第18章 chapter18 “订婚宴取消了。……
宋薇雅怒气冲冲地过去, “晨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宋薇雅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清了周晨安怀里的女孩, 她道:“她怎么在这, 你不是早就跟她断了吗?”
周晨安脸色很慌张, 额头出了一层汗,“妈, 她想要自杀!我晚点解释!”
宋薇雅一脸震惊,看着周晨安怀里的女孩,她重话不敢说,生怕待会说错了什么, 这女孩就死在她面前。
周晨安的车被酒店一个工作人员开了过来,周晨安把女孩抱了起来,把女孩抱上了后座, 而后周晨安也上了车,搂着那一名穿着婚纱的女孩,关上了车门。
而舒然只是站在了原地, 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宋薇雅转过身, 看着不远处的舒然,脸上满是愧疚,她走了过来, 抚慰道:“舒然,你别误会, 那个女孩早就跟他断了的,我看样子是她特意选了今天来闹。等晨安回来,我一定会让他给你好好道歉。”
舒然的大脑其实一片混乱, 她的身心都是麻木的,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好像有愤怒,好像有难过,更多的是难堪。
订婚宴上,她的未婚夫因为一个女孩丢下了她。
她小的时候也喜欢看偶像剧,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男女主角真心相爱,但男主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和女配联姻,在他们订婚当天,女主角出现,男主角认清自己的内心,抱着女主角离开了现场。
而她,也只不过是那个人人厌恶的女配角罢了。
舒然的眼眶通红,她哽咽了一会儿,才说:“订婚宴取消吧。”
舒然转身,这才发现不少人都出来了。
叶文清上前,看到了舒然通红的眼眶,“舒然,你没事吧?”
“没事。”舒然摇了摇头。
“现在怎么办?”
里面还有上百人等着他们举办仪式,舒然纵然任性,也知道要顾全大局,她回过头来跟宋薇雅说:“伯母,虽然订婚仪式取消了,但大家特意过来一趟,总不能没有饭吃,宴会还是继续,只是我就不回去了。”
宋薇雅同作为女人,儿子在订婚当天做出这种事,她身为母亲感觉自己没脸面对舒然,“舒然,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舒然没应声,她看着来到了近前的姚玉萱,“妈,我们回去吧。”
姚玉萱心里也很生气,只是顾及他们和周家有合作,没有给脸色,“走吧。”
——
回家的路上,舒然靠坐在座椅上,一句话没说,也没看手机。
姚玉萱有点担心她,“舒然,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就哭出来。”
舒然说:“我确实心里不好受,但也没到哭的地步。”
“周晨安平时看着本分,人也很有礼貌,没想到他竟然在订婚宴这么羞辱你。”
舒然说:“倒也好,我们还没正式结婚。”
姚玉萱握住她的手,“你也看开点。”
“嗯。”舒然看着姚玉萱,“妈,我总算理解当初那对母子出现时,你的心情了。”
提到这件事,姚玉萱鼻尖一酸。
当初她得知舒为康和自己的白月光有一个儿子,几乎肝肠寸断。
她家里富足,舒为康当时刚创业,和她的父亲认识,她的父亲欣赏舒为康的为人,一心想要把女儿嫁给他,而她见过舒为康之后,也很满意,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人品,她都很喜欢。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直到那一对母子出现,她才知道,舒为康根本不爱她,他心里始终牵挂着他的初恋。
大概是因为母女两同病相怜,姚玉萱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既然周晨安还那么在乎他的那个前女友,你就不要记挂他了,我女儿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男人来配。”
“嗯。”
——
舒然刚回到家,周晨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舒然看着来电显示,她不想面对他,可她知道,他们现在还需要解决这个烂摊子。
“舒然,对不起,对不起,我……”周晨安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真的对不起你。”
舒然深吸了一口气,“你确实对不起我,不过,既然订婚宴已经取消,你我的婚约也算是取消了。”
“不是,舒然,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周晨安说:“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跟我说她吞了半瓶安眠药,要见我最后一面,性命攸关,所以我当时才跑出去。”
周晨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脸让你原谅,但是那种情况下,我真的没有办法,真的。”
舒然听他说完,“事情已经发生了,其实我原不原谅你都没什么意义,你好好照顾她吧。”
“舒然,我们能不能见面谈。”周晨安说。
舒然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他,“暂时没必要,我觉得我现在处于一种不理智的状态,你应该也要留在医院照顾她,有什么事,等你处理好了自己的事再说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
顾氏集团在香港也有分公司,顾廷森这一次去香港的分公司待了八天。
落地北城机场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
顾廷森坐在后座,偏头看着街上的夜景,这一条路他倒是熟悉,分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些陌生。
车子路过卓业酒店门口时,顾廷森忽地把视线转移了回来。
今天是舒然订婚的日子,地点就在卓业酒店。
车子一路进入顾宅的车库,车子停稳后,顾廷森对老陈道:“老陈,中控台储物箱有一条红绳,拿给我。”
老陈把红绳拿出来递给他,这才下车给他开门,帮他把行李箱拿下来。
顾廷森戴上了那一条红绳,才敢去见阮明秋,如果她待会看到他没戴,少不了又要一阵唠叨。
阮明秋九点半就要睡觉,顾廷森先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话。
出来时,刚好遇上了顾雨橙。
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哟,回来了。”顾雨橙笑着。
顾廷森对大部分长辈都是恭敬的,见了面都要十分有礼貌地打招呼,除了在顾雨橙面前。
大概是因为顾雨橙总是和小辈们混在一块,所以大家总忘了她其实也是长辈。
顾廷森看着她,“看你的样子,心情不错。”
顾雨橙弯起眼睛,“对啊,你心情不好吗?”
顾廷森淡淡道:“没有。”
“我今天听说了一个豪门八卦,你有没有兴趣?”
顾廷森从来不喜欢听八卦,“没有。”
顾雨橙耸了耸肩膀,“那算了,我以为你会对舒然的八卦感兴趣呢。”
顾廷森刚迈开的步子收回来,“说。”
“你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待会你得烦我了。”
顾廷森睨了她一眼,最终妥协,“感兴趣,说。”
顾雨橙笑了笑,她可太喜欢逗她这个侄子了,“订婚宴取消了。”
顾廷森眼底划过一丝讶异,“什么意思?”
“就是舒然的订婚宴取消了,目前具体的原因我还不知道,听说去参加订婚宴的人,只吃了午饭,男女双方并没有举办订婚仪式。”
顾廷森曾经有个荒唐的想法,那就是舒然会逃婚,他不知道是不是舒然逃婚导致这场订婚宴取消,但总归达到了他期盼的效果。
他沉重的心忽然飘了起来,他对顾雨橙道:“谢了。”
顾雨橙抱着双臂,“你想干嘛?不管人家因为什么原因取消订婚宴,现在的她一定没那么快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劝你还是要谨慎。”
“我知道。”他自然也是清楚,舒然不是那种结束一段感情就立马投入到另外一段感情的人。
他高兴的是,他还有机会。
老陈已经把他的行李送回了南园,顾廷森回屋时,张芷柔迎上来说:“哥,你的行李我帮你放房里去了,对了,你要不要吃点宵夜?”
“不用。”顾廷森回到了书房,他点开了舒然的微信朋友圈,她什么也没发布,包括她的视频号,也没有更新任何订婚的信息。
订婚宴为什么取消?她现在情况如何?
以他和她现在的交情,最多只能算合作伙伴,涉及到私人的问题,他过问的话会显得逾越。
他又想起明天约了她签合同,那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总该是合情合理。
他拨了舒然的电话,听着听筒里传来了一首古风乐曲,过了二十几秒,舒然才接起,“喂?顾总吗?”
“是我。”顾廷森声音很温柔,“你还记得我们上周约了明天签约。”
“记得的。”舒然说。
“那你看,是早上方便还是下午方便。”
“我,我都可以,看顾总安排。”
听舒然的声音有些慵懒,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她那边有些嘈杂。
她在哪?
顾廷森说:“早上十点,可以吗?”
“嗯。”舒然说:“可以,明天,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顾廷森总觉得她声音不对劲,多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哪?”
“我?我现在在酒吧。”
顾廷森皱眉,“具体位置。”
“我问问。”舒然又去问身边人,“文清,这里叫什么地方?”
叶文清说:“清野露天酒吧。”
舒然回复了电话那头的人,她隐约听到那边的人说了一句好。
舒然挂了电话,端着酒抿了一口。
今天对她来说是颇受打击的一天,早上她分明还很高兴,穿上礼服,化了妆,准备要和周晨安互定终身。
然后荒唐的事发生了,周晨安不顾一切地抛下她跑了,让她成为了所有人的笑话。
下午,周晨安的父母亲自来了家里,赔礼道歉,跟她解释了原因。
说是周晨安和那个女孩两年前就断了,两人这两年也没怎么联系,只是那个女孩得知周晨安要订婚了,故意来闹,她吞了安眠药说要见他最后一面,带着威胁的意思,周晨安生怕她出事,所以不顾一切地跑去见她。
好在抢救及时,那个女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们奋力地解释,似乎是想让舒然原谅并理解,但舒然铁了心要解除婚约。
就连父亲舒为康也来劝解,毕竟两家联姻诸多利益,即便周晨安犯了错误,但也是情有可原。
姚玉萱因为这件事,和舒为康又吵了一架。
这么一来,舒然反而成为了压力最大的那个人。
她不想待在家里,便和叶文清以及邱杰文约了出来。
这家酒吧是邱杰文的一个朋友开的,开在江边,露天的,可以吹风看夜景。
舒然一向都是自律的,她喝酒向来有分寸,从未把自己灌醉,但是今天心情实在烦闷,她多喝了几杯。
在此之前她还叮嘱邱杰文不要喝酒,待会还得负责送她和叶文清回家。
邱杰文今天就是个陪客,他点了一杯饮品,听她们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吐槽。
叶文清说:“舒然,你这么好,是周晨安配不上你,甩了他也好,甩了他你就能遇到更好的。”
舒然撑着下巴,脸颊有点红晕,“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好的,如果遇不到,那我就自己过,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那要不我们一起过吧,等退休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
“好啊,其实我现在就想抛开一切,去旅游,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来,干杯!”
“干杯。”
邱杰文看着她们两,无奈地说:“你们两适可而止哈,你们要是都喝得烂醉,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舒然放下酒杯,“对,不能喝了,我感觉我有点醉了。”
叶文清也有点醉了,“舒然,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有个人,他喜欢你。”
“谁?”
“一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叶文清刚想说,她的视线里就出现了顾廷森的身影,她眯着眼睛呢喃着,“我好像看到他了。”
舒然顺着叶文清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顾廷森,他身上穿着西装,外套的扣子敞开,正绕过其他桌子走过来。
舒然此时晕晕沉沉,并没有细细咀嚼叶文清的话,误以为叶文清这是在夸顾廷森,“你不是说,你要放下他了么?”
叶文清摇了摇头,“不是。”
顾廷森已经来到了面前,舒然眨了眨眼睛,“顾总,你来找文清么?”
“找你。”
舒然有些疑惑,“怎么了?”
顾廷森一本正经道:“我刚好在附近,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舒然觉得自己应该懂点商业礼仪,毕竟她还有事求他,她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顾总……”
刚说了一句话,舒然便不小心后退了一小步,差点绊倒身后的椅子,顾廷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谢谢。”舒然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抱歉,刚喝了点酒,头有点晕。”
“喝了很多?”
舒然摇头,“没有,只是我酒量可能不怎么好。”
顾廷森说:“酒喝多了只会伤身,还是少喝点。”
舒然揉了揉太阳穴,“顾总说得对,我们也打算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舒然忙道:“怎么好意思麻烦顾总,我朋友送我就好。”
顾廷森道:“我以为我们除了合作关系,也算得上是朋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舒然虽然有点晕沉,但神志还是有的,也知道她不该得罪顾廷森,她改口,“怎么会,顾总能把我当朋友,是我的荣幸。”
“既然如此,作为朋友,送你回家,那也是应该的。”
舒然思绪乱如麻,这会儿顾廷森把逻辑都列了出来,她觉得没什么不妥,就顺着他的意点头了,“那就麻烦顾总了。”
叶文清在一旁看着,顾廷森在舒然面前,全然没有了那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原来喜欢与不喜欢真的不一样,她倒也释怀,“舒然,既然顾总送你,你就先回去吧,待会杰文送我。”
“好,我先走了,谢谢你们今天陪我。”
“去吧。”
舒然拿起了随身的包,和顾廷森一起朝着楼下走。
舒然有点醉了,走路不大稳,顾廷森走在她身边,右手抬起虚放在她身后,一旦她不稳,他就能立马出手扶住她。
来到楼梯口时,顾廷森提醒道:“小心楼梯。”
舒然应了一声,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下走,顾廷森跟着她慢慢下楼,还剩两阶时,舒然一个眼花,踩了空。
顾廷森时刻都在留意着她,在她踩空时,动作迅速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舒然倚靠在他身上,站稳了脚步。
刚刚那一下,她吓得不轻。
“有没有崴到脚?”顾廷森柔声问。
“没有。”舒然刚刚情急之下抓到顾廷森的手腕,她还好像还扯下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手上多了一根红绳,绳子是编过的,接头处可以调节长短,方便佩戴。而现在红绳被她用力一扯,线头处从绳结抽了出来,已经没办法佩戴了。
“对不起。”舒然很是愧疚,虽然这根红绳看着很普通,但现在的潮流本来就很奇怪,大品牌出那么一款看着平平无奇其实价值连城的东西也很正常,能佩戴在顾廷森这样身份的人手上的,必定是不便宜。
舒然一副做错事等着被训得模样,“我赔你一条,行吗?”
顾廷森看着被她拿在手上的红绳,脸上没有丝毫怒意,“不用赔。”
舒然还沉浸在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愧疚当中,“那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修好。”
“好。”顾廷森说:“我的车就在前面,走吧。”
舒然上了顾廷森的车,车里有淡淡的木质香味,是她很喜欢的香味,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搭他的车。
她从头到尾靠近顾廷森都只是为了永安街,所以心里一直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合作关系,但刚刚顾廷森主动说他们是朋友。
和顾廷森做朋友,好像也不错。
“你家住哪?”
舒然回过神,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顾廷森虽然对今天订婚宴取消的事好奇,但他也懂得分寸,并没有揭她的伤疤。
舒然的家在北城的一个别墅区,这边的别墅基本都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顾廷森的车在门口登记后便直接开了进去,一直到舒然的家门口。
车子停稳,舒然解开了安全带,“顾总,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
顾廷森开了车门,绕过了车头,来到她面前,“你家里人在家吗?”
“在家的。”
“那我在这看着你进屋。”
舒然看着他,总觉得他对她这个合作伙伴似乎过于关心了,经历了今天的一切,她暂时也没心情胡思乱想,只是当做朋友间的关心,收下了。
“那我进去了,顾总晚安。”
“晚安。”
舒然指纹解锁了大门,进了屋。
顾廷森在大门外看着她进了家门口,这才放心上了车。
——
舒然喝了酒,洗个了澡后就睡了过去,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好几个梦,先是梦到在婚礼上,一个女孩拿着刀要割腕,鲜血溅上了她雪白的婚纱。然后又梦到周晨安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害死他的白月光,再之后,她被人推了一下,坠入了海里,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无法挣扎,溺水的感觉把她从梦里拉了回来。
她惊醒。
看了一眼窗户,遮光帘遮缝隙处透着微弱的光亮,但看样子,现在还很早。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才五点半。
接连不断的恶梦让她的心跳加快,她已经睡不着了。
她坐了起来,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红绳,这是她昨天不小心从顾廷森手腕上扯下来的,她拿了回来,想要尝试维修。
她再次拿起来看了看,这条红绳该不会是路易威登又或者是迪奥新出的款式?
她上网搜了搜,并没有搜到哪个大牌出了这么一条红绳。
顾廷森也不像是会戴这种绳子的人,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比如是他喜欢的女孩送的?
否则怎么解释他一个一米八八的高富帅总裁戴这种红绳?
她起床洗漱,然后搜了一些方法,尝试着去修复这一条绳子。
研究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绳结修复了,此时天已经大亮,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今天是周五,是工作日,这意味着她还要去上班,去公司面对那些昨天来到订婚宴现场却没能见证订婚仪式的人。
他们在私底下一定都议论过了,甚至还可能嘲笑了。
但又能怎样,她总不能永远不见人。
她今天还要去顾氏集团和顾廷森签约。
顺便把红绳还给他。
舒然八点钟就到了公司,她昨天请了一天假,堆积了一些事,待会还要外出去顾氏集团签约。
八点半的时候,办公室陆续有人回来。
到八点五十分,办公室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昨天订婚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有人知道了吗?”
“我听说好像是准新郎突然跑了。”
“可是为什么啊?”
大家刚准备议论,徐雯雯的声音响起,“你们别在办公室议论了,待会舒然回来听到会难过的。”
“是啊,你们别八卦了。”
此时,舒然从办公室出来,她特意露面,是想告诉其他人她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刚刚八卦的两个人连忙道歉,“舒然,对不起,我们不该背后议论你。”
舒然倒是看得开,“没事,雯雯,你进来一下。”
“好。”
徐雯雯跟着舒然进了办公室,舒然在办公椅上坐下,“我约了顾总十点签约,你跟我一起去,我们九点二十分出发。”
“好的。”
舒然再递给她一份文件夹,“这份资料我看过了,问题不大,你给其他几个总过目,让他们签名确认。”
“好。”
到了九点钟,舒睿从外面进来,他含着笑,全然不管舒然的脸色,“早,舒然。”
舒然没什么好脸色,“什么事?”
“今天不是要跟顾氏集团签战略合作协议么?所以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舒然说:“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舒睿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其实我也是为公司考虑,对方是集团总裁,我们这边怎么也要个总监级别的人过去。”
舒然咬了咬后牙槽,原本她只负责规划开发,征地这一块她可以不用管,要不是舒睿办事不力,她也不会插手这件事,而现在她已经成功了,他却还要横插一脚。
他安的什么心,一目了然。
舒然不想跟他吵,毕竟在公司他是总监,职位高她一截,她作为下属不服从也得服从,只是她没给好脸色,只是应了一声哦。
舒睿还不要脸地邀请道:“要不你搭我的车一起过去?”
舒然冷着脸,“不用。”
“那行,我们在顾氏集团楼下汇合。”
舒然自己开车和徐雯雯一起过去,去到时,舒睿已经在顾氏集团的门口等着。
舒然提着文件包走过去,舒睿便和她一起进了顾氏集团的大楼。
顾氏集团有上八十八楼的专用电梯,两分钟便可以抵达。
电梯门打开,有人等在电梯口,他很高,穿着一身银灰色定制西装,身后还跟着一名穿着白色套裙的秘书,看样子也是顾氏集团高层。
舒然总觉得他有点脸熟。
舒睿一出电梯,就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顾总,这么巧。”
男人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舒睿说:“我们公司和贵公司有个古镇项目的合作,今天来是为了签战略合作协议。”
“哦?”男人联想到了什么,“你本事还真大,我那个弟弟为了这个项目,和集团的股东们大吵了几架,连我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赚钱的大项目。”
舒睿看了一眼舒然,唇角含着笑,“这么说的话,我都有些愧疚了。”
舒然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有些脸熟的男人,她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脸熟,因为他有几分像顾廷森,她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顾廷森的堂哥,顾廷衡。
虽然她没见过,但去年顾氏集团选举新的掌权人,豪门贵族都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舒然多少也听过一些,顾廷衡是顾廷森最强劲的对手,当初大家都以为顾廷衡会成为新的掌权人,毕竟他是顾家长孙,但最终顾廷森锋芒毕现,赢得了顾氏集团股东们的一致认同。
舒然不认识顾廷衡,自然也没主动打招呼。
她来到了前台处,和前台说了来意,周海岷过了一会儿便出来迎接,把他们安排到了会议室。
顾廷森过了一会儿进来,协议都是双方仔细阅读过的,所以签起来十分顺利。
之后,就这次合作,双方进行了一些意见交换。
半个小时,便已经结束。
协议签了后,舒然把车钥匙给了徐雯雯说:“雯雯,你先去停车场等我,我还有点事。”
“好的。”徐雯雯提着舒然的公文包先走,舒然回头,去敲了顾廷森的办公室门。
顾廷森似乎有些讶异她会折返,唇角携着笑,“还有事找我?”
舒然走了过去,把放在口袋里的那一条红绳拿了出来,“昨天不小心把顾总的东西弄坏了,我已经修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顾廷森看了一眼她手心里的红绳,“你知道这条红绳的来历么?”
舒然心道这条红绳果然不简单,要是价值不菲她还是乖乖赔偿吧,她问:“什么来历?”
“这是我祖母在月老庙为我求来的姻缘绳。”
舒然心里一个咯噔,她虽然不怎么迷信,但也知道月老庙的姻缘绳具有怎样的含义,这姻缘绳戴上之后,能指引戴绳的人找到自己的良人,她倒好,直接把人家的姻缘绳给扯断了,这不就等于断了人家姻缘吗?
舒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内疚,可她这人敢作敢当,“顾总,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既然错了,就该承担责任,你看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弥补?”
顾廷森看着她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觉得她真的挺有趣,其实昨天绳子被她扯了下来那一瞬间,他是高兴的,仿佛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月老,姻缘绳指引着他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
他本该跟她说:你扯了我的姻缘绳,按照道理,就要嫁给我。
可他没这么说,舒然昨天才取消了婚约,现在一定无暇顾及男女情爱,他要是说那句话难免有些唐突,甚至还会让人觉得轻浮下流。
他说:“我现在还没想到弥补的方法,不如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舒然心里好受了一些,“好。”
顾廷森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红绳,“至于这条红绳,你先替我收着。”
“这……”
“嗯?”
舒然看了他一眼,“好吧。”
“舒然。”顾廷森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舒然抬头看着他,“在。”
顾廷森看着十分拘谨的她,“昨天我跟你说你我也算是朋友,你往心里去了吗?”
舒然不懂顾廷森这个时候问这句话的用意,怕自己答错,于是试探着反问:“那顾总希望我往心里去吗?”
“我希望你是真的拿我当朋友,并且,在不谈论工作的时候,你我可以不必那么生分。”
舒然听了这句话,心想他们之间生分吗?
仔细想想好像是挺生分,毕竟他是大集团的总裁,人人都要敬他几分,舒然有事求他,所以待他更加有礼一些。
他们达成了战略合作,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交流,如果他们真成为朋友,对舒然而言其实百利无一害。
抛开利益不谈,舒然目前也觉得顾廷森是个值得交朋友的人。
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能和顾总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舒然说。
顾廷森一脸无奈,“我刚说完不要太过生分,你倒好,话说得一句比一句生分。”
舒然笑了笑,忽然问他,“打球吗?”
顾廷森跟不上她的思维,“什么?”
“这周末我想打网球,找不到搭子,你有空的话,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顾廷森被她这巨大的反差逗笑了,差点反应不过来,他们还欠着一场网球之约,“好,可以。”
“时间地点晚点我发给你。”舒然说:“那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
“好。”
第19章 chapter19 现在圈里都传遍了……
舒然一整天都在忙工作, 偶尔注意力没集中时,回想起昨天的事,但她很快打断思绪, 继续投入工作。
她在下班前收到了周晨安的消息。
周晨安:舒然, 我们能见个面谈谈吗?
舒然犹豫了一会儿, 自昨天之后,他们还没见过面, 毕竟是差点步入婚姻殿堂的人,舒然冷静下来之后,其实想想她竟然也不恨周晨安。
她应下和他见面。
两人约在了咖啡厅。
舒然看到周晨安时,他双目通红, 头发没做造型,甚至没梳理,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内搭衬衣, 他平时还算注重形象,但今天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估计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
或者他一直在医院。
见到舒然的第一句话,周晨安就是道歉, “舒然, 对不起。”
舒然坐了下来, 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直都没睡觉?”
周晨安点头,他现在全身都很疲倦, 可是他睡不着,昨天的事对他来说是这辈子遇到过最大的坎, 前女友在他的订婚宴吞安眠药,而他也离经叛道地做了这辈子最失礼的一件事,就是在订婚宴上离席, 丢下了舒然一个人。
这两件事,足以让他羞愧,懊悔,自责,他被这几种情绪折磨得很痛苦。
“昨天的情况,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真的对不起你。”
舒然看着他,莫名地释然了,“周晨安,昨天的情况确实很特殊,如果我是你,我或许也不能镇定地继续举行订婚仪式。不过,大概是天注定吧,我和你无缘。”
“舒然,我是真心想和你结婚的,我其实和她已经断了,前不久她确实跟我说她后悔跟我分开,但我明确告诉她我和她不可能了,我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偏激的方式……”
舒然看着他,“那两年前,你和她为什么断了?”
周晨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舒然却想要问到底,“你甩了她?还是她甩了你?”
周晨安低头,“是当时家里人不同意,我们两人都觉得很难走下去,所以分开了。”
听到这,舒然了然,“是么,那确实是很麻烦,没有家人祝福的爱情很难幸福。”
随后,她又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你的这一段,家里人都很赞成,所以你希望我能原谅,并继续我们的婚约吗?”
周晨安看着她,极力辩解,“不仅仅只是家里人赞成,而是我觉得你很好,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是我,想要娶你。”
舒然听了他的话,也没多少动容,“我也觉得你很好,真的,周晨安,你很善良,很有礼貌,很上进,尊重人,这一点其实很可贵,我一直觉得和你这样的人组成家庭会很幸福,所以我选择了你。可昨天的事发生后,再回过头来看,我们从认识就是家里人撮合,彼此觉得对方都不错,于是就开始了这一段的交往,但是我偶尔也会想,我和你之间这算是爱情吗?我们相爱过吗?说真的,在你之前,我没谈过一段正式的恋爱,不知道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什么感觉,大概会不一样吧。最起码一开始的时候,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周晨安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们这一段感情,他只是道舒然不怎么粘他,他们其实见面的频率也不高,而他接手卓业酒店后确实忙得天昏地暗,倒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当舒然说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的时候,他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吗?
可他确实看到她会高兴,也真心实意地想和她成为最亲近的人。
“舒然,我们能不能再给彼此一点时间,等冷静下来我们重新再考虑彼此,这段时间里我会妥善处理好我这边的事,也会给你一个交代,到时候我们两再谈,可以吗?”周晨安的语气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哀求。
可舒然是铁了心的,“周晨安,我不喜欢拖泥带水。”
周晨安脸上一片茫然。
舒然说:“你应该知道我爸还有个儿子,那是他和初恋的儿子。这些年,我爸对我妈倒是不差,可他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我看着都累,或许他在他初恋面前会更自在吧,毕竟是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这些年,我也看着我妈从愤懑,到无奈,最后麻木。周晨安,我绝对不愿意让自己重蹈这样的覆辙。”
周晨安再抬头时,脸上有泪痕划过。
舒然看着他脸上的泪痕,一时之间有些心软,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周晨安哭。
其实她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他有什么错呢?前女友吞安眠药自尽,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舒然也没错,她无法再接受和前女友藕断丝连的周晨安,她害怕自己会像自己母亲一样。
——
舒然回到家,一家三口各自沉默着吃了晚饭后,舒为康开口说:“舒然,我跟周家说好了,订婚宴虽然没举行仪式,但也算是告知了四方宾客,就算礼成了。后续的话,我们两家可以商量个日子,把婚礼定下来。”
舒然哐一声放下了饭碗,提高了音量,“爸,你跟他们商量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吗?”
舒为康深吸一口气,“舒然,昨天的事晨安是做得不对,但是情况也并不是不能原谅,你和晨安这段日子这么合得来,难道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那也要看什么事。”舒然说:“我可以不恨他,但我绝对不能接受和他结婚。”
舒为康道:“舒然,这个时候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我们两家有多少利益联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难道想让两家因为这件事决裂吗?”
舒然态度坚决,“不,我没有要让两家决裂,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继续这段联姻,难道两家合作就一定要靠联姻维系吗?”
舒为康道:“可是两家联姻你也是答应的,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我们和周家还怎么保持愉快的合作?”
此时,姚玉萱开口道:“舒为康,你够了!”
“玉萱,你冲我喊什么,难道不该劝劝女儿吗?”
姚玉萱眼睛通红,“你当初和周晨安一样,明明心里还有别人,却娶了我,让我这一辈子都活在嫉恨当中,舒然是看我可怜,不想像我一样,她有什么错?”
舒为康确实愧对姚玉萱,但这些年他也算是极力弥补了,“玉萱,你能不能不要在女儿面前总是提旧事,你我夫妻二十多年,我也从未亏待过你。”
“那是你以为,”姚玉萱铁了心,“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同意我女儿和周晨安结婚,他那个前女友,今天敢在订婚宴上吞安眠药,明天就敢在婚礼上上吊,你难道想看到舒然无缘无故背负一条人命么?”
舒为康欲言又止,他叹了叹气,心里也是很烦闷。
“爸,这件事我的态度很明确,以后周家跟我们继续是合作伙伴,我可以和周晨安做朋友,但绝不可能做夫妻。”舒然站了起来,“好了,我有点累了,先回房。”
说着,舒然提步朝着楼梯口走。
——
舒然和顾廷森的网球之约这一次总算没爽约,两人在上次的网球俱乐部定了一个内场。
这两年工作忙,舒然能打网球的机会比较少,她高中时因为参加校赛经常打,时隔多年,虽然技术比不上当年,但也能和顾廷森匹敌。
她不知道顾廷森有没有故意放水,但两人一来一往,球打得十分顺畅。
舒然许久没有运动,打了四十分钟,她便体力不支,要求中场休息。
内场有中央空调,舒然还是出了一身汗,坐下来时,她双腿伸直,依靠在椅背上,嘴里还喘着气。
虽然很累,却很畅快。
这几天心里的郁结之气,在剧烈运动过后,好像也被逼了出来。
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递到了面前,舒然看了一眼那一只修长的手,再看了一眼顾廷森,她接过,“谢谢。”
顾廷森在她旁边坐下,虽然和舒然进行了同样强度的运动,他却一点汗也没流,“运动完,心情有没有好点?”
舒然往嘴里灌了一口水,闻言偏头看他,“我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好吗?”
顾廷森道:“有一点。”
舒然笑了笑,看来是自己伪装的不够彻底,又或者说,顾廷森其实知道她订婚宴上发生的事情,毕竟这类豪门八卦,很容易就传开了。
顾廷森没开口八卦她的事,舒然也不打算提起,毕竟在家里听父亲说的够多了,好不容易出来,她只当是放松心情了。
“打了球之后心情确实舒畅很多,谢谢顾总。”
顾廷森似乎不满她的称呼,“顾总?”
舒然立马改口,“谢谢你,顾廷森。”
听她喊自己的全名,顾廷森怔愣了片刻,也不知道为什么,舒然喊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跳莫名停了一拍,明明这个名字他用了将近三十年,却是第一次让他觉得有点特别。
“还继续打吗?”
舒然捏了捏手腕,“打,等我歇一会儿,再打
半个小时吧。”
“嗯。”
舒然靠在椅背上放空自己,她此时忽然很想吃冰的,最好还是甜的,她想到什么,“待会结束应该还早,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带你去一家甜品店吃下午茶。”
顾廷森应了一声,“好。”
舒然看着端坐的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保持着端庄优雅,反观她,瘫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粗鲁,她坐直了身体,“不过那家店的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环境比较一般,对你来说可能算有点糟糕,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别家。”
“就去你说的那家。”
“好。”舒然站起来,拿起一旁的球拍,“那要不,我们继续?”
两人继续打了半小时,舒然的衣服湿透,她在网球馆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服,这才和顾廷森去了她说的甜品店。
舒然自己开了车过去,他们一前一后抵达。
甜品店的店面确实如舒然所说很一般,店面不算太大,里面摆了十几张桌椅,此时甜品店里坐满了人,显得有些拥挤。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甜品店很正常,但对于顾廷森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地方配不上他的身份。
舒然和他站在甜品店门口,她偏头看他的表情,“如果你不想进去的话,我们就去附近稍微高档点的地方。”
顾廷森确实没来过这样的店,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进去吧。”
他们进去时,刚好有人离开,舒然带着他过去,等店员收拾好桌子坐了下来。
菜单是一张亚克力牌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甜品名以及单价,这里的甜品大多在十几二十元。
舒然很快点了一份榴莲忘返,还点了柠檬鸡爪,西多士等小吃。
顾廷森没来过这样的甜品店,看着菜单上的甜品,一时也不知道该点什么,“我不吃榴莲,其他的甜品你有没有推荐的?”
“要不杨枝甘露吧,这个很经典。”
“好,那就这个。”
舒然点好了餐,却发现旁边桌子的女孩都在偷偷看顾廷森,并且在交头接耳地议论什么。
顾廷森则完全不在意,他坐在这嘈杂的甜品店里,就像是坐在米其林三星餐厅里一样优雅。
舒然也不知道自己那一时兴起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她本该供着这位集团大佬,却把他拉来了这个跟他身份格格不入的甜品店。
可莫名的,她觉得此时的顾廷森有一种反差萌感。
舒然压低了声音说:“我只想着带你来吃我喜欢的甜品,但我忘了,以你的颜值和气质,来到这里是要被围观的。”
顾廷森笑了笑,“我很高兴你能带我来品尝你喜欢的东西。”
随后他问她,“你经常来?”
“不算经常,我朋友在附近开了个摄影工作室,有时候我们讨论视频拍摄方案会过来这里。”
“嗯。”舒然提起了视频拍摄,顾廷森说:“你拍的视频都很不错。”
舒然很惊讶,“你看过吗?”
“应该说,我都看了。”
舒然更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账号的?
她忽然想起上一次混进网红堆,在吃宵夜的时候有人爆了她的账号,想必他就是那时候知道的。
舒然还是对这件事感到很惊讶,她无法想象一个大集团的总裁捧着手机看她那些视频的模样。
她双手捧着脸,有些难为情,“怎么办,我觉得有点羞耻。”
顾廷森看着她笑了笑,“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会感觉难为情。”
“你拍的视频确实都很好,我是真诚地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去赞美。”
舒然虽然觉得难为情,但看顾廷森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心里的尴尬消散了不少,她大方地接受他的赞美,“谢谢夸奖。”
甜品端了上来,顾廷森吃相很优雅,一看就是在良好的家教中长大的。
“好吃吗?”
顾廷森说:“嗯,不枉此行。”
舒然听到他这么说,也就安心下来。
——
崔欣仪约了张芷柔逛街,两人逛了许久,买了不少东西,打算前往一家高档甜品店吃下午茶。
两人坐在车上,崔欣仪眼尖看到了从马路边一家甜品店出来的顾廷森。
她忙拍了拍张芷柔,有些不敢置信,“芷柔,那个是你哥吗?”
张芷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顾廷森和舒然,“是他。”
崔欣仪心里窝火,“他怎么跟那个女的在一起?而且,还去那么低端的甜品店。”
张芷柔笑了笑,“你是说舒然吗?她们公司有一个古镇开发项目,和顾氏集团战略合作,我哥最近和她有对接。”
“啧,我看是她故意找借口接近你哥吧。”崔欣仪心里十分不算,她父母和顾廷森的父母都希望他们能联姻,但上次两家见了面之后,顾廷森待她十分冷淡,她以为他就是性子冷淡,比较慢热,现在看来,是别人捷足先登了。
崔欣仪说:“我觉得她真的是奇葩,你知道吧,那个舒然,她前天本来要订婚的,结果那个男的逃走了,估计是不想要她了,没想到她转头就勾搭你哥,真的太恶心了。”
张芷柔问:“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圈里都传遍了,她现在不过是个弃妇。”崔欣仪挽着张芷柔的手臂道:“芷柔,你得多提醒你哥,别让他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骗了。”
张芷柔笑得很勉强,“他那个人油盐不进,可不会听我的。”
第20章 chapter20 舒然旁边还有空位……
顾雨橙提着两套衣服去了南园, 顾廷森刚好从外面回来。
“廷森,刚好,我给你做了两身衣服, 你快来试一试。”
顾雨橙自创了一个服装品牌, 走的是中高端小众路线, 衣服设计倒是很有特点,她喜欢加入各种古典元素, 又或者少数民族元素,但对于只习惯穿正装的顾廷森而言,顾雨橙的衣服他都不太喜欢穿出去。
对于她新做的衣服,他也只是口头应下, “行,你放那,晚点穿。”
对于他这个敷衍的回应, 顾雨橙已经免疫,“不可以,我还不知道你么?嘴上答应, 待会转头就扔在那不管了。”
顾廷森看她一眼, “既然如此, 你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给我做衣服。”
“我下周六有一场开放式的服装秀,你帮我去撑个场,我不需要你站台, 就坐在观众席就好。”
顾廷森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顾雨橙看着他那张脸, 非常赏心悦目,“因为你帅啊,你往那一坐, 一定能吸引不少人过来。”
这是拿他当活招牌。
顾廷森很无语,“不去。”
“真的不去?”
“我下周四出差,周六才回来,赶不上。”
顾雨橙叹了一口气,“那真的很可惜,我还想请舒然去呢。”
提到舒然,顾廷森顿了顿,“你请她去做什么?”
“听说她的社交账号粉丝四五十万呢,刚好我这一次主题是复古,所以想让她帮我宣传宣传。”顾雨橙一脸拿捏他的表情,“所以,来不来?”
顾廷森道:“去不了,出差。”
“哦,那算了。”
顾廷森又问:“几点结束?”
“服装秀安排在下午三点到五点,之后我会请大家吃个晚饭。”
“嗯。”
顾雨橙问:“舒然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顾廷森看她一眼,“有,怎么?”
“那你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给我的服装秀做宣传。”
顾廷森拿出了手机,“我把她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问。”
“我给你制造联系她的机会,你还不要?”
顾廷森道:“我对你的服装秀不了解,你应该亲自跟她解释。”
“好吧。”
——
顾雨橙的品牌服装秀定在一家艺术展馆,这一周刚好有一场瓷器的展览会,周六日不少人过来。
T台就设在艺术展馆大堂中央,每一个进来的人首先看到的就是服装秀。
舒然接到了顾雨橙的邀请电话后,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在答应她的隔天,她就在自己的视频号上发布了服装秀的广告,邀请粉丝们来现场看服装秀。
过了几天,顾雨橙送来了一套改良式的马面裙,让她在服装秀当天穿。
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叶文清。
顾雨橙的服装品牌名为雨印,虽然是小众品牌,但是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忠实粉丝。
她之所以选择在瓷器展的展馆进行,是因为她这一次推出的新品和瓷器有一些共通点,双方也算是战略合作。
当天的服装秀属于开放式的,舞台以及舞台边的观众席都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进来展馆的人可以在警戒线外驻足观看。
舒然作为顾雨橙邀请过来的嘉宾,被安排在了最前面的位子,她的任务是拍摄视频,然后放在自己的个人账号上推广。
坐在她旁边的是顾廷森的妹妹张芷柔,还有崔欣仪。
除此之外,舒然还看到了几个上次在荷花宴见过的女孩。
崔欣仪见舒然一直举着相机各个角度地拍摄,她明嘲暗讽地跟张芷柔说:“哪有人看秀还举着个相机一直拍拍拍的,好掉价。”
舒然听到了这里,按下了停止键偏头看着崔欣仪,刚想说什么,张芷柔先开了口解释:“欣仪,是小姑让舒然拍视频宣传的,舒然的视频账号有差不多五十万粉丝呢。”
崔欣仪不屑,“粉丝这种东西,想要的话五百万都能买啦。”
崔欣仪平时在她面前说话都很客气,但一对上舒然,她就阴阳怪气,张芷柔脸上也有些尴尬,她说:“别这么说,舒然的粉丝都是真实的。”
眼看一个穿着青花瓷花纹长裙的模特走了出来,舒然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拿起相机继续拍摄。
在服装秀的尾声,作为老板兼总设计师的顾雨橙穿着一身优雅地旗袍从T台走出来,作了致谢和感言。
看到顾雨橙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叶文清和舒然感叹道:“好想成为雨橙姐这样的人啊,内核强大,又优雅知性,好有魅力。”
舒然说:“而且还很有才华,刚刚台上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她设计的。”
“真的好厉害。”
服装秀结束之后,顾雨橙和助理交代了一些事情,刚好看到了舒然,她笑着走了过来,“舒然,视频拍得怎样?”
舒然说:“我大概拍了三十多个视频,今天回去后我会剪辑一下,到时候会先给你过目再发布。”
顾雨橙笑着,“好啊,麻烦你了。”
“不麻烦。”
舒然说:“雨橙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等。”顾雨橙说:“我包了一个餐厅设宴,距离这里不远,你们两可不能不给面子,一起过去吧。”
舒然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叶文清,叶文清说:“我可以。”
舒然对顾雨橙说:“那我们就去凑个热闹吧。”
舒然和叶文清跟着大家一起前往餐厅,参加宴会的都是今天被邀请过来的嘉宾,大概有四十来人。
有很多个舒然在荷花宴的时候就见过,她们要么是顾家旁系的亲戚,要么是北城的千金小姐少爷,还有些是时尚圈的一些名人。
晚宴是以自助餐的形式进行,餐厅精心布置过,中间的岛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琳琅满目,岛台两边各自有一张可容纳二十几人用餐的长餐桌,上面覆盖了桌布,摆放了餐具,还有鲜花蜡烛,很有氛围感。
舒然和叶文清挑好了食物找位子坐下,一边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聊着天。
他们这一张长桌,坐了大概有二十号人,餐桌上,崔欣仪说:“雨橙姐,你们的衣服都好好看啊,你们可以定制礼服吗?”
顾雨橙笑了笑,“当然可以啊,十分欢迎。”
“那我是找你吗?”
顾雨橙说:“我们有专门负责礼服定制的人员,到时候我让她加你。”
“好。”
此时,还有个女孩说:“雨橙姐,我再过两个月订婚,订婚礼服我也想从你们这里定制呢。”
“好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可以写下来,我们先出样稿给你看。”
“嗯嗯。”
崔欣仪看了一眼舒然,故意说:“说到订婚,我记得舒然前不久才订婚吧。”
舒然正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听到了崔欣仪提到自己,心想她一定不怀好意,她扫了一眼餐桌上的其他人,似乎也被这个话题吸引。
周舒两家订婚宴上的丑闻传的到处都是,各种版本,此时崔欣仪一提,大家都很感兴趣。
舒然只是问:“怎么了?”
崔欣仪说:“我听说订婚宴好像不大成功,准新郎跟他的前女友跑了,留下你一个人,这也太可怜了吧。”
桌上有人八卦,“为什么准新郎会跟前女友跑了啊?”
崔欣仪幸灾乐祸道:“好像是说准新郎心里一直喜欢着前女友吧,舒然,我也不清楚耶,要不你跟大家说说呗,大家都很感兴趣。”
崔欣仪这是故意让在场几十个人看她笑话,她捏着叉子的手指节泛白,以她的脾气,平时必定是要怼回去,但现在她人在顾雨橙的宴会上,她不能大发雷霆破坏这一场宴会,同时,她也不能明面上和崔欣仪闹翻,毕竟汇添集团在北城有些影响力,她不能意气用事。
思来想去,舒然觉得自己进退两难。
她放下了叉子,双手捂着脸,并且用了几秒的时间,让自己抽泣了起来。
坐对面的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关心了一句,“没事吧?”
舒然放开了双手,露出了自己的脸,她的眼睛已经蓄了泪,她呜咽着道:“我只是突然很难受,本来我已经慢慢地走出来了,没想到崔小姐竟然当众把我的伤疤揭开了,而且还拿这件事来嘲笑我,我心里很难过。”
崔欣仪眼看自己成为了那个欺负人的人,怒道:“舒然,你别这么茶行吗?”
对付绿茶,也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舒然的眼眶通红,她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道:“崔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以揭别人伤疤为乐,但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事情,都会很难过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尊重我一下,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取笑我为乐。”
叶文清抚了抚舒然的后背,“舒然,别哭了,我知道你很难过。”
崔欣仪怒火中烧,“神经病吧,我什么时候嘲笑你了?!”
顾雨橙说:“欣仪,你就别再说舒然了,她已经够难过了。”
崔欣仪扫了一眼桌上的人,大家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很明显大家的眼神里都觉得她是个坏人,“雨橙姐,她……”
“好了,你别说了。”顾雨橙又朝着舒然安慰,“舒然,没事没事,不高兴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
舒然吸着鼻子,“嗯,谢谢雨橙姐。”
顾雨橙说:“好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们就不提不高兴的事了,大家继续用餐。”
舒然刚好调整情绪,一张手帕从她侧边递了过来,那是一张真丝手帕,深灰的颜色,边角叠得很齐整,拿着它的那一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舒然的视线沿着手臂,看向了手帕的主人,他穿着一身西装,矜贵而儒雅,他柔声道:“擦擦眼泪。”
舒然的身体一下子锈住了似的,她没想到顾廷森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刚刚上演了一场苦情戏,也不知道顾廷森看到了多少。
总之,她刚刚明明演戏演的不尴尬,现在反而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
舒然接过手帕,“谢谢。”
而此时,餐桌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当看到顾廷森给舒然递手帕,眼里尽是艳羡。
而崔欣仪刚刚被舒然气了一下,此时还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安慰她,她几乎要爆炸,如果不是现在离席会被看笑话,她早就走了。
顾雨橙看到了顾廷森,脸上带着笑,“廷森,怎么这么晚才来。”
顾廷森道:“飞机延误,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那你还真给面子。”顾雨橙说:“跟大家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好。”
此时,顾雨橙的助理过来说:“顾总,这边请。”
顾廷森看了一眼长桌尽头的主座,他没过去,“我就坐这。”
舒然旁边还有空位,服务员添了一张椅子,顾廷森顺理成章就在她旁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