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开始·新的准备
郁辰旅游拍照没有拍自己的习惯, 从来都是只是拍眼中的景色的。并且，他不会自拍。以前单振博让郁辰一起合照自拍的时候，好好的脸能够拍出奇怪的表情的照片。
所以面对佐切卡的提议, 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并且转身走开。
驼鹿岛公园的徒步路线有好几条，郁辰和佐切卡选择的是比较短的那一条。
因为说是下午还有其他的安排，所以郁辰不打算今天靠着徒步就把体力给清空。
如同郁辰之前说的那样, 莫斯科的春天没有那种万花争艳的绚丽感，只有那不再寒冷的微风, 化冰回水的湖泊, 随风飘扬的野花，回归北方的大雁, 来述说这个地方的春天，到底有多温柔。
认识了彼此不到一个月的两人, 因为这次的徒步, 加深了对对方的认识。
比如说，郁辰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俄罗斯人到底有多大胆。
那是两人在徒步走了一半, 正在往正中心休息区走的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郁辰发现了一棵野生的郁金香, 正想走过去仔细看，然后就听到身后佐切卡的惊呼。
亚裔青年转过头一看，发现对方是看到了一棵颜色奇特的蘑菇，一看就是有毒的那一种。
当然这不是重点，森林嘛, 蘑菇总会有的。
问题是, 佐切卡直接伸手，将那蘑菇摘了下来了。
现在就拿在手上。
对方看到郁辰回头后, 还高兴的挥了挥手，带着手上的那棵毒蘑菇。
“辰！你看这个蘑菇的颜色，是不是很漂亮！”
银发青年没能够从郁辰脸上看到什么表情，但是郁辰自己的理解里面，他自己现在的表情，可以算是‘惊恐’了。
白人青年看朋友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就自己走了上前。
“……这，有毒的吧，佐切卡。”
郁辰看着朋友，以及依旧被拿着的那颗蘑菇，往后退了两步。
“是啊，”佐切卡大方的承认了，“所以我没有打算吃，毒蘑菇不能吃的常识，俄罗斯人也是懂的。”
不，我觉得你不懂。
郁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侧了下头，思考应该从哪里开口说比较好。
“是很好看，但让它在地上长着就好了，”郁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现在你摘了，手上也沾了毒，待会要怎么吃饭呢。”
“！”
一心想着给朋友看好看的蘑菇而忘了这一点的佐切卡一脸震惊，灰蓝色的双眼睁大看着郁辰，显然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两人是打算到中间的休息区解决午餐的，但是那地方非常的原生态，并不会洗手的自来水管之类的东西。给安装一个长凳，一个小亭子，一个回程的地图，已经是尽头了。
沿途是会经过一些湖泊，可是郁辰也不觉得在那洗手的程度就够，湖水里面可能有别的微生物，吸了后又吃下去，谁知道会对这个俄罗斯人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到达休息区的时候，郁辰只能用免洗洗手液给自己手消毒后，把三明治喂给了双手不能够碰食物的佐切卡。
“对不起唔，辰我没想到没有水洗手唔……”
因为郁辰卡不住时机将三明治塞到佐切卡嘴里，所以对方说话总是含糊的。
“不用说话了，安静的吃，然后等走出去的时候洗手洗久一点吧。”郁辰垂眸，将剩下的整一块三明治都塞进了对方嘴里。
然后他转过身，坐到了长凳的另一边，自己吃起了三明治。
也就是这里，佐切卡发现自己的朋友好像有些过于无害。
南方过冬的大雁已经陆续飞回来这边，在过来休息区的路上，两人沿路都能够看到不少，甚至有两只就站在亭子外面。
成长在这的佐切卡对于它们见怪不怪，甚至能够看出那应该是一对大雁夫妻。
倒是郁辰，吃着三明治的时候，和那只大只的对上了视线。
“……”
一人一雁就这样对视了几秒，人没有说话，大雁也没有叫。
而且郁辰吃三明治的动作，也停下了。
之后大雁好像发现了那人类在吃东西，就一步一步的，走着倒八步子进了亭子遮蔽范围，靠近两人坐着的长椅。
“它进来了。”
郁辰陈述了一句，没有带什么感情，显得声音是少年变声后到青年特有的那种清冷。他想了一下，将手里三明治面包部分掰下来一部分，放到手心，递了过去。
“它不会吃人手里东西的，可以选择扔出去，离远一点它们会吃。”佐切卡提议道。
小时候他在家的阳台，就是这么喂楼下院子那走过的大雁。
结果下一秒，他口中的‘不会吃人类手里食物’的大雁，弯下脖子叼住了郁辰手里的面包。
“？”
看着大的那只吃到东西之后，郁辰又掰下了一块放手心，递给了晚两步进来的那只。
另外那只也吃了。
这下郁辰才几口，将剩余的三明治吃完。
“？？”
佐切卡满脸惊讶，“辰，它们居然不怕你的吗？你以前接触过这样的工作？”
比如动物园的鸟类饲养员之类的。
“……我人生十七年，都是做花样滑冰相关的。”
郁辰无奈的解释，而且，“我手里有食物，它们过来吃不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哪里正常啦！它会叨人的！”佐切卡激动道，从长凳上站起来摆着双手跟郁辰解释。
他这一动静惊到旁边呆着的那俩大雁。
倆鸟嘎嘎叫起来，挥起翅膀就要攻击佐切卡。
“来了来了，你看！”早就预料到的银发青年转过身就跑远，沿着回程的路跑了一小段拉开距离，才没有被追上攻击。
大雁看着拉开了安全距离后，又变回来慢悠悠的姿态，走回来到郁辰旁边。
郁辰看着，都感觉可以上手摸一下它们的头和脖子。
不过他还是没有那么做，毕竟是野生的动物，喂了一口面包已经是极限了。
亚裔青年拿出手机，给那对大雁夫妻来了一张照。挥了挥手单方面和大雁告别之后，他沿着朋友刚刚逃跑的路线，走过去和他汇合。两只大雁就在后头远远的跟着，直到他走下了拐角，进入了徒步的小路才停下来。
佐切卡就借着树丛挡着，等郁辰走过来他旁边之后一起汇合。
“怎么样，这次踏春，有给你带来一些灵感吗？”
“有吧，我已经用手机把看到让我触动的景色拍下来了。”郁辰拿出手机，点了点后并没有解锁，将它放回去，“如果主题选春景的话，我会借着照片给我的想法来选曲的。”
银发青年眨了眨眼，同为为艺术工作的人，他能够理解到一点郁辰的感受。
看来这个春景，能够让他感受到什么，但是并没有到达灵光一现的程度。
一般来说，他是最喜欢‘灵光一现’的感觉，那种直觉带来的创作，一直都能让他创作出最上乘的作品。
从徒步的另一个出口出来，郁辰带着佐切卡到洗手间，看着对方在水龙头下面洗了十分钟的手，才移开目光。
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郁辰走回车里，从后备箱拿出一瓶水小口的喝。
佐切卡的时间计划里面，下一个前往的地点回到市中心红场那一边，但是那是四点的事情，现在时间还有点早。
但他也早有准备。
徒步的路线隔壁是一个小的生物站，里面的动物物种不是很多，但是都是很少看到的。驼鹿岛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这个公园生活了许多的驼鹿。
郁辰被带着走进来生物站的时候，还没有见过‘驼鹿’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经过徒步那一程，佐切卡已经郁辰有多吸引动物了，所以在对方往生物站那一站，一堆鹿围着他的场面见怪不怪。
倒是这一次，面对有角的驼鹿，郁辰看起来有些害怕，就站在那任由几只公驼鹿围着，不敢动。
“噗哧。”
佐切卡轻笑了一声，拿着几根胡萝卜来到对方旁边站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俄罗斯人的气质原因，那几只驼鹿在佐切卡过来之后，就陆续的低头离开，就连青年递出胡萝卜也没有用。
“不是说它们很友好的吗。”
以他为中心的空了一圈，佐切卡挥了挥手里的胡萝卜好几次，想要把驼鹿逗回来喂食。然而好几次都没有反应之后，无奈的将胡萝卜递给了郁辰。
亚裔青年接过，动作有些僵硬的把它往前递出，感受着其中一只驼鹿用力的叼走胡萝卜所带来的反向力。
然后就这样，佐切卡的投喂的胡萝卜根本就没有鹿理会，只能将买来的那袋胡萝卜，一根一根的递给郁辰，让他去喂。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那么受动物的嫌弃，明明作为芭蕾舞剧演员兼模特，他的人气还不错的，然而别的动物却一个都不理他。
至于郁辰的感官，他是觉得虽然动物很可爱，但是驼鹿的角也确实让他害怕。
体验完生物站的项目之后，郁辰就跟在佐切卡后面，走了出去。
现在这个时间倒是差不多要出发去莫斯科，车流量在慢慢增多，用时要超过四十分钟，正是时候。
“我预约了红场附近的一家餐厅吃晚餐。”佐切卡回到车里面，一边启动一边跟朋友说道，“是我以前经常光顾的餐厅，所以食谱也是我们可以吃的。”
在饮食上面，他相信郁辰的餐谱比他的还要更严格，但那家餐厅的菜谱他都熟悉，都是郁辰可以吃的。
“好的。”
亚裔青年坐进副驾驶，拉上安全带开口道。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想？”
佐切卡又问道，今天他每一个行程，都会问郁辰有没有新赛季主题的感想。
但是这会郁辰有一些累了，已经忘了这一茬，只是正常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一大堆驼鹿时候的感觉。
“很可爱，但是太大只了，有些害怕。”
青年张开手在自己的面前，回想刚才喂胡萝卜时候的样子。
凑过来叼胡萝卜的那只鹿背部的毛很短，但是因为量很多，所以看起来毛绒绒。佐切卡说在生物站的这些和人类接触的比较多，是可以摸的，然而郁辰到最后都没有鼓起那个勇气上手。
——毕竟它们头上的角，真的太大了。
“嗯……”
本身是打算问有没有从中得到什么灵感的佐切卡，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含糊了一声，没有再提，打算按照正常流程的走到下一步。
晚餐果不其然的，郁辰点的是鱼肉，配的是水煮西蓝花，非常经典的运动员外出时候常点的餐食。
佐切卡看了会餐谱，然后点了和郁辰相似的东西，另外一种不同种类的鱼。
等盘子送到两人面前，郁辰刚拿起刀叉的时候，他突然想起。
“对了，蘑菇，你能够自己吃吗？”
青年抬头看向银发朋友，具体是看向对方的手，“下午时候洗手只用了清水，不知道有没有用。”
“啊，”佐切卡闻言急忙将双手举起来，这姿势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投降’，“理论上我没有把那个蘑菇捏碎，所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洗手就没事了。”
“不如，你还是在这里，用洗手液再洗一遍吧。”
郁辰还是有点担心，这样提议道。
“好吧好吧，我去去就回来。”青年维持着手手举起的姿势，就这样走进了餐厅的洗手间。
而郁辰借着这个时候，向餐厅的服务员要求，提前结账再继续吃。
今天他的行程都是由佐切卡安排的，车是由佐切卡开的，午餐是佐切卡做的，森林公园的门票也是佐切卡购买的，并且看着接下来的势头，对方应该也会直接把晚餐用一张账单结账。
本来今天的行程就是对方给他找赛季主题灵感而安排的，安排行程什么的已经花费朋友的精力了，郁辰不太好意思让所有花费都让对方承担。
而且一路上，对方都不给郁辰AA的机会，让他不得不想出这么个办法。
饭钱并不是很贵，郁辰还是能够负担得起。
大方的将两份餐点结账了之后，亚裔青年才重新拿起刀和叉，将鱼肉的一部分切下。
佐切卡再洗了一遍手出来的时候，郁辰早已经将票据收进了针织衫口袋里面，面色平淡的叉着西兰花。
银发青年随口问道。
“味道怎么样，合适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也拿起刀叉，切了一部分自己盘子里面的鱼来品尝。
郁辰吃完口中的那部分咽下之后，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很好吃，谢谢你到我来这里，佐切卡。”
“那太好了。”
这之后，两人安静的吃完自己点的那一份餐食，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五点半前后，两人几乎同时吃完晚餐，放下手中的刀叉。佐切卡叫了服务员去结账，但同时他也知道了，郁辰趁着自己去洗手的功夫，提前把账结了。
盯着银发青年惊讶的表情，郁辰放下叉子之后，拿过旁边的餐巾纸垂眸擦嘴，好像对餐盘里面剩余的酱汁感兴趣。
“辰——”
青年拖长了语气叫了他名字一声。
郁辰假装没听到，擦完嘴之后摆弄着手边的刀叉，将它们放回去盘子中央。
然后下一秒，他就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佐切卡。
原来是银发青年发现朋友不理会他之后，双手伸过来，捧起了对方的脸，灰蓝色的眼睛直视对方，表情严肃。
“为什么不理会我呢，辰。怎么能够趁我去洗手就结账呢。”
郁辰认识了佐切卡一个月，还是第一次看对方私底下不笑的样子，让郁辰突感感觉到有几分忐忑，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要一直接受朋友对他的好，他不做任何的回馈，他也不好意思啊……
有点不敢和那佐切卡对视，郁辰眼神游移，看向别处。倒是脸因为还在被对方捧着，也没有办法侧开。
佐切卡发现现在这样有点吓到对方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是一个有收入的成年人，怎么能够让未成年的学生请我吃饭呢，下次不能够这样子了。”
“嗯……”
郁辰小声应道，微微点了下头，下巴在对方的手掌处往下压了压。
“下次真的不可以这样了啊。”
最后又说了一句这样的‘狠话’，佐切卡终于放开朋友的脸，重新带上笑容。
看到对方笑之后，郁辰因为紧张而缩起的肩膀，重新放松下来。
“下一个行程可以出发了，今天倒数第二个行程！”佐切卡从自己春季外套的口袋里面翻了翻，从里面翻出两张票，将它们背面朝上，递到郁辰的面前，“大彼得罗夫大剧院的票，猜猜是什么？”
“是什么？”郁辰疑惑问道，伸手捏住一张票的边缘，看着朋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马上将它转过来。
“哪个芭蕾舞剧最近在上吗？《仙女》？”
亚裔青年用不太确定的语气猜测道。
“难道我会带辰去除了我参演的芭蕾舞剧吗？”佐切卡表情诧异的反问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表示郁辰猜测错误，“不对不对，再猜。”
“……不知道了。”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的郁辰放弃了，打算直接把票转过来看。
然后，银发青年返过手掌将他的手握住，不让他急着看票的正面，而是带着笑容直接公布了答案。
“是音乐剧《Les Misérables》。”
它的中文名字是——《悲惨世界》。
第22章 开始·新的准备
郁辰面露惊喜的表情, 马上将手中的门票翻转，露出正面。
果不其然，上面写着《Les Misérables》, 悲惨世界。
“那个音乐剧的剧组正好巡演到莫斯科，我就把票找来了，喜欢吗？”
“喜欢！”
郁辰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个票的座位还是在非常前排的, “谢谢你，我一直想找机会去看音乐剧的现场。”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那太好了！”
佐切卡不怎么明显的松了口气, 好像前几天工作日夜晚熬夜查看附近游玩攻略的人不是他那样。
音乐剧是晚上七点半开始的, 大彼得罗夫大剧院就在他们呆着的家餐厅附近，两人懒得那么短的距离还要挪动停车位, 所以打算直接从餐厅走过去。
也算是当做饭后消食。
过了立春过后北半球的白天时间会逐渐增长，直到夏至到达顶峰。两人吃完饭之后走出餐厅的时候, 莫斯科的太阳还没有到达地平线, 天还亮着。
灿烂却完全不热的阳光打下来，照到红场的建筑上面，让郁辰边走边看的脚步, 不由的停下来, 看向了那部分的建筑物。
傍晚的时候像是下午，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腿长走快了几步的佐切卡，发现身边没有朋友跟上来的身影，转头叫了一声。
“辰？”
“来了。”
青年小声应道，收回看向建筑的目光, 小跑几步回到佐切卡旁边。
两人到达剧院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 在这地方算是一个热门人物的佐切卡已经戴上了墨镜，快步的带着朋友来到第一席位入座。
这会郁辰开始庆幸今天他出门, 穿的是休闲服，而不是运动服。
穿着运动服去剧院看舞台剧音乐剧的场面，他不想重复那么多次。
坐下之后，距离舞台的开场还有一些时间，佐切卡就着这个时候和郁辰聊了会天。说是聊天，其实就是很标准的一问一答模式。
问题都是佐切卡问的，问的内容都是从他看得那部最近很热门的花样滑冰动漫了解到的知识，来向郁辰询问真实是不是那样。
“唉，所以是真的有选手在十几岁青年时期转组，从单人转双人，或者双人转单人那样的啊。”
银发青年带着惊讶的语气感叹道，“那辰你呢？你有想过转去双人之类的吗？”
佐切卡查过郁辰的体育竞技资料，知道朋友是拿过一次青年奥运会单人项目的金牌。这项奖牌的含金量，他自顾自的横向对比了一下他所在的芭蕾舞圈子，应该和他青年时期参加的莫斯科国际芭蕾舞比赛有点像，两个都是每四年办一次的A级比赛。
他在18岁的那一年，刚好是举行过一次莫斯科国际芭蕾舞比赛。而他是17-25年龄组的男独舞金奖。
当年他取得这个成绩的时候，艺术媒体报道也是宣传了他好久的。
郁辰面对单转双的经历，想都没想就摇头了。
“没有，从来都没有想过去转双人。”
“为什么呢？”
佐切卡问道。他比赛的时候也是只参加男子组的，也就是单人的芭蕾舞比赛。但是当他升组毕业转为职业，进入了舞团之后，参加的舞台剧基本上都是有舞伴。
就像上一次的演出，《唐吉诃德》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舞伴，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女芭蕾舞者，年龄比他大十几岁的舞团女首席，技术和身段都非常厉害。
所以佐切卡原本是以为，花样滑冰在单双人那应该和芭蕾舞的设置有点相似。就像他这样，可以单人比赛和练习，也可以作为双人的舞伴之一演出。
“……”
郁辰盯着问他为什么没有想过双人花滑的佐切卡好几秒，然后在对方迷茫的表情下，扯了扯嘴角回答了问题，“因为我很矮，而且不够强壮，不够力量抛跳女选手，所以不考虑双人。”
郁辰一下子说了自己好几个缺点，而且好几个都是否定表达，将提出这问题的银发青年唬得向后仰了仰，嘴也瞥了下，终于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说实话，郁辰现在十七岁，身高171cm，这个身高在花样滑冰的男单里面其实算不上矮。双人男伴的话确实矮一点，但身形力量什么的其实可以后天训练，他最主要不转去双人的原因，其实是他不想而已。
再加上他入青年组国家队的时候已经掌握三周跳，15岁已经有四周跳的储备，在个人意愿是单人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转组必要。
然而佐切卡并不清楚这么详细的内容，他对花滑的认知到目前为止都是郁辰分享出来，或者他看动画看出来的，所以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提的问题，戳到了朋友的身高痛点。
他仔细想了一下，郁辰的身高在他很顺手抬手邀请或者搭手的高度——他演《唐吉诃德》时候的舞伴女首席身高是168cm，穿上足尖鞋就是和辰差不多的高度。
距离成年只差一年，佐切卡已经看出来对方是不可能长到和他一样高了，于是扯开话题，向对方安利来一起看那部动漫。
郁辰发现了那部动漫是真的很多人看，就连棕熊俱乐部里面，莫洛佐夫教练的那两位女选手弟子好像也在看。
他在某一次去洗手间，经过A场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两位俄罗斯女孩在讨论周边的话题。
看来莫洛佐夫教练的小狗抽纸盒，是她们两个其中一个送的。
“那个还在连载不是吗？”
郁辰侧了下头，问道。
“是的，”提到这个，佐切卡长叹了一口气，“因为是超长番，但是每周才一集，所以每周都等得很辛苦啊。”
而且佐切卡每周都忍不住第一时间去看，导致几乎是每次更新完，都处于等待下一集的状态。
“那我还是等等好了，”这几个星期，见识过佐切卡在舞蹈室高难度看番以及等番的郁辰婉拒，“而且我宿舍没有电视，用手机看动画的话，我不是很习惯。”
郁辰现在住的棕熊俱乐部分配给未成年选手的宿舍，就是很简单的双人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一样电器。
而郁辰自己的电脑，也是很老旧的手提电脑了，播放动画的话，它的风扇噪声可能都会比视频的声音大。
“好吧。”
佐切卡有些遗憾道，他有点想要开口邀请郁辰去他家公寓看，但觉得对方可能不会那么快答应，于是打算再等等。
正当这时，舞台的幕帘被拉开了，观众可以看到位于最后排的演奏乐队——这场《悲惨世界》的音乐剧是所有都是现场演奏的，包括歌唱演员唱的背景音乐。
意识到舞台即将要开始，观众们都安静下来，佐切卡和郁辰两人也都分别坐好，看向舞台。
管弦乐的奏鸣作为开场，一下子将氛围承托得宏伟起来，也吸引着郁辰的心，变得激动起来。
《悲惨世界》这个故事的内容，郁辰早就已经知道了，毕竟那是初高中的必读名著之一。然而即便是已经知道了内容，当他听着着演员将故事演唱出来，特别是一对一的台词演唱时候的力度，故事情节所呈现的历史上的无奈与悲哀扑面而来。
因为给饥饿的侄子偷了一块面包而遭受牢狱之灾二十年；因为需要钱财养活年幼的女儿而几乎卖出自己的所有。
这样无奈却不得不做的痛苦，在演员的歌声之下，让郁辰有一种透过剧院，成为百年前历史上，平凡又辛苦的他们当中的一员的错觉。
很奇怪，明明他没有经历过贫困到衣衫褴褛，朝不保夕的生活，为什么他能够感受到那一种痛苦呢？
这样的情感，在上半场女童的歌声出现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有一滴不听话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溢出，沿着眼尾滑下来到下颚，最后滴落浸入针织衫外套里面消失不见。
童声带着特有的空灵感，讲述着云端的城堡上面所幻想的幸福生活。只是不需要做粗活劳作，有人去爱她，非常简单的生活而已。然而现实的舞台上面，她持着一把老旧的破扫帚，不保暖麻布制作的衣裙上面打着补丁，与歌词所展现的梦幻世界是完全相反的两个对比。
《云端的城堡》的幻想，最后还是被女孩寄住的旅馆老板娘打破，回到现实当中，工作，打扫，没有亲人，没有人疼爱。
这首曲子没有多久就是中场集合合唱，然后休息的时候。
幕帘暂时拉上，观众席这边的灯光重新打下来的时候，郁辰有些不适应的闭上双眼，同时也遮盖了那微红的眼眶。
佐切卡第一时间转过头去，问他带过来一起看音乐剧的朋友。
“辰，感觉怎么样？喜欢吗？唉，怎么了怎么了？眼睛进灰尘了吗？”
话没有问完，银发青年看到郁辰重新睁开眼后的样子，有些慌了——这个行程是他安排的，可是他的朋友眼眶红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左右翻着自己休闲外套的口袋，查看自己今天有没有带眼药水出门。
郁辰被对方的样子逗得出了戏，无奈的笑了出声。
“我没事，只是刚刚重新开灯的时候，灯光打下来让我眼睛有点干。”
他这样解释道，接过对方好不容易翻到的一张餐巾纸，盖住了眼睛。
“那辰平时要注意滴眼药水才行啊，说不定这是干眼的症状了。”佐切卡听罢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为朋友担心。
这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成功让郁辰的心情转好，回答了对方最开始的问题，“上半场里面，我好喜欢那首《云端的城堡》，其他的歌都很好听，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一首。”
“说不定辰你可以考虑用它做短节目？那一首在《悲惨世界》里面非常特别。”
而另一首特别的曲子是在下半场。
佐切卡在内心补充完，但是为了防止剧透，他并没有说出去。
倒是他的这个提议，让郁辰愣了一下。
刚才听音乐剧，被感情触动到流泪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他今天出门，是为了寻找这赛季的主题这件事。
好像，用那首曲子作为短节目，确实是很不错的提议。
“嗯。”
郁辰点了点头，没有当场答应下来或者怎么样，倒是已经把这首放进了短节目候选的第一名额。
十五分钟过去得很快，两人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纯聊天的度过了它，等到观众席的灯光再次被关掉，郁辰和佐切卡同时安静了下来，目光转回去舞台。
下半场的时间应该是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之后，当初唱《云端的城堡》的小女儿珂赛特，已经成长成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前半段讲述了那时候历史上的普通贫民过得有多么的艰苦，那后半段的这里讲述的是他们怎么去奋起反抗。
而那一首《悲惨世界》里面，最著名的歌曲也在这个时候出现。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你能够听到人民在歌唱」*（注1）”
最开始的声音非常的轻，郁辰感觉到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身体微微向前倾，侧过头让耳朵靠近舞台，想要听仔细一点。
声音是一点点递进变大的，就真的想一个人，层层递进的愤怒所发泄出来的感情那样。
然后，他听到了大声一点的后半句歌词。
“……Singing a song of a angry man。「歌唱着人民的愤怒。」*（注1）”
歌词的重音，随着节奏，一下一下的敲进了郁辰的内心，那种难以言喻的触动随着心脏的跳动，把激动的血液带向了四肢。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这是一个不被紧固的民族的歌声！」”
“……”
“……”
最开始是一个人，然后加入这段旋律歌唱的人逐渐变多，最后变成了合唱。
当主旋律再一次唱起来的时候，郁辰觉得就是它了，就是这一首歌。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也翻译称作，《人民之歌》-
音乐剧的上下半长，加上中途休息的十五分钟，总共有近三个小时。
两人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走出大彼得罗夫大剧院，像下午过来的时候那样，穿过红场回到停车位。
郁辰全程都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走的，没有说话。
没办法，他在最后散场前，演员们最后一次唱起《人民之歌》的时候，又没忍住流下了眼泪，为了不让糗态给朋友看到，他只能够选择低着头，让微长的刘海遮住泛红的眼睛。
走在前面一点的佐切卡也难得的保持着安静。
他也沉浸在了音乐剧当中。
选择像他们这样在远一点停车来看音乐剧的人几乎没有，这个时间红场也已经没有人，两人得以安静的往回走，不被任何人打扰。
郁辰觉得，夜晚的这个感觉，和他一个多月之前，刚来到莫斯科时候的感觉有点像。只不过当时比现在要冷多了，而且当时，也才刚刚认识佐切卡。
因为腿比对方要短，所以走得稍微慢了一步的郁辰，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
经过红场的建筑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就想起刚才看的《悲惨世界》，并且轻声的哼起了那首曲子。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哼出来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急忙停下来。
然而这时，有一个声音将他的歌接上来了。
“Singing a song of angry man。”是佐切卡，他转过身来把歌词接上，并且退后两步摆出芭蕾舞五号位，即兴的随着后面的歌词编写了一小段舞蹈。
银发青年摆出的神态，就像是一百多年前，那奋起反抗的学生当中的一员那样，眉眼带着稚嫩却又坚定的神情。
无人的红场，夜色作为背景下，郁辰看着佐切卡，小声的帮他唱完曲子的伴奏，看着对方即兴编排的舞步。
他没有鼓掌，因为他觉得单单的鼓掌不足以表达他的兴奋的心情——就好像一直以来的内心的情感被人理解一样，小众的喜好被人认可那样。
是郁辰在同龄人当中，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欣喜。
佐切卡即兴跳完之后，伸手邀请郁辰一起过来。然后他搭着亚裔朋友的手，将刚才的即兴舞再跳了一次，带着对方也跳一次，才停下来，看着他。
入春之后的微风吹乱了佐切卡的刘海，青年低下头带着笑容，对郁辰说道，“希望这里面的动作和舞步，能够在你马上来临的赛季节目上面展现出来。”
他猜到了——他将会用这首曲子用到成年组的第一个赛季上面来。
心里还满怀着被理解被认可欣喜的郁辰，惊讶的抬头看向对方。
被猜测中内心想法的感觉，就像是敏感的心被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到了一样。
不痛，但是有些痒。
郁辰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来用什么话，能够最直观的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最后，他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一声。
“好。”-
周二，棕熊俱乐部专属练习的冰场，外围的停车场格线已经重新画好，而郁辰也度过完一个长周末，回到日常的训练当中。
莫洛佐夫教练已经拿着板子，在冰场中央等待了。
亚裔青年换好冰鞋，站在入口前，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手里拿着的光盘。他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里准备之后，摘下冰刀套，一觉蹬来到莫洛佐夫教练面前。
“早上好，教练，”青年把手里的光盘递了过去，“过了一个长周末，我选好赛季用的曲子了。”
老教练抬起头，发现弟子表情认真，也跟着摆出眼熟的表情，接过了光盘，看到上面写着歌曲的名称，挑了下眉。
“很不错的选曲，”莫洛佐夫滑到边上，将光盘放到主场馆的播放器上面，拿起一支笔打算做笔记。
“那主题呢，你定下的这两首曲子，围绕的主题叫做什么？”老教练问道。
“……”郁辰想了一下昨天晚上，他分别听那两首曲子时候的心情，开口回答，“是，‘希望’吧。”
幻想的‘希望’，以及奋斗的‘希望’。
“好。”
莫洛佐夫笑了笑，显然对这个主题的名字非常满意。他抬起笔，在光盘贴着的纸张最下方，写下了主题的名字。
「надеяться（希望）」
而在上面，是短节目和自由滑两首选曲的名字——
《Castle on a Cloud（云端的城堡）》和《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 by change （人民之歌/改编版本）》。
第23章 开始·新的准备
选曲确定下来之后, 接着的就是技术动作的设计。
成年组的短节目要求为三个跳跃，三个旋转，一个持续步伐。
其中三个跳跃当中必须有一个阿克塞两周或者三周的单跳, 一个三周或者四周的单跳，以及一个四+三，四+二，三+三或者三加二的连跳。
郁辰目前的四周跳储备是两个种类——后外点冰四周跳, 以及后内结环四周跳。
他在上赛季的自由滑上面都有展现过这两种跳跃，都是作为单跳上的。
莫洛佐夫教练自从签下这位自己底下最年轻的弟子之后, 详细的分析过他的技术动作。
老爷子开口提议道, “新的赛季升上成年组，最好要给裁判看一些新的挑战, 连跳上面用四周跳怎么样？”
“好的，”郁辰应了。
他回想了一下这个月做的四周跳训练的效果, “这个月开始练的4T+2T已经渐渐稳定下来, 成功率也有在升高了。”
“嗯——”莫洛佐夫点着下巴想了想，摇头否决了这种方案，“你的4T单跳高度很出色, 我希望能够放在短节目的一开始, 作为漂亮的开场。连跳——我更倾向于在沙霍夫四周跳上面加。”
教练的话让郁辰瞪大了双眼。
他沙霍夫四周跳的成功率还比不上后外点冰四周，就要将它安排到连跳上面了吗？
“会太过有挑战吗？”
莫洛佐夫最后跟学生确认了一遍，“如果你想要降低难度回来的话，也是没问题的。”
郁辰没有马上回答，他认真的思考着——使用4T+2T的编排的话, 分数其实就比4S+2T要低一点点, 但是完成度GOE加成的话，两者可能就差别不大了。
使用最舒适的进步进度来编排, 可能会让成绩更加稳定一点。可是，莫洛佐夫教练提出4S+2T，应该是相信他能够做到。
外训的目标，可不是用舒适的进步表现自己才对。郁辰觉得，如果没有发生外训转俱乐部的事情，他呆在国家队的话，升组的第一个赛季，也会选择后外点冰四周跳做连跳。
那既然他选择了过来莫斯科，那就来点跨越更大的进步好了。
这样想了一会之后，他用实际的行动尝试，来告诉莫洛佐夫教练，他的选择。
青年脚下用力，身体向后压步滑行，速度逐渐抬高，浮腿——转身向后看，换足转三——数拍子——内刃起跳——落冰浮腿。
一个后内结环四周跳动作一气呵成，浮腿两三秒之后，他左脚向右后方点冰，借着并不算高的剩余速度，硬生生又起跳转了近两圈，才再次落下来。
一个4S+2T的尝试，完成。
滑回来莫洛佐夫教练的面前，郁辰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
“好，就用4S+2T吧。”
短节目的跳跃安排，就这么被定下来了，分别是阿克塞三周跳（3A），后外点冰四周跳（4T）以及沙霍夫四周跳接后外点冰两周跳（4S+2T）。具体的顺序安排，还需要按照音乐的节奏来排布。
倒是自由滑，莫洛佐夫教练和佐切卡一起分析过后，不得不让两个四周跳都作为单跳了。
其原因是在跳跃的可重复编排上面。
成年组的自由滑拥有七次起跳机会，其中三次可以是连跳。
三次连跳当中，还有一次是能够作为三连跳的连续跳。
而它的种类要求，是每一种跳跃不能够超过两次，并且三周跳和四周跳的那两次，必须一次在单跳或者一次在连跳里面。
郁辰就是因为这最后一条的规定，而不得不让他会的两种四周跳，都设定为单跳。
他现在的夹心跳储备有两种——
阿克塞三周，接半周鲁普，再接两周飞利浦跳。
以及沙霍夫三周，接半周鲁普，再接两周飞利浦。
也就是说，他半周鲁普出来之后，速度会降低，只能够接两周跳的情况。
莫洛佐夫教练看着郁辰完成了好几次夹心跳，确定要提升最后一跳成为三周跳，需要练一段的时间，不是十月份赛季开始之前就能够完成的任务。
那甚至可能还需要郁辰度过完未成年的这段成长期，才能让肌肉能够达到夹心跳升级的情况。
所以他将连续跳里面的夹心跳选项划去，改成了一个322的三连跳。
这样下来，两个能够在连跳上面使用的2T都已经用完，而另外一种可以用在连跳的3T，郁辰短时间内还没有办法将它用在四周跳后面。它们后来被分配到一个阿克塞三周跳，以及勾手三周跳的后面，是最高级别的33跳了。
这就是4T和4S成为单跳的最终原因。
技术安排的提议，是莫洛佐夫教练思考之后提出，然后分析给郁辰听，最后让他本人去判断，是不是真的想要这样的安排，放到节目当中。
这样的模式来的。
郁辰能够感觉到，教练在编排上面，有给予他挑战，类似于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沙霍夫四周连跳，也有在保证不会超出他目前的最大限制。
他对于这样的编排很满意，而且很期待结合持续步，以及演绎步伐之后，整个节目会是什么样子。
关于演绎的舞蹈动作，短节目被莫洛佐夫教练交给了俱乐部冰下训练的那位女教练——她曾经就是莫洛佐夫的学生，大学的学习方向就是舞蹈编排，退役之后更是继续进修了下去。刚升组的郁辰没有太高的知名度，没有充足的资金，莫洛佐夫教练拜托了过去，那位女教练，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而自由滑的舞蹈设计，郁辰跟莫洛佐夫教练坦白，他的舞蹈老师在之前听到之后，帮他即兴的设计了一段，所以那一首不需要额外设计了。
当然，在确定了技术编排之后，郁辰有找到佐切卡，大方的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决定——自由滑的选曲，就是那天晚上他们唱的那一首《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而那位二十三岁的芭蕾舞演员，就顺理成章的为郁辰的自由滑编舞老师，设计了更加多的细节，并且在每周两次的舞蹈课堂上面指导。
时间随着郁辰在莫斯科训练，而一点点过去。
六月份，郁辰的沙霍夫四周跳接后外点冰二周跳完成度明显提高，开始转而练习编排里每一个动作的进入以及滑出的衔接。
七月份，莫斯科到达了一年里面最热的时候，郁辰掌握了所有设计的技术动作衔接，并且在月末的时候，实现将衔接组合起来，作为一个完整的节目滑出来。
八月份，郁辰国立大学正式开学，他的身份从准大一留学生，变成了大一学生。课程的安排让他的日常生活更加忙碌起来，在确定所有舞蹈动作都达到标准之后，佐切卡减少了舞蹈课的安排，以保证马上进入赛季的辰，保持足够的时间训练。
月中的时候，郁辰进行了第一次合乐，并在那基础上面，给节目做最后的修改。
八月末，节目完全确定下来了，郁辰只需要继续保持训练，让自己的身体肌肉，更加熟悉两个节目。而这个时候，也是赛季开始，国际花样滑冰联合会，公布即将开始的花样滑冰大奖赛分站赛的选手名单。
郁辰的参赛场次，也被公布出来。分别是——
十月18号到20号场次的，俄罗斯莫斯科站。
以及十一月8号到10场次的，中国上海站-
场次的宣布一般就是预示着花样滑冰赛季的开始，毕竟那是每一年里面花滑迷里面最瞩目的A级赛事之一。
而论坛上面，随着消息公布的那一天，就产生了热烈的讨论。
【讨论】大奖赛男单名单公布！哪个场次是地狱局面！
1L 山岚
如题，我目前猜测是俄罗斯组！
参赛的强选手有今年世锦赛金牌的風張浩，曾经获得四大洲锦标赛银牌的York，今年世锦赛第四的Jack，韩国目前的一哥范熙。
最后还有一个，我们中国新升组的小将，郁辰（坚强的微笑.JPG）
2L 渡河
至，至少我们的小将，是今年的冬青奥金牌……
别提了我快哭了，我们郁辰是什么地狱开局啊QAQ
3L 雾
我倒是觉得中国组也地狱好吗。
我们国家队（包括郁辰外训挂名国家队名单成员）三位选手同台。
風張浩也在里面，然后还有美国的戴伦（Darren），这能出一面本土选手的金牌吗。（拜拜.JPG）
4L 平平无奇过路人
这题我懂。举办方本来就有留给本国选手的名额来的。
周哲彦宣布退役，卓幻正式升为一把手，国家队肯定要保他一下将他安排在主赛场的。
然后孙畅，他国际积分不够，必须用主办方名额。
最后郁辰……按道理来说冬青奥和世青赛的成绩，够他升组两场大奖赛了吧，
留他在主赛场……估计也是想保他稳定一点？
5L xxxxx
问题他外训啊，本国赛场作战反而是要从其他国家飞回来。
让他第二场去日本去法国都好过现在这样吧。
第一场地狱难度，第二场跟自己队友抢分。
唉……
6L幻幻
阿幻去的加拿大组倒是感觉还不错，希望能够夺个金回来~
7L 山岚
看来大家觉得地狱难度是俄罗斯站和中国站了？
分析了一下我们国家队参赛的三位男单。
两个有四周跳的，孙畅稍微差一点点，但也有高级三三。
8L 周周的粉丝
哲彦退役就修罗场，噫。
9L 阿幻他兔子
话说郁辰是怎么争取到外训名额的？难得看到单人项目能够去国外训练。
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阿幻能够争取上吗？
（不是找茬真的只是纯好奇）
10L 渡河
↑这个我能够回答你。
青年组国外集训（当时几乎全部青年组的国家队选手都去了）的时候被名教练看上，然后自费转俱乐部签约了过去。
这个消息是在棕熊俱乐部的赛季前教练采访的时候，总教练莫洛佐夫公布的。
11L 山岚
卓幻啊……希望他这赛季的4S能够稳一点。
三个都在中国场，我总感觉这个安排有可能是提前看一下三个选手目前的实力排名。
12L 万叶我呆毛呢
难道，男单的天，要变了？
13L 渡河
不知道，反正郁辰参加中国场对我来说的唯一好处，是我能够去上海亲眼看他比赛。
14L Caesar
然后大声尖叫鼓励吓到他？
15L xxxxx
然后大声尖叫鼓励吓到他？
16L 万叶我呆毛呢
HHH这里面有故事？
17L Caesar
这里，拿去不用谢。
（连接）【讨论】郁辰升组啦！！还换了俱乐部，著名的棕熊俱乐部！
TBC-
第24章 开始·进入赛季
和网上论坛里面激烈的讨论不同, 在俄罗斯学业和训练兼顾着的郁辰，确认了自己参加的场次的具体时间之后，就继续投入练习当中。
虽然说他记录在了棕熊俱乐部门下, 但是他依旧是挂名在国家队的成员，代表中国作为花样滑冰选手参加国际性的赛事。
所以在大赛上面，郁辰要听从国家冰协的安排。
目前国际大赛上面，他的安排只有两场大奖赛的分站赛, 短时间里面并没有参加任何的低一级别赛事。
在九月份赛季开始之前，莫洛佐夫教练组织了一次俱乐部内部的非公开比赛, 能够在郁辰允许的范围内, 上台查看自己节目的演出熟练度。
算是大赛之前的一次热身。
这场比赛是不公开的，但是还是有少数部分的人, 作为选手的‘家长票’，能够进场帮选手准备着装, 妆容之类的。
郁辰借着这次机会, 把他手里的票，给了他在这里花滑圈子之外唯一的朋友，佐切卡。
银发青年收到出入卡的时候, 两人正在二楼走廊尽头的舞蹈室。
因为芭蕾舞也进入了演出季的关系, 之前从一周两次变为一周一次的一对一舞蹈课堂，马上要进入暂停模式了。
今天是停课前最后的课堂。
郁辰是在对方因为做出这个决定而摆出沮丧表情的时候，拿出的赛场当天的出入卡。
“唉？”
佐切卡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表情疑惑的接过来看，发现上面有写着‘棕熊俱乐部联赛’字样的信息之后, 表情转化为惊喜。
“联赛？那是什么, 辰你参加的比赛吗？”青年好奇问道。
“嗯，俱乐部内的比赛, ”郁辰简单的解释了两句，“所有选手都会参加，但是其实重点是那些新手组之前的小孩子们……”
俄罗斯新手组往上的比赛会增多，但是新手组之前，大部分就只有俱乐部内部的比赛而已了。所以这场比赛比起他们少数成年组在役的选手，更是小孩子们的‘重要比赛’。
“可是也是辰你这赛季的第一场比赛是吗？”
佐切卡打断问道，阻止郁辰向否定重要性那一边主题继续。
“嗯，是赛季的第一场。”
这倒是真的。
“太好了！我肯定要去！排练请假也要去！”佐切卡将门票仔细的收进去钱包里面，嘴里依旧在聊，“我以为你第一场比赛会是大奖赛俄罗斯站呢，我已经买好前排的票了，到时候我会为你鼓励的。”
大奖赛分站赛的门票，几乎是参赛选手场次公布，就开始发售了。
佐切卡趁着早，买到了观众席中间位，前排第二排的座位，是最好的观看角度。
而且他只购买了男子单人的短节目以及自由滑，毕竟十月份他已经开始有地区性的演出，全部比赛观看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只能够挑最重要的——郁辰的比赛来看。
“好，可是……我可能就去不了你的演出了。”
郁辰有些遗憾道。
佐切卡这一表演季演出的是《辛德瑞拉》，计划是欧洲巡回演出一年，开始站和终演站都是莫斯科。
然而因为莫斯科初演的时间在大奖赛俄罗斯站要前一个多星期，郁辰那个时候肯定是要专注于赛前的训练，不能有机会去现场看了。
“没关系，我会带着辰期待的那份心意，去登上大彼得罗夫的舞台的。”银发青年，《辛德瑞拉》的王子出演演员站起来，摆出一个右手握拳在心的真诚姿态动作。
让郁辰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吧，等终演的时候，我应该可以去……”
终演的场次在世锦赛过后一个月，他18岁生日的前后，去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他那个时候还继续在莫斯科训练的话。
“那说好了！我会给你留着最好的观众席位的！”
“好。”
郁辰答应了，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要求——我要在赛季里面，尽自己所能的拿到成绩，保证明年能够继续留在棕熊俱乐部。
佐切卡跟着郁辰，体会了一轮九月份俱乐部联赛时候，比赛后台场所忙碌而乱七八糟的样子后，时间就很快到达十月份。
两人再没有见过一次面，直到10月18号的下午，花样滑冰大奖赛，俄罗斯莫斯科分站赛开始。
两人并没有在赛前联系，佐切卡不希望打扰到郁辰的比赛安排，他只是手里提着一只超大只的棕熊玩偶，独自来到自己的座位。
郁辰这个时候，正在后台做自己最后的上场准备。
这一场分站赛总共12位选手，三位俄罗斯本土选手，剩余的国家都是一位。
十二位选手分为上下半场出场，每场六个，郁辰非常尴尬的，这场分站赛积分排名第七，按照现在的国际排名排在先出场的那一组，而他的上场抽签结果，显示他是第三位。
这签还行，只要不是第一个，那都是不错的结果。
而他目前还在役的师兄，哈萨克斯坦的约克，会安排在下一组。一场比赛里面有两个弟子参加，所以莫洛佐夫教练带上了俱乐部的新注册助理教练——今年六月份宣布退役转教练的耶塔先生。
“等会六练主要去尝试一下连跳，要是出得不稳就换下来，赛季初降难度是常见的事情。”
身穿黑色羽绒服，胸口处国旗是中国国旗的莫洛佐夫陪着马上上场的郁辰，详细的安排着。
他手里还拿着女选手送他的那个小狗抽纸盒。
老人家这样的装扮，看着还怪可爱的。
“嗯。”
郁辰点了点头，手隔着外套的衣袖来回摩擦了一下，让国家队新发下来的风衣材质队服，因为这动作而发出响声。
现在这个月份莫斯科已经下起了雪，就算有冰场，体育馆室内的温度其实比室外要暖和一点的，只是郁辰身上只穿了一件考斯腾加外套，不去冰上滑起来的话，他感觉有一些冷。
“等上冰了就好了。”莫洛佐夫也将郁辰的动作看在眼里，他这样说道。
话音落下，有志愿者工作人员过来，叫他们第一组的人去选手通道准备上场了。
比赛开始之前每一组六位选手有一次一起的六分钟练习，而在那之前，他们会滑到中央站住，给每一个选手介绍过一遍后，才开始练习。
郁辰抽中第三位上场，所以他介绍时候的站位是站在中间。
当背景的广播，介绍到他时，他从面相裁判席的状态转过去，变成面相观众席方向鞠躬。
但是在他低头之前的一秒，他成功凭借着自己的视力，看到了在他正对面第二排的佐切卡。
“……”
亚裔青年垂下眼眸，假装没有看到，听着广播介绍自己结束，然后正常起身转回去，轮到下一个的介绍。
在第一组的六个选手里面，有两位选手来自俄罗斯，是主赛场选手。
而郁辰虽然是在莫斯科训练，但是他是中国国家队的成员，再加上他刚升组第一年，所以知名度没有多少。
而他是第一组里面，唯一短节目里有四周跳安排的选手。
六练开始之后，郁辰先是围着场地滑了一圈，然后转身向后开始预备滑——
后内结环四周跳，落成——再试图接点冰二周，也完成。
顺利滑出的青年松了一口气，感觉今天的冰上状态还不错。
这一下尝试之后他就没有再试图练习四周跳了，而是转而练习起短节目上使用的旋转，以及持续步。
直到快下场的时候，他才最后上了一个3A，这一次也成功了。
看来一开始的那个四周跳连跳不是幸运，是真的今天的状态很好。
六练倒数时间结束，第二到第六位上场的选手从入口出来，郁辰从门口那里等着的莫洛佐夫教练接过手里的冰刀套，弯腰给冰鞋套上，耳边听着教练的指导。
并且非常顺手的，从教练手里的抽纸盒那，抽出两张纸巾。
“刚刚练习都不错，按照这个状态上场就可以了。”莫洛佐夫陪同着弯腰说道，“离上场十来分钟，保持住不要让身体冷下来。”
并且这个时候，退役的大师兄耶塔也走了过来，从西装服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暖宝宝，递给郁辰拿着。
“好。”
郁辰点了点头，接过了暖宝宝。
十分钟之后，郁辰把手中的暖宝宝往耶塔那边一抛，转身再次进入了冰场。
在他前面滑完短节目的选手，是俄罗斯的Warner，他似乎节目崩得有些厉害，滑向K&C区的时候很沮丧。
但是冰场上落满了本国观众给他鼓励的玩偶。
在挡板边缘，亚裔青年终于将国家队新发的这件运动服外套脱下，露出底下的考斯腾。
郁辰专门的短节目《云端的城堡》选的考斯腾。
黑色的贴身滑冰裤，以及白色宽松的水钻亮片装饰的上衣。袖子也是宽松的，但是袖口选择了收紧设计。
郁辰选择它的原因，就是因为觉得当在冰上滑的时候，这件上衣宽松的部分会随着风而鼓起来，有点像云朵。
他在冰童收完场上的玩偶，并且听到广播宣布上一个选手，Warner的分数是六十分出头之后，在冰面上滑了一圈，来到了中央站住。
先是看了一眼佐切卡所在的方位，郁辰发现对方正在格外兴奋的朝着这边欢呼后，淡定的转过身，变为面向裁判席，然后摆出了开始前的起始动作。
郁辰升组后第一次面对全世界短节目，拥有两个四周跳的《云端的城堡》，现在开始。
第25章 开始·进入赛季
这场的分站赛国内有专门的记者以及一位解说员过来, 而解说员就是两个月前宣布退役的中国队前一哥，周哲彦。
时差的原因，国内的新闻台没有现场直播, 倒是不少人会通过网络平台来观看，而新闻频道的网络台，就有周哲彦现场解说的郁辰短节目。
周哲彦：“下面是我们中国代表队的选手郁辰，今年从青年组升到成年组, 我虽然没有跟他有太多的交流，但是很期待他的演出。短节目《云端的城堡》。”
摆出姿势之后大概过了五秒, 郁辰听到《云端的城堡》背景音乐响起。
童声响起来之后, 郁辰以一个反向的pivot开始，以右腿冰刀刀齿为中心旋转半圈, 然后开始向后滑行。
歌曲开始没有多久之后，他就准备短节目的第一个跳跃——
看出来郁辰是在做跳跃的准备, 周哲彦也将提前拿到的资料说出, “第一个跳跃，后外点冰四周跳。这是他第一次在短节目上面安排四周跳，而他去年开始比赛上点冰四周跳就没有失误过。”
郁辰的四周跳目前还不能够接入太过复杂的衔接, 所以在开始之后, 他只是单纯的向后，后莫霍克转为正向，再沿着左脚滑出弧线切入，换足转三起跳。
在今年转入莫洛佐夫教练之后，他的点冰四周跳几乎稳定了下来, 达到了一个失误比较小的状态。
四周跳落成滑出的那一刻, 解说的周哲彦喊了一声“稳了！”
下一个技术动作是跳接进入的蹲转。
这个旋转跳进过后中途有尝试加速，而且有难度姿态变化。只不过就和莫洛佐夫五月份时候提到的问题一样, 郁辰在跳跃上面的完成度比旋转要好很多，所以这个蹲转和刚才的四周跳相比，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隐约的，郁辰在转入的时候，听到了选手入口挡板处，莫洛佐夫教练大声喊着的‘注意轴心——绷紧！’
这样的话。
轴心会在中途放松，而肩膀有些下塌，是莫洛佐夫教练收下郁辰之后，一直在给他纠正的事情。
但是从六岁转入开始学习花样滑冰动作，到现在养成的肌肉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被一下子改过来的。
虽然说现在姿态有好转，但郁辰还是会是不是在紧张的时候，带回去那些坏习惯。
郁辰听到教练的喊声之后，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的肌肉。
旋转的姿态确实好了一点，但离滑出也就剩下最后的转变姿态了。
估计这一个动作GOE分不会高。
但是没有关系，后面还有两个跳跃，以及两个旋转。
周哲彦：“阿克塞三周跳，高度和远度都非常不错——我感觉这小孩的3A比我在役的时候都要好，哈哈。”
显然，周哲彦看着郁辰连着两个跳都没有失误，稍微放松下来也开了个玩笑。
阿克塞三周跳顺利的完成，这个跳跃郁辰在陆地训练的时候就经常跳，最开始和佐切卡见面的那一次，他也是跳的这个跳。
然后后面的换足燕式转也还行，经过莫洛佐夫教练刚刚的提醒，他这一次的进入有去专门的收紧肌肉维持核心。
持续步之后，节目进入后半场，最后的那个跳跃将会有10%的基础分值加分。
而他安排的，就是他这赛季最大挑战的跳跃——沙霍夫四周跳的连跳。
向后压步两步提速之后，郁辰转身左脚踏出外刃转三到内刃，按照教练之前说的那个方法，在心里数着拍子起跳。
1，2，3，4——数到4之后落冰……
‘咚’的一下心跳声，和右脚冰齿触碰冰面再落下的时候一起响起，郁辰在落冰的一瞬间已经感觉到这个跳跃出了问题。
这个沙霍夫四周跳周数是足够的，起跳和落冰的弧度也都还行，只不过……
他落下的那一刻角度太歪了，外刃已经歪到快要摔倒的地步。
直播新闻台里面的解说员周哲彦也看出了问题，正疯狂的喊‘撑住撑住——’
可是，他必须要接上连跳才可以！
短节目的演出要求，两个单跳一个连跳，他前面已经完成了两个单跳了，要是这个没接上连跳的话，这个沙霍夫四周跳分数将会低得可怜。
郁辰咬着牙，尽快速度在右脚撑不住要摔下之前，左脚向后点冰，拼着剩余那一点点速度，手向下捞起再收紧，再次起跳。
必须要转两周，只撑住一周也会无效0分，成年组的连跳不能够有一周跳。
几乎是一个贴地的歪斜后外点冰之后，郁辰完成他的连跳滑出。
连跳虽然有失误，但是完成了……
应该也能够算作4S+2T……
周哲彦：“漂亮！！所有跳跃都完成，失误也有及时补救！郁辰在升上成年组的第一场比赛，完成了一个相当漂亮的短节目！最后只剩下换足联合旋转！”
而这时背景音乐当中的《云端的城堡》依旧在播放，童声正在唱到‘Please do not send me out alone（请不要让我一个人独自出去。）’
节拍慢了两步，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郁辰抓紧着最后几句歌词的时间，进入短节目最后的旋转，换足联合旋转。
从燕式转姿势转到蹲转，然后蹲转换足最后转直立完成。
赶时间加上刚才被自己最重要的连跳差点大失误吓到，郁辰也没有办法仔细去计算自己的姿态够不够标准，圈数是不是足够定级，只能够卡着音乐停下的最后一刻，摆出节目的结束动作。
“呼………………”
深喘着气，亚裔青年抬头看着场馆头顶的巨大白炽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汗是运动完热的，还是刚才吓一跳的冷汗。
好歹，好歹他真的在短节目上面完成了两个四周跳，而且都是有分数的有效四周跳。
他的大脑稍微冷静下来一点点之后，发现了自己这次是真的完成了突破。
愣了那一瞬之后，他听到了观众席响起的掌声，便马上摆出感谢的鞠躬姿势。
先是向裁判席，然后左右两边窄观众席位，最后是正中间观众席。
比赛才排到第一组第三位选手上场，这就展示出了两个四周跳编排的超高难度节目，让整场来观看比赛的观众都感到惊喜。
最后是面向着裁判席对面的最大片观众席鞠躬致谢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超级大声的，男性嗓音的欢呼。
……是佐切卡。
大脑将那音色分析之后，回馈给他这个消息，让郁辰无奈的笑笑。
但是这个距离，他也听不清对方在喊些什么内容，不过也是实在不可能直接去打招呼，郁辰就打算挥挥手，然后就滑向K&C区。
他抬起头，却刚好看到一米八几的银发青年从自己座位站起来，甩手就把跟半个他左右那么高的棕熊玩偶丢进了场。
因为对方就坐在第二排，离冰面非常近的关系，巨大的棕熊碰到冰面上后还有一些速度，往郁辰这边滑了几米，离得非常近，他滑几步就可以够到的那一种。
这棕熊和其他观众丢下来的小玩偶小花对比差了上百倍不止。
原本郁辰就不是主场作战，来着观看的观众没有几个是专门为他而来的，就算是为他短节目的表现感觉到惊喜，也不可能把准备好给其他选手的玩偶丢给他。
倒是一些零碎的巴掌大的小玩意，是他们多准备来的，就是给的赛场上这些‘惊喜选手’而准备的。
郁辰依旧在喘着气平息着自己的气息，看到那距离自己几米远的棕熊玩偶，以及角落已经开门滑进来帮忙收拾玩偶的冰童之后，自己滑向前，打算把棕熊带去K&C区。
佐切卡专门给他准备的玩偶，就让它也跟着上电视好了。
亚裔青年是这么想的。
蹬脚滑行，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4S真的吓得太猛，还是郁辰有些累，他在滑向玩偶的时候脚下一软，‘啪叽’摔了个屁股着冰。
疼倒是不怎么疼，毕竟他没有上速度，而且刚刚是膝盖弯着往前滑的姿势，身体离冰面高度没有多高，就是这一下摔得他自己都有点懵，瞪大了那双黑色的双眸。
直播电视还非常尽职的拍摄着他，头顶上的大电视将他呆愣的表情显示得一清二楚。
眼看着冰童都要滑到面前，跟郁辰伸手要将他扶起来，青年马上自己翻身从冰面爬起来，然后捞起棕熊就走开。
这下，摄像头就只能够拍到他的背影，只不过因为发蜡而定型的头发没有遮住耳朵，将青年通红的耳朵展示得一清二楚。
莫洛佐夫教练已经在从入口挡板走过来K&C区接上他，给他递上冰刀套，并且给他把运动服的外套披上。
“教练，节目上有一点失误。”
郁辰一手抱着熊，弯腰用另一手给冰鞋套上冰刀套之后，小声的说出对自己表现的看法。
老人家暂时没说什么话，先带着郁辰来到长椅坐下，甚至还给棕熊预留了两人中间的位置。
他揽着郁辰的肩膀拍了拍，才开口，“赛季初就想要Clean的野心太大了，辰你完成了短节目双四周的挑战，是非常棒的赛季开始！”
老人家没有指出郁辰三个旋转里面两个都出现失误的事，也没有说四周跳连跳的事，只是不停的夸赞郁辰在这场做得非常棒，以及那个连跳四周失误后的处理，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已经是那时候做得最好的挽救。
“……教练。”
郁辰露出些许迷茫，又有些惊讶的表情，不太明白那么多细节失误的短节目，为什么会得到教练夸赞——莫洛佐夫教练在训练的时候，对这些细节是非常严格的。
“看摄像头，先笑一笑，分数出来了。”
老人家转过郁辰的脸，让亚裔青年面对着摄像头，甚至还帮忙举了一下棕熊玩偶的手，对着它挥了挥。
而同时，郁辰的短节目分数显示出来。
82.98分，其中技术构成分45.69，演绎构成分36.82分，刷新个人短节目成绩最佳。
第26章 开始·进入赛季
郁辰听到这个成绩之后, 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这个分数虽然刷新了他的历史最佳成绩，但是距离他想象的分数，还是有点距离。
但是分数出来之后马上就是下一个选手上场, 他们要离开了。
郁辰抱着棕熊玩偶回到选手等待区之后，就被莫洛佐夫教练交给了耶塔师兄，老人家自己则把中国队提供的羽绒服外套脱下，换下哈萨克斯坦那边提供的外套, 去指导下一组上场的约克。
耶塔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脖子上套着教练的通行证牌, 因为这赛季才刚刚退役, 他还维持着花滑运动员的身形，站在郁辰旁边的时候像是还在役的选手一样。
耶塔接过了师弟之后, 低头看了一眼对方手里那只巨大的熊，无语了一会。
郁辰也发现了对方的视线了, 但没有理会, 依旧抱着熊转过身，跟师兄站成一排，抬头看向直播赛场的电视。
后面的选手好像受到郁辰的表现影响, 被在第一组上场就成了两个四周跳吓住, 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失误。
直到第一组的结束，郁辰都还在第一名。
冰面重刷了之后，第二组的选手就开始上场做准备。
郁辰目前还在役的师兄约克，就排在这一场里，抽签抽到第三位上场。这一组的时候, 郁辰的短节目成绩终于被超过了, 最开始是被韩国的范熙超过的。
郁辰看到自己的排名从1转向2之后，抿了下嘴唇, 并且将手里的棕熊玩偶往上抬了下，好让自己的下巴埋进去，遮住自己的表情。
但是他这个动作好像被隔壁的耶塔误会了。金发的青年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郁辰，挑了挑眉开口，“累了？要我帮你抱着？”
郁辰保持下巴埋熊的动作，眼珠子转向眼角看了一眼师兄，闷声拒绝，“不要，我要自己抱着。”
“行吧，看来你很喜欢这熊。”二十九岁的青年耸了下肩，又看了一眼小师弟，超级大声的自言自语道，“也是，还是小孩子呢。”
“？？”听到这话的郁辰摆出疑惑脸，扭过头去盯着耶塔。
就这样盯着，也不说话，直到约克上场，才转回头去看。
他觉得耶塔好像在针对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逗着郁辰想要看多余反应的耶塔，无奈的撇了撇嘴，也跟转向看电视看看约克的表现。
唔，这小师弟不够好玩。
没一会，他又咧嘴，对约克的表现，摆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看来新上任的耶塔教练，对约克选手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最后上场的是这场比赛最大的金牌竞争选手，今年年初拿到世锦赛金牌的風張浩。他这次的短节目也是上的两个四周跳，而且同样也是后外点冰四周跳，以及后内结环四周跳。
不过编排上的具体和郁辰的不一样，而且连跳上对方用的是4+3，而不是4+2。
最后，对方的分数出来了，95.17排在第一。
至此，大奖赛的俄罗斯分站赛男单短节目的赛程到此结束。
郁辰目前以82.98分排在第四名。
对于新升到成年组的选手，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了-
短节目结束之后，北京时间第二天的早上，莫斯科站的比赛结果已经在国内电视的新闻平台转播。
而郁辰目前短节目后排名第四的成绩，也引起了论坛上的热烈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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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GP俄罗斯站男单短节目成绩+分析
1L 好久好久
今年大奖赛俄罗斯站男单短节目结束，目前前三排名：
1.風張浩 95.17分
2.范熙 90.46分
3.约克 86.15分
我们这赛季新升组的中国小将郁辰，目前排在第四，82.98分。
2L 山岚
郁辰第四名，感觉还是有机会冲一下颁奖台的！而且他这次刷新历史最佳短节目成绩了！
3L 渡河
说起这次短节目我就想骂啊FAE#WER#!!!
两个四周跳的编排，给我打82.98分？？？
我阿辰他青年组，只有三周跳的短节目都能够到81分呢！
我是真的气啊！
4L 万叶我呆毛呢
虽然83分对两个四周跳确实低了点，但是我不得不说，他真的好可爱哦。
摔倒在棕熊玩偶前截图.jpg
我专门截了这一幕，今早一边吃早餐一边看他短节目视频的时候，当场笑了出来。
5L 渡河
对，很可爱，所以这个是我的新手机屏幕了。
6L Caesar
↑楼上我以为那超级大的玩偶是你丢的呢。
7L 渡河
不是我，虽然我也想去看现场，但是我没有签证啊啊啊啊啊——
8L 顾顾顾顾顾
虽然说郁辰的短节目成绩乍看上去很低，但是仔细看了下小分表之后，觉得也能够理解……
他的最后两个技术动作都出现了失误。沙霍夫四周跳的连跳虽然成了，但是接的第二跳圈数不够，打八折了并且GOE被扣分。因为连跳的扣分系数是按照4S的来的，所以分数直接扣得有点多……
再之后，他的换足转标V了，分数也被打折，GOE也被扣了。
也就4T和3A给他加了点分，但是后面技术动作也扣了很多……
技术分分析我就只能够到这里，演绎构成分我就不太了解了。
9L xxxxx
那演绎分我来帮忙看一下吧。
emmm五个演绎分数的构成，中间的演绎和衔接平均分数最高，演绎上了7.75分，是‘非常好’的范畴了。
而构成以及音乐演绎的分数稍微低了点，估计和他最后两个技术动作错拍，以及四周跳前的演绎成分比较少有关。
刚升组，演绎分确实打得严格了点，但还是有分析出来一些门路的。
就大概分析出来这么多。
10L 雾
谢谢9楼8楼的分析。
我仔细看了一下演出后致谢，暂停后发现大玩偶是中间位置的观众扔下来的。这么大一只，应该是专门给郁辰准备的礼物。
估计是他莫斯科的朋友。
11L 渡河
好吧，分析得也确实能够理解。
但是風張浩和阿辰的区别就是连跳的二周跳变成三周跳，分数高了有12分，就……
唉……
12L 浩浩的考斯腾
浩浩的演出难度和演绎完成度都比郁辰的高，而且这才是他赛季初的编排，按照他的跳跃储备，他是可以用那个4F替换4S，拿到更高分的。
但是浩浩好像也挺喜欢郁辰？我看到推特上Post的合照了，和郁辰的。
13L 梦付千秋
我也看到了HHHH是風張浩，耶塔还有郁辰的合照，那孩子一脸不情愿哈哈哈哈……
我怀疑两个二十多岁的大人，是看上了郁辰手里的玩偶才把人抓来拍照的。
14L 万叶我呆毛呢
还有赛后采访也好好笑，把熊给人摸的时候，感觉超级不情愿哈哈哈哈——
15L 好久好久
总之短节目成绩已经出来了，期待今天北京时间晚上的自由滑比赛吧。
许愿郁辰能够代表中国队拿一枚奖牌。
明天继续更新帖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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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节目结束之后，郁辰是跟着棕熊俱乐部的大家回去的，但是因为约克进入了前三，要参加采访，所以还要再等一会。
倒是这个时候，做今天解说的周哲彦跑了过来。
“郁辰！”
熟悉的中文，让正在收拾冰鞋的郁辰转过头去，就看到周哲彦跑着过来。
对方先跟郁辰握了一下手，才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周哲彦，今天解说你短节目的解说员，恭喜你首站就获得第四名。”
“啊……”郁辰握了一下就把手收回来，“我知道你的。”
周哲彦在国内的花滑圈里面很出名，毕竟是前一哥，之前全国锦标赛也有遇到，但是没有对过话。
当郁辰看到，周哲彦身后跟着的那几个扛着摄像机器的工作人员之后，身体往后缩了缩，条件反射的想要躲开摄像头。
以前他还在青年组的时候，面对采访都是由梁教练来应付的。
但是这一次，可能他要独自面对了。
社恐的属性，让他心里抵制面对陌生人的说话，更何况采访。
面对今天的表现评价，他回答的是“不算太过满意，但是好在最后的4S连跳救回来了。”
面对明天表现的期望，他的回答是“希望明天能够发挥好节目，没有那么多失误。”
主打的就是一个中肯，并且从头到尾都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棕熊玩偶，完全没有抬起头看过摄像头。
然后，记者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我能够摸一下这个熊吗？”
“？”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郁辰愣了一下，然后他将棕熊玩偶向对方递过去，但是没有放开手。
就是还抱在怀里。
记者无奈的笑了笑，伸手稍微摸了一下熊头顶，就放开让郁辰把熊收回来。
最后，郁辰还被要求着和周哲彦拍了张合照，才等到约克采访完回来，一起出发回去俱乐部。
因为赛场就在莫斯科的缘故，俱乐部并没有去赛场附近住酒店的打算，只是安排好时间，直接从俱乐部出发就行。
而且住在熟悉的地方，也更容易发挥最佳的实力。
当他在俱乐部冰场跟教练师兄告别，走路回到宿舍后，他看到了熟悉的银发高个男人，出现在大楼的门口。
——是佐切卡。
第27章 开始·进入赛季
当两人的视线对上的时候, 佐切卡抬起手来挥起，然后快步跑过来。
“辰！”银发的青年来到郁辰的面前站住，笑看对方, “要帮你把熊抱回去吗？”
因为郁辰一边肩膀背着冰鞋包，另一边肩膀挎着装换下来考斯腾的服装袋子，同时还双手抱着佐切卡丢过去的那只半人大的棕熊玩偶，看起来确实挺吃力的。
今天拒绝了很多人帮忙拿熊的郁辰, 这次将玩偶递了过去，“嗯, 因为本身就是你扔给我的。”
看着将近一米九的青年抱着熊也是感觉那玩偶很大之后, 郁辰小声吐槽，“为什么买那么大一只呢……”
“唉, 原来辰在场上看到我了吗？所以才会摔倒的？”佐切卡惊喜道，将手中的熊往上托了托, 让它的脑袋来到自己的脸边, “大一点的玩偶才会显眼，辰不也是因为看到它那么大，才会选择拿它的吗？”
……那确实。
郁辰在心里说道, 抬手摸了摸佐切卡手中棕熊的脑袋。
但是……
“我捡熊摔倒的事情, 就不要再说了。”
他自己都觉得糗。
说罢，他就率先推开宿舍的门，领着‘棕熊搬运工’回去。
这是佐切卡第一次进到棕熊俱乐部的宿舍，因为郁辰担心宿舍其实是不允许外面的人进来了，所以他让佐切卡将把熊放到对面, 之前单振博睡的床铺上, 就催着赶人下去。
回到宿舍入口，佐切卡转身挥手向朋友道别。
“辰, 明天自由滑加油！”
“你明天也会去看吗？”郁辰想了想，问道。
“当然！我明天的位置和今天的一样，辰的两场比赛我都会去看的，但是看完之后我就会开始我这季度的演出，就没有机会了……”
不过佐切卡没有说，他明天同样也会带另一个样式的大玩偶，打算像是今天那样，在郁辰的节目之后，丢进去赛场。
“好。”郁辰点了点头，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对方蓝色的眼睛，“谢谢你。”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有朋友专门前来赛场观看他比赛的经历。
倒不如说……
他没有什么花滑圈子以外的朋友。性格的孤僻让他在学校里面，跟同学们都是点头之交。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有朋友来赛场专门看他比赛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
郁辰觉得有点高兴，却同时也有感觉到有压力——毕竟他不想在朋友面前表现出失败的样子。
看来，明天的自由滑，要努力滑好才行了。
佐切卡被郁辰突然的真诚道谢弄得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也谢谢辰，让我看到那么好看的节目！”-
第二天早上，郁辰检查应该带的装备之后，再次跟着莫洛佐夫教练大部队，来到赛场的冰场。
换上考斯腾穿上国家队专属运动服，然后他就开始就地热身。
昨天的短节目，莫洛佐夫的两个男单弟子一个排第三，一个排第四，他今天自由滑比赛会非常的忙碌。
因为耶塔和约克作为同一个教练的师兄弟时间更长，关系也更加熟悉。虽然两人基本上就是一见面就互相吵的样子，但莫洛佐夫还是很信任新上任的助理教练，将约克交给了耶塔。
而老教练本人，则一直陪在刚升组第一次参加成年组国际比赛的郁辰身边。
前三名拉开的分数有些大，但是短节目的第四第五第六名三人的成绩都非常接近，郁辰是83左右，而第五名来自美国的Warren则是81上下，第六名本土赛场作战的莫林则是80分。
比赛在当地时间下午的一点半准时开始，选手拥有六分钟的热身时间，四分钟左右的演出时间，之后三分多钟留给裁判打分的时间。
等到轮到郁辰的时候，时间会过去一个多小时，计划排到郁辰上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前后。
随着比赛节奏的深入，在热身区的郁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的加快——他有些过于的紧张了。
他自己本人也发现了这一个现象，第一个时间去找莫洛佐夫教练。
“教练，”亚裔青年把戴着手套的双手，递到老人家面前，“我感觉有些冷。”
在赛场不运动身体确实会一点点冷下来，但是郁辰感觉自己，是那种带着僵硬的冷。
莫洛佐夫按了下郁辰的手部肌肉，马上也意识到这一点。
他转头看了一眼目前的赛程现状，然后走向了远一点的封闭热身区，并且挥手示意郁辰跟过来。
进入另一个活动室之后，莫洛佐夫手往边上摸了摸，将室内的灯打开，并且等郁辰进屋后把门关上。
“这个场我来过好多次，知道这里有一个这样的热身室。”老人家对郁辰说道，然后用下巴点了点远处的瑜伽垫，“去那边保持拉伸的姿势，然后我帮你按一下腿部肌肉。”
并且他说着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披在了郁辰的肩膀上面，让带着温度的衣服，将郁辰过冷的皮肤温度带上去。
郁辰其实已经是紧张得有些冒冷汗的程度了，他听话的按照教练要求那样，脱下了鞋坐在瑜伽垫上面，竖跨一字马拉伸，肩膀上依旧披着羽绒服。
而这之后，莫洛佐夫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下来，手按住亚裔青年的小腿肌肉，帮忙放松。
内心紧张的快速心跳还在的，但是有了教练的帮助——心理上的陪伴以及物理上的保温，他的情况好转了很多。
好歹身体没有再感觉到冷了。
郁辰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好转了很多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去道歉。
“我好很多了。对不起，莫洛佐夫教练，让你专门出来陪我……”
教练是很多选手的教练，特别是今天，他和约克都参加比赛，并且两人上场的轮次是相继先后的，可他却因为自己个人的问题，霸占了教练这么久。
莫洛佐夫倒是觉得没有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约克他已经参加过很多次大奖赛了，辰你才第一次，紧张很正常。”
老人家经常听到郁辰向他道歉，但这在他眼里，那些都是他作为教练工作的意义。
他发现了，这个来自亚裔国度的孩子，有天赋，很认真，懂礼貌，但是同时——不够自信。但是好在，他还是会过来寻求帮助的。
“我第一次大型的比赛的时候，表现得比你可差多了——”六七十岁的老爷子摆出了一个搞怪的表情，说起他以前在役时候的经历，“那时候我发现其他选手的水平都比我高，赛前抓着教练的手，小声哭着说自己不想参加了，想要退赛。”
他说起自己年幼时候的事情，自己都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我就被我的教练，拖着赶到了场上面。”
“……那，比赛结果呢？”郁辰有些好奇的问道。
“非常幸运，我不是最后一名。”说道这个，莫洛佐夫的语气还有些骄傲，“我后面还有一个选手，他临时生病退赛，没有成绩，所以他排名最后！”
“……”
郁辰看着教练骄傲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一声。
然后师徒两人，都看着彼此，笑了出来。
郁辰之前感到的紧张，也因为莫洛佐夫教练，而完全放松下来了。
莫洛佐夫再摸了摸郁辰小腿到脚底的肌肉，又看了眼手表，起身，
“时间差不多了，回去赛场？”
“好。”
郁辰点头，重新穿上鞋子，跟着教练离开活动场出去。
赛场那边比赛还在继续，郁辰和莫洛佐夫离开了二十多三十分钟，第一场的比赛剩下最后一名。
两人回到棕熊俱乐部大本营区域，郁辰坐到约克身边，打开冰鞋袋换上冰鞋。
而在他旁边呆着的约克以及耶塔助理教练，在莫洛佐夫面前，突然吵起架来。
具体表现，是约克抱怨耶塔站的位置，挡着他看电视上面的赛场转播，而耶塔则是嚷嚷着让约克好好做自己的准备，没必要看。
约克：“你走开——我不看赛程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上场！”
耶塔：“这种事我这个教练会提醒你！辰都换上冰鞋了，你怎么还不换上——”
约克：“你这个助理教练也只能够做这个了！”
……
两人在语言上面一来一回的怼着，直到最后耶塔抱怨着，为什么他负责看的是约克，而不是进来的最小师弟郁辰的时候，莫洛佐夫教练卷起赛程安排表作为纸筒，给了耶塔和约克一人一个脑瓜崩。
“安静点，你想让明天体育新闻的头条，是‘棕熊俱乐部内部不和’么？”
两人瞬间安静不说话。
老教练见状满意了，但是看着那两人表情还是严肃的，双手抱胸下巴点了下入口那边，“行了，约克快点换鞋，我们要准备第二场的六练了。”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第一组最后一位选手已经比完，并且成绩也已经出来，等冰面被清理一遍，就到第二组选手上场了。
六练的时候，郁辰介绍时候的站位和昨天是一样的，而他也再一次在昨天相同的位置看到佐切卡，然后听从莫洛佐夫说的那样，在冰面上试了两个四周跳。
4T和4S。
都成功了，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再之后的时间，他没有再把时间放到跳跃上面，而是练了一次持续步，以及换足联合旋转，热身时间就结束。
再等他上冰，就是自由滑比赛的时候。
亚裔青年解下冰刀套，交给旁边站着的莫洛佐夫教练，然后独自一个人进入到冰面上。
在他身后，志愿者将入口的挡板关上，把他和场外隔绝开来。
冰面上还有冰童在捡观众给上一场比完的选手，Warren扔下的玩偶，裁判还在抓紧时间计算着他自由滑的分数。
郁辰在冰场的最角落，能够看到正片冰面目前的状态，他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放松下来。
然后，广播声响起，Warren的自由滑分数被报出，也到了郁辰他自由滑的最后准备。
深呼吸吸入的气体慢慢呼出，郁辰再提起一口气，准备蹬脚滑向冰面。
而突然，他感觉到后背传来一股力。
“去吧，大胆的去展示。”
是莫洛佐夫教练，老人家在郁辰滑向冰场中心的最后一秒，伸手在郁辰的后背，轻轻推了他一下。
就像让刚长成的雏鹰去勇敢的张开翅膀飞行那样，将他推向赛场的中心。
第28章 开始·进入赛季
这场自由滑比赛的解说员依旧是周哲彦。
面对赛场上, 被教练轻推了一下，滑到冰面中心的中国队新生小将，已经退役转解说员的周哲彦, 清了清嗓子，开始年赛前收集完数据记录下的稿子。
“下面上场的是我们中国队的17岁的小将——郁辰。他给我们带来的自由滑节目《人民之歌》。”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背景音乐在体育馆内响起。
郁辰的起始站定动作的手部姿势，是芭蕾舞当中姿势的五号位。在第一声, 几乎听不清的起场响起的同时，他借着右手收回来的力, 右脚冰刀滑出弧线, 正面转一圈后，转向后滑行。
第一个跳跃安排得非常的早, 几乎在第二句歌词唱完的时候，他就要起跳了。
周哲彦：“第一跳, 阿克塞三周跳——很好稳住了, 接后外点冰三周，也成了！一个高级的连跳，稳住了这个开场。”
很明显, 刚退役不久的28岁青年, 内心还残留着半年前赛场给他带来的兴奋，他看着郁辰的节目，自己的解说语气都像是要投身进去那样。
连跳滑出之后下一个技术动作就隔了几秒，是一个蹲转。
“进入速度还可以，但是没有难度进入——好变化姿态, 再来一个, 有提速……”
周哲彦点评着郁辰的这个旋转，眉头逐渐皱起来。
没办法, 郁辰的这个转，在上一位选手Warren的对比之下，显得确实有些薄弱了。但好在定级应该做的他都做到，能够保证不被扣分。
“没失误就是好事，接下来回到跳跃，本节目的第一个四周跳——后外点冰四周跳。”
冰上的亚裔青年听着背景唱起的歌词，先是提速向后滑行，然后屈膝抬起右腿，用左腿完成向后的外刃转三。
下一步是右腿放下，借着左脚滑出的弧度划痕作为延伸，接上一个向前的内刃转三。
滑行的方向在这里再次变为向后，并且是右脚的外刃。
耳朵在着重找着曲子的下一次重音，他卡着那个时刻左脚向后点冰起跳，完成这个四周跳！
“完……唉，差一点点！”
周哲彦几乎下一秒就要鼓掌的时候，可惜的叹口气说道。
刚才那一跳无论是进入的姿态，起跳的节奏，以及空中的圈数都很好，可惜的是落冰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稳，郁辰扶了一下冰才能够滑出。
但现在并不是能够让选手懊悔的时刻，节目还在继续，他必须还要继续准备下一个跳跃。
是勾手三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一个高级的三三连跳。
郁辰的勾手跳用刃上还算可以，是很明显的大外刃起跳。
就是他本人有些觉得，因为起跳外刃的用刃角度有些过于大，他的勾手跳高度不够高。当然这是在他自己眼里的感觉，实际上有不少教练选手以及解说员，评价过郁辰的勾手跳用刃精确。
“勾手三周跳，很好——接后外点冰，成了！郁辰的勾手跳进入的用刃非常的明显，后面的点冰连跳高度也很出色，几乎和第一跳一样高，这样GOE不会低的。”
周哲彦评价着，想起了自己年轻刚升组比赛的时候，几乎每一次上勾手跳都会被裁判打上标记的场面，又跨了郁辰的勾手跳两句。
而这会，郁辰已经开始了下一个跳跃的衔接。
安排上使用的，是飞利浦三周跳。
飞利浦跳是郁辰最擅长的跳跃，在六岁的时候刚开始学习跳跃的时期，郁辰跟在姑姑底下学习，一度被鲁普跳卡住，连着好几天都跳不出来。然而当开始学习飞利浦跳的时候，他从第一次准备到第一次跳成，只花了一个小时。
自那之后，他的飞利浦跳就一直是六种跳跃里面，完成得最漂亮的一种。
这次这一跳的衔接安排，莫洛佐夫教练让他直接用之前集训的时候，他即兴创作的那一个。
当然，手部的动作得到了佐切卡的一些编排。
手上摆出芭蕾舞的三号位，郁辰脚下滑出内刃大一字步伐，然后左脚收起重心稍微向前移，他就着这个内刃转三，改变了滑行方向以及用刃。
现在是向后的外刃，不在冰面上的那条腿逐渐向后向上抬高，变成向后的燕式步伐。
这个姿势直接横穿了大半个冰场才放下，接着是向后的莫霍克步，再接一个转三。
在转三稳下来的那一瞬间，右脚向后点冰，左脚内刃回收瞬间起跳——
高度姿态同教科书一样完美的3F，并且因为起跳高度很高，还有一种滞空的感觉。
“漂亮！”解说的周哲彦看到这一跳，激动得都要跳起来拍桌子，“这个高度！这个完成度！我相信郁辰在一两年里面，绝对有实力出飞利浦四周跳！我今天就立下这个Flag了！”
激动之下，他都错过了郁辰下一个动作，一个稍微有些偏转的换足联合旋转。
到这里，上半场两分钟已经过去，下半场曲子的第二段开始。
后半段的三个跳跃，将会有百分之十的基础分加分，郁辰以三连跳作为开始。
因为3Lo+2T+2T这个连跳，他在刚升上青年组没多久就会使用了，所以对他来说难度不大。
向后压步提速后的一瞬间外刃起跳，主打的一个出其不意，落冰后稳住一两秒左腿再向后点冰，起两周，再落冰再向后点冰，再起两周。
没有任何的失误，鲁普跳的周数也够，分数应该不会太低。
在观众席上面看着的佐切卡，看到郁辰跳完这个跳之后，轻声‘噗呲’的笑了出来。
这两个跳，是他第一次去棕熊俱乐部的冰场找辰，想要看对方在冰上起跳的时候，辰一路横跳的那两种。
——没错，他这位芭蕾舞演员，已经能够完全分辨出冰上那些不同种类的跳跃了。
所以，他刚刚没忍住笑出来，是因为回想到了辰那一次一路后外点冰跳跳走，再一路鲁普跳跳回来的样子。
接下来是两端步伐，持续步伐以及演绎步伐。两段步伐都有佐切卡帮忙编写动作，所以很明显的，就能够感觉到郁辰这次的演出，和青年组时候的完全不一样。
有着《人民之歌》里提到的英勇，同时也结合了芭蕾舞姿态的柔和。
步伐后就剩下两跳了，郁辰在这时用力提起一口气。
体力剩下的不多，但两跳，应该还是可以的。
稍微压步借力，亚裔青年提速之后转向，再转三变回去向后方向，左脚内刃起跳。
“4S，节目里面第二个四周跳，也完成。”周哲彦终于从激动当中回过神，变回正常解说的样子。
这一次难得在后内结环四周跳上面没有失误，郁辰松了口气准备最后一跳。
最后一跳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跳跃，是一个3A单跳。
而郁辰，在准备完毕起跳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一跳哪里不太对了。
说不清楚是肌肉上哪里放松，还是冰面上有他没有注意到的一个小坑，总之这一跳的起跳高度，离正常的3A差得有些远。
尽可能在空中转圈之后，郁辰落冰那下还落不稳，最后接过是直接摔倒在了冰上。
赛场的观众不由的都发出一声惊呼，像是在为他差点没有失误的节目感觉到可惜，也有可能是担心他摔倒受伤。
好在他起跳那一下就知道这一跳不对，所以有调整好摔倒的姿势。受伤是没有的，就是该痛还是会痛。
没想到最担心的后内结环四周跳没有摔，倒是阿克塞三周跳摔了……
眼看着音乐也马上要结束，他急忙抓着最后的时间爬起来，把最后的跳接燕式转也做了，因为时间已经不够，他也不顾得去专门纠正自己在旋转上面需要调整的东西，只能卡着音乐停下的最后一秒结束。
青年喘着气，低下头鞠躬的同时，看向脚下被他滑出痕迹的冰面。
——滑完了，升组后第一场比赛。
有挺多的失误，还需要一点一点的，用整一个赛季去纠正。
在心里给定下任务的郁辰，长舒一口气，打算滑去K&C区之前环视一圈冰场，然后他看到了又一个大玩偶。
那是一直很大的，长脖子的大白鹅，它的位置就在佐切卡位置正前方，估计又是他扔下来的。郁辰对比了冰面上其他被扔下来的玩偶，得出这个结论。
今天有一小部分的观众因为昨天他短节目的表现，在自由滑的赛后扔了一些大一点的玩偶，但是目前来说，最大只的还是那只长脖子鹅。
郁辰选择继续拿佐切卡的玩偶，他滑上前弯腰抓住了大白鹅的脖子，就这样把它拎了起来，滑向K&C区。
动作一气呵成，应该也能够证明，昨天捡熊摔倒是一个意外。
但是当郁辰滑到冰面出口的时候，他在离出去只有一步前刹车停了下来，不是很想出去。
来K&C接他的不是莫洛佐夫教练，是助理教练耶塔。
二十九岁的金发青年双手抱胸，站在K&C区的出冰口等着，也看到了郁辰停住不想走的动作。
“怎么，莫洛佐夫教练去指导约克了，”耶塔下巴点了点长椅，放下抱胸的双手，露出底下的冰刀套，递了过去给师弟，“他今天陪你一整天了，最后约克上场的时候，怎么着都应该指导一下。”
一边说着，他手伸过来，打算帮郁辰拿一下他手里的大白鹅，好让师弟方便套冰刀套。
但被郁辰躲开了，亚裔青年将鹅往上托了一下，改变成单手抱着的姿势，身体挨着冰场挡板，另一只空余的手套冰刀。
耶塔见状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转身进去K&C的长椅上坐着。
等待分数出来的时候，他像以前他在役时，莫洛佐夫教练对他那样，指出他看到的不足。
“辰，你的旋转简直就像是要开直升飞机，螺旋桨一边转一边开着，等停下来就开了老远了——”
就是语气因为其本人性格原因，有些毒舌。
郁辰不是很想理，他知道他旋转出问题了，会一点一点纠正的，所以他选择无视师兄说的话，低头看向报分屏幕认真等待。
然而耳边的说话声完全就没有停过，从郁辰的四周跳衔接过于简单，到他摔了的3A。
“你这压步压步转身，毫无技巧和美感可言的4S，啧啧，我是裁判就不会给你1分以上的GOE。还有你3A肯定没准备好，起跳的时候那姿势像个横在冰面上，张牙舞爪的螃蟹……”
郁辰这下被念叨得有些烦了，他皱起了眉，却依旧没有说话。
而这时候，分数算出来了。
技术构成分83.32，演绎构成分75.86，扣分1，总分158.18。
虽然知道摔倒会扣分，也会影响技术分和演绎分，但是这个总分还是和郁辰预想的落差有些多。
再加上他被隔壁的退役师兄念叨得烦了，打分也结束了，他打算回去候场室了。
郁辰皱眉这表情没有被耶塔错过，金发青年挑了挑眉，“怎么，完全不说话，是不想跟我相处吗？没办法，莫洛佐夫已经带了你一个上午和赛前了……”
话没有被说完，就被迫止住了。
因为郁辰在分数出来之后，从座位上站起，然后猛的转身打算离开。可他手上还捧着一只大白鹅玩偶，随着郁辰的转身，那只大白鹅的脖子因为惯性，‘啪’的，一下子拍到了依旧坐着的耶塔，他的脸上。
被突然打脸的耶塔人都懵了，甚至还维持着手伸出，食指举起向上的手势。
只不过脸的位置，是一只大白鹅的脑袋。
第29章 开始·进入赛季
【讨论】哈哈哈哈哈……GP莫斯科站男单……哈哈哈哈哈
1L 呜呼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非常想问一下曾经获得过两次世锦赛金牌的耶塔·叶格洛夫，被鹅脑袋打到是什么心情。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昨晚看APP赛程直播的时候真的笑死！！！
耶塔被大白鹅玩偶打脸.gif
前一秒他还在说话哈哈哈哈哈哈！！
2L 板栗
发生了什么事？
资深老花滑粉突然被耶塔的消息惊得出现。
他这赛季宣布退役, 让我自闭到现在呢。
3L 电电
耶塔转去当教练了，依旧呆在棕熊俱乐部。他被打脸是因为今天陪郁辰的报分的是他，然后郁辰走的时候抱着玩偶，转身就打到他了。
话说有点担心郁辰, 他这个还是在莫斯科赛场主场，今天比完之后有被观众骂吗？
4L 时
完全没事, 阿辰不是故意的, 俄罗斯那边观众也都知道耶塔那性格，所以大家看到那场面都乐在其中。
话说阿辰他今天的自由滑摔了一个3A, 唉……
5L 渡河
裁判打分真的是……
升到成年组的自由滑成绩，甚至比不过他青年组留下的记录。
裁判第3位和第8位是怎么做到, 一轮GOE打3分4分的3F里头, 打出一个1分的？？
6L 万叶我呆毛呢
其实这场自由滑最大的失误，是他那摔了的3A，而且因为周数不够, 分数打折了。倒是六号位的裁判, 给郁辰打的演绎构成分，每一个都要比其他的要低一点……
7L 时
一觉醒来，莫斯科站男单的自由滑成绩都出来了。
前五的排名：
第一風張浩
第二约克
第三范熙
第四沃伦
第五郁辰
啊郁辰掉了一名啊……
8L 板栗
我去补了一下耶塔出现的画面，顺便把那个小将郁辰的节目也看了。
从我这个十年花滑老粉的角度来看的话……
虽然青涩，但是能够感觉到有在演绎和衔接上面用功。
成年组第一场比赛能够拿到第五已经很棒了。
9L 好久好久
因为他昨天短节目结束之后排到了第四, 所以我们都想着稍微冲一冲说不定能够拿牌。
不过我也放宽心了（安详.jpg）
沃伦的自由滑编排难度比郁辰的高挺多, 就算阿辰那个3A不失误也不一定能够追得上那成绩。
第五已经是成年组很好的开门红了。
10L 呜呼
好了破案了姐妹们，有K&C区附近的粉丝拍录像拍到了这照片名场面发生时的视频。
耶塔在被大白鹅打之前, 在嘴毒小师弟（阿辰）自由滑的表现。
哈哈哈哈哈现在大鹅那边都在说他活该。
顺便咱们小将郁辰因为这次获得一些大鹅的粉丝，大伙都说他很可爱。
11L 渡河
因为他真的很可爱……
12L Caesar
↑楼上知道了打住，楼主快关贴，不然楼上那家伙就会向你们挨个夸郁辰的优点了！
13L 呜呼
收到，关贴，请让我独自沉浸在郁辰的滑行当中（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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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辰发现自己捡回来的大白鹅玩偶打到耶塔的脸时，第一时间是尽快挪开两步拉开距离，然后再把鹅的脖子收回来抱好。
这玩偶是佐切卡扔下来给他的，他不希望被师兄抢。
但即便耶塔身上冒着几乎肉眼可见的火气，这位二十九岁的金发青年也并没有爆发出来。
被一大堆摄像头对着的耶塔助理教练，表情非常‘和蔼’的笑了笑，然后拉着郁辰的胳膊走出了K&C区。
郁辰这会不太愿意回到候场室了，他不想跟明显在生气的师兄独处。
所幸现在要上场的是短节目第三的约克，他就走回到入场处那边，在莫洛佐夫教练旁边站住，一起在入口的位置观看另一个师兄的自由滑。
耶塔也走了过来，一起站在入场口看了一会之后，好像不怎么感兴趣那样，转身回到了准备区。
约克这一场的自由滑没有出现失误，Clean了。虽然说这是难度比原本设计的降低了一点，但是有着Clean这个光环照耀，这个分数不会低。
莫洛佐夫是看约克做完整一个节目站定，转身打算走向K&C区的时候，才发现新收的小弟子就站在身后。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接完约克就回来。”
莫洛佐夫以为郁辰是在等他，就嘱咐着让他在原地呆着。
“？”
莫名被要求站定的郁辰也有些懵，但也听从教练的安排，以穿着冰鞋，套着冰刀套，身上穿着仿十九世纪绅士服饰的考斯腾，双手抱着大白鹅玩偶，肩膀披着中国队成年组外套的装扮，直直的站在选手入口处。
倒数第二位上场的韩国选手范熙，推开帘子走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那样的场面。
“？”
范熙选手踏出的步伐被那场面吓得顿了一下，一脸懵的上下打量了两眼郁辰，被身后教练催了两下，才重新踏出脚步。
但没有走两步，他又返回来，伸手对着郁辰手里的大白鹅玩偶抓了两下，感觉到那软绵绵的手感之后，才真的转身上场。
“！”
手里的玩偶被偷袭了之后，郁辰连忙把大白鹅抱紧，并且到比赛结束之后，都不给任何人碰了。
约克的这个自由滑得分确实挺高，并且超过了目前总分第一的沃伦选手，而他前面就还剩范熙以及風張浩两个，可以说确定能够登上颁奖台了。
倒是郁辰，他的自由滑成绩公布出来的时候，排在Warren后面，也就是目前他总分排在第三，有没有机会拿牌取决于最后两位选手的表现。
可是那机会很渺茫，最后两位上场的选手，分别是日本和韩国目前的一哥，从在役的年限经验技术储备，都比郁辰要高。
果不其然，范熙选手就算在自由滑上面出现了一个失误，一个三周跳跳空成二周，但总成绩也比郁辰的要高。
但他那个失误，把约克送上了一个名次。
最后的结果是風張浩保持赛季初降难度编排，无失误拿到了这场分站赛的金牌，约克拿到银牌，范熙拿到铜牌。
因为要等约克颁奖以及采访回来，才能够一起坐上回去棕熊俱乐部的大巴。又因为晚上会有女单比赛的安排，莫洛佐夫教练还得坐镇，所以下午回去的这一程，只有男单这边两个选手。
郁辰换下冰鞋之后，就一直在休息室坐着发呆。
莫洛佐夫教练也得陪着获奖选手那边，所以这一次陪郁辰呆着的，依旧是耶塔助理教练。
郁辰担心大师兄报复大白鹅，就一直抱着玩偶没放。
耶塔朝着郁辰手里那只大白鹅瞥了好几眼，最后还是没忍住，咬了咬牙向小师弟那走近过去。
他刚往郁辰那边踏出脚步，郁辰就敏感的察觉到，把大白鹅抱得更紧了。
“……我又不会把它怎么样。”耶塔挑起眉毛说道，手倒是向郁辰那边伸了过去，“我帮你把那玩偶拿着吧，正好给你腾出手收拾东西。”
“……”
郁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并且单手把东西收拾好将冰鞋包背上，拉开了休息室的门。
一开门，他差点就撞到了经过的人。
那人还是他的熟人——莫洛佐夫教练教导下的一位女单选手，名叫利斯特诺娅。一碰面之后，她伸手扶了一下郁辰，两人最后才没有撞上。
这位十七岁零八个月的俄罗斯本土选手很喜欢新加进来的郁辰，因为一直以来她是这个团队里面最小的，郁辰加入进来之后她就不是了。
“辰，你今天K&C区打耶塔那一下，真的太帅了！”身材十分纤瘦的金发女孩扶着郁辰激动道，她就是专门想来传达这个信息，才会跑过来休息室的——当然，她也差不多要准备化妆。
然后她听到门后传来其他的动静，才发现耶塔在后面。
说人坏话被当成抓包的利斯特诺娅吐了吐舌头，大胆的站定，朝着耶塔露出一个鬼脸。
“嘘，耶塔很生气。”
郁辰小心的扯了下利斯特诺娅的衣袖，提醒道。
然而女孩一点委屈的神色都没有出现，她甚至非常大胆的，将过来前从莫洛佐夫教练那顺过来的小狗玩偶抽纸盒，里面的纸巾内胆抽出来，然后把失去纸只剩玩偶作用的抽纸盒，往耶塔身上一扔——
“啪”的一下，小狗抽纸盒砸到耶塔西装的肩膀部位，然后被其本人接住。
“啧，没打到脸。”利斯特诺娅咂舌，觉得有些可惜，“辰你不用怕他，我听说他今天批判你的自由滑表现了，被打是活该。”
“什么活该，我只是正常的指点辰的自由滑，提醒他下一步应该在哪方面提高而已！”耶塔反驳道，顺便也指责了一下利斯特诺娅，“还有，你一个女孩咂舌干什么，你就不能够文雅一点么？”
“啊？你K&C上面那谁都瞧不起的表情是指导？我信你个鬼！还有你居然说我不文雅？我今晚比完赛就打电话告诉爸爸，看他怎么收拾你。”
两个俄罗斯人一来一回的开始吵架，郁辰就站在旁边抱着大白鹅看着。
来回看了好一会，他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当争吵着两位金发俄罗斯人都转过来看他时，他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原来，你们是兄妹啊。”
他还奇怪刚才利斯特诺娅为什么说要向爸爸告状，如果两人是兄妹的话，那就能够解释了。
郁辰的话落下之后，就轮到另外两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了。
“……这整个俱乐部都知道的事情，你居然现在才知道吗？”
他们兄妹俩，长相上面就很像的，郁辰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第30章 开始·进入赛季
进入花样滑冰的赛季时间之后, 无论是选手还是教练的日常生活，都变得忙碌起来。郁辰在比完大奖赛莫斯科站之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就必须投入进去训练，为下一场的比赛做准备。
而莫斯科这个城市的秋天，是额外的短暂。他刚比完莫斯科站时候十月份的深秋，到现在短短几周的时间, 这个城市已经入冬了。
冬天的落雪，已经光顾上这个位于西伯利亚地区的城市。
等他反应过来, 他已经要收拾行李回国, 准备去参加下一场的比赛。
这次的出发只有他和莫洛佐夫教练两人，因为教练底下的其他选手, 在上周的法国站都已经比完了。
就连耶塔助理教练也不会过来——因为那家伙说到了中国，回去能够胖五斤。
这一届的中国站安排到了在上海举行, 郁辰和莫洛佐夫师徒两人一下飞机, 就被上海11月份，很寒冷搭不上边的气候弄得有些懵。
不过郁辰很快就适应了，他简单的将身上的羽绒服外套脱下, 露出底下的国家队队服外套, 这样的装扮配合这季节就刚刚好。
倒是莫洛佐夫老爷子，一直在抱怨上海的十一月份太热，让他太不适应了。
郁辰很想说，他的家乡所在的城市还要更南方一点，现在的天气比上海还要热。但他没好意思说, 因为看着教练现在已经觉得热了, 他怕他讲出来对方会直接不考虑他家乡那边开办的比赛。
当然这都是调侃，但莫洛佐夫当晚在落脚的酒店, 把空调打开才能够顺利睡着就是了。
这一届的比赛男单的三位国家队选手都参加了，其中一个是中国队在周哲彦退役后新上任的一哥卓幻，还有一个是上一届冬青奥男单的金牌郁辰。再来就是，目前世界排名第一的風張浩的大奖赛第二场，也是在上海比。
这几个大名气选手都聚集在上海场比赛，将花样滑冰这个小众的运动项目，在国内掀起了非常高的热度。
甚至有一部分没有听过这个项目的当地人，在看到比赛宣传之后，决定去观看一下——毕竟有世界第一参加的比赛，可看性比较高不是吗？
男子单人项目依旧是安排在中午，是莫斯科时间的早上。
这时间还算可以，就算是换算成莫斯科时间，郁辰也已经醒过来训练的时候。
中国场的这一场大奖赛，有一部分是东南亚国家地区派出来的选手，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国际积分排名。所以总的换算回来，拿过世青赛银牌，冬青奥金牌的郁辰，能够在这一场短节目排在后一组上场。
抽签的结果显示，他的上场顺序是第二组第二位。
想着只要不是抽到第一就好的郁辰松了口气，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来自日本的風張浩抽到了第三，排在他后面上场。
再之后，就是目前中国的一哥，卓幻。
赛前一天练习的时候，郁辰与卓幻孙畅两人见了面，以及他们的教练。
虽然说他的名字也是在中国国家队成年组的名单上面的，但是他升组以来就没有见过国家队的成员，就连身上的队服，也只是国家冰协的工作人员联系他确认，再把衣服寄过来而已。
卓幻和孙畅两人是结伴来的，郁辰看到他们俩的时候，他们正在脱下冰刀套进场上冰。
此时郁辰刚练完一轮，莫洛佐夫教练允许他中途休息十分钟，于是他正靠在挡板边上，就着保温杯小口喝水，然后眼睛的视线被和他穿着同样款式对付的两人拉了过去。
两人当中的孙畅首先发现了这点，他拉了下旁边的卓幻，小声说了两句之后，两人遍一起滑向郁辰呆着的角落。
“……？”
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滑过来……
社恐属性有一些发作了的郁辰有过一丝迷茫，条件反射的想要退一步，然而他还没开始做，就被那两人抓住了。
“哟，是叫郁辰对吧？你好你好。”卓幻滑到郁辰面前侧刹住打招呼，顺便指了一下慢他一步滑过来的孙畅，“这家伙孙畅，我们俩是在同一个教练底下的。”
郁辰点了点头，应着也打了声招呼，“……你好，是郁辰。”
两人的教练他是知道的，国家队专门负责男单的主教练就一个，不止是卓幻孙畅两个，连已经退役的周哲彦，之前在役的时候也是跟着那位教练的。
之前梁兴文也打算把他转过去，但最后没成。
想到这里，郁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在边上登记写字板资料的莫洛佐夫教练。
嗯，他更喜欢莫洛佐夫教练。
感受到视线，老爷子抬起头露出个搞怪的迷惑表情，‘嗯？’了一声看向郁辰。
“没事。”郁辰马上摇头，但后面又接了一句，“十分钟，好像到了。”
休息时间已过，他想要继续训练。
如果单振博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吐槽郁辰是一个训练狂魔了。
但是国家队成年组的两人并不知情，而莫洛佐夫教练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对辰在训练上的热衷已经习惯。
老爷子手往冰面上一指，“那来一个3A吧，你上一次摔倒了的那一跳。”
“好。”
郁辰应了一声，就滑开去准备了。
后压步提速——浮腿准备——转身预备起跳——三周落冰——
没有失误的话，郁辰的3A观赏性还是很不错的。
卓幻和孙畅两人在挡板边上看了全程，小声的评价着这一跳，打算等郁辰滑回来之后继续聊天。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郁辰跳完这一个3A之后，紧接着就继续准备，然后又跳了一个3A，滑出之后又接着再跳了一个3A。
这一副拼了命练的姿态，把两人都吓到了。
连着练了五个，郁辰才喘着气停下来，滑回到挡板边上，等着莫洛佐夫教练指出他刚才跳跃的不足。
而老爷子也如郁辰所愿的那样，从郁辰的第一个3A的准备上面，到最后一个3A的落冰滑出，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好，一一细节列出。
然后郁辰又返回去冰上，想着莫洛佐夫教练刚才的话，又跳了几个3A去纠正。
中国队男单两人组就在旁边呆着，看了个全程。
孙畅感慨道。
“这训练的疯劲，这就是冬青奥金牌的实力吗……比不上，比不上。”
说着他脚下往冰面中心一蹬，背对着卓幻挥了挥手，“走了，我也去练了，我甚至都还没有四周跳呢。”
然后还比郁辰要懒，这像话吗，不像话。
卓幻听罢后，也放弃等郁辰练完和他聊天。他跟着孙畅也滑了上去，一手拍到了孙畅的背上。
“是啊，还不好好去练，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都有两个四周跳了。你看看你这个年纪，能睡得着觉？”
几个梗连在一起，把孙畅给气笑，“……滚！我真的开始练了，你小心可别输给了只有三周跳的我！”
互为同门师兄弟的两人互相‘对骂’滑开，分别练习自己想练的技术动作-
比赛当天中午，郁辰在更衣室对着镜子，仔细的整理脸颊边的一撮头发。
昨天莫洛佐夫教练在结束练习的时候，突然跟他说，比赛的时候把头发放下来，卷曲一点看起来效果会更好一点。
然后，他就大晚上找了一家还没关的理发店，整了个一次性的发型。
莫洛佐夫教练说得没错，郁辰看着镜子里面穿上考斯腾的自己，觉得这个发型配着这身衣服，确实挺好看的。
他的考斯腾是很经典的纯白色宽松绸缎质地上衣贴亮片，只在袖口位置收紧用黑色丝带绑起装饰，配下半身黑色贴身裤子。
因为裤子设计得腰线挺高的，加上郁辰本人很瘦，所以即便只有一米七出头，也显得他的腿非常长。
整体看上去有几分上世纪巴黎浪漫派的风格。
整理好头发用发胶定好型，原地跳了两下确定不会乱的郁辰，就这样回到休息室热身换冰鞋。
莫洛佐夫见到郁辰的样子之后，非常满意。
“这样的装扮就很好看，形象贴合演出内容，会对演绎构成分有好的影响的。”
“嗯。”
郁辰也很喜欢今天的装扮，他难得眉眼弯起，笑了一下应了教练的话。
“这么好看，今天自由滑要加油Clean了才行。”
莫洛佐夫又要求道。
“……这个，我会尽力的。”
今天的短节目被降了一点难度，因为昨天郁辰练习的时候，沙霍夫四周跳接后外点冰两周一次都没有成，估计是冰面不够熟悉的关系——这里对比莫斯科那，温度太高了。
所以短节目的连跳，变成了一个可以用一样进入步伐的跳跃，飞利浦三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
一个高级的3+3。
而飞利浦三周跳又是郁辰最擅长的跳跃，所以这一个改变虽然基础难度分数降低了，但是实际上有GOE加成的话，说不定他会拿到更高的分数。
再来就是，这一场参赛的高名次选手不算太多，出去目前金牌最瞩目的竞争者風張浩外，剩下的就是美国的戴伦。
中国的卓幻勉强能够算一个，但是莫洛佐夫觉得郁辰节目稳下来的话，是能够和卓幻比一比的。
所以就拍案定下了这个变动。
换好冰鞋又做了两组拉伸之后，莫洛佐夫教练看了一眼直播电视的比赛进度，走上前给郁辰拉开赛场通道的帘子。
老爷子现在侧了一下头，示意郁辰通过赛道，到比赛的赛场上面去。
“出发吧，让你国家的观众，看一下半年里面，你成长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