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喜欢孩子,一直想有自己的孩子,这也是他结婚的基础动力之一。
他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格外照顾自己兄弟姐妹的孩子,平时口袋里还会有一些糖,除了是在他低血压的时候吃之外,还有就是在碰到孩子的时候有概率递出一颗。
不管怎么说,有了自己的孩子明明是一件好事,但是费奥多尔完全笑不出来。
并不是因为他遇到阿列克谢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成年男性,和孩子这个词无论如何都扯不上边,而是阿列克谢打定主意要在他和安东尼的关系上做绊脚石。
绝大多数情况下,人类会不会拒绝自己的孩子各个方面像自己。
但是阿列克谢就是因为太像费奥多尔了,才给他惹了这些麻烦。
因为阿列克谢和他像,所以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争夺安东尼的宠爱这条路,也让阿列克谢清楚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恶心到费奥多尔。
阿列克谢在卑劣方面和费奥多尔展露出了相似的属性,甚至展现出了一些国际博弈所拥有的品质——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安东尼对于这暗潮也不是没感觉。
他爱他们,这和知道这两个人凑不出半瓣正常人的脑子并不冲突。
可是他就是没有反对,也只是觉得既然阿列克谢提了出来,就算他心怀恶意,这也是增进了解的好机会。
于是他就干脆装傻和格里高利出去了。
在这种对一切恶意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费奥多尔说什么都没法拦住安东尼了。
他只能看着穿着黑西装的人帮安东尼把行李装在后备箱,径直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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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谢微笑着挥手告别安东尼之后,紫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费奥多尔一番,带着满脸“这个老东西是谁呀?我完全不想搭理”的表情高姿态地准备走进自己的书房。
然而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一直跟在他身后仿佛只是顺路的费奥多尔忽然抬起手,挡住了门。
阿列克谢看都不看费奥多尔,手上用力,死死地把门往外推,想要费奥多尔吃痛把手收回去,但是费奥多尔抓紧机会,把自己的膝盖也顶了上去,这下阿列克谢是真的关不上门了。
他总不能把费奥多尔的膝盖压碎。
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绝对会让安东尼生气的。
“您在干什么?”阿列克谢没有好气的问道。
“您不是想要和我增进感情吗?”费奥多尔微笑着看着阿列克谢,“可能是您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我还记着呢。”
阿列克谢轻笑一声:“我这是要处理一些机密事件,需要很长时间。请您自娱自乐一下吧。”
“我可以等。”
阿列克谢叹了一口气,仿佛并不意外费奥多尔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的嘴角却又是向上勾起的,好像终于抓住了羞辱别人的机会一样:“请问您在群魔担任着什么职务呢?群魔的秘密可不能被外人知道。”
费奥多尔没有直接反驳阿列克谢这句话。
他有这样的防范意识,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永远尊重群魔的首领,也乐于遵守他定下来的命令,不过我是受到了群魔首领的委托来监督您的。您这样躲着我会让我担心您是不是想要背着我偷偷在房间里喝酒。”
阿列克谢盯着费奥多尔。
他之前还没这个想法,他是真的打算去工作了。
喝酒归喝酒,但是不应该影响自己的工作。
但是费奥多尔一说,阿列克谢感觉自己被羞辱了,被小人之心揣测了。
但是他却偏偏没办法否认。
他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他没有这样的前科。
安东尼不在家,阿列克谢的确会偷偷摸摸的干点安东尼平时不让干的事情,比如说把自己喝的烂醉。
费奥多尔把自己的手伸进了阿列克谢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装着酒的扁瓶子。
“戒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您既然这么想要和我处好关系,我这位父亲当然是义不容辞了。”
阿列克谢眼睁睁的看着费奥多尔把酒瓶收在了他的他自己的口袋里。
“您在做什么?”
“当然是监督您戒酒了。”
阿列克谢看着费奥多尔,他罕见的有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妈妈都没想着让我戒酒,你有什么资格?”
阿列克谢咬着后牙槽说道。
“那是因为安东心软,我自愿当这个恶人了。你也不用担心安东会骂我,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只会表扬我。”
费奥多尔把这件事情歪曲为阿列克谢对他的担心。
这更烦人了。
阿列克谢也深吸了一口气。
他好像做错了一个决定。
费奥多尔这只老鼠不是一般的烦人,他的确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
不过这种悔意一闪而过,他知道费奥多尔是故意让他感觉后悔的。
他要是真的后悔了,那就正中费奥多尔下怀了。
“真实多管闲事……”阿列克谢小声嘀咕一句,“既然您拿到了您想要的东西,那么您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他是一秒都不想再看到费奥多尔了。
现在他和费奥多尔说话只觉得晦气。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是父子不是吗?当然如果您觉得不是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和安东谈谈这件事。”费奥多尔抬起手,捏捏阿列克谢的脸颊。
阿列克谢的神色冷淡。
不过费奥多尔也就在这种时候才有机会捏捏阿列克谢。
安东尼和费奥多尔说过阿列克谢的来历,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个孩子来自于别的世界。
他早夭,这一点阿列克谢自己都说不清,他死的时候太小了,对很多事情都稀里糊涂的,只知道睁开眼睛看到安东尼的头发就抱着他喊妈妈。这一点是安东尼猜出来的,毕竟他的回忆录只能复活“已死之人”。
他的记忆不太清楚,毕竟没人会和小孩子说“你的身体不好,随时可能会死”,可是他已经能够说清自己的背景了,所以阿列克谢没认错自己的家人。
建立依赖是孩童时期的事情,费奥多尔现在想要和阿列克谢打好关系有点太晚了。
费奥多尔把阿列克谢捏得烦了,人类不喜欢被捏脸就像是猫不喜欢被摸肚子一样,所以阿列克谢张嘴咬了费奥多尔一口。
其实安东尼也只在意阿列克谢是不是在酗酒,并不太管他喝酒。
阿列克谢也没有别的爱好,就算又酒瘾,但是也没到非常伤身的地步。
毕竟阿列克谢除了喜欢喝酒,还喜欢黏着安东尼。有安东尼在身边,他不可能多么放纵自己,更何况作为一个不想结婚只想当妈宝男的人,他的工资还全部仰仗于安东尼。
安东尼就不太管他,但是如果有人要和安东尼说让阿列克谢戒酒的话,安东尼绝对会双手双脚赞同的。
“行了,不要再说废话了,快点出去吧。”阿列克谢又推了费奥多尔几下,然而费奥多尔的膝盖依旧坚定地顶在了门缝上。
“您可别这样,我知道不少酗酒的人都会在家里藏一些酒瓶。我需要检查一下。”费奥多尔弯下腰,他身材瘦削,从门缝里钻过去了。
阿列克谢感觉这画面就像是看到老鼠从仿佛并没有漏洞的门缝钻出来一样讨厌。
费奥多尔溜到到窗户边,从窗帘后面摸出来了一瓶酒。
酒水在瓶子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阿列克谢沉默了,他扭头观察了一下房间,并没有看到类似的监控的存在。
费奥多尔拎着那瓶这瓶酒感叹道:“这就是基因的力量吗?当年我的父亲也喜欢把酒藏在这种明显的地方。”
阿列克谢:“……”不,他对这种基因的力量并不感兴趣。
“阿廖沙啊,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您呢?”费奥多尔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来吧,我在这里绝对看不到您桌子上的东西。”
“我们来享受一下父子时光吧。”费奥多尔晃晃酒瓶,“毕竟我可不相信一个酒鬼只藏了一瓶酒。这件事情您也不希望您的母亲知道吧?”
阿列克谢捏紧拳头,最后还是没能把费奥多尔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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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走出圣彼得堡的安东尼忍不住回头往假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当初就应该在家里安监控的。”
毕竟他真的很难控制“橘猫和白耗子打得天昏地暗”的想象。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让他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差,如果是为了他的话,难道不应该是更让他省心吗?
费奥多尔没有这个意识就算了,就连阿列克谢都不让他人省心,也算是让人颇为无奈了。
这话刚一出口,玛丽·安娜本来想说她不介意,想安就安,反正家里不省心的人要是内斗起来,有监控反而还好找证据,但是却听到安东尼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还是算了,说不定会更头疼。”
玛丽·安娜:“……”
她直觉觉得安东尼对着这个方案的否决来自于费奥多尔。
所以费奥多尔还能有什么变态的操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