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苗头
这个理由极其合理，甚至连她本人内心的别扭都能克服。
纪沉报复司年岁是因为自己，她不能袖手旁观。
心里究竟几分是因为责任感，几分是因为不舍在蠢蠢欲动，魏纤溪也分不清，但是一夜没睡后，她找来了年景娱乐的总部，也如愿见到了总在梦里出现的人。
这一个多月里，看心理医生的频率几乎翻倍，因为好几次想要在空空的席梦思上躺下，寻找那熟悉的气味，但终究是被理智拦了下来，魏纤溪在经过一次催眠治疗后看到了吴医生较为凝重的神情，她说。
“你这是依赖转移现象，应该是与被帮助和得到爱有关系，你把部分的安心感转移到了那个人身上，所以你才会做出这种类似于幼鸟的筑巢行为，也反应了你近期不安的心理状态。”
“有时候，堵不如疏，我不会窥探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断联的地步，但是为了你好，顺着你的心走吧，压抑久了可能会生出更大的毛病来。”
顺着自己的心？
或许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所以魏纤溪起来后洗了个澡，在镜中瞥见自己青黑色的眼睑时还有些嫌弃，这才化了个淡妆前来，遮掩着不太好的气色。
结果懵懵懂懂来到前台后才发现见司年岁还是需要预约的，魏纤溪在又一次生出“走吧”的逃避心思后，突然看见了下楼的她。
还有卫语夏。
眉心一下就蹙了起来，像是不理解这两个人怎么会有关联，魏纤溪看着司年岁把卫语夏送上车，两人还笑着闲聊，很是合拍。
为什么会有些不舒服呢？
或许是觉得那些温柔与明媚本该都是对着自己的吧。
捏紧了指尖来缓解这不适带来的轻微窒息感，魏纤溪上前一步拉住了司年岁的手，“怎么会没事呢？纪沉都和我说了，你的主演毁约了，赞助商也跑了，年岁，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呢？”
就是因为是你，才不愿意说。
司年岁垂眸看向日思夜想的眉目，手上传来的触感很是柔软，她突然有些委屈地想要落下泪来，因为这些日子里的疲惫与高压。
但是，意识到她们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寻求安慰的关系，司年岁吸了吸鼻子，笑道：“魏姐姐，没有那么严重，今天已经出现转机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卫语夏决定签约年景，她会带来很高的话题度，只要我们好好运营，就……”
话还没说完，手上被收紧的力度越来越大，甚至到了有些疼的地步，司年岁微微皱眉，看着魏纤溪眸中风雨欲来的暗色，小心问道：“魏姐姐，你、你怎么了？”
垂下的目光注意到被自己捏红的手心，女孩肌肤细嫩，点点红痕落在那白皙上很是明显，魏纤溪陡然收回手，心神大震，“没、没事。”
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光是听见卫语夏是司年岁的转机这句话就会生出如此陌生的戾气？
这太奇怪了。
她后退一步，略有些愧疚似的，“抱歉，年岁，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不过魏姐姐，你怎么了？是病情又加重了吗？身上有没有带药？”
司年岁还在关切地问着，全然澄澈的目光带着暖意洒满全身，魏纤溪低下头，惊恐地发现原本还传来丝丝缕缕抽痛的心脏已经如浸泡在温泉中，暖洋洋得沁人心脾。
这是为什么？
依赖引发的占有欲过盛吗？
咬紧了唇瓣，就连这样的自己都有些陌生，魏纤溪按住那只已经要伸进自己包里找药的手，轻声道：“我没事，年岁，我们上去聊吧？”
打量着她的脸色，确定没有异样后，司年岁才带着魏纤溪上楼去了办公室，不过之前卫语夏喝完水的杯子还没丢，上面印着一圈淡淡的口红印。
很是自然地丢进垃圾桶，又拿新的纸杯倒了一杯热水，司年岁递过去，温声道：“魏姐姐，喝点吧，不过小心烫，刚烧的热水。”
本是一句很简单的关心话语，但是却因为刚刚离开的人是卫语夏而变了质，魏纤溪把水杯放在桌上，眸光微凝，“年岁，可以告诉我你如今的处境吗？我想帮你。”
“我现在真的还好，魏姐姐没有看到热搜吗？媒体都在猜测卫语夏会不会和年景签约。”
“就她一个人，能够改变你现在的困境？”
“也不止她一个人，我在筹办选秀，选手都已经签好了，其中话题、新人、实力都有，而且导师团也已经定下了两位，六月份开始录制，我很有信心。”
少女的眉眼精神奕奕，带着勇往直前的自信，魏纤溪稍稍放下担心，询问着，“定下了哪两位导师？”
“定了舞蹈和rap，vocal导师也有人选了，不过现在还没得到回复，对了，周婧还和我说她可以来当飞行嘉宾。”
“舞蹈导师是卫语夏？”
感觉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魏纤溪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低声道：“大家都能帮你，只有我……”
最怕看见她这幅不自信、自怜自艾的模样，司年岁握住了那只手，却突然看到一滴极速坠落的晶莹，打在手腕上四分五裂，她震惊地看向魏纤溪被发丝挡住大半的脸。
很是心疼，又有些慌乱地抽出纸巾，司年岁给魏纤溪轻轻擦拭着，却没发现刚刚那滴泪已经顺着脉络沁进了每根神经。
如同她对魏纤溪绵绵不绝的爱意。
女人的哭声很是压抑，委屈极了似的，司年岁实在是控制不住身体，抱上去时才感觉缺了一半的心脏被补齐。
怀中的魏纤溪哭得一颤一颤的，她一下下如顺毛般安抚着，低声道：“魏姐姐，你怎么会这样想？从你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当成了活下去的全部精神支柱，可以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你对我的意义，她们怎么能比呢？”
倒不是真的因为这一个“我无法帮到司年岁”的认知而哭得这般无理取闹，只是这么多天的委屈和思念，别扭和拧巴一时之间都被怀抱抚平，像是所有的情绪都不听话地蜂拥而出，依赖这个词头一次被如此具象化，魏纤溪抓紧了司年岁肩部的衣衫，却庆幸着还好只涂了隔离，不然眼妆不知道要糊成什么样子。
哭过之后，嗓音都被泪水泡得软软的，魏纤溪借擦拭眼泪的纸巾挡住自己面上的狼狈，道：“你不是还没找到vocal导师吗，我来吧。”
司年岁善解人意地没有去看魏纤溪，知道她不爱在人前展露脆弱，但是闻言，实在是震惊地扭过头来，“什么？”
“我说，我来当vocal导师，不可以吗？你是觉得我的专业能力不足，还是话题度不够？”
当然不是因为这两点，魏纤溪出道时就被当时的歌手称赞是完全可以称为新生代歌手的唱功，现在经历激流勇退、丈夫出轨又复出，话题度自然不用多说，从每一次又风吹草动都能轻易上热搜就能看出来。
可是，复出就意味着，她要再度走到公众面前，接受各种各样的言论。
眉心就从未放松过，司年岁摇摇头，“怎么可能？我是担心你现在的心理状态，怎么能这样胡闹？”
“谁说我胡闹了？年岁，你知道的，她们加起来都比不过我一个人的热度，只有我才可以真正地帮你。”
“那也不行。”
看着拘谨坐在自己对面的司年岁，魏纤溪轻巧起身，刚刚哭过的眸子染着红，却因为天生的狐狸眼被倾渲成了媚，她无师自通地侧坐在整个身子都绷紧的人腿上，藕臂环绕上细长的脖颈，良好的演技将目的藏在了撒娇一般的威胁中，“真的吗？”
心脏骤停，司年岁都懵了，从没有被魏纤溪这样主动地靠近过，温香软玉满怀，她感觉到思维都停顿了，“什、什么？”
“我说我要来当vocal导师，你同不同意？”
终于在这一刻清醒过来，看着魏纤溪逐步靠近的脸蛋，“威胁”自己的模样格外娇气，令人看着就会心软成一片温池，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帮自己，司年岁再也没有掩饰眸子汹涌澎湃的爱意，直直看向那双染上无措的狐狸眼，“魏姐姐，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这涉及到你的心理状况，所以哪怕是最优解，也不行。”
美人计都不成功，魏纤溪气恼起身，道：“谁说我是为了你，只是我也想重回舞台罢了。”
“诶？”
“你知道的，我很喜欢唱歌，而且选秀是封闭录制，我不用害怕被很多目光注视，司年岁，别自作多情。”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心底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既然是魏纤溪所想，司年岁点点头，“好，那我们先录一期试试？要是魏姐姐不舒服了就随时喊停，我们会和选手签保密协议的，只要你最终发现还是不行，谁都不会知道你参与了录制。”
听着她处处为自己考虑的话语，魏纤溪轻笑一声，内心止不住的柔软，嘴上却道：“司年岁，你可真是个笨蛋。”
钓自己时套路用尽，怎么自己好不容易有些苗头了又如此笨拙？
第52章 垃圾
被一句笨蛋骂得都有些懵了，但是反应过来后，司年岁无奈地笑了，她这阵子可真是被心底的害怕给磨得失去了往日的闲适，魏纤溪那么说明显就是为了给帮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怎么这都没听出来？
眸色微微加深，或许是因为意识到她这么做的含义，心底也忍不住地冒出期待，司年岁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仰视着魏纤溪，关切道：“魏姐姐，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自下而上的目光温软干净，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魏纤溪轻捻指尖，浅笑着口是心非，“还挺好的，你呢？”
“我不怎么好。”
司年岁垂头丧气着摇摇头，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魏姐姐，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当初靠谎言接近你，实在是我做错了，我止不住地想，明明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还会给你带去伤害，我想弥补，却又怕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会引来厌恶。”
说着，她抬起头，眼眶微红，“无论是纪沉的针对，还是你对我的抵触，我都无所谓，只希望你心里能好受些。”
办公室内沉默了几秒，随后，是魏纤溪轻轻的叹息声，像是理智劝告着失控的冲动，她低下嗓音，“你我的事情，和纪沉有什么关系？他针对你终究是因为我，所以我会帮你度过这次危机，也当还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次的情了。”
“还？那我岂不是连生命都要还给魏姐姐？”
魏纤溪垂眸，瞥见的就是司年岁清透的眸子，其中打转的水雾很快就汇成清泉，在面颊上留下一条湿痕，她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我都知道了，曾经那些突然消失的黑热搜，被起诉的网暴者，你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许多吧？”
再度说起这些已经可以很平静了，也可能时间真的是疗愈情绪的良药，魏纤溪喝水润了润哭得有些干涩的嗓子，随后将水杯扔进垃圾桶，道：“我们互不相欠，所以这次危机过去后，就当从未认识过吧。”
嗓音很轻，但是其中却透出笃定的意味，顿时就明白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司年岁却没有那么不安了，只是乖顺地笑着，可怜兮兮地抹了把眼泪，“谢谢魏姐姐不计前嫌，还愿意来帮我，不过要是录制期间感到不适，一定要和我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身子都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不知该放在何处的眼神落在那微微沾上口红印的杯沿上逗留须臾，她天生唇色便是粉红色的，所以日常不需要格外的修饰，于是此刻眉心轻蹙，魏纤溪道：“你这垃圾袋满了，我顺手给你带下去吧。”
“嗯？”
也看向了那只装满了百分之七十的垃圾袋，而且怎么敢麻烦魏纤溪给自己扔垃圾，司年岁赶忙上前拦着，“不不不，不用，这个有保洁清理的。”
微微挑眉，魏纤溪将目光从杯沿上离开，笑意清浅，“也是，是我多管闲事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是多管闲事呢？我只是觉得扔垃圾而已，用不着麻烦魏姐姐，这样吧，我送你下去，顺便自己把这个丢了。”
虽然不知道魏纤溪为什么突然和自己办公室里的垃圾杠上了，但想了想或许是洁癖作祟，司年岁乖巧而又殷勤地收拾好垃圾，道：“走吧。”
终于满意地点点头，魏纤溪戴好口罩，理了理微乱的发丝，高挑的身影看上去清贵出尘，“司总带路吧。”
司年岁拎着垃圾走在前面，无奈道：“魏姐姐，你哪怕叫我全名也好过‘司总’这个称呼啊。”
这个称呼太过陌生，一下子就划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提醒着自己曾对魏纤溪隐瞒的一切。
进入了电梯，魏纤溪被她这幅苦哈哈的模样逗笑了，“知道这种感觉了？很不舒服吧？”
“魏姐姐。”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住了魏纤溪的衣袖，还试探着晃了晃，司年岁难得露出这样撒娇的模样，对方却抽出手，道：“别来这一套，已经没用了，录制信息发我微信上，到时间我会去的。”
“诶，魏姐姐原来没有拉黑我啊？”
“我才不玩小孩子那一套呢，走了，拜拜。”
她格外自然地走出了年景娱乐，似乎比起司年岁，魏纤溪反而更像运筹帷幄的掌权人，可是上车后，冷静理性全然消失，她捂着脸，嘟囔着自言自语，“是因为觉得我拉黑了才不主动发消息的吗？”
虽说刚闹掰那几天确实是在冲动的情绪下把司年岁的各种联系方式都加入了黑名单，但是理智回笼，魏纤溪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太幼稚了，分开就拉黑什么的，这是初中生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也可能是心里还残存着期待，所以把司年岁放出来后，魏纤溪经常在收到微信提示时身子一僵，自己也分不清那么快解锁手机然后获取一片失落的意义在哪里。
可能是想得到司年岁的道歉吧，明明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结果分开后直接变成死人。
魏纤溪时常气恼地点一下司年岁的头像，却又害怕会误触拍一拍，那样的话可就太丢脸了。
若有所感的，微信上还真的弹出了司年岁的消息，首次录制时间是在六月二日，也就是后天，说完公事后，她借着私心问：“魏姐姐，明天六一儿童节，我可以送笑笑礼物吗？”
儿童节？
这时才想起来这一茬，脑海里出现魏平乐得知司年岁搬走后闷闷不乐的模样，魏纤溪轻抿唇瓣，有些纠结了。
照理来说，她们是这一次危机过去后就要分道扬镳的合作关系，司年岁没有任何理由再来掺合进自己的人生，可是感性上来看，魏平乐肯定是希望可以和她的岁岁姐姐一起过六一的。
算了，本来孩子就缺少了一份爱，魏纤溪压抑着活泛起来的心跳，缓缓打字，“你要送就自己来给笑笑。”
“真的吗？魏姐姐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女孩的喜悦简直要从秒回的文字上跑出来了，魏纤溪无奈一笑，“在你眼中我有这么不讲理吗？”
“没有没有，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
“你来吧，仅限六一，我不会把你赶出去，不过我和笑笑说的理由是你换工作了，这才需要搬家，孩子面前，我们都注意些，不要让她担心。”
“好，我听魏姐姐的。”
司年岁放下手机，眼神落在公司楼下那辆仍然没有离开的车上，通过今天，她意识到一点，那就是魏纤溪的心确实很软。
哪怕已经坦白了欺骗，但是知道自己有难，魏纤溪不惜面对那么多未知的评论，也要帮自己走出困境。
这不是一个已经厌恶或憎恨自己的人能做出来的。
也就是说，还有希望。
那么明天，就是一个自己表现的好机会。
第53章 六一
…………
将一早就准备好的游戏机、投影仪和幕布装进了礼盒，司年岁还没出门就看见了难得早起的司云景，对方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羡慕。
“大司同志，你对我都没有送过这些诶！”
“我哪年生日亏待过你了？”
双手把礼盒抱了起来，司年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帮我开下门。”
“那今年我想去看这次选秀的录制，夏夏也会去，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就开着娱乐公司，司云景还会追星，司年岁笑着点点头，“你要是想的话，我直接带你去见卫语夏不就好了？”
司云景却老神在在地摆摆手，“那不行，粉丝和爱豆之间要保持距离的，要是近距离见面后我真的喜欢上她怎么办？”
“你现在难道不喜欢她？”
“粉丝视角的喜欢和爱情方面的喜欢怎么能一样？”
“好吧，那明天就录初舞台，你来吗？”
“当然，姐姐拜拜。”
见司云景笑得灿烂，还难得甜甜地叫着“姐姐”，司年岁摇摇头，抱着礼盒去了地下停车场，随后驱车来到了离开许久的地方。
一切都和之前一模一样，物是人非，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给魏纤溪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到楼下了，随后，司年岁去后备箱里拿给魏平乐的礼物。
刚刚拿起来，单元楼的门却被打开了，来自于魏纤溪的声音透出些惊讶来，“你买了什么，这么大一盒？”
司年岁诧异回头，“魏姐姐，你怎么下来了？”
“怕你进不来，结束租房的话不是要上交门禁卡吗？”
心里感慨着魏纤溪可真是细心，司年岁笑得露出了小白牙，“还是魏姐姐考虑周到。”
进入六月份后，气温骤然上升，炎热的气候下，司年岁穿了件正红色的刺绣T恤，美式的设计看上去很是青春，白皙的皮肤在暖阳下几乎反光，笑起来的模样满是少年感，目光里却仅有自己一个人的倒影。
魏纤溪敏感地察觉到顿了一下的心跳，面上却仍然是平静的神色，将本来下意识想说的“破费”言论给咽了回去，只是上前给司年岁搭了把手。
距离拉近后，看上去清瘦的女孩手臂上居然刻着很是好看的肌肉线条，清晰的弧线在绷起时还会露出些许青色的脉络，条条勾勒，带着说不出的力量感。
瞥见她定格在自己手臂上的眼神，司年岁抿了抿唇，思考着或许魏纤溪也意识到之前自己在纪沉面前是装柔弱了，本想开口解释，但是似乎已经没必要了，便道：“魏姐姐，我有定期锻炼，这个就我来拿吧。”
说完就大步向单元楼走去，根本不给魏纤溪反驳的机会，司年岁回头看向她，笑容明媚，“看，我说了我可以的。”
刚刚掂量过，是自己拿不动的重量，可是见司年岁如此轻松，魏纤溪上前来刷了门禁卡，又一次提示道：“别忘了，笑笑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嗯，我不会在她面前露出什么破绽的。”
司年岁笑得有些贼兮兮的，倒是魏姐姐，到时候可别露出破绽呀。
电梯缓缓上行，早就知道司年岁要来了，魏平乐等在门口，原本黯淡的狐狸眼迸发出光彩来，“岁岁姐姐！”
说着就想扑上来，不过被魏纤溪拦住了，“进去再抱，你岁岁姐姐手里那么大一个箱子呢。”
三人进屋，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布置，司年岁把礼盒放下后先去洗了洗手，这才把魏平乐抱了起来，“笑笑想我了吗？”
“想了，岁岁姐姐是去哪里工作了？怎么一次也不来看我和妈妈？”
魏平乐似乎还有些委屈，瘪起嘴来满脸写着“快哄我”，司年岁揉了揉她肉肉的脸蛋，道：“岁岁姐姐出差了，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这才回来，一回来就来看笑笑啦。”
“好吧，那我原谅你。”
小小的手掌有样学样地放在司年岁脸颊两侧，魏平乐仔细地打量着司年岁，“岁岁姐姐，你又瘦了诶，出差很累吗？”
来自于小孩子的关心毫无遮掩，全然直白地袒露眼前，司年岁感受到心底的热流，笑道：“还好，就是最近有些事情比较棘手，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来拆礼物吧，好不好？”
“诶！礼物？”
魏平乐跟着司年岁来到玄关处，看着她把游戏机和投影仪拿出来，惊喜道：“这是笑笑之前一直想要的那个游戏机吗？”
“嗯，喜欢吗？”
“喜欢！谢谢岁岁姐姐，笑笑最喜欢岁岁姐姐了！”
闻言，司年岁挑眉看向一侧抱着手臂的魏纤溪，“魏姐姐，我快给你家笑笑拐走了哦。”
魏纤溪却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耸了耸肩，有些无奈似的，“她已经不知道念叨多久你了。”
她之前还不太理解为什么会为了孩子不与出轨的丈夫离婚，因为似乎离婚后，魏平乐的生活没有半分改变，现在魏纤溪却想通了，那是因为纪沉根本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所以魏平乐不需要他，他存不存在也没什么区别。
反而是司年岁，两人闹别扭的这一个半月，最受打击的居然是魏平乐，她好几次哭着来问魏纤溪到底是什么工作能连一个电话都不能打，可能哪怕年幼也猜到了真实原因吧。
似乎比起纪沉，司年岁和她们才更像一家人。
想到这里，看着一大一小在那安装幕布和投影仪笑得不亦乐乎，魏纤溪叹了口气，有种力不从心的迷茫感。
原本的六一儿童节的打算是去游乐场，不过既然现在各种设备都装好了，魏平乐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干脆退了票，魏纤溪研究起可乐鸡翅的做法来。
而司年岁正在陪魏平乐玩游戏，侧目看向厨房时就是魏纤溪围着围裙、扎起低马尾的模样，格外的温婉柔和，满是居家气息。
找了个单人游戏让魏平乐先玩着，司年岁走到厨房，幼稚地拍了拍魏纤溪的肩，在她讶异回头时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笑得眼眸弯弯，“魏姐姐，做什么呢？”
原本很安静地在思考做菜的步骤，所以被拍肩膀的那一刻，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搭配闯入视线的精致容颜，这紊乱的思绪似乎就分不清让自己心跳失衡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什么了。
魏纤溪不知道，这就属于很浅显的吊桥效应。
将腌好的鸡翅抓拌两下，她绕过司年岁去洗锅铲，“可乐鸡翅，笑笑不是喜欢吃甜的吗？而且上周检查过了，牙医说没有蛀牙。”
很喜欢听她这样聊家常，语速比较慢，听上去就很温馨，将事情娓娓道来，带着或许自己都发觉不了的亲昵的信任，司年岁接过锅刷洗着，道：“那我来打下手吧，最近好久没做饭了，都生疏了。”
好久都没做饭，还能是因为什么？
想到司年岁曾经没有袒露身份时经常在自己这里学做饭，魏纤溪把手洗干净，道：“司总还需要自己会做饭吗？请个阿姨不就好了？”
听上去很是阴阳怪气，司年岁无奈地笑了，双手在台面上一撑就把魏纤溪环在了自己与洗手池形成的狭窄空间内，她微微低头，看向那双闪躲着的狐狸眼，“魏老师，你一定要叫我司总吗？”
记忆里一向习惯性上扬的声线变得低沉，再加上“魏老师”这个陌生的称呼，像是透着些禁忌感，魏纤溪将手抵在司年岁肩上，眉心轻蹙，“你放开我。”
“笑笑还在外面呢，魏老师，你也不想让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司年岁！你无耻！”
倾身向前又侵占了些许空间，瞥见魏纤溪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司年岁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退开身道：“我开玩笑的，但是魏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那样叫我了，听上去真的很陌生诶。”
“谁和你很熟吗？”
瞪了眼又开始装乖的司年岁，左胸口的心跳已经完全失衡，一下重一下轻，带着令人腿软的心悸感，魏纤溪拿着洗干净的锅转身，面上露出了些许懊恼。
为什么都知道司年岁的欺骗了，她还是会产生这样陌生的生理反应？
第54章 布置
司年岁确实是去厨房帮忙的，两人分工明确，不出一个小时就做好了一桌子菜，可乐鸡翅酱香浓郁，番茄牛腩色泽鲜润，青椒炒蛋香气扑鼻，一旁还有藕汤散着雾气。
把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魏平乐叫来吃饭后，看着她频频望向屏幕的眼神，司年岁道：“先吃饭，要是为了游戏废寝忘食的话，你妈妈会骂我的。”
故作可怜的话语把她们划分到了同一战线，魏平乐立马乖乖地吃起饭来，“不会的，只是刚刚正好打到关键时刻了，我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暂停了。”
尝了一块鸡翅，她很是捧场地说：“妈妈，好好吃！”
看着很懂“人情世故”的魏平乐，魏纤溪无奈地想她这到底是像谁，自己小时候可闷可倔了，倒是很像……
打住，又要开始胡思乱想了。
制止住了那些怪异想法的苗头后，她看向司年岁，眼神危险，“我有那么凶吗？”
司年岁和魏平乐一样，如出一辙地乖巧笑着，魏纤溪确实不凶，就是冷脸看着有些唬人，不过这当然是不能说的，所以她摇摇头，“不凶，就是我胆子小。”
闻言，魏平乐笑了起来，结果发现魏纤溪的目光移向自己，她立马噤声，弱弱道：“那个，鸡翅太好吃了。”
魏纤溪被这俩活宝逗乐了，面上装着严肃，“好了，吃饭。”
心里却在想，魏平乐还真的挺像司年岁的。
近墨者黑吧，傲娇的内心如此总结。
一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两人也像回到了以往的状态，吃完后，魏平乐兴致冲冲地继续去打BOSS了，司年岁则是来到了厨房和魏纤溪一起洗碗。
洗完之后，她把手擦干净，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卡和一个u盘，很是自然道：“魏姐姐，给你的礼物。”
“我？”
同样在擦拭着手上的水，魏纤溪没有接过，诧异问：“我的儿童节礼物？”
“嗯，可以这么理解吧，我算不算第一个送你儿童节礼物的人？”
“我明年就三十岁了，送我儿童节礼物，把我当小孩子呢？”
瞥见魏纤溪明明触动却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司年岁面上笑意柔和，“就把你当小孩子让不可以吗？”
她又一次将卡和u盘递过去，“这个是能进年景娱乐录音棚的ID卡，这里面是一些知名词曲人发给我的demo，我听过了觉得不错的都下载到这里了，魏姐姐，你不是喜欢唱歌吗？如果觉得哪首合适，可以去录一录，至少我会成为你的听众，当然，想发行也是可以的，版权我都买下来了，总之，你乐意就好。”
目光落在那纤长的指尖上久久不能移开，魏纤溪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礼物，尤其还用着“儿童节”这个理由，仿佛真的能够治愈过往被压抑梦想的童年。
有些怔愣地接了过来，她抬眸看向司年岁，陡然撞进那一片柔和纯净的爱意，“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很早之前，不过一直找不到给你的机会，今天也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啦。”
明明是给自己送礼物，在司年岁口中却成了自己帮她实现心愿，魏纤溪低下头，将令她意有些动的卡和u盘推了回去，“无功不受禄，你留着给旗下的艺人吧。”
“怎么就无功不受禄了呢？”
明明看清了魏纤溪很喜欢这份礼物，但是怎么就能如此口是心非呢？
司年岁摊开她的手心，将卡和u盘放在其中，又合上她的手指，道：“魏姐姐不是要来当vocal导师吗？年景现在有点穷，第一期的通告费拿这个抵，可以吗？”
主打的就是一个已读乱回，魏纤溪感受到手背的热度，终究是没有再推脱，“好了，我友情出演，不需要通告费。”
“什么时候可以变成爱情出演？”
“司年岁，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眼见魏纤溪即将恼羞成怒，司年岁投降似的举起手，“对不起，我错了。”
伸手难打笑脸人，说的就是这样装乖的司年岁，魏纤溪无奈地笑了，道：“我要去听demo了，你去和笑笑玩一会儿吧。”
看得出来她的期待，司年岁看了眼腕表，笑道：“我就不叨扰啦，还要去布置一下明天的录制事宜，魏姐姐，明天见。”
“好。”
见司年岁和魏平乐道别顺便亲了亲她软软的脸蛋后，魏纤溪低头看向手中的u盘，发觉心中好像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她也不知道，这一招就属于忽冷忽热，专治她这样的傲娇。
…………
说要去布置录制场地倒不是骗人的，来到了租下的录制基地后，一百位精挑细选的训练生已经按照随机分配入住了宿舍，见到她时还有些惊讶，纷纷叫着“司总好”。
司年岁摆摆手，去了已经改造成初舞台布置的场地，导师位上，原本节目发起人旁边是舞蹈导师和rap导师，她把rap和vocal换了个位置，随后测试着打光和麦克风。
都没有问题后，她看向走进来的左识，“怎么样？”
“都OK了，放心吧。”
左识和花无愠一样，都是她的学姐，三人是因为在学生会完成交接工作时认识的，意外得合拍，便成了好朋友。
扶了扶面上的眼镜，就像花无愠时常吐槽的那样，左识比较“书呆子”，做事板正，又有些严肃和精益求精，她看向导师席上明显变动过的座位，问：“魏纤溪确定要出席录制吗？”
“不一定，要看她的情况，对了，今天的预热海报发出去了吗？”
“发了，联合卫语夏决定加入年景的声明，节目的官方账号现在已经涌进十万关注了。”
“那挺好的。”
接过左识递来的手机，上面的舆情分析显示一片大好，司年岁点点头，道：“可以将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吗？魏纤溪可能暂时还不能在人前演出，所以我觉得以转播的形式会更好。”
“其实可以剪辑选手们惊喜的画面，后期再加上魏纤溪的舞台即可，这样的话，明天就万无一失了。”
“算了吧，她肯定不愿意在这方面作假。”
耸了耸肩，转身去了隔壁宣布名次的房间，司年岁叫来道具组的成员，“搬一架钢琴到这里，明天录制需要用。”
“好的，司总。”
钢琴搬来后，司年岁让左识坐上去，这才调整好了拍摄的最佳机位，道：“行了，大功告成，走吧，今晚请你们吃饭去。”
左识无奈一笑，“不能喝酒，明天还要高强度工作呢。”
“好好好，都听你的。”
众人开开心心地去了司年岁一早就约好的酒店，正觥筹交错间，她却接到了魏纤溪的电话，因为开了勿扰，所以此刻的来电闪着红色的SOS。
第55章 照片
奇怪的是，那电话没有响很久就挂断了，但到底是关心则乱，反而更担心魏纤溪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司年岁拍了拍身旁左识的肩，急道：“你吃完后把账单发我，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
左识点点头，“好。”
好在没有沾酒，司年岁一边下楼去开车，一边给魏纤溪回拨去了电话，很见鬼的是，对面开了勿扰。
越来越担心了，干脆把魏纤溪的号码也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司年岁把车内的蓝牙打开，第一次开得这么快。
对面过了一会儿才接通，嗓音听上去又疲惫又迷茫，“抱歉，我误触了，其实没什么事。”
怎么会没事？
司年岁看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低声询问：“是你那边有什么人吗？”
乍一听，还挺有谍战氛围的，魏纤溪勉强轻笑两声，“放心吧，我身边没有人，真的只是点错了。”
“怎么会点错？魏姐姐，你明明是先打了我的电话，见打不通才紧急呼叫的，发生什么了？”
对面似乎是想不出理由了，便沉默着，也可能是在消化情绪。
车速监测已经爆红了，内心估测着还有十五分钟可以到达，司年岁道：“你等我，我八点半就到。”
随后并没有挂断电话，只听见魏纤溪一声轻浅的叹息，“你过来吧。”
…………
桌前散落着的照片，有的是以窗外视角看到的她，衣衫半褪，露出了细瘦的腰肢；有的则是走在路上，侧脸线条很是流畅；最过分的一张还是她躺在床上的，睡得迷迷糊糊的，发丝微乱。
全是偷拍的照片。
魏纤溪揉着太阳穴，此刻整个屋子里的窗帘都拉上了，只有一顶昏黄的小灯开着，照亮了她微冷的面容。
今天下午出去拿快递时，还以为是买的裙子到了，结果打开后掉出来的纸条却是“你好漂亮”。
抖着手将照片一张张翻阅，各个视角的偷拍都有，魏纤溪整个人都颤栗起来，感觉好像每个地方都有一个阴暗的人在猥琐地对着她偷笑。
私生粉。
久违的词汇出现在脑海，她隔绝了所有可能被看到的地方，一个人缩在昏暗屋子里的角落，只定定地看着手机发出的微光。
魏纤溪在给司年岁打电话，像是极度不安下的潜意识反应，打不通就按照她之前说的那样进行了紧急呼救，可是电话拨出去几秒后，理智又突然劝诫住这样逾矩的举动。
她和司年岁的关系，不是能随时寻求安慰的类型。
把头埋入了膝盖之中，巨大的惊恐笼罩着魏纤溪，她刚准备报警，手机上就弹出司年岁的来电提醒，并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也习惯了逞强，但是在听闻她即将到来后，浮浮沉沉的心终究是安定了一些。
不知在极度安静的氛围下待了多久，门外响起轻轻的门铃声，伴随着司年岁令人心安的嗓音，“魏姐姐，是我。”
魏纤溪身子一抖，还没起身就听到了司年岁和魏平乐的对话声。
“岁岁姐姐，妈妈拿完快递后就把自己关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好，笑笑别担心。”
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倚靠着的门传来被敲响的震动，“魏姐姐，你还好吗？”
我不好。
感性在大脑里哭喊着，可是魏纤溪只是面色平静地开了门，随后像个傀儡似的坐到了床边，用眼神示意着桌上的照片，“今天寄来的。”
怕魏平乐担心，司年岁关上了门，迟钝地来到了桌前，上面散落着的照片都是偷拍的视角，家里的、路上的、幼儿园门口的，说明她的行程几乎是完全透明的。
心底一惊，怜惜地看向垂着头、整个人都沉浸在阴影中的魏纤溪，司年岁将照片整理好，翻到背面，结果每一张的背后都写了各种各样恶心且充满意·淫味道的话语，她皱起眉，手紧握成拳。
应该是那一天在小区里面，自己公主抱魏纤溪的照片流出去后，就有人顺藤摸瓜，猜到了她的住所，又跟着偷拍了许久。
司年岁上前一步想要安慰魏纤溪，却见她身子一抖，抬起的目光刻着惊恐。
“魏姐姐，这个视角，应该是对面楼栋的住户，只要一一排查，一定能抓到他的。”
女孩的声音很温柔，条理清晰，可是魏纤溪却摇了摇头，将手机上收到的邮件递过去，“你看吧。”
司年岁疑惑接过，下一瞬，眼睛却瞪大了些。
上面写着，“不准参与录制，不然我就曝光这些照片，给你的这些只是开胃菜，你也不想被所有人看到你的身体吧？”
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忍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魏纤溪肩膀轻颤着哭了起来，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只是从床上滑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像是最为无助的小兽。
司年岁单膝在她面前跪下，道：“别担心，无论是不是真的，他敢拿这个威胁你，那就犯法了，能把他抓进去的。”
“可是……”
抬起的狐狸眼泪水涟涟，在暗处泛着绝望的神色，“如果他真的曝光呢？”
“魏姐姐，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手上真的会有那种照片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不记得我有没有在房间里换过衣服了。”
看得出来，魏纤溪不算传统，但也绝对算不上开放，毕竟是在双教授的家庭，父亲又较为严格，所以哪怕是去拍戏了也只接没有感情戏的大女主电影，甚至纪沉还有可能是她的初恋，如今被拿私密照威胁，心神崩溃可想而知。
司年岁抬眸看向已经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试探着将手放在了魏纤溪的肩上安抚着，“别怕，犯法的是他，你是受害者，你哪怕就是在房间里换了衣服，你又有什么错呢？”
保护一朵花的方式不是阻止她盛开，保护一个女性的方式也不是让她不要裸·露肌肤。
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司年岁上前抱住魏纤溪，“今晚先去我那住吧，调查清楚了再回来，不报警也可以，不参与录制也行，他既然要邮寄，自然就会留下信息，邮件也是，我偷偷查，一定能顺着蛛丝马迹抓到他，别害怕。”
这次确实算不上吊桥效应，扑入司年岁的怀抱汲取温暖时，魏纤溪清楚地意识到，给予自己安心感的对象是谁。
慌乱的思维逐渐恢复理智，可是情绪到底需要一个宣泄口，哭泣从来都隐忍着不发出声音的她，第一次抽噎起来，满是头一次面临如此境况的无措。
好在，有司年岁陪着她。
第56章 浴室
魏纤溪收拾了几件自己和魏平乐常穿的衣服，本来睡衣是经常穿的，但是照片里出现了，她便嫌恶地丢回了衣柜里，整理好后，又带上了洗漱用品，这才合上了行李箱，眼眶红红的，好在没有新的泪水再汹涌而出。
很是自然地接过了行李箱，司年岁握着她捏紧成拳的手，柔声道：“别怕，我那边安保很严格，只要有新租户或者新住户，我就去调查，而且刚刚我已经下单了单向透视隔热膜，明天就能到，等我都贴上，就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魏平乐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可是见魏纤溪沉默不语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抓住另一只手，关切地晃了晃，“妈妈，别难过。”
虽说仍然有些不安，但调整过来了一些，魏纤溪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
这句话是说给两人听的，但是但凡看一眼她垂眸迷惘的模样就知道只是逞强，司年岁带着她们来到地下停车场，上车时，魏平乐有些惊讶，“岁岁姐姐，你买车了？”
“嗯，最近工作比较努力，就赚得比以前多了。”
这时才相信司年岁一个多月没来见自己和妈妈是真的去工作了，毕竟虽说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这么大的车车肯定不便宜，所以魏平乐点点头，“那笑笑以后也一定要好好工作，给妈妈和岁岁姐姐买东西。”
“好。”
轻笑着看向副驾驶上的魏纤溪，司年岁开车前往自己新购的房屋，开始庆幸曾经买的是四居室。
到达时，算是对司年岁的财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进出都需要扫脸，楼层也不高，还有些黑着灯的独栋别墅在售卖，中央的湖泊与绿植看着便很惬意，二十四小时的保安看守，每家每户都安装了警报系统，一旦有事，五分钟内就可以赶到。
魏纤溪紧抿着唇瓣，看向正在和保安沟通的司年岁，心底闪过些许不自在。
她和司年岁什么关系，怎么能住在别人家里呢？
可是今晚再住在那个好似每个角落都充满偷窥者的房屋里，她可能会夜不能寐。
算了，有时候道德感也不必那么强，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口气吧。
正胡思乱想着，司年岁已经走了过来，面带令人心安的浅笑，“魏姐姐，你去录入一下面容吧，以后你扫脸就能进来了。”
微微挑起的眉显示出她的惊讶，本以为司年岁只是在交涉带自己进去，结果是直接在系统录入面容？
“快去吧，我说你是我的姐姐，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姐姐。
内心重复着这个词，魏纤溪还以为会听见很是熟悉的调戏，比如说“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保安才允许的”，都快做好脸红的准备了，却得到这么一个身份。
她的食指与拇指指腹缓缓摩挲，似乎是在缓解陌生的、来源不明的失落。
带着魏平乐一起录入了面容ID后，三人上车，司年岁一路开到了地下室，这样的话，哪怕被跟踪了也不会透露住所。
当初看上这套房屋的理由就是它的装修，银灰色的性冷淡风格，看上去高级奢华，家具方面也很有科技感，一回来，房屋就自动打开了明亮模式，中控机器人说着“欢迎回家”。
魏平乐哇地惊叹着，换了拖鞋后就好奇地去研究同款的投影仪和游戏机去了，“岁岁姐姐，你这里有好多游戏诶！”
“那是云景姐姐的，你可以找她一起玩，她的房间是那个。”
指了指司云景的房间，对方也在这时听到动静，疑惑地开门，扑入怀中的就是身子柔软的魏平乐，她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笑笑怎么来啦？”
“来串门，你要不带笑笑玩玩游戏机？她可稀罕你这些卡了。”
“什么卡呀，这叫游戏卡带。”
司年岁有些无奈，她确实不太了解这些东西，看着司云景问好过后就已经带着魏平乐玩了起来，便把目光转向魏纤溪，“走吧，魏姐姐，我带你去房间。”
“……好。”
还是有些拘谨，魏纤溪双手背在身后已经搅成了麻花，不过哪怕是没有住人的房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单透出一股子暖阳下暴晒的柔软。
“放心，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洗干净的，然后每个房间都自带洗手间，这间是封闭无窗的，所以不用担心，魏姐姐想洗澡的话，现在就可以，需要浴巾吗？”
话语温温柔柔的，满是关切意味，魏纤溪抬眸看向司年岁，心脏里各种情绪翻涌而出。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
哪怕是在断联的话语都说出口后？
那些欺骗，真的还能去责怪吗？
极其复杂的心绪如缠绕起来的蚕丝，而魏纤溪就被束缚其中，迷惘的目光无法透过蚕茧，只能任由丝线捆绑全身，作茧自缚。
没有得到回应，司年岁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怕惊扰到魏纤溪一般轻声道：“魏姐姐，真的不用害怕，我能处理好一切。”
“年岁……”
仅仅一个称呼后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无措的内心似乎只能低低唤着这个名字来汲取些许安心感，魏纤溪紧咬着唇瓣，道：“谢谢你。”
谢谢你仍然在我身边。
并不知道她具体在感谢些什么，但应该也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司年岁叹了口气，“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一个喜欢你的人应该做的，魏姐姐，不用害怕，就算那个人真的曝光，你大可以说他是AI合成的，只要你不承认，那就不是你。”
“可是如果他真的有，那就是我。”
魏纤溪低声辩驳着，或许她还是没有司年岁那么洒脱，一旦想到私密照可能传遍全网，心脏就像脱离了身体漂浮半空一般，全是不安感在思维深处作祟。
但是，这个压力不该司年岁来承担，她勉强笑笑，道：“我先去洗澡了，放心，我已经好多了，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没有打扰到你的工作吧？”
司年岁摇摇头，“没有，魏姐姐，在我眼里你是高于一切的，所以只要有事，一定要和我说，无论我在哪里都会赶过来。”
“好啦，不会有什么事了，我去洗澡了。”
轻笑着说完，魏纤溪收拾出干净衣裳去浴室，结果却在打开淋浴头后，借着水声蹲下了身子，泪水模糊脸颊，她哽咽着，浑身轻颤着，写满了现实重压下的无措与不甘。
紧紧咬着的唇瓣渗出几丝血液，被温热的水滴打散后，化为了谁也不知道的脆弱。
她一向逞强，但现在好像察觉到了陌生的依赖，就像这温热的水流，打湿全身狼狈的同时也带来了暖意。
第57章 同床
…………
司年岁也去洗漱了，带着魏平乐洗了个澡后，又哄着她睡下，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半。
屋内很安静，估计大家都睡下了，手机上左识发来账单，司年岁把金额转了过去，又说了遍不好意思，毕竟做主邀约又中途离席什么的，确实不太好。
她的房间就在魏纤溪的对面，路过时刻意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好像已经睡了，便安心地回房洗澡了。
洗澡速度很快，但是因为时间太晚了，司年岁就没有吹头发，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了和花无愠的聊天记录。
对方这个点肯定没睡，所以就心安理得地开始发消息，“我想咨询你一个事情，如果有人拿私密照威胁你的当事人，你能让那个人被判多久？”
没想到才过两分钟，花无愠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其中的风声似乎显示她在外面，刚找到一个安静的环境，“你的意思是，魏老师被人威胁了？”
虽说涉及到魏纤溪的隐私，但是花无愠到底是律师，司年岁便默认了，“对，她今天突然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是一堆被偷拍的照片，对方还发了邮件，说她如果参与我近期的选秀综艺录制的话，就会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私密照。”
说完，她又补充道：“但是魏姐姐其实也不知道对方只是威胁还是真的有照片在手里。”
“如果只是威胁这个的话，敲诈勒索罪都难定，还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对方，抓到的话也就关个五天就放出来了。”
“那怎么样能判重一些呢？”
“如果对方真的去网上传播，对当事人造成巨大打击，会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不过当然，鉴于对象是魏老师，我不建议你们去赌。”
当然不能去赌，万一对方手里真的有，并且散播出去，魏纤溪的心理状况，可能会再一次崩溃吧？
“年岁，把你现有的证据都发给我吧，我会着手去调查。”
“好，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我选择当律师就是为了还世界一个公正，而且，我们什么关系，何须言谢。”
“哇，你突然这么正经，我还有些不习惯。”
当时第一次见花无愠时，对方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女生，自己被欺负了，是她像一个大姐大帮自己打了回去，被请家长了也坚持着就是没错，算是“真性情”这个词的完美体现了。
“去你的，不过你说魏老师要参与节目录制？她……没问题了？”
“你也知道的，最近因为纪沉，年景的情况有些低迷，或许是责任感吧，魏姐姐就来帮我了，想以她自己的热度带动节目，不过我觉得如果尝试过还是无法接受被注视的话，就算了。”
“嗯，那就好，你发我吧，我现在回家去查。”
“好。”
挂断电话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司年岁理了理半干的发丝，最终还是来到了魏纤溪的房门外，轻轻敲门道：“魏姐姐，你睡了吗？”
里面没有传来回应，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今天也算得上是大惊，想来不该再打扰，可是打算转身离开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吸鼻子的声音，那是哭泣中的反应。
司年岁皱起眉，细细听去时又没声音了，猜想着可能是自己太担心了，房间内却又响起一声抽噎。
这下是真的如平地一声雷，感慨着自己真是粗心，司年岁又敲了敲门，“魏姐姐，你没事吧？”
仍然没有回应，或许对方以为自己没听见那两声吧，也可能是沉浸在情绪中已经屏蔽外界了，司年岁直接推门进去，昏暗的房间内，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眼睛适应黑暗害要一会儿，她恢复视物后才瞥见了床上拱起的小山包。
魏纤溪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脊背一颤一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取些许的安全感。
在听见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身子颤得更厉害了，司年岁关上门一步步走近，轻声道：“是我，魏姐姐，是我。”
温软的嗓音将恐惧驱散，魏纤溪泪眼朦胧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眼眶通红，发丝凌乱，有些还因为泪水被糊在了脸上，看上去有些狼狈，身子因为被闷了太久，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的，她在模模糊糊的视野中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理性都还没能做出反应，身体就先一步抱了上去，被苦涩陈酿的嗓音满是委屈，“……年岁，年岁。”
司年岁站在床边，低头看向跪着将身子扑向自己的女人，抱在怀里还有些烫，应该是在被窝里闷久了，心疼地轻抚着她还在发抖的脊背，细瘦的腰肢简直一只手就能环过来。
人怎么能受这么多苦呢？
仿佛有些感同身受，对于魏纤溪现在面对着的一切感到了不公，司年岁一手抬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缓慢而又珍重地擦拭着不断从漂亮狐狸眼中溢出的泪水。
“魏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明明你今天遭受到了那样的威胁我却以为你已经调整过来了，让你夜晚一个人担惊受怕，对不起。”
哪怕是因为哭太久了，思维运转的速度有些慢，但也知道这件事根本怪不到司年岁头上，只是自己太过敏感，而夜晚又是胡思乱想的最佳时机。
她止不住地想，万一那个人真的曝光怎么办？严肃刻板一生的爸爸妈妈会怎么看自己？
这个令他们蒙羞的女儿？
网民又会如何对着她的身体评头论足，甚至变成资源来盈利？
她会在夜晚被多少人污·秽地意·淫？
魏纤溪一旦想到那些，就会不受控地想要干呕，哪怕起床喝了药物也无济于事，窗外的月光让她投鼠忌器一般赶忙拉上了窗帘，心里却在疑神疑鬼地说“还有人”。
所以，她躲进了被子里，绝望地哭泣，却在暖阳一般垂眸看来的目光中丢盔弃甲。
“年岁，年岁。”
呢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像一个令她心安的咒语，魏纤溪哭累了，便趴在司年岁的颈窝睡着了。
耳边传来轻浅的呼吸声，泪水已经打湿了自己肩部的衣衫，司年岁给花无愠发消息说明了魏纤溪已经睡着了，明天再聊这件事，随后就轻轻揽起格外纤细的腰，将她放在床上。
空调的温度是很适宜的二十六度，司年岁把被子盖了上去，又细心地折好了四个角，以免魏纤溪夜晚翻身把被子踢下床去，她拿湿纸巾来擦拭着未干的泪痕，因为知道眼泪如果干在脸上，第二天会干燥起皮。
终于把一切做好，右手却被抓住了，魏纤溪牵着那只手来到脸颊旁，像小动物一样，很是依赖地蹭了蹭。
司年岁都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就是一下重过一下的心跳，她轻轻地将手往回抽，魏纤溪却干脆把脑袋枕在了手心，脸颊肉格外柔软，鼓起时给睡着的人平添三分幼齿感。
软软的嗓音嘟囔着，“别走。”
被可爱到似的笑了起来，坏心思让司年岁打开了手机的录音软件，按下开始录制后，她引诱着问：“魏姐姐，你叫谁别走？”
“年岁，别走。”
将文件储存好之后，这下是真的心安理得了，司年岁躺在了床的另一侧，还没动作，魏纤溪就像寻到热源似的钻了过来，低垂着的额头看上去很乖，满身依赖自己的柔软气息。
手来到她的脊背处轻轻拍着，第一次和魏纤溪躺在一张床上，司年岁左看看纤长的眼睫毛，右看看微微嘟起的水润唇瓣，感觉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第58章 脸颊
…………
肩膀上轻轻的推力打断了美梦，司年岁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出现了魏纤溪微红的脸蛋，上扬的眼尾露出些无措与迷茫，对视间被捕获了个干干净净。
“你、你醒了就放开我。”
相拥一晚，身体早就习惯这样的柔软和热度，这时才发现自己和魏纤溪的距离有多近，司年岁笑了笑，胸腔震动着，“魏姐姐，早安。”
暖色的光晕下，那双明亮的星眸仿佛折射出更为柔和的璀璨，魏纤溪心跳都顿住了一下，随后的悦动如弹奏迅速的琴音，轻巧而雀跃。
她昨晚只是情绪大起大落，倒也没断片，自然也记得那些令人羞怯的拥抱和话语，甚至，是自己主动着留下了司年岁。
本来以为会被逗弄一番，没想到司年岁并没有提起。
“早安。”
心里松了一口气，魏纤溪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从司年岁怀里起身后，这才发现睡衣的下摆已经卷到了腰腹，顿时又变成了受惊的仓鼠，她撩了下衣衫就躲进了洗手间，侧身过去时，整个人如清瘦的柳条，纤细而柔韧，满是独属女性的美好。
司年岁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间，似乎还带着熟悉的冷香，并不浓郁，却格外芬芳。
打开手机看了看工作群里的消息，才八点半，初舞台是晚上六点开始录制，但是录制之前需要进行一次流程的彩排，所以左识让大家十二点到达基地，彩排确认无误后就直接开始录制。
看了眼磨砂玻璃里影影绰绰的身子，司年岁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出来后见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便去把司云景和魏平乐都叫了起来。
四人坐在餐桌上，司家两姐妹习惯了吃三明治，不过魏纤溪和魏平乐似乎更倾向于喝粥，所以她们安静进食过后，司年岁看向司云景，“等会儿我去录节目，你去吗？”
舌尖一勾带走嘴边的奶沫，司云景点点头，“当然，不过不用特意让我去和夏夏说话，让我看看她就行。”
“行，那你先写作业，十一点出发。”
“好。”
让阿姨先带着魏平乐去看会儿电视，司年岁带着魏纤溪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打算说打算让花无愠来处理昨天的事情，衣摆却被轻轻拉住，身侧的女人眸色清浅，似乎带着些许恳切，“我也想去参与录制。”
司年岁垂眸看向那只手，叹声道：“既然那个人威胁你的目的只是不参与录制，那就算了。”
肤色本就比常人要白很多，这会儿因为用力，指尖几乎比象牙白的衣衫还要纯粹，魏纤溪摇摇头，“不是，我仔细想了想，一般我最多在房间内换外衣，所以那个人手中根本不可能有那种照片，我不会被威胁到。”
“魏姐姐，你确定吗？这件事事关重大，万一……”
“我确定，昨天实在是实处突然，我一下子心乱了而已，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去冒险的。”
轻软的嗓音里含着些许笑意，或许是被司年岁格外关切的眸光取悦到，魏纤溪晃了晃被自己抓着的衣角，“所以，让我去录制吧，不用担心。”
怎么说呢，这幅模样挺像撒娇的，司年岁哪里抵抗得住，于是，她郑重道：“要是感到不适了，一定要和我说。”
“我知道，你怎么和我妈一样？”
“还不是担心你。”
闻言，魏纤溪轻笑着，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捏住了司年岁的耳朵，“把录音删了！”
力度倒不是很大，但奈何从小到大，司年岁就没被揪过耳朵，这时才发现这里的肌肤挺娇嫩的，她抓住那只手，尬笑着，“你那时候不是睡着了吗？”
只是做做样子，见司年岁好像真的有些疼，魏纤溪收回手，轻轻抿着唇瓣，很是不好意思似的，“我只是哭累了，没睡着，还说呢，你居然这时候录音，过分！”
难得可以从魏纤溪一向温软的嗓音中听出几分幼稚的娇蛮，明白这是自己特殊性的证明，司年岁明媚一笑，却又有些无赖，“我凭本事录的音，为什么要删？”
甚至，她还特意从手机中找出昨晚的那个文件，其中“年岁，别走”听上去格外娇气，似乎交付了全身心的依赖。
光是听了一遍，脸和耳根子就爆红起来，魏纤溪抛下矜持上前来想要抢手机，却因为身高劣势，好几次抓了个空，或许是羞恼，也可能是害臊，总之，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都有些气红了，眼角漾起些许水花。
司年岁眼见魏纤溪像自己扑来，倒也不躲，反而在她陷入怀中后凭借良好的腰力转了个身，回弹力很强的席梦思接住两人，身下起伏剧烈的娇躯格外软和，如晴空万里下的云朵，带着暖洋洋的热度。
得意而又狡黠的模样像一只坏透了的狐狸，司年岁用单手的手肘撑着床，在魏纤溪恼羞成怒的注视下又播放了一遍录音，随后贱兮兮地俯身，眉尾轻挑，肆意明媚，“魏姐姐，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删掉，怎么样？”
这里是司年岁的房间，曾经无数次轻嗅的气味充满鼻腔，似乎是因为陡然陷入床中央，也可能是脑海逐渐被“筑巢心理”这个词占据，总之，思维如一团聚不起来的雾，迷迷糊糊间，视线里只有那张明艳英气的美人颜，魏纤溪扭过头，露出了脆弱纤细的脖颈，嗓音低吟，“不准很过分。”
“放心，不会很过分的，我想魏姐姐在初舞台的亮相中弹唱《花》，可以吗？”
闻言，清透的瞳孔间闪过讶异，心跳却如擂鼓般越发剧烈，魏纤溪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答案，只是直视着上方那双格外明亮的眸子，问：“为什么……要唱《花》？”
司年岁用大拇指的指腹擦去魏纤溪眼角打闹间溢出眼眶的晶莹，垂下的目光极尽温柔，又满含珍重意味，“因为我很喜欢这首歌，这么多年来，它一直是我的手机铃声，而且，这是唯一一首魏姐姐作词作曲的歌，我在想，或许我能听懂它，就能更理解你一些。”
扑通——扑通——
心跳声发出救护车铃声一般有节奏的悲鸣，魏纤溪将目光落在那不点而红的朱唇上，司年岁的唇很薄，挺翘的唇珠嵌入其中却显得棱角分明，笑起来是很标致的爱心模样，这时低声剖白着，好似爱人的低语。
“……我原本也打算初舞台唱《花》的。”
许久才找回悬浮半空的理智，魏纤溪陡然放松身子，抵在司年岁肩头的手也缓缓卸力，她轻笑着，道：“我答应了，可以把录音删了吧？”
“可是魏姐姐本来就打算唱的话，那我不是很亏。”
司年岁故作幼稚地理论起来，清亮的瞳孔转了转，突然亲上了柔软的脸颊，在魏纤溪反应过来前，她已经迅速起身，递来的手十指纤长、干干净净，“这样就不亏了，呐，我删得干干净净哦。”
那一瞬间的温热像是停留在了原地，魏纤溪捂着脸颊，很是纯情地被从左胸口迸发的羞意染红了全身，露出的手臂和脖颈都被倾渲成了粉，她赌气似的拍了拍司年岁伸出的手心，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
“嗯？我怎么了？”
故意半躬下·身来平视着魏纤溪，在那双狐狸眼间出现闪躲后，司年岁上前一步，直到距离又被拉近到附身就能亲吻的程度，她看着浑身绷紧，攥着床单，就连闭上的眼睫都在轻颤的女人，凑到滴血般的耳朵旁轻笑道：“魏姐姐，我给了你躲的机会哦。”
干脆在另一侧脸颊也亲了亲，感觉魏纤溪身上的热度都透过空气传到自己身上来了，司年岁笑得很开心，如偷腥成功的野猫，“魏姐姐，你的脸好软啊。”
羞意蒸腾在肌肤表面，似乎就连理智都被抽离，魏纤溪伸手推开司年岁那可恶的脸，恼羞成怒道：“你、你凭什么亲我？”
她们没名没份的，自己甚至还拒绝过很多次司年岁的喜欢，她怎么能、怎么能！
可是明明底气十足的目光在接触到司年岁满是深意的眸子后，魏纤溪赶忙起身，慌不择路，“我先回房间了，录制前来叫我，不准不带我去。”
关门的声音有些大了，似乎还伴随着一声懊恼的轻叹，司年岁无奈地笑了，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魏纤溪的答案是有。
在察觉到那双清亮的瞳孔里出现许多自己看不懂的占有欲和侵占欲后，明白接下来的话语一定是自己招架不住的，魏纤溪也染上了坏习惯，那就逃吧，毕竟，她现在也给不出答案。
喜欢，还是不喜欢，两者之间的边界似乎很模糊，本以为意识到司年岁的欺骗后就能理智抽身的，但没想到命运终究将她们捆绑，但是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在一起，魏纤溪并不知道藏匿其中的是否存在爱意，而这份爱意，又是否足够支撑她再度敞开心扉。
她这样的人，真的爱不起了。
第59章 风格
将魏平乐托付给魏母后，她们三人按时到达了基地，司云景跟着左识到处去凑热闹了，因为考虑到魏纤溪或许暂时还不能在人前演出，所以司年岁悄悄牵着戴了口罩的她来到昨天布置好的房间。
那里安安静静摆着一架钢琴，镜头侧对着，只有余光瞥去才能看见，不会影响演奏的人。
魏纤溪在钢琴前落座，露出的眉眼清清浅浅漾出许多笑意，她摘下口罩，道：“你倒是考虑得挺周全。”
“多谢魏姐姐夸奖。”
不伦不类地行了个西方的王子礼，司年岁微抬下颌示意着钢琴，问：“需要琴谱吗？”
“不用，我记得。”
纤长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之间浮动，清澈的流水声倾泻而下，如一层层升高的波浪，满是花骨朵在春日绽放的生机。
司年岁垂下目光，视线全然定格在一碰钢琴就变了模样的魏纤溪身上，像是触及了擅长的领域，此刻的她从容自信，温雅淡然，这才有了些许过往的神采。
也可能音乐就是她寄托精神的一隅。
一曲结束，魏纤溪的面上扬起浅笑，似叹息、似感慨，“真没想到我还会再站上舞台。”
“魏姐姐，你天生就适合舞台。”
语气很是真诚，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话语，司年岁回头看向金字塔式排列的一百个座位，最尖端只有一个位置，就是曾经魏纤溪稳坐的c位。
两人正闲聊着，关着的门却被敲响，司年岁看着戴好口罩的魏纤溪，主动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卫语夏，印象中一直走美艳钓系路线的她原来私底下的穿搭是偏酷飒类型的，浅蓝色的衬衫搭配米白阔腿裤，显得身高腿长，双肩挺阔，她撩了下发丝，道：“走了，要彩排流程了。”
司年岁点点头，“好，我马上来。”
随后回头看向魏纤溪，“魏姐姐，现在要去走一遍录制流程。”
仅仅露出的眉目间被灌满了清冷的气息，魏纤溪姿态矜贵地走了出来，对上了卫语夏略显诧异的目光，她礼貌地伸出手，淡笑道：“你好，我是魏纤溪。”
卫语夏原本还不敢认，毕竟这位传说中的前辈已经退圈许久了，她也伸出手，眸间难掩激动，“魏、魏老师？您就是年岁说的那位可能参与录制的vocal导师？我是卫语夏，那个，是这次选秀的舞蹈导师。”
似乎也没必要戴口罩了，摘下后露出了清绝精致的容颜，魏纤溪微微点头，“嗯，多多指教。”
像是有些惊喜似的，卫语夏拍了下身旁司年岁的肩，“你还有这能耐？魏老师都能请来？”
司年岁无奈笑笑，“那是因为魏姐姐心地善良，这才来帮忙的。”
“那你和魏老师是朋友吗？”
“嗯。”
“你怎么不早说？”
说到这里时，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卫语夏凑近了司年岁一些，小声嘀咕着，“我该打扮一下再来的，魏老师可是我进娱乐圈的初心。”
没想到卫语夏居然还有这一面，司年岁笑着轻声道：“没关系啊，魏姐姐又不会以貌取人。”
天生妖冶的狐狸眼稍稍眯起，像是有些不悦却又极力忍耐似的，魏纤溪看着在说悄悄话的两人，皱着眉来到司年岁的另一侧，嗓音清越，将那些不可言说的情绪全然掩盖，“走吧，不是要彩排吗？”
“嗯，走吧。”
“哦哦，对。”
两声截然不同的回复叠在一起，三人来到了隔壁录制初舞台的房间，九个王座下面是成排的透明塑料椅子，代表着今晚最多只能出现九位a班选手。
rap导师已经在面对摄像机调整站位了，见到魏纤溪后露出了如出一辙的惊讶，“魏老师？”
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一头粉发张扬极了，对于说唱这方面是真的不了解，魏纤溪眸中出现一丝i人惶恐，司年岁介绍道：“这位是rap导师，边琢，精雕细琢的琢，前年说唱大赛的全国总冠军。”
随后，她刚想介绍魏纤溪，边琢就上前一步，殷切地伸出手来，“魏老师，我很喜欢你，《花》这部电影我真的每年都要看一次，也是我决赛夺冠那首歌的灵感来源，没想到我真的还能见到你。”
魏纤溪有些不习惯地后退了一步，面上扬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谢谢你的喜欢。”
人也算是到齐了，正在调试画面的左识走了出来，道：“你们按照站位站好，我们固定一下机位。”
四人的站位从左到右分别是卫语夏、司年岁、魏纤溪、边琢，身后的座位也是这个顺序，她们落座后就开始调试打光和收音的最佳位置了。
将开场、串场和总结的流程都走了一遍，又将舞台彩排了一次，确认试音没有问题，不过因为司年岁是节目发起人，又兼职主持人，念稿子念得渴死了，她正找着水，就见魏纤溪递来一瓶已经扭好瓶盖的矿泉水，“给，别喝太急。”
司年岁笑了起来，问：“魏姐姐，感觉怎么样？”
自然是问她面对镜头的感觉，魏纤溪摇摇头，“还好，不会感到恐惧。”
“那就好，走吧，去看看等会儿穿什么？”
两人来到化妆室，只见卫语夏已经换好了等会儿表演的衣服，黑色收腰的抹胸裙搭配同色的颈环，突出了性感的肩颈和锁骨时，又给人一种危险妖冶的感觉，像蛰伏暗处的野兽，引诱着人掉入陷阱。
似乎已经到了化唇妆的步骤，化妆师在嫣红鲜润的唇瓣上轻轻一抹，卫语夏轻笑着从镜中看向她们，道：“怎么感觉我像是能吃掉你们两个小孩的妖怪？”
她的五官比例很好，所以是强调眉和唇的化法，上下两个重点在脸上就会显得很是融洽，唇角勾起时，媚意横生。
知道卫语夏似乎有些自来熟，司年岁笑着回嘴，“那是因为我们还没做妆造，等我西装一穿，直接超级加辈。”
魏纤溪蹙眉看向明明认识时间很短却连斗嘴都显得很是亲昵的两人，情绪逐渐发酵，但是在理智的重压下，她只是兀自向前去了换衣间。
这里都是些赞助品牌送来的衣裳，各种风格都有，琳琅满目的各式礼裙中，魏纤溪却偏偏将目光定格在一件简单的短款衬衫上，领口用红色的细绳系着蝴蝶结，下面则是黑色的百褶裙。
她最初参加选秀时，那一年的制服便是这个款式，并不像现在，选手的统一制服变得越发有设计感起来。
不过似乎现在再穿这个有扮嫩的嫌疑，魏纤溪微微抿唇，听见身后传来了敲门声，“魏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是司年岁。
虽说现在没有换衣服，但是暂时不是很想看见她，魏纤溪道：“等一下。”
和你的卫语夏慢慢聊天去吧，现在才发现自己走了吗？
心里似乎在冒着酸泡泡，伴随着些许赌气的心理，魏纤溪拿起那套衣裳，很快就换好了。
落地镜前，她很是不习惯地撩了撩发丝，耳尖微红，像是在不好意思。
抬手在纽扣上打算换下来，但门外传来了化妆师说时间快不够了的提醒，魏纤溪红着脸推开了门，闪躲着众人的目光坐在了镜子前，瓮声瓮气道：“不好意思，我多挑了会儿衣服。”
因为目光一直低垂着，她也就没有发现司年岁那一瞬间染上惊艳的眼神。
自从重逢后，就没见过魏纤溪穿得如此有少女感，她的穿衣风格总是偏向成熟，给人一种温柔年上感，突然来一次jk制服，确实很反差萌。
尤其她还微微低着头，很是害羞地红了耳垂，露出的藕臂纤细，双腿修长，岁月似乎从不败美人，初次登上选秀时穿着这身还有着些许青涩，此刻虽说羞怯，上扬的眼尾却无师自通地溢出几滴媚，魏纤溪钓人，愿者上钩。
司年岁收回目光，拿起一早准备好的白色西服去了换衣间，因为是量体定制的，所以穿上后显得格外纤瘦，迈步间，西裤垂感十足，勾勒出细长的双腿，她来到魏纤溪身旁坐下，笑容真诚，“魏姐姐，你这么穿很好看诶。”
已经上好了底妆，所以哪怕脸颊有些热了也不会表现出来，魏纤溪刚想称赞回去，就听见化妆师说：“魏老师，你的皮肤状态是真的好，根本就不用补外面的肌肤。”
哪怕是卫语夏和司年岁，化完妆后都得拿素颜霜补一下脖颈、手和脚踝，不然会存在轻微的色差，但她就完全不需要这一步。
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魏纤溪捏着大腿处百褶裙的褶皱，低声道：“可能因为我不太爱晒太阳吧。”
司年岁笑了起来，对她这幅害羞的模样百看不厌，也就引来了身后化妆师的无奈吐槽，“司总，再笑的话眼线要画歪了！”
“不好意思。”
摆正了神情，司年岁在镜中冲着好奇看来的魏纤溪微微挑眉，“魏姐姐，我穿西装好看嘛？”
心跳极其明显地沉缓了一瞬，印象中的女孩总是穿着稚嫩，这会儿稚气被沉稳替代，看上去英气而又明锐，魏纤溪轻咬着唇瓣，口是心非道：“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面上很是平静，但没有上妆的耳垂已然红透。
第60章 舞台
…………
在后台别好了耳麦，场内已经传来训练生们说说笑笑的闲聊声，司年岁迈步走进去，顿时就被一百道目光集体注视。
面上扬起自然的笑容，她道：“怎么样，在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有个外向的训练生回她：“食堂太好吃了，来这里一周涨了三斤了。”
司年岁聚焦看去，“没事，你很瘦。”
又聊了几个话题让大家放松，或许是因为早在海选时就见过司年岁，所以此时的氛围很是融洽，还有不少人能反客为主逗一逗这位年少的节目发起人。
耳返里传来导演让cue流程的声音，司年岁引导着大家看向屏幕上的倒数，“接下来就会看见和我一起陪伴你们三个月的导师团了哦，你们最好奇哪一位？”
因为来之前会被没收手机，所以并不知道卫语夏已经签约年景的消息，顿时，喊什么的都有，伴随着欢呼，黯淡的舞台亮起几束聚光灯。
第一位出场的是边琢，粉发在额前编了一缕脏辫，看上去又甜又酷，虽说个子不高，但却是天生烟嗓，一首自作词曲的《浮屿》将孤独追梦的旅途缓缓诉说。
随后就是卫语夏，被公认为人间钓神的她跳了团内的一首舞曲，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来了一波回忆杀的同时，也引来了全场的尖叫。
也可能是这两位导师的高质量，训练生们对于vocal导师的期待也水涨船高，卫语夏和边琢落座后，司年岁起身来到舞台中央，道：“接下来的这位，在座的选手们一定全都认识。”
大家已经开始猜测起是不是oxygen的主唱来，司年岁神秘一笑，听见耳返里导演说转播搭建好了后就回到了座位，内心也期待起来，伴随着紧张与担忧。
虽说彩排时也有听过一次，但到底不是正式版本，那时候魏纤溪的声线也松弛些，游刃有余似的，不知道台上会如何。
屏幕里出现了一架钢琴，昏暗的画面中，女人侧着的身影如单薄的纸片，纤细的手臂缓缓滑动，琴音勾勒出熟悉的调子。
已经有猜到的训练生惊呼起来，“是《花》！不会吧？”
众人屏气凝神，聚光灯终于就位，照亮了女人清凛皎洁的眉眼，长睫根根分明，侧脸的线条起伏有序，唇瓣轻启，如神女吟唱，普度众生。
很是默契的，不再有人说话，或许是怕惊扰到这一份安静，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魏纤溪身上，含着惊叹。
司年岁顿时有种想要落下泪来的冲动，为了魏纤溪的破茧成蝶，这样光彩夺目的她本就该在舞台上接受万众瞩目。
和猜测的一样，一旦接触音乐，那个被藏起来的、自信明媚的魏纤溪就会展露出来。
水浪声缓缓平息，如花朵绽放后又凋谢，那又如何，她总有再度盛开的一天。
一曲结束，压抑许久的训练生们开始疯狂地躁动，欢呼声、讨论声不绝于耳，倒是有个胆大的，隐隐看去时眼眶都红了一圈，她问司年岁，“pd，我们的vocal导师，真的是魏老师吗？”
话语还藏着些许不可置信，司年岁将担忧的心缓缓放下，笑道：“那看来要真人出场才敢相信啊？”
伴随着她的话语，bgm变得柔和，魏纤溪也在这时走了进来，穿着制服的她看上去几乎和训练生们同龄，狐狸眼中微微浮动的紧张与不安看上去像小鹿误入丛林，令人见了便会心下柔软。
司年岁向她投去安抚的目光，笑容明媚，“魏老师，欢迎回归舞台。”
紧紧捏着的指尖松了一些，魏纤溪缓解着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的不安，轻声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voca导师，魏纤溪。”
惊呼又一次响彻全场，几乎比起边琢和卫语夏出场时叠加起来还要大，司年岁揉了揉耳朵，无奈一笑，“友情提醒，你们的舞台还没展示呢，稍微保护一下嗓子。”
虽然这么说了，但各种各样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就是分贝要小了些，司年岁迎接着魏纤溪在身边坐下，正色道：“既然导师们的舞台已经看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你们了？”
i人和e人的区别还是很分明的，伴随着些许哀嚎声，还有很多跃跃欲试的训练生举手，似乎是想第一个出场。
司年岁示意大家看向屏幕，“大家的选曲都是在我们给定的曲库中，所以歌曲一致的两队自动组成对手，你们可以先看一下自己的对手是谁。”
大屏幕上，中间写着歌名，两侧则是训练生的名字和她们所在的公司，这下，大家倒是都哀嚎起来了，最不开心的，还是当属《琴不语》的那一组。
一队是小公司里的全素人组，而她们的对手，却是年景娱乐旗下的训练生，季清月的名字出现其中，其实胜负已定。
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们各异的脸色，司年岁问其中一个训练生，“怎么了？看上去这么消沉？”
“我们庶素人要对战pd旗下的嫡选手。”
众人都被她的形容逗笑了，卫语夏看了眼座位中笑得很是不好意思的季清月，微微仰头，“清月，一对七，有信心吗？”
其实这个场景该是有些尴尬的，从前都是一场选秀节目中的选手，但如今再见已经变成了两个身份，一个导师，另一个还是训练生，不过可能是因为她们关系不错，所以倒也和谐。
边琢撑着下巴，道：“那既然都提到你们了，择日不如撞日，不然《琴不语》组先来battle？”
导师都发话了，再推拒就会显得怯场，于是，素人那组七个人走了下来，季清月走在后面。
《琴不语》是首古风歌曲，所以她们都穿得衣袂飘飘，似乎是看出了七人组的局促与紧张，魏纤溪温声道：“这是七仙女的打扮吗？”
七人七色，乍一看倒也真的夺目，那个说话没谱的就是队长，腰间的姓名牌写着鹿弈，她苦笑两声，“谢谢魏老师的安慰。”
都已经一对七了，再让季清月先似乎有些不厚道，所以她们就成了第一个表演的组合，倒是歹竹出好笋，虽说公司基本上是个背景板，但是七人的实力确实算中上等，古风歌本就难唱，还要跳舞，但她们的气息居然还是很稳。
表演结束后，第一个点评的是魏纤溪，她看向鹿弈，“鹿弈选手，你不是唱民族乐的吧？”
“嗯，我学的美声。”
“那你确实很厉害。”
卫语夏则是说：“舞蹈中规中矩吧，没什么出彩的。”
因为《琴不语》没有rap，所以边琢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她代替司年岁cue起了流程，“季清月选手，准备好了吗？”
“嗯。”
虽说天生就是一张甜妹脸，但是可塑性居然还挺强，此刻，季清月穿着鹅黄色的抹胸长裙，外搭象牙白的披肩，垂眸时自带一股子悲情氛围，她等工作人员搬来古筝，坐下后指尖轻挑，美人韵味自成。
到底是有出道过的经验，基本上每一个镜头都抓到了，虽说嗓音有些薄，但也带来了轻灵之感，如透亮的水晶，哪怕飙高音也丝毫不抖，这是常年训练才能达到的。
结束之后，其实孰高孰低，大家心里都有了评判。
八人在舞台上站好，导师们聚在一起讨论。
边琢扫了眼安静等待结果的众人，低声道：“对于声乐和舞蹈我是外行人，不过整体舞台效果，我觉得季清月选手的更有观赏度。”
卫语夏倒也不因为感情偏颇，“不过清月到底没有舞蹈，干唱的话肯定比唱跳要稳很多。”
司年岁也是这个想法，因为她知道季清月唯一的短板就是唱跳时气息不足，选择弹古筝唱歌确实是有些讨巧了。
“不然让季清月和鹿弈加试一场吧，她们都是a班的苗子。”
就在她们僵持不下时，魏纤溪轻声说着。
心中有了定夺，司年岁将座位转向舞台，“季清月，鹿弈，现在你们各有120秒的时间展示才艺，算是加试，表演什么你们自己决定。”
先想好的是季清月，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她拿出扇子，在一首古风的纯伴奏下展示了自己民族舞的功底，长袖飘扬，扇面是渐变的丝织品，舞动时如被风吹动的波浪，格外柔美。
鹿弈则是唱了首难度很高的歌，搞笑女的外表下是极其良好的嗓音条件，很厚，音域也宽，高音、转音如炫技般稳稳拿捏。
很好，这下更是僵持住了。
因为导师是偶数，再加上季清月是年景娱乐旗下的艺人，司年岁主动退出了投票，让她们三个人讨论着。
卫语夏见大家不说话，就先开口了，“我个人是更倾向于清月的，她的个人条件更适合女团，鹿弈的话，我承认她实力很好，但是这种类型更适合solo。”
边琢也点点头，“鹿弈其实可以来和我一起rap，女团的话确实季清月更加适配。”
“女团只是女性组成的团体而已，并没有特指必须身高腿长、长得漂亮，我会更偏向于鹿弈，她真的是个潜力股。”
轻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魏纤溪看向司年岁，嗓音温软，“年岁，如果你选的话，你觉得谁更适合这个首a？”
本来都摘出去了，突然被点名，不过到底是对季清月有滤镜，司年岁笑了笑，“我护短的，当然会选清月，所以我才不参与投票的啊。”
但凡没有前面那半句，魏纤溪也不至于突然抿紧了唇瓣，眉心轻轻蹙起，但考虑在录节目，她不能挂脸，所以只好凭借着良好的表情管理扯出一张笑脸，道：“那宣布结果吧，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