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雨自觉吃瓜归吃瓜,但是作为职业中介,他自然免不了见缝插针地布置工作。
只是,在这方面,警惕的禅院甚尔并不好忽悠。
他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满是让孔时雨过分熟悉的怠懒:“呵,这就是你的目的?”
见被拆穿了,孔时雨也丝毫没有尴尬,只是顺其自然地耸了耸肩:“难道我说得没有道理?”
想要获得一个女人的好感,一个男人不得主动?
孔时雨说得当然有道理,但是禅院甚尔有自己的想法:
“按照你亲自设定的人设,我是个数学系毕业的普通人,而太过高昂的花费反而只会让那位大小姐怀疑。”
“所以?”孔时雨疑惑地开口。
“我只要展现来自普通人的诚意就好。”
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普通人的禅院甚尔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他应该主动做些什么呢?
觉得自己四舍五入算是半个媒人,吃瓜群众孔时雨想着自己来都来了,立刻为禅院甚尔提供了几个方案——
“最近有个高端的印象派画展,那位大小姐会不会有兴趣?”
“普通一点的话,或者去游乐园看烟花秀?我看这是很多小情侣喜欢的那什么,哦对,打卡点?”
“符合贵族气质一点的话,千叶县一起去马场骑马?也方便增加一点接触。”
……
罗列了一大堆后,孔时雨一合计,觉得哪种方案看上去都不错,整合一下,干脆对着禅院甚尔建议道:
“要不然,你干脆把那位大小姐带出去玩几天,小惠跟我几天问题也不大。”
禅院甚尔对这些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他个人而言,他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因此,接下来行动的唯一标准就是那位大小姐的喜好。
但是禅院甚尔突然恍然——他根本不知道那位大小姐会喜欢什么。
在这欲望横流的现实里,人总是会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在与他人的交往中,这样潜意识的诱导倾向也非常明显。
习惯说的话题、习惯发的图片、习惯参加的活动,只需要具备良好的观察能力,这些信息很容易能指向本人的喜好。
而禅院甚尔就是观察能力方面的佼佼者。
但是他回忆了一番,始终没有对于那位大小姐的喜好有什么印象。唯一有点印象的是,对方在交友网站上填写的泛泛而谈的热爱运动。
根本不知道那是神祈避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刻意为之,禅院甚尔沉思片刻,只能将其归为是这位大小姐总是尊重他的想法,在一定程度地迁就着他。
去学术讲座是因为他的专业,去电影院是因为他的邀请。
禅院甚尔的神情顿了顿,只觉得自己根本想不透这个富婆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按照常理,难道不应该是他围着富婆转才对么?
既然他没有具体的方向,禅院甚尔也便没有继续无用的思考。
正当他思索着该怎么询问神祈的喜好时,就在第二天接到了神祈的电话:
“甚尔,抱歉,因为有紧急事项需要出差,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又不在国内了。”
作为雇佣兵,神祈早就习惯自己与稳定无关的生活。
作为首屈一指的春雨雇佣兵团团长,神祈奉行的宗旨就是——只要金钱到位,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事,夜兔雇佣兵总会为雇主妥善办好。
比如这次,因为豪气的雇主给够了钱,所以禅院甚尔也得稍稍往后排一些。
“等这次生意谈妥了,我请你吃饭!”
想着香喷喷的大把金条正在等待着自己,神祈的声音都变得轻快了不少,任何人都能听出她心情很好,更别别提是五感极度敏锐的禅院甚尔了。
禅院甚尔诧异地挑了挑眉。
心中不对劲的感觉更是增加了一些。
相比一些他亲眼见过的烂人,神祈简直是太过于自律与敬业。
拥有了这样的金钱和地位,神祈完全可以在这样金钱至上的世界里过得潇洒惬意,甚至沉沦在欲望里。
但是她偏偏还能这么……发自内心、精神满满地去干活。
她的喜好难道就是工作?
禅院甚尔不理解,毕竟他选择杀手道路,只是因为他只擅长这个来钱快的工作罢了。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和他这种丧家之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呢。
禅院甚尔懒得细思自己的心态,正打算关心一下对方刷刷好感,就听见身边传来了一声小男孩的轻呼。
禅院甚尔并不清楚神祈早就知道自己有儿子。
听闻那道声音,他立刻用手指按住了手机的收音口。
低下头,他就看见了被自己完全抛之脑后的某个小不点。
小不点脚边是一包之前留下的快餐垃圾,他整个人像是一只爬行的小乌龟,脸朝下摔了个瓷实。
之所以会出现这番有些可怜的景象,禅院甚尔仅需一眼就明白了,纯粹是因为小不点腿太短,一不小心被绊倒了。
以往禅院惠都会乖乖地保持沉默,在伏黑甚尔和别人通话时不打扰别人,同样的,他这次也只是想要把茶几上自己的小茶杯带回去,结果没想到在这个所谓的父亲面前出了个大丑,并发出了声音打断了通话。
察觉到了禅院甚尔打量的目光,禅院惠明明因为羞愤耳根蔓延起了一层红,但是表面上还是板着一张脸。
面对突发情况,禅院甚尔愣住了。
神祈听着另一头的沉默,握着手机的手持续用力。
他会不会说起他的孩子呢?
他如果说了,她要怎么回答呢?
短短一秒内,两人的脑内cpu骤然升温,疯狂推演之后的剧情发展。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没有任何被宠爱记忆的禅院惠赶紧支起自己小小的手臂,试图赶紧站起身,逃离这里,远远地离开这道打量自己的讨厌视线。
下一秒,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仿佛提着轻飘飘的小猫咪,有力的手臂无比轻松地将他提了起来。
记忆里摔倒了都是自己爬起来的惠忍不住看向那个所谓的父亲,幼猫一般瞪得滚圆的绿汪汪眼里都盛满了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真的能是他爹?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仅被提了起来,还直接被拎到了自己的房间。
禅院惠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渣爹没被掉包。
禅院甚尔不清楚也不在意禅院惠的腹诽。处理完噪音来源,他一把把电视机打开,假装气定神闲地对着自己认定的5a级富婆解释道:“不好意思,电视里的声音有点吵。”
神祈笑了笑,并没有直接拆穿禅院甚尔的谎言。
只是在挂断电话后,神祈左思右想,还是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他避开了孩子的话题。”
“他是没有意愿让我知道那个孩子?”
“是信任度或者好感还不够无法解锁么?”
作为优雅的全能管家,恶补了理论知识及恋爱故事的神蠡开始有条有理地分析道:“团长,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不过这也可能说明他已经比较在意您,所以暂时不愿意将自己的劣势展现你的面前。”
想到这段日子里禅院甚尔有意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主动,神祈也不由自信地更加倾向于神蠡的想法。
原来如此!普通人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他既然还不想提,那就先不提就好。
带上隐藏真实身份的漆黑面具,神祈站在一段断壁残垣上,看着下方以活人祭祀的海外邪.教分子,原本翘起的唇角逐渐下压,冷漠地挥下了进攻的手势。
等两人再度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两礼拜以后,日本也已经从秋日过渡进入了初冬。
他大概等了有一会,双手随意地插兜,有着与周边热闹格格不入的散漫慵懒,可偏偏他笔挺的眉目像是精心雕刻出的杰作,与略显秀气的面容微妙地结合,显出一种剔骨刀般的锐利,将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更为立体复杂,像是交杂着的光影,让神祈移不开眼。
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对方,神祈迫不及待地隔着人群呼唤着他的名字,希望对方漂亮的暗绿眼眸能第一时间落在自己身上。
禅院甚尔也确实第一时间听到了她的呼唤,像是遇到了暖光的照射,覆着一层漠然的暗绿刹那间活了过来。
只是,神祈敏锐地察觉到了禅院甚尔的眼神不对劲。
他紧紧盯着,没有再度见面的喜悦,只是……像是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一样,透着警戒和陌生。
让刚下战场不久的神祈下意识绷紧神经:
她衣服换过了,也洗漱过了,应该没有硝烟味或者血迹残留才对,一般来说,禅院甚尔应该看不出什么问题?
而禅院甚尔看着神祈的走近,更加确定了——那个东西确实是跟着她的。
紧跟着神祈的像是一个手持巨斧的“小娃娃”。
披着一层还带着些许鲜血的人皮,它站在路面,缀在神祈身后,每走一步,嘴部、眼睛、耳道、鼻孔等人.皮尚未被缝合完善的地方就会飘出几根由咒力构成的稻草。
经验丰富的禅院甚尔一下子看出,这是一个用剥皮提炼负面情绪的咒灵娃娃,至少是一个二级咒灵,甚至逼近了一级。
应该是有人对神祈下咒,以至于咒灵紧跟着神祈,至于为什么没有动手,估计是还没到预设的时间。
在神祈看不到的地方,人.皮娃娃仰起脸,那双黑洞洞的非人眼睛紧紧盯着神祈白皙细嫩毫不设防的脖颈,仿佛随时都能砍掉神祈的脖颈。
诡谲,丑陋,恶心,充满了咒术界的那股糟心气息。
想到神祈可能会死,禅院甚尔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碍眼至极。
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想法,肚子里藏了各式各样咒具的丑宝往禅院甚尔的袖口扭了扭,随时准备作战。
“甚尔,是哪里有什么问题么?”
神祈的呼唤让禅院甚尔回过神。
他的耳畔再次听到了周围人的交谈声、汽车的鸣笛声,眼睛也终于再度与神祈清澈的双眸对视。
周围车水马龙,更重要的是,他眼前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是一个咒术师,不用咒具就无法消灭咒灵。
如果他现在用咒具出手,肯定会被普通人当做疯子。
禅院甚尔用手指把一点点蠕动的丑宝推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用正常的语速询问神祈这段时间内做了什么。
他早该想到的,几千亿的身价,足以让一些在阴暗面的渣滓对她做什么了。
神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也便没有继续多想,只是如实说了几个自己出差的地点。
而她身后的咒灵动作却略微僵硬了一些。
虽然它没有和特级咒灵一样,拥有和人类一样敏捷的思维,但是它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太好。
它并不是需要到了预定时间才能动手的咒灵,之所以没有下手,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害怕。
就算这个金发的人类看不见它,但是出于本能,它莫名有一种清晰的预感,它要是对眼前那个金发的人类产生了什么样的杀意,那它就将会承受恐怖的代价。
尤其是跟着人类的这几天,它看着神祈切瓜一般在人类战场中游刃有余,身后还有几十个同样散发着不好惹气息的人类跟随,它不由更加谨言慎行,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虽然它并没有呼吸的器官),生怕突然被发现然后死亡。
但是因为诅咒,它又不能远离,被迫成为了这个人类背后灵一样的存在。
哪怕再怎么充满怨念,充斥着对于人类与生俱来的愤恨,以及无数次产生试图克服恐惧去做什么的想法,但是,最终,它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老老实实地跟着漂洋过海来到了这里。
它黑洞洞的眼睛里充满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杀意,而是茫然无措。
它之所以盯着神祈的脖颈,也是因为当地巫师将诅咒设置在了神祈的后脖颈上。
而在见到身材高大的男性,并发现他看见了自己后,原本就在茫然无措的它更是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乘二,五官中掉出稻草的频率也猛地拔高。
它几乎恨不得立刻跳起来,用咒力将神祈脖颈上的咒力标记擦干净了(虽然它根本做不到)。
只是超出它预料的是,正当它做好应对战斗的准备时,男人却什么都没有做。
咒灵陷入了疑惑——难道这个男人也是对这个女人怀有杀意的同伴么?
被缝起的猩红唇角微微向上提:那它是不是可以准备出手。
坐在餐桌边,神祈一边和禅院甚尔点餐,一边观察着他的视线聚焦点。
最终,她得出结论——禅院甚尔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什么东西。
作为正经的无神论者,神祈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身后存在什么脏东西的可能性。
想到什么,神祈询问道:“甚尔,那你这几天在做什么呢?”
禅院甚尔没有多想,立刻搬出了之前的人设:“平时主要在做健身。”
感觉两个礼拜用健身糊弄不过去,禅院甚尔立刻补充道:“打点零工,找工作。”
神祈点了点头,充分理解了禅院甚尔今天的些许不正常。
他只是在有些心不在焉地发呆罢了。
禅院甚尔现在还没有房产,工作也没有找到,再加上还有一个小孩子要养,工作压力会比较大,如果把她代入禅院甚尔的境地,那肯定满脑子都是快赚钱快赚钱快赚钱。
推己及人,把赚钱看做人生大事的神祈自觉充分理解了禅院甚尔,还贴心地为禅院甚尔多点了一个补身体的肉汤。
而禅院甚尔看着一点也没察觉到异样的神祈,开始思索该如何救下神祈。
杀死她身后的咒灵很简单。
只需要落后神祈半步,然后举起武器杀掉就好。
但是就算动作再小,也可能会被别人看见他的怪异举动。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他无法确定在他击杀咒灵的瞬间,她会不会回过头……
作为久经沙场的赌手,禅院甚尔却不得不因为这一丝一毫的不确定性,止住了自己去赌一把的念头。
看着商城两侧的奢侈品店,禅院甚尔终于有了一个想法:“现在进入冬季了,要不要去买一些新衣服?”
根据他的了解,普通女生应该都挺喜欢逛街买衣服的?
只需要神祈进入换衣间,拉上帘子,他就能直接对咒灵出手了。
禅院甚尔觉得这样的计划万无一失。
只是出乎禅院甚尔意料之外的是,神祈走入了一家店后,直接指了几件,连标价都不看,直接选择买下,至于什么进换衣间之类的操作,那是根本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看着神祈一气呵成的以及导购小姐笑不拢的嘴,禅院甚尔只觉得恍恍惚惚。
这位伏黑大小姐,果然是实打实的富婆啊。
见禅院甚尔再度陷入了沉默,神祈不由有了一个猜测——禅院甚尔不会连买冬装的钱都捉襟见肘吧?
看着禅院甚尔单薄的衣服,神祈越想越觉得可能。
神祈喜欢钱,沉迷赚钱,但是在下属中并没有吝啬的名声。
因此,她对待禅院甚尔也不会有太多苛刻。
毕竟禅院甚尔穿得好看,便宜的是她的眼睛。
因此,神祈果断进入了一家男装店,朝着禅院甚尔招了招手:“甚尔,你要不要也买点衣服?现在都是冬季了呢~”
神祈非常不熟练地挑选着男装,回过头询问禅院甚尔:“你觉得这几件怎么样?”
下一秒,禅院甚尔原本恍惚着的神色突然出现了一层松动。
他定定地看着她,高兴混杂着惊讶的神色缓缓溢出。
像是什么重大的难题获得了解决一般。
神祈为自己点了赞——自己猜得果然没错!
看来她在当普通人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
禅院甚尔接过神祈递过来的几件衣服,缓缓朝着试衣间走去。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人.皮娃娃”咒灵突然猛地遭受了一击重踢,像是一个皮球般,被禅院甚尔一脚,不轻不重恰恰好地踹入了试衣间。
还没等它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禅院甚尔就已经挤入了试衣间,并飞速拉上了试衣间的帘子。
一只像极了毛毛虫的咒灵骤然出现在试衣间内,吐出了一柄短匕。
而这个男人反手接过,还没等“人.皮娃娃”咒灵发送术式逃离,这把匕首就插在了他的胸膛,狠狠从胸膛处撕裂开了它的躯体,自下而上将他的头颅劈成了两半。
普通人无法看见的血污与稻草洒满了整面试衣间的墙壁。
随后,随着咒灵的逐步消解,血污也缓缓消失。
它软软地瘫倒在地,听着那个男人毫无在金发女人面前的温声细语,冷漠地自言自语:“幸好没溅到衣服,不然又得换了……”
他怎么突然动手了?
“人皮娃娃”咒灵至死都没有想出来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禅院甚尔正觉得接下来能轻松不少,就意识到之前他满脑子都是那只咒灵,都没发现神祈递到他手中的衣服是什么。
现在他仔细一瞧,就发现神祈递给自己的全是他这辈子都好像用不到的衣服。
因为天与咒缚,他从小都没有品尝过感冒的滋味。
因此,对于冬季,他也一向特立独行地怎么方便怎么穿。
他万万没想到,活到了二十多岁最身强体壮的时候,反而要开始穿厚毛衣、厚羽绒服。
穿上后,一下子感觉进入了夏季的禅院甚尔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有一种冷叫富婆觉得你冷。
只是出换衣间后,他就看到了神祈漂亮的汪蓝色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的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这家奢侈品的店内很多服装都讲究设计师概念,对于男士的身材要求也高,而腰细腿长的禅院甚尔无比符合这样的标准。
哪怕是衣服显得人有些笨重,也一下子让禅院甚尔成为了t台上那颗最闪耀的星。
“甚尔,好看!”神祈满意地围着禅院甚尔转了一圈,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富婆开心,本来打算把这身衣服变成限定版的禅院甚尔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可以多穿穿。
最终,满载而归又欣赏了禅院甚尔新皮肤的神祈身心舒畅,不得不确信——怪不得逛街的那么人多,果然能被那么多普通人喜爱的选择背后都有一定的理由。
经历这次愉快的见面后,两个人约见面的频率也顺势提高了起来。
眼看着一切都在普通且顺畅的轨道前进,两个人都不由放松了下来。
这一天,禅院惠听见了父亲的手机铃声响起。
禅院惠不懂禅院甚尔一直在忙什么,也并不想管禅院甚尔落在家里的手机。
但是因为铃声的时间响得有些久,禅院惠还是拿起了卡在沙发缝里的手机。
看着标志了“aaaaa”,稍微认识几个英文字母的禅院惠有些紧张——是很重要的人吧?
他唯一认识的就是有着那个留着胡子、会抽烟的叔叔了,应该是他?
根据禅院甚尔的出门规律,没有到深夜估计不会回来,万一那个叔叔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攥了攥软软的拳头,禅院惠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带着几分紧张地发出声音:“喂?”
就在这时,发现自己把手机忘在家里的禅院甚尔推开了门:!!!!
另一边猝不及防、同样毫无准备的神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