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武帝既具御女之术,自是荒淫无度。当日最爱的除了韩嫣之外,尚有两个女子一个是李夫人,一个是仙娟。他们两个,美与韩嫣相似,宫里的人,戏称他们三人为福禄寿三星。李夫人与仙娟的出身,都极卑鄙,且让不佞一个个的叙来。
一天,武帝方与韩嫣饮酒取乐。因见乐官李延年执了乐器,前来侑酒,武帝道“宫中词曲,朕已听厌,最好别出心裁,新制一阕。”李延年听了,即随口歌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武帝听了,摇首叹息道“世间安得有此佳人”其时平阳公主可巧随了已晋封为窦太主的馆陶公主,也来与宴,刚刚坐定,看见武帝正
当天晚上,便命李夫人侍夕,李夫人原是倚门卖笑的人物,自然另有一种特别的风味。武帝将他幸过之后,还抱了他笑道“朕看卿的美丽,真与韩嫣是鲁、卫之政,兄弟也。”李夫人也含笑道“奴婢自视不及韩总队长多矣他是男子,居然不抹粉而白,不涂脂而红,人称国色,洵非虚誉”武帝见李夫人并不妒嫉韩嫣,心里更是高兴。又笑答道“这末卿也何妨洗去铅华,以庐山真面示朕呢”李夫人听了,真的下床,把脂粉洗去。回至床上,武帝见其未曾穿衣,宛似一树雪里寒梅,分外清洁,急将他拥人衾内,重上阳台。一宵雨露,李夫人已经受孕。
次年生下一男,是为昌邑哀王。谁知李夫人产未三日,就奉谕旨召去侍宿,于是得了下红之症。
武帝一见李夫人为他所害,又觉抱歉,又是怜惜,连连召医诊治,已是不及。不到两月,李夫人已是骨瘦如柴,没有曩时的颜色了。先是李夫人自知所患之病,是个不起之症;得病未久,就令宫人前去奏知武帝,请圣驾暂时不可进他的寝宫,既防药味冲了御躬,又怕圣驾见了病人,反多烦恼,且容病愈,再当请罪承恩。武帝听见李夫人传奏的话,说得凄凉宛转,不忍拂他意思,只得暂到别宫寻欢。无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时宫人,虽有一万八千之众,可是都被李夫人比下。幸而还有那位男妃韩嫣,否则真要食不下咽,寝不安枕了。武帝一夕,正与韩嫣同浴,忽见一个宫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奔来启奏,说是李夫人病笃,武帝一听到病笃二字,顿时眼前一阵乌晕,砰的一声,倒
李夫人病虽万分沉重,可是人甚清楚,一听得武帝驾到,赶忙饬宫娥出去拦道阻止。武帝
虚房冷而寂寞,落叶依乎重扁。
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宁
武帝越听越加愁闷,特命龙膏之蜡,遍照舟内,悲啼号叫,不能自制。亲随的官眷,见武帝如此模样,怕他
有一天,齐人李少翁,自来请见武帝,说道“能将李夫人的魂魄,召来入梦。”武帝大喜。到了晚上。李少翁择了一间秘室,室内左右备置一榻,各悬白纱帐子,帐前烧着明蜡,陈上酒食,将武帝
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复作赋道
美联娟以修娉兮,命天绝而佛长
饰庄容以延蠬蠭不归乎故乡。
惨郁郁其闷感兮,处幽隐而怀伤。
税马余千上椒兮,掩修夜之不旸。
李夫人的魂魄,直至次晨,方才隐隐淡去。当时有人说,李少翁探知武帝思想李夫人过度,防其
复经窦太主、馆陶公主,代为觅到一位尤物,名叫仙娟,年仅十四,美貌绝伦,幼入娼寮,淫业鼎盛。单是一身白而且嫩的皮肤,使人一见,为之销魂。武帝即以仙娟补李夫人之缺,每日同卧同食,顷刻不离。
一夕,武帝
有一天晚上,武帝觉得没事可做,很是无聊,仙娟已知其意,却去咬着武帝的耳朵道“陛下的待遇奴婢,何异雨露滋养小草,如此深恩,无从报答,惟有使那位快乐之神,须臾不离陛下左右才好。此刻陛下似乎有点烦闷,奴婢想出一法,拟请陛下同奴以及韩总队长,去到御花园荷花池内,捉鱼为戏,定有特殊趣味。可惜韩总队长究属男子,一同下水,使奴婢未免有些难以为情罢了。”武帝听了,顿时胸间一爽地笑答得“不碍,不碍汝停刻入水的时候,心里不要存着韩总队长是个男子,只当他也是女身,自然不致害臊了。他的做人,真是规矩,你还未知道呢”仙娟的此举,本是他自己要去寻寻快乐,何尝为武帝计。及闻武帝之言,正中下怀,于是用左手拉了武帝,用右手拉着韩嫣,满面欢容,心花怒放地来到御花园荷花池边,首将武帝全身的衣服脱去,请他先行跳下水去。武帝
只听得噗咚的一声,武帝早已跳入池内。仅仅剩出两只臂膀,以及脑袋
韩嫣为人,只以固宠为第一桩大事,至于对着那班嫔嫱宫娥等人,倒还不敢稍有其他的作为。武帝平日早已试验过的,所以准他混
乐官李延年,一得这个喜信,赶忙拿了乐器,来至亭上,边歌边舞,以助武帝的兴致。武帝又命仙娟与李延年对歌,仙娟歌了一阕,亭外的百花飞舞,树上的众鸟齐鸣。武帝见了,愈觉添了几分喜色。馆陶公主知道此事,也来与武帝贺喜。武帝见了这位以姑母而兼丈母的双料长辈,忙敬上一觞道“明日无事,拟至侯府一游。”馆陶公主道“圣驾光临,敢不扫径以俟。”大家谈笑一会,馆陶公主先行辞席回去。武帝又去召了许多妃嫔,前来席间歌舞。这天的一席酒,直吃到月上花梢,方始大醉地扶了仙娟回宫。
次日起来,早将昨天所说要到馆陶公主家里去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韩嫣私下问仙娟道“主上今天不是要到窦太主府中去么我们可要提醒他呢”仙娟听了,先把左右一看,见无外人,始向韩嫣摇摇头道“我们快莫提醒他,我的私意,最好是使主上勿与窦太主接近;若一接近,窦太主难免不替他女儿进言主上现方宠任你我二人,皇后宫中,足迹不到的。”韩嫣听至此处,不待仙娟往下再说,赶忙答道“我知道,我知道仙妃莫忧,只要我不失宠,不是我夸口,断不令帝后恢复夫妻之情就是了。”仙娟听了,也嫣然一笑道“只要我不失宠,不是我夸口,断不使你向隅就是。”韩嫣道“仙妃成全,没齿不忘”仙娟佯嗔道“你既和我同盟,怎么昨天我要你下水捉鱼,你为何又说生了疮呢”韩嫣听了,慌忙撩起裤脚管,将他的大腿送至仙娟的眼睛前头道“生疮的事情,可以假的么你不信,请你过目”仙娟真的细细一看,方始相信。其实韩嫣
他那个以男装女的反戏,连王太后都要被他瞒过,心思若不周密,怎能够
这且不说。单说馆陶公主当晚回府之后,一面悄悄地把他那位爱宠董偃,支使出门,一面吩咐大办酒筵,以备次日圣驾到来,好于席间,乘间替他女儿陈后进言。谁知次日一等也不来,两等来不至,直到时已亭午,尚未见御辇临门,赶紧饬人到宫里去探听,回来报道“万岁正与韩总队长、仙娟妃子二人击剑为戏,并无前来赴宴的表11示。”馆陶公主听了,又气又闷;但也无法,只得饬人去把董偃寻回。所办酒筵,也只好自己与董偃两个吃喝。正是
专制君王原自大,殷勤岳母枉劳神。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