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阿兰,云辞坊又招绣娘了,咱们快去报名,不然迟了就排不上了。”小院的门被打开,一位端着洗衣盆的妇女焦急的小跑进院子。
“娘,真的云辞坊又招绣娘了”妇女的话音刚落,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走了出来,一脸的欣喜。
“是啊,刚刚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知道的,你练了那么久,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少女忙点头,回屋拾了一下后,和妇女便急急忙忙的向云辞坊
云辞坊已经
这些绣娘如意坊和锦绣坊想挖都挖不走,因为
这一切都来自云辞坊背后真正的老板,李绮罗。
学了李绮罗手法的人都自称为绮罗派。
少女和她娘赶到云辞坊招工处的时候,见外面已经排了老长的队。
少女见此,一下便紧张了起来,她娘见状安慰道“没事的,阿兰,你学的这么刻苦,又有灵气,肯定会选上的。”
没一会儿,云辞坊招工处的管事便出来处理报名的事。
云辞坊不管是绣娘还是管事大多都是女子,只有一些女子不方便出面的岗位才会招男子,让许多心灵手巧的女子有了自己的谋生之处。
云辞坊的管事处理这些已经得心应手,一切都竟然有序的进行着。
阿兰攥紧了手排
就
“是锦绣夫人来了”
锦绣夫人阿兰一个激灵,踮起脚尖忙向前看。
只见刚刚安排的女管事正恭敬的站
阿兰心里一阵激荡,这就是她的楷模,李绮罗。
李绮罗是大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老秦伀的妻子,而阿兰如此尊敬她,却和她秦夫人的身份没有丝毫关系。
只因李绮罗一首创立了大越最有名的锦绣坊,丝毫不
李绮罗嘱咐了管事一番,见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便进了马车离开了。
见李绮罗离开,阿兰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轿子里,子静抱住李绮罗的胳膊“娘,我都说了我可以自己处理好,你偏偏要跟来。”
李绮罗闻言点了点子静的额头“这么快就嫌娘烦了”
子静嘻嘻一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绮罗看着子静,“你喜欢刺绣是好事,我的本事现
子静忙嗯嗯的点头,她笑一声,直接窝
李绮罗看她撒娇,摸摸她的头“都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像小孩儿一样”
子静抬起头笑眯眯道“不是您说的,我们不管再大都是您的孩子吗”
李绮罗失笑“所以你就这样”
子静又往李绮罗怀里拱了拱“我只
李绮罗嗯一声“是要有礼,但也不能死守,不能让礼教束缚了自己。”
子静凑到李绮罗眼前,眯着眼睛问“娘,你怕我吃亏是不是”
李绮罗哼一声“你吃亏你不让别人吃亏我就谢天谢地了”
子静耸耸鼻子,笑嘻嘻道“这话您不该和我说,您应该和三弟说。”
“你三弟”,李绮罗没好气道“他和你爹一样,就算想操心也轮不到我来。”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秦府。
子静先下马车,然后挑开车帘扶着李绮罗下来了。
他们刚下马车,一位少年带着小厮刚好从秦府的大门走了出来。这少年眉目致,和秦伀年轻的时候像了八分,另外两分带了点儿李绮罗的影子。
他走到门外,先喊了声娘,然后微微皱眉“大姐,娘,你们出门怎不带个下人”
子静攀着李绮罗的胳膊“小弟,没事的,我和娘就去云辞坊看了看。”
子圭这才点了点头,对李绮罗说“娘,您快进去,爹刚刚还
李绮罗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又找我做什么,不是说很忙,没空搭理我吗”
子圭嘴角抽了抽“娘,爹明明不是那样说的”明明说的就是最近有点忙,忙完了再陪娘出去踏青,到了娘这里,就变成了没空搭理她了。
但
一听子圭说考场,李绮罗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嗯,去,考试的经验多和你爹取取经。”
子圭笑着温声应是。
等子圭带着坐上马车走了后,子静看着远去的马车道“娘,您不知道,京里有多少人家看中了我小弟,他才十五岁就要考进士了,长的又好看,性子又好,呃,至少
“行了,来向你提亲的也不少。”
李绮罗一句话瞬间让子静安静了下来,她扯扯李绮罗的衣摆,可怜兮兮道“娘,别把我那么早嫁出去,我还想多陪您和爹两年呢。”
李绮罗嗯一声“总归要你中意才成,我和你爹都不着急。”
子静立时笑的眼睛都弯了“娘,您真好。”说罢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二妹什么时候回来”
提到子姝,李绮罗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我去问问你爹。”
李绮罗进了屋子,见秦伀正坐
李绮罗哟一声“秦阁老,您今儿不忙了”
秦伀从书上抬起头,对李绮罗招招手。
李绮罗哼一声“像招小狗似的。”但脚下却不停,径直走到秦伀身边坐下。
秦伀握了她的手,温声道“还
李绮罗用手指比了比“一点点。”
秦伀笑了出来。
李绮罗放下手“你先别忙着笑,子姝什么时候回来”
提到子姝,秦伀笑意敛了些“已经到奏报,不出时日,船队就应该到码头了。”
“真的”李绮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失声叫出后,又叹了口气“这丫头,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长大了硬要去军营,现
李绮罗不
秦伀嗯一声“别担心,这是她喜欢的,只要有我
李绮罗道“我当然知道你护的住她,可是如果不选这条路,她明明可以过的更轻松。”
“可是这样她最快乐,最舒适”秦伀出声道“我秦伀的女儿,不需要人云亦云的生活,不管外人如何看,她觉得好就好。”
李绮罗看着秦伀,半晌说一句“和你比起来,倒显得我古板了。”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穿来的那一个。
秦伀把玩着李绮罗的手指,笑着道“等子圭考完后,刚好我也要奉旨巡视一趟江南,到时候可以顺便回去祭祖,咱们全家都回去。”
李绮罗听完,这才高兴一点“那时候子姝也该回来了。”
秦伀嗯一声“早就回来了。”
十天后,子姝果然到家了,她一身紧身的戎衣,披着披风,颇显英气的面容配上她劲瘦的身形,十分英姿飒爽。
她这一回来,把一大家人都招来了。
秦母和秦父就十分不赞同女孩子打打杀杀,秦母不知多少次拉住子姝的手到“子姝啊,咱女孩儿不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你和子静一样,跟着你娘学学刺绣多好。”
子姝眉毛都不动一下“奶,我志不
“你这孩子,咋就说不听呢,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嫁人”
子姝嗯一声“那就不嫁。”
眼看秦母要被气的头疼,李绮罗忙扶住秦母走开“娘,子姝就是这个性子,认准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随她。”
“不能随她啊,她不懂,你和老三也不懂吗,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干这些事”
李绮罗一边哄,一边回头瞪了子姝一眼死丫头,一点儿都不知道委婉。
除了子姝回来,对秦家来说,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子圭要参加今年的春闱。
比起秦伀来,子圭虽然有才,但似乎不是那么耀眼。念书时,他
然后参加科考,一路过来,都是险些考过。
京城叫得出名的才子没有他,他就以一种极不显眼的模样一路考到了会试。
考前的前一天,父子俩进了书房谈了回话。
“爹,这次还是和往常一样”
秦伀颔首“嗯,过去的功夫没有白费,已经留给了别人你不太聪慧,但念书刻苦,学识扎实的印象,这次就算考过会试,也没人会怀疑。”
子圭
秦伀看着儿子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习惯,眼里带了点笑意“你考过会试后,就带着家人回去祭祖,我巡视完江南再同你们汇合。”
子圭点头“我知道了爹。”
“嗯,出去。”秦伀还要处理政务,让子圭先出去。
等子圭走到门边的时候,秦伀忽然道“回去的路上照顾好你娘,要是她有什么差池”
子圭无奈答“我知道了爹,您都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秦伀一怔,失笑道“出去。”总觉得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让绮罗和他一起走算了
会试殿试后,秦子圭低空飞过进士,侥幸没有成为同进士。
有人便道“秦阁老的儿子虽然年纪轻轻便考过了会试,但比起秦阁老还是差远了,这秦阁老以后只怕后继无人啊。”
“十五岁已经考过会试还不够吗”
被问的哑然,是啊,还不够吗若是别人有这样的成绩,早就要称一句少年天才,但放
他好像无声无息的就成了进士,别人却丝毫不觉得有他有威胁性。
“不过是肯下苦功念书罢了,是个温和的孩子,可惜,没有秦阁老小半城府,现
秦子圭得了成绩没多久,全家一起南回。
秦伀路上要巡视各州府,与他们不能同路。
路上一大家人便全由秦子圭安排,方方面面妥妥贴贴,丝毫不起眼,但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秦家回去祭祖,
子圭和县令等人交涉,谢绝了他们接风洗尘的打算,直接坐上马车赶回小青村。
临上马车的时候,李绮罗看见街边一位脏兮兮的乞丐正捧着不知谁落下的一个馒头,焦急的往嘴里塞。
怎么看着有点像黄三爷
“娘,您看什么呢,上车。”子圭来扶李绮罗。
李绮罗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乞丐“那人有点眼熟。”
子圭顺着看去一眼,嗯一声“他是黄三爷,儿子知道。”
“你知道”李绮罗蹙眉。
秦子圭朝李绮罗温和一笑“上车。”
李绮罗上车后,一把将秦子圭也拉上来马车“这人不看见我倒忘了,这又是你们父子俩弄的。”
秦子圭笑着给李绮罗捶腿“娘,王家指使黄三爷当年让爹落水,让秦家落败,爹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那王家现
王家那个礼部侍郎好些年之前因为错处,被皇上直接罢了官,李绮罗还以为他回家后,王家还会和以前一样呢。
“他们不过是换了一处地方生活罢了,放心,娘。”
李绮罗扶额“你爹一肚子的心眼儿,你比你爹的弯弯肠子只多不少,想
秦子圭失笑“娘,您说到哪里去了,儿子可比不上父亲,父亲是六元及第的天才,儿子却连进士都是侥幸考过。”
李绮罗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装,你再装”
回到小青村见了以前的乡邻,又是好一阵热闹。
准备家里人准备祭品的时候,李绮罗想着好些年没回来了,便拉了子静和子姝准
子圭知道忙安排了丫鬟和几个小厮跟着。
子姝斜他一眼“有我
子圭讨好道“二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带些人我放心,要是娘真被不知眼的人冲撞了,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提起秦伀对李绮罗的重视,子姝便住了嘴,干脆道“走罢”
云阳县比以前更加繁华,应该说,
李绮罗指给子静和子姝看,讲她和秦伀年轻的时候
行到西街,见着一处卖笔墨书画的铺子,掌柜的是一名女子,戴一袭面纱,正
她向这名女子看去的时候,这名女子有看向了她。
那女子一怔,回神后从容的将画包好递给客人,了钱之后看向李绮罗,“绮罗,要进来坐坐吗”这女子揭下面纱,赫然就是李月娥。
李绮罗走进铺子。
李月娥冲她笑笑,搬了几把椅子,又泡了几杯茶放到她们母女跟前“粗茶,你们就当解解渴。”她身上那股眼高于顶的骄傲全然不见,现
“姐姐。”李绮罗出声。
李月娥
李绮罗嗯一声,对子静和子姝道“她是你们的大姨。”
子静和子姝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从没见过,闻言依着李绮罗的话叫了声。
李月娥艳羡的看着姐妹俩“长的真好看。”
李绮罗从去了京城后,就没再和李家这边联系,几年前李主簿病逝,李绮罗也只打
她看着李月娥,“你”
李月娥笑笑,“没什么,之前魔怔了许多年,五年前我就和博君和离了,是我主动提的。现
李绮罗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月娥继续道“这些年年我逼别人,也逼自己,一步步迷失自己,内心从未有过真正的安宁,绮罗,知道吗,让我下定决心和离,还是因为你的话。”
“我的话”
李月娥点头“你说女子也并不一定要依靠男人,也能竭所能靠自己活着。”
“我虽然这么说,但现
李月娥笑道“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绮罗起身告辞,走了一段距离回头望的时候,一位面容和李月娥有些相似的少年进了铺子,“娘。”
李绮罗见李月娥面容比刚刚更温和,她替首年整了整衣衫,望着他轻声子
“娘,她就是那位大姨啊,看起来还挺面善。”子静回头望了望。
李绮罗嗯一声“过得舒心了,自然也就面善了。”ata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