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含着她的下嘴唇,就像含了一块儿糖,轻轻舔了舔。
鼠尾草和海洋般的气息扑面而来,柔软湿滑的触感太过清晰,云溪浑身僵硬,脚趾忍不住蜷起。
沧月怕压着云溪,亲了一下,张开胳膊,撑在她的身上,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蓝色的眼睛,澄澈干净,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在等待她的夸奖。
她被压在沧月的身下,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重量,只是双腿被沧月的尾巴紧紧缠着,感受到了鳞片坚硬冰冷的触感。
嘴唇上冰凉湿润的感觉还在,她开口问:“从哪里学来的?”
这算是明知故问了。
这厮就是白天看到了树上的猴子亲吻的动作,现学现用,用在她的身上。
沧月张开嘴,发出“吱吱唧唧”的叫声。
这是白日里那些猴子的叫声,她有模仿其他动物语言的能力,几乎都能模仿地惟妙惟肖。
她很认真地回答了云溪的问题。
说完,又贴上了云溪的唇。
她不会更多的动作,只会贴着,或者含住舔一舔,也不知道闭上眼睛,这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云溪,观察云溪的神情,偶尔眨一下眼睛,表达一下亲昵友好。
人类的嘴唇,对她来说,很暖,很软,轻轻柔柔酥酥麻麻的,贴上去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颊上,左胸膛瞬间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天旋地转,有些晕眩,愉悦感充斥大脑,大脑无法思考更多东西,全身上下好像被轻柔的水流包裹着,舒适而自在。
亲完,她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云溪,云溪的脸色有些红。
沧月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把脑袋贴在云溪的胸膛上,听到了同样剧烈的“噗通噗通”声。
她咕噜了一声。
云溪心乱如麻,无法分辨这声咕噜是什么含义。
她只知道,自己一点也不排斥人鱼的亲吻,甚至,乐在其中,忍不住想要去加深那个吻。
身体反应比她的心理认知更加诚实,亲吻时,那种舒服愉悦的感觉骗不了人。
她不敢直视沧月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过清澈,盛满赤诚和热情。
沧月又咕噜了一声,像是在引起云溪的注意。
云溪抬眸看向沧月。
视线交缠,沧月忍不住又贴上了云溪的唇。
云溪没有主动回应她的亲吻,也没有拒绝她的贴近。
但在这个晚上,云溪头一回没有回避沧月发.情期的到来,而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替她纾解。
翌日,两人蹲在水洞边上刷牙时,沧月还盯着云溪的唇,看个不停。
所谓刷牙,其实就是嚼树枝和薄荷花,冬天的时候,云溪试图做出两个牙刷来,但以失败告终,钻孔太费劲了,有做牙刷的功夫,她还不如去烧泥土,做几个盛具出来。
还是嚼树枝
省劲儿,她懒得折腾了。
目前?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比起这些生活用品,云溪更乐意到外面的丛林探索和狩猎。
她的狩猎能力不断进步,接下来,她要尽快找到一个合适栖息地,搬出这个溶洞。
冬去春来,乍暖还寒,到处都是雾蒙蒙、湿漉漉一片。
许是南风天,溶洞比以往更加潮湿,石壁表面凝结出了水珠。
潮湿的居住环境,让她咳嗽得越来越频繁,有时半夜,半梦半醒之间,她会感觉喉咙一阵痒痒,然后一连串的咳嗽,把自己咳醒。
她很担心自己会感染上什么肺炎、支气管炎。
手臂和大腿的皮肤有时也会感觉痒痒,她一挠,就会起一些红色的小疙瘩。
她把滑石捣碎成粉末,抹了一些在皮肤上,那些小疙瘩很快就消了下去。
这些症状只有云溪有,沧月一如既往健健康康。
这种湿哒哒的环境,沧月住的很舒服。
云溪有些羡慕沧月。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自己也变成一条人鱼就好了,这样,她就能很好地适应这里的环境。
这次,脑海第一回闪过另一种念头——
不止能很好地适应环境,还能……
能和人鱼在一起。
这个念头,只短暂地在脑海存在了一秒,随即被她抛到了脑后。
为了生存下去,云溪给自己做过很多心理暗示和心理辅导:放下戒备、讨好亲近人鱼,包括暗示自己正在适应并喜欢上这里的环境,但并不包括喜欢上另一个物种。
如果真是潜意识让她潜移默化地产生了一些危险的念头,那她觉得,今后,她可以暗示自己,不必再刻意讨好亲近对方,不必再去研究对方的一举一动,把对方放到平等的位置上,就像对待一个朋友那样,去对待沧月。
云溪打定主意不再刻意讨好沧月,但心中还记挂着想做一个香皂的想法。
她告诉自己,这个想法不是想要讨好沧月,让沧月开心,她只是单纯地想做一个礼物,回馈沧月对她的照顾。
皂的制作原理中学的化学都学过,强碱和脂的反应,即皂化反应。
油脂和氢氧化钠或氢氧化钾混合,可以得到高级脂肪酸纳,稍微加工一下就是肥皂,再加些香味,就成了香皂。
肥皂、香皂,本质上都是一个东西。
没有肥皂的年代,古人最早使用的清洁用品就是草木灰,主要成分是碳酸钾。
草木灰水呈碱性,可以去油污,再加入燃烧的贝壳灰,贝壳的成分是碳酸钙,煅烧后形成氧化钙,碳酸钾、氧化钙、水,三者反应生成去污能力更强的氢氧化钾。
后来发现了皂角、无患子一类的天然去污植物,比草木灰水的清洁能力更强。
去年秋天的时候,云溪跟着沧月漫山遍野摘野果,也试图寻找皂角或无患子一类的植物,但没有找到。
小时候,她们农村有些人家买不起肥
皂,就会摘皂角和无患子当清洁用品,上了中学之后,去了县城中,云溪才第一次用上了洗发水、沐浴露那些。
除了皂角和无患子,村里的人也会用猪的胰脏做肥皂,在乡下,俗称“猪胰子皂”。
小时候她不懂原理,看奶奶将猪的胰脏器官捶打成一团黏糊状,一直不太理解那种黏糊糊肥腻腻的东西,为何能用来清洁身体?拿来吃还差不多。
她问奶奶,奶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说是祖宗流传下来的方法。
她一度十分嫌弃这种肥皂,觉得洗不干净,身体还会变得黏糊糊的。
长大后,她才知道,猪的胰腺可以分泌出碳酸氢钠、脂肪酶等。
课堂上学到的知识,云溪回到家后,卖弄给奶奶听。
奶奶一把年纪了,眼睛有些花,耳朵也有些背,听云溪摇头晃脑,说了大半天的“碳酸氢钠”、“脂肪酶”,奶奶满口敷衍:“噢噢噢这样啊。”
其实什么也没听明白。
如今,云溪蹲在河边处理昨日野猪的胰腺,割去外层的白色脂肪块,沧月也跟了过来,看她干活。
沧月身子泡在水里,手臂抱着一块石头,看着云溪,咕噜咕噜了两声,然后开口询问:“云溪,这个?”
她指了指猪的胰腺,问云溪那是什么?在做什么?
“这个,是猪的胰脏,给你做香皂用的原料,有很多种消化酶,可以让你的尾巴洗得更干净,也可以给你洗手、洗头发、洗身体。”割下脂肪块后,云溪将胰腺割成一块块的碎肉,再用石头捣成浆糊状。
她一边捣,一边和沧月解释做香皂的原理。
沧月看着那一团浆糊,听得懵懵懂懂,神情茫然,口里却还是应了几声:“好的”、“这样啊。”
云溪见了,扑哧一笑,说:“你玩去吧。”
免得她看了这一团的黏糊糊,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之后在心理作用的暗示下,觉得用猪胰子皂洗身体,身体也变得黏糊糊的。
沧月咕噜了一声,游去了水中央,戏水逗鱼玩。
游了会儿,她又游到了云溪的面前,盯着云溪的脸。
云溪正将草木灰和糊状的猪胰脏混合在一块揉搓,见沧月过来,她问:“做什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沧月摇了摇头,游走了。
过了会儿,她又甩着尾巴,游弋到云溪的面前,看着云溪。
云溪问她:“究竟要做什么呢?饿了吗?”
沧月咕噜了一声,盯着云溪的唇,从水里探出身子,不由分说,亲了一下她的唇。
亲完,又咕噜了一声,游去了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