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告诉我,你们寻找我的理由是你们要去做非常危险的事情,不忍心坑老乡,所以才坑我这个别的国家的人。”太宰治假惺惺地抹泪。
阿列克谢无意中把夹子放在自己的下巴下,做了一个如同托腮一般的动作。
……死屋之鼠?
他听过,但是基本上也仅限于听过。
在他的了解中,死屋之鼠的名头似乎并不小,而且也是俄国组织,至少是起源于俄国,只是他们平时都少在东欧和北亚活动,更多地是活跃在世界其他地方。
神奇的是群魔确实没怎么掌握关于他们的情报。
这种情报应该都不需要主动去收集。
他们这种体量的大组织和死屋之鼠这种触手满世界乱飘的情报组织肯定会频繁接触。
在这过程中,情报轻松地就收集好了。
这都是顺带的事情。
然而群魔就像是被死屋之鼠刻意回避了一样。
如果不是太宰治突然提起来,阿列克谢都从来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很忙,各种意义上的忙。
群魔各种事情都需要他注意,偶尔还要照顾安东尼的生活,忙到了都没空太过于沉迷某样东西。
这种事情很不正常。
死屋之鼠为什么要躲着群魔?
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群魔的事情吗?
虽然没记录,但是行为是最好的事实。
但是阿列克谢是不会承认他们对死屋之鼠不了解到甚至需要仔细回忆的地步。
群魔好歹是一个国际大组织,这样的组织居然连本国的组织都没搞清楚。
这话说出来不一定会有人不信,但是一定会有人觉得他们蠢的。
“由于一些内部原因,我不方便透露这件事情。”阿列克谢把夹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注意到了太宰治的动作,并且有点不爽起来。
他们招募太宰治只是为了解决一件事情,但是群魔的名声是需要长期经营的,太宰治的价值没那么高。
阿列克谢没有非他不可的理由。
如果他再问下去,他真的要考虑是否要用他了。
“究竟是什么内部原因呢?”太宰治锲而不舍地问。
阿列克谢看目光深沉。
不是说这个国家以各种复杂的而隐晦的暗示而著称的吗?多到让人头疼的规则以及虚伪的真心就像是猫咪的毛线团一样,完全解不开。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这个国家正常的人应该知趣的闭嘴吗?
他看着太宰治,而太宰治也看着他。
阿列克谢觉得他在试图耍无赖。
他怒极反笑。
但是多么巧啊,阿列克谢对付这些耍无赖的外国人也自有一套策略。
金发的男人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然后一瓶伏特加被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阿列克谢一手握着瓶子,身体向前压,笑得漏齿:“既然您来俄国的组织问其他俄国组织的消息,那么就要遵守我们的规则。来吧,喝了这瓶伏特加,我们就是好朋友。朋友之间,无话不谈。”
不就是耍无赖吗?自有刻板印象buff加持的阿列克谢,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说着,他拧开了瓶盖,仰头直接关伏特加。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次,瓶子里只剩不到一半的酒精了,然后阿列克谢在玛丽“等着回头收拾你”的眼神下故作镇定地把剩下的半瓶直接滑到了太宰治面前。
不是讨厌男人嘛?有本事和他间接亲吻啊。
太宰治的大脑变得僵硬了,然后嘀咕了一句:“你是蛞蝓吗?”
这个人也太会折磨人了吧?
都说他是审讯专家,但是让他和陌生男人亲吻——甚至只是间接亲吻,对于太宰治来说是值得尖叫的酷刑。
他虽然从未成年的时候就出入酒吧,可是他喝的酒的度数都不是很高,基本上都是纯休闲的。
毛子的酒精成瘾真是名不虚传。
太宰治盯着阿列克谢看,开始认真思考如果对他完全禁酒的话,这个人是不是也是那种传说中能够炫汽车玻璃水的毛子?
和这样的人拼酒?
他可不想像那群和毛子将军拼酒的阿三,死于酒精中毒。
这种死法太痛苦了,而且会被小矮子踩着坟狂笑的。
阿列克谢挑起一侧眉毛:“您说什么?”
蛞蝓?
他虽然会日语,但是这种带着社会共识的形容还是比较难以理解。
“没什么。”太宰治平静地说道。
这种简单粗暴的破局方式,真是太蛞蝓了。
他打量着阿列克谢的脸,这个人和中原中也也非常像,都是那种长相非常突出的类型,再加上这种酒蒙子属性,似乎就更加明显了。
“你赢了。”太宰治认输了。
这招太不要脸了。
他刚刚隐约还看到阿列克谢的嘴角和瓶口拉丝了。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我的荣幸。”阿列克谢拿出纸巾,擦了一下嘴角,喝了半瓶伏特加的他连脸都没有红,口齿清楚且风度翩翩地伸出手,“希望我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合作愉快。”
太宰治都替阿列克谢肝疼。
怎么他见的毛子一个都比一个让人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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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啊,玛格丽特·米切尔小姐。”费奥多尔抚摸着霍桑的头。
好了,这个人已经被他搞得脑子一团浆糊了。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就是这么可悲。
霍桑牧师是组合的异能者,而组合经历了一场大败,他喜欢的人——玛格丽特·米切尔陷入昏迷,未必能够醒的过来。
费奥多尔要做的就是让他憎恨上组合和港口黑手党。
虽然组合现在的样子有他的锅,玛格丽特的昏迷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这真的不是他主动算计的结果。
只要稍加引导,霍桑恨不到他身上。
明明即使组合覆灭,他也能够过上不错的生活,找到新的组织,结果却为了玛格丽特和他这种危险的人合作。
费奥多尔猜他们没有正式交往,甚至没有睡过,却为她付出到这种地步。
他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一颗棋子了。
即使这样他居然也认了。
挺好的,这样的棋子是很难背叛费奥多尔的。
愚蠢到让他快要心生怜悯的地步了。
费奥多尔起身,刚准备离开,却隔着玻璃忽然看到一个银发的身影。
他完全没过脑子,猛地拉着霍桑蹲在地上。
猛地下蹲之后,费奥多尔的脑子有点晕。
他的身体不太好,容易低血压和低血糖,这种大幅度的动作让他有点扛不住。
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身体有点发软。
那是安东尼吧?
安东尼怎么来了?
霍桑同样蹲在地上,看着费奥多尔:“先生,怎么了?”
费奥多尔两眼发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评价霍桑的话如同回旋镖一样精准地扎到了他的身上。
虽然结婚了,但是因为种种意外,他不是也没睡到安东尼吗?
恐惧着,愧疚着,但是还是爱着,远比霍桑还要纠结。
霍桑看着费奥多尔弓着身子,顺着走廊边溜。
他不知道的事,费奥多尔还在心里小声嘀咕:“我才不是霍桑这种蠢男人。”
子弹蹭着费奥多尔的头顶搭在墙壁上。
弓着身像是一只老鼠跑的费奥多尔的身体向前倾,他护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摔在了地上。
安东尼握着手枪,面无表情清空弹夹后一边换弹夹一边说:“这次是打偏了,再不滚出来就不好说我会打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