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听着玛丽过快的脚步,他陷入了沉思。
玛丽是不是有点着急?她如果真的猜到了费奥多尔是谁的话,她应该是不会觉得费奥多尔会伤害安东尼的。
费奥多尔只有激情杀死安东尼的可能,这种需要安排计划的杀人事件他是做不到的。
只是玛丽反应在他看来有点怪异。
仿佛出事的是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是阿列克谢还是安东尼?
情人关系说白了就是权钱交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就是耍流氓。
既然能结婚为什么不结婚?既然喜欢就要永远地在一起,在上帝面前发出誓言。
费奥多尔在很多地方给人一种强烈的离经叛道的感觉,可是他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是不折不扣的保守派。
榆次相对的是,他无法相信情人对安东尼的忠诚,那不过是交易罢了。
交易这种东西可以换来金钱,但是却没有办法换到感情,那是一种极其复杂且脆弱的东西。
费奥多尔脑海中的画面变了。
安东尼不再是左拥右抱了,变成了在办公桌前忙忙碌碌,他的两个情人你侬我侬地交换着口水,而安东尼本人则完全没有察觉。
比安东尼找情人更令费奥多尔愤怒的大概就是安东尼的情人还背叛了他。
就像是在打费奥多尔的脸一样。
费奥多尔认真思考有什么事情能比杀死这个人更加严厉且灰飞烟灭的方法吗?
折磨还是算了,毕竟折磨需要这个人或者。
费奥多尔才不想让人活着。
只要活着,安东尼就有可能会心软,而且看费奥多尔“欺负人”,他说不定还会冒出多余的同情心,和他们旧情复燃。
这种事情费奥多尔绝对不会答应的。
所以还是一并弄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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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谢的声音回荡在演播厅。
表田里道对艺术并没有多高的鉴赏能力,他这个人被人评价就是一只肌肉猩猩。他不像是健美冠军那样有着吐出的肌肉,他毕竟是一个前体操运动员,相比起来他的身材还是协调的。这种吐槽只是说他这个人非常喜欢锻炼。
“唱的真好啊。”表田里道感慨道。
作为工作人员,他们能在后台稍微听听。
“是啊是啊。”帅哥蛇贺池照飞快的点头。
“你只是觉得他能够飙高音才觉得好听吧。”多田野诗乃毫不客气地揭穿真相。
如果要让表田里道说说具体哪里唱得好,比如说换气有多自然,转折有多流畅,感情有多投入这类评价,他绝对会吭哧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还不够好吗?”表田里道不负任何人的期望说道。
“果然是外行的说法。”多田野诗乃认真地点头。
果不其然地被鄙视了。
表田里道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遭遇了传说中的职场霸凌。
“这个世界上总有我能做但是你们做不到的事情。”表田里道咕哝道。
就在几个人交谈的过程中,有一个帽檐压低的男人从他们边上经过,穿过表田里道几人,往舞台下面钻去。
表田里道狐疑地看了那个人一眼,他以他自身打工人和职场被pua的经验来看,帽檐压低非常不利于工作。
哪个正经工作的人会把帽子压这么低?还钻进了舞台下方,不怕撞到下面的钢铁结构吗?
这件事情十分反常。
表田里道也立刻想到了多田野诗乃和他说的话的“群魔”。
黑手党总是招人恨,招致流血事件也不奇怪。
电视台不太想要群魔过来并不仅仅是因为对黑手党的鄙视,还因为担心他们和别人的冲突会在电视台内发生。
总不能为了群魔临时招一群安保人员吧?
那么以后有更加重要的人来电视台,他们要按照什么标准接待?总不能比黑手党的待遇更差吧?
“唱歌的大姐姐。”表田里道低声说道。
多田野诗乃看了他一眼。
表田里道的表情在说有什么严肃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他们之间的气氛向来充满了迫害,但是他们的确有需要严肃的时候。
故意混淆感官信号的他们从来不会乱发。
毕竟他们的职业是和小孩子相处,万一孩子受伤或者有需要向同伴传递信号,那种时候就会惹祸了。
所以即使刚刚表田里道说了“我也能发挥用处”类似的话,她也不觉得表田里道现在是再故意显摆什么。
所以多田野诗乃顺利地接收到了信号。
“不太对劲,你先带着蛇贺走。”表田里道沉声说道。
这事不能和天然呆的蛇贺池照说,和他解释清楚大概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知道了,你小心。”多田野诗乃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扯着还在听歌的蛇贺池照离开,“唱歌的大哥哥,走啦,刚刚我收到了导演的消息,他有事要和我们说。”
“诶。”
表田里道看着他们离开,把头又转了回去。
然后他看到又有一个可疑的男人趴在了地上。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银色的头发从肩膀上散落,肩膀上挂着一个纯黑色的帆布包,像是维修工人朴素的背包一样,上面甚至还有一点灰。
看打扮完全不像是维修工之类的角色,但是看包却有那种感觉了。
这个人既然也在往舞台下面钻,就姑且认定他也是维修工吧。
表田里道沉默一秒。
他听说有些乐园为了能够让人沉浸进去,不管干什么的工作人员都有一套能够融入周围的背景故事。
……电视台有必要这么做吗?
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的头偏了一下。
表田里道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睛,但是他觉得他应该看到他了。
可是那个人没有被吓到,甚至算得上平静地继续往舞台下面钻。
如果这个人也是黑手党的话,难道他不应该撂下一句狠话吗?
表田里道看着那个男人整个钻了进去,心想舞台下面已经有两个人了,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吧?
难道真的是工作人员?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躲着他。
犯罪者灰这么嚣张且理所应当吗?
表田里道虽然成了他小时候所讨厌的没有希望、如同行尸走肉一样麻木的社畜,可是他也没犯罪过,没有成为他曾经最深恶痛绝的人——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这也让他对于犯罪者应该有的表现是毫无概念。
表田里道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舞台表演的声音足以压过人在地上爬的声音。
要去看看吗?
表田里道想。
如果这群人真的是维修工人,他贸然跟上,然后被人投诉,那他肯定要被上司批评,甚至那个人渣导演就更有理由嘲笑折磨他,他的工资也会受到打击。
而且那群人如果真的是犯罪者的话,他似乎也会落入下风。
可是他总觉得那群人如果真的要搞什么事情的话,所有的人中也只有他这个前体育生还算是有资格。多田野诗乃应该会去找保安,但是他们来的也不会太快的。
表田里道咬咬牙,在四周看了一圈,跑到角落里翻出了一只电笔。
干脆以“先生,您的东西掉了”作为借口过去吧,进可攻,退可守,一见不好干脆跑路。
拼命是不可能拼命的,那么点工资拼什么命?
表田里道飞快地钻了进去。
下面非常昏暗,刚刚钻进去的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好在前面的人应该也不会走得太快。
表田里道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光亮,应该是比他先进入的人开了手电筒一类的东西。
他灵活地往那个方向爬去。
手持某种设备的人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过来。
表田里道心里着急,怕自己遇到什么危险,赶紧举起那根电笔,说出了自己在心里排练数次的台词:“先生,您的东西……”
电笔蹭过某种比较柔软的东西,然后落在了一个坚硬的点。
表田里道还没来得及思考他戳的是什么,他就听到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你能把那该死的玩意从我屁股上拿走吗?”
表田里道:“……”
糟了,戳到别人屁.眼……不,尾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