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快要被气死了。
气死之余他还在思考自己的那颗头到底怎么了?罪与罚呢?
他一想到安东尼会抱着他的那颗头搞什么夫目前犯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罪与罚很强,但是只要足够了解费奥多尔,也不是不可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他低着头捂着嘴巴,感觉自己的喉咙中泛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爱吃醋的人大抵也爱脑补,一件本应平凡的事情在脑内反复加工,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反复脑补一些对自己极为不利的事情。
费奥多尔就是这样的人。
他见过太多的人和事。
别看费奥多尔一副仿佛对八卦不感兴趣的样子,实际上作为一个情报贩子,他这种人听的八卦最多,甚至会主动去找八卦。
在这种情况下,费奥多尔的大脑里把他最抓眼的事件缝到了一起。
费奥多尔是绝不承认脚下的土地哪里比他的国家好,但是只有玩得花这一点费奥多尔是真的服气。
因为听了不少这类不知道改称为情报还是八卦的事情,费奥多尔的脑洞开得甚至比从前还要糟糕一百倍。
那颗曾经属于他的头被放在床头柜上,而安东尼的怀里抱着长相如同王子一样的金发男人,而胳膊上还躺着暂时对费奥多尔来说不清楚的女性情人,一个摸着他的胸口,一个喂他水果。
这是多么糜烂的场景啊!
太亵渎了!
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遮挡住自己越发狰狞的表情。
契科夫的注意力没有完全放在费奥多尔身上,不然他早就能发现费奥多尔越发扭曲的表情了。
“哎,如果不是你,我也想去见识一下群魔的首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契科夫感慨地推着轮椅。
别人也许会怕群魔的首领,可是他是一个空间系异能者,打不过还能跑。
想伤到他还是一件难事。
虽然他的异能和果戈里有所不同,但是空间系异能者的保命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很难说费奥多尔拉着他过来是不是也抱着可以让契科夫把他塞到套中人的想法。
费奥多尔看着契科夫那有点兴奋的表情,突然又有点不爽:“怎么你对驱魔的首领也有好感?”
那是他的,他的他的他的。
就算他现在被安东尼吓得腿软,那也是他的猫,只不过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西伯利亚金渐层罢了。
但是这样的安东尼也是他的。
他只是需要一点冷静的时间。
虽然这一冷静就冷静了一百多年了。
契科夫察觉到这一眼中包含的杀气,他看看费奥多尔又思考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嗤笑一声后回答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父控……哼,放心,我可没有给你父亲做情人的想法,我没那个时间,也不是很感兴趣。”
忙着治病,忙着写作,忙着完成死屋之鼠的一些任务,做情人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并非多么羞耻的事情,但是意义和乐趣并不大。
同样都是赚钱,他还是做点比较喜欢的事情比较好。
费奥多尔不信。
如果只有“没有时间”作为理由,费奥多尔还可能会信一点。
但是怎么可能会有人说自己不喜欢?
这个世界没什么是完美的。
安东尼除外。
不完美的是驾驭不住他的费奥多尔,和安东尼无关。
之前契科夫没注意到费奥多尔的眼神,但是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注意不到了。
他充满迷惑的看着费奥多尔,完全搞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神经病逻辑,脑子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契科夫稍微有点后悔自己掺和到这件事情中了,总感觉费奥多尔本来就不太正常的脑子变得更加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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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田里道是被多田野诗乃拉过来的。
作为少儿节目的主持人中“体操大哥哥”,他本来和歌剧表演没有任何关系。
“拉我干什么,我还想要下班。”表田里道叹着气说道。
多田野诗乃一脸平常地说:“反正你下班也没有人陪你玩,总归是回家锻炼肌肉,不如把你的肌肉发挥一点作用。”
表田里道把手里的握力计捏断了。
这群家伙就不会说一点好听的吗?
表田里道很想丢下他们走,但是他忽然想起最近传的一些事情,还是忍了下来。
“你知道俄国的‘群魔’吗?”
“果然是这件事。”表田里道叹了口气,“怎么,你想去见识一下?”
群魔虽然引起了小小的恐慌,但是还是有人对他们感到了好奇。
这么害怕就不要去。
“但是唱歌的大哥哥说想要去看看了,我没能拦得住他。”多田野诗乃说道。
作为前偶像,多田野诗乃和歌剧相关性不大。
只有前歌剧演员蛇贺池照,别名唱歌的大哥哥对此充满了好奇心,甚至是带着点见偶像的心情去了。
这就合理了。
蛇贺池照虽然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但是有时候表现得像是脑子不够用,这种天然呆的事情的确是他能够干出来的事情。他总给人一种仿佛未经世事的单纯感。
如果是蛇贺池照那就没办法了。
“从一开始不要答应让他们来电视台。”表田里道一边被推,一边小声嘀咕。
没有对付海外黑手党的本事就不要把和黑手党相关的人请过来,这点道理难道都不懂吗?
别看少儿节目主持人这种身份听起来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感觉。
即使在电视机里,他们一直都是满脸微笑,仿佛不知疲倦一样,但是那是营业状态。
表田里道本人是巴不得下班的,在电视台里只会被导演压榨,甚至还要被童言无忌扎心。
而且他的同事也没有几个正常的,他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欺负了。
每次回到家,他都觉得自己的脑子和身体一并掏空,自己年轻时的梦想被疯狂践踏。
成年人的生活实在是太令人煎熬了。
“这是之后才发现的事情嘛,一开始也不清楚居然是那种程度的人。当时台长那边好像是为了卖东京的一个黑手党的人情,所以给了一个名额,没想到居然热了一个麻烦。”多田野诗乃走在表田里道身后,“这话你可不能让别人听到。”
表田里道得扭头顺便把眼斜到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的地步才能看到多田野诗乃:“你这个家伙是把我当成肉盾了吗?”
在这个国家黑手党是合法化的,有人和黑手党熟悉虽然是一件有点忌讳的事情,但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倒也不是特别奇怪。
“蛇贺他去见的人是谁?”表田里道开口问道。
“歌唱家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他姓什么?”表田里道看着手机,不确定之后该打什么字。
“不清楚,他的资料当中只有阿列克谢这个名字。”多田野诗乃思考后说。
阿列克谢这个名字在欧洲实在是太过于常见了,常见度就跟在大街上喊一只叫小白或者大黄的狗一样,根本就没法锁定。
表田里道奇怪地想,俄国人的名字一直都很长,之前他看过一些短片,当俄国人开始报名字的时候,本来打算记录姓名的警察直接合上本子翻一个白眼放过他们。
简单的“阿列克谢”实在是奇怪。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剧团和黑手党的关系太近了,也太让人不安了。”多田野诗乃对黑手党有着相当的偏见,毕竟她平时见到的黑手党都是在街上到处乱晃,挨家挨户手保护费,完全让人放心不下的角色。
这样的人会欣赏艺术?
作为前偶像,她觉得骚扰漂亮女孩子的黑手党才更多。
“谁知道呢?”
电视台根本就没有多大。
表田里道很容易就被多田野诗乃推到了目的地,也遇到了熟人。
“体操大哥哥也是来看王子的吗?”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拉着母亲的手对表田里道说道,“想不到啊。”
小女孩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孩童的天真。
表田里道端出自己的营业笑容:“为什么这么说呀?”
“因为体操大哥哥像是脑子里只有肌肉。”小女孩诚恳地回答道。
小孩子真正的发言比成年人的阴阳怪气杀伤力要大太多了,对于成年人,表田里道会骂一句“神经病”,但是对小孩子,他只有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
最后他露出了一个扭曲阴暗的笑:“啊哈哈,是啊,以后可不能成为大哥哥这样的人哦。”
小女孩的手指放在嘴边,看着表田里道的表情,成熟地叹了一口气。
又来了。
表田里道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前面和蛇贺池照说着话的人,他身材挺拔,双腿修长,一头金发在灯光照射下像是金子一样熠熠生辉的,自带一种矜贵美丽的感觉,完美地满足了绝大多数人对王子幻想,周围围了几个小朋友,即使阿列克谢不太想和小孩子交流,但是他只要露出一个微笑,小孩子自会兴奋地笑起来,然后叽叽喳喳地和其他孩子说话。
小孩子不是没有审美,基本的审美是与生俱来的。
长得越好看的人越容易受到小孩子的欢迎,这可真是大自然赤裸裸的偏爱啊。
蛇贺池照压根没注意到表田里道,还在专注地和阿列克谢说话——他这个人就是单线程的类型:“阿列克谢先生,玛丽女士有没有最近来表演的打算呢?”
“她最近的确有来的打算,不过可能仅仅是出于旅游的目的。”阿列克谢有礼貌地说道。
表田里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
上面是一些八卦。
据说歌唱家阿列克谢可能是俄国黑手党群魔的情人,但是那位歌唱家玛丽女士据说也和那位群魔的首领的情人。
经常有看到他们单独或同时与那位首领同进出酒店。
真实风流且混乱啊。
阿列克谢口袋里的寒鸦活动着脑袋,看到了死死地盯着阿列克谢的人,它轻轻地啄了阿列克谢一下,让他注意一下。
阿列克谢注意到一个女人躲在一个身材较为健壮的男人身后,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勇气。
他看似温和有理,实则是压根没有把她的依靠放在眼中。
以阿列克谢的体能他是肯定打不过那个人,但是这个时代已经变了,他身上还有枪,这些人甚至都没有见过血。
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在这群人面前他是绝对安全的。
更何况卡夫卡还在他的兜里……
阿列克谢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那安东尼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电视台里……应该还算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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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银发男人推着一个箱子路过轮椅。
费奥多尔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那个人虽然和安东尼的头发是同色,但是头发的亮度和发质都要差一点。
更重要的是,他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种不是好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