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忱醒得早一些,beta在他怀里丝毫没有醒的动静,像一片沉睡的白色羽毛。
为什么是白色的,因为beta很白,应忱第一次见他,只觉得他营养不良,因为白得不健康,像是长期见不到阳光,所以导致宋闻璟眼下的黑眼圈显得很重。
沈仪臣昨天还调侃他,再喜欢也得让人歇一歇,应忱心想他根本没做什么好吗!都是宋闻璟的工作害的,他甚至还把工作带回来。
不让他去还不行。
搞得他像是什么专制独裁主义一样。
应忱盯着宋闻璟乖巧的睡颜看了一会,他的手已经熟练地伸向了宋闻璟的手机,就像重新掀起被子遮挡住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一样干净利落地关掉了闹钟。
宋闻璟只觉得意识一直塌陷在一片柔软中,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了,突然惊醒坐起身的时候,应忱也还没有起床,他撑在他身上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宋闻璟匆匆忙忙穿上衣服的时候,应忱把被子没好气地扯下来,宋闻璟以为吵到alpha了,在他侧脸上落下一个吻以示安抚,说他睡过了头,昨晚忘开闹钟了,他先走了。
“还去啊?”
应忱心里多少有些不爽,毕竟温存得好好的,没想到宋闻璟这个点了居然还要去公司。
“你再睡一会,再见。”
应忱躺在床上,看着宋闻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纳闷了:“我一个副总都没这么爱上班。”
宋闻璟在午餐时间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同事几乎都不在,他刚坐下没多久,突然身后传来的他直属上司的声音。
“宋闻璟,进来一下。”
他所在的公司是一个华区外贸医疗器械总部,宋闻璟准备了很久才进了面试,终于熬过了实习期。
李瑀将手里的文件扔在桌子上,目光锐利地看着宋闻璟,说:“你知道精能上下有多少个员工吗?如果每一个都像你一样不遵守规章制度,怎么管理?”
宋闻璟能进市场部是李瑀面试进来的,他原本以为自己留不下来的。
“抱歉。”
李瑀:“宋闻璟,你很勤奋,能熬过实习期是你的本事,但是以后这种事我希望不要发生,假也不请,人也找不到,像什么样子。”
宋闻璟说了下次不会了。
李瑀向来凌厉,在宋闻璟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你压力很大吗?为什么总是一脸精尽人亡的样子。”
这种直戳痛点的方式确实是李瑀的风格,宋闻璟张了张嘴,说自己睡眠一直不太好。
其实他是睡不够,加上精神萎靡,所以总给人一种思维游离的感觉,可公司没几个有他努力,上万字的市场调研营销他是第一个写出来,还改了三版。
李瑀:“上次的市场调研写得很仔细,出去吧。”
宋闻璟难得被夸,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谢谢李总。”
李瑀心想笑着挺好看的,比平日里耷拉着死鱼眼不知道惹眼多少。
宋闻璟坐在工位上的时候,疲惫地揉了揉右眼,已经习惯的黑影又消失了,他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给应忱发消息说他今晚要加班。
应忱回了他一个省略号。
宋闻璟:阿姨会做好饭的,求求了,后面加了黄豆脸流泪的表情。
应忱没理他了。
宋闻璟以为应忱忙去了。
宋闻璟刻意加班了两个小时,在便利店买了个海苔肉松味的便当吃掉了,凭他对应忱的了解,他不在家的话,他要么会早睡,要么就会出去,宋闻璟决定不跟他碰面就好,他慢慢回家,一开灯,才发现应忱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宋闻璟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抵着背后的橱柜,小心翼翼动也不敢动。
应忱那张脸在灯下像是名贵的奢侈品,光华熠熠,连睫毛微垂的弧度都像是造物主最精心的一笔。
应忱看着手腕上的表,说:“你加班了加了三个小时,辞职吧。”
“不要了吧。”
应忱看着宋闻璟,心想当初明明要的是完全是居家型的情人,什么时候变成事业型了。
“那好,你现在上班了,那么你入职培训肯定有一条公司不允许员工从事副业,避免因副业分散精力而影响工作效率和质量,你和我的包养协议在前,显然你那份工作对你才是副业吧?现在影响到了主业,你说我有没有权利让你辞职。”
宋闻璟想说是也不是。
应忱没包养人的经验,琢磨了一下说:“你要学其他人独立,我可以送你去念书,一年二十万的学费我都可以帮你掏,之后你可以进更大的公司有更好的前途。”
的确很令人心动。
可这就意味着宋闻璟欠应忱的越来越多。
宋闻璟其实特别想问应忱,他与他记忆中的爱人有着几分相似,值得他投入在他身上的一切吗?但宋闻璟是宋闻璟,别人是别人,虽然有着相似的外表,但经历、情感和选择都是不同的。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活着?活着的话,宋闻璟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死了的话,宋闻璟也是个活替身而已。
“我不想辞职。”
不想。
这是宋闻璟第一次那么明确地在应忱表明这个概念,他一贯轻松平和,口头禅是都可以,没有主见,应忱还以为在宋闻璟的世界里,真的没有“绝对”这个概念,谁知道他就用来反驳他了。
“随便你。”
宋闻璟目送着应忱无能狂怒地踢了一脚茶几,他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还不跟上来,然后去洗干净,我易感期快来了。”
宋闻璟:“…………”
beta拿着浴巾进浴室前,颇为有求知欲地开口道:“你不是说beta对alpha的易感期没什么用的吗?”
应忱撑在床上,天生那副矜贵模样,一副浪荡模样盯着宋闻璟:“对啊,可用来咬咬也不错。”
宋闻璟趴在工位的桌面上,眼神盯着大理石地板,手指不自觉地抚摸上了自己的后颈,那里的疼痛已经消退,但残留的感觉依旧像是附着着一片炙热,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的情//潮如同烈火,应忱将他翻来覆去地折腾,提醒着他昨晚的疯狂与缠绵,每一次的触碰都让他感到既痛苦又甜蜜。
宋闻璟闭上眼睛想,至少未来几天,应忱都不在家,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果不其然,之后的几天应忱果然没回家。
其实宋闻璟有时候也在想,这算家吗?这是个房子,是应忱用来装他的房子。
他盘点了自己的银行卡资产,找了新的经济实惠的疗养院,却不知道什么向应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