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醉酒
作为黑桃五，此刻，司年岁的表情有些微妙，虽说想要引诱魏纤溪吃醋，但是这种程度，好像有些过分了。
不过，她刚拿起酒杯打算说罚酒，却见一旁的魏纤溪晕晕乎乎地站了起来，举着方块六的模样迷惘又单纯，“我是，要干嘛？”
看上去奶乖奶乖的，是平时清冷自持的女人根本不会露出的模样。
司年岁也站了起来，笑道：“按照游戏规则，你要亲我。”
“亲你？”
漂亮水润的狐狸眼转了转，像是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随后，魏纤溪侧身，吧唧一声亲在了司年岁的侧脸，不顾身旁所有人的惊呼和尖叫，她仿佛只能看见那双画地为牢般印着自己的眸子，软着嗓音问：“是这样吗？”
作为要求的提出者，卫语夏见司年岁笑得那副不值钱的模样，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不是哦，要亲嘴才算。”
“嘴？”
喝醉了的魏纤溪显然是个直性子，像是完全忘记了还可以罚酒，她双手撑在司年岁的肩上，附身过去，又是一声很大的“啵”，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被亲吻的司年岁，唇上湿滑的柔软带着酒香，虽然一触即分，但是那触感仿佛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她揽着已经摇摇晃晃的魏纤溪的腰，问：“魏姐姐，你还清醒吗？”
“姐姐？我比你大嘛？”
语气软软糯糯的，听上去和以往完全不同，忍不住笑了起来，司年岁不好意思地向各位道别，“魏老师好像喝醉了，我就先送她回家了，你们慢慢玩。”
大家似乎还沉浸在魏纤溪主动亲司年岁的那一下中，这下主人公走了，便都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卫语夏敲了敲桌面，笑道：“游戏而已，大家继续吧。”
这句话的含义，在娱乐圈混的大家怎么会不明白，那就是不能有任何风声传出去，游戏而已，不必当真。
…………
请了代驾回家，但是开车水平似乎不太行，明明都半夜了没什么车，但他还是开开停停，最后成功把魏纤溪给颠吐了。
就在家门口，她扶着树干大吐特吐，眼眶都红了起来，像是被胃里的灼烧感折磨得极为难受。
司年岁拿出车里准备的水给她漱口，轻轻拍着那微微弯曲的脊背，叹道：“魏姐姐，何必让自己这么难受呢？”
矿泉水的瓶盖已经扭开，魏纤溪洗去嘴里难闻的气味，像是将酒精都吐了出去，一团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些，她浅浅苦笑，眸间漾开的皆是酸楚。
是啊，为什么让自己这么难受呢？
明明不那么别扭，好好接受司年岁的爱，她们本不会如此，可是内心的道德感又在一再提醒她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长痛不如短痛，毕竟，无论多痛，时间都能疗愈。
故意装着醉酒，魏纤溪靠在了司年岁的肩上，糯糯道：“不舒服。”
平日里总是一身清冷气息的人此刻满是依赖地靠在怀中撒娇，谁能不心软，司年岁捞起她的腿弯，任由魏纤溪无力地将脑袋靠在她的颈窝，甚至希望自己的心跳声可以小一些，以免打扰此刻安静的氛围。
司云景已经在家里了，因为收到了左识发来的司年岁即将回来的消息，她听到动静后就来打开了门，不过本以为喝醉的是自家老姐，没想到是性子一向自持的魏纤溪。
将准备好的蜂蜜水递来，她道：“姐姐，你喂魏老师喝一下吧，我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好，晚安。”
将在自己怀中熟睡的魏纤溪放在床上，司年岁拿来蜂蜜水，轻轻拍了拍泛着热意的柔软脸颊，“魏姐姐，醒一醒，喝了再睡会舒服一些。”
“唔——”
迷茫地哼了一声，睁开湿漉漉的眸子，魏纤溪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年岁，唇瓣若有所感地想起来自己晕晕乎乎时格外直白的举动。
她主动亲吻了司年岁。
或许并不是喝醉后的状态很好骗，只是意识到了对方是司年岁而已，所以才会那么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这时候还在庆幸不用担心脸红，毕竟此刻传来的热度已经到达了烫的程度，魏纤溪倔强地想要接过那杯蜂蜜水自己喝，却因为手没拿稳泼了一身黏黏腻腻的糖水。
本就是格外轻薄的短袖，这会儿贴在肌肤上勾勒出雪白柔软的弧度，司年岁自觉地避开目光，无奈道：“魏姐姐，你这样可以自己洗澡吗？”
虽说思维已经恢复，但行动总是慢半拍，像是网络有延迟的游戏，魏纤溪好一会儿才理解这句话，撑着床面想要起身，结果又歪向一旁，被司年岁眼疾手快地捞入怀中。
“算了，看样子应该是不行，要是在洗手间摔了就得进医院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司年岁絮絮叨叨的，说完又笑了起来，“你现在又听不懂，我说什么呢。”
想说“我听得懂，我自己来”，但是身体的反应就是跟不上想法，已经被抱到了浴室，甚至都半个身子靠在了浴缸里，魏纤溪环住司年岁细长的脖颈，软声道：“我可以……自己洗……”
司年岁表示疑惑，她觉得只是魏纤溪潜意识里在害羞，于是，她伸出了纤长且骨节分明的指，问：“这是几？”
果然喝醉了就是喜欢胡思乱想，魏纤溪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听说两个女孩子之间就是用手指”，随后，带着这个想法，观摩着指尖的重点也就变了，她说着“好漂亮”，然后就被司年岁定义成了醉鬼。
倒是真的没什么旖旎念头，虽说这样迷迷糊糊的魏纤溪也很可爱就是了，但是总觉得这样很乘人之危，如果不是她现在浑身上下全是黏腻的糖水，司年岁也不至于在此刻脱下了那被打湿的上衣。
魏纤溪很是听话，她坐在浴缸中，迷茫的眸子安静乖巧地注视着司年岁的动作，双腿微微屈起，哪怕是坐着的姿势，腰腹也不见丝毫赘肉，活色生香的身子微微蜷缩，仅仅被内衣挡住的地方呼之欲出。
双肩挺阔，脊背单薄，瓷白的肌肤在暖光下几近透明，凸起的蝴蝶骨增添了几分飘渺的仙气，她刚刚反应过来似的，抬手捂住了胸口，却根本遮掩不住丝毫春色，反而显得朦朦胧胧，更添几分暧昧。
司年岁对上那小鹿一样清澈且轻轻颤动的眸光，莫名的心虚了一瞬，“魏姐姐，你醒了吗？”
回答她的动作却是魏纤溪慢吞吞地解开了背后的排扣，胸口的圆弧震颤两下，唯一的布料也离开了姿态纤美的身子，她懵懵懂懂地看向司年岁，带着极度引诱的单纯。
第72章 不许
根本不敢多看，只是帮魏纤溪冲洗干净身上的糖水又裹上浴巾后，司年岁就像抱着烫手山芋一样将她放在了床上，脸颊、耳尖红得发烫。
全程，魏纤溪都表现得很乖，让她抬手就抬手，让她仰头就仰头，十几分钟里，那漆黑如墨的瞳孔都直勾勾地盯着司年岁，直看得人心慌。
司年岁有些受不住，总有些在趁人之危的心虚，就用湿漉漉的手挡住了那双狐狸眼，尾音有些不稳，“你……别这样看着我。”
可是，和她以为的意识不清根本不一样，魏纤溪在空中抓了抓，准确地握住了那只手，牵引到胸口时，似乎是想要袒露那极速悦动的心脏，轻软的嗓音透着股委屈，“你不是喜欢我吗？”
手心下是薄薄一层的细腻肌肤，柔软轻轻陷落，像是直接触碰到了那颗炽热的心，司年岁感受到额头上缓缓滑落的水珠，哑声道：“我、我当然喜欢你。”
速度极慢的，那双黯淡的瞳眸中亮起一抹光晕，可是随后，那束光又如划过天际的流星，咻然熄灭，魏纤溪低下头，长睫轻颤，挂满了晶莹剔透的珍珠，不知是水是泪，“那你为什么……”
说到这里，唇舌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理智束缚住，魏纤溪捂住自己的额头，软软道：“好晕。”
满身肌肤在水中如滑腻的美人鱼，捞起来时，自己身上也全都打湿了，司年岁看着靠在自己肩头轻声嘟囔着“你不准喜欢季清月”的女人，无奈一笑。
看来，是吃醋了在耍酒疯吧。
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又去泡了杯蜂蜜水，这次倒是拿稳了，司年岁晃了晃靠在床头、星眸微闭的魏纤溪，“魏姐姐，醒醒，喝了这个再睡，明天起来就不会头疼了。”
细密纤长的眼睫缓缓掀起，清透水润的瞳眸古井无波，如只爱世人的神女，可是干干净净的表面却倒映出一个自己来，她又一次伸手想要拿杯子，但是司年岁已经不相信此刻的醉鬼了，于是坐在了床边，把杯沿送到了粉唇边。
仰着头抿了几口进去，可是到底是有些晕，有些蜂蜜水顺着弧度尖细的下颌流到锁骨，最终划入胸口的缝隙之中，似是有些难受，她娇气的轻蹙起眉头，“不舒服。”
喝醉了可真是个姑奶奶。
司年岁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公主的老管家了，她笑着去洗手间拿了沾湿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反光的地方，从鹅蛋脸的下颚到纤长细白的颈，再到深邃性感的锁骨窝，似乎下面就有些逾矩了，只好扭过头草草擦了擦。
再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转钟了，明天早上还要去法庭，司年岁对上那双懵懂的目光，哄小孩一般道：“睡觉了好不好？”
“睡不着。”
魏纤溪诚实地摇摇头，眸光逐渐染上了控诉似的委屈与不忿，“我不舒服。”
“嗯？”
察觉到这好像是一个很好了解魏纤溪内心想法的机会，司年岁坐得近了些，引导着问：“哪里不舒服？”
喝醉后，思维变得很一根筋，魏纤溪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迷惘道：“这里，好像很痛。”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唇角确实止不住地想要上扬，都快眉飞色舞了，司年岁轻声咳了咳，略有些紧张地问：“为什么痛？”
眼角似乎已经被情绪熏红，她抬眸看着身前的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暗色，“我不想看见你和别人亲近。”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喜欢呢？”
说到这里，司年岁也确实不解，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让魏纤溪的态度转变如此突然？
可是这句话却像是触及了什么保护机制，魏纤溪屈起双腿，埋首于膝盖的模样格外无助，她欲语还休地看了一眼司年岁，低头沉闷道：“我们不会有未来的。”
如一记闷拳打到了棉花上，无力的同时，还有些许赌气的情绪涌了上来，司年岁站起身，语气逐渐变得硬邦邦的，“不早了，快点睡觉吧。”
魏纤溪像是极其害怕她这幅模样似的，弱弱地抓住了司年岁垂在身侧的手，还慢吞吞地晃了晃，如主动仰着脑袋蹭主人手心的猫咪，“别这样，年岁。”
又拒绝自己，还希望自己好言好色，哪有这样连吃带拿的？
虽说这么想着，但到底不忍心看她这幅不安的模样，司年岁轻轻叹气，对自己这幅“唯魏纤溪主义者”感到了无奈。
拉着那只手坐了下来，司年岁温声道：“睡觉吧，我没有生气。”
“骗人，你明明就生我的气了。”
虽说意识有些慢，但是到底不算完全不清醒，魏纤溪凑近了一些，眸光清亮，带着小动物似的天然的示好，“年岁，你不要喜欢季清月，边琢也不行，好不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呼吸可闻，熟悉的淡淡冷香不分由说地占据了鼻腔，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又摇了摇，带着撒娇的软，司年岁注视着眼前这双漂亮精致的狐狸目，眼尾上挑，含着妖冶的绯，哪怕懵懵懂懂，也平白生出几分无师自通的钓。
瞥见魏纤溪眼中的恳求时，司年岁却轻佻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肆意明艳，“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去喜欢别人呢？”
像是突然就急切起来，身前的女人如娇蛮的野猫扑了上来，奶牙凶凶地抵在脖颈，热气喷洒，软声说着“我不许”。
司年岁不敢笑得太明显，只是胸腔震颤了两下，将怀中的魏纤溪扶好，可是浴巾本就裹得不紧，顿时散落开来，满目春色，奶白色的肌肤触感细腻，如无暇美玉，双肩似是有些冷，所以瑟缩起来，像还未绽放的花骨朵，软弧暴露在空气中，点点红梅轻轻颤动，似娇羞无限。
可是，思维实在是转得太慢了，在赶紧裹好浴巾和捂住司年岁的眼睛这两个能快速解决眼下尴尬境况的选择中，魏纤溪选择贴上了距离很近的身子，下巴搭在骨骼感清晰的肩上时，两人的心跳声似乎同频，极速地跃动着。
不开玩笑，人都麻了，将深爱多年的人零距离揽入怀中，谁能保持心绪平稳？
至少司年岁感觉自己呼吸都沉重起来，大脑里热意蒸腾，她艰难地将手从盈盈一握的细瘦腰肢上离开，闭眼道：“我不看你，你、你把浴巾裹好。”
闻言，魏纤溪却不可置信似的抬起头，自己都这样了，难道无法引诱到司年岁吗？
自己的身体对她没有吸引力？
随即，她便红了眼眶，似乎醉酒后的人极容易情绪化，以往从不会产生的想法此刻也如雨后春笋，一簇簇地冒了出来。
也是，自己结过婚，还有孩子，这幅身子，谁会喜欢呢？
顿时就脱力似的坐在了床上，捡起散落的浴巾时，心里却闪过不甘，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就要看着司年岁与旁人相拥？
本就赤红的眸子越发糜艳，像是委屈至极的兔子，魏纤溪跪坐在床上，在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寻到司年岁后就咬上了那紧紧抿着的唇瓣，根本就毫无经验，她的动作不像调·情，更像泄愤。
司年岁都懵了，被咬上来的一刻，身子也被扑倒在了床沿，看着身上每处都透着粉的女人，她微微偏头，嗓音低哑，“魏姐姐，不是，魏纤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还是第一次，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叫了魏纤溪的本名，毕竟，司年岁才二十岁，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女性，喜欢的人就这样毫不设防地压在身上，再忍下去可能真的要去冲冷水澡了。
被情绪覆盖的迷惘眸子闪过一丝清醒，可是见司年岁甚至连她的主动亲吻都躲避，瞳眸中委屈巴巴的水色更深，魏纤溪就这样落下一滴泪来，砸进了身下人的胸口，“年岁，就因为我说要当朋友，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了吗？”
对牛弹琴。
脑海中出现了这个词，司年岁感慨着自己在和个醉鬼辩论什么，她撑着床起身，靠在床头后，撩了一缕魏纤溪的发丝在指尖转着，近墨者黑，她最终也沾染了口是心非的坏习惯，“你都不喜欢我，我当然择良木而栖咯。”
“不行！我不准！”
哭腔更甚，像是气极了，魏纤溪又附身过来亲吻，这一次倒是温柔许多，还抓着司年岁的手攀上了自己的肩，一路带着滑过沟壑来到平坦的小腹，像是刻意在展示自己柔美的身躯，她被亲得眼含水雾，嗓音轻颤，“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年岁，不要喜欢别人。”
眸色逐渐变暗，隐藏其中的却全是得逞的喜悦，手心下的肌肤格外温软，满是女性独有的柔和，手掌附在单薄的侧腰，司年岁轻笑着，引诱询问：“很喜欢我吗？”
“嗯。”
这时的鼻音听着带着酒气和湿气，身上的女人微微蹙眉，却不像是不喜欢，只是因为太过亲密，无力承受，她靠在了司年岁的怀中，像满心依赖的猫，只在意识不清下直面着感情，“很喜欢，喜欢你爱我，也喜欢你碰我。”
第73章 自卑
媚意横生的狐狸眼中氤氲着些许水汽，看上去我见犹怜，却勇敢地对视着，发出交·欢的信号。
司年岁抬手描摹着泛红的眼角与眉尾，确认一般再次询问：“魏姐姐，你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吗？”
失焦的瞳孔微微聚散，懵懂间，魏纤溪将自己更加送进司年岁的怀抱，嗓音轻软，“我知道。”
再忍下去的话，或许已经可以剃度出家了。
浅白的床单上出现几滩水色，和爱哭的性子差不多，怀中的女人触上去如一片湿漉漉的云雾，极度柔软的肌肤散着逐渐升高的热度，泣声清浅，像呜咽的小猫。
唇舌从锁骨一路流连至雪白的圆弧，一手揽在腰腹处，另一只却已经用长指轻轻挑进了窄紧，引来一片吸附包裹时，耳边也听见了压抑不住的鼻音，轻哼着、低吟着，满是依赖与欢喜。
可是就在琴音逐渐攀升，将要靠近副歌时，对方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魏姐姐，你不是五年内不能……”
被吊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头皮都有些发麻，视线已经被生理性泪水模糊，魏纤溪攀附上司年岁的肩头，嗓音破碎，“你可以。”
伴随着允许的话语，柔软也缠上了深埋其中的细长，琴音激烈起来，她在湿润的眸光中轻颤着，看向了给予自己一夕欢愉的人。
不过，对方似乎还是很担忧，只一次后就换了方式，唇舌代替了长指，细密点在那脆弱之处时，魏纤溪捂住了双眼，顾不上眼尾洇出的泪痕，整个人都泛着潮红，尾音慌乱，“……别，你怎么……”
鼻尖上沾染了些许晶莹，司年岁微微抬头，安抚道：“别怕。”
…………
别怕，她怎么能不怕？
荒唐的夜晚过去，魏纤溪仰躺在床面上，眼角还残存着昨夜干透的泪痕，她不敢回身，只能用脊背感受着身后人的呼吸。
腰间还揽着一只手，右手的指尖被泡得发白，生出了些许褶皱，她捂住再度烫起来的脸，心下微沉。
魏纤溪知道，现在司年岁给予她的一切珍重与深爱都是可以轻易收回的，镜花水月般，可自己却仍然像明知有危险却硬要扑火的飞蛾，给出的心和爱全然覆水难收，她缓缓环住了自己，像是想要在这样毫无筹码的对局里抓住些什么。
昨晚并没有喝醉，能够走到这一步，有酒精麻·痹胆怯的原因，也有着害怕失去的情绪在其中作祟，总之，魏纤溪确实是自愿的。
床头的手机亮起时显示着八点半，明明只睡了六个多小时，此刻却一点也不困，似乎满脑子都在担忧接下来的相处，心脏又如大海中的扁舟，浮浮沉沉，没了落点。
她们之间，终究是逾矩了啊。
似乎只做朋友的话，说出口时不仅伤了司年岁，也如回旋镖，狠狠扎在了自己心尖。
魏纤溪回过身，想起昨晚她一遍遍在自己情·动时询问着是否喜欢，而自己也借着酒精的放纵，哭泣着、颤抖着，剖白了数次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明明并不喜欢肢体接触的自己，却默许了司年岁的举动。
眉目清隽的少女还在休息，似乎是累到了，毕竟，又给自己洗澡，又出力，最后还擦拭了一番，所以如今才能如此清爽，魏纤溪起身时听见了些许骨骼碰撞的声音，不禁无奈一笑。
到底是年纪上来了，昨晚对于这久不运动的身子来说似乎是有些过于刺激了，她穿好衣裳，轻手轻脚地去洗漱了。
镜中的自己身上布着许多暧昧的痕迹，像幼稚的女孩在宣示主权，好在没有蔓延至脖颈这处需要外露的地方，魏纤溪拿清水洁面，偶然对上自己清亮的眸光时，还是愣了一瞬。
虽说心底迷惘，但到底是喜悦的。
轻声叹了口气，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是阿姨来做早饭了，魏纤溪轻巧来到床边，伸手戳了戳司年岁的脸颊，嗓音温软，如新婚的妻子，“年岁，起来了，今天还有事情呢。”
因为昨天司年岁已经和花无愠说了要去法庭的事情，魏纤溪也就收到了花无愠发来的时间和地点，距离九点半已经没有多久了，就算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时间还是在一分一秒过去。
长睫微微颤动，似乎是即将醒来的征兆，魏纤溪察觉到正在急速收缩的心脏，指尖攥住了床单，一如昨晚不堪承受之际。
刚刚睁开的星眸还带着迷茫，但司年岁已经笑了起来，明媚极了，“魏姐姐，早。”
随后，似餍足，也像是不习惯刺目的阳光，她稍稍眯起眼，从床上起身后很是自然地穿好了衣衫。
而魏纤溪却看着那瘦长的身影愣了愣，脸颊如晚霞般染上了火烧云似的艳，她匆忙转身，道：“我、我还在这呢。”
“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轻笑着的嗓音听上去便是满满的好心情，但是，魏纤溪到底是要做这破坏气氛之人了，她紧紧咬着樱唇，起身道：“年岁，昨晚……”
已经扣好了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司年岁笑着转身，还未明白即将发生什么，“昨晚怎么了？”
“昨晚我喝醉了，我们之间，当不得真。”
“什么？”
很简单的话语，但第一遍听却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瞳孔，随后，喜悦被一盆冷水浇灭，司年岁不解地询问：“魏姐姐，你到底在躲什么？明明你昨天才说了喜欢我的，我两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被咄咄逼人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心跳如擂鼓，魏纤溪低下头，指尖无措地抓着衣摆，“我、我昨天喝醉了，你知道醉酒的人都是胡言乱语，所以……”
“那昨晚在魏姐姐看来，只是酒·后·乱·性？”
司年岁的语气里满是诧异，魏纤溪听着也有些不好受，作为那个否认的人，她却逐渐委屈起来似的，尾音含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越发不能理解魏纤溪的脑回路了，本以为她是个很拘谨、保守、矜持的人，所以在冲动之前一问再问，得到肯定后还以为对方终于不逃避了，结果今天早上就来一记闷锤，那她们之间这样，算什么？
不过，其实但凡司年岁冷静一些，她都能敏锐地发现这只是魏纤溪的自卑又一次开始作祟了，但是此刻被情绪冲击，她气得胸口起伏，唇角扬起冷笑，眼眶却逐渐红了起来，“魏姐姐，你是觉得我们都这样了，还能当朋友吗？”
闻言，魏纤溪的眸中水色更深，她抬起头来，目含伤痛，“你、你要和我……”
这是连朋友都做不下去了吗？
第74章 关系
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会生出不忍，司年岁偏过头，不再去看魏纤溪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只是低声道：“魏姐姐，你难道会和朋友做这样出格的事情吗？至少我不会。”
说完，到底今天还有事情要办，她去了洗手间洗漱，期间并没有看向魏纤溪。
女孩一如初见，清瘦挺拔的身影如细长的松柏，绕过自己时满是清香，魏纤溪垂下长睫，蒲扇一般遮盖着眼底的破碎与难堪。
是啊，怎么会和朋友做这种事情呢？
到底是感性与理性背道而驰，尽管再三劝诫她们之间没有未来，可是醉酒后的思维却像个莽撞的稚童，她只知道难受，也知道令自己心脏抽痛的来源，从而，解决那些疼痛。
那么清醒后呢，自己能如何面对这样不论不类的关系？
脱力一般靠在了墙上，魏纤溪压抑着眼眶深处的酸涩，终究是在咬紧了舌尖后下定了决心。
和司年岁的接触就像脱轨，她们都该回归正轨了，自己一个接近三十岁、基本上把人生的转折点都走完了的人，如何能陪伴初生的幼苗？
不知道洗了多少次脸，这下终于冷静下来了，司年岁看着镜中自己挂满水珠的面容，轻蔑一笑，满是自嘲意味。
还以为真的能让高岭之花动心下凡呢，结果原来只是一个一戳就破的美梦。
赤红的眼睛低下来看向已经恢复肤色的指尖，昨夜，她知道了魏纤溪情·动的模样到底有多诱人，低·吟着的嗓音如全然依赖自己的猫。
对于魏纤溪这样矜贵自持的人，没有爱，真的可以发生性吗？
司年岁不知道，她已经不想去纠结这些了，擦干净眉尾和鼻尖的水珠后，她推开了洗手间的门，倒是没想到魏纤溪还在等自己。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很是平淡的语气，听着就令魏纤溪有些不适，但是不会再像醉酒时那样撒娇似的说“年岁，不要这样”，此刻清醒的她只是攥紧了指尖，抬眸道：“如果你觉得无法当朋友的话，我会在近期搬出去的。”
还真是绝情呐。
闻言，司年岁甚至笑了起来，“魏纤溪，我有这么说吗？”
她发现魏纤溪真的很喜欢自说自话，哪怕自己都还没有表态，无论是对于她们的未来，还是什么所谓的“第一次”，这个女人总会悲观地按照最坏的结果去理解，然后像走流程一样就有了决定，完全把自己这个当事人排除在外。
“你、你不是说不会和朋友做出格的事情吗，既然这么说，我们当然……”
不等魏纤溪磕磕绊绊地说完，司年岁上前一步，单手将她禁锢在墙面和自己的怀抱之中，眉尾轻挑，恶劣肆意，“其实还有一种关系，很适合现在的我们。”
总会在这种情况下落入下风，耳尖与脸颊被羞怯熏红，魏纤溪扭过头，细白的颈显得有些僵硬，“什、什么关系？”
比起好奇，这句话更像是话赶话出来的应答，毕竟，从那轻颤着的长睫就能看出她的极度不安，司年岁微微垂眸，瞳孔染上暗色，吐息清越，语气却含着赌气一般的逗弄，“炮·友。”
果不其然，这句话引来了魏纤溪的怒目相对，像是被折·辱了一般，她抬手推开司年岁，眼角猩红，一句“你拿我当什么”却说不出口，毕竟，以她们昨夜的关系，好像也契合这个词。
原来，自己已经沦落成这样了吗？
从小就在家教很严的环境中，哪怕追求者从来都没有少过，魏纤溪却像对待洪水猛兽似的避之不及，直到二十二岁才迎来了初恋。
那时的纪沉尚且温润，在剧组时嘘寒问暖，在得奖时暖心鼓励，但现在想想，或许只是伪装得当，这才骗到了当时心思单纯的自己。
哪怕如今二十九岁了，性·经·历也极其贫乏，昨晚实在是情·动所致，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炮·友吗？
魏纤溪自嘲似的轻笑一声，仰眸看向司年岁，“你如果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反正昨天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你给我的体验感很不错。”
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呢？
虽说炮·友这个词是司年岁说出来的，但是她居然又格外见不得魏纤溪自我轻贱的模样，悔意顿生，结果后半句又一次勾出了好不容易熄灭的火气。
什么叫“体验感不错”？
眸间浮现火光，司年岁捏紧了拳，赌气道：“那说明我天赋异禀，怎么样，魏老师要继续和我练练吗？”
“司年岁！”
同样羞怒起来，可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阿姨来敲门了，说：“大小姐，该吃早饭了，今天九点半不是还有事吗？”
“好，来了。”
忍下了一肚子火，这才想起来今天还要去法庭，司年岁开门走了出去，泄愤一样咬着三明治。
魏纤溪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坐下时秀眉轻蹙，像是格外不适似的，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面，隐约却掉了几滴晶莹进去。
如落下的雨滴，怎么会看不见对面的人在暗自垂泪，司年岁皱紧了眉，想要安慰但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贱了。
挣扎了半天到底是抵不过心疼的情绪，而且，造成她疼痛的罪魁祸首也是自己，如果昨晚节制些，魏纤溪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她轻蹙着眉娇哼时的无力模样，嗓音婉转细碎，透出些满足，却也隐约含着难耐，绞着细长的软肉格外热情，却又不堪挞伐，一会儿便红肿起来，触碰时还会引来娇气的控诉。
脸颊传来些许热意，司年岁低头看向水杯，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
正委屈巴巴地在抽噎着，虽说倔强得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但到底内心是期待被哄一哄的，魏纤溪动作一顿，鼻音被哭腔泡得软软的，像娇气但高傲的猫，“不该说什么？”
“我不该那样解读我们的关系，魏姐姐，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昨晚，我们都忘了吧，就像你说的，当没有发生过。”
这句话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但是从司年岁的嘴里说出来，心中就会生出些不甘，魏纤溪搅拌着清汤面，首先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呗，我知道的，我们没有未来，我会退到正常的位置，不会再逾越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是假的，司年岁是故意这么说的，理智回笼，她已经明白魏纤溪为什么不肯承认感情了，无非就是觉得什么“我们之间没有未来”，或许还存在一些因为她们之间差距而产生的自卑。
好，那就按照她想的来，退回朋友的位置，司年岁昨晚已经看清了魏纤溪的口是心非，说着“你不要喜欢季清月”的女人娇蛮又霸道，哪里是现在这幅大度模样？
果不其然，话语说完后，就见魏纤溪轻轻咬着酸奶的吸管，一副纠结却又无法言说的模样，最后只能垂下眼睫，闷闷道：“好。”
司年岁笑得得意，深知自己已经又一次拿捏了魏纤溪，她看了看手机上花无愠的未接来电，拨了过去。
“哇，你终于接电话了，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会忘了今天开庭吧？”
对方又是秒接，语气急切，像一个操心的老妈子，听得司年岁无奈一笑，“不好意思，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会去的，吃完早饭就过去。”
“行行行，来就行，今天可是我的高光，不判他个二十年，我就不姓花！”
“好，花大律师加油。”
将电话挂断后，司年岁笑着看向还在漫无目的搅拌汤面的魏纤溪，“魏姐姐，你吃好了吗？”
其实一碗面都没怎么动，身心都不舒服，能有胃口才怪了，但时间已经有些紧迫了，魏纤溪便点点头，嗓音低低，“好了，我们走吧。”
垂眸看了一眼还剩大半碗的面，司年岁回房拿上了防晒外套，道：“走吧。”
一副根本就不在乎魏纤溪路上会不会犯低血糖的模样。
似乎心脏又有些难受了，但是知道这是她们关系转变的必经之路，自己终究不是司年岁的良配，如今这样，是作来作去应得的。
魏纤溪向说着“怎么吃这么少”的阿姨不好意思地一笑，随后就换好鞋子跟上了司年岁，这一次，她很是自觉地去了后排，目光却落在昨天季清月坐过的位置发呆。
她们俩好像确实很有缘，司年岁还没有表明身份时就被分配给了季清月做助理，两人一起出差，一起上节目，后面又把季清月提拔到了总公司，而且那次的游戏……
季清月对司年岁并非无意。
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有些不可名状地烦躁起来，原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觊觎是这种感受，不安且不甘，却又因为自身不够美好，只能望而却步。
魏纤溪闭上眼眸，沉浸在自虐般的痛苦之中。
第75章 判处
尽管两个人都说着要恢复往日朋友的关系，但是哪怕是花无愠，也在见到她们的第一面就感到了怪异。
到底是和司年岁熟一些，花无愠在和魏纤溪问好过后就凑了过去，低声耳语道：“你们怎么了？”
司年岁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笑意，“没什么，走吧，快开庭了。”
又看了一眼面色沉闷、似是心情极度压抑的魏纤溪，花无愠拿着资料跟了上去，决定安安心心当个局外人，苦情虐恋，她这个游戏人间的才不掺合呢。
三人走进法庭，被告席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人，垂头丧气，完全没了之前电话里的嚣张，或许纪沉怎么也想不到，再见会是在这里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为了一腔恨意就触犯法律底线，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虽说魏纤溪应该是原告，但是考虑到了她的心理状况，所以现在两人坐在了旁听席位上，以免造成和纪沉面对面的情况。
很快，法官们就进场了，审判长看了眼已经坐下的大家，敲下法锤，宣布开庭。
“原告魏纤溪在六月一日时收到了威胁隐私的偷拍照，又在六月三日凌晨被散播了由AI合成的私密照，经查证，是被告安排了同谋私自闯入原告的住所，偷取衣物后拍摄了模仿原告的照片，散播网络，对原告的精神造成极大打击，被告，可要进行自我辩护？”
公诉人缓慢又笃定地念着，众人皆看向纪沉，他傀儡似的摇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
就在他的律师还在尽职尽责地以精神疾病为理由企图减少量刑时，花无愠站了起来，将准备好的有关纪沉逃税以及之前伙同教育部副部长恶意为难魏纤溪的工作等以权谋私的证据一一罗列，这些做法，似乎并不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会做出来的。
双方都举证完毕后，经过合议，审判长道：“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纪沉利用阴阳合同逃避税务，其行为构成逃税，私自闯入原告住所，其行为构成私闯民宅罪，恶意散播合成照片，其行为构成传播淫·秽物品罪，用虚假照片威胁原告，其行为构成敲诈勒索罪，数罪并罚，本院在一审判决中判处纪沉无期徒刑。”
…………
和花无愠约了晚上去喝酒，司年岁看着坐在后座垂着脑袋的魏纤溪，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魏纤溪摇了摇头，面色似乎有些迷惘，“不知道，本以为我看见他这样会很解气的，但是好像没什么感觉。”
“那说明，你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本来就该这样嘛，别为了渣滓影响自己的生活。”
启动了车辆，司年岁冲着后视镜安抚似的笑了笑，“我现在要去基地录一些和选手一起的画面，魏姐姐要一起吗？她们今天就要开启主题曲舞台的考核了。”
感觉自己还真是很好哄，只要司年岁声音温柔些就能抚平那些不适，魏纤溪轻轻抿着唇，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总不能当挂名的导师。”
经过了初舞台后，主题曲的考核又是一个分班的重点，一百个人都表演同一首歌，表现力就显得极为重要了，司年岁拉了个导师团的群，把主题曲的demo和编舞发了过去。
“魏姐姐，你先听一下吧，明天你就要正式开始给训练生们上课了。”
“好。”
通过后视镜看见魏纤溪已经拿出了耳机仔仔细细地听着，那模样看上去简直像在高考，知道她做什么事都是这样认真的态度，司年岁开往基地，唇角勾起些许笑意。
两人到达录制基地时正好中午，不过练习室内的训练生也很多，司年岁冲着摄影机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潜入了a班的教室，九个人里有八个都在，她扫了一眼露出惊讶表情的大家，笑着询问：“不吃饭吗？”
一个训练生擦了下额头的汗，回道：“这会儿人多，要排队，等下人少了再去吃。”
司年岁点了点头，她其实知道选秀节目为什么能这么多年经久不衰，因为这些训练生透露出的为梦想而全力以赴的模样，动力总是能感染人的，这也是爱豆生命力的由来。
之前她问司云景为什么会追星，对方的答案就是“我很喜欢她们露出那副野心勃勃的样子”。
如今一看，确实，不过九个人里居然缺少的那个就是季清月，眉心轻蹙，司年岁又寒暄了几句加油的话语后就退出了练习室。
按理来说不应该，毕竟已经是“回锅肉”了，季清月应该比旁人要更加在意这次机会，不过也可能是去吃饭了，司年岁刚出来，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左识的。
她接通后，对方的声音有些无奈，“司总，恭喜你又上热搜了，你去看‘魏纤溪拯救轻生女孩’那个词条，已经有不少人看出来你和季清月的身影了，而且，我们的制服也白保密了。”
司年岁保持着接通的电话点进了微博，视角是在对面教学楼拍摄的，很清晰地能够看清站在天台上的季寻星，不过她是背影，真正面对的，反而是自己、魏纤溪和季清月。
很好，导师团透露了一半，制服也暴露了。
人都有些麻了，但是似乎这次的舆论全都是正向的，全都在夸赞魏纤溪，但是有关自己的身份再一次在大众面前刷新，从季清月的助理变成了她的老板，年景娱乐最年轻的总裁。
更离谱的是，居然有人给她和季清月起了cp名？？
司年岁皱起眉，看着一些路人说的“你们难道不觉得年月cp很偶像剧吗”，她把手机放到耳边，道：“把热搜撤了，顺便放些节目的预热出去，可以传出去一些魏纤溪就是本届的vocal导师的风声。”
就在左识说着“好”的同时，魏纤溪从c班的教室走了出来，司年岁抿了抿唇，低声道：“等等，先别撤，给我和季清月的cp建个超话，再请些水军带节奏。”
“嗯？”
左识的声音有些疑惑，司年岁咳了咳，语气很是淡定，“为了节目的热度，你难道不希望我们公司的选手c位出道吗？”
第76章 习惯
左识表示不理解，毕竟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司年岁愿意以身入局来给艺人增加热度，她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自家老板对季清月……
不过当然这也不是她需要管的，应了声“好”后，左识就去着手安排了。
司年岁看着挂断的电话，冲着走过来的魏纤溪笑了笑，问：“魏老师，感觉怎么样？”
“司总这届选手实力确实不错，哪怕是c班都有挺多好苗子的。”
两个人互相打着官腔，反应过来后都笑了起来，司年岁指了指食堂的方向，“要去吃一些吗？”
从早上到现在基本没怎么进食，确实有些饿了，魏纤溪点点头，“去看看吧。”
不知道算不算选秀食堂的通病，她那一届也很好吃，所以哪怕是不怎么注重口腹之欲的魏纤溪也在闭关的三个月里长胖了一些。
两人正打算离开，一道细瘦的身影却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看见司年岁时如偷吃被抓了个正着的仓鼠，季清月咻得一下红了脸，磕巴道：“年，不是，pd好，魏老师好。”
司年岁微微挑眉，目光垂下时看见了季清月口袋里被勾勒出的手机痕迹，笑道：“怎么了？看见热搜了？”
“诶？pd你、你也看见了吗？”
干干净净的鹿眸再次瞪大，写满了不好意思与愧疚，季清月鞠了个躬，“对不起，明明你们是去救寻星的，却被拍下来，还让前期的保密工作白费，实在是对不起。”
并不像魏纤溪露出了懵懂疑惑的神情，司年岁示意过后就拉着季清月去了转角处，坦荡道：“没必要道歉，这个热搜也算是给节目预热了，对了，还要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可以在节目里刻意和我炒一下cp。”
“诶？”
果不其然，季清月露出了诧异至极的表情，夹杂其中的或许还存在些许受宠若惊，司年岁却显得很是公事公办，“今天那个视频上了热搜后，有很多人认出来了我曾经是你的助理，也知道我现在是你的老板，已经有很多自来水在磕了，只要我们刻意引导，对于你的热度百利而无一害，清月姐，公司对你的期待是c位出道。”
虽说也存在利用自己和别人的cp来刺激一下魏纤溪的目的，但是当然不能拿季清月当工具人，炒cp的话，对于她们和节目，都是一个很好的引流做法。
季清月咬紧了唇瓣，清透的目光含着隐忍看向毫无其他想法的司年岁，她知道的，自己的心里可算不上完全清白，娱乐圈里的知遇之恩简直大于天，更何况，司年岁还无所求，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出人头地。
“……好，谢谢pd，我一定会努力c位出道的。”
嗓音很轻，但其中却满是笃定意味，司年岁笑了笑，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不用有太大压力，相信自己，也相信年景。”
聊完后，季清月就回到了a班的练习室，司年岁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来到了面色凝滞的魏纤溪身边，故作不察，反而笑得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魏姐姐，走吧，吃饭去了。”
自己和季清月聊天的那段时间，应该足够魏纤溪看明白热搜，并且看到刻意引导、异军突起的“年月”cp了。
这下倒是真的喜悦溢于言表，司年岁步伐轻快地来到了食堂，笑着回过头来问魏纤溪，“魏姐姐，你想吃什么？”
食堂内种类很丰富，因为受众更多是训练生，所以基本上都是清淡口味，沙拉的口味是最多的，司年岁点了份水果沙拉，又拿了两片披萨，还没坐下就听见了身后魏纤溪恹恹的声音，“我没胃口。”
要是有胃口的话，自己才该emo了。
司年岁克制着唇角的笑意，故作关切道：“怎么没胃口了？你今天都没有吃什么，再不吃该对胃不好了。”
掀起眸子无力地看了一眼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司年岁，魏纤溪靠在椅背上，明明感觉身子很饿，都快有些虚得发抖了，可是心情却闷闷不乐，看着什么都觉得恶心。
可能还是她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在意别人觉得她与司年岁这样的状况没有未来，在意别人觉得司年岁和季清月很是相配。
偶像剧？
确实，娱乐公司的总裁屈身去当一个小艺人的助理，怎么说也该是甜文开局？
哪里像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这段时间麻烦了司年岁很多吧。
越想就越悲观，毕竟在魏纤溪看来，自己和季清月的差距简直是天南海北，她沉默无趣、年纪也大、性子倔、还有孩子，对方却元气明媚、二十出头、前程似锦，好像真的和司年岁极为相配。
垂头丧气地摇摇头，她低声道：“我不饿，你先吃吧。”
好像是有些把人逼急了，看魏纤溪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司年岁哪里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但是不破不立，不来一记猛药，或许她现在还在想把自己推给季清月。
用过了中饭后，司年岁向似乎已经调整过来、面色清贵的魏纤溪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她需要去宣布主题曲考核的任务了，之后她们就开车去魏母家接魏平乐，对方点点头，嗓音极轻地说着“好”。
先在广播室通知了一下一点钟在广场集合，司年岁到达后，穿着以颜色分班的制服的训练生们已经坐满了台阶，她笑着看了一眼众人，刻意在季清月身上停留了一瞬。
季清月也很上道，很是自然地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一来一回间，摄影机已经捕捉完毕。
拿着台本卡来到了广场中间，司年岁问：“接下来的任务，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主题曲考核！”
果然都是有备而来，大家对于选秀的流程早已清晰，司年岁也就不绕弯子了，“对，在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内，你们将正式迎来主题曲考核，一百个人完成同一首歌的表演，而这次的评判只有导师，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完全凭借实力来争取排名的机会了。”
在娱乐圈里，运气也是很重要的部分，毕竟每年都有选手哪怕实力不济最终还是能够高位出道，凭借的就是观众缘，人人都知这不公平，但世界本就不公平。
“你们的考核会分为三个层级，一天、三天和五天，一天内学习完毕并且表演过关的可以进入a班，并且有冲击主题曲c位的机会，三天则是对应b和c班，五天对应d和f，明天各位导师会来授课，希望各位量力而行，记住，挑战才刚刚开始。”
宣布完了规则后，看着第一个冲到“一天”这个分层的季清月，司年岁柔和一笑，“加油。”
季清月紧张地点点头，“我会的！”
分级完毕后，司年岁身后的大屏就放起了这次主题曲的demo，主要讲女性力量，编舞也难度较高，顿时，哀嚎声一片，却有半数的训练生跃跃欲试起来。
“希望你们做到这次的slogan，女孩天生耀眼，明天见。”
完成了主题曲考核的任务发布后，司年岁走了出去，看见的就是魏纤溪靠在墙角，长睫垂下，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她担心地皱起了眉，走近后问：“魏姐姐，没事吧？”
对方似乎是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起急了，眼前一黑，司年岁扶住了她，终是没了淡定，“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又犯了？”
双手撑在司年岁的肩上，魏纤溪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触碰着的温热肌肤，鼻腔内涌进些许熟悉的木质香，是沉稳且令人安心的味道，她脱力似的将额头也靠了上去，弱声道：“好像是，你有带巧克力吗？”
手都已经来到口袋里了，但是今天因为赌气，出门时虽然考虑到了魏纤溪没怎么吃早饭，但还是在自尊的劝诫下把巧克力拿了出去，司年岁身子一僵，道：“我、我没带。”
闻言，哪怕眼前仍然模糊不清，魏纤溪却倔强地抬起头来，用一双赤红如兔子一样委屈的双眼看向司年岁，那副好似被刺伤的模样虚弱无力，还透出些不可置信来。
或许她以为，自己已经真的在逐渐放下了吧。
毕竟，连这么多年的习惯都能更改。
司年岁抿紧了唇，并不是很想去解释，无论是赌气还是真的放下，这个结果不是魏纤溪想要得到的吗？
她又在委屈个什么劲呢？
第77章 最后
让魏纤溪先靠在了座椅上休息，司年岁去问了工作人员和训练生，这才要到了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递过去时轻声叹了口气，“既然知道自己有低血糖，多少也该吃点啊。”
是关心的语气和内容，但是听在耳朵里，魏纤溪反而又红了一圈眼眶，她接过已经撕开包装袋的棒棒糖，含进去时神情恹恹，“没胃口。”
这么任性，还真不像以往的魏纤溪。
司年岁知道她这么丧气的原因，便也没有多劝，只是伸出了手，“能走路吗？”
视线上方的手心看上去温暖干燥，瓷白的肌肤如玉般细腻，满满都是年轻才有的胶原蛋白，魏纤溪轻轻抿唇，抓住了那只手，嗓音虚弱，“扶我一下吧。”
好朋友之间，牵一下手，应该没什么吧？
被这个念头安慰着，她实实地握住了那只手，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意料之中地落入了司年岁的怀中。
但是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很久，司年岁合规守矩地松开了放在魏纤溪腰际的手，牵着她出了营地，因为这会儿才三点多，魏平乐的幼儿园还没有放学，所以坐在车上时，她看向后视镜问：“要去吃些什么吗？现在还很早。”
第一反应居然是想不顾一切地说“想喝酒”，从而袒露心底那些别扭与想要被哄一哄的矫情，可是到底理智还在运转，魏纤溪靠在椅背上，声线沉闷，“你不是吃过了吗？”
“可是魏姐姐你没吃啊，我还能陪你再吃些，烤肉、火锅、烧烤、日料、韩餐，有想吃的吗？”
胃里空荡荡的，确实很饿，但着实一点想要进食的欲望都没有，魏纤溪摇摇头，“一天不吃没什么的。”
“那怎么行？”
算是知道魏纤溪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差劲了，司年岁干脆一车开回了家里，对上后座略显诧异的目光后道：“我给你泡京果水喝吧？那个比较开胃，我小时候不想吃东西，外婆就给我冲这个。”
还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而且这个还是司年岁的童年回忆，魏纤溪心里一暖，眼眸微微弯起，“好。”
其实她们这里买不到京果，所以是过年时在网上买的，好在保质期有半年，进入家里后，司年岁拿了一袋出来，给魏纤溪解释着，“这个是拿糯米粉、蜂蜜、白糖炸的，反正我觉得还挺好吃的，是甜的。”
魏纤溪点点头，眸色温软，“怎么泡呀？”
见她的神情是真切的期待，司年岁也稍稍安心了一些，她拿手机把京果一个个砸开，沾满白色糖粉的外表下是炸得酥脆的内壳，全部敲成碎片后倒入碗中，再加入无菌蛋，用开水一冲，就会变得浓稠香甜。
确实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新鲜食物，甜甜的口味也很适合空腹，魏纤溪舀了一勺缓缓吹着，还试探着伸出舌尖感受了一下温度，确认是否可以入口，看上去像谨慎的花栗鼠。
司年岁也有些期待，眼巴巴地看着魏纤溪，对方喝了一口后就扬起了眉，似乎很是满意，眸光清亮，透出些餍足意味来，“很好吃诶。”
提起的心缓缓落地，只是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东西，清甜可口，还能暖胃，司年岁仿佛想起了幼时过年的场景，因为是特产，基本上每年过年外婆都会泡京果水给她喝，可是外婆离开以后，自己好像就没怎么喝过了。
眼底浮现了些许水色，过往永远是司年岁无法触及的伤痛，她看着黏黏糊糊的京果水，如注视着从前的镜花水月。
以魏纤溪敏感细腻的性子，几乎是在司年岁提起这是外婆常做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其中的特殊性，此刻，看着一向明媚的女孩露出伤怀之色，她又舀了一勺，递过去时嗓音似安抚似轻哄，“要尝尝吗？”
凑上前抿了一口，味道和记忆中有些变化，因为以前并不知道什么无菌蛋，所以喝着会有一股腥味，不过如今入口皆是黏黏糊糊的甜，司年岁勾唇笑了笑，眼底却落下一滴泪来。
瞥见魏纤溪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心疼，她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以前居然喝了那么多生鸡蛋冲的蛋花，看来已经练成金刚不坏铁胃了。”
或许司年岁的性子就是这样，无论多亲近，她都不习惯露出脆弱的模样，所以宁愿开玩笑来揭过这一页。
魏纤溪微微蹙眉，对于安慰人格外生疏的她甚至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但肢体动作总是最直接的，她拥了上去，手轻轻地抚在挺阔的脊背，嗓音轻软道：“外婆看见你如今有这样的成就，一定会很开心的，年岁，所有人都会有死去的那天，但是她会永远活在你的想念与爱中，说不定现在她就在想着怎么安慰你呢。”
语气轻柔得如同在哄小孩，简直和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的家长一样，司年岁破涕为笑，她垂眸盯着魏纤溪微微湿润的唇瓣，哑声道：“魏姐姐，我可以亲你吗？”
情绪来得很急，裹挟着理智离开，此刻的她幼稚蛮横得如同最为不讲道理的孩童，得寸进尺地想要获取进一步的安抚。
已经有些愣住了，又一次在那明亮的眸子里瞥见令人心惊的侵占欲，像是野兽在觊觎着眼前的猎物，魏纤溪僵住了脊背，侧头道：“我、我们……”
朋友之间，可以有亲吻吗？
当然是不可以的，但是眼前的司年岁耷拉下眉眼，那副极为失落的模样很能蛊惑人，并且眸中水色清浅，看上去如可怜呜咽的小兽，魏纤溪紧紧闭着眼睛，长睫因为紧张不住地打颤，她终究还是再一次放宽了底线。
“可、可以亲……”脸。
话都还没说完，唇瓣已经被另一双柔软堵住，格外温柔的触觉席卷了神经，似乎整个人都在这样的触碰下颤抖起来，魏纤溪被压在椅背上，唇舌中的荔枝气息被全然掠夺。
司年岁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过分，明明没有关系却压着人家在椅子上亲，但是悲伤蜂拥而至，她迫切地需要改变一下心情，而魏纤溪，往往是能给予她满足与雀跃的源头。
刚刚吃过荔枝味棒棒糖的口腔里很甜，舌尖极为害羞，像是躲迷藏似的不肯被抓住，司年岁一手按住魏纤溪饱满的后脑防止她逃跑，另一只手已经来到了腰间细密地流连着。
昨晚才刚刚进行最为亲密的举动，此刻，对于魏纤溪的身体也算得上了如指掌，知道摸后腰会让她彻底失力，知道亲吻脖颈时会听到压抑的闷·哼，知道捏捏侧腰会惹来肩部抵触似的手，司年岁轻笑着，暗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身下目光迷离、水雾清润的魏纤溪。
“魏姐姐，你喜欢我的吧？”
并不给魏纤溪留下丝毫退路，她将膝盖抵在双腿之间，磨蹭着那片水色，低声询问：“为什么要一再否认呢？”
四肢百骸的力气都被抽走，羞怒逐渐在心底升起，魏纤溪靠在椅背上喘息着，想要往上坐一坐，但因为已经没有空间，反而是自己向上挣了挣，复又落下，刺激使得眉心轻蹙起来，沾水的狐狸眼在眼尾泄出几滴化为实质的媚意，她用力在司年岁肩上一推，避而不答道：“你放开我！”
在实施那个最为过分的手段前，司年岁决定最后再问一遍魏纤溪，她站起身，居高而下的目光直直盯着那双仿佛被欺负过氤氲起雾气的眸子，“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第78章 正轨
“朋友意义上的话，我很喜欢你。”
或许是这句话实在是太昧良心了，所以魏纤溪是闭了下眸子才顺遂说出口的，她理了理稍稍凌乱的衣衫，道：“我今天是看你太难过了，想安慰你，而且，我说的是可以亲脸，你、你却……”
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还捂着唇，用控诉的目光看来，司年岁无奈轻叹，很是自然地说着“对不起”，那模样却满满都是“下次还敢”。
左识在这时打来电话，说要对接下来的宣传预热工作进行会议，司年岁示意了一下手机，回房间拿电脑开启视频会议了。
魏纤溪则是在餐桌前吃着已经有些冷了的京果水，空空如也的的胃部被温暖灌满，她却蹙起眉头，很是苦恼似的。
她和司年岁之间，到底该怎么办呢？
回了房间后就再一次拿出了手机浏览并不熟悉的领域，这两天又多了些投稿，不过没有与她们情况类似的，都是些极其戏剧性的。
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拗不过心底的渴求，魏纤溪注册了一个小号，在私信处编辑着，标题便是“已婚已育的我与小八岁的妹妹，能够有未来吗”。
倒是刻意在一些细节处做出了修改，不然的话如果被司年岁刷到，自己都没个辩解的机会，魏纤溪看着石沉大海一般的私信，既期待又害怕网友们的评论。
这些天太缺乏睡眠了，魏纤溪等着等着就握着手机睡着了，而隔壁房间的司年岁，则是制定好了卖cp的策略。
她和季清月的都还是小头，更重要的是选手之间的化学反应，把a班的几位选手逐个分析了一波，确认了有两个一起从海外出道又回国参与节目的训练生可以卖“陪伴对方走过籍籍无名”的cp，又有一位a班的训练生可以和d班的卖“为你跨越万难”的类型，这次会议也算是结束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五点钟了，距离魏平乐放学还有一会儿，可以出发去等着了，司年岁合上笔记本，去敲响了魏纤溪的房门，语气平静，“魏姐姐，该出门了。”
对方并没有应答，屋内也很安静，似乎是睡着了，之前魏纤溪就已经让司年岁和魏母互通了手机号，所以她拨了过去。
对方正走在路上，听上去有些喘，“年岁，怎么了？”
“伯母，魏姐姐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您和伯父今天有空去接笑笑吗？我们可能得晚点才能过去了。”
“没事啊，让溪溪多休息会儿，我买完菜去接笑笑就好。”
“辛苦伯母了。”
“这有什么？笑笑也是我的孙女嘛。”
挂断电话后，司年岁本来也打算去睡一会儿，但是又接到了一个紧急来电，之前被纪沉拉走的酸奶赞助商，又决定赞助她们了，以及在看了热搜确认魏纤溪会出席参与录制后，一个国民轻奢美妆品牌向她们抛出了橄榄枝。
虽然说生意场上没必要赌气，但是毕竟被背叛过，司年岁没有考虑再和酸奶赞助商谈合作，反而是联系了美妆品牌的对接。
对方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就有一个要求，第一期的中插广告必须是她们。
这个倒是无所谓，但重点是，节目就快开播了，近期录制任务很重，哪里有时间去拍摄中插商务广告？
而且品牌方还点名了需要的选手，季清月的名字位于其中第一列，或许大家都在压她可以c位出道吧。
“选手最近在录制主题曲任务考核，可能很难抽出时间去拍摄广告。”
司年岁把顾虑说了出来，品牌的对接也表示理解，说：“我听说是以一天、三天、五天的形式来进行主题曲的分级，可以明天录完评级后让训练生来拍广告吗？这样就能赶得上下周播出了。”
倒是也行，就是太奔波了，毕竟拍摄地点飞过去都得两个小时，一来一回，两天时间白费，司年岁想了想，道：“我明天问完训练生的意见，再来回复，可以吗？”
“可以的，对了，您可以把魏纤溪魏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们想邀请她成为全球代言人，但是全网账号都注销了，我们找不到联系她的方式。”
原来底牌在这里呢，意图是魏纤溪吗？
司年岁摇摇头，“这个得我问过她本人才行，明天联系吧。”
“好的，祝您的节目开播大吉。”
将挂断的电话储存了联系人，阿姨也在微信上问晚饭需要过来做吗，司年岁回了个不用，随后就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浏览着舆论情况。
她们经过讨论后决定将这次的选秀节目命名为《了不起的女孩》，也比较契合主题，现在已经开创好了微博号和超话，其中甚至存在些许粉丝在控评了。
找导演调出了训练室的监控，每个班里都挤满了选手，尤其是a班，一遍遍顺着舞蹈的训练生们连形象都无暇顾及了，都是满脸通红、扎着长发，一副为了梦想全力拼搏的模样。
或许，这样的她们不会顾忌行程过于奔波，反而会喜悦被品牌商选中。
但是到底不能替人做决定，司年岁让导演去询问了一下被选中的训练生，果不其然得到了全然肯定的回答，于是，和对接约定好后天早晨拍摄后，对方就订好了来回的机票和酒店。
全部处理完毕后，时间也来到六点半了，司年岁的房门被敲响，说了声“进”后，门口是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的女人，肌肤细腻，莹润着微光，她撩了下微卷的发丝，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刚刚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她说已经接到笑笑了，我们是现在过去吗？”
司年岁愣了一瞬，随后克制着目光没有露出丝毫波动，“嗯，我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吵你，对了，魏姐姐，你过来看一下，这个牌子想邀请你成为全球代言人，你觉得怎么样？”
迈步走过来的身子纤细多姿，肩上还残存着些许暧昧痕迹，魏纤溪在司年岁旁边弯下腰，并没有察觉微微暴露的胸口，“她们家我之前用过，确实不错，不过为什么邀请我？我才刚刚复出，哪里会有粉丝基础？”
侧头就是昨晚亲密接触过的柔软，司年岁往旁边躲了躲，耳尖染上了些许红晕，“可能是觉得魏姐姐潜力无限吧。”
这时也发现了不当之处，抬手捂住了胸口的衣领，魏纤溪抿紧唇，轻声道：“你觉得我可以接吗？”
用的词是“可以”，甚至可以解读为“你看我配吗”，为她这自然而然产生的自卑感到了些许心疼，司年岁笃定地点点头，“当然可以，魏姐姐，很多人都喜欢你，只是你意识不到罢了。”
这其中，也包括你吗？
含着深意的目光瞥了一眼司年岁后又快速收回，像是躲避什么似的落在电脑屏幕上，上面是刚刚发过去的说训练生可以后天去拍摄中插广告的回复，魏纤溪微微挑眉：“你也要去？”
因为对接发来的机票订单中，司年岁的名字并列其中。
自然是要去的，因为要和季清月炒cp，而且为的就是刺激魏纤溪，不过没想到这么早就被看到了，司年岁很是自然地点点头，“嗯，有两位训练生毕竟是第一次去拍广告，我陪着去，或许会安心一些吧。”
“季清月也要去？”
订单中写明了有五位训练生和两名经纪人随行，但是眼睛里就是只出现了季清月这一个名字，魏纤溪蹙起眉，极为不解似的，“你是不是对季清月太关注了些？”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理智清醒的情况下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醋意。
司年岁却故意装作没有察觉，反而解释道：“清月姐毕竟和别人不一样嘛，我当过她的助理，自然感情要深一些，这次是大品牌，我担心她怯场，把握不住机会。”
下定决心后，她刻意模糊了自己对季清月的感情，将其表现得暧昧些，甚至在魏纤溪听来，之前的“两位训练生”也完全成了幌子，司年岁要陪同着去，完全是为了一个人。
她对季清月……
不会的、不会的。
心里传来些许慌乱感，像握在手中的风筝线逐步脱轨，魏纤溪诧异地看着司年岁，唇瓣翕动两下，满含幽怨与不甘的话语终究是没有开口的立场。
她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为什么此刻会如此难受呢？
当然注意到了魏纤溪异常的情绪，隐隐红起来的眼眶似乎即将要下一场无人知晓的大雨，但是还不够，司年岁调出了导演之前发的监控画面，放大特写的赫然是a班，她指着其中季清月的身影，轻叹道：“清月姐真的很努力，从宣布主题曲考核后就一直练到了现在，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送她c位出道。”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司年岁一直注视着季清月的身影，哪怕对方并不知道。
魏纤溪已经握紧了拳，用尽了全部理智才克制着没有抓起司年岁的衣领，随后像个怨妇一样哭泣埋怨，说“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理性的束缚下，她只是缓缓起身，淡声说着“我回去换身衣裳”，却在转身后落下了两滴晶莹。
没什么好哭的，司年岁的人生正在步入正轨，只是她的……
即将堕入无光的地狱。
第79章 好酸
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基地录制导师授课的内容，因为下午要进行“一天”班级的考核，所以大家的表情都看上去有些严肃。
司年岁看着肃穆的三人，笑道：“一天，三天，五天，大家各选一个教室进去吧。”
第一个做决定的是魏纤溪，她的目光古井无波，清越平静，“我去一天班吧，这里的选手感觉都是舞蹈水平拔群，唱歌能力一般的。”
卫语夏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那我去三天吧。”
“我听安排就好。”
如今才年仅十八的边琢看上去很是乖巧，毕竟这里哪怕是司年岁都算得上她的姐姐，作为一个rapper，她难得地拘谨且礼貌。
大家各自走向自己所选定的班级，司年岁看向魏纤溪清瘦高挑的背影，识破她意图似的笑了起来。
选一天班，是不想自己也去那里，然后看季清月？
怎么会让她如愿呢，司年岁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对上魏纤溪不解的眼神后耸耸肩，自然道：“我来看看，作为pd，当然所有选手都要照顾到。”
心脏一紧，随即而来又是想要蹙眉的不悦，但到底对着摄像头，魏纤溪淡然地点点头，舌尖却渐渐被咬紧，像是忍耐着酸楚与不安似的。
一天班里有八位选手，a班的大家并没有全都选择挑战自己，这里只有三名a班的，但是熟悉的面孔居然有两个，季清月和鹿弈又一次在这里成为了对手，大家都在对着镜子修改动作，使舞蹈更加贴合自己的风格，瞥见进来的导师时，直接错愕脸x8。
司年岁无奈地笑着，“不是说了吗，早晨导师们会来授课。”
到底是爱豆，和昨天监控里的狼狈不一样，此刻的大家还是做了些形象管理的，尽管一天时间都没怎么休息了，仍然精神状态饱满，有几个感到热的训练生还把制服的下摆扎进了内衣中，露出的腰肢刻着劲瘦的马甲线。
鹿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俯身鞠躬，“魏老师好，pd好。”
运动加控制饮食确实是减肥的最佳方式，才几天时间不见，她的面容棱角分明了些，看上去有些娇憨，但似乎完全瘦下来便会变得少年意气，机灵明媚。
剩下的人也跟着鞠躬，不大的练习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好声。
对于这样的状况有些不适应，魏纤溪拘谨地摆摆手，“不、不用这样。”
在镜子前找了处空地席地而坐，她看向站成一排的大家，问：“对于这首歌，有哪里感到很困难吗？”
第一个弱弱举手的人是季清月，她将歌词本拿到魏纤溪面前，“魏老师，副歌这一段，我感觉怎么唱都很奇怪。”
司年岁微微挑眉，本想好奇看看魏纤溪的反应，却见她代入导师身份后就足够尽职尽责，只是耐心地让季清月唱了一遍，随后讲着咬字和歌曲处理的问题。
“你的弱混很好听，但是因为副歌音很高，达到c4了，用假音听上去会虚，这是很正常的，如果音域可以达到的话，就用真声吧，达不到可以考虑降调，一切以舞台表现为主。”
看着魏纤溪耐心且有条理地和一个个训练生讲解问题和解决办法，司年岁也坐在了地上，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一副欣赏的模样。
她知道的，魏纤溪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能够以命相救当时素未谋面的自己，哪怕不爱当老师也认真授课，如今成为了导师也为训练生的未来负责，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坦然面对感情呢？
正有些委屈，手机上传来一条微博推送，是之前无聊时刷过的博主，标题写着“已婚已育的我与小八岁的妹妹，能够有未来吗”。
来了兴趣，司年岁点了进去，投稿人是在离婚冷静期里遇见那个喜欢她的妹妹的，本来并不是爱情，但是在相处之中逐渐产生了离不开的依赖与占有欲，现在两个人的关系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该保持朋友关系还是前进一步寻求一个机会。
罗列的顾虑有很多，一是思想保守的父母一定不会同意，二是两个人的年龄差和社会阅历差距，三是投稿人个人方面的自卑，觉得一定经营不好这段感情，与其最后结怨分开，不如从一开始就杜绝后患。
看着看着居然觉得这语气很像魏纤溪，但知道她一个大直女肯定不知道这个博主，司年岁蹙起眉，顿时觉得世界上还是有许多人和她同病相怜的，比如这位投稿人遇见的妹妹。
下面的评论很符合现在大众的精神状态，戾气很重，几乎是在看见了投稿人列出来的那么多顾虑就开始了无差别扫射。
“如果你本人都这么不坚定的话，建议就别祸害人家元气妹妹了。”
“救命，我说你们恋的姐就是这样瞻前顾后，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大龄巨婴吗？”
“既然你都拒绝那么多次了，还来投稿做什么，网友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三十岁，已婚已育，半公众人物，父母古板，妈呀太典了，女同现在是什么时尚单品吗？”
诸如此类，全是些不和谐的声音，司年岁皱起眉，收起了手机，顿时有些庆幸，还好魏纤溪不刷这个博主，不然代入进去，可不得在大半夜偷偷掉小珍珠？
一上午的授课时间过得很快，算是感受到了魏纤溪的vocal能力，确实和大家有壁，一开口就像有伴奏的混声，元气、温柔、深情的曲风信手拈来，第一届选秀的民选c位，名不虚传。
导师团来到食堂，司年岁正挑着要吃什么，季清月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u盘，面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pd，这是寻星昨天晚上来给我的，想让魏老师听一下弹奏得怎么样。”
“OK，别这么拘谨，我都决定签寻星了，她就是年景的艺人。”
安抚地拍了拍季清月的肩膀，虽然是“姐俩好”的姿势和态度，但是对于导师和训练生之间还是有些过于亲密了，不想让她被别人议论，司年岁收回手，问：“没有人因为你的身份在背后说你吧？”
内心涌现了些许感动，季清月摇摇头，“没有，年岁，你放心吧。”
说完才意识到称呼错了，她刚想改口，就见司年岁无所谓地摆摆手，“要是叫习惯了，私下叫我年岁就行，不过录节目还是随大流喊pd吧，不然大家会觉得你是关系户的。”
“嗯！年岁，谢谢你。”
干干净净的鹿眸间有水色浮现，司年岁无奈地笑着，感慨着缺少爱的人真的会珍惜每一份温柔，例如季清月，也例如魏纤溪。
等等，季清月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虽然不想这么普信，但到底要杜绝这种可能性，司年岁的笑容没有变化，很是自然地划开了两人的关系，“没关系的，清月姐，我拿你当姐姐，你也把我当妹妹就好了。”
唇角僵住了一些，但眼底的温暖仍然缓缓流淌，季清月点点头，“好。”
两人聊完之后，司年岁在窗口点了一份鸭腿饭，端到导师团的座位上时，卫语夏已经坐下了，桌上放着一盘蔬菜沙拉，她摸了摸鼻尖，不知无意还是故意地说：“什么味道这么酸啊？”
魏纤溪就坐在她身边，午餐是一份酸奶水果捞，四人之中，只有边琢在吃着加满醋的酸辣粉，她懵懵地抬头，羞涩道：“好、好像是我醋加多了，因为我很爱吃醋，卫老师，会熏到你吗？”
说着，她还把碗拿到了旁边，自己也坐到了魏纤溪的对面，可是直线距离和对角距离好像也没什么差别，边琢摸摸后脑勺，“要不我换个桌子去吃吧？”
司年岁在卫语夏的对面坐下，对上了她了然的目光，笑道：“没关系，就在这吃吧，我们都很能吃醋，尤其是魏老师。”
卫与魏的读音一致，边琢以为她说的是卫语夏，就安安心心低头嗦粉了，但是魏纤溪却在这时抬起了头，两人在对角处四目相对，一双恶劣，一双隐忍。
水果捞里有一颗葡萄，本来魏纤溪很喜欢吃葡萄的，此刻却觉得它又酸又苦，当然，这颗无辜的水果可能只是吃了心情不好的亏，毕竟，她现在的情绪，好像又在失控边缘了。
司年岁把手搭在季清月的肩上安抚着，两人姿态放松地闲聊着，通过口型，魏纤溪还发现了季清月对司年岁与所有训练生都不同的称呼，年岁，自己也唤“年岁”，莫名地有些即将失去的不安感。
手心空空如也，魏纤溪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些，明明不能抓住什么，但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心安一些，她垂下眸来吃着碗里的水果，却味同嚼蜡。
酸味哪里是来自于边琢的酸辣粉呢，明明来自于自己已经快要凝成实质的醋意。
魏纤溪这时才发现，自己对司年岁的占有欲已经离谱到了这种程度，哪怕是看见她与季清月面对而立，眉心就止不住地想要蹙起，不悦极了，可是这股子情绪的背后，是努力掩饰着的害怕失去。
哪怕一直在推远，可是直到真的可能失去的这一刻，原来心会如此痛，如同被一只不知轻重的手紧紧握住，那只手的主人对自己毫无怜惜，甚至以看见自己的痛苦为乐。
在对上司年岁略带挑衅的目光后，魏纤溪才明白，原来她的掩饰一直都如此拙劣，对方早就知道她一次次的醋意，却故意为之，再无半分心疼与珍重。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为什么心底的暗色会越来越扩大，直至吞并理智，叫嚣着挽回。
第80章 航班
…………
一天班的训练生开始进行主题曲考核了。
因为她们的时间实在是太紧急了，八个人里居然没有一个化妆，都是素面朝天的，好在年纪轻，满脸胶原蛋白，看上去也颇有活力。
第一位上来展示的是一位D班的选手，初评级时她因为过于紧张失误破音了，也没有随机应变的经验，破音之后就开始哭，后半段的表演也被影响，这才去了D。
不过这次似乎准备充足，表演结束后，魏纤溪满意地点点头，“有时候心态也是实力的一环，你这次表现很棒，恭喜你进入a班。”
随后又看了几个选手，可能还是时间太少了，表现只能说看得过去，但对于a班来说存在距离，导师团也就没有偏颇，让她们去了b班。
第五位上场的是鹿弈，瘦了一些的她跳舞时也轻盈了许多，唱功是一如既往的稳，一曲结束，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在想这样的水平是否能冲击主题曲c位。
导师团也商议了起来。
接下来还有三位选手没有出场，卫语夏扫了一眼正在深呼吸调整状态的季清月，道：“不然先让她留下来，看看后面选手的表现再做定夺？”
边琢认同地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司年岁和魏纤溪也没有意见，大家都认真地观摩起剩下三位训练生的表演来。
不出意外，表现最好的仍然是季清月，她的身段高挑纤细，跳起舞来格外柔美，而且多年民族舞的功底很适合主题曲的舞种，元气甜美的容颜也极其适配，清唱下来，在场的人确实都没有异议了。
还是很自觉地退出了对于季清月的评级，司年岁悄悄对她比了个大拇指，也收到了一个回应的羞涩笑容。
魏纤溪拢紧了指尖，内心却诚恳地意识到季清月是适合这个主题曲的c位的，比起鹿弈，她显然要多了几分闲适，游刃有余似的。
所以，大家经过讨论后，由司年岁来宣布结果。
她站了起来，柔和的目光含着鼓励看向握紧话筒的季清月，“恭喜你，我们的首c。”
一瞬间，那双清亮的鹿眸染上水光，却像是喜极而泣，季清月躬身，起来时秀发微扬，“谢谢导师，谢谢……pd。”
明明摆在后面，甚至还是随大流的称呼，可是那一停顿就显得格外珍视，像是在感慨、在庆幸，魏纤溪轻轻咬住舌尖，不自觉地看向司年岁，想要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司年岁只是按照台本宣布了后天来进行三天班的考核，随后就走向了训练生，找到那其中被品牌商选中的五个，说：“今晚出发，记得收拾一下行李。”
好在她们五个都是一天班的，已经和现阶段的考核告一段落了，彼此的眉眼间都写满期待和跃跃欲试，满是干劲地说着“好”。
吩咐完之后，录制也到此为止，司年岁走向卫语夏，解释道：“我今天就要陪训练生去拍广告了，后天可能来得比较晚，就麻烦你、边老师和魏老师看看三天班的表演了。”
这时，魏纤溪却举起了手，淡声道：“我后天也有事情，可能要麻烦卫老师和边老师了。”
“嗯？”
有些疑惑，内心想着魏纤溪已经向学校辞职，还能有什么事情，而且她一向尽职尽责，没理由缺席训练生的评级啊？
不过，自然不能强迫，司年岁点点头，“卫老师，边老师，那就要麻烦你们了。”
边琢不习惯地摆摆手，“叫我小边或者小琢都行，边老师什么的，太奇怪啦。”
闻言，卫语夏笑了起来，“放心交给我和小琢吧。”
随后，录制正式结束，司年岁看着走在自己身侧的魏纤溪，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地问：“魏姐姐，你后天有什么事呀？”
掀眸平静地看了一眼司年岁，内心的疙瘩仍然存在，似乎随着她与季清月的一来一往如滚雪球般，越发不适，魏纤溪抿起唇，嗓音清冷，“旅游。”
“诶？魏姐姐一个人吗？”
“可能吧，走了，回去收拾行李了。”
“哦哦，好。”
微微加快步伐追上了魏纤溪，心底还在不解，她怎么突然要去旅游了？
司年岁摇摇头，只是当着自己的好司机，回去收拾好了洗漱用品和几件衣服，随后问魏纤溪：“魏姐姐，你几点的飞机？需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七点。”
“诶？我也是七点。”
有些诧异，心里却缓缓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那样的做法似乎很不符合魏纤溪，司年岁就没有提出来，只是到达了机场后联系着负责训练生们的经纪人。
好巧不巧，就是宁不期。
两人许久都没见了，宁不期穿着皮靴走过来，打扮干练，笑容明艳，“司总，好久不见。”
司年岁也笑了起来，礼貌地同她相拥，但是只是肩膀互相碰了一下，“宁姐，恭喜来到总部。”
眼睛到底是尖，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司年岁身旁戴着口罩的魏纤溪，宁不期问：“魏老师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刚想说“只是顺路”，魏纤溪却已经摘下了口罩，友好地伸出手，笑道：“嗯，毕竟年岁只是pd，还是有一位导师跟着比较好。”
原来所谓的“旅游”，还真的是幌子啊。
司年岁无奈地笑着，看向魏纤溪时眸中带着揶揄，毕竟，一向性子矜持的她居然会在看到机票订单后就立马购买了同一班，看来是生怕自己和季清月摩擦出什么火花吧。
眼神并没有被理会，魏纤溪悄悄红了耳尖，只是继续与宁不期说话。
这时，训练生也拖着行李箱走了过来，却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因为季清月的粉丝又来送机了。
接送机其实属于线下活动的灰色地带，毕竟艺人的航班都是不会公开的，粉丝能够查到是凭借身份证号在航空公司一个个查询，虽说确实有隐私泄露的风险，但是她们的出发点确实是爱，再加上如今季清月的热度并没有很高，不会引起机场堵塞，也就没有明文制止。
能够来线下的都是熟面孔，一些人见了司年岁后都礼貌地问好，不过也有好奇的，唯粉到底是不希望自己的爱豆谈恋爱，便直截了当地问：“司总，您之前怎么会当清月的助理呀？”
司年岁看了一眼面露制止意味的季清月，笑道：“缘分，我的毕业实习正好分到清月姐身边了。”
季清月也开玩笑道：“那时候不知道她是司总，还使唤了她好久，我可真是不知死活。”
大家笑了起来，部分粉丝嘘寒问暖关心节目拍摄状况时，也有个别粉丝把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魏纤溪身上，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您好，请问您是魏老师吗？”
身子僵住了一瞬，但是对于被认出并没有太意外，魏纤溪礼貌地笑着，“嗯，我是。”
出于节目的隐私保护，她暂时没有说出自己就是《了不起的女孩》的vocal导师。
但是其实她能够出现在这里，陪伴着训练生一起去拍摄广告，其实身份就已经明了了。
粉丝也没有说破，只是安安静静地关心着季清月，在大家办理完行李托运后就四散离开了。
季清月略带歉意地向大家鞠躬，“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粉丝耽误到大家，自从进营地后她们就好久没见到我了，所以……”
鹿弈则是笑着安慰她，“这有什么？我们只是在羡慕，要是有一天我们也能有粉丝专门大老远跑一次机场来送我们就好了。”
“对呀对呀。”
女孩子们的相处并没有刻板印象中那么勾心斗角，五个训练生笑笑闹闹，司年岁则是悄悄来到了魏纤溪身边，眼疾手快地抽出来她手中的登机牌，道：“魏姐姐，这么巧吗？你旅游的地方居然和我们是同一个目的地？”
其实现在，她的目的已经很清晰了，本以为司年岁会善解人意地不戳破，但是此刻，魏纤溪闹了个大红脸，抢过登机牌时，面上是难得的蛮横，虽说更像找不出辩解理由后的恼羞成怒，“就是这么巧，不行吗？”
司年岁开心极了，眉眼弯弯，星眸中满是令人沉溺其中的笑意，“行，怎么不行，魏姐姐和我有缘份嘛。”
她们到达的时间不算早，过了没一会儿就要登机了，因为品牌方给训练生安排的是经济舱，司年岁则是头等舱，而魏纤溪也自费购买了头等舱，她如愿坐在司年岁身边时，这才心安了一些。
虽说这样的举动很不理智，可是比起独自留在家里想象司年岁与季清月的相处，魏纤溪觉得偶尔疯狂一次也没什么。
至少不会每夜不得入眠，闭上眼就会浮现令人心痛的画面。
至少司年岁有一点没有说错，“我们都很能吃醋，尤其是魏老师”，魏纤溪侧目看向已经戴上眼罩靠着椅背休息的女孩，眼底流淌着令人心惊的独占欲。
怎么办，尽管世人都不认同，她却无法不爱司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