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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他想效仿孔子?

    昨天夜里人心躁动,大多数人睡下后回想唐启阳说的话,也觉得为难一个无知小孩不像样,但赵政是秦国公子,这让他们怎么能看开?

    现在被唐启阳说免费教孩子读书认字的消息振得脑子嗡嗡地。

    读书认字?他们黔首也能读书认字!大家激动好一会后才稍稍冷静,然后想:孩子读书后能做什么?

    落魄的士族们去做门客,运气好才被推荐去当官。

    不少人想来想去读书认字没什么用,被泼一瓢冷水,瞬间清醒,比起读书认字,学剑术更有用,他们之前见石几个孩子能学剑术很羡慕,如果自家的孩子也能学,将来有机会从战场上活下来。

    于是有人问唐启阳:“阳,也教孩子们剑术吗?”

    唐启阳当然能猜出大家的想法,他有些为难,免费教孩子读书认字是给下一代启蒙开智,传授生活常识,给像陈菽一样聪明且自律或有野心的人一个读书的机会,也许将来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心正的人学剑还好,心术不正的人能力变强后是坏事,那么多孩子,他们不可能每个都能仔细留心,再说人心会变。

    当然聪明的读书人坏起来破坏力也很强,这种事没有办法预测,不能因为将来有这个可能就什么不做。

    他念头快速一转后回应:“我可以教基础的剑法,但孩子们每天不能练剑太长时间,也不能练动作大的剑招,因为练剑很消耗体力,孩子体力消耗过多不仅长不高,身体还会落下暗伤,于寿命有碍,除非一日三餐能吃饱并有足够的油吃。”

    有碍长高和影响寿命的事相信绝大多数人会谨慎对待,执于让孩子全心全力练剑的人不会多。

    大家听了沉默,他们现在一日两餐都吃不饱,油几乎没有,怪不得石几个练剑的时候慢悠悠,原来是在省体力。

    一辆马车在唐家门口停下,赵姬急忙下马车,见政儿在棚子下读书松一口气。

    徐兰听到马蹄声便从厨房出来,见来人是赵姬,客气打招呼:“赵夫人,政儿没事。”

    赵姬脸上感激:“谢谢。”

    徐兰笑笑:“不客气,我们很喜欢政儿。”

    这点赵姬清楚,要不然她不能放心把政儿长时间放在这里。

    政儿禀报先生后从棚子下出来跟阿母施礼,高兴喊:“阿母。”

    赵姬高兴搂着结实的儿子。

    徐兰笑说:“你们回去好好聚。”

    赵姬向她点头,政儿高兴和兰从母施礼后跟阿母回家。

    晚一些,照顾政儿的老媪给徐兰送来一些礼,徐兰客气两句后收下。

    虽然很多人觉得读书没用,但读书是高尚的事,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因此唐启阳传出的消息还是在附近几个里引起轰动。

    刘里长听说后心情沉重,不满唐启阳夫妻俩公然护着秦国公子,对唐启阳说教人练剑又很心动,小儿子刘青快十六岁,下一次征兵十成避免不了,如果能跟唐启阳学剑,将来能从战场活下来的机会大增,还有孙子们。

    他自从懂事起便知道自己是赵人,赵国打胜仗时会高兴,打败仗时痛苦,现在发现国家打仗胜败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交的税不变,同样服徭役,儿子被征兵,将来孙子也是…

    如唐启阳所料,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关注政儿的身份的人少了。

    邯郸城里关注唐启阳家的人得知消息后嗤笑:他想效仿孔子?

    哈,哈,可笑!

    别人什么反应跟徐兰和唐启阳无关,他们专心做自己的事,开春时他们在后院种了差不多一亩姜。

    徐兰把姜都挖出来,将一半姜洗干净切成片后放在三个大竹席上晒着,晚上收起第二天继续晒。

    晒姜片的时候她把紫薯蓣都挖起来,她只在催芽时用异能,后来再没有用过,每窝薯蓣收获约十三四斤,比去年在山上挖的小许多,不过这个产量也很可以了,她挑出更合适做种子的另放,吃的另放。

    徐兰用紫薯蓣和面粉蜂蜜做一些饼,大家吃后都喜欢,暂时留下来的赵姬尝饼子后觉得很好吃,她来找徐兰和她说:“兰,你做的饭菜都很好吃,若在城里开店,生意肯定很好,为什么把方子传出?”他们弄出来的方子随便一个都能挣大财。

    徐兰浅浅和她说:“我们地位低,手里有方子将生意做红火不是好事。”

    赵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叹气:“也是。”

    紫薯蓣单纯的蒸煮也好吃,春天时跟徐兰种的人家喜气洋洋,没有种的人家拿麦子跟人换种子,也有人来找徐兰换,徐兰各换给他们几个。

    在一次吃鱼时李先生问他们为什么不吃鱼脍,唐启阳回答他生鱼脍里可能有寄生虫。

    这事提醒徐兰和唐启阳:孩子们肚子里很可能有蛔虫,这事他们真的没有想起。

    于徐兰用花椒研成粉末,煮好疙瘩汤后放适量的花椒末进去搅一搅,给政儿和山、芹,陈菽连吃三天,令他们排出蛔虫,四个孩子上茅厕见排出的蛔虫吓坏,之后勤洗手,以后不敢在外面喝生水,不敢吃鱼脍。

    李方和卫松几人见状吃惊,恶心不已,打定主意以后绝不吃鱼脍,也让徐兰给他们驱蛔虫。

    徐兰给他们下的花椒末剂量大一些,但不知道大人效果不好还是他们肚子里没有蛔虫,只排出少量。

    唐启阳带人干活的时候把这个简单的驱蛔虫的方子传出去,有人信有人不信,他不在意。

    他带短工们将隔离火墙隔离出来后点火烧荒,他沿着隔离火墙查看的时候暗中用火系异能加持,将大部分草根烧掉。

    烧荒后开始建房子。

    卫松和姜弦用五六种树皮试做出纸,对比后发现构树皮做出的纸最好,他们兴奋寄出几份纸和用纸写的几封信。

    李方放假的时候带两本纸订书和几个做菜方子回城,跟信陵君见面施礼后将书和菜方子一起给他:“我抄书订成两本,还有唐启阳托我给你的菜方子,烤鸭尤其美味。”

    信陵君接过,翻看一本书后可惜说:“唐启阳有大才,且心胸广阔,我将他荐给平原君,平原君因他身份低微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方:“我观他生性自由,不喜拘束,并没有进入仕途的想法。”

    信陵君看最上面的菜方子后说:“阳和兰娘子还真是喜欢琢磨吃。”

    李方眉头紧皱:“是,前些天吃鱼时我才发现他们从未吃过鱼脍,问阳,阳说生的鱼脍里很可能有看不见的寄生虫,寄生虫一起吃入肚子,在里面生长繁衍,寄生虫多了会腹痛或死亡。”

    信陵君想到以前几个很喜欢吃鱼脍的熟人腹痛致死,只觉得背脊发凉,腹部隐隐作痛,咽喉一阵恶心,“呕”一声,喝两口水压惊后问:“当真?该怎么办?”

    李方犹豫后看信陵君手里的菜方说:“菜方子里有一张驱虫方,兰娘子用花椒研成末给陈菽,政儿,山,芹四个孩子跟面汤一起吃下,两天后排出不少筷子长的白虫,我们大人吃后排出少量。”

    “呕”,信陵君听后急急离开去吐,许久才出来从菜方里挑出驱虫方看,眉头紧锁。

    李方休完假回唐家如常上课,不知道信陵君找人试用花椒末驱蛔虫的方法,自己又用后将方法传给姐夫平原君和门客们,吓坏了多少人,一时间邯郸城里闻鱼脍色变。

    下霜几天后徐兰把白菜和萝卜收了,萝卜秧晒后做成咸菜腌在坛子里,她忙完这事刚想上山忙活,去服徭役的人回来了。

    徐兰隔天一早去看阿父发现他又变瘦得不行,还不停地咳嗽,问他身体情况和咳嗽前因后强硬让他跟自己回家,安置他住在前面房子的堂屋里,去地窖里拿出一罐秋梨膏出来,舀两勺冲水给阿父喝,让他休息。

    自己回房间从空间里翻出医书和中药方子,按阿父的身体情况,从众多药方中挑出一个简单的方子,方子里的药材家里都有,她拿出一个小秤,配出六剂药,用麻纸包起,收拾好后拿一剂药去厨房洗后泡上,去后院抓一只母鸡来杀后煲汤,同时熬上药。

    晚一些,木先喝下一碗汤药后在炕上睡觉,醒来喝两碗鸡汤,吃一碗汤面,不久后又喝一碗汤药,下午冲喝两回秋梨膏,晚上又喝一碗汤药,又冲秋梨膏喝一次。

    第二天早上木起来发现自己咽喉清爽,沉闷的胸口变轻松,咳嗽变轻。

    早饭后木问徐兰:“兰,你找谁开的药方?效果很好。”

    徐兰镇定自若说:“阳托人买来几卷医书,我看了许多遍,有空时上山采药,我按药材的药性抓药煮给你服用,我感觉肯定有效果,不想阿父你搭着秋梨膏服用后效果这么好。”

    现在巫医不分,大多数人更相信巫,贵族也一样,生病治一段时间没好,找巫来跳跳大神,好了是巫有灵,没好人死了是这人寿命到了。

    这一年多以来徐兰和唐启阳认真思考过,上辈子两千年后一些药材很贵,他们种过一些药材,了解不少药材,空间里还有本草纲目和好几本医书,还不少药方和针灸书。

    两人商量后决定徐兰自学中医,慢慢展露出简单的药材和医学知识,这些基础的医学有些在这个时代是首创,比如用花椒驱蛔虫的方法。

    以后徐兰会收徒弟后免费教出去,传授给世人。

    他们觉得这是不同的平行世界,他们的到来注定会影响历史走向和文明文化发展。

    第26章 赢稷:将人虏来

    木没有怀疑徐兰的话,石三个回去说他们姑姑跟姑丈读书认字,学得比他们快,还常听他们说兰经常上山采药回来晾晒。

    他问徐兰:“去服徭役的很多人跟我生一样的病,你给不给外人治病?”他和一些人关系好,在服徭役的时候相互帮忙,不希望他们有事。

    徐兰知道生病的人不会去找大夫看病,便说:“治,只是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有些人可能本身就有其他病,不一定都能治好,家里的药也不多。”

    木说:“我会和他们说,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药贵不贵?”他没有找医者买过药,旁边的人也没有,不知道药是什么价。

    徐兰思索一下说:“行吧,不贵,每人带几两麦子就行,他们也都咳得厉害?”她本想免费给人抓药,随即又觉得不好,便改口要几两麦子,这很便宜了。

    “跟我一样咳。”木再不懂也知道兰收费很便宜,迟疑问:“几两麦子就可以了?”

    徐兰说:“可以,你叫他们带干净的竹筒来装一点秋梨膏。”

    木脸上肉疼:“你阿母说五大筐梨才做出一点秋梨膏,这东西贵。”

    秋梨膏拿去邯郸城卖肯定很贵,徐兰不在意说:“自己做的,你让他们多抓两把麦子来就行。”

    木见兰脸上坚定,说:“成吧。”

    木出去半个多小时后带五个人回来,徐兰拿纸笔记下他们的名字和病情,并问他们以前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五人都说没有。

    五个人病情和木几乎差不多,是风寒咳嗽。

    徐兰给他们每人抓同样的六剂药,把药给他们的时候交待他们怎么熬药,并嘱咐他们吃药不能吃芦菔,不然吃的药没有效。

    五人认真答应,每人给一竹筒麦拿药后离去。

    李方将兰娘子给人看病从头看到尾,觉得奇怪,阳买回来的几卷医卷自己大略看过,医卷上记载的内容不多,之前兰娘子采药回来并处理药他就有点奇怪。

    她给木治病好转,现在又给其他人看病抓药,她给人看病时显生疏,但感觉很懂的样子。

    李方虽然觉得兰给人看病违和但没有去探究,阳和兰跟平常人不同,也许他们都有过奇遇。

    五个人提着药包从徐兰家离开比较引人注目,不免被人询问,五人如实回答,于是徐兰会给人看病,并且有药,只要一竹筒麦的事很快传开。

    没有多久便陆续有人来找徐兰问询并看病拿药,第二天来的人更多。

    第三天上午徐兰准备的药材好几种没有了,秋梨膏也用完,她只好跟后面来看病、同是患风寒咳嗽的人说:“很多药没了,现在只有干姜和生姜,姜和连须葱白一起煮水喝有效果,但具体效果不清楚,你们要吗?”

    病人:“咳咳,咳,要,我家没有种葱,你有葱白吗?”

    徐兰:“有。”

    姜和葱白一起煮后喝,治风寒咳嗽是有一些效果。

    于是,三四天后徐兰家里只剩下一些生姜,后院种的葱只留一点做种子,做菜没有葱放了。

    什么药都没有,徐兰便进山把去年的炭窑扩长一倍,将前段时间砍的树枝搬运进去烧炭,烧炭的时候采挖一些时令药材,并在山里用两颗山茶树种子催生长大并结果,将山茶果采摘回来晾晒,收集种子。

    还在山里种一些姜挖出来悄悄带回家放进菜窖,菜窖是徐兰管着,里面有多少东西别人不会知道。

    离北玖里比较远的人闻声前来找徐兰看病,找不到她后失望,又听几个小孩说徐兰没有药材了,姜和葱白一起煮可治风寒咳嗽,回去后自去找姜和葱白来熬煮后喝,不少人喝后咳嗽变轻,轻咳一段时间后自愈。

    当然也有个别人喝姜葱白水后咳嗽变轻一点但没有治愈,咳到寒冬生重病逝去。

    徐兰进山忙七八天后天气更冷了,在一天大早上,夫妻俩和卫松几个一起将二百四五十斤的肥猪杀了。

    这只猪能养这么肥是因为阉了并且常用榨过油的豆渣喂养。

    母猪和种猪同样喂养就小了一圈,说明阉后的猪养着容易长肉。

    肥猪杀出来的肥肉很肥,唐启阳给北玖里的每户用麦子来换半斤(也就是八两)肥肉,多的不给换,板油和余下肥肉自家用。

    唐启阳留近两天吃的肉和骨头,其他肉和排骨,猪脚都用盐腌后码在缸里。

    徐兰早早炖一锅骨头汤,她把娘家人都叫来,中午吃饭的人多,但她只做简单的五花白切肉和白菜炖肉,唐启阳做蘸料。

    薄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片蘸着有辣椒的酱料,入嘴嚼一嚼肉香纯正,没有一丝异味,口感丰富的蘸料和白肉相配刚刚好。

    李方和卫松几个吃白切肉后眼睛一亮,阉后养的豕肉竟然这么好吃!

    菘菜炖肉也很好吃。

    卫松问唐启阳:“阳,你怎会想要阉豕?”

    唐启阳微笑说:“我家猪圈都是用竹子建的,担心三只豕把猪圈撞坏,我曾听说去势的男人没有男子气概,便将一只豕去势,果然去势的豕变温顺,吃了就睡,后来我也把不用打鸣的小公鸡阉了。”他的语气变兴奋:“阉后的公鸡肉吃起来比较嫩,现在豕肉吃起来也很好吃,明年家里的母猪产崽,崽子我全阉了再养!”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卫松几个面面相觑,只是这种联想…这是正常人会联想的吗?

    他们看向唐启阳的眼神微妙,明白了,这是个狠人!

    其他人自不必说,也觉得豕肉很好吃,五个孩子围在炕尾的桌边,吃得美滋滋,边听大人们讲话。

    杀猪两天后李方跟唐启阳和徐兰道别,他要和同乡们回老家,明年开春再来。

    李方刚来唐家时原本只打算呆半载,在目睹唐启阳夫妻俩折腾出很多东西后对他们充满好奇,得知他们开书院招学生教书后决定短时间内不走了,想亲看他们能发展到何种程度。

    徐兰收拾不少东西送给他,唐启阳驾马车送李先生到信陵君府上,顺便送些特产给信陵君,并跟信陵君谈话一个多小时后道别,信陵君给他回礼十几匹麻布和一罐盐。

    天气冷几乎没有人出门了,唐启阳和卫松几个壮年不怕冷,继续去农场盖房子。

    五个孩子每天还都来唐家,在后面堂屋的炕上练写字,自觉背书和温习功课,当然也有打打闹闹的时候。

    这一天上午约十点,信陵君的一个门客给唐家送来一张刚剥不久的生牛皮和五张生羊皮。

    徐兰道谢收下,给客人倒热水并付了钱,送走客人后泡两缸草木灰水,用生石灰抹在牛毛上撒点水后将牛皮卷起来用石头压着,午后有空时用小刀将羊皮上的脂肪剔除干净。

    第二天徐兰将五张羊皮泡在过滤后的草木灰水和盐水混合液里。

    牛皮用石灰捂了三天,徐兰用刀轻松将牛皮刮干净,油脂也刮干净,清洗后将牛皮放在清水里泡一天再切成小条,放进大铁锅里加水熬煮,整整一大锅。

    牛皮胶要不停地熬煮三天三夜,徐兰白天看着,唐启阳白天正常忙活,夜里夫妻俩轮流熬煮牛皮浆,卫松几个提出要帮忙,两人婉拒,他们身体好且有异能,不怕熬夜。

    况且唐启阳在看火跟搅动牛皮浆时可以做弊,用少许火异能搅在牛皮浆里,加速牛皮溶化。

    牛皮熬煮两天半便熬成浓稠的浆,徐兰熄灭灶里的火,待稠浆稍凉后舀到做香皂的模具里,第二天凝固成牛皮胶,做出这些牛皮胶从头到尾用了八天时间,可真是不容易,之后还要阴干透才能长时间置放。

    徐兰用锋利的小刀将牛皮胶快速切成小片,摊在竹筛上,牛皮胶切完后将竹筛放在他们卧室的竹架上,牛皮胶在这里慢慢阴干,她将前后窗户的芦苇帘和窗帘拉开通风。

    午饭后,唐启阳和卫松他们去农场干活。

    徐兰在卧室里秤出两斤牛皮胶,拿来一个大竹篮,将装松烟的罐子和牛皮胶还有装药材粉末的几个小竹筒放进篮子,提去厨房,将牛皮胶放进一个干净的大口陶锅里,加点清水,下面升火加热。

    她等牛皮胶熬化后熄火,将罐子里的松烟倒进去一半多一点,然后用捣杆搅拌松烟和胶水,纯用力搅阻力很大,她便用少许异能,搅拌起来很顺畅。

    徐兰在搅拌过程中加入五种中药粉末,继续搅拌,锅里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像陀螺一样匀速旋转,逐渐团成一个大团,陶锅内壁沾的墨不多。

    约二十分钟后她把墨团从锅里提出,放在一块石板上,用手带着异能像揉面一样揉着墨团,她揉的力道比锤子击打的力道还要大,所以不用锤子打。

    徐兰揉墨团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直接用手揪出小墨团,她不用秤,只凭手感,约二十克的小墨团揪了一半,之后揪出的墨团约五十克,揪完后把小墨团揉成小圆再揉成小长条,然后用手按一下,捏一下四面就是小小的墨条,不用模具,她把墨条排放在小竹筛上。

    她第一次动手制墨,感觉很顺利,有异能就是方便。

    徐兰干活手速很快,没多久就把墨条捏好,将两个小竹筛端进他们的卧室,放在竹架上阴干,出来清洗两个乌黑的手。

    她制墨是自家用,将来他们会挑合适的一些人传授,将制墨方法发扬并传承下去。

    徐兰制完墨比较轻松过些天,有心思做一些点心给孩子们吃,给大人们品尝。

    寒冷的上午,秦国咸阳宫,秦王赢稷坐在王位上,用毛笔着墨,在一张纸上写下两个字后抬头看向下边说:“脚踏碓,暖炕,香皂,磨面,豆腐,堆肥,兔毛笔,写字的纸,唐启阳此人有大才,差人去请他入秦为我大秦所用,予他高官厚禄。”

    下方有大臣出列,言:“王上,秦赵之间仇恨甚深,唐启阳此人恐不愿入秦!”长平之战和邯郸之战才过去几年,影响还在。

    赢稷虽然头发全白,依然霸气:“可将人虏来?”

    另一个大臣言:“王上,此方法不妥,赵燕两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动不动就…自杀,强行将唐启阳虏来恐酿成悲剧,赵王有眼无珠不用此人,此人不藏私,弄出的东西我大秦亦能用,我大秦公子政在此人身边,各方面于我大秦皆有益!”

    赢稷可惜:“此人若是我秦人多好!不是赵人也行啊。”

    第27章 狼群

    唐启阳不知道被后世人称战国大魔王的赢稷惦记自己,想虏自己去秦国,正和卫松他们建牛圈,天气更冷时他便不再招短工,现在只有八个人在干活。

    之前已经建好两间教室和三大间住房,一间厨房,房顶全用竹子铺设,住房里已经砌好大炕,窗户已经打好,卫松他们明年开春就搬过来。

    唐启阳和卫松几个上身都是穿两件短褐,中间夹穿兔皮毛马甲,下身里面穿裤子,外面穿徐兰找人来帮忙做方便干活的马面裙,他们穿这些衣物加上干活活动,又有姜汤,都不觉得冷。

    徐兰这边,她和石四个孩子目送一辆马车离开,赵姬来接走了政儿。

    下午,徐兰给石和山芹陈菽四个每人一套笔墨纸砚,交待他们明天不用顶着寒风来了,在家练字。

    陈菽知道这一套东西贵重,拒绝:“兰从母,我不用,我在家用沙盘练字就可以。”

    徐兰把东西塞给他:“在沙盘上练字和在纸上练完全不一样,这些都是自己做的,你也不用多想,墨条还没有干透,你们拿回去不要放在炕头,也不要捂着。”

    陈菽见兰从母语气坚定,恭敬给她施礼,低沉应:“好。”兰从母和唐阿叔的恩情他永远记着。

    石和山芹也恭敬给姑姑施礼应声:“好。”

    之后徐兰上山锯三棵松树,山里树林茂密,砍树后她没有催生树苗补种树,顺便把没运回来的炭都搬运回来。

    唐启阳负责做他们的午饭。

    徐兰搬运完炭后在家忙,把没有用完的松烟做成墨条放在他们卧室里阴干,几天后上山烧松烟,连烧些天后收集十一二斤松烟,拿回家处理后置放。

    天气更冷,唐启阳停工,休息一天后赶马车送原本在邯郸城里的三人进城,同时送他们一些东西让他们带回家。

    这三个人一个姓方,两个姓李,唐家的饭菜极好,他们都很喜欢在唐家干活,只是唐启阳和兰娘子太讲究…卫生,令他们很不习惯。

    唐启阳去铁匠铺定做两把曲辕犁的犁刀和三把割麦掠子的刀,三十个锄头,去木匠那里买一些木头木板拉回家。

    不去农场干活,唐启阳和卫松四人也不闲着,唐启阳画出现在社会上用的直辕犁,跟卫松他们说自己的想法,引导他们改成曲辕犁,并做竹弓和钝竹箭。

    徐兰有空时做羊毫笔,信陵君门客送来的羊皮是白山羊,刚好合适做羊毫笔,她把做兔毛笔的方法已经教给阿父阿母阿嫂,并给他们兔毛和鱼鳔胶、竹条让他们在冬天里做笔。

    她和唐启阳会做羊毫笔是因为棠棠有一段时间对做毛笔很有兴趣,央着他们从白山羊身上剪毛,一起照着视频学做,并做得很成功,有些想念孩子们了。

    一张羊皮上能做毛笔的毛不多,饶是徐兰还用了比较短的毛做,做的还是细毛笔,一张羊皮只做出三十六支毛笔,送给卫松四人每人一支,他们很高兴,真诚道谢。

    夜晚地窖里,徐兰用细羊毫笔和自制的墨写本草集,第一个写的是生姜,先写根茎叶的形状,然后写栽培方法,味辛性温,功能主治,简单的方子,第二个写艾草。

    她用白话文写,句子之间用黑点分开,读的人不用费心断句,写得很详细,通俗易懂。

    唐启阳在旁边写养豕养鸡方法,阉豕阉鸡的详细方法,还画出图片。

    卫松四人在做曲辕犁的时候,唐启阳进城找另外的商人卖出五个玻璃珠,从木匠那里买一车木头木板拉回家,晚上用细羊毫笔在纸上画出谷风车的轮廓,第二天早上拿图画给卫松四人看,跟他们提自己的设想。

    卫松四人越听眼神越亮,有了这个,吹去粮食里的杂叶和尘土太方便了!

    唐启阳说到最后问他们:“能做出来吗?”

    卫松肯定说:“当然能,这个不难做。”这比做弩车容易多了。

    姜弦和孙炎陆径点头,不难做,只是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五个男人热情投入创作中,唐启阳偶尔赶马车进城买东西买麦子买粟米,取回定做的东西。

    徐兰继续做羊毫笔,过些天后下了一场大雪,又十来天后下第二场雪,雪化后不久气温有所回升,离春天不远了。

    这天夜里,徐兰和唐启阳从地窖里上来准备休息,隐隐听到狼嚎声,两人相视一眼,山里有狼了。

    原主记忆中以前山里有狼,之前可能是被秦军灭了,这两年山下的村庄安稳。

    紫山是太行山余脉,山里重新有狼出没不奇怪,

    他们家离山脚有一大段距离,后面是庄稼地和起伏不平的小块荒地参差错落,直到山脚,没有人家,政儿家过去还有两户并排。

    在家里能隐隐听到狼嚎说明狼就在山边!

    第二天一早卫松和唐启阳说:“昨夜我好像听到山里有狼嚎。”

    孙炎说:“我也听到了。”

    唐启阳说:“我起夜也听到了,等会我去跟里长说一声。”

    姜弦和陆径睡得沉没有听到,脸上不好意思。

    卫松叹气:“若是大的狼群不好对付。”

    唐启阳说:“马上就开春,动物出没,狼群应该不会下山觅食。”

    卫松摇头:“不好说,狼群是迁来的,说明它们原本在的地方没有食物了,若是大的狼群,食物不够还会下山,后院有两只豕和马,很危险。”

    唐启阳语气轻松:“它们下来就灭了。”

    卫松四人无语看他,你说得真轻松,那是狼群不是兔子群!

    唐启阳吃过早饭后去跟刘里长说自己和卫松昨夜听到山里有狼嚎。

    刘里长没有理由不相信,脸上担忧,当场便叫小儿子去通知各家。

    唐启阳去丈人家跟他们说一声,也跟北拾里的里长说一声,还去附近靠近山脚的几个里找里长告知一声。

    昨夜不止唐启阳他们听到狼嚎,也有个别浅眠的人听到,消息传出人心惶惶,五六年前曾有狼大白天下山,在山脚叼走在玩的小孩。

    唐启阳通知人回来后和卫松四人去山边查看,几人在山边轻易找到清晰的狼足印,细数狼群估计二十只之上。

    卫松脸色凝重。

    随后他们沿着竹林边向东北方向细查,发现有两三个狼脚印,农场和农场过去的山脚边也发现有两三个狼脚印。

    这极可能是侦察狼留下的脚印。

    卫松思索后跟唐启阳分析:“阳,这群狼的目标极可能是你家的豕和马,它们可能已经迁来一段时间,现在在山里找不到足够的食物,转向山下。”

    唐启阳认同卫松的判断,附近的村民平时只在山脚活动,天冷后几乎不出门,自己媳妇进山在固定的地方活动,且来去匆匆,顾不上留意山里的动静。

    这群狼什么时候来这边还真是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迁来不重要,重要的是狼很记仇,该怎么一次性灭掉?

    这有些难。

    唐启阳后悔没有跟人定制两把剑,媳妇的空间里有长剑短剑和弓.弩,但都是精钢锻造,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

    他和卫松四人说:“夜里我和兰在后院守着,姜弦,夜里借你的剑一用。”回去就让媳妇做有杀伤力的竹箭,家里有斧头但不如卫松他们的青铜剑锋利。

    卫松大气说:“我们守着!”

    唐启阳语气坚定:“我们守着,狼来了我吹口哨,你们再去后院支援。”

    姜弦开口:“我杀过狼,也能杀狼。”

    唐启阳和他说:“你的剑术远不如我。”

    姜弦沉默,自己虽然没有和阳比过剑术,但毫不怀疑这句话,阳给他们的感觉是一座无法攀越的大山,甚至也感觉兰娘子深不可测。

    下午和晚上,徐兰做出一些有杀伤力的竹箭,卫松四人见徐兰会杀伤力不小的竹箭心里有很大的疑问,但没有问究竟。

    唐启阳和卫松四人做一些火把,快到半夜唐启阳夫妻俩到后院柴棚下坐在竹席上打坐,一夜无事,没有听到狼嚎声。

    一连三天无事也没有再听到狼嚎,村里紧张的气氛松懈,甚至有人认为唐启阳他们夜里听错了,根本没有狼。

    唐启阳夫妻俩和卫松四人知道狼聪明且很狡猾不敢大意,徐兰在这三天里做出更多有杀伤力的竹箭。

    下半夜,夜黑如墨,一群狼奔下山,跨跃过沟沟坎坎,来到肥美的食物跟前。

    前方突然亮起火,一个声音响起。

    卫松四人听到唐启阳的口哨声马上翻身提剑下炕,穿鞋跑出门向后院跑去,到后院只见插在豕圈后边的五个火把燃烧,唐启阳拿剑在前,和乌压压的狼群对峙,狼群的数量比预估的多。

    兰娘子拿着竹制弓箭在后侧,腰上别着箭筒,箭筒里是满满的箭支,两人身上的气势不算很盛。

    狼群见有四个两脚兽来躁动一下但没有退走。

    卫松和孙炎陆径到唐启阳旁边,姜弦拿斧头到徐兰身边。

    双方继续对峙,场面很安静,突然间“嗷呜”一声狼嚎起,狼群扑向人群,混战在一起。

    唐启阳一剑划过一头狼的咽喉,鲜血飙出,卫松和孙炎陆径也威猛刺剑。

    同时徐兰瞬间射出竹箭,正中一头狼的头,紧接着她移动位置射出第二箭……,护着前面用剑跟狼搏斗的四人,身体走位很灵活,箭箭射中狼的身体。

    夫妻俩没有藏着掖着,大方地展露身手。

    姜弦看得目瞪口呆,兰娘子根本不需要自己护着,他提着斧头上前砍杀狼。

    卫松和孙炎陆径见徐兰的表现也很吃惊,闪神差点被狼爪抓到,心头一凛专心杀狼。

    唐启阳几剑杀掉向自己扑上来的两头狼,向刚才嚎叫指挥狼群进攻的方位冲过去,虽然看不清哪一只是狼王,杀过去就是,卫松和陆径在后头一左一右给他防卫。

    姜弦和孙炎各在外一边对付侧冲的狼。

    徐兰在他们后面找不到空隙,走步到侧边射向外面的矮黑影,看不清,管他射中哪儿。

    小会,一阵脚步声从前院小跑来,火把晃动。

    “嗷呜”,黑暗中一声狼嚎,还活着的狼瞬间退去,徐兰迅速向跑动的黑影放几箭。

    来支援的人举着火把到达现场,看地上的狼尸吃惊。

    刘里长看唐启阳衣服上的血心头一跳问:“阳,你们都还好吗?”

    唐启阳说:“我还好,没有受伤,卫松,姜弦,孙炎,陆径,你们受伤没?”

    卫松四人相继说:“我没事,没有受伤。”几人心里可惜,不知道逃走多少只狼?但也没法怪刘里长他们,他们若是听见狼嚎不为所动,龟缩在家里,问题更大。

    刘里长听他们都没有受伤心里更惊讶,地上的狼尸足有二十多只,他们也太厉害了!

    第28章 不舍得杀他

    唐启阳真诚跟大家道谢,请他们帮忙把狼尸抬到前院,跟他们说狼肉太多,明天每家分一块,叫刘平几个明早过来帮忙杀狼分肉。

    大家高兴离去。

    唐启阳等人都走后和卫松四人说:“明天一早我和兰进山追击逃走的狼,你们帮我们喂猪,把狼杀了,每户分一块,跟他们说狼肉粗糙,煮半个时辰以上。”

    卫松说:“我和你进山追击狼群。”

    唐启阳语气坚定:“我和兰去。”

    卫松听他语气坚定,又想刚才兰娘子的箭术,应声:“好。”

    徐兰和唐启阳收拾干净后打坐休息一个多小时,出来厨房蒸馒头煮咸鸭蛋,天刚亮便带馒头进山。

    大家过来已经见不到他们。

    木一家听人说昨夜狼群攻击唐家赶过来,听卫松说阳和兰进山追击逃走狼群不禁担心。

    卫松见他们担心说:“阳很厉害,兰娘子射箭很准,他们不会有事。”

    事后他回想杀狼时的情景,感觉阳和兰没有尽全力,那还不是他们真正的本事,心里不禁疑惑:他们从未出门拜师,是谁在暗中收他们为徒?

    木一家只奇怪兰什么时候跟阳学射箭,没有想太多,边帮忙处理狼尸边担心徐兰两人。

    逃走的狼中有受伤,徐兰和唐启阳轻易找到狼逃走的路线踪迹,沿着踪迹追赶,翻过紫山进入后面的小群山,快中午在一处比较湿的土地上发现狼脚印只有三只,昨晚逃走的不只三只。

    两人回想沿路追踪来的路上情况,有几处经过石头片区,他们竟然没有发现狼群什么时候分开。

    徐兰说:“那个狼王也太聪明了。”居然能瞒得过他们。

    唐启阳:“我们是大意了,没有想到它们会分开,如果想到再细心些还是能发现蛛丝马迹。”他笑问她:“追哪边?”

    徐兰笑说:“我们就学一回老子顺应自然,继续追这条线。”

    唐启阳笑应:“好。”

    夫妻俩干脆吃点东西再继续沿着踪迹往下追,下午约三点在一处山谷追到受伤的三只狼,轻松杀掉剥出狼皮,埋了狼肉。

    两人不急着回去,发现这处朝南的山谷地上是肥沃的黑土,唐启阳用火异能烧出一分多地,然后用土异能松土。

    徐兰用一些种子在地里种出更多种子,催生最多的是苜蓿和粟米种子,他们还是习惯叫小米。

    她最后催生出一些草莓和两个西瓜,他们吃这些只能偷偷吃。

    夫妻俩露营一晚,第二天大清早徐兰用一粒人参种子催生出一棵五十多年参,挖出来收进空间,唐启阳弄点东西吃后两人赶路返回,中午回到家,大家见他们安全回来都很高兴,听说没有全追到狼也不在意。

    徐兰和大家打招呼后去看马和两只猪,三只动物都受点惊吓,影响不大。

    村里的人因为唐启阳夫妻和卫松四人杀狼的事走出门,热闹了好几天。

    唐启阳和卫松他们把谷风车做完成,虽然还比较冷,但开始招一些壮年短工建房子和筑田埂,在邯郸的三个墨家人也从城里来了。

    唐启阳在一块能自然灌水的地方开二十亩水田,在水田最前面建一个八十平方大小的水池,水池深约六十公分,底下和四面用石头砌成,此处用来泡制纸的竹子。

    计划种麦子的地方也筑小田埂,隔成一小块地,每块约六七百平方大小。

    徐兰用石灰水泡狼皮硝狼皮,兼做后勤。

    时间转过,气温逐渐回升,中午有了暖意。

    这天上午,一辆马车在隔壁门前停下,政儿下马车马上跑到隔壁厨房前,语气带高兴喊:“兰从母!”

    徐兰转头看政儿,他脸上白一些,笑说:“政儿回来了,变白了,在外母家开心吗?”

    “还行。”政儿跟兰从母坦白:“我和人打架了。”

    徐兰关切问他:“政儿吃亏了没?”

    政儿脸上露出笑:“没有。”自己跟人打架被外父外母阿母教训,兰从母真好,关心自己有没有吃亏。

    徐兰:“没有吃亏就好。”

    政儿眼睛布灵看兰从母问:“兰从母,你不觉得我打架不好吗?”

    徐兰笑说:“小孩打架很正常,我个人觉得一个人如果小时候没有打过架,没有爬过树,童年多无趣。”

    政儿眼里疑惑:“是这样吗?”他还没爬过树,不知道爬树好不好玩。

    徐兰和他说:“是,你是个小孩,快快乐乐地学习玩耍,遇到不开心的事甩一边去,别人说你不好听的话,你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政儿受教点头:“好!”

    徐兰擦干净手弯腰笑问:“政儿还给兰从母抱吗?”

    政儿认真说:“可以,但不能亲了,我过五岁了。”

    徐兰笑着抱起他:“哎呀,咱们政儿长大一岁了,我给你做一把小木剑,走,我们去看看。”

    政儿早羡慕石几个有小木剑,听兰从母说给自己做了木剑笑得开心,点头:“好!”

    徐兰给政儿做的木剑是用深褐色香楠木制作,长五寸,打磨得很光滑,还有用羊皮做的剑绡。

    政儿看后很喜欢,高兴看着兰从母道谢:“谢谢兰从母!”

    徐兰喜爱摸摸他的头,小会赵姬提着礼过来,徐兰招待她并和她闲聊一会。

    三天后上午李先生回来,有七个中青年男人随李先生同来,他们声称是从魏国来的墨家,为首的人叫宋秉,说他们仰慕唐启阳许久,前来请教。

    唐启阳跟他们聊一会后发现他们跟卫松他们不太一样,改变主意跟他们详谈后和他们约定:宋秉他们住在农场,每天替自己干活半天抵住宿费和一日三餐,半天随他们自个折腾,他们若想挣工钱就做全天工。

    下午,唐启阳带宋秉七人去农场安置,卫松七人干脆一起搬过去。

    徐兰去找阿母阿嫂商谈,请两人去农场给卫松十四人做饭,她们从家里到农场走路只用五六分钟。

    红和梨爽快同意。

    徐兰回到家拿两个长方形木盒和三本书找李先生,双方打招呼坐下后徐兰先把一个木盒推到李先生面前说:“我在冬月里制做的墨和毛笔,这些给先生用。”

    李先生接过打开盒子微笑说:“我一来就听卫松说你制出好笔好墨,正不知如何问你。”

    盒子里是六支羊毫笔和四个二十克的墨锭,李方一眼看就喜欢。

    徐兰微笑说:“我和阳是爽快人,以后先生想问就问。”

    “好。”李方回应拿起墨锭用手磨娑,手感觉墨锭光滑细腻,迫不及待说:“兰娘子,我先试试写字。”

    徐兰微笑:“好。”

    李方回房间拿砚和纸出来,磨墨写几个字,连称赞:“好,好,兰娘子真正玲珑心!”

    徐兰微笑说:“先生过奖。”她把另一个盒子推出:“这里面也是笔墨,我们仰慕荀先生,想送给他,李先生能帮忙找人捎给他吗?”

    李方听说是送给老师,高兴说:“能,老师现在在兰陵,收到后肯定很喜欢。”他双手抱拳郑重跟徐兰道谢:“多些兰娘子。”

    徐兰回礼微笑说:“不客气,我们喜欢荀先生的一些学说,荀先生要是喜欢我们也开心。”

    随后她把三本书推出:“这是我和阳编写的书,写草药和养豕养鸡方法,想请先生帮忙看一看,指出不足之处。”

    李方听他们编书很感兴趣,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看,看完生姜的内容后称赞:“好,一看就明白,清清楚楚。”

    徐兰微笑问:“先生觉得用白话文写书如何?”

    李方不是迂腐之人,回答:“纸张能够承载的文字增多,用白话文写书让读的人一看就明白,不需要释义,我觉得很好。”

    徐兰心想怪不得儒者的荀子能教出两个有名的法家学生。

    李方又说:“这三本书我细看后再给你们提出建议。”

    徐兰笑:“如此多谢先生,劳烦先生。”

    李方微笑说:“兰娘子不必客气,这么好的笔和墨我比老师先用上。”

    ……

    之后些天,徐兰来回家里和农场,带红和梨做饭,五六天后订下饭菜的规格后便放手让她们做。

    同时,农场里的两个教室立起一个木板,上面是:青溪书院 四个大黑字。

    没有轰轰烈烈,青溪书院随意开学,两个教室里只有小竹凳,没有书桌,两个教室被挤得密密麻麻,男孩子居多。

    李先生早上过去教一个班,十二岁的石教另一个班,从背诗开始。

    早上已时上课,上两节,一天只上两节课,看一段时间后有多少个孩子能坚持去学习后再做安排。

    徐兰和唐启阳安排好杂事,开始按规划种山茶树,油桐树,皂角树,竹子……,他们只松一点土种下种子,种植粗糙得不行,不过种子都用异能蕴养过。

    在徐兰夫妻俩按计划忙活的同时,秦王赢稷得到他们的新消息:“……农场里建了两个教室,免费教小孩读书认字,教小孩射箭,兰娘子制出不一样的笔和墨……,一日夜里群狼袭击唐家,唐启阳杀狼能一剑封喉,兰娘子射箭极准,普通的竹箭能射入狼肉身寸许,两人的武力极高,要想不知不觉虏来,几乎不可能……”

    赢稷听后思考许久,叫人:“叫太卜来。”

    晚一些,太卜到。

    赢稷和太卜说:“赵国有唐启阳此人在,赵国国力必会增强,寡人想除去心里却生出不舍得杀他的念头,是何道理?”

    太卜恭敬言:“上天意示大王不该杀此人,此人在,于我大秦有大益!”

    只暖炕一项,在刚过去的冬天里,大秦比往年少冻死很多人。

    第29章 简易马鞍

    赢稷自然明白唐启阳活着对大秦有大益,但对山东六国同样有益,尤其他还是赵人,再三考虑后到底没有下决心对付他,希望赵丹继续昏庸无能。

    唐启阳不知道远在咸阳的秦王赢稷考虑除掉自己,继续忙。

    徐兰在跟着唐启阳忙活之余抽空在后院种菜和秧辣椒苗、花椒苗,催芽紫薯蓣和姜,同时也不忘记做春天的美食,有些美食错过要等一年。

    某一天养的母猪产下七只小猪崽,加上破壳的一百多只小鸡,她不再去农场,只管着家里的事。

    她在晒糯米和籼米、麦子、粟米种子的时候将唐启阳买回来的种子和自己种出的种子混和。

    唐启阳有条不紊带着卫松他们做事,帮丈人家种完麦子,然后在农场没有翻过的一百亩地里稀疏撒下苜蓿种子,发芽出苗多少看天意。

    年后唐启阳没有买到牛,用马拉犁翻的的地不多,请了不少短工翻地,一共翻起一百多亩地,短工们翻的地浅,唐启阳只好暗中用异能松下面的土。

    他带人整理出一块水田,徐兰催芽稻种后秧下稻苗。

    随后唐启阳带着一群人种三亩多紫薯蓣,三十亩麦子,三十亩黄豆,两亩绿豆,两亩红豆,三十亩小米,五亩苎麻,三亩姜,因为是刚开荒出来的生地,家里不多的发酵肥只用在水田里,种这些庄稼时下种子比较稀疏。

    下春雨的时候披着蓑衣干活。

    唐启阳忙得天昏地暗,插完秧还要带人去竹林砍嫩竹扛回农场,削去嫩竹青皮绑成捆放在还没有放水的水池里,好在这时村里人已经种完麦子,能请到人,人多干活快。

    水池底铺满竹捆后压一些大石头,撒一些生石灰,放水灌满水池。

    宋秉怀疑竹能否做出纸,问唐启阳:“阳,竹真能做出纸?”

    唐启阳微笑回答:“不知道,试试看,做不成也没有关系。”

    卫松在一旁心说你泡这么多竹,不像是试试做,是笃定会做成,不过没有说出口。

    之后唐启阳又带人移栽辣椒苗和花椒苗,在农场栽了五亩辣椒和一亩花椒,十几棵果苗。

    徐兰也在后院移栽了差不多一亩姜和一亩辣椒,七只猪崽二十天大的时候将它们全阉了,然后精心照顾,猪崽的伤口痊愈后换给人三只,四只转到农场的猪圈喂养,一个多月大的鸡崽同样转到农场的鸡圈地上养,半敞的鸡圈宽六米,长十米,能养五六百只鸡,暂时先养这么多。

    她在北拾里雇佣一个妇女打猪草喂猪和喂鸡,阿母和阿嫂也帮忙管着。

    徐兰抽时间去进城的路边折一枝桑树枝后进山,在山里无人的地方扦插桑树枝,催生出一棵和她一样高的桑树,折三枝桑树枝继续扦插催生长高,然后剪下小桑树枝到农场一块地里扦插,她扦插了约两分地后停下。

    至此夫妻俩终于能轻松一些,去年种的冬小麦已经抽穗,他们能轻闲的时间不长。

    徐兰和唐启阳晚上独处时不禁相视苦笑,从头开始奋斗,忙得天昏地暗的感觉真不好,有时他们真想懈怠,随心所欲,但还不行,来了总要做些有益社会的事。

    第二天早上,唐启阳问李先生:“先生,在书院教学怎么样?”

    这阵子自己太忙,村里春忙后书院重新上学,午后石教新学生们基础剑法,箭术好的孙炎抽一点时间教他们射箭。

    李方回答:“坚持读书到现在的只有二十八人,男女各半,在射箭场练习射箭的人很多,竹弓废了大半。”

    坚持读书的人数比预料的少,唐启阳对男女比例有点意外,说:“竹弓坏了就修,明天我去找孙炎,叫他教年纪比较大的人做弓,他们自己做在家练习。”简单的竹弓并不难做。

    李方颔首:“这个可以,不然你们维修和做弓要费不少时间和功夫。”

    唐启阳:“是,先生觉得可以给坚持读书的孩子们发兔毛笔和青石板了吗?”

    李方:“可,明天就发,你们编的三本书我仔细看过,没有不妥之处,只有几个字写错。”

    唐启阳笑说:“多谢先生,我看石和山、芹、陈菽写字端正,我想让他们抄那三本书,抄几本后拿去城里卖,先生觉得如何?”剩下的纸不多,不过卫松他们现在又泡树皮准备做纸,而且市面上已有纸出售。

    李方赞同:“可,此计甚好,他们抄书的同时也是练字。”

    下午,李先生给石五个学生上完课,跟石三兄妹和陈菽说抄书拿去城里卖的事,四人听了兴奋,抄书拿去卖挣钱呢!

    山写字不如阿兄阿妹和陈菽,忐忑问先生:“先生,我也可以吗?”

    李先生温和说:“可以,你们抄书字迹要清晰,不可有错字,慢慢抄,不要心急.”

    石四人郑重点头。

    政儿看了看石四个见落下自己,和先生说:“先生,我也抄书拿去卖。”

    李方微笑和他说:“你还没会写所有的字,写字的时候手还不够稳,等字都会写,手稳了再抄。”

    政儿有点失落:“好吧.”

    李先生给石三兄妹和陈菽各一本书,给石三兄妹是唐启阳和徐兰写的书,给陈菽的是他自己抄的诗文。

    五个孩子轮流看几本书,对一看就懂的本草集和养殖书很感兴趣,一起讨论。

    山遗憾说:“要是所有的书跟姑和姑丈写的书就好了,一看就明白。”

    政儿和石芹点头附和,陈菽说:“不一样,诗不能这样写,要不然没有押韵,没有美感。”

    李方颔首,这个弟子有悟性。

    政儿和石三兄妹想了想,确实是。

    第二天早上,李方在书院教室给二十八个学生发一支兔毛笔和一块青石板,学生们拿到毛笔很兴奋,脸上泛着光。

    李方觉得他们脸上的表情跟自己的孙子孙女们拿到纸钉书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他定定神说:“好了,现在我教你们怎么拿笔运笔写字……”

    唐启阳去找孙炎请他教练习射箭中年纪大的人做弓。

    这事简单,孙炎爽快答应。

    学生们放学后拿兔毛笔回家给家长看,并和他们说先生现在开始教写字,家长们稀罕看了兔毛笔,对唐启阳夫妻和李先生感激不已。

    没有坚持读书的人见状有个别后悔了,大多数没有,只想射箭和练剑。

    当天下午,孙炎拿砍刀在射箭场找年纪比较大的人,问他们要不要学做弓,年青们都愿意学,于是孙炎带他们去竹林挑选竹子。

    次日早上,唐启阳带政儿去后院教他爬梨树,他学会很快,脸上肉眼见的快乐,傍晚唐启阳又带几个孩子去河边游水。

    可以说,几个孩子在唐启阳身上得到缺失的父爱。

    两天后唐启阳带些玻璃珠进城,找别国来的商队卖玻璃珠给他们,然后去跟铁匠定做两个口径一米的大铁锅,在集市找买些少见的种子,并买些麦子和粟米。

    早上徐兰忙完家里的事,带石五个孩子和村里几个孩子去山脚教他们辩认药材,采药挖药,孩子们认真听,动手采药和挖药。

    碰到蛇孩子们没有惊慌,最小的政儿也不怕,抽出木剑跃跃欲试,没等他动手石就用一块石头把蛇砸死,政儿一脸遗憾把木剑插回剑绡。

    徐兰不吝称赞他们:“表现不错。”

    孩子们脸上露出笑。

    徐兰看太阳在十一点位置带孩子们回家,让他们提自己采挖的草药回家洗后晾晒,晒干后放着自家以后用。

    下午家里的小私塾停课,唐启阳夫妻提东西牵着马带着五个孩子去农场。

    到了农场,徐兰去种唐启阳上午从城里买回来的各种各样种子,唐启阳从篓子里拿出简单的马鞍套在马背上。

    马鞍真的很简单,徐兰用麻布和三层羊皮还一些碎皮缝制成,没有用一点铁,相连的马蹬是用一块小木板打磨后在两头凿槽口,用麻布固定在马鞍下方。

    唐启阳系好马鞍跟年纪最大的石说:“石,你先来,抓着缰绳,左脚踏着小木板,翻身上马。”

    学骑马是每个孩子的梦想,石激动点头,深呼两口气伸手抓缰绳,左脚踏上小木板,灵活翻身上马,稳稳坐在马背上。

    唐启阳鼓励他:“不错。”

    石脸上露出笑。

    政儿和山、芹、陈菽眼神热切看着石(阿兄),又热切看唐阿叔(姑丈),他们也要骑马。

    唐启阳笑说:“从大到小,轮流着骑。”

    唐启阳教导石在马上骑一段路,教他下马,教导下一个上马骑马。

    卫松十四人在一个棚子下凿两块大石头,远远看石几个孩子轻松上马下马,马背上好像有东西,停下手里的活呼拉拉跑过去,走近发现马背是有东西。

    只见芹脚踏在一块小木板上,翻身稳稳坐在马背上。

    卫松十四人中有一半学过骑马,知道学骑马时上马多难,现在马背上只有个简单的东西,小孩就能轻松上马,怎能不吃惊?

    卫松看向唐启阳问:“阳,马背上是什么?”

    唐启阳牵着马走动边和他说:“你也看到了,只是用羊皮和麻布做的垫子,固定在马背上,用小木板做上马的踏板,孩子们上马容易了。”

    陆径激动说:“阳,让我试试。”

    会骑马的人炯炯看向唐启阳,他们也要试试?

    唐启阳笑说:“那可不行,后面还有陈菽和政儿还没骑,等他们骑了你们再试.”

    陆径他们只好等。

    晚一些,陈菽骑后轮到政儿,唐启阳右手扶着他右臂说:“不用怕。”

    政儿认真点头,手抓缰绳抬脚踏上小木板,麻利爬上马背后坐直。

    唐启阳笑说:“不错,动作利索。”

    政儿脸上露出笑,看向前面,老马走动时并不害怕,老马走一段路转回来,下马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陆径牵过缰绳,踏脚上马坐稳,勒马缰绳喊“驾”,老马扬四蹄向前跑。

    老马刚买回来的时候体力不太行,经过徐兰和唐启阳的经心喂养变年轻,体力很足,跑起来像战马。

    五个孩子看策马奔腾的陆阿叔热血沸腾,他们以后也能那样骑!

    一会陆径骑着马转回来,潇洒飞身下马后高兴说:“骑得很稳!”

    随后会骑马的人一一试骑马一遍,看了看简单的马鞍,看一眼就能看明白。

    卫松佩服和唐启阳说:“阳,你和兰娘子真会想!”简简单单的东西让人上马变容易,骑马的时候很平稳,他们之前就是没有想过,只是这个马垫有点薄,用其他皮子做应该更好。

    唐启阳边留意石上马,边回答卫松:“这个很简单啊,我们想着怎么让孩子上马容易就想出来了,兰动手做的时候又琢磨着改进一些,就叫马鞍吧。”

    姜弦开口:“马鞍这个名字很贴切.”

    其他人点头。

    随后政儿五个孩子继续轮流学骑马,回家的时候还很兴奋。

    晚饭后,唐启阳去陈家找陈粟三兄妹俩,和陈粟陈韭说:“陈粟陈韭,我打算招些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培养,认字学射箭练剑,跟兰学采药处理药材也可以,帮我干活,在农场吃饭,开始你们发少量的工钱,想要布料和粮食都可以,等你们成长能担事多的时候增加工钱,农忙的时候一起把你们地里的活一起干了,你们觉得如何?”

    他们要交税,地还是要种的。

    陈粟三兄妹听后惊讶,随后陈韭和陈菽一致看向阿兄。

    陈粟默一下悲观说:“唐阿叔,我已经十五岁,不定哪一天征兵,我就被征走。”也许再也回不来,辜负唐阿叔的培养。

    陈韭和陈菽眼里含泪看向阿兄,一人紧紧抓住阿兄一只手。

    唐启阳语气轻松:“没事,你这个年纪被征兵也只是去运粮,去打完仗回来继续给我干活。”

    他的这语气令人觉得上战场是轻松的事,能轻松活下来。

    陈粟明白运粮也有危险,两只手感受着阿弟阿妹的温暖,心里生出强烈的愿望:就算被征兵上战场,也想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残了也没关系,他的眼神变坚定,哑声说:“好。”

    唐启阳跟他们谈些细节后道别去刘里长家跟刘里长谈自己想培养刘青帮自己干活,刘里长听后考虑一会就同意。

    随后唐启阳又去了几家找人谈话。

    次日早上,徐兰驾马车进城添置一些厨具和碗,还买些麦子和粟米回来。

    唐启阳在家用一个上午时间跟八个少年五个少女签了培养和用工契约,时间是五年,一式两份,一方一份。

    签约好后唐启阳拿着这十三个少年少女每天的时间安排跟他们讲清楚:早卯正一刻点(约六点十五分)去农场练武,射箭和练剑随意,辰时两刻后吃早饭,早饭后认字到中午,午饭后休息半个时辰,下午干活,干活到酉时吃饭后回家,安排表会改变。

    十三个少年少女认真听,记在脑子里,第二天早上去农场,踏上改变命运的路。

    农场多十三个人吃饭,徐兰在北玖里请两个妇女去农场和阿母阿嫂一起做饭。

    唐启阳亲自带少年少女,下午安排他们干活,十几天后少年少女们习惯了,学习和做事井然有序。

    徐兰夫妻俩有这十几个小帮手,轻松许多,徐兰有时间用鱼笼在河里笼不少小鱼倒进水桶,用马车拉去农场,倒进稻田里养。

    天气越来越热,庄稼生长加快,同样的杂草一样生长很快,唐启阳将卫松几人做的蜂箱放在稀疏的竹林边上,在里面抹一点蜂蜜,带人把丈人家和陈粟家的麦地里的杂草拔了,再拔农场庄稼地里的杂草。

    春种的麦苗生长,冬麦的麦穗渐渐变黄。

    这天早上,唐启阳在种冬麦的地里巡查一圈后返回,在村口发现平时玩闹的小孩们脸上很不安,便问他们:“发生何事?”

    一个男孩慌张说:“大溪庄的人在北一里放牛吃麦苗。”

    唐启阳脸上厌恶,转身向北一里走去,大溪庄是赵王室宗室赵桂的农庄,周围的耕地平坦,和北一里相邻,放牛吃黔首麦苗的目的是毁了庄稼,令黔首们秋天交不起税,从而卖土地交税,严重的还会卖儿卖女。

    贵族完成土地兼并,又得到奴隶人口,他们本来就有很多土地,只是贪婪的心永远不会满足。

    唐启阳一阵小跑,北一里距离北玖里约半个小时脚程,他小跑十几分钟便到达北一里的大溪庄交界处,只见七八头牛在嫩绿的麦地里啃食嫩生生的麦苗,麦地里的麦苗已经被吃了不少。

    庄稼地旁边跪着十几个脸上绝望的黔首,不远处的大路上有五个身穿体面衣裳的家奴,脸上笑得嚣张。

    自己侧前面有围观的人群,大家都愤恨看向那五个家奴。

    “嗡”地一声,唐启阳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走到围观人群旁边站定,右手一动。

    五个家奴瞬间“嗷”一声惨叫,看向右手手指,只见右手中间的手指上有一小簇火苗,火苗烧掉手指变成灰掉落,小会就烧掉半个手指,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五个家奴“嗷嗷”地惨叫跪在地上猛磕头。

    跪在地旁边的人和站着的人群离家奴们有一段距离,看不见火苗,见家奴们的情况惊讶。

    唐启阳看向麦地里的七头牛,用小火烫它们的身体,牛受烫受惊后乱串,他便用一簇火拦住牛令牛改变方向,将七头牛都赶到大路上。

    五个家奴“嗷嗷”的哀嚎惨叫声越来越大。

    跪在地上的人和站着人群听了慎得慌,加上在麦地里的牛自动离开到大路上,总觉得有不得了的事发生。

    五个家奴跪在地上哀嚎着,身体抖成筛子,痛晕后又痛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烧掉,手掌烧掉,手臂烧掉变成灰。

    第30章 不收门客,不养闲人

    五个家奴的小手臂被烧的时候站着的人群终于发现,他们看到这么可怕的一幕恐惧,心惊胆战地跪下磕头。

    唐启阳一个人站着太显眼,便到后面坐在地上,看大溪庄方向来两个男人,两人走近嚎叫的五个家奴,看他们右臂空荡荡后吓得连滚带爬回去,没多久,从大溪庄里慌慌张张出来一群人,抬走瘫在地上的五个家奴,赶走路上的七头牛。

    唐启阳前面的人群还跪着,他等他们回神慌张离开后也匆忙离开,路上碰到认识的人便慌张跟人家说刚才那可怕的一幕,然后慌张道别,听的人心里发慌,慌张去跟熟人说。

    于是,大溪庄五个家奴因为太缺德,整个右手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下被火烧成灰的消息很快传遍柏溪亭,不断向外扩散,并衍生出各不同的版本,有人说是神明在惩罚他们,有人说是他们惹怒了山神。

    反正都和神明有关。

    李方在书院上完课回北玖里,在路上就听人说后不太相信,回到唐家跟唐启阳确认:“阳,我听人说大溪庄的家奴右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成灰,听人说你当时在场,是否为真?”

    唐启阳装出强撑镇定的样子说:“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在麦地里吃青苗的牛没有人赶,自觉地离开麦地。”

    李方亲口听唐启阳说不得不信,满脸疑惑:“怎么会?”他对鬼神之说持有怀疑,难道真有神明?

    只是神明为何对天下苍生的苦难视而不见?

    唐启阳脸上也疑惑:“会不会是山神惩罚?”他发现自己演得很自然。

    李方摇头,他还是不信是神明做的,但又想不通。

    唐启阳脸上担忧:“北一里的人会不会被贵族派兵围杀?”

    李方比唐启阳更了解这个时代的贵族某些思想,说:“他们不敢,会祭祀求上天原谅。”

    那纯属是谋求心里安慰。

    唐启阳心里失望,他还希望赵桂有动作,自己趁机出手削弱贵族的势力。

    李方叹气:“都说秦蛮夷,但在秦国若是有贵族放牛吃青苗也要获罪!”

    唐启阳感慨:“商君变法很成功,幸运的是没有人亡政息。”

    李方:“只是秦法太苛刻。”

    唐启阳表达自己的观点:“世间没有完美的人和事,我觉得也没有完美的政策,亦没有完美的学说,凡事都有两面性或者多面性。”

    这点李方赞同:“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善恶。”

    唐启阳:“是,善和恶随着环境改变而改变……”

    两个讨论起人性善恶,直至吃午饭。

    大溪庄五个缺德的家奴被神明惩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邯郸城都知道。

    赵桂和赵王室惊恐不已,缺德的五个家奴被杀,杀牲祭宗庙祭天地,就是没有想到赔偿被牛吃了麦苗的人家。

    这令暗中关注事态发展的唐启阳和徐兰很不爽,地里的冬小麦快成熟时北一里还没有一点有关赔偿的消息,看来是不会赔偿了。

    他们见过不少不平事,遇到过很多黑心的人和商家,也有过无奈。

    这事虽然跟他们无关但他们不想就此算了。

    于是唐启阳带陈粟驾马车进城去问铁匠大铁锅什么时候打好,在市集上让陈粟看马车,自己跟一些小商队和摊贩交谈,买一些东西,还和佩剑的游侠们交谈,跟他们说秋收时自己的农场很需要干活人手,邀请他们去打工挣钱。

    游侠们表示如果缺钱会去,一个少年问唐启阳:“你收门客吗?”据说唐家的饭食很好。

    自家可不养闲人,唐启阳笑说:“我不收门客,但招干活实在的人。”平原君养的门客挺多,但能用的没有几个人。

    游侠们听了脸上失望,他们要是喜欢踏实干活就不会出来做游侠。

    唐启阳在交谈中暗中打听赵桂府上和他的行踪,他府上位置容易打听到,行踪就不好打听。

    唐启阳一连三天带陈粟进城也没有打听到赵桂的出行行踪,家里马上要收麦,于是他便让陈粟在市集看马和马车等自己,快步走到赵桂府外不远处比较隐蔽的位置,用一把旺火快速烧掉他家正中间的房屋的房顶,然后悄然离开。

    他不管这把火给赵桂带来多大的恐慌,第二天大清早收麦。

    大清早,徐兰和唐启阳带工具带一群人来到麦地,冬麦的麦穗长一点,颗粒饱满,让人看了高兴。

    徐兰和大家割出一些位置,放下镰刀在田埂拿起一个掠子,她的左小腿用麻布缠紧,卫松几人停手看着她,唐启阳做掠子这个割麦工具的时候他们就很好奇。

    陈粟他们也好奇。

    徐兰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提着掠子,斜套上绳子,没有绳子也行,走到麦子前站稳后两手一动,同时割下十几行麦子,转身将麦子倒在身后。

    在场的人惊呆,卫松他们看清楚她的动作,不难做。

    田埂上还有两个掠子,孙炎和陆径马上跑去各拿一个,唐启阳和他们说:“用这个工具可能割到左小腿,你们用地上的麻布缠左小腿再用。”

    陆径看向其他人说:“后面还有人想试,我们小心些就行。”

    孙炎不在意说:“没事,受伤也没事.”

    唐启阳看着他严肃说:“这是铁具,受伤的伤口容易红肿发热,弄不好会死人!”发炎他们能治疗,但破伤风治不了。

    孙炎变认真:“好吧。”

    孙炎和陆径还是用麻布缠左小腿后再用掠子割麦,才割一下,他们就发现用这个工具割麦很费力,也用腰力,体力不够的人用不了。

    随后卫松他们也一一试用掠子割麦,和陆径他们感觉一样,陈粟和刘青也试了试,他们费大劲才割下一行麦子,佩服看向提着掠子咔咔流畅割麦的兰从母。

    其实徐兰割麦的速度不够流畅也不够快,因为割刀不够锋利,但也比用镰刀弯腰割麦强。

    天色越来越亮,有人来看唐家收冬麦,在看到徐兰和另两个人割麦用的工具和割麦速度后吃惊,回去跟人说。

    于是太阳刚升起,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唐启阳边抱麦子上马车边给人解答,并叫大家不要打扰和靠近用掠子割麦的人,不然他们会分心,可能割到小腿。

    大家听唐启阳说后没有靠近,只远远看着。

    徐兰停下休息喝水时给村里人试用掠子,大家试用后不由失望,用这个工具太费力气,还得特别小心,一般人用不来。

    差不多十一点时徐兰夫妻带人收工回家,上午徐兰用掠子收割两亩多地,要是割刀够锋利,一个小时能割一亩麦子,一个人体力足的话一天能割八.九亩。

    家里是红带着五个少女做饭,他们回家不用再做饭。

    收麦的人多,工具也比较好用,一百亩(现代约30亩)麦子,不到两天就收割完成。

    麦子在晒场碾出来后用眼大的筛子筛出粗杆,然后用谷风车吹去小叶子和灰尘杂质,麦子变得很干净,然后放在大竹席上晾晒。

    有了谷风车,处理麦子比往年省事许多。

    李方也动手帮忙收麦,从头看到尾,心里不由感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唐启阳提前跟收税的人沟通好,这块地的税秋收后和大家一起交,用农场种的麦子交,所以这次收的麦子全部留着自家用。

    没有足够的麻袋装麦子,徐兰和唐启阳便在地窖的地面铺两层竹席,晒干的麦子装满麻袋,扛进地窖倒在竹席上,地面被唐启阳用异能固化很结实,地窖变潮他也能烘干,所以麦子这样堆放不会轻易发霉坏掉。

    唐启阳和徐兰记录麦子装麻袋的数量,麦子全部晒干后估算收获在一万一千斤上下,按上辈子的算法,亩产没有达到四百斤,也还可以。

    在这期间,他们听说大溪庄的管家给北一里被牛吃麦苗的三户人家赔了粮食和钱,夫妻俩暗自高兴。

    唐启阳用马车拉一千斤新麦去农场放着,让厨房的人磨用,用粮食请村里人翻起收了冬小麦的地,按亩计算报酬。

    随后他招短工,带人在厨房后面用石头建一间粮仓。

    徐兰则洗约一百斤麦子,晒干后舂出麦仁,然后磨成面粉,她叫石和陈粟来帮忙,用一天半才磨好,太费功夫了,所以她常暗中用磨面机磨面粉,跟用石磨磨出的面粉混和着用。

    有新面粉,徐兰便欢喜做好吃的,饺子,面条,馒头,烙饼,每天傍晚都留几个孩子吃晚饭,几个孩子吃得快乐。

    现在天气炎热,她便用糯米粉和麸粉还有辣蓼草,茯苓,甘草做原始酒曲,发酵好后晾晒,等晒干后收进罐子里,随时可以用。

    这天上午约十点,徐兰坐在棚子下择马齿苋,边看石五个孩子抄书和练字。

    一个面嫩的少年来到棚子前面礼貌问:“阿姐,这里是唐启阳家吗?”

    徐兰抬头看少年回应:“是,外面热,小兄弟进来坐。”她放下野菜站起来说:“我是兰娘子,看小兄弟装扮是游侠吧?从哪儿来?”

    少年走进棚子双手抱拳行礼:“兰娘子,我叫荆轲,从卫国来,游历到邯郸常听人说起唐兄大名,又听人说唐家有活干,所以前来看看。”

    徐兰听后惊讶,打量荆轲的长相后回头看政儿一眼后转回,这……追着政儿绕柱的刺客?

    荆轲刺秦是立场问题,没有对和错,眼前的少年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眼神透着清澈,就是个普通的少年。

    石五个见有来客也站起来,政儿见兰从母看自己一眼不说话,眼神又转回去,眼里疑惑。

    徐兰福身回礼,微笑把石五个孩子介绍给他,双方见礼后徐兰招呼荆轲:“荆兄弟请坐,我给你倒凉茶,喝茶后再说。”

    荆轲出门游历半年,第一次受到如此礼遇,感觉得到尊重,心里感动,感激说:“多谢兰娘子。”

    徐兰微笑说:“上门是客。”

    一会,徐兰待荆轲喝完凉茶后问他游历见闻,少年可能不习惯和人聊天,回答一板一眼。

    石五个没有出过远门,对荆轲的游历好奇,停下抄书练字,听他们说话。

    山等他们停顿时好奇看向荆轲问:“荆兄,你到处游玩,家里很有钱吗?.”

    荆轲脸上发囧:“没有,边游历边做活挣旅费。”

    石问他:“你家人呢?”

    荆轲:“我父母没了。”

    “有亲人吧?”

    “有,有大父大母和叔父婶婶。”

    “你一个人出门,他们担心你吧?”

    “应该吧。”

    政儿好奇问他:“你去过海边见过海吗?”

    荆轲:“没有。”

    政儿:“我听说海特别大,海鲜非常美味,海虾非常好吃,长大后想去。”

    荆轲:听你这么我也想去了。

    徐兰见几个孩子问的问题多,不好意思和荆轲说:“荆兄弟,不好意思,孩子们没有出过远门,对外面好奇,问多了些。”

    荆轲不在意说:“没事,我没有出门的时候也好奇外面,他们都会写字,挺厉害。”纸和墨都很贵。

    徐兰便顺势问他:“你读过书吗?”

    荆轲:“读过,只是还没用纸笔写过字。”后面的语气不自觉带着羡慕。

    徐兰微笑说:“那现在你试写看看,石,去拿一支新笔来给荆轲写字。”

    石应声:“好。”

    荆轲脸上不好意思:“不好吧?”

    徐兰:“没事,东西是自己做的。”

    荆轲见兰娘子和气,说话真诚,便没有推辞,心想听说唐启阳是个大贤人,兰娘子人也很好。

    石拿一支笔来给荆轲,荆轲蘸墨写几个字后赞叹:笔好,纸好,墨好。

    山和他说:“这是树皮纸,过段时间做竹纸。”

    “竹纸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

    ……

    唐启阳中午回来听来家里的陌生少年是荆轲心里吃惊,饭后跟他谈了谈,留下他干活,下午去农场干活便带他走。

    次日早,唐启阳刚到农场,荆轲便兴致勃勃和他说:“唐兄,听说你剑法高明,我们比一比!”

    唐启阳平淡说:“行啊。”

    晚一些,唐启阳借用姜弦的剑,用两招便压制住荆轲,令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荆轲轻易被打败并没有感到耻辱,眼里放光,跟唐启阳请求:“你收我做弟子吧!”

    唐启阳说:“我不收弟子!”收弟子还要为弟子劳心劳力,自找麻烦!

    而且,这小子在历史上刺杀政儿,虽然还没发生,以后也许不会发生,但他就是偏心。

    荆轲失望。

    唐启阳念头一转说:“我可以偶尔指点你剑法。”

    荆轲脸上转晴,双手抱拳:“多谢唐兄!”

    唐启阳和他说:“好好干活,不然扣工钱。”

    荆轲:“好。”随后开启打工生涯。

    徐兰有了时间便隔两天进山采药,在山谷采药的时候顺便催生一些牧草种子,撒在山谷里,也许明年山谷里野兔增多。

    有时带孩子们外围教他们药材知识,顺便教他们在野外生存的知识,孩子们很用心学。

    唐启阳抽时间进城取回定做的两个大铁锅,安放在砌好的大灶上刚刚好,水池里的竹子已经泡够三个月,他把水放掉后放清水冲洗竹捆,带人将竹捆捞起搬到棚子下,把竹子截成约半米长的小段,再捆成小捆。

    两个新大铁锅装水,下面垫着竹子,放上提前准备圆木瓮,将竹捆摞在里面,摞两层盖上木头盖子,下面升火,蒸煮竹子,煮一天后将小竹捆搬去小溪里泡着。

    做这事很费功夫和柴火,唐启阳带人准备的柴火堪堪够用,他原本打算继续去砍一批竹子来泡,见做起来实在麻烦放弃了。

    其他人不解,竹子已经泡三个月,为什么蒸煮后还要继续泡?

    陆径直接问唐启阳:“竹子已经泡三个月,为什么还要泡?”

    唐启阳满脸无奈回答:“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为什么,直觉觉得继续泡更好,要不然这样,你们现在就拿两捆竹子去试做,看做出来的纸是什么样的。”

    富有研究精神的墨家人闻言马上拿两捆竹子去做纸。

    为了以后做纸方便,唐启阳安排卫松他们凿碾纸的大石盘和大石滚,为方便烘干纸,砌了一个长十米的暖墙,用细泥和过滤过的石灰加粟米汤调成浆抹两面墙,抹得很细腻。

    抄纸帘也变成宽六十公分,长一米二的规格。

    两天后,卫松他们抄好了纸,揭出纸张贴在墙上,用大毛刷一扫就行。

    卫松扫一张纸后沉思,所有用具他们都是按着唐启阳提议做的,事实证明他提议做的东西都是有用而且很实用,他好像对做竹纸所有环节了然于胸。

    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