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是楼上在装修。”沈清灵说。
傅言臻也是很难得遇到这种事情，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语气收敛了一些，“你有空吗，我有事找你谈。”
要不是开头说了两句话，沈清灵还以为他转性了，还会问她意见啊？饭还没吃完，沈清灵一口回绝，“不好意思，没空。”
“你在哪里？”
不对劲，她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往下看，一辆库里南停在下面。
这片区域很少能见到豪车，沈清灵不禁有些怀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你工作室楼下。”他把玩着手中的钥匙，“很忙吗，我上去找你？”
“不用。”
他一上来，工作室的人又得传他们的八卦。沈清灵：“我下去吧。”
傅言臻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挂了电话在车里等他，驾驶位的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两眼傅言臻，被他逮到，他说：“你嘴巴严实点，别把今天的事传出去。”
“是。”司机慌忙点头，刚想和别人分享他身边有女人了，现在只能憋回去。
沈清灵坐电梯下来，她今天穿了浅绿色衬衫和白色裤子，很小清新的打扮。长发绑了个丸子头，露出天鹅颈。
傅言臻下车扔了个垃圾，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沈清灵，绕到另一边为她打开了车门。
这种过于殷勤的行为让沈清灵有点心慌，她站在车门前，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中午的太阳毒辣，沈清灵走的这几步道脸就被晒红了，傅言臻也感觉燥热，“你进去我和你说。”
她依旧没有动作，他也不说事，两人就在太阳底下站着，把司机看呆了。
僵持了一阵，沈清灵还是坐了进去，傅言臻关上车门，坐上另一边的位置。
车里的冷气很足，傅言臻问她：“吃饭了吗？”
沈清灵想着自己才吃了没几口的外卖，回去估计都凉了，“没有。”
“请你吃饭。”傅言臻给司机报了个餐厅，让他开车过去。
为什么突然请她吃饭，不会是鸿门宴吧？沈清灵握紧了手机。
傅言臻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害你。”
他只是觉得，商量结婚这种事，还是得去一个稍微正式点的地方。
沈清灵半信半疑，体温降到舒适的温度也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侧着脸看窗外的风景，她垂着眸子，眼睫毛卷翘，不是特别夸张的长度，恰到好处的柔软。
窗外阳光打进来，傅言臻还能看到她脸颊上的绒毛，再加上还没褪的红晕，好像水蜜桃。
司机搞不懂他们的氛围，偶尔看向后座，又被傅言臻轻飘飘瞪了回去。
傅言臻选的是一家西餐厅，文艺复古的风格，顶上的吊灯折射出淡淡的光晕，人不多，远处有几对情侣低声交谈，现场播放着柔和舒缓的爵士乐。
绑着领结的侍应生把他们带到订好的位置，沈清灵忐忑落座，还有点不适应。
点完菜，侍应生走掉后，又剩他们两个。
傅言臻穿着西装，倒是很适合这种场合，显得正经了许多，说出的话却让沈清灵大吃一惊。
他说：“我们结婚吧。”
沈清灵迷茫的眼睛又睁得浑圆，这人受刺激了？
“你说什么？”
傅言臻就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还挺好玩。他解释一遍，“我爷爷催结婚催得紧你是知道的，你应该也是这样，不如我们就顺势而为，定个时间再离就是了。”
沈清灵沉默，这不就是骗婚，只不过骗的是家长。按常理来说他不应该妥协才对，她问道：“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得不说她虽然看着有点呆，脑袋还算灵光，他自嘲一笑，“老头子用权力压我呢，不结婚连集团都待不下去。”
果然是这样，沈清灵喝了一口红酒压惊，嘴唇上多一层水光，在灯光下很亮眼。
傅言臻眯了下狭长的眼眸，“你是怎么想的？”
事发突然，沈清灵根本没想过事情会是这个走向，“我……”
他说白了要求，“我们协议结婚，为期两年，你只需要扮演我的妻子，偶尔陪我出席一下活动，期间傅太太的权利你都可以享用，不用履行义务。”
沈清灵的脑子还晕乎乎的，脱口而出，“什么义务？”
傅言臻散漫扬眉，特意说得字正腔圆，“夫妻义务。”
脑子里闪过一片凌乱的画面，沈清灵涨红了脸，连着耳朵也是粉色，可惜绑了丸子头，没有头发遮掩，明显得很，把对面的人看笑了。
正好菜上来了，缓解了沈清灵的尴尬，她低头奋力切牛排，以此转移注意力。
傅言臻也不催她，用叉子把食物送进嘴里，配合着她放慢了进食速度。
吃完饭，他用手帕擦了下嘴巴，“想得怎样了？”
沈清灵又喝了一口红酒，好像这样能延长给出答案的时间。在傅言臻的注视下，她纠结道：“我还没想好。”
“……”
欲速则不达，傅言臻克制住自己，打算再给她些时间，“你回去再想想。”
“嗯。”沈清灵稍微松了口气。
“我明天再来找你。”
她心口又是一紧，这时间也太近了点，抗争道：“不用了，我想好找你。”
傅言臻又给她打了一遍电话，响铃后马上挂断，“我的私人号码，你先存着，到时候打给我。”
*
迷度酒吧，傅言臻坐在吧台前，出色的长相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江祈年给他调自己新学的鸡尾酒，红绿相间，极具情调，“来，尝尝。”
傅言臻喝了一口，口感温润，带着点酸甜，“还行。”
“是吧，我自己喝着也还行，我再给你来一杯别的。”江祈年正沉浸在自己学有所成的快感，一看傅言臻居然没有听他说话，“你今天都看你那破手机八百回了，还黑着屏呢，有什么好看的。”
傅言臻拿起手机亮屏，还是没有电话。
这都第四天了，那丫头还没给他回复，一个问题需要思考这么久？偏偏老头子催他催得紧，这几天见一次问一次，烦人得很。
江祈年把头伸过来，“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傅言臻：“我等着结婚。”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被嘲多了的江祈年落井下石，“还不回复，应该凉了吧？”
傅言臻拿起外套，坐不住了，也不打电话，直接上门逮她，“我有事先走了。”
a市的另一边，工作室的游戏今天上线，数据还不错，沈清灵和工作室的其他人一起开了庆功宴庆祝。
“干杯！”十几个人捧着酒杯碰在一起，情绪高昂，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费用从工作室的帐里出。
沈清灵酒量不好，没喝太多，陶悦然喝得个尽兴，付出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游戏人气创新高。
晚上十点，饭饱酒足，热闹的庆功宴散场了，沈清灵给陶悦然的男朋友打电话，把陶悦然送上车后又给自己打了车。
路上塞车，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胃里的食物在翻滚，还有一个路口右转就到目的地，沈清灵选择提前下车，“师傅，就到这里好了。”
司机也理解，“好吧，就快到了，这个路口老是塞车，今天队伍还贼长。”
沈清灵付钱下车，清凉的风吹着，想吐的感觉疏解许多。
到了路口向右走，人瞬间就少了，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几辆车经过，人行道上也没什么人。
路边树木高大茂密，路灯的光从上面投射下来，树下落下一片阴影。
沈清灵吹着晚风，刚开始没注意，走近了才发现树下面蹲着两个人，男人大约二三十岁，头发染成黄色，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们看沈清灵是一个人，胆子大了起来，吹了一声口哨，“小妹妹，这么晚才下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