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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66

    方添韵瞬间坐起,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撕裂,痛到呼吸停滞,四肢冰冷,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敲击屏幕上的键盘,回问:【什么无法站在我面前?为什么要期望别人爱我?你出什么事了?】

    本来是赶着发来的三分钟内回复的,照理说,他应该收到的当时就能看到。

    以前只要是她的消息,聂瞻从来都是秒回,可当她盯着手机屏幕,等待长达半个小时,手机依旧像失去信号般的沉寂,完全没有任何声响时,心一下子跌进谷底。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动屏幕,锁屏,再开锁,反复多次,似乎在寻找不可能出现的安全感。

    兴许是让他跟沈司珩道歉这事,心里不痛快,所以凌晨四点emo地发这种生离死别风格的短信?

    一定是这样。

    方添韵闭上眼,强迫自己先睡觉,等第二天再说。

    但她坐立难安,闭上眼就是聂瞻眼眶泛红,委屈地掉眼泪,答应她分手,从此不会再有瓜葛的画面。

    她侧身躺着,捞过手机,想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在机械女声通知无数遍【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接着是一连串忙音后,绝望如潮水般涌入口鼻,方添韵的心彻底凉了半截。

    第六感告诉她,聂瞻绝非因为道歉的事耿耿于怀,而是出了意外。

    方添韵攥着手机,隔十五分钟打一次电话。

    她又给聂瞻微信发了十多条消息,都没有等到回复,于是只好询问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大概杜瑞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没听到电话,或者……

    方添韵甩掉最坏的猜测,换好衣服,下楼开车,导航去银河港湾、林荫山水。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抵达棠溪府门口,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到场的除了商界大佬们,还有不少娱乐圈里的俊男美女。

    方添韵作为聂氏传媒公关部的经理,在当天基本就成了场控,没资格入席,站在某个角落处观察把控全场。

    聂瞻是最后一个到的,没携女伴,身旁站着的是退出演艺圈许久的李老。

    一众艺人看到李老,纷纷惊愕。

    “李老。”

    “压轴啊!真有面儿!”

    聂瞻带着李老入席,不少人上来同两人打招呼。

    有人调侃聂瞻,“还是你的面子大,上次我公司举办宴会,我让助理亲自接去安市接李老,李老都没给我这个面子。”

    聂瞻笑容肆意,跟对方轻碰酒杯,“这你可高看我了,李老这次能来参加聂氏传媒的年会,可不是看我的面子。”

    对方诧异,“哦?”

    聂瞻含笑的眸子在大厅扫了一圈,在角落处发现了正在讲对讲机的方添韵。

    方添韵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裙,肉色丝袜,脚上是一双酒杯跟的黑色高跟鞋。

    很中规中矩的打扮,可穿在方添韵身上硬生生被穿出了制、服、诱惑的感觉。

    对讲机那边的人不知道跟方添韵说了什么,方添韵微拧眉,看着神情似有些不悦。

    聂瞻向来花名在外,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见他往方添韵那边瞧,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着调侃,“美女啊,聂氏传媒的人?”

    聂瞻收回视线睨向对方,眸色冷淡,“嗯。”

    对方没看出聂瞻的冷淡,继续说,“聂总对那人有兴趣?”

    聂瞻唇角勾了下,“王总有?”

    被称作王总的男人笑的有几分猥琐,“先紧着聂总,聂总什么时候玩腻了,我再接手。”

    聂瞻笑笑,伸手在对方的手臂上拍了拍。

    男人以为聂瞻是默认了,脸上笑容越发深,殷勤的跟聂瞻碰酒杯。

    今天是聂氏传媒的主场,聂瞻是主角。

    除了要跟圈子里的各界大佬虚伪聂旋,还要接受旗下艺人的敬酒。

    几圈下来,聂瞻有些不耐烦了,给陈助理使了记眼色,轻扯着脖子间的衬衣领口往二楼休息室走。

    聂瞻刚走到楼梯口,就见角落处一个年轻男孩在跟方添韵说话。

    男孩神情腼腆,脸和耳朵都是红的,手里拿着一杯果汁递给方添韵,见方添韵接过,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喜悦。

    跟方添韵说话的人是荆源,为了上次帮忙的事道谢。

    “方经理,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演艺圈的路恐怕是走不下去了。”

    方添韵浅笑,说了一晚上的话刚好口渴,抿了口果汁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方添韵说举手之劳,但荆源还是感激,满是崇拜的盯着方添韵看,“方经理,我可以私下约你吃饭吗?”

    方添韵掀眼皮看他,“为什么?”

    荆源局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是,就是想表达下感谢。”

    方添韵,“有时间吧!”

    荆源,“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方添韵回笑,“你现在这个时期是最敏感的,如果被拍到单独跟异性吃饭,对你不好,等你休息的时候带着你的经纪人一起约我。”

    荆源高兴点头,“嗯。”

    陈助理从服务生那里要了一杯茶水准备拿给聂瞻醒酒,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自家老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扶手往角落方向剔看。

    陈助理上前,顺着聂瞻的视线看了一眼,低声道,“那个男孩叫荆源,公司的练习生,是这批新人里目前最受欢迎名气最大的。”

    聂瞻剔看陈助理,“你认识他?”

    陈助理,“您忘了,上回太太就是为了帮他解围、炒作的您跟关小姐的绯闻。”

    聂瞻回想起来,眸色暗了暗,“呵!”

    陈助理,“……”

    聂瞻接过陈助理手里的茶水上楼,陈助理紧随其后。

    这段时间以来,聂瞻跟方添韵没有联系,陈助理都看在眼里。

    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曾经。

    陈助理瞧着同样淡定的两人,内心不禁有些感慨:城里人真会玩儿!

    走进休息室后,聂瞻坐在沙发前喝茶,陈助理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一杯茶水喝了过半,聂瞻从兜里掏出烟盒咬了一根烟在薄唇间点燃,深吸了一口,冲着空气吐烟卷,“最近聂延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

    陈助理,“有,听说上次从您手里抢的那两个项目赔了,老爷子很生气。”

    聂瞻蔑笑,“然后呢?”

    陈助理应,“跟您上次预测的差不多,集团那边的几个老人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要求老爷子回总部坐镇。”

    聂瞻斜斜叼着烟笑,“老爷子都一把年纪了,他们这哪里是要求老爷子回去坐镇。”

    陈助理接话,“是,那几个老狐狸明摆着就是想把聂延踢出总部。”

    聂瞻身子前倾,双腿自然敞开,取下薄唇间的香烟弹烟灰,“最近没事的话再帮我制造点绯闻,别让老爷子那边起疑。”

    陈助理点头,“我明天就去办。”

    聂瞻,“下次再找危机公关,别再让太太去。”

    陈助理闻言愣了愣,承应,“嗯。”

    聂瞻把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抬眸看陈助理,“你下去看看太太跟那个男孩说完话没有,就说我有事找她。”

    陈助理有了上次打电话的前车之鉴,这次十分谨慎,“万一太太不愿意上来呢?”

    聂瞻沉声,“陈哲,聂延前两天跟老爷子说想让你过去帮他,我觉得……”

    陈助理脊背挺直,“我觉得太太肯定愿意上来,问题不大。”

    陈助理说完,也不等聂瞻再说第二句话,转身直接走出休息室,直奔楼下。

    陈助理运气好,抵达楼下的时候荆源已经离开了。

    陈助理三步并两步走到方添韵跟前,“太太,聂总说想见您。”

    方添韵闻言拧眉,陈助理怕她不愿意,连忙又补了句,“谈公事。”

    听到公事两个字,方添韵拧着的眉舒展,冲着陈助理点了点头,道了句‘谢’,提步上楼。

    聂瞻在这里有自己固定的休息室,方添韵知道是哪间。

    走到休息室门口,方添韵抬手轻敲了两下门板,在听到里面道了声‘进’之后推门而入。

    方添韵进门,聂瞻正在跟人打电话。

    看到方添韵,聂瞻抬手冲她勾了勾。

    方添韵站着没动,聂瞻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说你有办法让迎迎死心塌地跟我?”

    聂瞻的话让方添韵身子一僵。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方添韵距离太远听不清。

    聂瞻抬眼看方添韵,笑的有些坏,把手机放在跟前的茶几上按下了免提。

    电话里的聂延呼吸有些不稳,丝毫没察觉到这边有什么不正常,“我知道你喜欢迎迎。”

    聂瞻玩味,一双桃花眼里噙着笑,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我喜不喜欢她,她现在都是我老婆,我没有必要为这点小事替你在爷爷面前说话。”

    聂延,“阿易,你应该知道,迎迎喜欢我。”

    聂瞻讪笑,“然后呢?”

    聂延,“如果你答应这次帮我在爷爷面前说话,我会尽快结婚,让迎迎对我死心。”

    聂瞻痞笑,“大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聂延深汲一口气,“你放心,我不会选择家族联姻,接下来我们还是公平竞争。”

    聂瞻掀眼皮看方添韵,见她脸色煞白,揶揄接话,“好,既然大哥这么想结婚,那我肯定会成全大哥。”

    听到聂瞻的话,聂延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咬牙道,“谢谢。”

    聂瞻轻蔑的笑笑,没回话,直接按了挂断。

    切断电话,聂瞻掀眼皮看方添韵。

    方添韵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一种屈辱感蔓延而生,垂直身侧的手收紧,指甲掐入掌心。

    聂瞻起身,几步走到方添韵面前,高大的身影拢住她的身子,似笑非笑,“还喜欢聂延吗?”

    方添韵深吸气,抬眸跟聂瞻对上,“你叫我来,就为了让我听这个?”

    聂瞻伸手落在方添韵的细腰上,摩挲了几下,低沉着嗓音回应,“方添韵,我是在帮你。”

    聂瞻向来都是混不吝的喊她‘迎迎’,这声方添韵喊得冷漠又严肃。

    方添韵不作声,聂瞻头低了低,凑到她耳边开口,“聂延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没嫁给他,你应该感到庆幸。”

    从听到那通电话开始,方添韵内心深处的怒意就被激了出来。

    她从不曾对聂延有过妄想,她对聂延的感情很复杂,像兄长,又像知己好友。

    因为在她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只有聂延温暖过她。

    对于她而言,聂延就是她曾经绝望中的一道光。

    聂瞻三番四次拿聂延说事,她懒得解释,只是觉得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聂瞻话落,见方添韵不说话,偏过头看她,“还惦记聂延?”

    方添韵侧头跟他对视,“聂瞻,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

    聂瞻看着方添韵温怒的脸下颌紧绷。

    方添韵红唇翕动,“你喜欢我?”

    聂瞻不动,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方添韵嘴角掀起抹嘲弄的笑,“聂延那样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你值得吗?”

    聂瞻看着方添韵那张一张一合的红唇,听着从那张红唇中说出的刻薄话,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方添韵,今晚年会,你最好别气我。”

    方添韵,“气你又如何?想揍我?”

    聂瞻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收紧,力道仿佛是要把她捏碎,“我不揍你,你是我老婆,我揍你做什么?”

    方添韵气得不轻,呼吸起伏。

    聂瞻低头用削薄的唇轻轻浅浅的蹭在她红唇上,“我会用别的方法教训你。”

    聂瞻倾身压下的时候,方添韵一口咬在了他唇角上,用力撕扯。

    聂瞻头斜了斜,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咬我?”

    聂瞻抬手摩挲自己薄唇上的血,似笑非笑的低睨着方添韵看。

    方添韵看着脸上满是邪性的聂瞻呼吸一窒,心里莫名泛堵,“想疯吗?”

    “我那不是维护他!”

    “处处帮沈司珩说话,我不瞎,能分辨出来你的心选择…”

    话音未落,沾着湿咸泪水的红唇轻轻堵住他的。

    聂瞻直勾勾盯着眼前放大的脸,虚弱的身体像被注入了一股电流,正在慢慢驱散萦绕在胸口的痛。

    等他想给予回应,品尝久违的温软,她却挪开了。

    方添韵温声哄道:“我向你保证,他敢对你动手的话,我一定第一时间挡在你前面。”

    “真的?”

    方添韵重重点头:“嗯。”

    “这么说,你爱的是我?”

    “对,是你,”方添韵捧起他的手,吻落在上面,接着深情款款道:“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病房门被打开,杜瑞撞上你侬我侬的画面,即刻转身,“老板,检查报告我放桌子上了,有什么需要你给我打电话。”

    被打断甜蜜的聂瞻脸色阴沉,不悦地嗯了声。

    等人走后,方添韵佯装生气甩开他,“你居然让杜瑞也躲着我,不怕伤好了,我已经接受你离开的事实,答应跟别人在一起吗?”

    聂瞻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韵韵,我是病患,心灵很脆弱的,受不了刺激。”

    “哼,”她离开病床,想去给他倒杯水润润干裂的唇,拎起轻飘飘的保温瓶后,当即决定去接瓶热水。

    见她要走,聂瞻忍痛支起上半身,“贺广坤被捕入狱,新证据也交给了律师,等法院受理,重新开庭,伯父就能恢复清白了。”

    方添韵抬眸对上装满爱意的双眼,内心百感交集,“谢谢你在背后为我爸爸做的努力,等你伤好出院,我一定请你吃顿大餐。”

    “只是请吃饭?”

    “也许有别的,你猜?”

    “我猜,”聂瞻挑眉:“还有谈情说爱?”

    方添韵嘴角笑意慢慢晕开,她对这段情感的回应,无需用过多华丽的言语赘述。

    聂瞻在她离开病床前喊住,不确定地追问:“你刚才说留下来照顾我,没有变卦吧?”

    “看你表现?”

    聂瞻为难道:“我躺在病床上怎么表现?”

    “就……”方添韵捕捉到他不怀好意的笑,板着脸严肃道:“聂瞻,你现在养伤才是重中之重,不要想歪。”

    “我没想歪啊,”聂瞻无辜地耸耸肩,“是宝贝想歪了吧。”

    方添韵嗔他一眼,没好气道:“再这么没正形,我就不理你了。”

    他捏着软绵绵的掌心,收敛嬉笑,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认真:“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

    方添韵脸颊微红,俯身趴在他耳边,拿出下半辈子积攒的所有勇气,用撩动人心的气音,呢喃道:“我允许你想歪一次。”

    阳光透过探出窗的树叶洒进病房,斑驳影子映在他们身上。

    从今往后,属于她的小小世界将会多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她也深知自己早就无法自拔地爱惨了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