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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八章

    果不其然,伏黑甚尔输惨了。

    面无表情地将那张下注金额巨大的马票揉成一团,他颇为烦躁地“啧”了一声,随即若有所思地看向缘,微微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缘没有理他,拿着方才捡到的马票查看起赛果。

    她很幸运,这张马票竟然中了,金额不大,只有5800円,但光凭这是白捡的,就足够她高兴几天的。

    一想到这5800円,也有身边人贡献出去的赌资,缘顿觉神清气爽,连变成小孩的郁闷都消去不少。

    而此时的伏黑甚尔,已经查看起了暗网。

    再三确定上面没有八神缘的悬赏后,他瞬间对其失去兴趣,连一句话都没留下,便起身径直走了。

    不能拿去换钱,那就等同于没有价值。

    既然如此,干嘛还在一个没有价值的麻烦小孩儿身上浪费时间。

    察觉到身边人走了,缘也不在乎,开开心心地拿着马票去兑奖,凭借孩童外形的天然辞。

    有钱傍身,咒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她没有犹豫,当即决定动身前往琦玉。

    琦玉离东京很近,再加上许多公共交通工具都对她这个年纪的幼童免费,八神缘理所当然地准备坐电车前往琦玉。

    至于为什么不乘坐咒灵,一是因为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诅咒。

    二则是……她根本不认路。

    在现代用小白鸟做交通工具时,就一直通过手机导航,连纸质地图都没怎么看过,更别提仅凭方向感认路了。

    以蓝天作幕布,电车驶过高架桥,向远方眺望时,能望见城市的天际线,横亘在无垠的天幕之下。

    由于年纪太小,周围时常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但见缘似乎格外从容的样子,便也以为家长就在附近,没有太过注意。

    电车摇摇晃晃,伴随着这节奏,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缘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年份,正是十二年前,她尚且五岁的时候。

    记忆里,这个时候的她应该正在禅院家,被勒令不准外出,也不准见到任何外人,不可能会出现在东京的街头。

    也就是说,这副身体还属于现代的她,但因为穿越到有两个自己存在的时空,所以自动调试了?

    算了,时空的秘密太过深奥复杂,不想废这个脑子。

    即便这么说,但为了保险起见,缘还特意买到一顶帽子,将脑袋捂得严严实实,避免被熟人认出来。

    电车很快抵达琦玉,正是工作日,站台上的乘客并不多,将人群中的她衬托得异常明显。

    眼见有乘务员盯上自己,缘拔腿就跑,丝毫不顾身后人的呼喊,一溜烟儿就出了站,绝不让自己被逮着。

    接下来的行程就顺利多了,寻着记忆找到伏黑惠和津美纪的家,上前礼

    貌地敲三下门,然后……可怜巴巴地坐在大门口等人。

    好吧,今天是工作日,除了大人要上班外,小孩也要上学,伏黑姐弟俩都不在家,缘只能乖乖等着。

    所幸早些时候,她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好些零食,还能边吃东西边打发时间。

    唔,反正幼稚园下午三四点就会放学,应该等不了多久吧?

    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眼看着天色逐渐变暗,橙红色的晚霞洋洋洒洒地涂抹在天际,建筑的影子被无限拉长,缘逐渐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应该是这间公寓没错啊,两个学前班的小屁孩儿,怎么还不回家?

    更加倒霉的是,她的零食都吃完了。

    将散落一地的包装纸通通塞回袋子里,缘耷拉着小脑袋,盘腿坐在公寓门前,盯着地板就开始发起呆来。

    好无聊啊

    想玩手机

    咚咚——

    敲开邻居大婶的门,不出所料地,伏黑甚尔看见这位大婶的表情,在三秒内由慈祥变为暴怒。

    啧啧,不管多少次,这种变脸的绝技,还真是百看不厌啊。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有两个小孩呢!”

    闻言,甚尔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能说他确实忘了吗,要不是今早在东京竞马场遇到个小屁孩儿,他还真没想起来。

    “你不靠谱,孩子妈妈也不靠谱,真是可怜了津美纪和惠,多懂事的两个孩子啊,又聪明又听话……”

    耳边大婶的说教声依旧滔滔不绝,甚尔有些不耐烦,却不好反驳什么。

    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将其递到对方面前,简短地说道:

    “这是伙食费。”

    见到信封,大婶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许,却还是忍不住抱怨。

    “孩子大了,你们夫妻俩总是不回家,他们心里会怎么想。要不就带去你工作的地方,我老了,也没精力再看顾两个小孩,你……咦,这是血吗?”

    看着雪白信封上那点鲜红的印记,大婶有些好奇地拿手指捻了捻。

    血迹在指腹间晕开,隐约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她抬起头,望向一脸冷漠的甚尔,表情格外复杂。

    “你……”

    “什么?”

    甚尔歪了歪头,俊朗的五官被凶戾的气质完全压下,嘴角那道伤疤,更让他添上几分凶悍。

    “你原来是杀猪的啊!”

    怪不得看起来凶神恶煞,原来是干这种买卖的!

    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大婶恍然大悟般说道:

    “那种环境,也确实不适合让小孩跟着,怪不得你总是不回家呢。不过要我说,还是家庭更重要,有没有考虑换份工作,去超市杀鱼也行啊……”

    又来了,又开始无休止地唠叨了。

    要不是他们那栋公寓楼里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也不想拜

    托住在隔壁的大婶帮忙照顾,负责两个孩子的晚饭。

    每一次来,他都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啧,早知道这样,就该像以前那般,直接寄钱过来。

    都怪竞马场那个小屁孩儿,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突然心血来潮想回来看看,更别提去做任务挣生活费了。

    无声地轻叹一口气,见大婶已经收下信封,甚尔也不打算再多逗留,懒洋洋落下一句“还有事,先走了”,便准备动身跑路。

    谁料,对方竟突然叫住了他。

    “诶,等一下,你不去看看那两个孩子吗?”

    “没这个必要吧……”

    “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惠从今天放学后就一直睡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你难道指望我一个老太婆,把他背回你们住的公寓吗?”

    拗不过她,无奈之下,甚尔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没多久,津美纪便背着书包出现在玄关,她先是极有礼貌地对着大婶道了声谢,接着才看向甚尔,眨眨眼,乖巧地喊道:

    “爸爸。”

    “嗯。”

    从大婶手中接过睡得跟只小猪崽似的伏黑惠,他随意点头应道,顺手揉了揉便宜女儿的脑袋。

    “走吧,回家。”

    屋外的天色已然完全暗下来,未被路灯照亮的区域,黑得如同散不开的浓墨。

    邻居大婶担心甚尔这个不靠谱的爹,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孩子,还跟上来,打算帮把手。

    毕竟小的那个还没吃晚饭,一会儿饿醒了,不知道这当爹的会不会做饭,别到时候给孩子煮碗泡面应付。

    于是,当一行四人来到伏黑家租住的公寓前,看到的,就是以下这幅情景。

    春末夏初的夜晚,还带着几分尚未完全散去的春寒,年久失修的水管滴滴答答漏着水,敲打在公寓外侧的栏杆上。

    夜色无孔不入,携晚风卷过露天走廊,带起阵阵呼啸,如同沉郁的□□,恐怖又阴森。

    走廊中的感应灯,随着他们几人的到来而一盏盏亮起,视线尽头,一个小小的身影呆坐在伏黑家门前。

    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她抬头望向楼梯口,也就是他们站着的地方,眼神格外迷茫。

    见此情景,正牵着津美纪的隔壁邻居大婶,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望向伏黑甚尔。

    “你私生女找上门来了?”

    不是大婶想得多,实在是这对夫妻太不靠谱,哪有夫妻俩成天不在家,把两个小孩子单独丢家里的。

    以她的经验来判断,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离婚,各玩各的了。

    顶着身边人锐利且严肃的眼神,伏黑甚尔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赶在对方审判自己之前开口道:

    “她不是我的私生女。”

    等等,应该不是吧?

    他被那些女人包养的时候,都有做安全措施,应该不会出差错啊。

    不对,年纪对不上,这小孩都跟津美纪差不多大

    了,那就基本可以放心下来,确实不是他的私生女。

    然而,大婶岂是一句话就能打发的。

    尽管什么也没说,但那微妙的眼神,默默扶住津美纪肩膀的动作,每个小细节,都诉说着“我不信”这三个字。

    甚尔……

    风评被害了啊,唔,虽然也不太在乎就是。

    从大婶手中牵过津美纪,伏黑甚尔没有选择辩解,而是干脆利落地下达了逐客令。

    “今天麻烦您了,还请先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大婶也是个明白人,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将两个孩子的小书包交给对方,就转身下楼了。

    当然,顺便还唠叨了两句。

    “行行行,你们的家事我管不了,孩子是无辜的,可不能不认啊……”

    很好,果然还是不信。

    估计明天一早,他有个私生女的传闻,就要在邻里间传遍了。

    一手抱着正熟睡的惠,另一手牵住津美纪,胳膊上还挂着两个小书包,伏黑甚尔就这样走到了自家公寓的门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缘,眼里是满满的审视。

    露天走廊中的感应灯,久久没有检测到有物体移动,刷地一下便齐齐熄灭了。

    冷不丁陷入黑暗中,津美纪有些不安,紧紧攥住身边人,渴望通过这双温暖的大手,获得些许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甚尔说话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如同闲话家常般轻松自然,可那对隐于黑暗中的眼睛却格外晦涩,显出愈发强势而危险的侵略感。

    若不是有两个孩子在,他早就动手了,慢腾腾的询问,哪比得过直接打出答案来。

    在见到伏黑甚尔的那瞬间,八神缘也感到非常惊讶。

    从方才几人的对话来判断,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的爸爸,也就是禅院甚尔?

    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伏黑甚尔。

    禅院家嘛,盛产天才,却永远也留不住顶级天才,这就是他家的宿命啦

    所以……那坨挂在他胳膊上的不明物体,就是惠的幼崽形态,至于旁边站着的那个小萝莉,则是她此行的目标,津美纪!

    想到这里,缘一下从地板上蹦了起来。

    凭借已经完全恢复至巅峰的身体素质,趁几人不备,她猛地抱住了有些蒙圈的小萝莉,哀号道:

    “津美纪,我总算找到你了!”

    小孩子的身体实在是太难用了,不仅经常被人询问要不要帮忙找爸爸妈妈,这小土豆一样的身子,就连跑步都跑不快。

    猝不及防被人抱住,津美纪虽然有些诧异,可出于秉性的善良和温柔,她仍下意识伸出手去接住对方。

    “那个……你是谁啊?”

    怀中的身体又软又香,抱起来有点像小时候的惠,不过他现在长大了,怎么都不肯让自己抱抱。

    大概是这拥抱太

    过温暖,津美纪也不自觉软下心来,温声问道:

    为什么一个人呆在这儿,你爸爸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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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缘就行。”

    缘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在幼童的身体里待了一天,她的性格,似乎正向真正的小朋友靠拢。

    不过伏黑甚尔就在身旁,她表现得越像个孩子,反倒越能让其降低防备。

    既然如此,干脆放飞自我,反正没人记得她在这里干了什么。

    思及此,缘微微一笑,在津美纪好奇的视线中,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我没见过爸爸妈妈,妈妈难产去世了,爸爸也一直没露过面。”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的0.01秒内,甚尔便认识到,他今天,估计没办法对这不请自来,形迹可疑的小屁孩怎么样了。

    果然,听到这话的津美纪,神情立刻就变了。

    她牢牢抱住缘,抬头望向正注视着他们的甚尔,轻轻一抿嘴,小心翼翼地说道:

    “爸爸,已经很晚了,我们能不能先收留她一晚,明天再找警察叔叔送她回家呀?”

    甚尔默了默,没有马上回绝,反而再次问道:

    “你确定吗,如果她是坏孩子怎么办?”

    闻言,津美纪没有再说话,只是执拗地盯着眼前这个被她称呼为“父亲”的男人,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别这么看着我,只准一晚上!”

    小孩子,果然都是麻烦!

    被眼神攻势打败,甚尔无奈妥协,缘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伏黑家。

    即便心中再雀跃,面上她却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拉着津美纪的手,仿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伏黑家的公寓,和她在现代时曾经拜访过的样子,略有些不同。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任何装饰物,看得出来屋主想尽力收拾整洁,却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进门后,津美纪便主动接过书包,将其挂在椅子上。

    却因为身高不够,踮起脚也分外勉强,虽然成功挂了上去,但看起来就是歪歪扭扭的。

    见到这一幕,缘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屋子看起来不对劲。

    因为收拾这一切的人,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尽管八神缘早就从伏黑惠那儿知道了他们小时候的情况,但亲眼见到这副场景,仍旧是不一样的。

    她转头看了眼伏黑甚尔,这家伙还像个大爷似的杵在玄关。

    感受到她的视线,投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接着便脱下鞋,自顾自地进入了屋中。

    缘撇撇嘴,在津美纪过来拉她进屋之时,反手握住她,极其认真地问道:

    “你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这种情况,都能直接剥夺这对渣爹渣妈的监护权了,不会生小孩就不要生。

    津美纪???

    小萝莉歪了歪头,显然不太明白这个复杂的词汇是什么意思。

    甚尔倒是听明白了,却表现得十分无动于衷,只是将怀中的伏黑惠抱到沙发上,时不时戳着玩玩。

    “这小子从放学后就睡到现在,是头猪吗?”

    有这么个麻烦的家伙在一旁看着,八神缘暂时没办法对津美纪下手,想着来都来了,调戏下小时候的伏黑惠也不错,便自行凑了上去。

    这时候的惠惠大概三四岁左右,小小一团,睡得脸蛋都红了,跟个包子似的。

    头发倒是和长大以后差不多,发质从小就硬,摸起来都有点扎手,和软乎乎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

    见爸爸和捡到的小朋友都围着弟弟,津美纪想了想,也主动靠过来,围坐在惠身边。

    小小的房间,今天难得有四个人在,真好,空气都好像变得温暖了些呢。

    当然,这只是津美纪一个人的想法。

    另外醒着的一大一小,已经开始斗起来了。

    八神缘戳了戳惠惠的腮帮子,佯装单纯地说道:

    “睡这么久,可能真的是头小猪崽也说不定,那么问题来了,小猪崽的爸爸是什么,大猪崽吗?”

    面对她这幼稚的挑衅,伏黑甚尔嗤笑着转过头,一副不想和小屁孩多计较的样子。

    然后,他骤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往缘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儿,力道之大,是低阶诅咒能直接被祓除的程度。

    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八神缘甜甜一笑,直接发动术式。

    在她的刻意控制下,构筑而成的术式在其头顶绽放,爆炸的范围虽然不大,但威力却很可观。

    即使伏黑甚尔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用手掌包裹住爆炸源,头发仍被燎到了点。

    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两人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不要再玩了,明天还要上学,该去睡觉了。”

    小女孩温温柔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津美纪侧身插到两人中间,先是捧住缘的脸蛋,仔细吹了吹她还有些泛红的额头。

    接着转过身,拍了拍爸爸冒烟的头道:

    “你们明天起来再玩,好不好?”

    八神缘≈伏黑甚尔……

    这种被连个小学文凭都没有的幼稚园儿童照顾的感觉,真是令人五味杂陈。

    不过也确实到了小孩子上床睡觉的时间,为了隔离八神缘这个可疑小孩,甚尔特意将被褥铺到一起。

    自己睡中间,可疑小孩睡一边,两个孩子睡另一边。

    缘本来想爬过去和津美纪一起睡,还能趁着夜晚的睡眠时间,借机在其精神领域中种下暗示,明天就能功成身退。

    谁曾想,她刚爬过伏黑甚尔的半边身子,就被人给强行拽了回来。

    “你干嘛!”

    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缘抱着枕头,分外不满地盯着眼前这个,已经舒舒服服躺好准备睡觉的恶劣成年人。

    “你又干嘛?”

    伏黑·恶劣成年人·甚尔将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半点欺负小孩的愧疚感。

    缘微微眯起眼,强调道:

    “我要和津美纪睡!”

    “不准,你在这边睡。”

    “我就要和津美纪睡。”

    “我就不准。”

    ……

    两人僵持良久,直到津美纪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抱着惠惠进入梦乡,两人这才结束了这场幼稚到令人发指的斗嘴。

    万籁俱寂,夜色更加深沉。

    黑暗中,缘悄悄睁开眼睛,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笑死,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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