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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站在一旁的伊戈尔敏锐地抓住了未来前上司的愣神,这让他生出被对方认出来的感觉。

    再加上摩拉克斯略带探究的视线,伊戈尔体会到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但好在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在两道带有不同意味的注视中,伊戈尔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发愣的年轻人最先回过神。

    “先生认识他?”年轻人对若有所思的摩拉克斯好奇道。

    摩拉克斯收回视线,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只是用一种平常,却又略带怀念的口吻回答,“他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那还真是巧。”年轻人惊愕道。

    点了点头,摩拉克斯态度随意地接话,“或许是巧合。”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对年轻人发问,“你刚刚提到,成老板请的戏班因在路上出意外无法准时到达,明晚不能表演。”

    年轻人赶忙回复,“对,是有这件事,我们正担忧明天晚上要怎么安排,总不能让各位客人干坐着。”实际上他没有什么可担忧,毕竟他就是个跑腿打工的人。

    可是他还是这么说了,就像他是能做决策的那个家伙。

    对此摩拉克斯看透没说透,反而提出一条建议,“戏班不能来,为何不请须弥的剧团临时顶替?只是一晚而已,等戏班到了,再如常进行也不迟。”

    “什么?”没有听明白的年轻人下意识反问。

    摩拉克斯耐心解释,“那几辆车装饰浮夸,有着特殊的符文,若我没记错,那正是须弥流动剧团的特征。”说话间,他又看向了伊戈尔刚刚所站的位置。

    “与我随行的学者和商人里,有不少对须弥的生物特产研究颇深,想必他们也会对来自须弥的表演感兴趣。”

    年轻人这下听懂了。

    一个主意在他的内心萌发。

    请戏班来演出是为了活动气氛,年轻人的老板在边界做生意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来自须弥和层岩巨渊矿区的奇珍异宝。

    这段时间,老板要搬回璃月港,无法全部带走,便想出了化零为整,就地低价贩卖的法子。

    这个消息放出来,吸引了不少做相关生意的商人,他们都想买下几件有价值的东西,再带到其他的地方卖掉,好赚个差价。

    为了保证公平,老板花大价钱请来了璃月境内鉴定矿物和宝石的专家和研究动植物的学者。

    摩拉克斯正是其中之一,他是这两年璃月港风头正盛的鉴定师,所有矿物,他只用一眼就能判断其成色品质,有没有特殊之处。

    原本年轻人与摩拉克斯接触,是想学点鉴定方面的技巧,没想到却得到了别的启示。

    年轻人沉下心。

    几秒后,他确信请须弥剧团来表演的那个方案具有可行。

    都是活跃气氛,那请谁不是请。

    反正那些学者和商人过来,又不是为了看节目。

    想清楚这些,年轻人当即向摩拉克斯道谢,并暗示想要离开。

    “无妨。”摩拉克斯大方表示没什么,让年轻人快去忙自己的事。

    在年轻人走后,翅膀扑闪的声响出现在摩拉克斯的耳边。

    这是个信号。

    跟随那轻微的声响,摩拉克的朝驿站周围的树林走去。

    没走几步,他就在一处废弃的小亭子里看到了叫他过来的人。

    “好久不见,帝君。”伊戈尔直白地打招呼。

    摩拉克斯也客气地回复,“我们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未见。”

    距上次离别已过去了千年,相比于那时,此时的摩拉克斯要稳重得多。

    以至于伊戈尔能从中窥探到很多有关未来的影子。

    时间还真是奇妙的东西。伊戈尔在心底感慨,随即他打算问问摩拉克斯为什么会出现璃月和须弥的边界线。

    “我是受邀来做矿物的鉴定。”

    不等伊戈尔想好怎么说,摩拉克斯先一步告知他过来的目的。

    伊戈尔露出疑惑的眼神,接着他不相信般的追问,“您没有听到其他的消息?”

    “嗯,你若问异常,那也只有从这附近流出的奇石太多了。”摩拉克斯轻描淡写的说,好像他真的是来鉴定兼度假。

    偏偏他透露出来的消息和伊戈尔掌握的信息正好合上。

    伊戈尔长叹一口气,“我想那是因为这边有人偷采矿石。”

    “何出此言?”

    面对来自摩拉克斯的质询,伊戈尔将他来到这个时间点后的经历尽数讲出。

    摩拉克斯认真地听着,当得知边境有奴隶贩卖,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变得严肃。

    注意到摩拉克斯脸上细微的变化,伊戈尔意识到他来到这边肯定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是他没预想到其中还有涉及人口买卖。

    但这谁又能想到?

    伊戈尔自觉不是亲眼所见,他也很难想到,于是他顺势提议,“帝君,我准备去调查,身为局外人,我与各方利益没有牵扯,身份也足够隐蔽,并且我当前身处的剧团也是为这件事而来,与他们一起行动更方便。”

    “这件事牵扯到你的工作?”摩拉克斯没有立刻答应,他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伊戈尔点点头。

    得到准确的答复,摩拉克斯抬起手,一枚通体深褐色,有着金色文字的令牌在他的掌心浮出。

    见到那枚凭空出现的令牌,伊戈尔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他以为要到璃月港才能获得璃月‘官方’的支持。期间怎么搪塞沙耶娜,伊戈尔都在脑海中演练完。

    谁料到才没过多久就拿到‘官方’背书了。

    这下他不用再想着怎么才能不引起沙耶娜怀疑。

    伊戈尔满意的取过令牌,真诚地对摩拉克斯道谢,“谢谢帝君。”

    “这话应当由我来说。”摩拉克斯打趣道,然后他真的向伊戈尔很客气地表达的谢意。

    一下子伊戈尔更加感觉摩拉克斯与过去的不同。

    可是相比于他在以后遇见往生堂客卿,伊戈尔还是觉得当前的摩拉克斯与未来的他有一些差距。

    不过伊戈尔只是暗自想想,他没有讲出来,在与摩拉克斯又聊了聊现状,他扫了眼天色,主动提出回去。

    临走前,伊戈尔突然又想到未来的上司,这令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停顿了,犹豫要不要向摩拉克斯问一问他和自己的未来前上司谈了什么。

    “可还有事?”摩拉克斯的声音自一旁出现。

    伊戈尔听见这堪称体贴的询问,他叹了口气,改变主意,放弃去打听。

    现在的摩拉克斯尚且不知与他交流的年轻人未来会做什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又何必去多说那一句?

    摩拉克斯与过去和未来的自己不同,愚人众的第九席执行官不也是一样。

    伊戈尔无声地劝说着自己,然后他对摩拉克斯摇了摇头,“没什么,帝君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伊戈尔重新迈动脚步,朝那座驿站走去。

    而当靠近驿站,伊戈尔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次摩拉克斯没有拦住他。这令他不由假设如果面对的还是几千年的摩拉克斯,大概不好好解释一番,对方是不会放他走。

    不合时宜的设想促使伊戈尔摆出一个无奈的笑。

    “一会不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伊戈尔闻声本能地收敛起笑容,向说话的人看去。

    此时的沙耶娜靠在一辆车旁,满脸玩味。

    而望着她这样子,伊戈尔思索要不要简单地解释他去做什么,毕竟他和沙耶娜是合作的关系。

    沙耶娜却不在意。

    “你去哪里不用和我交代,我们是合伙人不假,但你我做的事,也不用每一件都弄清楚,只要你不害我们,我就不计较。”她摆了摆手,让伊戈尔不用多说。

    伊戈尔也只好把嘴边的话打散,转而问起沙耶娜过来是要做什么。

    “我想找你帮个忙。”沙耶娜做了个手势,示意伊戈尔边走边说。

    跟上沙耶娜,伊戈尔静静听她说起自己不在的间隙,驿站内发生的事情。

    “那边驿站里来了个老爷,挺豪横,用鼻孔看人,你是没看见他手下和他说话的时候有多卑微。”沙耶娜啧啧称奇,“不过出手倒是大方。”

    “他请你们去表演?”伊戈尔顺势发问。

    沙耶娜嗯了一声,“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是他们要我去的地方,就是之前我抓到的奴隶贩子提到过的地方。”越说到后面,她的语气越冷。

    在来到璃月境内以后,她一直琢磨怎么去那个地方。

    哪承想她还行动,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既然如此,她怎么能不抓住。

    伊戈尔也理解沙耶娜的想法,他沉思片刻后主动问,“你要我协助你们去找人?”

    “不,我是要请你在表演的时候多吸引点注意力,为我们的调查打打掩护。”沙耶娜没有拐弯抹角,对伊戈尔讲出她的计划。

    面对这个小小的要求,伊戈尔没有立即答应。

    他眯起眼,试探道,“你要我上台表演?”

    沙耶娜想都没想地回答,“我是让你留着看场子,当然,你愿意表演那再好不过,美人就像烛火,就算是不动,也有蛾子扑上来。”

    “不过你不表演,只露露面也好,那更吊人胃口。”沙耶娜设想那个场面,啧啧道,“隔着一层灯罩的火焰比明晃晃的火更有吸引力,因为蛾子会觉得烧不到自己。”

    这话让伊戈尔心里的担忧被无语取代。

    然而他又无法否认沙耶娜说得没错。

    而且比起他单枪匹马地去查,由沙耶娜和剧团的其他成员动手更快,倘若调查途中遇见那些被卖作奴隶的须弥人,他们之间也能更好交流。

    伊戈尔权衡着,同意加入沙耶娜的计划。

    “我会帮你们看场子,但身为合作者,你们探查的结果必须告诉我。”

    “当然,要立个契约吗?”沙耶娜爽快地答应。

    听到契约,伊戈尔立即想到钟离交给他的令牌。

    沙耶娜的要求,正给了他展现的场合。

    意识到这一点,他故作严肃的样子说,“可以。”话音未落,他模仿摩拉克斯的样子摊开手,使得令牌在手心浮出。

    沙耶娜看见令牌,脸色马上变了。

    过了半分钟,她低笑几声。

    “我现在相信你背后站着比七星更高层次的大人物了。”沙耶娜幽幽说道,在看到令牌前她还有几分顾虑,如今可是一点都不怀疑。

    身为沙漠人,她见识过无数失落城邦留下的遗址和技术。

    所以她不用多看,就知道伊戈尔拿出来的令牌绝非俗物。

    这让沙耶娜总觉得提起契约,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惜木已成舟,她无法收回前言,只能在令牌的见证下与伊戈尔缔结合作契约。

    然后沙耶娜见识到了什么叫作专业。

    伊戈尔一口气罗列出所有他能想到的漏洞,完全杜绝了沙耶娜隐瞒他,或者钻空子不把调查中的核心信息告诉他的情况。

    当这份简单却细致的口头契约被制定好,伊戈尔习惯性地向沙耶娜核对,问问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没有。”沙耶娜快速给出答复。

    伊戈尔果断说道,“好,契约已成。”

    这句话落下,束缚感在沙耶娜和伊戈尔身上出现,昭示着它的有效性。

    第一次体会自灵魂中生出的约束力,沙耶娜感到很新鲜,不禁多感受了一会。

    伊戈尔没有打扰她,收起令牌。

    待到束缚感完全消失,伊戈尔才开口,“麻烦你把剧团的表演曲目和演员表交给我,我会在演出正式开始前,熟悉流程和相关参与人员。”

    “你这话说得,让我总感觉像在面对教令院那群官僚学者。”沙耶娜毫不留情地评价。

    伊戈尔没有反驳。

    从工作的角度来看,他在愚人众做替补执行官的时候,与官僚学者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用考虑写论文,只用去想如何把报告写得漂亮。

    而沙耶娜不了解伊戈尔在想什么,在吐槽了两句他可以考虑去须弥上学之后,便叫他先去看看剧本。

    “你既然要看场子,那总不能连演什么都不知道。”沙耶娜说完又想到一件事,“对了,带我们去那个地方的人也要看剧本,你们趁机认识认识,讨论讨论,看看有哪里要改吗,璃月和须弥的习俗可不一样啊。”

    “可以,我会注意。”伊戈尔没有多想。

    然而当见到和他对接的人是谁,伊戈尔后悔没多问沙耶娜两句。

    未来的愚人众第九席执行官站在剧团的车前,正在与一名员工商量着什么。

    仿佛是故意的,周围除了他,其他的人全都是须弥长相。

    这下伊戈尔连侥幸心理都无法产生,只能眼睁睁看着员工和他未来的前上司一并看过来。

    “团长,你来了。”员工笑着打招呼。

    “你们聊得很开心?”沙耶娜顺口问道。

    员工乐呵呵地回答,“当然,这位先生说话很有意思了,告诉我很多我没听过的事。”

    “都是一些矿区上的故事,没什么大不了。”还未成为愚人众第九席执行官的年轻人脸上挂着谦虚地笑。

    伊戈尔面对潘塔罗涅这幅万年不变的笑脸,很难不生出他将要做报告的错觉。而这也使得他在年轻人问他是谁的时候,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叫雪鸦,不久前加入的剧团,对业务不是很熟悉。”念出提前编撰好的身份,伊戈尔想了想补充,“也当做散心了。”

    “散心?”年轻人捕捉到关键词。

    沙耶娜很配合地接话,“潘,雪鸦可是回须弥以后还要去教令院上课的人啊。”

    教令院学生是根据伊戈尔的交代做的身份改动。

    比起没有考上教令院郁郁不得志的学生,伊戈尔认为说他考上更合适。因为没人敢把重要的工作交给连续考学失败几次的人手里。

    那样一来不利于后面的行动。

    沙耶娜深以为然,接受了这份改动。

    原本这是一次很好的改动,当前却成了约束伊戈尔的枷锁。

    伊戈尔在沙耶娜讲完之后,硬着头皮接着说,“我是知论派的在读生,项目上出了点问题,我和老师请假出来逛逛,正好遇上沙耶娜女士的剧团招人,就过来碰碰运气。”

    “什么叫碰运气,我们赤沙剧团学历最高的人就是你了啊,雪鸦!”沙耶娜很是浮夸。

    伊戈尔赶紧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小声道,“团长你言重了。”

    “你别说了,表演稿子你知道吧,你和潘一起看,你们知论派天天和文字打交道,还能提提建议。”沙耶娜当机立断定下。

    “能与教令院的学者交流是我的荣幸。”完全相信了伊戈尔教令院学者身份的年轻人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这本是好事,伊戈尔却很希望他未来的前上司能够推辞。

    奈何他不能让沙耶娜品出什么异常,只能装作和眼前的人不认识,半推半就地同意与未来的前上司一起交流剧本。

    沙耶娜见安排得差不多,便叫上员工去取剧本。

    在她走后,车边只剩下伊戈尔和被称为潘的年轻人。

    为不让气氛冷场,伊戈尔不得不挑起新的话题,“这位先生,团长为什么会叫你潘?这不像是璃月人的名字。”他不解的未来的前上司叫这个名字。

    年轻人无奈道,“她听错了。”

    “你不纠正吗?”

    “没关系,名字只是个代号,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潘。”年轻人随意地说。

    伊戈尔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没得选。

    好在潘在名字上多浪费时间,在伊戈尔为如何称呼他感到别扭时,他问起有关教令院的事情。

    这个话题对伊戈尔而言比名字和称呼更好回答,他立即系统性地为潘讲解了教令院的构成和,并提到了当前时代教令院的一些政策。

    潘对这些内容很感兴趣,直到他听说教令院的贤者在为小吉祥草王是否具有统领须弥的能力争论不休时,他的表情变为不可置信。

    “在璃月,没有谁会质疑岩王帝君。”潘提到岩王帝君,不禁笑了,“人们只会想获得他的注视。”

    这句话令伊戈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伊戈尔很清楚潘说的注视是指能够获得神之眼,毕竟在大部分不知内情的人类眼中,神之眼是由所对应的神明颁发。

    可实际上,神之眼的发放与神的意志无关,它的出现只与人类自身的愿望有关系。

    但即便是很明白,伊戈尔还是很想对潘说,假如所谓的注视不是神之眼,只是努力被神明看在眼里,那其实岩神已经投来了视线。

    摩拉克斯与潘聊天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是在他的身上看到潜力。

    可最后他没有选择在璃月走出一条路。

    伊戈尔回想未来,再看对一切都不知情的潘,他最终没忍住,开口说道,“获得神明的注视没有那么重要。”

    “不止一个人对我这么说,可若是真有神明的注视投下来,又有几人不接受。”潘轻笑着反驳,他早就听过很多遍这样的话。

    相比于那些人说他是痴人说梦,像他这种家伙永远得不到神明的注视,伊戈尔的劝说已称得上柔和。

    然而放弃神明的注视还是说得太轻巧了。

    对于没有获得过认同的人而言,去追逐一份虚无缥缈的东西,除了是真的想要获得那样东西,更多的还是平息不甘与想要证明的自己冲动在作祟。

    那他又在为什么不甘,又想证明何物?

    潘队在不知不觉中对自己设问。

    如同巧合,伊戈尔突然问道,“你想怎么获得神明的注视?”

    “我想通过金钱。”潘脱口未出。

    这时沙耶娜拿着剧本回来,潘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没看到伊戈尔对他的回答是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在伊戈尔所见的未来,潘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做了。

    试图掌握金钱的权柄,成为握住财富心脏的那双手。

    命运早就在无形中安排好了所有人。

    但是命运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吗?

    伊戈尔在隐约中能感受到迟疑,他看着衣衫破旧的潘,似在他的身上见不到一丝光鲜亮丽,不论遇见何种挫折都能东山再起的执行官的影子。

    这令他突然产生一个很冒险的想法。

    命运是一条有无数支流的河,他的出现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块,即使再小也能泛起水花,留下痕迹。摩拉克斯仍然记得他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顺当前的思路,伊戈尔很想知道他在过去能稍微改变潘现在的想法,那么属于潘的未来能不能产生新的命运分支?

    伊戈尔无声地思考。

    正当他要做出决定之际,潘的声音传来。

    “团长提醒我们补给完毕,快要发车了。”

    伊戈尔回过神,发现沙耶娜已经走了,这让他想要提议到车上看剧本。

    正当他说出来之际,空气中传来微妙的波动。

    一支利箭从不远处的树丛中飞出。

    “小心!”

    伊戈尔刚要做出应对,就被人推了一把。

    箭没有击中伊戈尔,擦着将他推到一边上的潘的手臂飞过。

    鲜血立刻从伤口中涌出,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潘却无暇顾及,更多的利箭从树林中飞出,他对伊戈尔大声催促,“快走!”

    “不用。”

    伊戈尔缓声道,他与他的话语一同出现的是一只冰元素力凝聚而成的白色乌鸦,细小的冰晶自它抖动的翅膀上洒落。

    捂住伤口的潘睁大眼,在这一刻他知道了‘雪鸦’代号的由来。

    这促使他的眼睛紧紧追随着那只从天而降,不久前曾在危急关头救过他一次的乌鸦。

    一瞬间,潘好像明白为什么在不久前看见伊戈尔,他会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因为他是为他带来幸运的化身啊。

    这一刻潘忽然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能抓住了什么东西。

    可以他虽有所感,却分不清那样想要抓住的东西是何物,他推测是机遇,也可能只是一份简单的幸运。

    好在无法分辨不影响潘的心脏骤然加速。

    人生二十几载,一无所有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