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litme,tearme,cutmyheartopen.
flingmeacrosstheseasofspace&thefabricoftime.
fromnothing,makemeeverything.
——molangjalaluddinrumi
分裂我,撕碎我,剖开我的心
把我抛进时间的海洋,穿越时间的纹理
从无我,塑造成一切
——莫拉维·贾拉鲁丁·鲁米
……
你穿越了。
虽然这句话挺俗套的,你也不想的,毕竟穿越的前一秒你正在进行一个下蹲动作,准备坐到你家的马桶上去。
下一秒,眼前就换了个景儿。
实际上,你的屁股比你的眼睛先做出了反应。本来底下空空荡荡的突然变成了一片温软的实体,让你不得不怀疑你一屁股坐到了哔——上,这真是比穿越还令人颤抖的事。
你根本没空关注眼前,只是抖着手去摸屁股底下,入手温软但是包着一层布料……你心安理得地坐下了。五秒钟后,你终于意识到你从厕所穿越的事,于是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胖次带裤子一起拉了上去。
你实在该庆幸一下穿越的时间点选在了你刚在马桶上坐下的时候,那时你还什么都没憋出来。免除了上厕所没带纸的人间惨剧,要不然你可能真的需要考虑问底下的人借块布的可能。
嗯,总觉得你好像找错了重点。
于是你终于想起来应该看看屁股底下垫着的到底是什么。然后你恨不得自挖双眼,当即发着抖连滚带爬滚了出去。
因为在底下的是三具叠在一起的尸体,两个背面一个正面,非常新鲜,最上面的那位背心的枪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尸体全部身着黑色西装,高鼻深眼窝,面部轮廓深邃,居然是三个外国人。
你刚才就这么光着屁股坐在三具刚死不久的尸体上,而且还是仨老外。
你现在脚软得站都站不起来,唯一能干的也只有自我催眠这些都是假的,但连续不断的枪声打破了你的幻想。如果不是机关枪,那就只能是……枪战。枪声几乎就在耳边,震耳欲聋,还夹杂着人的喊叫。
你不知道现在躺在那三个老外旁边撞装死尸是否还有用,但你身上这身银魂珍藏版卡通睡衣想必和那三位的黑色西装不是很搭。
那还想什么,逃吧!
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你奇迹一般地掰硬了发软的双腿,夺命狂奔。你敢说这是你有生以来最具爆发力的时刻。
但按照剧情发展,你有很大可能性是逃不过的。无良的作者也确实这么干了。果然你窜出去没两步,后头一声枪响,一阵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你的后背上,紧接着一个人重重压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负众望地狠狠摔在了地上。
然后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因为你很没出息地晕了,一半吓晕,一半摔晕。
你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压倒时,所以你醒来以后第一个动作便是推。几下都没推动,你又挪了挪换了个位置推,手感不错挺结实的,你还顺手摸了几把。然后手被抓住了。你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想眼前的那个人可能并不是压住你的那位,那一位大概已经嗝屁了,因为你现在并不在那个小巷子里,而是躺在一洋气的欧式沙发上。
而眼前的这位很俊,穿着黑色西装,但里头却是骚包的黄色衬衫,在屋子里头还戴着一顶黄边黑帽。帽檐下露出一小截性感的蜷曲鬓发,半张脸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眼睛狭长,眼角微微上翘,眼神犀利,嘴角带笑,充满着主角……和鬼畜的气息。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起鬼畜这个词,但你看到他的第一眼脑子里浮现的就是这个词。同时还意外得觉得很眼熟,骚包的黄衬衫不是每个人都穿得了的,关键是穿着还挺帅。
话说你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没那么准吧……
你这厢还在思考他是谁,那厢已经嫌弃地把你的手从他胸上扒了下来,然后整了整被你按歪的领带,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翘起了二郎腿,姿态甚是优雅。
“ciao,coffee?”标准大提琴男低音,但尾音一绕又带点性感。
见你没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看到他手里的咖啡壶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连忙坐起来然后点了点头。他从一旁精美的咖啡壶中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递过来。
你接过来喝了一口,顿了顿,接着很小心地吞了下去。
原咖,你敢说他一丁点糖和奶都没加……你苦得憋出了一泡泪,含泪将杯子放下就听见他这么对你说。
“mynameisreborn,ahitman.”
“……”
你猝不及防捧在手里的咖啡直接抖出了半杯,大腿上一片咖啡渍。
reborn?哪个reborn,你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该不会是那个漫画里的reborn吧。
“itseemsthatyouhaveheardofmebefore.”
旁边递过来一方手帕,你一脸迷茫接过,因为……没有听懂。
虽然过了四级,但这一口低音炮本来就不怎么听得清楚,而且还是非常正宗的英音,听起来和腐国马脸侦探破案时语气一个样。你就听见一群单词糊成一团风一般地过去了,只捞到了最后一个before。你愣了一会儿,只好开口,“pardon.”
你是这么说了,但是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没有声音?
你惊恐之下不断重复这个单词,却只能发出一些气音,声带仿佛已经失去了功能,你丝毫感受不到它的震动。
reborn似乎看懂了你的口型,然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然而此时你已经无心练习英语听力,猛得灌下剩下半杯咖啡,你卡着喉咙依然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你瞪大了眼睛,使劲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仍然没有感受到一点声带震动感。折腾了半天以后,几乎表演了一场哑剧的你,终于绝望地接受了你已经成了残障人士的事实。
期间reborn没有打扰你,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你呆坐在原地很久,终于没忍住眼泪。最后一边流着泪,一边指了指喉咙,然后摆摆手,对reborn做了个写字的动作。
reborn向你微微点头然后起身,过了一会儿他拿过来一本厚实的精美金线黑皮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放到你面前。
你惶恐地接过笔记本和钢笔,然后被这支异常沉重的钢笔给惊了一下。这该不会是金子做的吧,你强忍住去啃一下笔帽的冲动,拔……你再拔,你再再拔,笔帽生了根似的长在了上面。
而正当你使出吃奶的力气正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时,一只骨节分明修长优美的手突然伸过来,轻轻拿走了钢笔,然后优雅地将笔帽旋下,再塞到了你手里。
“……”
好,好丢脸。感觉脸皮丢到了太平洋的你呆了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打开笔记本,犹豫了一下在上面写了一句话。
【youarereborn……】
他用狭长的眼睛轻轻瞥了你一眼,绅士而又带着一点疏离地微笑着,“yes.andmayiaskyourname?mydearlady.”
你总觉得他那是鄙视你丑爆了的英文字的眼神,但这种重得要死的钢笔你驾驭不住,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写,【whattimeisit?】
你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因为你发现你所身在的屋子,它的装修,还有客厅里那台造型古朴的电视机,老款冰箱,所有的电器,都毫无现代生活的气息。
如果不是因为主人喜欢怀旧复古风格……你僵硬地看向明显还不是小婴儿的reborn。
他露出了略微有点疑惑的表情,但还是礼貌地回答了你:“itisfouro''''clocknow.”
“……”
你噎了一噎,深深地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好好学英语。纠结了一会儿,你仍然没想起该怎么用英语问年份。
无奈之下,在本子上用阿拉伯数字写了个19,然后在后面画了两个方框。你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几乎是把笔硬塞到reborn手里。
“1970.”他立刻理解了你的意思,并直接告诉了你答案。
果然……你一下子崩溃了。居然直接穿回了20世纪,reborn还没变小的时候。
你顿感前途渺茫,人生无望,这回连回国的路都绝了。历史常识贫瘠如你也知道国内这个时候正在政治形势不太好,你觉得你一回去就会被当做资产阶级的爪牙被赶去刷厕所。想到这里,你不由打了个寒战。
你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于是随手把桌上另外一杯咖啡干了。被苦得直吐舌头的你自然没看到reborn面色不善地皱了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