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将他托付于你们…
罗浮上发生的事, 云非枝尚未知晓,他现在正在教某岁阳如何操作歼灭舰。
在经历玖命又一次将歼星炮对准死星,“失误”地按下攻击键, 将死星轰成渣渣后, 云非枝一巴掌呼在了岁阳的头上,语气颇为不耐:“你再敢轰星,我就把你绑炮口一起轰了。”
玖命捂着头, 开始装傻充愣:“诶嘿。”
“呼……”云非枝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我在教你怎么开歼灭舰, 你倒好只顾着拿歼星炮轰星。”
“我们距离朱明还有半日的行程,你最好别再给我整这些幺蛾子。”
“不然——你应该是不想面对生气的我的。”云非枝面目和善地拍了拍玖命的脸。
玖命害怕地点头:“我懂,我懂!”
恐吓完岁阳小朋友,云非枝走回控制台前, “滚过来,继续学。”
玖命哆哆嗦嗦地挪过去, 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看云非枝手上的动作。
不再捣鼓武器如何使用的玖命认真起来学习操作方式还是很快的。
云非枝看着歼灭舰预计般顺利行驶满意地点头, 他就说嘛他手底下的哪有笨蛋,这不凶一顿就好了。
果然棒棍底下出孝子(划掉)好徒。
在歼灭舰驶入朱明仙舟附近时, 云非枝接替了玖命操纵战舰,先向仙舟发送了登陆请求。
得到准确的登陆许可后,云非枝操纵着歼灭舰缓慢着陆。
怀炎将军早已在收到消息后, 带人赶来, 迎接这两位「欢愉」令使的到来。
看着巨大的战舰停稳,安全着陆, 怀炎将军走到缓慢打开的舱门前,还没开口说话, 一个大黑耗子就从里面蹿了出来。
被一脚从战舰里踹出来的玖命脸着地,整个人趴在地上被众人围观,内心哭泣。
‘呜呜呜,非枝哥好凶残,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知道那一脚这对一个两百多个月的宝宝是多么残忍吗!’
云非枝从战舰下来,看着玖命还要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嘴角抽搐:“还不滚起来,你是准备着永远都躺地上吗?”
“好嘞!”听到云非枝的声音,玖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回云非枝前身后,一副听话的的乖宝宝的样子。
云非枝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怀炎将军,朝其伸出手,“初次见面,云枝,后面这位是丹瑾。”
“怀炎,仙舟朱明欢迎二位的到来。”怀炎将军点点头。
“腾骁将军已经将情况全部告知,二位先随我到将军府再细谈。”
云非枝点头,“可。”
“去把歼灭舰收起来。”走之前,云非枝也不忘让玖命将歼灭舰收起,毕竟战舰体型有点大,停着有些占场。
怀炎将军带路,朱明太卜位旁,后有云骑军,这仗势格外引人注目。
从未体验过这种排场的玖命有些激动,但是看到云非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定自若,他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保持一样的镇定与淡然。
因为有着怀炎将军镇场,旁观的人们也不敢乱说话,自然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
登上星槎,怀炎将军才撤下表面的冷面,和和气气地开口询问玖命一些事情。
他与丹瑾同族,询问情况也正常。
“不知饮月君近来可好?”罗浮那边持明族的内斗,其他仙舟龙尊都有听闻,怀炎将军同样知晓。
玖命:“丹枫大人吗?还好。”
“那些龙师没找麻烦?”怀炎将军
“有过,但是都被丹枫大人压回去了。”玖命想了想,继续道,“原本的大长老这几日被撤下来了。”
“嗯?怎么撤下来的?”怀炎将军起了兴趣。
“这你要问云枝哥。”玖命向一旁闭目养神的云非枝努努嘴。
怀炎将军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玖命的意思。饮月君能成功撤掉一位龙师,便是这位出手帮忙了。
“多谢。”怀炎将军道谢,他们虽然知晓罗浮的情况,但碍于身份总归不能插手。
“顺手,毕竟是对方先出言不逊。”云非枝眼未睁,淡淡道。
怀炎将军点点头,看出云非枝不想多言,便不再说话。
一路无话……
到达将军府后,云非枝与怀炎将军便论玖命未来在朱明如何展开了讨论,至于玖命个人想法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玖命企图反驳,反被云非枝单手镇压。
“听话。”云非枝语气就像是在哄孩子般温柔。
下一秒,玖命熟悉的巴掌又落在他的头上。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再多一句,你以后都别说话了。”
玖命:TAT
再次被凶的玖命露出哭泣的表情,控诉起云非枝的霸道主义:“你不能剥夺我的自由!”
云非枝一挑眉,双手环胸,看着玖命即兴表演,“你说我怎么个剥夺法。”
“明明是我未来呆在朱明,凭什么不让我发表意见!”玖命:(指指点点)
云非枝:“因为你的意见很幼稚,不具有参考价值。”
玖命反驳:“我不幼稚。”
“幼稚的人才会说自己不幼稚。”云非枝勾唇笑。
玖命,KO!
被云非枝堵塞到说不出反驳的话的玖命只能耷拉着脑袋坐在旁边,听着云非枝和怀炎将军继续讨论他未来的生活安排。
听到云非枝给他指定未来的工匠师傅就是怀炎后,玖命猛地站起来,“我不同意!”
面对玖命的大呼小叫,云非枝面不改色,“为什么?”
“怀炎将军上一任弟子应星身为短生种能拿下「百冶」的名号,你身为长生种不敢认怀炎将军为师,是承认自己比不上应星吗?”
玖命脸上的颜色几转变换,“不是,我只是……”
“没什么好只是的,怀炎将军是最适合你的师傅,你再挑剔等会儿就挨揍。”云非枝一锤定音,不给玖命继续反驳的机会。
玖命内心哭唧唧,‘非枝哥真霸道,呜呜呜。’
顾不上伤心的玖命,云非枝抽出两张卡递给怀炎将军,“这是丹瑾未来在朱明生活的费用,包括购买材料都在内,若是不够我会再打些。”
怀炎将军看着这两张和平公司发布非高级用户不可有的黑卡,陷入了沉默。
他有点怀疑他之前听说的「欢愉」令使之间不存在真情的谣言了,面前这位“欢愉令使”对他的同族好像好的有点太过了吧?
“若是这家伙锻造东西,需要什么特殊材料,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让人寄来朱明。”云非枝方方面面都替玖命考虑好了。
怀炎将军收下黑卡,向云非枝承诺:“承蒙云枝信任,既然他成了我的弟子,我自然尽力照顾好他。”
“嗯。”云非枝应了声。
“那往后便拜托怀炎将军照顾他了,若遇困难可以寻我。云枝虽只是一介无名小辈,但也有不少朋友可为将军提供一份绵薄之力。”
“客气了。”怀炎将军拱手。
“既然丹瑾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那我便先离开了,毕竟罗浮尚有未完之事。”云非枝起身。
“我送你。”怀炎将军也起身。
“不必了,将军之事同样重要,勿要耽搁了。”云非枝婉拒。
临走前,云非枝为玖命留下一句话。
“下次见面,希望你有所长进。”
玖命看着云非枝的身影从将军府消散,内心多了几分怅然。
云非枝走后,怀炎将军看着玖命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轻咳两声,轻声问道:“你可有接触过锻造之术?”
玖命摇头:“没有。”
“这样啊,那你得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了。”怀炎将军心中明了,有了打算。
“走吧,我先带你去看看你未来的住处。”
“嗯,好的,怀炎将军。”
……
第052章 偷偷地潜入帝国…
离开朱明的云非枝没直接返回罗浮, 而是掉头去了另一个地方。
埃尔维斯星
早在云非枝想起那人的信息后,他便想再去看看这个他亲手埋葬过友人的星球了。
“……”
望着下方那蔚蓝的星球,云非枝有一瞬间的神情恍惚, 这是他记忆里那颗星球吗?
不是
他记忆里的那颗埃尔维斯星遍布森林, 从太空看去就是纯净的绿色,哪会是现在这副满目海蓝的样子?
云非枝有种不妙的预感。
预感在他踏上这片土地后得到印证。
那大片的森绿已然被海洋替代,唯一尚存的一块土地, 还是他用来埋葬友人的地方。
“这里,发生了什么…”云非枝半蹲下身,用手指摸着那块完好的墓碑, 低声呢喃。
距离他上次来这里也仅仅千年的时间,而他在友人墓碑上留下的力量却已微弱到无法感知。
是何等情况才会让一颗星球在短短千年大变样,也会让他的力量消磨至此。
未等云非枝琢磨情况,他听到了细碎的声音自身后的草丛中响起。
手中长剑显现, 对后一划,便逼出躲在暗处的窥探者。
“咿呀咿呀!”
甩着长尾的生物捂着流血的伤口, 对着云非枝发出尖锐的声响。
“人鱼?”云非枝的目光从那条蓝色的尾巴扫过, 然后落在了生物又长又尖锐的爪子上。
“不对,是鲛人。”
人鱼性格较之鲛人要温顺些, 也没有这么大的攻击倾向。
“咿呀咿呀!”鲛人在看到云非枝朝自己走来,越发激动,声音也更加刺耳。
“…”见鲛人如此抗拒自己, 云非枝放弃了过去的想法。
收起手中的长剑, 云非枝看着鲛人那还在渗血的胳膊,稍微有些后悔。
他刚刚直接拿剑伤人是不是太果断了一些。
“抱歉。”云非枝真诚地道歉。
云非枝抬手, 丰饶之力顺着指尖往外流出,在控制下缠绕上鲛人的胳膊, 为其治愈伤口。
鲛人似乎是发现伤口处的疼痛消失了,迷茫地晃了晃胳膊,然后发现伤口真的不疼了,有些高兴。
但还是警惕地看着云非枝,并发出吼叫声,妄图驱赶对方。
对方如此地警惕,云非枝也没有办法,他叹了口气,假装离去实则隐藏身形躲在了别处,静看这鲛人后续的动作。
只见鲛人左看看右看看,知道那刚刚打伤自己的人已经“离开”,才放松警惕。
他甩动着尾巴,朝着墓碑的位置行去,恭敬地磕了几个头,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语言,然后返回到海洋中。
确认鲛人不会再返回,云非枝再次走到友人的墓碑前。
“……真是令人头疼啊,费尔。”
云非枝垂眸看着墓碑上雕刻的姓名轻叹。
“你都死这么久了,还要给我丢下这么大个摊子。”
“算了,谁让你是我的挚友呢,勉勉强强地再帮你这么一次吧。”
云非枝抬起头,远远眺望,目光落在那广阔的海面。
“让我看看,这颗星球究竟发生过什么,才让那么一颗深林之星变成海洋之星。”
为友人的碑前放上几株用种子催生出来的安西德菈,云非枝朝海中走去。
首先去找找这个星球存在的族群,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历史记载。
像这种大改变一般都有记载的,除非…
有人连同历史一同修改了。
云非枝眯眼,最好只是星球自身的原因造成的,若是他人导致,那就休怪他出手无情了。
……
本以为海里如他曾见过的那些海洋一般,却不曾想水里隔了一层巨大的保护罩,保护罩里面是大片的森林。
云非枝陷入了沉默。
这什么操作,他怎么没看明白?
他本来以为是星球陆地都被海水淹了,现在一看,就是给外面披了层海洋皮。
不过那鲛人什么情况?这保护罩里面的人不还正常生活着吗?
云非枝决定潜入进去,查查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为了更好的调查,避免被他人发觉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云非枝专门给自己套了层与他们相差无几的皮囊。
当然最好的皮囊壳子就是小孩子,毕竟小孩子做什么都很合理。
云非枝很快将目光放在了聚在一块小地打闹的孩子群里面。
顶着目前的小孩壳子,云非枝凑了凑了过去。
云非枝假装好奇地问道:“你们在玩什么啊?可不可以带我一起?”
突然冒出来一个“同龄人”,小孩子们被吓了一跳,然后看了看云非枝,互相看看小伙伴们。
胆大的孩子王没有回答云非枝的问话,反倒反问起云非枝:“你是谁啊?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云非枝眸光微闪,很快想出了借口。
“我偷偷摸摸出来的,之前家里长辈都不让我出来。”
“偷偷摸摸?”
加尔上下打量了云非枝,看到那头上带着的宝石额饰,还有身上虽然不明显但是布料品质格外好的服装,有了打算。
“你是皇室的人?怪不得之前没见过你。”
云非枝这一身,加尔一看就知道昂贵得不行。而能有这种条件的在加尔印象里只有皇室一族了。
“皇室的人?加尔老大没说错吧?皇室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和我们一起玩?”
“可是你没听吗,他说他是偷偷摸摸出来的。”
“加尔老大说的肯定没错,我相信加尔老大。”
孩子们窃窃私语,然后统一意见,选择听从他们老大的话。
云非枝见对方已经自己准备好身份了,心里轻笑,面上却假装慌张地左右看,然后低声请求道:“能不能…别告诉别人…好吗?”
看到这小孩如此反应,加尔越发相信自己的推测了,他小手一挥。
“我可以不说,也可以让你和我们一起玩,但玩完后你要和我一起回家。”
皇室一族的身份,值得加尔用心。
加尔的想法很简单,他的父亲就在为皇室办事,若是能让他的父亲将这小孩送回去,那他父亲肯定能得到赏赐。
有孩子王加尔的带头,其他孩子也欢迎新朋友云非枝加入他们的游戏中。
孩子们的游戏有些幼稚,老套的勇者打恶龙救公主,但是云非枝并不嫌弃,耐着性子陪他们一起玩。
顺便时不时从孩子们口中套点话。
最后游戏玩完,云非枝得到了三个消息。
一是,如今的皇室仍是他友人的那一脉;二是,皇室和平民阶层严重;三是,当今的那位皇帝陛下名为:赫拉利·拉尔曼。
……
第053章 加尔的温馨一家…
赫拉利·拉尔曼, 云非枝有印象,那是他友人死去后继任皇位的胞弟。
‘他不该活这么久的。’
对于赫拉利·拉尔曼能活到现在,云非枝非常质疑。
他从未给皇室留过任何的「丰饶」果实, 对方又谈何从那时活到现在呢?
云非枝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见这位“赫拉利·拉尔曼”, 万一是别人顶着这个名字假扮的呢?
云非枝走在加尔的身后低头沉思,然后一头撞在加尔的后背。
“我家就在这了。”加尔反手拉住云非枝的手腕,指着面前的有些脏乱的小二平房说道。
“你今晚先在我家睡一晚, 明天让我爸爸送你回皇宫。”
加尔没有要给云非枝拒绝的意思,径直拉着对方走进自己的家。
家里没有人,加尔只能让云非枝坐到椅子上, 自己动手给云非枝热了杯牛奶递给对方。
“我爸妈估计都要很晚才能回家,家里只有这个可以给你垫垫肚子了。”加尔又翻出了一小盒子的点心,摆在云非枝的面前。
“谢谢。”云非枝其实并不饿,但是小孩亲自递的, 他也不会拒绝这份善意。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看着云非枝乖巧地小口喝着热奶, 加尔坐在旁边突然起了好奇心。
“…你可以喊我‘赛拉斯’。”云非枝沉默了几秒, 选择将友人曾经为他取的名字告知加尔。
“赛拉斯?是太阳诶。”加尔的眼睛闪烁星光。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你的。”加尔看了看云非枝的长相,肯定的点点头。
云非枝眨眨眼, “谢谢。”
短暂的时间在加尔和云非枝的一问一答中度过。
等到加尔父母回来时,他们突兀地发现自家儿子带回了一个精致的小朋友。
看小朋友的穿着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加尔!”加雷斯大声地喊着儿子的名字,然后对妻子使了眼色, 自己则是去拽着儿子到房间去。
知道丈夫是询问儿子怎么回事的, 德娅尔带着善意的笑容,慢慢坐到云非枝旁边, 轻声询问。
“孩子,是加尔逼着你来我们家的吗?”
德娅尔觉得就自家儿子的那德行能做出这种威胁别人小朋友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哦, 我和加尔是朋友呢。”云非枝摇摇头,替加尔辩解道。
“真的不是吗?”德娅尔还是不相信。
“不是的。”云非枝还是摇头。
“行吧。”见云非枝一直否认,德娅尔也只能半信半疑地点头了。
“那孩子你饿吗?伯母给你做点吃的?”天色已经黄昏,的确到了该吃饭的点了。
“不饿。”云非枝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和未吃完的点心,“加尔有给我拿牛奶和点心的。”
“点心和牛奶不管饱,孩子你等会还是再吃点吧。”德娅尔还是不放心。
“好的,伯母。”面对德娅尔的关心,云非枝点头应下。
德娅尔露出笑意,没人会不喜欢乖巧听话的小孩,就是不知道加尔那混小子从哪认识的,怎么以前没听他说过。
另一边,加雷斯拎着儿子的耳朵严厉地训斥完,就开始询问云非枝的事情。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赛拉斯是皇室的人,我想着带他回来,明天您送他回皇宫的。”被训一顿的加尔耷拉着脑袋,声音微弱。
“赛拉斯?皇室?”加雷斯一愣,总觉得这两个相连的名称格外耳熟,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是在哪里听说的呢?
加雷斯低吟沉思片刻后,将加尔放下,拍拍儿子的肩膀,“我明天带那孩子去皇宫一趟。”
“但是你下次在未调查清楚前切勿乱行动。”
“哦。”本意是为了爸爸好的加尔反倒被训斥格外失落,恹恹地应了一声。
当加尔跟在加雷斯后面走出房间时,正巧与坐在餐桌前的云非枝对上视线。
金发小孩朝他笑了笑,金眸宛若盛着金光。
加尔抿了抿唇,想到爸爸刚刚和他说过的话,狠下心地偏过头,然后余光扫到小孩的脸上带上了失落,心里又多了些不自在。
云非枝将因新朋友不理自己而心情失落的小孩演绎的淋漓尽致,引得了旁边刚端着热菜走过来的徳娅尔一阵心疼。
徳娅尔板起脸,训斥儿子:“加尔,怎么能欺负弟弟呢!”
加尔:“……”
我没欺负他,我只是按照爸爸说的来做的而已。
“是爸他说……”加尔想要反驳,但是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妈就打断了。
“不要找借口,是你带人家回我们家过夜的,你怎么能惹对方不高兴呢,小斯多乖的孩子啊。”徳娅尔不赞同地看着加尔,同时狠狠瞪了眼旁观的老公。
“加尔,去陪你的朋友聊会儿天吧。”加雷斯摸摸鼻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哦。”加尔有些无语。
但抬眸看了看期待看着自己的云非枝,他也只能默默将这口气咽下,快步坐到对方的旁边。
“对不起。”加尔对自己刚刚不搭理对方诚恳道歉。
云非枝眨眼,“我没放在心上。”
对于小孩子他总是包容的,所以刚刚加尔的做法他一点也不在意。
虽然云非枝已经说没事,加尔还是把这个记在了心里,晚饭一直在给云非枝夹菜。如果不是云非枝面前的碗堆不下了,且云非枝阻拦他继续,他恐怕是不会停下的。
“这些已经够了。”好不容易将满满一碗饭吃完的云非枝按住加尔要拿他碗的手,拦下他要再给他盛一碗的想法。
“你吃的很少。”加尔觉得云非枝瘦弱瘦弱的,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他自己一顿饭就能吃两顿饭呢。
云非枝解释着,但没有放开加尔的手,“我的饭量就是这么多。”
“真的?”加尔有点被云非枝说服的样子。
毕竟云非枝是皇室的人,皇室是不可能苛待子嗣的,而云非枝身子还这么单薄,也只有他自己饭量小的解释合理了。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加尔拉着云非枝的手,带着他坐到了电视机前,请他一起看动画片。
“就只能看半个小时哦,到点就要睡觉的。”徳娅尔收拾着餐桌,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加尔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徳娅尔想起了什么,将头从厨房里伸出,对着外面喊道:“今晚加尔你的床让给小斯,你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好。”眼睛已经黏在电视上的加尔一口一个“好”,丝毫不管是什么。
徳娅尔知道儿子肯定没有听进去,无奈地摇头,继续清洗餐具。
……
第054章 此程直达皇宫中…
夜晚, 云非枝侧躺在加尔的小床上,将手压在脸下,眼睛透过小小的窗户往外看去。
森林与深海相隔仅有一层屏障, 屏障内是翠绿, 屏障外是深蓝。
外面的光无法透过那层海水照射到里层,照亮海底的城市。只有城中心那座矗立的高塔上悬挂着的巨灯会准时亮起,为城市带来光明。
云非枝其实觉得这藏于海底的城市与一个名字很相称。
亚特兰蒂斯。
海洋之国, 奇迹之都。
云非枝翻过身子平躺在床上,他觉得哪怕不能将这个星球变回从前的苍翠之星,他也应该了解造成这一切变化的前因后果。
缓缓闭上双眼, 将烦躁的思绪抛去,投入纯白的梦乡。
他该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好。
……
一大早,云非枝就自己穿好衣服, 坐在客厅等待着加雷斯醒来带自己去皇宫。
加雷斯出来看到那道小身影还把自己吓了一跳,看清后才知晓是谁。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虽然加雷斯并不确定这个名为“赛拉斯”的小孩是否真的是皇室的人, 但他还是很愿意与一位非富即贵的人家交好的。
他儿子只知道皇室的人都穿着华贵, 却不知这个国家还有不少隐藏的贵族。
“睡醒了。”云非枝维持着孩童的乖巧,坐在沙发上回答加雷斯的话。
加雷斯点点头, “这样啊。”
“是床睡得不舒服吗?抱歉,家里的条件不算太好,有些苛待你了。”
加雷斯从厨房为云非枝热了一杯牛奶端到他面前, 又找了些面包和果酱。
“家里人基本不会吃早餐, 只有剩下这些可以垫垫肚子了。”
云非枝眨眼,接过牛奶, 轻声道谢:“谢谢,其实不用准备的, 我也不怎么吃早餐的。”
“小孩子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点东西总是好的。”加雷斯将果酱均匀地涂抹在面包片上,放到云非枝面前。
“好的,我会吃的。”云非枝总是不会拒绝他人善意和关心的。
看着小孩将牛奶和面包吃光,加雷斯露出欣慰的笑容。云非枝这么乖巧听话让他感到很满意,同时也多了几分喜爱。当然,如果他的儿子能够和这位小朋友一样当个乖孩子就好了。
“吃饱了吗?”
“嗯嗯。”云非枝点头。
加雷斯起身,朝云非枝伸出手:“那走吧,我带你去皇宫吧,说不定你的长辈也会在。”
云非枝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搭上中年人的手。
长辈?
他在这个世界唯一能算得上长辈的,只有药师大人而已,哪来的其他长辈。
加雷斯不知道云非枝的想法,只当是孩子不想回家有些不情愿罢了。
……
乘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上,加雷斯见云非枝一直侧着脸看着窗外,还以为对方是在看风景没有多问,只是催促马车夫再快些。
云非枝不仅仅是在欣赏沿途的景色,还是在观察这里的情况。
仅靠着人造太阳,屏障内的植物依旧生机勃勃,长势极好,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只活蹦乱跳的动物从草丛中钻出。
马车内的安静祥和因为马车的停下而打破,车夫拉开门,立在一旁等待车中的一大一小下来。
“我们到了。”
加雷斯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想要将车上的小孩抱下来,但云非枝自己跳了下来。
“我们去见赫拉利·拉尔曼吧。”
云非枝看着眼前高大宏伟的宫殿建筑微微眯眼,抬头朝加雷斯说道。
听到云非枝直呼皇帝的真名,加雷斯脸色微变,但很快多了几分喜色:“皇帝陛下?原来你…您是陛下的后代吗?”
“……”云非枝不说话,只是径直地迈开步伐朝着敞开的门里走去。
加雷斯紧随其后。
沿路偶尔有人看到加雷斯跟在一个小孩后面有些好奇,上前一问然后被加雷斯随便找了话搪塞过去,就没怎么想走了。
虽然许久未曾来过这座皇宫,但是云非枝还是对这里的一切有着隐隐的熟悉感,知道哪条路通向哪里。
这对皇宫熟稔的样子落在后面加雷斯的眼里,反倒是更加认定了云非枝是皇室中人的身份。
“……”
云非枝跨越了众多的宫殿,最终停在了一处名为「摇星」的宫殿前。
加雷斯一路跟着云非枝,没注意周边的环境,看到云非枝停下他也停下,直到他抬头望到面前宫殿的名字,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殿下……这里可是禁地。”加雷斯的声音打颤。
看到云非枝抬步准备继续往里走,加雷斯赶忙上前拦住他,劝道:“陛下严令禁止过不许任何人进去的。”
“……”
云非枝看到加雷斯脸上的慌张,开了口:“他的禁令对我无用。”
“你若害怕便先离开吧。”
云非枝跨过加雷斯,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小殿下,你真的不能进去。”眼见着云非枝真的要进去了,加雷斯踌躇了两秒,一咬牙,三步并一步直接上去拽住小孩的手,想要将其拽回来。
但当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使云非枝往后挪动半分,加雷斯有些慌了。
云非枝偏头看了下胳膊上的手,闭眼叹息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拍在加雷斯的手背上。
然后加雷斯惊恐地看着他的手不受他控制地松开,他的身体也自动地转身往外走。
“你阻拦不了我的。”云非枝轻声道。
加雷斯无法扭头,也看不到云非枝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抱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藏着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见证过曾有人不知死活地擅闯这间宫殿而被赐死的加雷斯不忍心就这样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他努力想要抢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却一点用也没有。
束手无策的他甚至连一句劝诫的话都无法说出。
眼前的景象慢慢移动,加雷斯的内心深处在哭泣,他亲手送去了一条人命。
如果……
如果他没有想着带这孩子来皇宫就好了,那他就不会一头死撞这间宫殿了。
他害死了一个孩子。
云非枝看着加雷斯离开,垂眸片刻,将身形变回原本的模样,然后对着宫殿的拐角出生道:“赫拉利·拉尔曼,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
“……”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啊……”
……
第055章 你们怎么都活着…
“我们又见面了。”
“赛拉。”
赫拉利·拉尔曼从阴暗处走出。
被皇冠压住的金发微卷, 面容像世人印象中的西方古典美人,一身白色的宫廷军装更称得他身姿挺拔。
与云非枝记忆里那个在兄长死后独自撑起国家的清俊青年相比变化很大,赫拉利·拉尔曼经历这么久的时间已经成长到他人没有预计到的地步了。
赫拉利·拉尔曼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像是见到老朋友一般开心, 但唯有那双好看的异色凤眼在看向云非枝时却尽显贪婪。
“你不该活这么久。”
云非枝的视线轻扫过赫拉利·拉尔曼全身,对这种变化视若无睹,毫无情绪波动地开口道。
与弗尔德·拉尔曼同为短生种的赫拉利·拉尔曼理应同样在度过百年时间后死去, 而不是现在站在他的面前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赛拉。”赫拉利·拉尔曼轻笑,似是对云非枝是这种情况有所预感。
“……你该称呼我为前辈, 而非学着弗尔。”
从见到赫拉利·拉尔曼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对方在模仿谁。
穿着他友人相似的服装,学着友人差不多的语气,喊着友人的独特称谓。
“你想做什么, 赫拉利?”
云非枝的眼神过分尖锐,赫拉利·拉尔曼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眼神染上些许阴翳。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 赛拉?”赫拉利·拉尔曼仔细打量云非枝脸上的神情,再次笑了出来。
“弗尔德他已经死去, 而我还活着。”
赫拉利·拉尔曼朝着云非枝张开双臂,笑容病态。
“我与他是双生子啊,为何他能做的事我不能做呢?成为他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抹去了他的痕迹, 彻底成为了他。”
“赛拉斯你看到了吧, 现在的拉尔曼只有赫拉利,再无弗尔德。”
或许是因为只有眼前的人知晓一切, 赫拉利·拉尔曼在诉说自己的成功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甚至想要上前抓住云非枝的手臂, 却被对方避开。
“上千年的时间,你的精神承受不了那么多的记忆。”
“你疯了,赫拉利。”
赫拉利·拉尔曼的情况云非枝再熟悉不过,他已经见过太多了。
“疯?”赫拉利·拉尔曼为云非枝的话有所停顿,但很快他便否认了。
“不,我没有疯,我很清醒,不信你看。”
赫拉利·拉尔曼又要上前去抓住云非枝的手,这次云非枝没有避开,反将手指搭在其腕处。
精神力顺着手指进入赫拉利·拉尔曼的身体,将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只是当他想将精神力触及赫拉利·拉尔曼的脑域,却被赫拉利·拉尔曼按住了肩膀。
“赛拉,可以了。剩下的还是你自己猜吧。”
不让看就不让看吧,云非枝干净利落地撤出精神力,垂眸沉思起来。
赫拉利·拉尔曼的身体他感知不到到一丝时间的痕迹,为什么?
云非枝困惑的神色显而易见,赫拉利·拉尔曼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说过的,我没疯,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说假话。”
“……”云非枝很无语。
我又不是傻子,只是一时间没想到你是怎么做到的而已。
“克隆体,还有意识转移,对吗?”
时间的痕迹未曾在赫拉利·拉尔曼的身上留下,那必然会在灵魂上留下,这点毋庸置疑。
“不对,你说错了。”赫拉利似乎很高兴看到云非枝出错。
记忆中最崇拜、厉害的人却无法看破他如何达成目标,让他感到非常自豪。
“……”云非枝
爱说不说吧,懒得废话了。他跟小屁孩玩什么猜谜游戏?
冰凉的剑刃突然贴在脖颈,赫拉利·拉尔曼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很快变换轻松。
“赛拉,你要杀了我吗?”赫拉利·拉尔曼无视锋利的剑刃,无辜地眨眨眼。
赫拉利·拉尔曼和弗尔德·拉尔曼是双生子,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当赫拉利·拉尔曼做出这种动作,云非枝握着长剑的手还是下意识往外偏了偏。
“……你应该庆幸你与他是双生子,这张脸救了你一命。”
赫拉利·拉尔曼裹住云非枝握剑的手,主动地将偏移的剑刃又往自己的脖子上凑,言笑晏晏:“所以,你为何不直接把我当成那个死人呢?”
云非枝有些心情复杂,这年头怎么还有人赶着上来给人当替身的?但是这也不是替身剧本啊。
你以为他会同意?
不,他还没疯到要陪另一个疯不自知的人玩这种替身梗。
善良的丰饶令使当然是——
直接拒绝他了。
“你和他不一样。”
即便埃尔维斯星的所有人都认为弗尔德·拉尔曼和赫拉利·拉尔曼是同一人,即便赫拉利·拉尔曼已经扮演弗尔德·拉尔曼深入骨髓,一举一动都是弗尔德·拉尔曼的影子……
云非枝也能分清他们。
“为什么呢?”赫拉利·拉尔曼语气疑惑,他是真的不解,明明兄长早已死去那么久,云非枝却仍旧心心念念着兄长呢?
云非枝想要放下剑,但是赫拉利·拉尔曼的手还握着自己,不禁皱眉:“手,松开。”
“不要。”赫拉利·拉尔曼回拒的同时,握得更紧了。
赫拉利·拉尔曼是懂得怎么挑拨云非枝神经的。
“三秒。”云非枝的眼中闪过冷芒。
“好吧,赛拉。”赫拉利·拉尔曼看出云非枝的确不愿意让他继续触碰,只能松开手,“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的话。”
“你,不要学他。”云非枝觉得这次他过来其实就是个错误,发现自家好友的弟弟不仅活到现在还整出了这么个活。
好的,他成乐子了。
希望阿哈现在没有在关注自己,阿门。
云非枝深吸一口气,他有点不想继续往下了解了,弗尔。
‘那就不要继续了,非枝。’
在云非枝心里说出这句话时,一道耳熟的声音响在耳边。
云非枝脸色微变,目光隐蔽地扫过赫拉利·拉尔曼的脸,发现对方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快速收回。
‘弗尔?你也诈尸了?’
这道声音云非枝一听就知道是谁。
……
第056章 这掘坟真有乐子…
‘……’
云非枝这句话直接给弗尔德·拉尔曼干沉默了。
什么叫我也诈尸了?他弟那是本来就活着, 他才是死的那个好不好。
好吧好吧,谁让这是他自己选的友人,只能自己受着了。
‘我死了, 他活着。就算要诈尸也只能我一个, 非枝。’弗尔德·拉尔曼轻叹。
友人突然诈尸“活了”,云非枝还是很开心的,但是他更想知道这怎么回事:‘那你都死了, 怎么还在和我说话?’
‘这你得问问我的好弟弟,我都做好了就此沉眠地底的准备了,结果刚睡没两天就被他整醒了。’弗尔德·拉尔曼也挺埋怨的。
云非枝继续问道:‘他做了什么?’
‘嗯, 赫拉利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块巨石,他令人为那块巨石建起了高塔,就是你看到的那座立在城中心的高塔。’
‘他告诉子民这个星球即将灭亡,然后不知用何手段将整个国家罩起, 外层覆盖起大片的海洋。’
弗尔德·拉尔曼尽可能用精简的话语为友人囊括出所有的事实。
‘……’云非枝其实并不相信。
如果是在弗尔德·拉尔曼死亡后不久赫拉利·拉尔曼就开始做这种事,那为何他往后来到埃尔维斯星的时候都没发现, 只有这次来的时候才发现。
云非枝是不愿意去怀疑友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弗尔德·拉尔曼也知道以自己的只言片语无法让好友相信, 所以他决定先让友人去确认一些事实。
‘非枝,嗯, 你应该不介意我继续喊你赛拉吧?对比你的名字,我还是更喜欢喊我给你取的名字。’
‘随你,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一个称呼而已, 云非枝无所谓, 当然这仅限于好友之间。
那些没有被云非枝认定为朋友的,退退退!
‘那赛拉你先进摇星殿帮我收个尸, 赫拉利他把我坟挖了。’
‘?’
云非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弗尔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赫拉利再怎么疯, 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把你坟撅了吧。
弗尔德·拉尔曼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震惊世俗了,但事实就是这样,他能怎么办?
他也只好撒撒娇,让好友先进去看看。
‘好赛拉,听弗尔哥哥一句吧,拜托拜托。’
云非枝扶了扶不存在的眼睛,所以这就是他可以精准分清这兄弟俩的秘诀。没人能够抵挡得了友人的撒娇卖萌,没有!
至于,谁说的?
他说的!有意见来找他!
成功被友人拿捏住的云非枝抬头,还没看向摇星殿,就跟时刻关注自己的赫拉利·拉尔曼对视上眼睛。
“赛拉,你要进「摇星」吗?”赫拉利·拉尔曼很快察觉到云非枝的想法。
云非枝想要抬起的脚顿住,等等,他等会儿再进,他得先问弗尔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弗尔,你弟弟怎么回事?千年不见,癫成这样?对我说,要替代你的位置。你不解释解释?’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虽然弗尔德·拉尔曼知道自己一出来,自家好友肯定会问这件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啊。他还没想好借口呢!
‘希望等我出来,你能把理由想好。’熟知友人什么德行的云非枝轻哼一声。
和弗尔德·拉尔曼意识聊天不过几秒,云非枝冷冷睨了赫拉利·拉尔曼一眼,懒得和他对话,越过他就往宫殿内走去。
赫拉利·拉尔曼知道宫殿里他究竟藏匿了什么东西,但是他有信心对方不会找到,所以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跟了上去。
“赛拉你要找什么东西?我可以帮忙的。”
看到云非枝在殿内四处走,目光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般将一样物品仔细观看才看向下一件,赫拉利·拉尔曼嘴角的笑意越深,故意上前站到其旁边,笑问是否需要帮忙。
“……不需要。”云非枝拒绝。
帮忙?怕不是帮倒忙,呵。
“好吧,赛拉的态度真让人伤心。”赫拉利·拉尔曼故作伤心。
赫拉利·拉尔曼的确将弗尔德·拉尔曼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想到赫拉利·拉尔曼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以及是他亲手将友人下葬的,云非枝总觉得别扭、违和。
‘弗尔,我有点想给你毁个容。’
冥思苦想该如何给友人解释小老弟干这些“好事”的原因的弗尔德·拉尔曼:‘……’
‘你毁个容,我就能把你和他彻底区分开了。你们俩用一张脸让我有点难受。’云非枝觉得自己的提议非常好。
‘你为什么不给赫拉利毁容,反而要给我毁容?’弗尔德·拉尔曼表示无法理解。
他的友人每次都能说出一些看似合理实则离谱的话。
‘嗯,我早就看你那张脸不顺眼了,毁容刚好给你换张脸。’云非枝眼神飘忽一瞬。
弗尔德·拉尔曼懂了,他大彻大悟。
友人这看他脸看腻了,想要看看新的了,可是他以前好歹也是追求者从这个星系排到另一个星系的啊。
‘赛拉嫌弃我了吗?但是当初赛拉自己称赞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短生种了。’弗尔德·拉尔曼小小地哭泣了一下。
‘……’云非枝:别装了,我耳朵真的受罪。
‘闭嘴,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打断一个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扯出上一个致命话题。
弗尔德·拉尔曼瞬间闭嘴,直接深度潜水去了。不能说了不能说了,被赛拉催着问就要命了。
“赛拉,真的不需要我吗?”走了一个弗尔德·拉尔曼,还有一个赫拉利·拉尔曼。
云非枝深吸一口气,不再听赫拉利·拉尔曼在旁边像只麻雀叽叽喳喳。
弗尔的尸体,尸体……?
那么大的尸体,这个宫殿也没看出什么地方可以藏的。难不成……
云非枝抬头朝上方看去。
看到云非枝抬头,赫拉利·拉尔曼心里咯噔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被发现了?
不会的……
那家伙说了即便是令使来了,短时间也看不出来异样的。
云非枝一双眼睛虽然在空荡的上方搜寻着,但同样也抽了几分精神力注意赫拉利·拉尔曼的变化。
发现对方的细微变化,便更加确认了。
云非枝低下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赫拉利·拉尔曼,淡淡道:“走吧,没找到。”
赫拉利·拉尔曼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眼前突然白光一闪。
随着“撕拉”一声,原本空荡的上方像被划破的纸般,露出里面被掩盖的一具尸体。
“!”
……
第057章 是幻境还是现实…
云非枝攻击的动作太快了, 根本不给赫拉利·拉尔曼一点反应的机会,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妄图藏匿的东西显露出来。
“只要是做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的,赫拉利。”
翠色的藤蔓拔地而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束缚住赫拉利·拉尔曼的四肢, 控制他的行动。
手中的剑再次挥动,那用以捆束尸体的丝线便被斩断。
没有支撑,尸体径直掉落进下方藤蔓编织的大网中。
看到云非枝准备查看那具尸体, 赫拉利·拉尔曼终究忍不住地开口,想要阻拦他。
“赛拉,求你, 别看。”
赫拉利·拉尔曼知道自己拿兄长的尸体做了哪些违背天罡的事儿,他不想将这一切展现在云非枝面前。
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该将云非枝拦截在路上,而不是自以为是地等候在摇星殿。
赫拉利·拉尔曼的祈求太过苍白无力, 落在云非枝耳中反倒多了几分嘲讽意味。
在他将手掌印在友人的尸体上,闭眼准备探查的时候, 一缕微不可见的灰雾自尸体中飘然而出。
在赫拉利·拉尔曼惊喜的视线下, 钻入云非枝的体内。
云非枝猛地睁开双眼,有些迷茫地抬起手, 歪头看了看自己白净的手掌。
“…?”我要做什么来着?
云非枝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突兀地多出一块空白。
云非枝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扭头看了看被藤蔓束缚的赫拉利·拉尔曼,发觉记忆的空白又多了不少。
为什么弗尔的尸体会在这?赫拉利又为何在这?他不是…
不对, 他明明刚刚才到的埃尔维斯星吗?
“是谁在帮你, 赫拉利?”这种变化无疑是那位隐藏在赫拉利·拉尔曼背后的人造成的。
云非枝站起身,走至赫拉利·拉尔曼的面前, 金色的眼眸里染上了怒意。
他清晰地发现他记忆中关于弗尔德·拉尔曼的那部分正在飞快消散。
赫拉利·拉尔曼正在替代弗尔德·拉尔曼,成为他记忆中的友人。
“我最后一遍问你, 是谁。”
有人在未经他允许下私自篡改他的记忆,这个认知让云非枝本就不算太稳定的理智在失控的边缘摇摇欲坠。
“是谁!”
赫拉利·拉尔曼的沉默让云非枝逐渐暴怒。
当云非枝的手掌擒住自己的脖子,赫拉利·拉尔曼露出一个笑容。
他声音轻轻,“赛拉,是我啊,你要杀了我吗?”
“你…?”
赫拉利·拉尔曼放轻的声线让失去冷静的云非枝微微一顿,金眸刹那间与蓝绿异瞳对上,心神一震。
“…赫拉利…”
云非枝恍惚地呢喃着,记忆又少去一部分,失去缘由的怒火散得很快,他原本缩紧的手一松,更是往后连退好几步。
“不对…不是这样的。”
脑海中浮现的记忆让云非枝感到违和感,当他对着记忆中的友人喊出“赫拉利”时,那种违和感更加强烈。
他的友人,不应该是赫拉利·拉尔曼。
但眼前的赫拉利·拉尔曼却处处都与记忆中的友人对得上,无论是样貌还是看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都近乎一模一样。
“赛拉,你该给我松开了。”赫拉利·拉尔曼温柔地看着云非枝,“我们说好的,再见面的时候一起喝点酒。”
“你,不是他。”云非枝闭上眼,不愿再看赫拉利·拉尔曼。
他的记忆,不对劲。
云非枝又后退一步,小腿撞上冰凉之物。
他下意识地睁眼看去,看到一具尸体躺在藤网上,而那具尸体在他眼中却是无脸之尸。
‘是他才对。’
看到这具尸体,云非枝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了这句话。
“赛拉,我就是他。”听到云非枝否认自己,赫拉利·拉尔曼眼中飞速闪过一丝阴霾,然后维持微笑,继续陈述“事实”。
“……”云非枝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再看藤网中的尸体,径直走出了宫殿。
“赛拉,赛拉……”
赫拉利·拉尔曼在身后不断呼唤着他。
当云非枝的脚步彻底踏出殿门,原本大开的宫殿门骤然闭合发出沉闷的巨响,隔绝了从内传出的声音。
“假的……”
“终究,还是假的。”
云非枝抬头望向那处高塔,那里正散发着闪亮的光芒,就好像生怕无人不被它吸引一样。
“躲在那里了吗?”
云非枝迈开步伐朝高塔的位置走去。
……
偌大的冲天高塔,却无一处可以攀登上去。
但这拦不住云非枝。
许久未曾放出的洁白翅膀自身后展开,挥翅而起。而当脚底离开地面时,一颗苍天巨树也迅速拔地而起。
巨树长到与高塔并齐时,云非枝收起翅膀,落脚于分枝上,随后控制着树枝直接将高塔最顶部撞开。
被深藏于高塔顶部的天外陨石终于露出它的真实面目。
一颗不知道是何种生物的活卵。
“……我怎么不知道,蛰虫何时也拥有了篡改他人记忆的能力,你说的对吗?迷思的走狗。”
长剑反刺,顿时响起如刀剑击鸣之声,眼前之景也如镜面般破碎开来。
“不愧是你啊。”
一瞬的扭曲感散去,云非枝眼前从黑暗再次亮起。
虽是惊叹,但对方手上的动作可不见得多温柔。
他的胸口处正抵着一把猩红的短刃。
“自我介绍一下,「虚构史学家」卢德·艾尔,很高兴能与身为众生令使的您见面。”男人拿下头顶的黑色礼帽,恭恭敬敬地对云非枝行了一礼。
云非枝先看了眼友人完好的墓碑,又偏头看了看后方的土地,这才开口问道:“所以?这便是你的见面礼。”
卢德·艾尔灿烂一笑,“没错,故事不知您是否喜欢这个幻境。”
“不喜欢。”云非枝漠然地看着卢德·艾尔。
“亵渎死去的灵魂,这种行为怎么可能让人喜欢。”
“这样吗?这是令人感到苦恼的评价。”云非枝的评价让卢德·艾尔感到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再次打起精神。
“如果说我能让这场幻境化为真实呢。”
“当幻境成为现实,那便不再是幻境了。”
卢德·艾尔笑着后退一步,将礼帽带回头顶,然后面对着云非枝双臂张开。
“您是我选定的见证者,您理应见证这场「虚实之幻」。”
云非枝的耳边隐隐传来海啸声,他的目光所见,巨大的光罩将地面上的一切包裹住,然后便是从天而降的海水。
浓郁的海腥味让云非枝蹙眉。
“就算你将场地布置成幻境里的场景,但那些死去的人,你无法从时间长河带离。”
云非枝并不相信眼前的虚构史学家能够真的将不存在之物化作真实之景。
重现梦境到现实,何其难?
云非枝的质疑在卢德·艾尔的预料之中。
“那如果,我拥有您的友人和他胞弟的灵魂呢?”
……
第058章 挑衅的后果可知…
云非枝脸色微变, 语气骤冷:“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卢德·艾尔依旧笑容灿烂,语调却欢快起来:“亲爱的,我说的可是事实哦~”
“你不会忘记「记忆」的特性了吗?”
脚底的地面伴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开始升高, 海水飞速地涨起, 很快便到达了幻境里的高度。
此刻,亦如幻境中的那般,整颗星球被海水淹没, 只余云非枝脚底的这小块的土地尚存。
“亲爱的,我们来观看一场简单的魔术吧。”
“这场魔术的名字,就叫做——”
“「无中生有」。”
卢德·艾尔将空无一物的手掌在云非枝眼前晃晃, 展示完自己掌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的,他笑着将双手合在一起,像魔术师般对着合起的手掌吹了吹气。
“好了,亲爱的, 现在猜猜这里面会是谁的灵魂?”
“是友人,还是弟弟?”
卢德·艾尔轻声询问, 脸上的神情认真, 仿佛云非枝一旦说出猜测,他便会真的将死去的弗尔德·拉尔曼或是赫拉利·拉尔曼的灵魂重新带回世间。
“我不知道。”
在卢德·艾尔说出「记忆」后, 云非枝便知道了那两人的灵魂或者说是记忆必然在对方手中。
「记忆」记录着一切。
“…这可不行啊,”卢德·艾尔似是苦恼地歪头,“若是猜不出来, 可就没办法实现这个魔术了。”
“所以亲爱的, 快猜吧。别让我等得太急。”
带着笑意和催促之意的话语落在云非枝的耳中却是在威胁。
若是他猜,卢德·艾尔就能将他说出的的那位“变”出来;反之, 若是他一直不说,避之不谈, 对方恐怕会直接掀桌,将二者的灵魂全部毁掉。
云非枝承担不起弗尔德·拉尔曼和赫拉利·拉尔曼再次因他的决定而死的代价,他只能做出抉择。
“是……弗尔德·拉尔曼。”弗尔德·拉尔曼和赫拉利·拉尔曼,云非枝会选谁显而易见。
卢德·艾尔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摊开手,语气带着遗憾。
“真是抱歉,亲爱的。不是友人哦,是弟弟呢。我为我的表演发生事故表示由衷的忏悔,希望亲爱的你能原谅我。”
看似道歉,实则挑衅与嘲讽。
云非枝一听便知其是故意的,看着那枚含着赫拉利·拉尔曼灵魂的光球孤零零地呆在男人的手心,他伸手要去拿却被握住手。
“亲爱的,我的表演还没结束,表演道具还不能给你哦。”卢德·艾尔笑着松开云非枝的手,然后侧手,任由着手中的那枚光球滑落。
“不要太过分。”云非枝低声道,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现在,只想将那兄弟两个的灵魂拿到手,至于这乱七八糟的表演他一概不想看。
“亲爱的,耐心向来是个好东西,你要学着接受。”云非枝暗藏威胁的话于卢德·艾尔如同空气。
「丰饶」的第一令使名头的确很大,但是谁人不知「丰饶」没有战斗力。
他此次来一大部分原因就是想见见这位声名响誉宇宙的令使“前辈”,毕竟他刚刚成为令使没多久,请教前辈不是非常合理的事吗?
除了刚开始几句用了敬语,后面已然开始放肆。他就是故意的,但是云非枝又能拿他怎么样。
这就不得不感叹云非枝隐瞒信息真的很有一套,他的友人团随便拉一个出来,这宇宙中除星神和仙舟外便不会再有人妄图挑战他,但是他没有让世人知晓他的那些好友。
所以此刻抱着戏谑想法的卢德·艾尔正是无知者无畏。
云非枝深吸口气,在内心劝慰自己:‘无知者无罪,别生气,这是后辈。’
越劝自己,云非枝心口的火越燃越旺。
后辈,呵,斯那家伙连后辈都管不好了?这么放任对方来挑衅自己,在自己的底线上反复横跳。真的把他当软柿子捏了是吧。
他「丰饶」的确不能伤人,但是有人能帮忙啊。
哈,这家伙如果不能及时止损,继续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就要请求外援火力打击了。
“你还有两分钟。”云非枝宣布最后的时限。
当最后的时限过去,面前的虚构史学家还不能完成他所谓的表演,将两灵魂给他,那他就得跟迷思说声抱歉了。
是祂自己没选好令使,选出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
云非枝在心里为卢德·艾尔数着倒计时,看对方的目光也从看活人逐渐向看死人递进。
卢德·艾尔很显然并不能体会到云非枝的用意,毕竟他只是一位虚构史学家,凭借混淆历史获得了迷思的垂目,成为了令使。
“亲爱的,你对我的态度还真是越发恶劣,这令我感到非常的难过,所以我决定在原本的剧本上再加上点东西。”卢德·艾尔笑着说道,一脚踩上刚刚从他手中掉落地上的灵魂光球,用力地碾压进泥土中。
“无聊,无趣,幼稚的行为。”
云非枝只觉得卢德·艾尔这么发泄怒火的行为跟个生气的孩子一样。
被云非枝的话点醒,卢德·艾尔眯眼,弯腰将自己踩进土里的光球抠出,当着云非枝的面笑着碾碎。
“你说的对,的确挺无趣的,所以我们换个国王人选吧。”
光球粉碎的细碎被突然刮起的微风吹散,吹入泥土,吹入海水。
云非枝:“……”
虽然知道那枚灵魂光球里并非是赫拉利·拉尔曼的灵魂,但是也是一存在的灵魂。
有点生气了,不多,但足矣。
云非枝闭眼睛,朝卢德·艾尔伸出手,语气泛冷:“灵魂给我,你还有最后三秒。”
你还有三秒的补救机会,再多就没了。
感知到云非枝的生气,卢德·艾尔心情愈加得好,他眉眼弯弯,空荡的手指间一转便多了两枚新的灵魂光球。
这次他没有拿假的糊弄云非枝,拿着的的确是弗尔德·拉尔曼和赫拉利·拉尔曼得了灵魂光球。
“亲爱的,如果你愿意接下来听我的,我不介意将他们送给你。”
“……”
“一。”云非枝念到。
“什么?”卢德·艾尔疑惑,有些没听清。
……
第059章 令使祭天法力无边…
“零。”
这一次卢德·艾尔听清楚了, 他还未疑惑,手指间夹着的灵魂光球已经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抢走。
卢德·艾尔猝不及防地受了一击,他抬手一看, 手背处多了几道血痕。
脸上的笑面一瞬间地打破, 但很快恢复原样。
“亲爱的,把东西还回来,我不会和你追究的。”卢德·艾尔看到一团黑影缩在云非枝的头顶, 知晓这就是刚刚抢夺他东西的元凶,好声好气道。
卢德·艾尔并不觉得云非枝有能力从他手中逃离。
“你准备好去死了吗?”没有理会对方的恐吓,云非枝微微勾唇, 抚摸着黑猫的头顶,语气缥缈。
“众生令使,你…”
卢德·艾尔一句话还未说完,顿时住嘴, 抬头朝天空望去。
宇宙中,一支蓝色的光矢带着尾翼光速使来。
“希望你能承受得住星神的一击。”
云非枝朝卢德·艾尔嘲弄一笑, 随后将身后的坟墓连棺带土一并转移。
被岚的光矢锁定, 若无外力,便无法挣脱。
这位自大的神秘令使只能连同这枚星球一起泯灭于宇宙了。
哈,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啊。
注视着光矢射穿蔚蓝之星,带起悦耳的爆炸声, 云非枝一弯眉, 随后拍了拍头顶的黑猫。
“艾利欧,难为你亲自跑一趟了。”
“如果我不来, 未来一段时间您恐怕会几次阻拦我的计划。”艾利欧叹了口气。
没有否认艾利欧的话,云非枝笑了笑:“没有办法啊, 我还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挑衅呢。”
“……如果可以,还望您看在我这次,不要干扰那人的未来。”深知这位丰饶令使睚眦必报,艾利欧不再继续当前的话题,转而换了一个方向。
他辛辛苦苦找位手下不容易。您朋友那么多就别和我这个孤家寡人抢了。
云非枝面露无辜,“我不知道艾利欧你说的那人是谁呢。”
“……”艾利欧
他懂了,这位是在故意装傻。
算了,那人的命运早已注定,即便这位想去改变也无法改变的。他还是去操心另一位吧。
“前辈还是尽快回罗浮吧。”艾利欧不能直接告诉云非枝罗浮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暗示他。
云非枝自然听明白了艾利欧的言外之意,点点头,“…这样吗,等我为弗尔的坟墓重新安置,就会赶回去。”
“祝君武运昌顺。”说完,艾利欧将他从卢德·艾尔手中夺取的两枚灵魂光球放在云非枝的手中便离开了。
云非枝将灵魂光球收起,也离开了这片星空,前往另一处地方。
……
新选的一位令使被巡猎一箭射杀,迷思还是向这里投来一目。
祂看完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什么都没说话,只是自己将最近看上的令使人选名单全部撤销。
估计百年内,祂都不会再选定一位新令使了。
……
起承转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云非枝去寻了靖白,将弗尔德·拉尔曼和赫拉利·拉尔曼的灵魂交给了他。
“帮他们成为忆者,白。”
我将他们交予你,望你让他们再次与这个世界重逢。
“非枝,你…”靖白拿着灵魂光球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云非枝已经急匆匆离去了。
把玩着手上的光球,靖白颇为无奈:“什么啊,几天未见,连旧都不叙,甩活倒是挺爽快的。”
“不过,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匆忙呢。”
收好云非枝托付之物,靖白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
“行吧,反正这几天也算不上忙碌,搞完这件事就再去罗浮看看吧。”
…
罗浮之上
将军府中
兰德·里柯坐在腾骁对面,明明兴致索然,还是装作饶有兴趣。
“听闻罗浮最近多了一位欢愉令使,不知在下可否有机会见上一面?”
本来就是为了来见教父大人一面,结果发现对方并不在仙舟上,兰德·里柯有些失望。
在「罗浮」待上两日之久也未曾见到教父回来,兰德·里柯亲自找上了罗浮将军腾骁,想从其口中知晓教父所向。
“真是抱歉,兰德阁下,你想见的人前几日正巧移居了「朱明」仙舟。”
腾骁不知道兰德·里柯所问的是哪位「欢愉」令使,但是两位都去了朱明是事实,他自然如实相告。
“移居朱明?”兰德·里柯坐直身体,对腾骁所说有了质疑。
他怎么不知道教父已经搬去朱明居住了?
丝朗特父亲没有通知啊,矢斯父亲那也没有明确告知啊。
难不成这巡猎将军在骗自己?
但是对方一直在罗浮上,耳听八方,对罗浮上下了如指掌,所知的信息更是第一手。骗他?不应该的啊。
脑.ntr
兰德·里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腾骁弯腰,“承蒙罗浮这几日的照顾,既然在下所找之人近来并不在此,那在下只能遗憾此行,返回公司了。”
不管了,他先去朱明看一眼。如果在朱明见到了那无所谓,没见到他再来罗浮一趟。
不就多跑几趟的事。
想必两位父亲是不会介意他再晚些时日回去的。
“不麻烦不麻烦,公司此次前来与罗浮达成诸多协议,我等自当尽地主之谊,照顾好各位。”腾骁乐呵呵道,起身相送。
兰德·里柯这次一来,就给罗浮带来了好几成的收入,腾骁怎么可能会给对方甩脸色呢。
这是大主顾啊,腾骁在心里感慨,看着兰德·里柯都像是看一个移动银行。
走至将军府门口,兰德·里柯停下脚步,拦住腾骁。
“行了,将军留步吧。剩下的路想必云骑军会带路的,就不麻烦将军抛下公务了。”
“好的好的。”腾骁也不勉强,不再相送,安排云骑军将几人安全送往星槎海坐上星槎。
兰德·里柯都准备走了,结果余光突然撇到旁边,脚步骤然一停。等等那是……
(`皿)艸
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教父大人吗?
他都找借口要走了啊!好好好,命运这么玩弄他的吗!
“教——”
兰德·里柯下意识想要喊,然后接受到了刚回罗浮的云非枝的冷眼斜视,他默默将嘴闭上了。
兰德·里柯:QwQ
……
第060章 今日无事闲来聊聊…
兰德·里柯只能讨好地向云非枝一笑, 然后扭头朝着侍门克尔点点头。
侍门克尔接受到上司的指示,大脑快速运转,对着几位云骑军扬起笑容:“后面的路, 就不用几位将士相送了。”
“临走前, 我们几位还想去找家老字号,尝尝几道未曾试过的仙舟美食。”
云骑军将士互相看看,其中一人上前:“我等听从将军的命令, 需将几位安全送上星槎。”
“军令如此,还望几位贵客莫要为难我等。”
侍门克尔求助地看向兰德·里柯,“兰德大人?”
知道属下不好再多说, 兰德·里柯抬手打断他们的交流,开口道:“我会与腾骁将军解释,几位将士不必担忧。”
“若仍是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与你们将军联系。”
说着, 兰德·里柯便拿出了手机,给腾骁发了消息。
【教父大人天下第一好:@兢兢业业中, 将军, 临走前我和属下去吃顿饭应该不会妨碍到您手下云骑军公务吧?】
处理公务中的腾骁感知到口袋中的玉兆振动,腾出一只手拿出, 观看信息。
嗯?吃饭?
那没问题啊,怎么可能会影响到云骑军公务。
腾骁适时想起他给那几位云骑军下达的命令,秒懂。
他直接打字, 给对方回去消息。
【兢兢业业中:无妨, 几位客人想做什么都可以,云骑军不会阻碍你们。】
【兢兢业业中:麻烦兰德先生转告几位将士, 让他们各司其职,回归岗位便是。】
【教父大人天下第一好:好, 那在下便放心了。】
得到了腾骁准确的回答,兰德·里柯将手机上的聊天记录递给这位云骑军观看。
云骑军确认无误,向兰德·里柯几人行了一个军礼,“我等为刚刚的行为向几位道歉,还望几位不要在意。”
兰德·里柯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几位将士先复职吧,接下来不用再管我们了。”
“是!”
云骑军将士再次行军礼,排列整齐地跨步离去。
无关紧要的人走了,兰德·里柯立刻低声对着身后的几位属下道:“你们去寻处口碑不错的饭店,我先与长辈好好聊会儿天。”
说完,兰德·里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街角对面倚墙等待的云非枝快步走去。
侍门克尔看着自家上司朝着不远处的金发少年走去,脚步带着急切,内心叹气。
但当他仔细去观看那位金发少年的样貌,瞳孔骤然一缩,那是……!
看到兰德·里柯满脸笑容地和对方交谈起来,又想起上司刚说的“长辈”,侍门克尔想上去将上司拉回来的想法不了了之。
兰德大人自家事,他还是不要掺和了。不过那位怎么会出现在这罗浮之上,「丰饶」和「巡猎」之间的仇恨那么大,这么正大光明地在罗浮上行动,该不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吧?
侍门克尔及时打消自己越发大胆的想法,招呼几位同事与自己一同前去找饭店。上司要求的可是老字号、口碑好的,那必然得好好找找。万一上司高兴,他们今年的奖金又能翻一翻。
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少呢?你说对吧?
“教父大人,您回罗浮了啊。”兰德·里柯殷切地站在云非枝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格外真诚。
“刚到,你怎么在这?”云非枝直起身子,将兰德·里柯上下飞速看了一眼,“那两个怎么同意你出来了?”
“两位父亲从聚会回来就心情不太好,听我说想来找您就同意了。”兰德·里柯说着,左右看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这是他们让我给您带的。”
“看来聚会上发生了点不愉快,”云非枝接过信封,打开,随意扫过便将其碾碎,“靖白那家伙一到聚会就能说会道了,也怪不得他们两个会心情不快了。”
“行吧,回去转告他们两个,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他们聚聚的。”云非枝拍拍手上的纸屑,淡淡道。
一听这就是在催着自己离开了,兰德·里柯连忙道:“我好不容易才和您见上一面,教父大人不如赏脸吃顿饭?”
见到教父大人的目标达成,看着云非枝,兰德·里柯心里又多了几分念想。
单单只是见面哪能够啊,这不得约个会、吃个饭?
“…可。”对上兰德·里柯期待的目光,云非枝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正好也借机了解一下这孩子这些时日在罗浮上的所闻所见。
他总觉得…
他离开仙舟罗浮的这几日总有人在背地里干了些“好事”。
若是抓到了,后果自然不会好的。但若是没抓到,那就别怪他把整个罗浮掘地三尺,给他揪出来。
云非枝的眼里闪过寒芒,在看到兰德·里柯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自己时弯弯眼,主动牵过。
“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样。走吧,姑且陪你转转。”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的兰德·里柯眼睛顿时亮了几个度,高兴得周围隐隐飘起了小花花。
教父大人主动牵他了!好、好开心!
一高一矮牵手走在街道上,长相各有各美,难免吸引了其他人的关注和议论。
兰德·里柯耳尖听得一清二楚。
在听到有人说他和教父大人看起来很般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加几分。
也就云非枝不在意这些闲语,只是时不时向兰德·里柯询问这几日罗浮的事情。
兰德·里柯如实回答,看到云非枝低头思索,眼看到旁边有一家茶楼。
顺势提出:“教父大人,我们先去那坐一会儿吧。”
“嗯。”
进入茶楼,兰德·里柯想着要和教父大人拥有双人空间,特意找人要了个临窗的隔间。
兰德·里柯亲自为云非枝推开门,隔间里面布置简洁而雅致,桌椅都是竹木做的,显得很是舒适,同时给人以沉稳之感。
“二位请坐,这是您们所要的茶。”
在云非枝和兰德·里柯坐定后,便有服务员端着一壶冒着白气的热茶,与配套的茶杯放置在桌上,然后恭敬地退下。
兰德·里柯拿起茶壶,先为云非枝倒上一杯茶,“教父大人,先喝口水润润喉。”
“多谢。”
云非枝端起茶水轻抿一口,茶香在舌尖弥漫,清甜的味道令人神清气爽。
看茶水还让云非枝满意,兰德·里柯松了口气,然后再为自己倒茶,顺口道:“茶水配上粗点心似乎更好,教父大人要尝尝粗点心吗?”
记得教父大人并不是非喜欢甜食,当时他就没有点点心,放现在先问一下。若是教父大人想吃,他再叫人去买。
云非枝婉拒:“不用那么麻烦,茶水足以。”
兰德·里柯明白地点了点头,见云非枝没有继续问话,便也捧着一杯茶慢慢地品尝起来。
好一会儿,杯中的茶都快见底,坐在兰德·里柯对面的云非枝才开了口:“你此行来罗浮除了要见我,为那两人送信,是否还有别的缘由?”
“教父大人聪明伶俐,能猜出来吗?”兰德·里柯放下茶杯,故作俏皮地朝云非枝眨眨眼。
“……你知道我不喜欢猜来猜去的。”毕竟是自家孩子,云非枝还是忍着,没有直接上手打。
感受到云非枝不善的眼神,兰德·里柯坐直身子,讨好一笑。
“我说我说,教父大人别生气。”
“那个乐子神说祂将那什么持明龙尊与您绑定在了一起,我也只想看看这持明龙尊到底有什么优点能让您看上嘛。”
“?狗阿哈把这事宣扬出去了?”云非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地破灭。
兰德·里柯急忙摇头,否认:“就我们几个而已,还没在宇宙传播呢。”
“教父大人放心,这件事没你的首肯,我肯定不会让它流传出去。”
云非枝:“……”
你说的没用,流不流传关键在阿哈那个狗玩意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