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使先生真哭了?”
阿哈苦哈哈地在玖命面前乱晃。
明明祂的面具上还顶着云非枝的匕首,看上去有些恐怖。
“你自己的令使你惹哭的,你自己哄去吧。”云非枝给阿哈使了个“自行解决”的眼神。
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
云非枝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退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准备看阿哈笑话。
面具精收起之前的戏谑语调,开始疯狂在玖命面前刷存在感。
“令使先生?”
“令使先生理理阿哈嘛~”
“阿哈错了,阿哈不该欺负令使先生的,求求令使先生理理阿哈吧。令使先生想怎么骂阿哈,阿哈都不会生气的,只要令使先生原谅阿哈。”
“令使先生~令使先生~”
哀声恳求的调调在配上面具上哀求的神色,阿哈真是把道歉的态度拿捏的稳稳的。
玖命到底是年岁还小的少年人,就算清楚阿哈的脾性,并遭受了祂如此迫害,也没抵住祂这番真诚的道歉。
眼睛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然后入镜就是一张硕大的哭丧脸,吓得他刷得一巴掌扇过去,将面具打碎成片,落地声如瓷片般清脆。
云非枝见到玖命给了阿哈一巴掌摇摇头,有些可惜:“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起码得再拖会儿,跟阿哈谈谈补偿。”
云非枝的手上拿着一壶热气腾腾、一看就是刚泡好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尝起来。至于抢的谁的茶,那可不是他的问题,就只能怪那个家伙太没防备心了,不知道给茶壶上道保险。
尚未登场的某人拿着粗点心走回自己的待客室,看着沏好的茶水消失不见,与坐着的友人对视上。
“你什么时候连茶壶都吃了?这么饿不择食了吗?”他真切地问候。
友人:“我说我没碰这壶和杯子,他们都是当我面消失的,你信吗?”
某人:……
无意之举给某人带来的乐子云非枝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正在观摩星神的乐子。
乐子人终成乐子,他感慨道。
“小枝枝看阿哈的乐子看得好开心,阿哈不开心了。”碎了一地的面具再次粘合,完好无损地落在了云非枝的肩膀上,语气幽怨。
云非枝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作为星神被当成乐子看,何尝不是一个有趣的大乐子呢。”
“所以你们两个刚刚是合起伙逗我玩呢?”
理智上线的玖命仔细一想,将全部情况从头到尾梳理一遍,从而得出了结论——
和阿哈混在一起的云非枝果真不是什么好人。
“嗯,不然呢?帮你放松放松,还是说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杀生?”
云非枝睨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空杯倒上茶,往玖命面前一推,“喝吧,消消气。”
“你这小孩子气性还得再磨磨,不如我送你去朱明仙舟?打铁很适合修身养性。”
玖命喝茶的时候,云非枝适时开口。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玖命咽下苦涩的茶水,皱眉质问,“你又不是我顶头上司,有什么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云非枝指着阿哈淡淡道:“资格祂给的,你要是不服找祂吧。”
玖命看着阿哈,等着祂给出答复。
玖命的目光透出威胁,你刚刚作出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呢,还要乱搞?
阿哈顺势变出一张手帕,假装擦擦眼角的泪水,“小枝枝太厉害了,阿哈打不过小枝枝,所以阿哈听小枝枝的。”
云非枝甩出白眼,究竟谁打不过谁啊,睁眼说瞎话这一套你玩得真溜啊。
玖命收回视线,嗯,他懂了,面前他这个新晋上司对这位「丰饶」令使云枝,哦不,云非枝前辈非常的在意、重视。
丰饶令使不滥杀生,他知道的。
“不过,你是「丰饶」令使为什么会来罗浮?”「丰饶」和「巡猎」死对头,你过来难不成是为了给罗浮制造麻烦的?
玖命的心里话就差放脸上了,云非枝慢条斯理地甩出一张表格给他。
“这边建议你看完再说。”
玖命拿过表格,从上到下,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这张破坏罗浮安定的计划书。
“?这计划书,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额,阿哈的风格?”玖命怀疑地目光从云非枝身上转移到了面具精上。
“给罗浮将军的府邸安装炸//弹,抽干鳞渊境的海水,还有砸了工造司的锻造炉?”
看着阿哈,玖命眼神诚恳地建议:“阿哈,要不你还是去丹鼎司挂个号,看看脑子吧。这是病得治啊!”
阿哈的笑容没了,“令使先生的夸赞方式真实令人感慨,所以……”
“阿哈就拜托小枝枝帮阿哈好好招呼一下令使先生吧。嗯,令使先生之前可是说非常想和小枝枝你打一架的哦~还是一死一活的那种哦~”
最后一波点火完毕,阿哈飞快地闪出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我说我是发烧烧糊涂才说的胡话,你信吗?”
玖命试图以他那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眼神打动云非枝那冰冷的心。
“想打架,以后有的是机会。”云非枝敲敲桌子,示意玖命听他说话,“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哥,你说,我听着嘞。”玖命表示洗耳恭听。
云非枝竖起两只手指。
“一,你去朱明仙舟,当个打铁的;二,你去曜青,天天大捷。二选一,公平且合理。”
玖命踌躇询问:“打铁?真的是拿铁锤捶打铁块吗?”
“朱明多工匠能手,兵器铸造、工具制造很是拿手,让你去是为了让你学学他们的技术。而曜青……”
云非枝眯眼,顿了顿,继续道:“他们热衷于追捕星海之中的丰饶民,引发大大小小的战争,你过去就是加入他们通过战斗磨练实力。”
“所以——你怎么选择?”
听完云非枝讲解后,玖命咽咽口水,弱弱举手:“那我为什么不能留在罗浮啊?”
“因为,我要在罗浮干场大的,你留在这挺碍手碍脚的。”云非枝一巴掌呼在玖命头上,“赶紧的,搞快点。选好,我好给你编理由送去朱明/曜青。”
“我去朱明。”玖命捂着发疼的脑袋欲哭无泪。
按理说走在丰饶命途的行者都应该是慈悲为怀的那种吗?这令使怎么这么凶!传言他每日奔波星海救治生灵和星球都是假的吧!
“别在心里说人小话。”云非枝睨了他一眼。
“你还有别的事没?没有就回你自己的住处去。”
云非枝开始撵人。
“……”玖命
好狠心的男人,白瞎了他那张漂亮的脸。
“没了。”
玖命摸摸自己的小心脏,无奈叹气,这都是此什么事啊。算了算了,开摆,回去睡大觉,睡它个三天三夜、昏天黑地。
云非枝拜拜手,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想法:“慢走不送,路上碰到丹枫那家伙,记得让他过来一趟。”
“……知道了,哥。”玖命认命地点头。
迈着沉重的步伐,玖命走出了丹枫的小院,刚踏出门槛,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哦,他好像忘记问,为什么他房间里会挂着云非枝的画像啊。但是让他返回去问的话……
玖命扭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默默收回了要转回的心思。
惹不起惹不起,这大佬真招惹不起,他还是安心顺着安排行动吧。
云非枝将一壶茶水喝了个干净,心情愉快地将茶具全部还了回去。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重新沏茶的某人看着失而复得的茶具陷入了沉默。
这什么意思?偷了茶,现在又给我送回来,是在挑衅他吗?
不行,他必须要查出来是哪个混蛋干的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