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哲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接通电话放在耳边问道。“喂？”
“阿哲！你有卡了你知道吗！”
白哉礼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声音有些大。
黑子哲也下意识将耳朵从电话听筒位置移开一点,听着白哉礼弥兴奋的声音。
“我也没有想到，是和你选定了方向有关？不管怎么说，既然你有卡了，我就能进一步帮你调整了！好耶！”
声音经过电话，有些磁音，但白哉礼弥声音中的愉悦明晰得如同本人在自己面前跳起来。
“那恭喜你？”黑子哲也不确定地回答着。
“恭喜我？是你这家伙的福气好吗。”
“之前一直抠抠搜搜不给卡，还好你现在机灵,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白哉礼弥说话的声音快而密集，让黑子哲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询问。
只等待对方这一段话都说完,开始疑惑怎么没有回应的时候,黑子哲也才开口道：
“卡是什么？”
“……”
电话那边传来忙音。
白哉礼弥的电话来得快,去得也快。
让黑子哲也摸不着头脑。
只是,能让白哉礼弥这么高兴,应该是好事吧。
关于自己的好事？
黑子哲也思索了一下,觉得也许和白哉礼弥的技能挂钩。
既然和自己也相关，那明天买个小蛋糕贿赂一下吧。
挂掉电话，被兴奋冲昏头脑的白哉礼弥才反应过来。
除了五十岚,并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特别还是卡牌的正主。
白哉礼弥看向自己手中还捏着的卡牌。
卡面上黑子哲也显得有些小巧。
或许是因为和其他有卡牌的人相比,黑子哲也本来就是最矮的那个。这个特别呈现在卡面上,就显得人更小了。
身上穿着校服，将背包斜跨着。
乖巧得格格不入。
白哉礼弥好奇地伸手戳了一下黑子哲也。
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被戳的时候会动动脚步，稳住自己后看向前面的视线有些无奈。
像在包容着自己的作怪。
这点倒是和现实中的黑子哲也一样。
那其他的卡牌小人，也是真人被自己这么戳的反应吗？
白哉礼弥看向黑子哲也的数据。
黑子哲也只有两个数据，大圈的数据80,小圈的数据95。
看得白哉礼弥非常满意。
只有青峰大辉在第一个数据上比黑子哲也高出了两个小点。
倒也不算辜负自己这么费心费力地进行数据收集。
不对，
白哉礼弥看着被自己召唤出来的青峰大辉卡牌，第二个数据，代表着篮球相关的那个数据是90。
为什么第二个数据反而还没有黑子哲也来的高？
白哉礼弥看向自己同时召唤出的青峰大辉的卡面。
卡面上的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似乎都察觉到了彼此的存在，朝着对方的方向看了一样。
青峰大辉打招呼般地伸出拳头。
黑子哲也伸出自己的拳头。
两个卡牌小人遥遥隔着，完成一个碰拳。
白哉礼弥将两张卡片靠近了一些。
一个80-95，一个82-90-9。
两个都是数据上的佼佼者。
只是数据上的大小相比，令白哉礼弥有点摸不着头脑。
关系上来说，应该是与黑子哲也更加亲近吧？
为什么黑子哲也反而在第二个篮球相关的数据上更高，难道说之前的推论都是错误的？
白哉礼弥有些疑惑，收了一张卡牌拿出自己登记的本子，再次将每个人的数据更新登记。
黑子哲也，大圈80，小圈95。
青峰大辉，大圈82，小圈90，第三个数字是9。
紫原敦，大圈78，小圈50，第三个数字是3。
绿间真太郎，大圈68，小圈70，第三个数字是5。
赤司征十郎，大圈45，小圈65，第三个数字是1。
灰崎祥吾，大圈72，小圈78，第三个数字是6。
这下连赤司征十郎的都带上了第三个数字。
只是依旧不知道第三个数字代表了什么。
白哉礼弥将卡片都收起来，盯着这六排的数据。
或许和先后顺序有关？但灰崎祥吾的数据排在第二。
有什么是灰崎祥吾排在第二的数据？
白哉礼弥想着，想着想着视线不由又看向了大圈的数字。
青峰大辉这个领先程度，着实令白哉礼弥有些在意。
不得不在意，竟然比黑子哲也的都还要高。
是因为和篮球相关吗？
白哉礼弥召出卡牌来。
卡面上的青峰大辉是今天训练时候的样子。
拿着篮球的青峰大辉总是笑着的，眼睛亮晶晶的。
像是期待着玩耍的狗狗。
白哉礼弥很难说是不是自己心里上开启了主观滤镜。
伸手戳一戳青峰大辉的肩膀。
青峰大辉眨眨眼，露出了灿烂的笑。
比起以前的动作，显得简单了许多，但情绪稳定着给人很欢乐的正向情绪。
之前会在小动作里多次出现的篮球，出场的次数似乎也少了。
更多是站在原地地看着卡面外，像是在期待什么。
期待着什么呢？
白哉礼弥看着，翻过卡看向卡牌的背面。
那种展开的三维数据补充又进行过几次，有时候能够摸到“改良”，有时候只是填充完数据就退出了那种状态。
摸到的改良会截图般存在于卡牌的背面，又在自己进行调整后消失，像是融入进卡牌背面的影子里。
白哉礼弥轻而缓慢地正反面翻看着。
背面的影子看得不清晰，只是大致确认是青峰大辉的剪影。
也许和收集的数据不足够有关。
白哉礼弥想着，松开了手让卡牌消失。
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青峰大辉脸上的沮丧。
白哉礼弥闭了下眼，让心里涌起的一丝情绪平静下来。
毕竟是明天上学还要见到的同班同学。
虽然黑子哲也关于篮球上的数据最高，但手里有关黑子哲也的数据都属于是比较浅薄的那种，没有更深入的数据。
不是能够重组回去的程度。
白哉礼弥想了想，召出了绿间真太郎的卡牌。
作为调整过三分基准线的人物，白哉礼弥对绿间真太郎的观察数据，算得上自己储备数据中的第二大户。
盯着卡面上穿着校服，拿着一个没有水的鱼缸的绿间真太郎，白哉礼弥让自己尽量不要将视线放在鱼缸上，认真对着卡面小人填上绿间真太郎的数据。
大体数据填补得顺利，只是细节上似乎有点偏差。
又长了一截吗？
白哉礼弥没有尝试修补数据的精细程度，毕竟进入这个模式的每一秒钟都在消耗着自己的“技能使用时长”。
白哉礼弥跳过了基础身体数据，开始就绿间真太郎的能力进行补充。
卡面上的花纹消失。
站在卡面中心的绿间真太郎抬眼，似乎是对上了白哉礼弥的视线。
下一瞬，卡牌从手中消失。
从自己脚下延伸开来的绿色填充了视野感知中的空间。
白哉礼弥在脑中进一步回想着绿间真太郎的数据，视线里逐渐出现了绿间真太郎的影子。
但作为一个只有色块的二维平面影子，白哉礼弥都觉得这个影子比起青峰大辉的那个，是高度模糊的存在。
【细节数据待更新】
白哉礼弥看着面前太过模糊的剪影。
莫名有些心虚。
连自认的第二数据都和青峰大辉的剪影差距那么大，也许最近的确是有点厚此薄彼？
那要把晨训的时间分出去吗？
白哉礼弥退出填充的状态。
模糊下数据不像打开青峰大辉那般可以精确锁定，成为了一个范围值。
范围值中找寻精确点需要耗费更多的精力，比起事倍功半，白哉礼弥还是打算先将数据收集了再来。
不过这样的话。
“紫原会闹的吧。”
白哉礼弥思索着，看了眼手机。
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发出简讯试探询问。
那家伙明明在篮球上不太用心，却对自己的技能提升有某种执着。
如果不是篮球相关的小圈数值只有50，都会被这家伙“认真想要进步”的样子给骗了。
可是他大圈78诶。
白哉礼弥看着排列的数据。
反正紫原敦认真的时间也不多，那个时候认真看看数据做个收集，应该没什么问题——
……
强烈的眩晕感，让白哉礼弥有种胃部被顶住的感觉。
坐在椅子上前倾着身体，双手捂住嘴避免真的会吐出什么东西来。
五十岚侧眼看着白哉礼弥，坐着的身体从散漫地后靠到正坐，最后跟着白哉礼弥前倾地观察着。
场中，正在进行训练赛的紫原敦起跳扣篮。
本就足够高，让这个起跳带着势不可挡的压迫感，双手扣篮的时候让对位都忍不住后退开距离。
“这家伙，之前争夺决赛名额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狠啊。”
“真是起了怪了。”
“你是不是惹到他了啊？”
“？我什么都没干啊。”
青峰大辉看着像是开启什么状态按钮的紫原敦，下意识看向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看着紫原敦，眼神平静。
看来也在赤司征十郎的意料之外。
青峰大辉下了判定，便将视线投向坐在场边的白哉礼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捂着嘴，但青峰大辉认出了白哉礼弥的眼神。
只是那个视线的落点不在自己的身上，
青峰大辉看向紫原敦。
扣篮后的紫原敦落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身上洋溢着想要表扬的氛围。
紫原敦和青峰大辉对上眼。
“不错的扣篮。”青峰大辉夸道。
如果和那个扣篮对位的是自己，拦下来的几率很小。
不对，应该是没有什么人会和这个状态的这家伙硬刚吧。
紫原敦点点头：“白仔在看着。”
“我答应了白仔，要认真。”
“哦。”青峰大辉点头应着。
很正常的话，可总觉得有些不顺，像是什么堵在了心口。
就像今天早上晨训的时候，白哉礼弥转头去看了绿间真太郎一样。
但这很正常。
本来白哉礼弥对接的就是整个一军里的一年级。
在给自己调整完后，给别人做调整也很正常。
青峰大辉看着积极跑动得如同变了个人的紫原敦。
又忍不住看向绿间真太郎。
绿间真太郎看起来不太在意紫原敦的活跃表现。
青峰大辉将奇怪的异样感觉放开，说服自己这都是正常的流程。
绿间真太郎察觉到青峰大辉的视线，在等待对方视线移开后才慢悠悠地推了推眼镜。
作为分到蛋糕的一方，绿间真太郎自然不会和青峰大辉共情。
甚至还在想怎么占据更多的时间。
高弧线投篮是一个不错的方向。
绿间真太郎在后面练习的时候有意往这方面靠，可总没有最开始白哉礼弥帮助锁定基准线时候的那种稳定感。
在今天晨练发现白哉礼弥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绿间真太郎有意调整好状态地进行了多次投篮。
将投篮的距离从三分线上往外拉开了一米。
当然，也在积极地跑动着，让白哉礼弥能够更加充分地收集全面数据。
现在的紫原敦，不过是早晨的自己。
强撑坚持到紫原敦漂亮地进行了一场空中战斗抢下篮板，白哉礼弥退出了这种更深层次的观察模式。
为了快速获得数据，暴力地将所有面板展开。
跳跃的数据撑得太阳穴一直都突突着，似乎要胀开。
“唔。”白哉礼弥感觉一股气从胃部上来，想要吐却没有什么要吐的东西。
一个呕吐的假动作。
但五十岚实打实地后退开一屁股。
“？”白哉礼弥转头看向五十岚。
五十岚整个人朝后，靠着椅子的另一头：“这么拼的？”
白哉礼弥看着远离的五十岚，眼神带着控诉。
“我这只是下意识反应啊，刚刚一直都在你旁边观察你的动静。”五十岚为自己辩解道，“就是因为刚刚靠得近，所以看起来后撤的动作很大。”
“之前收集青峰的数据没什么反应，可是现在想要多收集其他两人的数据，不知道为什么就很难受。”
“因为是三个人啊。”五十岚看着白哉礼弥，“同时记录下三个人的数据，而且你还是在精确地收集。”
“这种状态会随着等级提升变好吗？”白哉礼弥又空嗝出一口气，感觉胃部稍微缓解了一下。
大脑的眩晕从退出后便停止，只留下身体反应的后遗症。
现在休息片刻，身体也缓了过来。
“会。”五十岚点头，坐了回来，“和耐力锻炼一样。”
“以后你去坐转转杯，都可以疯狂旋转，看着同杯的人要生要死。”
“这也是经验之谈？”
五十岚点头，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笑了一声：“不过他们吐了，倒霉的还是你。”
“噫，真恶心。”白哉礼弥朝后退开了一点。
“？干什么，我又没吐。”五十岚说着，看着白哉礼弥的脸色红润起来后感慨一句，“小孩子恢复得就是快。”
“不过感觉难受就要停止，不然很容易烧坏脑袋。”
“？”
“会发烧。”五十岚说着，指了指脑袋，“就像是电脑过载一样。”
白哉礼弥顺着五十岚的手看向他的脑袋。
却更多地在想发量的事情。
“有些失礼。”五十岚语气平直，“我的眼睛在这里。”
“你自己指着脑袋啊。”白哉礼弥视线朝下些，眨眼笑起来。
“你跟小紫做了什么约定？”
“他尽全力让我收集数据，我收集后帮他调整。”白哉礼弥回着，“你怎么知道？”
“咱们总共就说了几分钟，小紫的表情像是要捏爆我一样。”五十岚看着视线中的紫原敦。
头个听到紫原敦“捏爆”话语的助理教练，还来找过五十岚做心理辅导。
得知只是“小孩”的口头禅后放松一些，但还是不敢与紫原敦站得靠近。
毕竟这位身形高大的少年，看起来是有“捏爆”的威力的。
白哉礼弥听着五十岚的话语，看向场中。
紫原敦站在场中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明明是场中最为高大的那个，却看着有些可怜。
“啊？”白哉礼弥没有看出任何攻击性地转头询问五十岚。
亲眼见证了紫原敦变脸的五十岚，被这一套换脸整笑了。
只是紫原敦的视线并没有太多的针对和攻击性，五十岚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和小孩子计较。
五十岚笑完后看向白哉礼弥。
发现白哉礼弥的表情不太好。
“怎么了？”
“我可能受到卡牌影响，臆想得厉害。”白哉礼弥说着，“我看紫原的表情，只觉得他——他在催我观察他。”
的确有催促的意味。
五十岚瞥了眼场中，赤司征十郎走向停下来的紫原敦，说了两句什么。
紫原敦便继续着比赛，只是状态渐渐恢复成了“省电”模式。
“没问题。”五十岚开始说瞎话，“只是我的感官会更敏锐一些。”
“所以察觉到的情绪波动会更大。”
“可是我们察觉的情绪方向也不太一样吧？”
“哪里不一样？‘捏爆’也是在催促，更加深层次的催促。”
白哉礼弥觉得五十岚的说法有些勉强，但场中比赛已经继续，没有继续验证的机会：“嗯……”
“是这样的。”五十岚肯定。
今天也为小木头的更加木头尽一份“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