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隔天，姜南被俞强的电话吵醒了。
他接了电话，打开扩音放在一旁，手机里传来俞强中气十足的声音：“宝啊！听声音刚起床是不是？没有打扰到你吧！”
姜南懒洋洋地说：“有事启奏。”
“能有啥事啊！”俞强嗐了一声，“就是关心关心你最近学习和生活情况，读研是不是压力很大？”
姜南：“是挺大的，明天可以不直播吗？”
俞强立马说：“说的这是什么话？打工人压力哪有不大的，现在的辛苦都是为了以后的轻松，等你实现财务自由了肯定会感谢努力的自己！”
姜南提醒他：“可是我一出生就实现财务自由了。”
俞强：“……你当我没说。”
姜南：“说正事吧。”
“是这样的，我寻思着主播人气大赛我们是不是得搞点花样来固粉和吸引新粉丝？”
俞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姜南没有反驳才继续说道，“当然，哥不是说现在的直播节奏不好，节奏是非常好的。但是呢——”
他话锋一转，“你知道的，直播这个行业门槛低，是个人都能播，咱们银河tv的后起之秀更是遍地都是，我们光靠单机直播想压过其他人的机会不大。”
姜南醒得太晚，肚子有些饿，听他铺垫了一大堆，忍不住说：“说重点。”
“我这么想的，最近你不是一直单机直播吗？明晚直播连线玩几场pk怎么样？吸收一批新的粉丝，对人气大赛pk也有助力。”
俞强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强迫姜南的意思，只是在征求姜南的意见。
两人合作的这几年，他一直都比较尊重姜南，从不勉强姜南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像其他经纪人一样要求主播擦边固粉。
所以在其他经纪人私下挖墙脚时，姜南都拒绝了。
直播方面在不突破底线的情况下，姜南也一直配合完成任务。
主播pk是直播平台上最常见的活动，姜南刚签约的时候为了攒人气玩得比较多，后面就少了。
“行啊。”姜南没有意见。
俞强见他同意，立马说道，“你愿意就行，还有件事——”
姜南从床上爬起来：“还有什么事？你怎么支支吾吾的？”
“就是你直播间那个数字新粉，你注意到了吗？叫116657359那个。”俞强说道，“昨晚直播的时候你单独感谢那个，有印象吗？”
姜南拿着手机往外走：“有一点，怎么了？”
“我查了一下，发现他给你刷礼物刷了有六十多万！”俞强的声音带着兴奋，“虽然这个数额在你的打赏榜上不算大，但他才注册了才一个多星期！而且他只关注了你一个主播，绝对是你的唯粉！”
姜南站在洗漱台挤牙膏，对他的话兴致缺缺：“我的唯粉多得是。”
“我知道你唯粉多，但是我跟你说这人绝对是个潜力股！”俞强越说越激动，“就拿昨晚来说，你就是单独感谢了他一句，他就刷了五万，不是冤大头是什么？这种人傻钱多的粉丝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姜南刷完牙，将杯子放好：“怎么把握？加他微信？早晚去请安问哥哥今天过得好不好？”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你清醒一点。”
女装直播是一回事，加微信骗粉丝又是另一回事了。
姜南表示自己还是有道德底线的，做不来，一点也做不来。
除非这人是周淮之，他可以把道德底线降一降……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姜南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是周淮之，想什么呢。
他低头用手从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泼了自己一脸。
“我知道你不愿意和粉丝私下有牵扯，咱俩的交情我也不可能逼你干这个啊！”俞强连忙表明立场，“我的意思是你在直播的时候给他一点特殊的待遇，用你的手段小小拿捏一下。”
姜南懂他的意思，用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行了，我知道你意思，再说吧。”
俞强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叹了口气，但还是不死心地劝了一句：“南南，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是谁会嫌钱少呢？”
两人刚认识时，俞强以为姜南女装发传单是为了赚学费，他提供主播签约渠道是帮了姜南的大忙。
直到有次去给姜南送品牌合作服装，他站在价值几个亿的别墅里，看到了平时自己在电视里才会看到的大人物，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有人一生骡马，有人一出生就站在罗马。
前者是他，后者是姜南。
他曾经问过姜南，拥有这样的家世，为什么会愿意答应自己来签约做一个小小主播。
姜南的回答是：“闲着也是闲着，就当赚点零花钱。”
好一个赚点零花钱，那种别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对姜南来说只是一点点零花钱。
姜南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知道了。”
俞强虽然希望姜南能抓住116657359这个新的土豪粉，但也知道姜南不是那种轻易动摇的人，而且这几年他靠姜南赚得也够多了，没必要因为这个破坏两人的关系。
想开后，他也不再多劝，换了新的话题：“对了，我看物流显示新的合作服装已经到货，飞鸟社的新款jk套装，你记得去驿站拿。”
姜南应了声：“嗯。”
通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姜南没有把俞强的话放在心上。
他点开微信消息，看到周淮之早上发来的消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之前为了这顿饭，他把本市排名比较靠前的餐厅都看了一遍，考虑到周淮之大学在z市待了四年，连z市口味的餐厅都加入了备选项。
如今却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
他挑了家融合餐厅发过去，和周淮之约好晚上见面的时间，然后出门拿俞强所说的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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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之从攀岩墙下来，一旁计时的蒋教练上前：“状态不错啊，离比赛没有多久了，继续保持！”
“嗯。”周淮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下午还过来吗？”蒋教练问。
“下午有组会。”周淮之拧开水灌了半瓶。
“行，那你下午去忙你的，不过一会儿金宇他们那边你得帮我盯一下。”蒋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周淮之应下，拿着剩下的半瓶往休息区走去。
从手机柜里取出手机，周淮之看到姜南发来的餐厅地址。
信息是半个小时前发来的。
周淮之点进去看了两眼，位置在城西的一条商业街，评分比较高。
他给姜南回了条【晚上见】，点进在餐厅的小程序上预约位置，然后将剩下的半瓶水喝完，起身走向另一边的速度训练区。
这一次锦标赛金宇报的是男子速度赛和接力赛，最近一直在苦练速度。
周淮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结束，计时的同伴按下计时器，扬声喊：“6秒02，比刚才慢了0.5！”
金宇听说自己又慢了，哀嚎着从墙上下来：“不会吧？！我——”
他看到周淮之，卡壳一下：“淮哥。”
周淮之从计时员手中接过计时本，看了眼上面的记录，看向金宇的眼神带着不满：“太慢了。”
金宇想起昨晚周淮之警告自己的话，倍感压力，不自觉立正：“对不起淮哥！我马上加速！”
“去年男子速度赛冠军是5.07秒，你慢了将近1秒。”周淮之平静地陈述，“6秒的速度连前三都进不了，重来。”
金宇羞愧：“是！”
在周淮之的鞭策下，金宇速度提升了，但是离第一的标准还有很大的距离。
又结束了一次训练，金宇累地坐在地上喘气：“哥，让我休息会儿吧。”
周淮之也不为难他，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从一旁拿了瓶水抛给他。
“谢谢淮哥。”金宇接过水拧开，一边喝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周淮之，见周淮之一直低头看手机，忍不住问，“淮哥，你在忙啥呢？”
周淮之偏头扫了他一眼：“好奇？”
金宇点点头，周淮之收起手机：“晚上约了姜南吃饭，在看餐厅预约信息。”
金宇：“……”我这张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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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组会结束后，周淮之婉拒了同学的邀约，给姜南发了消息。
两人约的是六点，这个时间出发接人正好。
【姜汁撞南：我在外面，自己过去就行。】
连接都不用，看来问题有点大。
不过周淮之也没有勉强，回了一个【好】。
毕竟自称感情专家的沈印说女神身边舔狗很多，不能上赶着当舔狗。
至于策略行不行还有待验证，先试试再说。
他不知道的是姜南说了谎，他此时正在家里和亲友组队打游戏。
结束了一局，姜南打开语音：“不来了，我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比打游戏还重要？朋友，你不对劲。”亲友说道，“你最近事情有点多，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姜南否认，“我对谈恋爱毫无兴趣”。
退出了游戏，姜南换了件衣服就出了门。
小区附近有直达城西商业街的地铁，不用担心堵车的问题，比打车要方便许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高峰期人多了点。
姜南站在人挤人的地铁车厢里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就不应该为了周淮之的口味选这个餐厅。
姜南啊，你的名字叫心软。
从地铁口出来，姜南快步脚步往餐厅的方向走，一到那儿就看站在门口的周淮之。
周淮之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卫衣，搭配深咖色的休闲裤，一双长腿比别人命还长，往餐厅门口一站，比隔壁ktv门口的迎宾少爷还惹人注目。
姜南站在一旁多欣赏了两眼，再次感叹一句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
这张脸，这个身材，要是被俞强看到了，肯定要冲上去发张名片，说一句：“你的强来了。”
姜南正要走过去，旁边两个穿着jk格裙的女生先他一步走了上去，然后听到其中一个女生问周淮之要微信号码。
女生长得很漂亮，说话也很温柔，很难让人不心动。
姜南有些好奇周淮之会怎么回答，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没有带手机。”周淮之说道。
姜南：“……”
简直瞎说，他刚才还在给自己发消息。
女生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问道，“那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就当交个朋友，或者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微信同号——”
“抱歉。”周淮之打断她的话，“我不喜欢女生。”
姜南：“……”
哈？
不喜欢女生？
不是，你拒绝我的时候明明说的是不喜欢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