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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南北CP(17)

    在霍权的指示下, 以及录音笔的作用下,了解到监察机关对于霍家研究院的违规违法证据掌握并不全面的情况下。

    霍权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手上女生的照片细细的欣赏,是一个长头穿着学士服的女生, 面容偏冷, 但是浓眉大眼长得很好看。

    这人是他的初恋女友——李善文。

    当初他们住在一个小区里,李善文腺体从时候有些问题, 没有及时分化, 后来直到成年的时候,才分化成alpha。

    而和她同样是alpha的霍权,不想兄弟变成恋人。

    所以疯狂挽留, 但是两家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自然是极力反对的。

    后来被迫分开。

    霍权一直恋恋不忘,认为是现实和家庭打败了他们, 其实两人是相爱的。

    这些年虽然交过很多女朋友, 但是他对于李善文一直是留恋的。

    大家都说初恋是独特的, 霍权也不例外。

    他认为他们始终是相爱的, 所以再次相遇, 霍权便对他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但是就对于李善文而言。

    她并没有那么喜欢霍权,她模样看着冷艳,但其实是一个温和又善良的性子,家中对她的教育也从未有过阶级或者是等级教育。

    因为他的爸爸就是一个beta。

    她早对霍权家中的某些思想和想法并不认同,且认识到了她无法对他的思想进行改变,尝试多次失败之后,她便慢慢将自己感情抽离出来了。

    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和他说。

    后来家里人发现了两个alpha相恋,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自然是不被允许的, 李善文便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了分手。

    那种和霍权在一起的压迫感也没有了, 她觉得很轻松,且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家都搬走了,父亲死了之后,爸爸不善经商,最后家族没落,李善文双商极高,养活爸爸和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再次和霍权相遇是在她导师的研究成果发布会上,霍权一眼认出了她,并且对她展示了各种追求,她拒绝也无果,甚至拿爸爸的事情来威胁他。

    她爸爸现在正在服用霍氏集团研究的药物,用于治疗alpha死亡之后的信息素安抚试剂,且爸爸已经产生了一定的依赖性。

    beta确实很难被标记,但是能被标记的beta,终生只能被标记一次,却无法被洗去,除非被切除。

    而切除腺体,对于身体的损伤不可估量,甚至随时会在手术台上毙命。

    了解到这事的李善文没有办法,只能勉强敷衍霍权,假意感动,委曲求全。

    ——

    霍从南捏着手机,神情温柔,满眼笑意,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能融化心房的温暖,“善文姐,我没事,只是大哥让我暂时停课而已,等我结完婚就会去上课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霍从南笑的更温柔了,宛如春风拂面。

    站在他身后做好饭,等着他打完电话的唐向北心中有些不爽了,这小王八犊子对他从来都是虚假的笑,只有在他真的愉悦的时候,才会给他一点儿真实的笑脸。

    现在这人是谁?他认识的新朋友?

    这么想着,他越发不爽了,将椅子拉开,动作很大,发出嘎吱的声响。

    挺刺耳的。

    霍从南拿着手机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个人拿起筷子已经打算吃饭了,不由收敛了一下笑意,唇角微微抿着。

    “善文姐,别担心我,事情会解决的……好好好,我吃饭啦,下次再聊。”他挂断电话,往餐桌走去,低头凑近他。

    “北哥,为什么不等我吃饭?”

    唐向北抬眼看了一眼他,语句简短:“饿了。”

    “哦。”霍从南拉长语调,然后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自己盛饭,一边盛饭还一边嘟囔着:“就是善文姐啦,之前北哥不是让我去认识alpha吗?她就是啊,还是我的学姐,人也……”

    “咳。”唐向北闷咳一下,瞪了他一眼,“谁问跟你打电话的是谁了?”

    “北哥是没问,但是都快预曦正立。订婚了,总要解释清楚的,不是嘛?”霍从南的架势和语气活像是要和他来一场坦白局似的。

    满不在乎的说:“不光有善文姐,还有李婷姐,代文哥,琦端哥……”他像是如数家珍一般,漫不经心的报名字,同时还看着他的表情。

    在他脸黑得马上要爆发了之后,又轻飘飘的说:“但是我最喜欢北哥。”

    “也是最听他的话,他让我去认识新朋友,我就去认识了。”霍从南夹起一个鸡腿,然后放在他碗里。

    “所以,北哥以后不要再说让我走的话了,好吗?”

    唐向北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又是恼火又是舒心的。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吃醋,这样显得自己年纪这么大,还小肚鸡肠,啧,这太难看了。

    “哦,正常社交,我又不会拦着你。”他装作满不在乎,咬了一口鸡腿,在霍从南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嗯,善文姐现在好像在大哥交往呢。”他对他眨了眨眼。

    “……霍权?!”唐向北表情严肃起来了,筷子都放下来。

    霍从南则是表情轻松,像在和他聊八卦一般,声音还小了八度,“是啊,是啊,就是那个大哥,善文姐可以是我们学校上上届最优秀的毕业生,在生物研究这一方面,前两年还得奖了,这次好像被大哥特聘回来的……”

    “但是具体到底为什么在一起,善文姐也没和我说,说来有点好笑的,善文是一个alpha,大哥也是alpha,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唐向北面容沉思一瞬,然后给他机械的夹两筷子,就招呼他吃饭。

    霍从南见他一直魂不守舍的,银色眼瞳闪过不悦,又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善文姐在校期间还喜欢过我呢……”

    “嗯?喜欢你?”唐向北很快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那些其他的事情都暂且放下,他皱眉问道,语气严肃像在审问犯人:“那你们做过什么吗?”

    “北哥猜一下。”霍从南拿着纸巾擦嘴,单手撑着脸,转头看他,下颌线冷峻。

    唐向北也是同样看向他,想从他眼睛里看见什么讯息,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专注看着他,眼里只有自己,同时嘴角扬着。

    “猜不到。”唐向北拒绝玩这种游戏。

    “哦。”霍从南轻应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去收拾自己碗筷。

    “……”唐向北背影挺拔,一个人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寞,沉默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声,“牵手了?”

    霍从南走出厨房便听见他别扭的问话,不由笑了一下,走过去,环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话:“北哥,干嘛这么担心,什么都没做过,我逗你的。”

    但其实霍从南是骗他的,他之前为了蓄意接近女主李善文还勾引过她,勾过手指,亲过脸蛋,但是又最终让她了解他的情况,然后对他产生心疼……

    但是这些都没有必要让唐向北知道。

    唐向北抓住他的手臂,仰头看着他,眼神灼灼,像是能看破一些的犀利,带着在审判庭上的冷静和肃然,似乎一切谎言都无处遁形。

    霍从南心中慌了一下,然后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摸了摸他的耳朵,问:“怎么啦北哥?”

    唐向北在他亲他的时候,就垂下了眸子,只是摇头,勾起嘴角,语气似带着淡淡的笑意:“小南,明天跟我回唐家吧?”

    霍从南动作一顿,“这么突然?”

    “并不突然,你父亲已经催过我父亲很多回了,以结婚的omega长时间超过两个月居住在陌生beta家中对名声不好为理由。”唐向北跟着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而霍从南在唐向北家中,已经住了三个月了。

    “啊,这样啊,那好的。”霍从南答应得毫无压力,跟在唐向北身后像是一个跟屁虫,唐向北洗碗,他给他挤洗洁精。

    唐向北洗手,他给他开水。

    “北哥,我很担心。”霍从南突然说道。

    唐向北接过擦手的毛巾,懒懒抬眼,“你担心什么?”

    “伯父这么不喜欢我……”双眼不是作伪的悲伤,像是浓郁化不开的乌云,纠结了半天才说出口,还是扭扭捏捏的难过:“毕竟,我在他眼中是不男不女、随时可以异变的怪物不是嘛?”

    唐向北看着他,随手将毛巾扔洗手台上。

    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每次想起就会心疼霍从南,就会忍不住对他好,像是要重新补偿他,将之前的那一份。

    那天父亲给他的电话,霍从南就在门口,全听见了。

    也全和他坦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一定注意了,改文真的浪费热情呜呜。

    还有这个应该世界快完啦,姐妹们想看简介哪个故事呢,(还可以加一个虫族设定~)

    第42章南北CP(18)

    记起那天霍从南说的每一件事, 他都记忆犹新,无法释怀。

    唐向北挂了父亲的电话,抬眼便看见端着餐盘在门口的霍从南。

    因着霍从南的强行标记,又不知轻重, 他成功的躺平了。

    “小南?”唐向北看着他, 只见他无法冷静的眼眸,指尖似在颤抖, 情绪很不对。

    他问:“你……都听见了?”

    霍从南没想到唐家早在对付霍权, 他将东西放在旁边,想要笑着勾唇,但是看着他苍白的唇瓣, 毫无血色的模样就笑不出来。

    他之前不和唐向北坦白,是因为霍家和唐家在明面上是世交, 而且霍权对外打造的形象就是, 两家交好且要联姻。

    在这种情况下, 霍从南根本不敢告诉唐向北真相, 也许他会帮他, 但是他父亲却不一定会,甚至可能还会提醒唐家提防他。

    但是没想到,他们背地里关系并不好。

    “北哥……”霍从南呢喃出声,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说都是骗他的?

    若是以前的霍从南是敢的,还会说的干干脆脆,明明白白。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是标记的羁绊太深, 还是此刻他的模样太惨, 亦或者他对他的好记得太深, 反正他现在不想让他难过,一点都不想。

    “别往心里去,父亲的性格,从来都是嘴硬心软的。而且,你是我的alpha,只要我喜欢、满意,与其他人无关。”唐向北以为他是担心唐锐不接受他,主动牵着手安慰他。

    霍从南垂眼低头,只见唐向北伸过来牵他的手上,虎口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是他的杰作……

    “至于你的病,我这些年也特意了解了,发现病例不止你这一种,但并不是alpha变成omega,大多都是omega变成alpha……”唐向北强势的拉了一把他,将人拉到跟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并且这些变异都与霍家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上面已经勒令父亲彻查了。”

    唐向北手撑在床上,低头看着他,他的黑眸沉静又清澈,他知道所有,知道霍从南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知道他这次回来也是有目的的,知道他说爱他……也许是假的。

    但是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想逼他。

    他想说便说,不说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还有,这些年我已经尽力不让霍权打扰你了,但是在最后一年没做到,之后我会补偿给你的。别伤心。”唐向北将一切错误或者不对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对于霍从南,真的像是养孩子一般的宠溺。

    “北哥,北哥。”霍从南眼眶发红,素白的脸上神情苦涩,重复叫着他名字,扑在被子上,抱着他的腰。

    唐向北伸手摸着他的脸,剑眉微蹙,“怎么了?”

    “不要担心我妈妈,也不用管我,放心去做吧,北哥,必要的时候,我可以配合你所有的工作。”霍从南有些刚哽咽的嗓音,但是他在努力控制自己。

    “别哭,宝贝。”唐向北最是听不得霍从南哭,未经过思考便先安慰人了,“我的宝贝,值得最好的喜欢,别哭。”

    霍从南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情,像是终年乌云笼罩的心间,突然照进一抹阳光,弥足珍贵又感觉转瞬即逝,他很想要抓住。

    “我……不是谁的宝贝,没人会把我当成宝贝。”霍从南想到了还没穿书前,他父母早逝,他是姥姥带大的,姥姥在世前最喜欢说的话就是:

    “我的宝贝南南,一定会快乐的长大……”

    到了这以后,再也没有过了。

    “怎么会?”唐向北捧着他的脸,看着他似波光粼粼般的眼瞳,银色特殊的瞳仁颜色,让他显得清冷似天边月,但是这弯月他唾手可得。

    “如果你想的话,或许你可以和我说一些什么,你是我的alpha,我是你的beta,我也是你的北哥,这么多年,你心里清楚我对你怎么样。”唐向北声音温柔,摸着他脸,他的眼睛,他的鼻翼,动作缱绻。

    霍从南嘴唇动了动,睫毛轻眨,眼泪又掉下来了,他现在心中对他喜欢,超乎了他的预期:“北哥,我……我这次回来是来做霍权的眼线的,我不是真的想回来……”

    “嗯,我知道。”唐向北手指划过有的唇,表情带着点儿笑,看着他忐忑的表情,眉梢微挑:“说点老公不知道的。”

    “……”霍从南心中纠结紧张了半天的事情,被他这么轻飘飘的带过,他轻舒一口气:“我十岁的时候,也是蓄意接近你的。”

    “接近我干嘛?”唐向北一直都在好奇这个事情。

    “我知道你是唐法官的儿子。”霍从南脸贴着他温热的手心,视线凝固在他脸上。

    “你这么早就知道?”唐向北有些惊讶,又想到了什么,问:“十岁之前,你发生过什么?”

    当初他将他带回家的时候,给他洗澡的时候,便发现他满身伤痕,还有密密麻麻的针孔,当时他差点报警了。

    他原本就骨瘦如柴,那针孔青青紫紫在手臂上,脚背,腺体……所有血管明显,能够下针的地方,几乎都有。

    “我很早就知道我逃到北哥家里,北哥不会不管我的。”霍从南蹭了上去,掀开被子和他抱在一起,手紧紧抱住他,他才敢继续说那些事情。

    他决定坦白了,既然他什么都知道,瞒着也没有意义了。

    “我是一个私生子,北哥知道吧,虽然都是私生子,但是也会不一样的,我舅舅是霍家的研究员,智商极高,年纪轻轻就受重用。”霍从南慢慢说着,唐向北静静听着。

    两人抱在一起相互给予温暖、勇气和爱。

    霍从南因为唐向北,在回想起那段记忆的时候,居然觉得没那么恨了。

    “舅舅是个姐控……算了,还是说直白点吧,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弟弟喜欢上了亲姐姐,后来姐姐对霍家霍强也就是我的便宜父亲,一见倾心。以命相逼想让弟弟成全她,弟弟没有办法,给她制造了机会,霍强是一个荤素不忌的,见姐姐长得漂亮,哄着睡了。睡了就睡了吧,姐姐还怀孕了。”

    “怀孕了还不算,她甚至想要生下他,继续‘再续前缘’。舅舅不同意但是没办法,最后生下一个alpha的时候,妈妈对我一点都不喜欢,几乎崩溃。北哥应该也知道那个传闻吧,霍家的私生子alpha是没有活路的,只有omega才能苟延残喘,才是宝贝。”

    “那个疯女人,求着弟弟将还未完全研发成功、从未用于人体的腺体异变试剂用在我身上,我可以说是霍家的第一批实验品。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是一件商品,没人在意过我的心情、我的死活、我的健康。年复一年的,我甚至一直生活在那个女人给我打造的实验室里。她对我过最多的话就是:‘我不变成omega,就不能出来。’”

    唐向北只觉得心脏被人捅了一个窟窿,疼的他喘不过气来,只能紧紧抱住旁边的人,他有些麻木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睛。

    “宝贝……”唐向北的呼唤将霍从南从那种窒息的回忆中唤醒,他眼神还是惊恐的、甚至是无意识的害怕的,他出生便带着记忆,是成年人的思维。

    但是他在一个婴儿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每天受着不同试剂的折磨以及一个女人的精神pua。

    被装在一个充满试剂的玻璃罩中,他几次都觉得自己疼的要死去,但是痛醒来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地方。

    他连求死都不行。

    “不想说就不说,觉得难受就不说了。”唐向北脸色更难看了,抱着他额头抵住他的,已经听不下去了,眼尾发红。

    “没事的,北哥,说出来,就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霍从南笑着说,碰了碰他干燥的唇,亲昵的轻吻。

    “直到九岁那年,我终于成功变成了各项指标都标准的omega,也被放了出来。我记得我第一次走出那间实验室的时候,是坐在轮椅上,被那个女人推着出来的,因为我九年来,从来没有在地面上行走过。那天的阳光很好看,我现在都记得,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吧。十岁的时候,我就跑出来找你了。但是我的发情期和易感期却发生了冲撞,只能靠着易感期推迟剂,推迟再推迟,抑制再抑制。”

    “后来我骗舅舅,说母亲因为霍强的薄情,所以精神失常了,但其实不是,她是我逼疯的……”霍从南说这个的时候,带着纯真的笑,像是一个想要表扬的孩子。

    唐向北也不吝啬他的肯定,一边心痛,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容:“好,小南很棒,但是下次这种事情,让北哥来做好吗?”

    霍从南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嘟囔着:“小南明明做的是坏事,为什么北哥不骂我,不说我呢,那个女人可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打我的 ”

    霍从南在她肚子中的时候,就有自己意识,他听见过那个女人用温柔的声音喊他宝贝,所以他期待过,但是结果令人害怕。

    唐向北拍着他的背,轻轻的抚摸,额间都出了一些因为愤怒而冒出来的细汗,指尖都因为难受而发抖,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疼一个人可以这么感同身受。

    他感觉到身体里沉淀的薄荷信息素在包裹着他身体的没一寸肌肤,像是密密麻麻的蛛网将他裹住,让他沦陷窒息。

    “北哥,我没有真的想要害她,是她自己疯的,我骗你的,我想杀死她来着,但是最后我没有动手,我发现我很没用,我居然下不了手……”霍从南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小南是乖孩子,我知道的。”唐向北的眼眶也红了,不断的擦掉他的眼泪,亲吻他的额头。

    他心疼的要坏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他是好孩子。

    第43章南北CP(19)

    那天的坦白让唐向北越发没有了顾虑, 往前面十几来年,霍家和唐家确实是一起‘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但自从老爷子死后,唐家唐锐当家。

    这份情意已经越来越淡了, 唐锐知道一点儿霍家做的事情, 但是并没有证据,他们圈养实验人, 做活人实验, 制造了类似禁品且有违伦理的药品。

    这次上面属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霍家支持的那位名落孙山了,上位的这位可记着仇的, 而唐家则是中立一派,所以这事便落到了唐锐头上。

    只能说确实十分烫手, 这个差事不好接。

    霍权秉承父亲小心谨慎的风格, 但是又不失野心。

    这几年的关系网比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说很难。

    霍从南舅舅算是老人, 十几年前是国家生物研究院的研究员, 后来因为姐姐喜欢上了霍强, 就答应了霍强的邀约去了霍氏集团。

    往后十几年,霍家没有一刻放松过对他们的监视,就连将霍从南变成omega也是默许的,甚至还将霍从南打晕带去过实验室进行全面检查。

    后来研究出了可以再次分化的试剂,但是却后患无穷,因为未知风险太大,就连霍家也不敢轻易上市,打算观察第一批试验品的后遗症之后, 才做打算。

    与此同时, 霍家深耕于对腺体的保护和治愈, 公司里那些大部分医药产品列入了国医保和国基药,且目前没有找到可替代药,当之无愧的药企龙头。

    唐向北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时常需要加班,虽说唐向北是审判职位,但是谁让根本没有检查机关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只能秘密进行调查。

    其实这差事原本落不到唐锐头上的,但是谁让他倒霉,因为太过于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这事所有内部人员都推给他,他不接也得接。

    霍从南也是听了霍权的命令乖乖待在唐向北家中,两人匆忙去扯了一个结婚证,真的很仓促,上午霍权说了,下午霍从南就拉着唐向北去了。

    唐向北没当一回事,霍从南也是理所当然的样子,直到两人拿到红本本,这才有真的结婚的感觉。

    这结婚很快,登记一下,拍个照片,很迅速,都来不及反应其中的滋味,两人已经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夫了。

    “北哥……老公,我和你在一个户口上了诶。”霍从南系好安全带,扬了扬手上的本本,小表情有些开心。

    “是啊。”唐向北最近忙昏了头,抬头时神情有些恍然,嘴角却是翘起的。

    心里盘算着,这样太匆忙了,连戒指都没有,实在是太委屈自己媳妇儿了。等等他就去给他买了大钻戒,弥补一下……

    “老公,戒指,你给我带一下。”霍从南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一打开便是一对婚戒,都是男士的,没有镶嵌钻石,但是花纹样式都是霍从南自己琢磨,一笔笔画的。

    唐向北哑然,胸腔都热了起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意外惊喜呢。

    无法形容,他都说不出话来。

    “哎哎哎,北哥,老公,哭什么啊。”霍从南有些猝不及防,着急忙慌的将两人的结婚证收起来,捧着他的脸,轻柔的给他擦掉眼泪。

    唐向北脸上绷不住,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突然就哭了,他现在对着霍从南的时候很敏感,不知道是因为两人信息素的缠绕交集才会产生的感觉。

    他对于霍从南的情绪也好、感情也好,都十分敏感,这也让他对他产生越来越深的情感,有时候午夜被霍从南抱住的时候,非常安心,非常喜欢。

    他好像越来越像一个多愁善感的omega了。

    “我……没事。”唐向北别过脸去,他不喜欢这种多愁善感的感觉,但是这是霍从南给他的,他不喜欢……但是也不能讨厌。

    “老公。”霍从南将他眼角淌出泪珠亲吻干净,语气温柔,他看懂了他这些天的纠结和别扭。

    他只是执起他的手,将戒指轻轻套上去,攥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湿热的唇烫到他指腹,让他眼圈又湿了。

    这次是热的。

    “北哥这么好,前些日子还有人献殷勤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的,我看着可是嫉妒死了,只想将老公藏在家里。”霍从南握着他的手,他的手骨并不纤瘦,骨架有些大,手上也有伤。

    看着其实很一般,但是就是这双手撑起了霍从南整个童年,那一点点温柔都是这温暖的手心给予的。

    “说的什么话,这些我都没收,明明是你见花漂亮自己拿了回来的,礼物也是,你说不好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第二天我可是转头就将现金转给她了。没有一点二心,不占一点便宜的……”唐向北睨了他一眼,想把手收回去,但是又被抓紧了。

    霍从南眨眼,杏眼含情,语气喟叹又霸道:“北哥,我还是忍不了,我只想每时每刻待在你身边,哪也不去,别人都不许看你,只能我看……”

    唐向北见他不成熟的发言,只觉得脑袋上一直高高悬挂着的剑,似乎往上移开了一寸,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清醒中一步步离不开他。

    他也同样喜欢他。

    “别傻了……”唐向北话没说完,霍从南便没忍住,扣着他脑袋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含住了他的唇。

    唐向北在凶吻中思考,霍从南越来越凶了,力道也越来越大了,他都快要被他溺死在吻里了。

    霍从南松开他红润的唇,只见唐向北眼尾带粉,也许自己都不知此刻眼神勾人,挠着他的心窝。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霍从南从前是不信的,他从前亦不相信他会将娇媚用在唐向北身上,这样的硬汉,在霍从南这儿变成了一朵玫瑰,还是拔刺儿了的。

    霍从南捏着他的下巴,银眸璀璨,由衷赞美:“北哥,很美。”

    唐向北受不住他这轻佻的话和那炙热的眼神,在外面叱咤风云,强势尖锐的唐小法官,怂了。

    他伸手推他,粗声粗气,“滚,你才美。”

    霍从南任由他推,坐在副驾驶上,对着他张开手指,眼神含笑却没有半分戏谑,沉声低语:“给我带上戒指吧,我的beta。”

    唐向北没由来的呼吸一窒,望着那藏在丝绒盒子中的戒指,又看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像是被这个小小的圆圈套牢了。

    见他表情严肃又认真,轻轻捏起戒指的手都在发颤。

    霍从南看在眼里,和他说话转移注意力,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誓言或者是承诺,他清楚的知道,唐向北爱他。

    “北哥,你有没有想过霍权让我们这么快结婚的目的?”霍从南看着他,感受着指尖划过一瞬间的冰凉,然后手指上多了一个精美的戒指。

    “知道,我们结婚,为了避嫌,任何时候,都不能再做霍家的主法官了。”唐向北聊到霍家就头疼,带好之后和霍从南牵着手,不打算现在就走。

    都已经请假出来了,不急着这一会儿回去。

    “那你还不由分说的答应,小心伯父打你……”霍从南长臂一伸,捏着他的肩膀,甚至想将他抱到自己身上来,唐向北身上的味道,他现在越来越喜欢了,感觉自己好像上瘾了一般。

    唐向北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手,他的车虽然宽,但是没有宽到两人可以随心所欲做什么。

    “那没有关系,只要寻到证据,谁审判都是一样的结果。”

    “哦~”霍从南勾了勾唇,手指顺势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又施施然抬眼看他,说的理直又气壮:“北哥,亲我一下,想亲你了。”

    他此刻系着安全带过去不了,见到他炸毛的神情又实在想按着亲一亲。

    唐向北想骂人:”你真的是……”

    但是随着亲在他嘴角的唇,逐渐没了声音。

    霍从南却不满足于嘴角,歪了一下头,似是两个契合的印章和章盖,完美的合在一起,他微微张嘴,缓缓的亲吻他的唇舌。

    像是淙淙溪水,温柔又绵长。

    “好了。”唐向北忽略唇角的湿意,抹了一把脸上,试图降温,手握着方向盘,“今天去我家吃饭吧,见一见父亲。”

    霍从南原本懒散餍足的神情倏地便僵住了,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他发动车,低声发问:“这么快吗?”

    “都领证了,才带你回家,这快吗?”唐向北向后倒车,眼睛盯着后视镜,没发现霍从南的紧张。

    “好吧,那需要做什么吗?买东西?”霍从南没去拜访过家长,绞尽脑汁地想需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唐锐不是霍强,他对唐向北是认真栽培,默默呵护,两人之前有误会,也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唐向北是非常敬爱他父亲的。

    所以霍从南很犯难了,自古以来,岳父都是恒古不变的难题。

    “不需要买什么。”唐向北并不在意的说道。

    霍从南因以为是北哥有另外打算,所以不需要他操心了,但是下一秒,唐向北接着说道,“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他都会不爽的。”

    “所以不用浪费心思了。”

    霍从南嘴角还来不及翘起,便已经平了,沉默半晌才舒了一口气,破罐破摔的说:“反正婚都结了,还能怎么的?”

    唐向北低声笑了一下,趁着红绿灯摸了摸他跟着主人一样沮丧的头发,阴阳怪气道:“你不是号称霍勇吗?骗着我上床、结婚的时候可是超勇的,现在也别怂啊。”

    霍从南轻轻瞪了他一眼,悠悠说道:“你是我老婆,宠着我,我自然会恃宠而骄了,现在这不光是大法官,还是我岳父,我怎么敢啊?”

    “到时候我被扫地出门了,北哥可得跟我一起做一对落难夫夫。”霍从南抓着他的衣角撒娇。

    “行行行……”唐向北被逗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嚯嚯嚯~

    第44章南北CP(20)

    最后这顿饭吃的很严肃, 唐锐原本就是一个板正又保守的人,他始终不喜欢霍从南,但是因为两人的结婚,他准备的礼物却并不少, 后备箱和后车厢都放不下了。

    他看着严肃, 但是对唐向北却好。

    唐向北能成长这么快,他占了大头原因。

    最近网络上疯狂转发一个视频, 是人类似猪牛般被圈养, 像是外国科幻片一样的人体实验,惨叫声、哀嚎声、呼救声不绝于耳,最终归于沉寂。

    刺眼的血色染红了手术台, 死去的人像是死尸一般被拖走,被绑了石头, 扔进了海里, 石沉大海, 生命永逝。

    这段视频拍的隐秘, 摇晃不定, 却拍的很清楚,里面人聊天的话也能听的清楚,是众人皆知的、号称良心企业的霍氏集团。

    这视频一出马上引起了疯狂的讨论,全是指责辱骂霍家的话,很快霍氏公关便发文回应先是否认这是他们公司,然后打起了感情牌,最后还趁着热度推销了产品。

    风波并未停息,相信他们的人有, 但是更多的是对他们表示怀疑, 并且申请司法机关进行调查。

    霍家药材暂时被停运封锁, 企业配合调查。

    霍从南正在看书,便收到了霍权的电话,声音依旧低沉但是尽管尽力掩饰,疲惫依然明显。

    “霍从南。”霍权冷冷的喊他的名字,“你是不管你母亲的死活了对吗?”

    霍从南闻言眯起了双眼,右侧唇角微勾,将手中的书抱在怀里。

    “哥哥这是说什么话,我当然管啊。”拉长了语调,显得软软的。

    “别给我装了,要不是你和唐向北串通,我为了抹除痕迹,露出马脚,他们不可能会知道这些……”霍权显然是知道了录音笔已经成了对他的诱饵。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霍从南懒懒的声音,满不在乎。

    夹着电话,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唐向北,对他笑了一下,赤脚便冲了过去,给他将拖鞋摆好。

    唐向北揉了一下他软乎乎的头发。

    霍从南抬头对着他甜甜的笑了一下。

    “霍从南,真的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李秀丽有你这样的儿子真了不起。来,跟你儿子说两句。”霍权那头传来惨叫声,声音不断清晰,是那个对于霍从南来说,似噩梦一般的声音。

    霍从南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只听见那边是凄惨的哀嚎声:“小南,啊,小南,别打我,呜呜呜,小南救救妈妈,妈妈知道错了……啊。”

    “霍从南,你妈没疯,她是骗你的。还有你舅舅呢,他已经和他的实验一起去见鬼了。”霍权似乎要掀开那一层纱,窥见霍从南的伤心和凄惨。

    “连你妈都骗你,我们霍家将你养大,你却像白眼狼一样,活该你被人抛弃……”霍权也快被逼疯了,之前那些哥俩好的盟友,像是缩头乌龟一般不敢探出头来。

    如果不是他威逼利诱,也许霍氏早就被查封了,他不好过,他也要霍从南不好过。

    霍从南眼眸微闪,里面带着寒霜冰冻,眼底戾气横生,他克制自己的怒火,不想被唐向北看见自己失态的一面,但是霍权一再逼他。

    “一个alpha被生生变成omega的滋味不好受吧,被母亲当成猪狗,我见你可怜给你一口饭吃,却还要被你恩将仇报,早知道,就应该在你年幼时掐死你。你根本就不配被人喜欢……”霍权失去了风度,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失败,他无法控制自己怒火。

    霍从南眼睛上被扶上了一双手,遮住了他酸涩的眸子,他被唐向北带到沙发上,他低声在他另一边耳边喊:

    “宝贝,我的小南宝贝。”

    唐向北感觉自己手掌湿润了,他忍不住叹气,鼻尖蹭在他颈侧,无声的抚慰。

    霍从南重拾自己的声音,伸手拿下他的手,转头不去看唐向北,身体做的笔直,他像是无所顾忌的战士,将那些曾经难以启齿,深埋心底的恨说了出来。

    “你说霍家照顾我?是指从小将我当狗骑吗?还是指将我关在狗笼子里?像狗一样蜷曲着身体被你捉弄殴打?还是被你们任由戏耍?这样的救助,霍大少你想试试吗?”霍从南声音沙哑,带着绝狠,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你要杀李秀丽杀就是,反正她从未清醒过,因为一个男人残害自己亲生儿子,这样的人不能也不配称之为母亲。”

    “李乾坤根本就不曾给我任何东西,他舍不得高薪的待遇、舍不得霍家给他优待,你怎么处置和我也没有关系。那你肯定好奇,我怎么得到视频的吧?”霍从南缓着声音发问,甜的像一个天使。

    霍权心中浮现了一个人的脸庞,他不愿意相信,所以他将一切推给了李乾坤,但是现在霍从南却要撕开这层遮羞布。

    “你应该猜到了吧,是李善文学姐呢。”

    “不可能!?”霍权这话说的中气十足,但是透着心虚,因为他已经几天没找到李善文了。

    “怎么不可能呢,学姐不光拍了视频,还给了我你们的违法实验样品和数据,她不喜欢你,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霍从南语调悠悠,显得轻佻又气人。

    霍权无言,挂断了电话。嘱咐了下属去找人,自己整理了一下衣领,挂着温和的表情出了家门,他要去找人,就算是壁虎断尾,也要保住霍氏的家业。

    唐向北盘腿坐在他旁边,碰了碰他哭红的眼角,语气宠溺又温柔:“哭够了没?”

    霍从南眨了眨眼,试图收敛眼泪,在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转身便埋进他怀里。

    他闷声闷气的说:“老公,我好难过……”

    唐向北抱着他,捏了捏他耳朵,又揉他的头发,“为什么难过,刚刚不是还很傲娇吗?很强势呢。”

    “他们之前把我当小狗。”他带着告状的语气,眸子湿润润的,额头抵着他的下巴。

    “你现在也是我的小狗……嘶。”唐向北打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咬了一口。

    “你看,我说吧,小狗alpha。”唐向北含笑捏住他的嘴,低头亲了亲,说:“别咬外面,明天父亲见着了,又要骂你了。”

    霍从南撇了撇嘴,表情有些不情愿,“知道了,我的大法官。”

    后来,压着大法官亲了一会,还是不得劲,眯起眼盯着他,咬着他的舌头。

    唐向北被亲的双眼发蒙,见他不动了,不由睁眼看过去,只见他眼眸深邃危险,表情专注冷漠。他抽回自己的舌头,捏住他的耳朵问道:“你干什么停下?”

    “哼,我叫你大法官,你叫我小狗,我觉得不公平。”他一股脑坐起来,套上裤子,正襟危坐,抱着手臂看着他。

    唐向北一脸懵逼,想要骂人了,这事还没过去?要将他卡在这儿?

    “他妈的,霍从南,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唐向北脾气不好,这些年不过是更加会控制了而已,现在让他爽到一半吊着,简直就是在他雷点蹦迪。

    他一把扑过去,坐在他腰上,掐住他的脖子,恶声恶气的威胁:“霍从南,惹急了我,信不信我上了你?”

    “哦。”霍从南满不在乎得随他掐着脖子,仰头看着他的精壮的身体,眼神微暗,“你来呗,要是有力气的话。”

    “……”唐向北气的想要扇他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霍从南露出得逞的笑,腰部一用力,便坐了起来,将他压在沙发靠坐上,亲了亲他红肿的下唇,沙哑着声音慢慢说:“想让北哥当我的小狗。”

    唐向北瞪着他,将到了喉间的脏话咽了下去,手拢着他的脖子往前压,鼻尖距离很短,唇要碰不碰,说话间便能触碰到。

    眼神交缠在一起,暧昧又玩味,唐向北玩味的笑容在霍从南眼底性感的要命。

    “好啊,我当你的狗……”唐向北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压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霍从南搂着他的腰,心中是在笑的。

    无论之前怎么样,现在他很幸福,唐向北会永远在他身边,他做的一切,也许虚伪、也许卑鄙、也许见不得光,但是都是为了唐向北更爱他。

    ——

    霍权和霍强都被逮捕了,就连霍从南也不能幸免,不过他被关了几日就放出来了,他没有参与任何霍家集团的核心活动,甚至还是举报者和证据提供者。

    自然会无罪释放。

    霍家的事情爆出来之后,众人哗然,甚至他的有些产品是会上瘾,像是另外的新型毒品,在众人惶惶不安的时候。

    国家生物研究院和药物研究院联合发声明,会很快研究出治疗药物和方案。

    不过两个星期,在众多研究员的努力下,将霍家造成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在霍权和霍强判刑那一天。

    霍从南任务完成了,好感度达到了百分百。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机械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些好感度是我的吧,是我对唐向北的吧?”霍从南手中拿着白色菊花,一身黑衣站在墓前,照片上的女人长得精致美丽,笑起来温柔又和蔼。

    他将花轻轻放在她墓前。

    “是的。”系统并不否认,从一开始这个好感度就不是唐向北对霍从南的,而是霍从南对唐向北或者说对这个世界的。

    “请问宿主还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系统问。

    霍从南回想起那个美好的世界,平等、民主、美好,但是那个世界没有唐向北,他没有家,他不想回去了。

    “不回了吧。”霍从南站了一会,夏日炎炎,将他皮肤晒得有些发红。

    “好的,系统解绑,10、9……3、2、1。”系统解绑成功的时候,霍从南并没有任何感觉,就像当初,他被绑定一般。

    “希望宿主以后好好生活,好好做人,不要违法乱纪,霍家就是下场哦,宿主再见。”

    头顶被黑伞遮住,唐向北拿伞站在他旁边,遮住了外间阳光,空气都是火辣辣的热,霍从南看了一眼伞又看了他。

    “北哥,这伞是雨伞。”

    “我不知道这是雨伞吗?这不是没别的伞了吗!?”

    “两个大男人打伞遮太阳好娘炮哦。”

    “啧,那你他妈别打,滚出去。”

    “哎哎哎,别生气,我打我打,给我吧,我来撑着。”

    “别他妈废话了,好好走路就行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完结啦~

    第45章师伯受(1)

    此处灵气环绕, 远处山脉连绵不绝,山顶之高直冲云霄,郁郁葱葱的山林山鸟环绕,矗立在绝岭山脉的仙门是无极门, 是四大仙门之一, 被称四大仙们之首。

    在无极门内,弟子众多, 师乐成便是无极门, 秦山殿内的大师兄,殿主是元婴后期的徐林和。

    秦山脚下是弟子们的住处,屋子连着屋子, 门口的紫檀木上刻着名字,房子都是木制的, 每人一小间并不大, 其中某个房间的躺着的男人, 眉目冷峻, 双眼紧闭, 冷汗直流,手指用力的攥住薄薄的被褥。

    他嘴里似乎在呢喃着:“师尊,师尊,别”

    随着他猛的睁眼,双眼的嫉妒和怨恨,丝毫没有褪去,他双眼隐隐闪过红光,显得阴鸷恐怖, 似化不开的浓云。

    他是师乐成, 是秦山殿殿主徐林和——清风仙长的大徒弟, 他重生回来的三天,日日梦魇,再重来一次,他没有任何庆幸,也没有任何的愉悦。

    再重来一次,就意味着之前的痛苦也要再重来一次。

    他还绑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系统,动不动就给他电击,但是他不在乎,电击火烧,对于他这种体修来说,就是一次淬炼而已,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它似乎也不敢弄死他。

    他是个大逆不道的孽徒,他喜欢自己师尊。

    那个系统的任务就是攻略师尊,好感度达到百分百才能真的获得生命。

    但是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他用一辈子的时间证明,师尊不会喜欢上自己。明月仙长是师尊的师兄,是师乐成的师伯,也是师尊的爱人,他的情敌。

    也不能算情敌吧,他根本没法和明月仙长比,就像是他的尊称,他是天上玄月,而他是地上的淤泥杂草。

    要说他的死因,大概是怒急攻心,悲痛欲绝所以猝死了吧。

    师乐成坐了起来,他身为一个体修又是大师兄,事事为师弟们着想,遇事谦让,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修仙界体修是最受歧视的,所以他不想让师尊失望,委曲求全,导致他现在身上连件像模像样的法器都没有。

    虽说他们体修专注修炼身体,淬炼骨骼,锻造经脉,但是当了百年来的大师兄混成他这个样子也是凤毛麟角的。

    系统说给他三年时间攻略师尊,说实话,给他三十年,三百年都不可能成功,师尊和师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师尊将他冒着生命危险采得雪灵芝送给了师伯。

    当时他为了救门中师弟原本就受了重伤,被天泽灵兽所伤,后采取血灵芝的时候,又被白蝉蟒咬了,压制着剧毒来到秦山殿,只为了将雪灵芝给师尊疗伤。

    没曾想,还未出门,便看见了明月师伯手上拿着雪灵芝,茎叶上还沾染着他未干的血迹,他随即怒急攻心,毒进入心脉,死在了大殿天阶下。

    然后回到了几十年前。

    修仙无岁月,金丹五百年,元婴上千年,几十年在他们眼中也许并不起眼。

    他原本不想理会系统说的什么去攻略师尊,也不在乎所谓的身体惩罚,但是他害怕梦魇。

    他原本就是一个违背道德,大逆不道的孽徒,肖想着自己师尊,但是梦魇里,师尊会对他温柔,然后又将他打入地狱,百般折磨。

    会骂他孽障,会说他后悔养大他,这些他都会很难过。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疯掉。

    追逐了百来年,他这次经历了生死之后,就看淡了,已经不想要那妄想的念想了。

    可是又要被逼着去接近。

    啧,想一想便觉得恼火烦躁,想找人打一架。

    大多体修都是好耍狠斗殴之辈,他也不例外,只是他擅长隐藏,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师兄。

    他穿着一身黑衣,胸前绣着无极门标志,师乐成没有像普通体修那般的魁梧壮实,膀大腰粗,相反他身材精壮,肩宽腰细。

    穿着弟子服饰时,亦显得风度翩翩。

    他一头长若流云的头发,用黑玉冠高高竖起,剑眉星目,目光如炬的眸子,狭长丹凤眼生的薄情似冰,薄薄的唇抿成冷峻的线,他在路上遇到的师弟都会停下来给他行礼。

    唤他,“乐成大师兄。”

    站在大殿之下,里面的人已经洞悉外间所有,他还未踏进去,便听见里面毫无感情的声音,“有何事?”

    师乐成笔挺地站着没动,心中摆烂,他没事啊,但是系统逼他来的。

    不由拱手做的恭敬之态,“弟子心系师尊的伤,便来看望一下……”

    师乐成这人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是若是撞得头破血流了,也就会收心了,拿的起放的下说的就是他师乐成。

    放不下又能怎样,再搭上一条命吗,他不乐意了。

    要说徐林和的伤,由来已久和明月师伯一起守护无极门时留下的,似乎明月师伯的伤更重,一夜白头,现在还静养在琉璃宫中。

    “本尊没事,你来的正好,本尊现在脱不开身,你将这个丹药送到琉璃宫中去带给你明月师伯。”他说完,便从大殿内飞出一个浅紫色的琉璃瓶,里面丹药清晰可见。

    “是。”师乐成朗声回答,心中那是一个无波无澜了,他原本感情就淡泊,现在是谁都不在乎了,就想能混一日是一日。

    琉璃宫在另外一个山头,明月师伯没有徒弟,他受伤时间太久,以没有精力、修为倒退为由推掉了掌门的请求。

    师乐成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琉璃宫殿下,心中还在和系统掰扯,“好了,今日我是找了徐林和的,今天晚上不准再让我梦魇了。”

    “好的,希望宿主再接再厉。”系统答应的很快。

    师乐成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抹肆意的笑,眉目俊郎。

    “明月师伯?”师乐成叫了一声没人答应,又连续叫了两声。

    还是没人应,他不认为他是出门了,他已经将近五十年没有踏出过仙门了。

    若是以前循规蹈矩的他,恐怕会在门口站着等,

    有时候等上个三五天都是正常的。

    之前是不敢得罪明月师伯,但是现在他已经连他师尊都不在乎了,更别说一个病恹恹的师伯了。

    他现在就像那种装乖了一辈子的坏孩子,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不屑于那一层伪装了,甚至想要狠狠撕碎它。

    “明月师伯您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哦。”师乐成眼珠乱转,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每一寸宫殿,华丽无比,雕梁画栋,画着繁花似锦的图案。

    叫琉璃宫却不是琉璃打造成的宫殿,只是第一位殿主名号为琉璃而已。

    殿内一个硕大的夜明珠照明,香炉、金丝一寸寸编制的躺椅、风吹过叮铃作响的风铃、偌大的水池、水池中一颗血色的莲花。

    上面躺着个赤/裸的男人。

    师乐成一下屏住了呼吸,因为水珠滴落,冷白如玉的肌肤上闪着粼粼的珠光,他整个人蜷曲在血莲上,血莲似血一般鲜红,躺在其中男人像是吸食人血的妖孽。

    白得发光的肌肤,是师乐成从来没见过的,比珍珠还要耀眼。

    他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时间进退两难了,一边后退一边观察着他的模样。

    然后一下撞到了身后的桌椅,发出了声响。

    师乐成暗道不好,只见原本沉睡的男人,半睁开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眸,透着凶光,闪着兽光,雪白的长发和睫毛。

    白和红的视觉交织,他想拔腿就跑,可是那化神的威压席卷而来,他的脚像是扎根了,半点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他站起来。

    歪头看他,面无表情,毫无悲悯,似在思考怎么吃了他。

    “师伯,师伯,我是乐成呀,来给您送药的。”师乐成连忙说道,但是看着那双目空一切的血色眸子,显然没听见他说的话。

    他一步一步向着他走来,身上从□□,变成了红色华服,苍白的脸在红衣之下,美得惊心动魄,眼尾和眼下的红色像是点缀的胭脂。

    美丽又脆弱。

    他踩红色花瓣走到他面前,抬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冰凉的手,红色的眼瞳,强势的威压,杀气十足,让师乐成屏住了呼吸,只是颤音道歉:“明月师伯……”

    “额……”明月师伯用力卡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再说话,像是没有感情的兽类,他端详着他,似在打量自己食物。

    半晌,他靠近了师乐成的脖子,就在师乐成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轻声问:“你是谁?”

    师乐成说不了话,只能翻了一个白眼,扯住他的手,明明身为一个金丹体修,却无法动弹他一寸。

    然后,人就一头软软得栽倒在师乐成怀里了,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的傀儡。

    师乐成恢复力气的一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推了一下,然后——人掉进池子里。

    “靠,糟了……”师乐成摸着并没有大碍的脖子,看着毫无动静的湖底,眉心微蹙。

    半晌,只能认命的跳了下去,明月仙尊要是因为他被淹死了,相信不用多久,无极门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在湖底找人的时候,见他安静躺在那边,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连忙游过去,将人环着腰抱上岸。

    师乐成用法术烘干了衣服和头发,然后看向还躺在旁边不知死活的师伯,他白发齐腰,睫毛都是白色,此刻脸上沾着水珠,衬得皮肤越发透亮了,天仙一般的人物。

    他毫无动静,这让师乐成很是焦灼,怎么办呢。

    就目前来看,之前的师伯应该是意识不怎么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想杀他,要不他将他送回血莲上,继续躺着?

    反正不能在这等着他醒,这不就是承认他擅闯琉璃宫了吗?

    师乐成轻松将人抱起,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衣服脱了呢?

    最后,师乐成将他姿势都摆成了来之前的形状,拍拍屁股走人了,将他的红衣一齐也带走了。

    第46章师伯受

    日落月升, 月明星稀,在山顶之巅的宫殿,像似月中的宫殿,银色月光洒落, 而宫殿中的男人缓慢睁开双眼。

    漆黑的眼瞳, 波澜不惊的眼神,他撑着手臂站起来, 微微凝眉看到了手腕, 竟然红了一小片,并不明显,若不是他感知出了问题, 对一些细小的伤都能感知明显。

    也许他也注意不到。

    指尖轻轻一动,身上便出现了一件白净的衣裳, 披散的头发还带着水迹, 冰雪般的眉眼, 一尘不染的脸庞, 洞中仙人也不过如此了。

    他抬手一挥, 便出现了一面镜子,随即像是投影一般,里面的场景继续重演,正是师乐成鬼鬼祟祟进来,又撞破他疗伤的场景。

    于慈也就是明月仙尊,在看见是他时,那紧蹙的眉头更紧了,是了, 就该想到的, 除了他, 再无人可以出入他的宫殿这般轻松。

    在看见他拎着他手腕,像是拎着个傀儡似的,还提溜了两下,一脸正经的脱他的衣服时,他抬手直接将镜子打碎了,语气起伏了一下,眼底涌现出一丝羞愤之色,骂到:“混账!?”

    但是也就是骂了一句,并不打算罚他。

    随后好巧不巧的,屋外又传来师乐成的声音,“明月师伯在吗?”

    于慈抿唇未说话,站在原地往外看去,神识已经感知外面的场景了。

    师乐成规规矩矩的拱手站在门外,一副乖乖徒儿的模样。

    “师尊让我来给师伯送丹药了。”他姿势依旧恭敬,心中纳闷,他明明是听见动静才来的,怎么又没声了呢。

    于慈收起血莲,瞬移到了塌上,传音道:“进。”

    等他进来的时候,便见池中早已经空无一物,丝竹塌上卧躺着一个人,白衣苍苍,师乐成不敢抬头,只盯着那一抹衣诀。

    “明月师伯,此物是师尊新炼制丹药,还请笑纳。”说着他便双手举着那瓶小丹药,毕恭毕敬的。

    于慈漠然的眸子盯着他,声线恍若寒冰,凿入肺腑的冷,“你之前来过?”

    “徒儿不敢。”师乐成连忙说道,手举的更高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于慈眼底下容不得沙子,若他不问还好,问了,骗他,便不由觉得窝火,他袖间飞出一个玉佩,正是师乐成的,还是之前他赏给他的东西。

    “啊这……”师乐成见着那玉佩便觉着不好了,事情败露也没觉得如何,只是说:“徒儿在外唤您,毫无动静,害怕您有什么闪失,便擅自进来了,见您无碍便又出去了。”

    半口不提,中间发生的事情。

    于慈将药瓶把玩在手中,修长的手中,白若美瓷,神色淡淡,“我池中水浊了,麻烦乐成帮我取来雪峰泉水,换一下。”

    “……”师乐成哑口无言了,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只能咬牙道:“是。”

    心中在骂于慈这个人事多,换水便换水,还要雪峰泉水,旁人求泉水都是为了喝,奉若仙水,他倒好用这水来洗澡。

    真是造孽啊。

    雪峰山,离这不算远,但是那泉水有些怪,它进不了酒瓶或者宝瓶,只能一单一单挑上山来。

    师乐成也不敢喊其他人帮忙,于慈就坐在塌上打坐,明显就是故意惩罚他来着。

    随即便只见师乐成一个人提着两个巨大的桶跑上跑下,在山林之间穿梭,衣服都刮破了,大汗淋漓,但是桶子水一滴也没撒。

    磨了一个晚上,才将池中的水换完,师乐成累的腿都软了,他虽然是体修,但不是不会累的好吗。

    将最后一桶水倒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像石雕一般打坐的于慈喊到,“师伯,水换完了。”

    他手臂上、身上,都被一些树枝刮破了,头发也乱了,额间出了一些薄汗,张嘴大口喘着气。

    闻言,于慈睁眼,抬脚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蹲下。

    师乐成吓得连忙闭上嘴巴,一双凤眼不解的看着他,闷声喊了一句:“师伯……唔。”

    然后嘴被他伸手捏住了,于慈的眼眸好看,雪色的睫毛像是点缀的雪花,粉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说不出的声音悦耳动听,像冬天融化的溪流。

    “下次再敢骗我,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懂了吗?”于慈手劲很大,将他捏成了一个金鱼嘴,不能说话,只是老实的,疯狂的眨着眼睛。

    他满意的勾了一下唇,又平直了嘴角,松手嫌弃的在他衣服上擦了擦便想走的,谁知,下一秒被人扯住了裤脚。

    他回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下高冷。

    师乐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捏着他的裤脚用力,他缓慢扬起头,大刺刺的笑容,齿列雪白,看着他,放肆又大胆:“师伯,您在我这还有一件红衣,您……还要吗?”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他撕破了老实乖巧的伪装,在确定于慈不会杀他以后,他便什么都不怕了。

    他明显看见,师伯瞳孔地震,似没想到他这么肆意妄为,毫无顾忌,居然公开调戏他。

    “你……混账!?”他抬手便将他扫落到了池中。

    师乐成落水的时候都是笑着的,掐他的脖子,捏他的嘴,又叫他挑水……他才不是软柿子,随便他怎么捏,最少输人不输阵不是?

    他心想,他辛辛苦苦挑了一晚上的水又被他浪费了。

    他任由身体沉入湖底,水淹没他的口鼻,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他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在被黑暗吞噬的边缘,然后被一条金色的链子环上了腰。

    被带着冲出了水面。

    师乐成趴在地上喘气,头顶传来于慈冷漠藏着怒火的声音:“你刚刚想寻死?”

    师乐成控制不住的轻咳两声,然后勾唇一笑,说:“怎么会,徒儿只是不会游水而已。”

    于慈不信他的鬼话,还想说什么,便从外间传来一道声音。

    这声音两人都很熟悉,是清风仙尊,师乐成的师尊。

    两人同时一顿,师乐成无所谓的偏头,摆烂一般坐在地上,谁进来都无所谓了,他就想歇一会。

    “进。”于慈抬手打开禁制,放徐林和进来,只见他一身青衣,似青竹的笔挺风骨,长相姣好,面带喜色。

    “师兄!”他声音带着开心。

    师乐成心中小小的被刺痛了一下,他师尊从来没有拿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但是这微不足道的感觉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徐林和进来见师乐成还在这,不由愣了一下。脸上笑容消失,恢复了一派严谨之色。

    师乐成坐在地上慢悠悠的喊了一句,“师尊。”

    徐林和皱眉,刚想出声呵斥,他这浪荡肆意的行为。

    便被于慈抢先说道:“他为我挑了一晚上的水,累了也正常,你先下去吧。”

    他对着师乐成点了点头。

    随后又对着徐林和问道:“你怎么来了?”

    师乐成站起来,连掐法决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个落汤鸡一样的狼狈离场。

    耳边传来师尊和师伯的交谈声。

    “昨日给你送过来的药丸可用了?那药丸能稍微制止一下你的伤势。”徐林和的声音温和如玉。

    “还未吃。”于慈的声音显得不甚高兴,只是慢吞吞的说话,余光却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

    “那师兄快吃。”

    “好……”

    ……

    师乐成回到屋子的时候,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倒在床上了。他现在属于一种咸鱼想法,反正师尊他是不想攻略了。

    能活一天是一天,也不想修炼,只想躺着。

    似乎上辈子的竭尽全力,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没躺多久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咚咚咚,催命似的,一听他便知道是谁。

    禁制都不想打开,直接便问:“什么事啊?”

    “大师兄。”门外的男声有些着急似的,“你怎么还在躺着呀?我都几天没看见你了。”

    “你先给我开开门呀。”他在门外又敲了两下。

    师乐成将门打开,头枕着臂膀,望着来人。

    谢炎武,他的小师弟,师尊的关门弟子。为人热情好客,知书达理,又不失可爱,门中人可喜欢他了。

    “不想去喽。”师乐成望着屋檐,一动不动。

    “啊?大师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何突然便不想修炼了?”谢炎武一双大大眼睛都是担忧之色,坐在他床边,“可是肖师兄之前的事得罪你啦?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师兄弟,哪有隔夜仇呢。”

    “喏,肖师兄还特意让我将疗伤丹药给您呢。”他将几个瓶子递给他。

    师乐成看都没看推了回去,肖岳强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能给他丹药就来鬼了,定是谢炎武自掏腰包的。

    “他师兄马上宗门大比就要开始了,没有你,我们要怎么赢呢?快别生气了。”谢炎武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有我,我们也是倒数第一。有什么好比的呢?”秦山殿日常无极门倒数第一,都因为师尊徐林和是一个丹修,门中弟子修炼杂七杂八。

    但没有剑修弟子或者天赋异禀的法修来这儿。

    那些其他殿不愿意要的,就会被分配到秦山殿。

    “至少没有那么难看吧。”谢炎武还在劝。

    师乐成嚼着一颗培元丹,默不作声的摇晃着腿。

    “师兄,我们殿内师姐师妹又被逍遥峰那些个疯子骚扰了,就连我又被人拉了小手了。”谢炎武使出了绝招,双眼含泪的。

    师乐成眉头一皱,他平日最瞧不上那些逍遥峰的剑修,自诩逍遥,游戏人间,专干偷鸡摸狗,调戏师妹之事。

    “啧,什么时候?”师乐成到底还是没忍住,也许多年来保护心理作祟。

    “就刚刚,晓晓师姐,现在还被拦在秦山殿门口,不准进呢。”谢炎武是一个丹修,长得可爱,此刻双眼泛红。

    被师乐成摸头安慰了一下,“我们现在过去。”

    “啊?”谢炎武有些呆,“之前不都是私底下算账的吗?”

    是的,之前师乐成给他们出气都是私底下揍,就是为了那些师妹师姐的名声,没人知道,这也导致了,宗门内常常欺负秦山殿没人。

    “人家都到家门口了,还躲什么躲?”师乐成掀开被子下床,他之前做好事不留名,经常还要被他嫌弃是体修,现在他可不想默默做好人。

    虽说好人一生平安,但是上辈子他也没平安多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师乐成:摆烂失败的一天

    第47章师伯受(3)

    秦山殿下已经围了许多人了, 有秦山殿弟子、有逍遥峰弟子、还有一些闻讯而来看热闹的,指指点点的人群,闹哄哄的。

    逍遥峰弟子罗斯川是内门弟子,他们奉行逍遥宗旨, 不会克制自己欲望, 喜欢的女子便会毫无顾忌追求,有时候遇见势微的门派弟子用一下强硬手段也是常事。

    而此刻秦山殿师姐萧晓晓长得妍丽貌美、出了名的待人温和、丹术高超, 所以这些人便以求她炼丹为由想将她带去逍遥峰。

    萧晓晓是温柔, 但她不是傻子,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自然是拒绝的。

    然后就造成了如今的情况, 肖岳强见不得门内师姐被欺负,自告奋勇的要和他比拼, 然后被按在地上摩擦。

    罗斯川一脚揣在肖岳强肚子上, 他是剑修, 甚至还没拔剑, 便将是体修的肖岳强踹飞了。

    人群被四散开来, 肖岳强飞出去五米多,直接撞在台阶下才停下来,他虽然没觉得很痛,但是异常丢人。

    他没给他喘息的几乎,一脚踩上了他的胸膛,标准的反派侮辱人的姿势,居高临下的表情,高高在上的眼神:“体修果然废物, 你还想英雄救美?”

    肖岳强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随即就像起来, 但是随着他刚刚撑起来一点,便又被罗斯川用脚踩了下去,尘埃飞舞,肖岳强的反抗失败。

    他虽然被打倒,但是不服输的啐了一口,表情狰狞似鬼:“呸,剑修傻子、穷鬼、专会偷鸡摸狗的玩意儿”

    罗斯川气急,直接踹了一脚他的丹田,脚底用了灵力,又踩住了他的脸,想要直接要将他的脸踩进地里去。

    “别这样,我给你炼,我炼丹。”萧晓晓见状,眼泪唰唰直流,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忙去抓住他的手臂,想将他拉开,但是被他一把扫开了。

    “不着急,我先弄死这个秦山殿废物,我们在回去慢慢炼。”罗斯川语气凶狠,原本还有些俊秀的眉眼显得凶残,掐了个法决,寒冰剑出现了在他手上。

    门内斗武,不伤及根基、不伤及姓名,执法堂都是不管的。

    “你想弄死谁?”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脚踢开了那试图刺在肖岳强手臂的那柄剑,寒冰剑直接飞了出去,人群如鸟兽四散。

    罗斯川抬头,台阶上、站在高处、同样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狭长凤眼凌厉似冰刃。

    “他啊,肖岳强,一个练体修的废物。”罗斯川他丝毫不慌,又踩着他的脸碾了一下,血从地上流了出来。

    师乐成表情一凝,二话不说抬脚踹了上去,罗斯川反应十分迅速,飞快躲开,往后退了一步,没等他反应过来,师乐成便追了上来,拳风凌厉。

    二话不说就开干了,体修不需要什么武器,他的身体就是利器,拳拳刚劲有力,虎虎生风,并且师乐成动作并不慢,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罗斯川暗暗心惊,他不是没和师乐成打过架,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的师乐成几乎惨败,最后趴在格斗场上战都站不起来。

    如今却已经感觉打起来有些吃力了。

    要知道他可是逍遥峰弟子中,排名前三的人物,旁人见了都要唤一声师兄的。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师乐成已经攻向他的膝盖了。

    以拳为锤,以肘为盾,以膝为剑……

    师乐成招式多变,剑修和体修是两个以实战为主的修仙模式。

    罗斯川不敢在轻敌了,招来寒冰剑,想要刺过去,便只听见寒冰剑在撞到师乐成手肘的时候,发生一声脆响,师乐成丝毫无损。

    他惊讶的望了过去,师乐成咧嘴一笑,左手挡住剑,抬拳揍向了他的丹田,罗斯川连忙躲避,但是来不及完全躲开。

    师乐成击中了他的腰部,直接给他锤飞了,那些逍遥峰的弟子们不敢躲,只敢抬手接着,但是四五个人没想到后劲这么大,直接掀翻到地。

    一时间,山脚下的格斗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对师乐成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宗门大比那个一打二、满身是血的男人身上,没曾想他现在已经成长成这幅模样。

    一拳就将罗斯川打晕了,虽然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但是那拳头里面的力量却是真的。

    师乐成穿着黑衣,站在他们面前,盛气凌人,看着他们,拔出插在地上的寒冰剑,碧蓝色的剑身美轮美奂,上面还雕刻着各种霜花,似真的一般,在流动开放。

    “剑是好剑,可惜了……”随着他的话说完,便见他徒手将剑掰断了,剑失去了莹润光泽,霜花凋零,然后被扔了回去。

    剑修没了剑,就等于断了修为,要重新开始和剑磨合,就等于重新再修炼一回,可以说这一举动,师乐成做的太过于决绝了。

    但是他偏要这么做,他早就看这个罗斯川不顺眼了,上辈子他怕给师尊惹事,事事忍让,让他欺负够了,他脚上那件连云靴还是老子比赛赢了的奖励呢。

    “体修确实是莽夫,这不,一不小就将罗师弟的剑折断了,真是抱歉呢。”他脸上毫无愧疚之色,挂着反派专属的叛逆又恶劣的笑,戳别人的心窝子。

    “你们还要萧晓晓师妹去炼丹吗?不如还是先把剑练好吧。”

    逍遥峰的人脸都丢完了,这些人都是罗斯川的师弟,自知打不过师乐成,十分识相的捡起断剑,扶着晕死过去罗师兄。

    十足的能屈能伸,说道:“师兄说的对,师弟们受教了,下次再来讨教。”

    说完,一溜烟的御剑离开了。

    走的那叫一个快啊,深怕师乐成将他们揪回去算账。

    留下那些人,也是几秒钟就跑光了,只剩下黑色的秦山殿弟子服的、黑压压的一群人。

    谢炎武正在扶着肖岳强朝这边走过来,萧晓晓也擦干了眼泪靠近,师乐成原本想要回房间睡觉来着。

    被萧晓晓叫住了,她杏眼含泪,似朦胧的水雾,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她对他露出感谢的表情,从储物袋中拿出几个装精美的丹药瓶子,给他递了过去。

    “大师兄,这次多亏你了。”

    师乐成似笑非笑看着那几个瓶子,上品灵丹药。

    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意思,这次给了他报答,之后就不欠他什么的了。

    “不用客气。”他也不在意,直接将药瓶收了过去。

    抬脚往屋里走去,肖岳强原本有些尴尬的表情更加难堪了,鼻血直流狼狈的模样。

    谢炎武安慰道:“肖师兄,您别在意,大师兄就是脾气不好,本性还是好的……”

    “我知道。”肖岳强深吸一口气,他身材魁梧,鼻子一片青紫,差点被别人踩扁了,体修少,他不喜欢师乐成那样老好人,逢人讨好的模样。

    觉得他没有了体修的风骨,体修虽然少,但都不是孬种。

    今天他倒是很佩服师乐成的狠劲。原本就是这个道理,他们体修凭什么就要敌人一等。

    “扶我跟上去,我要好好谢谢大师兄。”他腹痛如裂,罗斯川那一脚可没有留情。

    谢炎武连忙扶着他跟上,师乐成走的飞快,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回了院子,就躲进房里。

    不打算理会后面跟来的人,他没想改变谁的想法,他只是简单的看不过逍遥峰那些傻逼的行为,还有无止境的拉踩行为。

    像是要将体修踩到泥里,才能衬托他们剑修的优秀,这种行为师乐成上辈子、这辈子都瞧不上。

    “大师兄,你开开门嘛,肖师兄还受着伤呢。”谢炎武在外面敲门。

    “不开。”师乐成盖着被子斩钉截铁的说,已经闭目养神了。

    门外安静了一瞬,随后一个更加沉稳沙哑的声音响起:“师兄,今天确实要谢谢你,不然今天废的可能就是我了,真的谢谢,您休息,我先去疗伤,明天再来……”

    体修大多数都是一些豪气,爱憎分明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明天也别来了。”师乐成懒懒的声音,卷着被子。拿出之前从别人身上得到的留影石,里面录的一些爱恨情仇的小故事,能直接放映出来。

    “……”肖岳强被堵的一秒上火了,又控制了一下,好声提醒道:“师兄,你小心师尊找你,断剑这事可大可小……”

    “知道了,拿着药回去疗伤吧。”师乐成见他还在外面叽叽歪歪说过不停,直接扔了一瓶萧晓晓给的疗伤药。

    门开了一下,又飞快关上了。

    肖岳强看着手中的丹药瓶,热泪盈眶起来了,在谢炎武扶他回去的路上,便开始猛男落泪,呜咽出声:“大师兄,人真好,是我以前误会他了,这么贵的疗伤药说给就给……”

    谢炎武笑了起来,笑的可爱又欣慰:“我就说吧,师兄人很好的啊。”

    而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师乐成被罚跪在秦山殿前的消息就无极门传遍了。

    肖岳强垂死病中惊坐起,连滚带爬的爬上山,鼻子都还是歪的,一个两米多的大汉眼泪汪汪的哭着,“师尊啊,师尊,大师兄都是为了帮我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

    “别嚎了,师尊在琉璃宫和师伯下棋呢。”师乐成被他吵的青筋暴起,他是死都没想到肖岳强是这种人,嚎起来太吵了。

    “啊。”肖岳强一秒收敛了哭脸,问他,“那师兄要跪多久啊。”

    “跪的逍遥峰峰主消气呗。”师乐成跪的笔直,他周围下了千金阵法,他现在肩上似有千金重压着,但是他语气轻松。

    “啧,欺人太甚,那有啥法子可以逃过责罚吗?”肖岳强气的鼻子更歪了似乎。

    师乐成瞄了一眼他,没想到这憨熊,不找他麻烦的时候,人还挺好的。

    “没有。”

    “那我陪着你跪吧。”肖岳强说着也跪直了。

    “滚呐,别在这碍眼。”师乐成才不要别人的同情,翻了一个白眼,赶他回去。

    “我不。”肖岳强也是个倔强的,梗着脖子喊。

    “啧。”师乐成只好放缓了语气,目光灼灼:“别浪费我的丹药,先回去疗伤。”

    肖岳强不想走的,但是看着他漠然又认真的表情,带着笃定甚至有些命令的神情,他不想惹得他不快,只能咬牙走了。

    “呼。”终于将人赶走的师乐成松了一口气,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不需要人陪着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虽然文名渣攻,但是崽都是乖崽呢~

    第48章师伯受(4)

    师乐成跪了五天, 徐林和一直没回来,他便一直跪着,膝盖已经麻木了,肩膀也似机械一般立着, 完全就是靠着惯性和毅力撑着。

    肖岳强每日都来, 每次又被师乐成赶回去

    “起来吧。”恍惚间师乐成似乎听见了,有人在说话。

    他抬头望了过去, 入目便是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侧脸在倾撒而下的月光下,似被渡上了一层辉月,显得清冽又孤傲。

    “师伯。”师乐成喃喃出声, 表情有些迷糊了,肩膀上压着重担消失了, 他跌坐在地上, 脸色有些白, 神情狼狈。

    每次……每次遇见于慈, 似乎都是很狼狈啊。

    于慈手指一抬, 便用一股劲儿将他扶了起来,师乐成麻木的膝盖无知无觉地站着,经过五天的风吹雨打衣服早就皱得不成样子了,似被吹倒的野草,蔫蔫的。

    “你回去吧,你师尊在我宫中喝醉了,让我来唤你回去。”于慈背手而立,衣诀飘飘, 宛如仙风道骨的道长, 神情却没有道长的悲天悯人, 只有冷淡。

    师乐成知道他在撒谎,徐林和喝醉了从来都没有意识的,更别说还记得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徒儿。

    “谢师伯。”师乐成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山下走去,已经尽量在用灵力给膝盖运转回血了,但是一时半会还是麻木无比。

    灵力也在五天支撑中消耗殆尽,一步一步走在长阶上,下山的路看不到尽头,但是他一股脑、闷头只想往前走。

    摇摇欲坠,脚步虚浮,似下一秒就能摔下去,从千阶上滚下去,摔得头破血流。

    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声,随后脚步飘忽起来,整个人飘在空中,被一股温柔的风带走,回到自己院前,才停下。

    师乐成摔在门前,半晌没动,他回头看着那似通往天界的石阶,想要透过白雾,窥见上面站着的人,但是奈何目力不及,只能转身回院修养。

    往后半个月风平浪静,事情被摆平了,明月仙尊赐给了那个罗斯川一把上品宝剑,他再也没有任何怨言了。

    从谢炎武口中得知此事的时候,师乐成只是拧了一下眉,便没有了任何反应,他躺着躺着也觉得无聊了,加上系统似乎发现了他的懈怠和摆烂。

    居然会给他布置日常任务了,每天必须修炼四个时辰,否则就会惩罚,甚至说出了那种,也许你修为高了,就可以不受到系统控制的屁话。

    于慈是化神期修为都无法察觉到系统的存在,想让他三年达到比化神期更厉害的修为,啧,师乐成虽然认为自己的天赋不差,但是并没有到一步登天的地步好吗。

    但还是开始进入正常的生活,倒不是害怕了系统,只是因为躺着也无聊,还不如修炼时听听八卦、打打架来的快乐。

    师乐成彻底让他大师兄的威严立住了。

    第一天就有秦山殿的剑修来找他麻烦,因为之前比武的时候将逍遥峰剑修的本命剑折断了,认为他为人太过于阴毒,让他去当面道歉,向他发起挑战。

    之前的师乐成呢,从来不会跟殿内弟子认真,只是点到为止,指导为主,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不是说他阴险狠毒吗,那正好坐实了这形容好了。

    然后那几个带头找茬的弟子躺在床上半月没起来,起来之后,还要去求着师乐成将剑还给他们。

    没错,师乐成虽然没有将他们的剑毁了,但是以师兄之名,将剑没收了。

    此后,再也没人敢轻易挑衅师乐成了,但是无极门又开始传谣言说:秦山殿大师兄师乐成疯了,最爱折剑玩儿。

    师乐成白捡了几个劳动力,心血来潮在后山圈了一块地说要种果树,造一个果园,扯着这几个人给他种树。

    秦山殿内。

    徐林和神情凝重,坐在高椅上,打量着下头几个弟子,师乐成越发不修边幅了,嫌弃长发太麻烦 自己一刀给剪了,现在头发像是狗啃出来似的,毛毛躁躁。

    但是别说,师乐成原本就不是秀丽清俊的长相,而是阳刚朝气类型的。

    现在剪了头发反而凸显得他轮廓越发冷峻,眉眼间的不羁和桀骜像是展露头角的翡翠,神采奕奕。

    原来,男人真的会影响他出拳的速度。他将对师尊的感情遗忘的很快,并且在这期间,终于是体会到了修仙的快乐,他有时候不自觉的想到。

    当初他还是一个民间小乞丐的时候,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能够拜师修仙、填饱肚子,怎么现在又不知足了呢。

    可能是得到很多之后,只会肖想更多自己还没得到的东西吧。

    站在他左边的肖岳强像一座山似的,体格健硕,手臂上的肌肉犹如是板砖一般,一块一块的,感觉一拳就能捶死人。

    但是这傻大个一脸笑嘻嘻的表情,胡须下的唇角勾起,笑容灿烂,露出几颗大白牙。

    站在他右边的是谢炎武,身材最为单薄,比他矮上几公分,面容白净,笑起来还要两个甜甜的酒窝藏着蜜似的,见师兄看他,连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他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师乐成:

    妥妥一个傻黑甜、一个傻白甜。

    其它师弟师妹们则是闭关的闭关,下山历练的下山历练,不在殿内。

    徐林和看着三个感觉不太聪明的徒弟,头痛不已,问道:“你们这十年的日常贡献点都不达标,干嘛去了?”

    日常贡献点不能买卖,只能自己去执事堂去领任务,也算是宗门培养你,你为宗门做贡献的一种基本模式。

    日常贡献点原本是每年都要结算一次的,只是最近几年徐林和都在闭关,所以没找到机会跟他说。

    “师乐成你怎么回事?”徐林和先拿大徒弟开刀,表情严肃,像个严师。

    “我忘了。”师乐成站直。

    实际情况并不是师乐成忘记了,而是他之前一直在操心殿内其他人的贡献点够不够,没想到自己的最后出了问题,他实在太想做好一个合格的大师兄了。

    “这事也能忘了?”徐林和轻斥一声,目光转移:“肖岳强你呢。”

    “打架去了。”肖岳强声音说的很小,似乎有些心虚。

    “傻大个。”徐林和评价。

    “师尊我炼丹忘记了时间。”谢炎武不需要他点名,就先说了,黑白分明的大眼,似乎很愧疚,一副知错的模样。

    也不好说他了。

    “之前日常的任务不肯做,现在都在筹备宗门大比,没有补交满的弟子不可以参加宗门大比”徐林和虽说早就不看重这些有的没得东西,但是掌门都亲自来和他说了,他总要拿出态度来的。

    “所以眼下只有参加除邪级任务才能让你们三的贡献点都补满。”

    谢炎武小声的说道:“师尊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参加宗门大比也没关系的”

    徐林和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我觉得有关系。”

    “好的,师尊,我也觉得大师兄和肖师兄不参加简直就是我们秦山殿的损失!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下一秒,谢炎武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师乐成、肖岳强:你可真的是我们的好师弟啊。

    “这事说危险也危险,但是其实也并不是太大的事。”徐林和和他们简单描述了一下,“在延徐沟内出现邪修身影,已经有好几户人家丧命了 ,据当地弟子反应已经有三名无极门筑基弟子丧命,十人重伤,保守估计是金丹期修为。”

    “师乐成你是金丹后期巅峰修为,想来是没有问题的,此次就由你带队前去除邪。”徐林和对他点了点。

    “师尊,还要一个问题,我们三人都不会亡灵术法,那亡灵超度该怎么办呢。”师乐成提出疑问。

    现在的修仙界不论妖魔鬼怪皆被称为修士,而那些以损害他人性命或者蚕食他人修为的修士被称为邪修。

    身为正派修士,与邪修通常是不共戴天的。

    每每被邪修残害的生命都无法以正常的渠道进入轮回转世投胎,而需要亡灵术法的指引,对灵魂进行洗涤才能正式投胎,而修炼亡灵术法的条件很苛刻,必须要与佛有缘或者有功德在身的修士才能修炼。

    通常这种事都是佛修干的,只是这事发生在无极门管辖境内,且残害了三条无极门弟子性命,自然就是让无极门来处理的。

    “原本是我跟你们去的,但是我最近殿内事情太多,小五小六修炼又出了岔子,所以就麻烦明月师兄和你们去好了。”徐林和语气担忧,然后又交代他们三人:“明月师伯身体还未恢复,亡灵术法极其耗费心神和精力,在路上,你们切勿惹师伯不快,我若知晓任何风声,定会重罚你们。”

    三人同时拱手答:“是,徒儿遵命。”

    师乐成心中腻歪,甚至有些不爽。

    是是是,明月是你的心头肉、白月光,磕着碰着了都是我们这些粗人的错。

    虽说师乐成说心中看开了,但到底他不是悟了圣僧做不到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以德报怨,而且这站在路上突然被狗咬了一口的感觉太不爽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自己的心思都藏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其他两人神采奕奕,而师乐成却无精打采的。

    他们两人出门出的少,不像师乐成之前三天两头要帮这个帮那个到处跑,早就没了那兴奋劲儿了。

    “为什么感觉大师兄一点都不开心呢?”谢炎武挽住他的肩膀,抿唇问道。

    “对啊,师兄有什么烦心事吗?”肖岳强搭在他另外的肩膀上。

    师乐成失语,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前所未有的大,“我该高兴吗?”

    “当然啦。”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师乐成微笑:“好的,我可能是怕我的桃树苗儿被人偷摸着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

    第49章师伯受

    出发那天晴空万里, 云中几只仙鹤飞过,日头并不毒辣,吹着小风,这四人行正式出发了, 无极门养有仙兽, 有几座山都圈养的奇珍异兽,四人都有坐骑的。

    他和肖岳强的是最常见不过的青云兽, 而谢炎武骑的是闪电乌龙驹, 明月师伯则是骑得追风雪豹,通体雪白,长得凶狠, 但是面对于慈时十分乖巧,还会用尾巴去碰他的手背。

    这些坐骑的区别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他和肖岳强的坐骑不但丑, 还慢, 他们两人不但拉风还快。

    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嫌弃, 青云兽青褐色的脑袋动了动, 对着他发出咕噜的声音, 他坐在他背上,摸了摸它头上的一撮黑毛,在风中大声说道:“来,小青,追上师伯的雪豹,给你吃肉。”

    青云兽半天没有提速的意思,甚至把那一撮毛都错开了不给他摸了,不想要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师乐成白喊了一嗓子, 以其他三人的耳力自然是都听见了的, 只见原本还可以看见雪豹尾巴的, 现在已经只能瞧见一个影子了。

    他也不尴尬,把玩着手上的小玩意,是他出门的时候,师尊给他的法器,交代他,让他在紧要关头再用,嘱咐他保护好师伯,师伯真的伤的很重云云。

    他只道好。

    延徐沟在一个小沟沟里,旁边就是一个大的仙城,云和城。这些小村民都是干着种植灵草、灵米为生的活计。

    但他们都是凡人,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六神无主了,见到四个做仙人打扮从天而将的人,都是出了屋子跪地迎接的,然后师乐成抬手将他们扶起来。

    “先带我们去看看尸体在哪吧?”师乐成见于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率先说道。

    “好的,好的,几位仙人往这边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似乎是这个村的主事人。

    他半弯着腰,对着师乐成几人说道:“这些尸体,其中有四个是我们村的,但是大部分都是从护城河飘过来的无名干尸,我们起初要将尸体禀告给城主的,但是我们运着尸体连门都进不去”

    师乐成皱眉,无名干尸?

    “那我们门派两个弟子在哪里丧生的?”随即发问道。

    “就在离我们村十里地不到的地方,撞见了那个邪修,正在害人,那几位仙长就出手了,然后打跑了邪修。”但是死伤惨重,后面的话村长没说。

    就在河边的几间茅草屋子,隔得老远便闻见了干尸的臭味,不是类似于腥烂的腐臭味,是另外一种的臭味,十分刺鼻,似乎是那种茅厕里面蛆虫很爱的,从里面溃烂的味道。

    于慈皱眉,他的五感现在异常敏锐,刚刚那一下,突然扩散开来的味道 ,几乎要将他熏晕过去了。

    连忙封闭了五感,减轻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了呼吸声。

    茅草屋是新造的,他们不敢将干尸带回来,但是也不敢直接让他们暴尸荒野,所以临时搞了几个茅草屋来转尸体。

    十几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干尸名副其实,血液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泛青、甚至是泛黑的皮,包着骨头。

    “哎?师兄,为何他们的皮颜色还不一样?”肖岳强没面对过这么多死人,此刻站在谢炎武后面发问,眼神更多的是好奇。

    “因为他们死的时间不一样,其中这四具尸体,是活活被抽干了血才死的,所以皮肤颜色还是比较正常的,你现在去摸一下他们的肌肤,应该还是软的。其他的这些黑的,青的,则是在死后被人抽干血液。皮肤应该十分僵硬了。”师乐成眼神鼓励的看着肖岳强去摸一下。

    肖岳强还真的扯着皮绷了两下,其中一个还挺有弹性的。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了,他的双手臭味难闻,刚刚他使用灵力都无法清除。

    师乐成勾唇笑了一下,明晃晃的牙齿,肆意的笑容有些欠揍:“但是很奇怪的是,邪修一般都是狂妄自大、毫无悲悯之心的,怎么会去抽死人的血呢?”

    谢炎武小眉毛皱起,似乎在认真思考,然后不确定的抬眸:“有没有可能,邪修他并不知道,那些人死了”

    师乐成想到这个可能,马上联想到了有些个很恶心的活死人炼制方法,一阵恶寒。

    “不排除这个可能。”师乐成没有用手触碰这些尸体,转身出去了,然后发现于慈早就出来了,甚至躲了很远。

    师乐成想起来了,刚刚进门时,于慈的微表情,那一瞬间的裂开表情,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出现在于慈脸上,还是挺意外的,也挺有趣的。

    “师伯,这事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啊,云和城内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搞鬼。”师乐成合理猜测,看着清澈河流的蜿蜒向下,已经分支成小溪了。

    “嗯。”于慈扶手而立,身穿合身祥云白衣裳,脚踩金丝盘靴,雪白头发掩去,变成了黑发,睫毛还留着雪白的颜色,凝脂似的肌肤在光下显得有些清透,精致清雅的面庞,毫无情绪的冷眸。

    “那这些人的亡灵?”师乐成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耳间上的一颗红痣,在禁欲又冷淡的师伯身上显得极其显眼又突出,带着一丝难言的娇媚。

    “我没有感知到这里有亡灵。”于慈直视他的眼睛,探究的眼神,想要弄清楚他刚刚在看什么,目不转睛的,眼睛也不眨。

    肖岳强还在河边洗手,谢炎武跟了过来,和他并排站着,轻声开口:“怎么会?书上说,邪修和我们的丹修、剑修、法修一样,都是分了门派和功法的,有些需要鲜血来灌溉增长修为,一些是用人皮来熬制修炼,一些用骨头来炼制魔器修炼,还有最过分的一种是用灵魂的魂力来修炼,这些一般都是不相同且不想通的。没道理吸了血,还要亡灵啊?”

    他的面上似十分疑惑,随后见两人看着自己,又嘻嘻一笑,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这是我在灵隐仙长杂记里面看见的。”

    “你说的没错,所以可能是两拨人做的咯。”师乐成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师伯,我觉得这事我们可能管不了,要不我们去请其他佛修来做吧。”

    “可能不成了。”于慈看了一眼他玩世不恭的模样,拿出了传讯符,一把捏碎,里面徐林和的声音传来出来,温柔无比:“师兄,可能要麻烦你去一趟云和城了,了悟大师的弟子此刻也正在追查邪修一事,他没有说的太明白,怕是遇到了难办的事情,请我们无极门增援。”

    “当然啦,师兄若是遇见危及生命的事情,还是务必要以自己身体为重,望君归。”

    师乐成脸上表情都淡了下来,神色难辨起来,见两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不由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都看着我做什么,师尊颁布了命令,我们照做就是了,哎。太麻烦了。”

    他想到了上辈子一个事情,此事上辈子也发生了,当时他没在秦山殿,其他这两人,肖岳强被废了一条手,没来这儿,自然,谢炎武也没来,这事没落到秦山殿头上。

    但是其他前去查案的弟子都全数未归,因为内门大比在即,也抽不出精力去关注那几个人。

    然后来大比结束,之后便是潜山道君大喜的日子,潜山道尊是明月仙长和清风仙长的师尊,几千岁了,娶妻自然是很隆重的。

    等事情都忙完,那几个弟子还没回来,而云和城却爆出了一件大事,一个元婴邪修藏匿于云和城内,以城为阵,以鲜血为契,全城人的灵魂为亡灵傀儡,还用肉身打造了一支傀儡军队,不怕疼不怕死的傀儡军队。其中亡灵傀儡还能对修士的灵魂、识海造成影响。

    其中了悟大师的徒弟和无极门派出来的弟子都被制成傀儡,且成了先锋。

    那邪修试图以云和城为根据地,向四周扩散,占领领地,傀儡只要还剩下一丝血肉便还能复生,简直麻烦至极。

    师乐成想到这事便觉得笑不出来了,那个邪修虽是元婴但是他傀儡之术十分厉害,后来还是四大仙门都派出了几个坐镇山门的化神修士,才平息这场风波。

    他们怎么平息的呢,将云和城碾成了粉末。

    才阻止了傀儡邪修无止境的侵入。

    “师伯”师乐成还想劝一下,但是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面无表情的模样。

    倏地就住口了,就算他说了应该也没人会相信吧,还会被师尊臭骂一顿,然后继续进城。

    “啧。”师乐成心情有些阴郁起来了,脸上的燥意根本没想藏。

    “你说,师乐成。”于慈却叫住了转身的背影,语调说不上很温和,但是却意外的平静,洗涤心灵。

    似突然注入的清泉。

    “这件事,也许我们解决不了,师伯。”师乐成转头,正经的看着他。

    “你知道什么?”于慈向他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压力如泰山般袭来。

    师乐成站得笔直,抿唇,脸色难堪的说:“里面的邪修有元婴修为,并且术法奇特,还很厉害,我们打不过他。”

    “好,你们回去告诉清风,让他召集门内人手过来,同时告诉了悟大师这边的情况,望大师亲自来一趟。”于慈依旧是不急不慌的声音,并没有半分质疑和不信:“我先入城打探情况。”

    “哎哎,我不去,我要和师伯一起入城,大师兄你去吧。”谢炎武想也没想说道。

    此刻回来刚好听见两人谈话的肖岳强也说道:“我也入城,历练嘛,就是要富贵险中求啊,师兄我知道你也会和我们一起对吗?”

    师乐成咬牙站在原地,他的记忆、身体告诉他,里面很危险,不能去。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在劝诫他,别去,但是那微微震动的心脏、还要滚烫的热血告诉他,要一起去。

    三人走远了。

    他握拳站在原地,他曾亲眼看见那修罗地狱

    “操,老子不活了还不行吗?”师乐成松开紧握的拳头,默不作声地跟上几人的脚步。

    趋利避害是本能,选择保护也是本能。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加更咯,大家囤一囤吧,我争取四月不断更好嘛~

    (需要在四月底把论文初稿赶出来了,orz。)

    谢谢支持。

    第50章师伯受

    消息自然是传递出去了的, 以于慈的名义,但是具体怎么样,现在还真拿不准。

    大路宽敞,宽阔通畅, 城外还有两个茶亭, 给来往的仙人或者凡人提供吃食。

    四人去了茶亭,师乐成走在于慈旁边, 那茶小二笑脸相迎, “几位仙长快请坐。”

    师乐成坐下,对他说了一声,“来一壶茶。”

    “好嘞。”随后小二对着后面喊了一句, “一壶灵茶。”

    又转头笑脸问道:“几位仙长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我跟你打听一个事啊,最近有没有许多我们这种打扮的来这儿?”茶小二长得很机灵, 闻言想了一下说道:“有啊, 云和城来往仙人一直很多的。”

    “哦, 那最近这边有发生什么大事吗?”谢炎武跟着问道。

    “大事?没有没有。”小二有些狐疑看了两眼几人, 保持了一下警惕心。

    “好吧, 那你下去吧。”师乐成见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就叫他离开了。

    等茶小二再出来的时候,几人已经离开了,桌上放着几块灵石。

    四人入城很顺利,拿着无极门的腰牌,连灵石都不用交,就可以进来了。

    城内十分繁华,车水马龙, 秩序井然, 凡人和修士交错在一起, 其乐融融,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们先去城中门派住所。”于慈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平静,一般在各个仙城内都有门派生意,和门派弟子落脚的地方。

    谁知才前脚到,后脚便有城主府的来邀请明月仙尊去府中做客了。

    身为化神起的修士,于慈可以说是很大牌的修士了,很少陪弟子再下山历练的,所以城主直接本人来邀请了。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寻常的中年男人,筑基修士,修为不高,但是气度不卑不亢。

    “明月真尊,三位真人,远道而来,不如去府里休息吧,府中已经扫榻相迎。”城主姓李名成仙。

    于慈倒是没拒绝,只是看向其他三人。

    师乐成呲着大白牙说道:“好啊,反正玩儿嘛。”

    “我们听师兄师伯的。”其他两人则是这样表态。

    李城主自是高兴的,和于慈边走边说,府兵开道,显得十分威风。

    师乐成听着两人说话,谢炎武和肖岳强则被一些新奇玩意吸引了注意,在身后喋喋不休。

    “真尊这一次来所谓何事啊?可需要小人的帮助?”李城主的紫色锦袍,显得华贵,在比他高出这么多阶的修士面前还能谈笑风生,除了因为于慈脾气好以外。

    自己也是一个有胆识,有见识的人。

    “陪着小辈历练而已,不用麻烦城主了。”于慈疏离的笑了一下,黑眸沉静。

    “哦哦,如此倒是许久不曾见明月真尊出世了,上次见真尊仙姿还是三十年前,修补秘境漏洞呢。真尊既然出来了,便好好玩一玩,这云和城虽然不大,但到底是北原第一仙城,真尊可以浅浅玩一下?”李城主这话恭维了于慈,却不显得卑微。

    甚至还有隐隐的自傲。

    师乐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便听见于慈用最冷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拽的话:“北边小城,玩乐无味。”

    师乐成差点摔倒,他这样说话真的不会被云和城的人打吗?

    李城主果然沉默了,没想到这明月果真如此不近人情,半点奉承也不听,半点脸面也不给。

    但是李城主还是笑着打着哈哈,“真尊说的是,您见多识广,自然瞧不上我们这小城的,倒是李某自不量力了。家中已经备好仙酒,佳肴,还请几位赏脸。”

    “好啊,好啊,当然要去吃啦。”谢炎武笑着说道,又对着李城主一番夸赞,小嘴滔滔不绝的夸奖着,城里好,城里妙啊。

    将李城主小脸夸的通红,喜笑颜开的,暂时忘记了刚刚于慈对他的冷言冷语。

    见状,师乐成凑到于慈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师伯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人家好歹是城主,等会给我们穿小鞋怎么办?”

    “何为小鞋?”于慈淡淡挑眉,问出声来。

    “……”师乐成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理解小鞋,还是对于小鞋不屑一顾。

    最后,师乐成抿唇笑了一下:“师伯,不需要懂的鞋。”

    于慈拧了一下眉,似有些不悦,但是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注意力。

    “师伯将手伸出来,我给您绑一个牵引红绳,师尊给我的,让您关键时候,保我一命。”师乐成对他勾唇笑了一下,故意将话说反。

    这红绳别看小小的一根,却千难万难才能求得,可以在数千里迅速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和情况。

    于慈下意识的伸出左手,便被人抓住了,师乐成手心的温度很高,手上还有很多茧子,粗粝又干燥,就这样突兀的附上他的手。

    师乐成握着和自己截然不同手,师伯这手啊,白嫩白嫩,简直跟水葱似的,啧,不过是捏住固定,便捏出了红印了。

    他抬手将手中的红绳缠绕在他指尖打了一个人漂亮的蝴蝶结,红色和白手指配的很,美感十足,似指尖飞上了一只红蝴蝶。

    于慈的中指被人捏了一下,他偏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笑的纯真,整齐的牙齿笑起来确实好看,还有两个显得阳光又朝气的括号。

    “师伯的手指有点儿软软的,可是修了什么法术?”他用术法直接便将自己左手也绑上了红绳,然后手指一动,红绳消失了。

    但是于慈却感觉到了两人之前似乎多了一层联系,隐隐约约的。

    “没什么法术,天生的。”于慈放下手,移开目光,藏在宽大袖子中的左手攥成了拳头。

    其他吃瓜的三人,眨了眨眼睛,对视两眼,八卦本能让他们疑惑。

    ‘刚刚这位勇士/师兄,是在调戏真尊/师伯吗?’

    ‘手指软,这种事情是能说的吗’

    ‘哦,四舍五入牵手了。’

    ……

    师乐成没注意到其他的人,或者注意了,也不在乎。

    第一次弄牵引红绳,不由试了一下,掐完法决,动了动中指,便有拉扯的感觉缠绕在指尖,并且他能够感觉到于慈的方向。

    于慈正握着拳,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手指的异样,那种藏在袖子下隐秘的联系,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想着便觉得有些奇怪。

    ‘师伯。师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见他始终不回应他,随后便有声音传来了,不是在耳边说话声,而是通过红绳传递的音波。

    于慈只回了一句:‘闭嘴。’

    ‘好的。’师乐成答应的很快,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研究了半天,直到,到了城主府,肖岳强和谢炎武一人一边扣住他,将他拉到旁边说话。

    “师兄,我也要牵手。”谢炎武伸出手来,盯着他看。

    “师兄,我也要红绳。”肖岳强也装模作样的伸出一只大手来。

    “要个屁。”师乐成抬手将两人的手都拍掉,然后想要走,又被带回来了。

    “师兄偏心师伯。”

    “师兄偏心师伯。”

    肖岳强就像是谢炎武的复读机似的。

    师乐成气笑了,双手抱臂,看着他两个一脸起哄表情的人,对着于慈的方向点了点下巴,“你们要啊?去找师伯拿啊,我就这么一根,还是师尊给的。”

    谢炎武他们到底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好又小声嘟囔着说道:“师尊偏心。”

    “我也觉得,师尊偏心。”

    “啊对对对。”师乐成笑着附和,两人不再纠缠他了。

    ‘清风不是那种人。’

    这声音才让师乐成反应过来,刚刚几人的对话,都被于慈听了过去,他抬起左手弯了弯,红线显现了出来。

    他勾了一次唇,黑眸微暗,他心中默默问了一句:‘师伯是心疼师尊了?’

    ‘他很强,不需要我心疼。’坐在主座的于慈,面色如常,正襟危坐的模样,心中在好奇为什么他会问这种问题。

    ‘那谁弱了?’师乐成抬腿往酒席那边走去。

    ‘你。’于慈声音微沉,让师乐成脚步顿了一下,原本想要坐远些的,倏地就想靠近过去了。

    ‘所以师伯比较心疼我?’他便这样顺嘴问道,离于慈越来越近。

    于慈转头看过来,心中觉得‘心疼’这个词语过于暧昧,又有些奇怪,但是他向来直来直往。

    只见师乐成长腿迈了几步便马上走到他旁边了,表情有些隐隐的玩味,他直接便坐了下去,还坐到了他的衣摆。

    于慈皱眉,清澈明亮的眸子,带着一点儿不悦,“你坐到我的衣服了。”

    “师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师乐成盘腿坐着,没有动弹。

    “心疼人吗?我不会,我只会杀人。”

    师乐成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了,这人真的是,一点风情、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啊。

    “我的衣服。”于慈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慢吞吞的,算不上很严厉。

    但是师乐成结合刚刚的话,只觉得杀气十足。

    连忙抬起屁股,不敢造次了。

    心中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上辈子,徐林和亲口告诉他,他喜欢于慈,并非师兄弟之情,难道于慈不知道?

    或者没回应?

    他琢磨着喝了一杯酒,又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李城主跟很多男人一样,有许多小妾,但只有正妻能坐在他旁边,笑的和蔼温柔。

    确实是好酒,桃花酿,他很喜欢喝,之前心血来潮想要做一个果园,也是想要自己酿制灵酒来着,看着歌舞和杂耍,喝着喝着便喝上头。

    他想,他是真的上头了,否则怎么会勾着师伯的手指,问他喜欢他多一点,还是徐林和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