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任务：神社之灵
任务当天-
好耶！秋生要开始做任务啦！-
秋生有校服了唉！-
感觉好像和五条悟一模一样？秋生没有改过吗？
改动过了。
看着弹幕, 穿着崭新的高专校服的秋生和五条悟一起走到了高专门口。
他的高专校服表面上和五条悟差不多，基本上等同于没什么改动的原本样式，但实际上, 秋生的校服内里多了好几个口袋，来放他的麻醉药剂。
麻醉剂的用途自然不必多说。秋生感受着手下的拎包的重量，那里放着熟悉的可伸缩电锯。
尽管他在高专的这段时间的治疗里并没有用到电锯的地方, 但是看到这次任务情报里提及的需要“救”的那两个咒术师，为了保险起见, 秋生还是带上了电锯。
万一过去了以后，那两人不是轻伤也不是死亡, 而是半死不活了呢。
两个人走到工作门口的时候, 身上整整齐齐穿着一套制服的辅助监督已经等在了那里。
“五条同学, 与谢野同学, 你们好，我是你们这一次任务的辅助监督中村拓也。”那个辅助监督向两人颔首介绍道。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五条悟抬眼瞥了中村拓也两眼, 对他的话不作理会，直接大步一迈绕过他打开了轿车的后门。
被忽视的中村拓也身形一顿。
五条悟可不关心辅助监督的想法，他半个身子钻进后座, 还不忘扭头招呼秋生道：“秋生，上车！”
“好。”秋生闻言提着包跟了上去, 路过辅助监督时偏头一笑, 礼貌道, “中村先生, 很高兴认识你。”
“好…好的！”中村拓也声音一颤, 似乎因为秋生的回话有些激动。
中村拓也：真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有礼貌的学生了TT。
几人坐上了车，开始向千叶县行驶。
*
千叶县, 神社鸟居处。
轿车缓缓停下。
“两位同学，任务地点到了。”中村拓也出声，三人陆续下车。
打自‘窗’第一次在这里观测到咒灵后，神社就已经被全部清场，不许无关人员进入，因而此刻看过去有些荒凉。
站在神社的鸟居门口，中村拓也右手置前，两指向上：“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灰黑色的“帐”落下，秋生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入神社。
见二人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中村拓也放下手，微曲身体，向前鞠躬：
“祝诸君，武运昌隆。”
……
“这里看过去还算不错？”秋生走上鸟居，看着不远处神社淡淡出声。
“还可以吧。”五条悟也同样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打量。
这一处神社建造在了山腰上，需要两人通过阶梯慢慢地走上去。
走过参道来到神社门口，无论是灯笼还是神使的雕像都好好地摆放在那里，每个殿宇都是干干净净的样子，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
怎么回事？
秋生疑惑地跟着五条悟走到了正殿前，和他一起搜搜找找，甚至通过侧门走进了正殿里头，来来回回逛了好几圈。
十来分钟下来，秋生和五条悟再次站到正殿门口，看着眼前毫无异样的殿宇，两个人均是眉头一皱。
“你的六眼还是没有发现吗？”秋生扭头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从踏上参道的那一刻就笃定地告诉秋生他看见了咒灵，结果两个人转了这么久，到现在连个咒灵影都没看见。
六眼难道也会看错？
“老子明明看见那个咒灵就是在这个屋子里！”五条悟立刻接话。
六眼是不会看错的。
感受到秋生语气里的质疑，五条悟一把抬起墨镜，睁着那双蓝色的眼睛，一手指向前方，补充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是那个咒灵的咒力痕迹。”
“这个屋子里那个咒灵的气息都要溢出来了！”
听到五条悟的解释，秋生歪了歪头，更加疑惑了：“那我们为什么找不到呢？”
“那老子也不知道。”五条悟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闷闷道。
“那我们……”
秋生刚想提议分头寻找，余光处一道不同于他和五条悟的人影闪过。
是谁？
秋生猛地转头看了过去，那道人影快速地闪过，黑色的裙角迅速隐没在了侧门里。
“有人在里面！”秋生说着抬脚追了上去。
跑进侧门，再次来到殿宇的内部，分隔着神像和正殿大厅的牌匾下边站着一个让秋生无比熟悉的人影。
红色的高跟鞋，黑色的短发，头上戴着一个金属的蝴蝶发夹。
和秋生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上表情柔和，只见她嘴唇轻启，发出了秋生记忆里的声音。
“哥哥。”
晶子？
不对，晶子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我的妹妹！”
两双近乎相同的紫色双眼对上，秋生目光一凛，眼底的冷芒骤然闪过，一贯温和的脸上此时阴沉得吓人。
这个咒灵……居然敢在他面前冒充晶子。
秋生将手里的包往旁边一甩，双脚蹬地，瞳色变得幽深，涌起阵阵杀气，冲到那人面前，秋生手上凝出咒力，声音冷得刺骨：
“去死吧。”
术式顺转——
【断云】
*
白刃经过，正殿内部的神像尽数粉碎，大厅的牌匾被气浪携卷落地摔成两半，一侧的墙面直接坍塌，而人影也瞬间消失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五条悟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从秋生猛地说完那句话后，五条悟就跟着秋生的脚步也同样冲进了侧门。
他明明只落后秋生几步，结果刚跑进大厅，只听见了秋生一句“去死吧”，紧接着就眼睁睁看着秋生冲了过去，直接朝一个方向发动了咒术。
不是说里面有人吗？
人呢？
“是咒灵。”秋生眉眼间的冷意还未消散。
他不愿多说。
而五条悟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的关注点是——
“看！老子就说这里绝对有咒灵吧！”
“……”
秋生还未接话，只见刹那间脚下的地板开始震动，四周的光影开始扭曲，一坨肉色的不明物体如小山般从正殿的神像后冒了出来，直接拱穿了整个正殿。
秋生和五条悟在地震的瞬间，从刚刚打破的墙体处撤了出去，身后的正殿在随后的几秒间快速坍塌，紧接着一只巨型的咒灵在废墟中站了起来，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啊——］
刺人的音波让秋生和五条悟眉头一皱。
“是一级咒灵。”五条悟肯定地对秋生说道。
“居然没死。”秋生呢喃着看向眼前的咒灵，眸中寒意渐深。
既然那个“妹妹”不是咒灵。
那他之前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个咒灵的术式吧。
尖叫声中，那咒灵转动着身躯，将拼凑的五官对准两人，双臂抬起。
秋生见状身形一动，咒力包裹住全身，直接一脚踩过朝他而来的肢体，冲着咒灵本身飞快向前。
不同于普通咒力的正能量力量落在咒灵的身上，宛若一个行进的烙铁在它的手臂上给予着不断的灼烧。
咒灵的叫声更是尖锐了。
“别吵了。”
秋生已经冲到了适合发出术式顺转的距离，同时单手抬起做出手势，对准咒灵。
多加一点咒力输出吧……
术式顺转。
【断云】
轰——
神社的后山上被划出一道巨大的切痕，从那缺口处落下大把大把的石块。
眼前的咒灵也被一分为二，上半截的身体在冲击的气浪中被白刃中蕴含的力量直接融化，而下半截的身体……
秋生看到那半个躯体里，与那个咒灵完全不同的又一个肉球。
居然还有一只咒灵。
“悟！它的身体里还有一只！”秋生从半空中落下，扭头对同样朝前冲了过来的五条悟说道。
“知道了！”
五条悟回应着，单手放在身前，在六眼的校准下，直接对着下半身的一个点。
术式顺转——
【苍】
一声巨响。
一道光柱出现又消失，咒灵的下半身出现了一个大洞。随着那只咒灵的死亡，咒灵的下半身也消散不见。
祓除完成。
*
“简简单单！”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秋生身边：“真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会完不成这个任务。”
“应该是因为这是个肚子里还有货的一级咒灵吧。”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秋生略过满屏彩虹屁的弹幕，轻声道，“另一个也是一级吗？”
“不是哦，另一个是二级。准确的来讲，那个一级咒灵能有一级的实力就是因为它把那个二级咒灵放进了身体里。”五条悟用手向秋生比划道，“所以它其实本身只有二级，这还是两个二级咒灵的任务没错。”
“原来如此。”秋生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废墟，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问道，“说起来这里还来过两个咒术师对吧。”
“是哦。”
“他们走进来了就没出去过对吧。”
“应该？”
“所以……”秋生说着顿了顿，“我们是不是该找找人？”
这可是个“救人”任务啊。
“啊，他们就在那里。”五条悟闻言指向一旁破碎的偏殿。
那个咒灵的咒力一消散，他的六眼就发现了之前被隐藏起来的两个咒术师。
“那我们赶快去看看吧。”秋生扯过五条悟的袖子。
五条悟顺着力道跟上秋生，嘴巴里拖长着腔调：“不要着急，他们还活的好好的呢。”
……
“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的？”
走进偏殿，秋生看着地上显然呼吸微弱，生命力不断消散，已经陷入昏迷的二人，迟疑地瞥向站在一旁的五条悟。
“这不是活着嘛。”五条悟被秋生一瞧，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驳道。
有呼吸，有心跳，咒力也在流动着呢。
这还不算好好活着？
“算了。”秋生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个人看样子是撑不到高专去了，只能我来救了。”
五条悟闻言往后退了一步，给秋生让出可以动作的空间。
秋生弯下腰，细细打量着两个咒术师的状态。
外表的伤痕不致命，但出血和咒灵咒力的存在让两人已经处于了重伤状态，但还没到濒死的时候。
自己可能需要补上一刀。
秋生思考着，垂下来的手在虚空中抓了抓。
嗯？
他包呢？
他装着电锯的包呢？
第32章 任务后续
最后在五条悟的帮助下, 秋生终于从已经变成废墟的正殿里扒拉出来了他的手提包。
秋生：下次再也不随便乱丢了。
再次站到那两个咒术师面前，秋生抽出自己的电锯，在五条悟的面前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治疗。
治疗完成, 两人并肩走出神社。
五条悟一路上不是低头看秋生手上的手提包，就是往上看秋生一脸镇定的表情。
面对着身边人火热的目光，秋生终究还是忍不住地转过头来, 开口道：“悟，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 就是没想到你用起电锯来居然是这样的。”五条悟嘴上一边回答着，一边又将目光移到了秋生的脸上。
明明知道秋生的术式的前提是濒死, 但看到这家伙熟练地举起电锯砍人的时候, 那副在鲜血溅起时仍然笑眯眯的样子, 还是让五条悟愣了一下。
真的很像那种电锯杀人魔。
另一边并不知道身边人给予了自己这个评价的秋生歪了歪头, 思及五条悟的话，好奇地反问道：“是什么样的？”
“呃……”五条悟闻言哽住，单手托住后颈, 仰头想了想，描述道，“应该是会让人怀疑你是诅咒师的程度吧。”
“哦对, 你好像本来就做过。”五条悟后知后觉。
“我只是救过诅咒师。”秋生看着五条悟一脸的恍然大悟，连忙反驳道。
都说了他不是诅咒师啊！可恶！
“就算当过也没事。”五条悟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看向秋生, “反正不管怎么样秋生最后都会选择高专的……”
“对吧？”
五条悟低头抬眸, 蓝色的眼瞳从墨镜上方露出。
“是啊。”秋生承认道。
不管怎么样他最后都会选择高专, 这是他完成任务的必要选择, 也是他的心之所向。
总是接触黑暗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忘记什么是光明。
五条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朝前，前进的步子开始迈大。
秋生也立刻变换了自己的脚步。
“我们快走吧，不知道冰淇淋会不会被卖光。”五条悟道。
“行，快走吧。”秋生回应。
……
作为辅助监督的中村拓也已经在外面站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感受到脚底下的一阵阵颤动，他开始不由得担心起来。
当然，他担心的不是五条悟和秋生，而是担心他该如何处理后续问题，才能让这个神社在任务过程中坍塌的结果变得理所当然。
要不就说山体滑坡吧？
就在此时，“帐”打了开来，秋生和五条悟一起走了出来，还在思考着如何在大众面前掩饰的中村拓也立马看了过去。
“五条同学，与谢野同学。”中村拓也上前一步询问道，“任务是完成了吗？”
“完成了。”秋生扯住想要扭头就走的五条悟，向辅助监督补充道，“里边的那两个咒术师我也救过了，可以直接带回去。”
“好的！真是辛苦你们了。”中村拓也颔首回应，在秋生的摆手下进入帐中抬人。
几分钟后，中村拓也架着两名咒术师中的其中一位走出神社，看着空无一人的“帐”外和空空如也的停车地点，震惊且无措。
五条同学和与谢野同学的人呢？
还有，他车呢？
怎么都不见了！
另一边，抛下了辅助监督的两人，正开着轿车行驶在路上。
“我们这样开走真的没事吗？”秋生开着车问道。
“没关系啦，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学会自己回家。”
五条悟坐在副驾驶上打开地图，一边指路，一边看着秋生熟练的操作，感叹出声：“说起来，真没想到秋生你居然真的会开车唉。”
“是啊。”上辈子学的。
秋生回应着，把控着方向盘转过一个弯，看到视线里熟悉的店铺名，秋生慢慢踩下刹车。
“到了。”
*
东京咒术高专，教师办公室。
两个男生跪坐在地板上，面露心虚，颔首低眉，身旁是几袋有着精致包装的甜品盒。
“好样的，你们一回来就给了我个大惊喜！”夜蛾一拳一个砸向两个人的脑袋。
秋生&五条悟：痛！
夜蛾正道站在两人面前，看着两人有些扭曲的表情，收回拳头，叉在腰间。
“你们两个是怎么敢直接开走人家辅助监督的车子的？”
两个学生，开走辅助监督的车？
夜蛾正道好端端地坐在办公室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对方在和他开玩笑！
直到看到五条悟的名字——
好的，这的确有可能发生。
看着底下这个时候就坐得乖乖巧巧的一个两个，夜蛾正道简直头疼的厉害：“万一撞到了别人怎么办！”
夜蛾正道的话刚说完，不会读空气的五条悟在这个时候抬起了脑袋，忽地出声。
“不会的！”五条悟辩解道，“秋生的车技很好的！”
秋生：！
谁教你这个时候这么说话的？
“嗯？”夜蛾正道眼神扫了一眼坐得愈发乖巧的秋生，最后还是看向了五条悟，疑问道，“悟，是不是你让秋生开车的？”
五条悟闻言睁大了双眼：“老子才没有！”
那还不是因为交给你开，自己根本放心不了吗！
心里默默吐槽着五条悟的话，感受到自己头顶上探究的目光，秋生顿了顿，慢慢抬眸看向眼前的夜蛾正道。
发现对方眼中的迟疑，秋生抬起的脸上立刻流露出几分恳切，张嘴间言辞自责：“对不起夜蛾老师，我不该开辅助监督的车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为上。
夜蛾正道看着秋生充满歉意的姿态，沉着的脸色果然稍微好了些。
“算了。”夜蛾正道叹了口气，目光扫向另一边还是那副不知悔改样子的五条悟，开口道：“你们两个，明天都给我交上来一份检讨。”
“秋生八百字，悟你一千字。”
“为什么！”猫猫震惊。
“没有为什么。”夜蛾正道回应。
“这不公平！”五条悟据理力争。
“悟，你一千二。”
“不公平！”
*
这份突如其来的检讨，让秋生嘴里的甜品都没有了预想中的香甜。
晚上，一年级的四人聚在食堂里一起吃饭，刚听说这件事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在这个时候，纷纷对秋生和五条悟的所作所为做出了高度评价。
“你们可真是胡闹啊。”这是夏油杰。
“你们可真是厉害啊。”这是家入硝子。
想到夜蛾正道最后让两人写的检讨，从未写过检讨的秋生很是犯难，他看向三人，开口询问道：“检讨怎么写？”
“就随便写啊。”五条悟伸出手指比划了几下，“就写‘我错了’。”
“然后呢？”
“嗯？”
“然后就没了？”秋生疑惑。
“是啊。”五条悟点点头，“不然还想怎么样？”
“你不是一千二吗？”秋生提醒道。
“那就重复写，写到一千二呗。”五条悟满不在意地说道。
无法采纳。
秋生将求助的目光放到其他两人身上。
“你可以试试看网络搜索，夏油就是这么做的。”家入硝子说着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别看我，我也没写过。”
“搜索？就直接抄？”
“对，我就是这么做的，反正检讨只要交上去就好，再怎么样也比悟的看过去认真一些。”夏油杰解释道。
一旁的五条悟听见夏油杰的话，不服气地扭过头：“什么叫再怎么样也比老子的看过去认真啊！”
“这是事实，悟。”夏油杰回应。
于是秋生在夏油杰的建议下，隔天交上去了一份从谷歌上复制粘贴来的检讨。
不过五条悟——
秋生看着又从夜蛾正道办公室里走出来，哼哧哼哧地在纸上写着“我知道错了”的五条悟，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多了个“知道”就能过了吗？
*
和五条悟的任务告一段落，高专一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也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高层发现了秋生的术式带来的甜头，随着九月的到来，秋生的行动范围终于不只是局限在高专里了，他开始陆陆续续地接到各种“救场”任务。
“救场”任务，顾名思义，就是和在神社的那次任务类似的，需要接手完成一些突发意外的任务，顺便还要救下快死在里边了的咒术师或者普通人。
所以秋生除了单人任务以外，还要时不时地和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搭档去做任务。
这让几个DK的感情迅速升温。
就这样在一天天的任务中，秋生逐渐脱离了高专里忙碌的医疗室，只留下了看着秋生欢快的背影骂骂咧咧的家入硝子。
这一天。
秋生和夏油杰踩过脚下破碎的木块，走出建筑。
看着夏油杰将手上的咒灵玉收拢，准备放入口袋里，秋生忍不住出声道：“杰，你不现在吸收吗？”
夏油杰想要操纵咒灵，就需要先吸收那个咒灵的咒灵玉，将其收服，才能化作他术式的一部分。
可是——
秋生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夏油杰吸收咒灵玉，每次就口袋一放就走。
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回去吸收。”仿佛经受过无数次询问，夏油杰熟练地回复道。
秋生闻言眉头一拧。
每次都回去吸收？
明明是现在吸收比较好吧，万一半路里咒灵玉掉了呢？
心里这么想秋生嘴上也这么问了，夏油杰闻言看向手里的咒灵玉，眼底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不会掉的。”夏油杰偏过头，对着秋生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话音落下，夏油杰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将手上的咒灵玉放入口袋中向前走去。
秋生瞧着明显有些不太对劲的夏油杰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眼前越走越快的背影，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下，先抬脚默默跟了上去。
那个咒灵玉肯定有问题。
秋生想。
第33章 咒灵玉
跟上夏油杰的步子, 秋生饱含着疑惑看向了他偶尔的“百科全书”——弹幕。
在此之前从来不细讲【咒灵操术】，只会在他和夏油杰出手时发出怪声的弹幕，在秋生的出言询问下, 果然开始说起了咒灵玉相关的内容-
秋生问了！他问了！他问了杰为什么不吸收咒灵玉！-
因为他不想在你们面前表演吃抹布啊，还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哭哭）-
杰真的好辛苦啊，为了收服咒灵, 天天吃这种东西-
那么大的一个恶心玩意儿，他怎么吞的下的啊！-
唉, 力量的代价呗，所以杰之后才黑化了嘛。
黑化？
他知道原著里夏油杰作为五条悟的挚友在就读高专的时候叛逃了, 几年后又被五条悟杀死。
是当时很多读者的意难平。
所以？那个咒灵玉也是让夏油杰之后会选择叛逃的原因之一吗？
时刻谨记着自己的最终任务的秋生瞥过弹幕, 看向快走出“帐”的夏油杰, 出声喊住。
“杰。”秋生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 “你能把那个咒灵玉借我看一下吗？”
*
秋生拿着手上的咒灵玉，第一次心跳如此剧烈。
这可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食品”。
他真的要浅尝一口吗？
但抬头对上夏油杰好奇的目光，秋生又不想只是因为看一看就放过了这个有可能可以改变剧情的机会。
秋生：来就来！
因为秋生的突然出声而被喊住的夏油杰, 刚一头雾水地把咒灵玉从口袋里摸出递给秋生，看着秋生把咒灵玉放在手里翻看来翻看去，夏油杰也只以为他是好奇咒灵玉的样子。
毕竟之前五条悟也问他看过。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他的好同期把咒灵玉往嘴上送。
夏油杰：！！！
“秋生, 你……”夏油杰惊呼出声。
随着秋生的动作，咒灵玉逐渐触碰上秋生的舌尖。
“呕——”
才舔了一口的秋生干呕出声。
……
成为了这个任务里唯一一个伤员的秋生, 被夏油杰架出了“帐”, 问辅助监督要了瓶水, 坐在路边慢慢顺气。
“你…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去……”尝咒灵玉？
后边的话夏油杰没说出来, 但眼神里的意思也明明白白地传递给了秋生。
秋生再次喝下一口水，终于感觉嘴里的味道有些淡了下来, 他喉咙里泛着酸，颤着嘴唇勉强地说道：“我只是好奇咒灵玉的味道。”
此乃谎言。
不过夏油杰没听出来，他给秋生递纸巾的手一顿，眼神晦涩难懂：“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咒灵那种恶心的生物就算变成了咒灵玉，味道当然也是恶心至极的。
秋生接过夏油杰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尾分泌出来的生理泪水，缓缓地侧身面对着夏油杰，开口问道：“你平时吸收咒灵就是在吞这个东西？”
“是。”夏油杰承认道。
“你…你没有味觉吗？”
听见秋生的问话，夏油杰敛下眼眸，抿了抿嘴。
味觉？他当然有。
只是在日复一日的祓除和吸收中，他习惯了。
习惯让这个抹布一样恶心的东西进入他的嘴中，任由它将自己的咽喉顶到反胃，将气管撑得生疼，顺着食道进入自己的身体深处。
这是他该承受的，夏油杰想。
看着面前的夏油杰眉眼低垂，沉默不语，秋生叹了口气，直接上手用食指点住了他的额头。
“嗯？”夏油杰被秋生的动作给硬生生地从思绪里抽了回来，疑惑地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见夏油杰总算有了反应，秋生收回了手，询问道：“杰没有尝试过其他的方法吸收咒灵吗？”
“只能用这种方法。”夏油杰回答着秋生的问题，“我的术式就是让咒灵变成咒灵玉，而吸收咒灵的方法也只能是吞食咒灵玉。”
说完夏油杰还轻轻地笑了一下。
笑声落在秋生的耳朵里，就像是在嘲笑他的多此一举。
就算知道了夏油杰的咒灵玉的味道又能怎样？
难道还能让夏油杰放弃术式，不再吞食不成？
看着夏油杰微微扬起的嘴角，秋生心情沉重。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有办法。
思虑间秋生瞥到了直播画面，看着弹幕中飘过的“让咒灵玉变得好吃”，秋生忽地想到了什么，连忙在心里呼唤出系统。
秋生：快帮我在商城找一下那个做饭的技能。
系统：收到！
随着系统的应答声响起，直播画面旁边属于商城的那半块面板在秋生面前变大，迅速地滚动着。
直到屏幕上页面停止，秋生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产品——
【抓住他的胃】
［商品介绍：使用后，你将获得高超的烹饪技巧，所有的东西都能在你的手上变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商品积分：500］
秋生：就是这个！
系统：宿主你是要买这个吗？
秋生：我不能给夏油杰买吗？
他又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夏油杰身边，每次经他手再给夏油杰吃的时间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最好的方式当然是让夏油杰自己拥有这项天赋。
听到秋生的问题，电子音顿了顿，系统又开始变得卑微了起来。
系统：对不起…宿主，我们的东西没有办法对其他人生效……
秋生：那这是什么？
秋生闻言主动地将商城调到了最后一页，粉嫩嫩的页面里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土豪金的闪亮单品。
【绑定卡】
［商品介绍：你可以将任意天赋一并买下绑定给他人，天赋将会以其他方式合理化地让对方拥有。
商品积分：2000］
系统：！！！这个好像是世界礼包！宿主，我们中大奖了！
秋生：所以这个不是你商城的东西？
系统：现在是了，世界礼包千载难逢，穿越几百个世界都不见得有一例。宿主，有了这个你就可以把两个商品同时买下，这样就能让夏油杰拥有这个天赋了。
同时买下？
秋生看了看一个500一个2000的积分，再看看自己那1534积分的存款。
自己现在没办法同时买，还得再攒攒。
秋生：再等等吧。
和系统刚沟通完，面板也随即恢复缩小。这时，去抬人的辅助监督正好从“帐”里走了出来。
见其将救治过的伤患扶至前座，夏油杰和秋生一前一后站起身来打开后边的车门。
“秋生。”夏油杰在上车前扭过头来，直视着秋生的眼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夏油杰不需要同情。
秋生看出了夏油杰眼底的意思，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
说完秋生将目光移向夏油杰的口袋，嘴唇轻启，继续道：“杰，我会想办法的。”
意识到秋生还担忧着自己，夏油杰哑然失笑：“我已经习惯了。”
“这怎么能习惯呢？”
秋生疑问的话音落下，空气霎时间静了下来。
是啊，这怎么能习惯呢？
可是夏油杰就是让自己硬生生地习惯了。
［叮——］
电子音响起。
【改变剧情进度：1％，获得100积分，当前积分1634】
系统任务的进度条居然动了！
果然，解决咒灵玉的思路是正确的。
秋生这下更笃定了内心的想法。
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没有保持太久，因为坐在车上的辅助监督回头喊了二人的名字。
“夏油同学，与谢野同学，不上车吗？”
两人这才收回各自的视线，往车里进。
“来了。”
*
从这之后的接下来几周，夏油杰看见秋生表情仍然会有一些不自然，但秋生能感觉到，夏油杰在他面前放松了许多。
这是好事。
长此以往，连不会察言观色的五条悟都看出来了夏油杰在两人面前举止状态的细微差别。
于是在敏锐地发觉同期之间拥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后，感受到“背叛”的五条悟向家入硝子和秋生暗戳戳地提了好几次这件事。
当然最后还是无果。
信守承诺的秋生每次遇到五条悟的怨念目光和探究发言，都打着哈哈地搪塞过去，熟练地转移话题。
反倒是家入硝子第一次听到五条悟的抱怨的时候，扭头看了看秋生，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挺好的”。
就这样，高专几人的生活在出去做任务与回高专上课的来返间逐渐度过，终于来到了一个重要的时间点。
家入硝子的生日要到了。
*
距离硝子生日还有五天不到。
五条悟的宿舍里，三个男生围坐在地毯上。
“杰，你今天是休息对吧。”五条悟看见夏油杰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秋生，“秋生你呢？”
“我今天也没什么事。”秋生也同样点了点头回答道。
闻言五条悟高兴地指了指自己：“刚好老子今天也没有任务唉！”
“真巧啊。”秋生有些意外。
今天是周末，虽然不需要上学，但几人作为咒术师正常来讲是要去做任务的。
一级咒术师的休假极少，高专几人同时没有任务下达的日子在这几个月里可谓是屈指可数。
所以今天可以说这算是这段时间里，三人难得的能够同时聚集在一起的周末。
“那么……”墨镜下的眼睛一闪，五条悟猛地站起，双手合十，重重一拍，“‘硝子的高专第一次生日聚会大作战’现在开始！”
这什么东西？
听到五条悟的话，秋生冲夏油杰看了过去，而另一边的夏油杰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间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疑惑。
“什么大作战？”夏油杰开口问道。
“当然是给硝子的生日礼物啊！”五条悟一脸的“你怎么这都不知道”，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过几天就是硝子生日了，今天我们三个刚好可以一起选呢！”
“那个……”秋生乖巧举手，“我已经准备好硝子的生日礼物了。”
“啊？”五条悟震惊。
“其实我也买好了。”夏油杰也在一旁效仿秋生举起了手。
“什么！”五条悟不可置信，站起来一米九的个子此刻突然变得矮小了起来。
他满脸问号地看向二人道：“你们什么时候买的？”
秋生：“我上个礼拜看到合适的就买了。”
夏油杰：“我是前几天做任务的时候顺道就买回来了。”
“所以只有老子没买？”
秋生&夏油杰：“是的，只有你。”
第34章 生日
在五条悟的控诉下, 闲来无事的秋生和夏油杰两人最后还是陪同着唯一没有购买家入硝子生日礼物的五条悟去往了商场。
三人刚从一个礼品店走出，秋生的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秋生摸出手机。
是家入硝子的电话。
向身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示意了一下，秋生接通电话。
“硝子, 有什么事吗？”
“你们几个今天都不在高专？”家入硝子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你不是和我说你今天没有任务吗？”
“是，我和杰还有悟今天都没有任务, 我们几个在商场。”听到家入硝子的问话，秋生扫了一眼四周回答道。
“在商场？”家入硝子疑惑道, “你们在商场干什么？”
“悟说要给你举办高专第一次生日聚会的大作战。”秋生淡淡地说出了五条悟先前的计划。
一旁的五条悟听到了秋生的话，整个炸毛：“这可是惊喜！怎么可以直接说出去！”
“好了悟, 现在开始已经不是惊喜了。”夏油杰将要贴到秋生身上的五条悟一把拉开。
语气和动作之残酷, 让五条猫猫瞬间蔫了下来。
电话那头的家入硝子听到这边的动静, 顿了顿道：“那你们现在可以回来了, 今天歌姬和冥冥回高专，所以我准备提前过生日。”
提前过生日啊……
秋生闻言看了看无力地站在一旁，两手空空, 逛了三个礼品店都还没定下来生日礼物送什么的五条悟，
嘴角一勾：“好。”
……
几分钟的复述后，秋生和夏油杰并肩而行, 闲庭信步。
在两人的身前，是正在疾步快走, 一会儿这里看看一会儿那里看看的五条悟。
*
家入硝子把她的这次提前的生日聚会的地点订在了高专。
不是没有办法出学校, 用硝子本人的话来说就是：打报告太麻烦了, 还要跟着你们几个一起出去回来才行, 还不如在高专过呢。
所以, 秋生几人在五条悟终于买下一个礼品后，直接顺着电话里家入硝子的意思赶回了高专。
“你们终于来了。”
家入硝子坐在座位上放下手机, 看着同期的三个男生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教室。
一年级的教室里现在有四张桌子，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前面一排，秋生和硝子坐在后边一排。
“唉？”五条悟提着礼品袋扫了眼教室，“硝子，歌姬呢？”
“她说她不想一回来就看见你，让我聚会开始了再喊她。”家入硝子单手撑着下巴回话道。
“什么嘛。”五条悟靠着自己的课桌，看向斜对面的家入硝子，“那硝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吧，反正你们都回来了。”家入硝子从座位上站起，揉了揉肩膀。
“去食堂？”夏油杰站在一边问道。
家入硝子走出教室，经过夏油杰身边瞥了瞥他：“不然你还想去哪里？”
“那走吧。”五条悟单手向后一撑从课桌上离开，走到门口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又勾住秋生的脖子，准备抬脚跟上家入硝子。
“等等。”秋生感受到五条悟带着自己往前走的力度，立刻喊停。
偏头将他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挪开，秋生淡淡地说道：“悟你先去吧，我和杰还要回去拿一下礼物。”
“啊？”感受到手下温度消失的五条悟看向秋生。
就这样让自己先去？好无情！
“毕竟我和秋生不像悟你一样是刚买的。”走到秋生旁边的夏油杰出声补充。
“可恶！”今天因为这个礼物已经被暴击数次的五条悟脚一跺，冷哼着快步走到家入硝子旁边。
面对硝子看过来的目光，五条悟用中指将墨镜往上推了推：“我们走！硝子！不和他们两个无情的人一起！”
走在前边听见了所有对话的家入硝子：怎么看都是你这个临场买礼物的家伙稍微无情一点吧。
（悟：谁说的！老子也算是提前买！）
*
秋生和夏油杰拿着各自的礼物来到了食堂，刚推开门就听见了一个几近破音的女声。
“五条悟！快把东西还给我！”
身穿巫女服的女生双脚踮起，一只手拽住面前人的衣角，一只手努力地向上够去。
而她站在面前的人也同样将手高高举起，半空中的盒子在他的左右手来回倒腾，让下方的女生怎么也够不着。
“是悟又在欺负歌姬前辈了。”身边的夏油杰陈述道。
原来这位就是“歌姬”啊。
秋生扫过不远处张狂大笑的五条悟和怒气冲冲的庵歌姬，冲夏油杰微微颔首道：“那我们就过去吧。”
还没走到半路，从食堂的门刚打开就发现了两人到来的五条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秋生和夏油杰。
“你们终于来了！”五条悟侧身躲过袭来的庵歌姬，将手上的盒子向上一抛，语气里含着怨念，“老子都等你们很久了。”
不，你明明玩得很开心。
秋生看着五条悟灵活的走位，扯了扯嘴角。
“五条悟！你能不能放下我的盒子！”庵歌姬眼睁睁地看着盒子被抛起，再一次没能拿回自己的东西的愤怒让她额头出现井字。
“歌姬，你好逊哦。”五条悟接下空中的盒子，凑近看向面前攥紧拳头的女生，迟疑地开口道，“你不会又要哭吧？”
“谁哭了！”庵歌姬一把扯住五条悟的校服，眼睛里像燃着火，“我才不会哭！”
“可是歌姬你上次明明就……”
“都说了我不会哭！”
“好啦悟，不要再提歌姬前辈的伤心事了。”夏油杰走上前出声打断二人的对话，“她也只是想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的罢了。”
秋生：你也没放过她。
看着面前庵歌姬相当难看的表情，预感到了不久后即将要开始新一轮的辩论赛，秋生连忙也上前一步，在夏油杰肩膀处探出头来。
“那个…前辈你好，我是与谢野秋生，很高兴认识你。”
秋生礼貌温和的话就这样格格不入地插入到了这个场面中。
庵歌姬闻言抬眸看向站在夏油杰背后的秋生。
这就是硝子说的那个正常的新同学？
迅速地换下脸上不悦的表情，庵歌姬的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
“我叫庵歌姬，是你的学姐。”
【认识庵歌姬，获得200积分，当前积分1834】
听到电子音，秋生冲庵歌姬笑着点点头：“好的，歌姬前辈。”
选择了和夏油杰一样的叫法的秋生见庵歌姬点了点头，打完了招呼从同期的身后走出来扫了眼周围。
“硝子呢？”
“喏，那里。”五条悟单手指了指远处的门帘，“她和冥小姐去点餐了。”
“原来是这样。”秋生绕到另一边看向还举着盒子的五条悟，眼皮一抽忍不住问道，“悟，你手上那是歌姬前辈的东西吧。”
“是啊，这可是歌姬要送给硝子的生日礼物呢。”
原来你知道啊。
看着又再次瞪视着五条悟的庵歌姬，秋生无奈地开口道：“那你不放下来吗？”
“不——要。”五条悟拖长声音。
“五条悟你别太过分了！”庵歌姬咬牙切齿。
十分钟前，五条悟跟着家入硝子一到食堂就问她有没有买硝子的生日礼物，她当然回答自己买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趁着硝子和冥冥去买饭，五条悟一把拿起庵歌姬放在桌上的礼盒就开始细细打量，在庵歌姬的制止声中，五条悟兴致高涨，直接高举礼盒开启了逗人模式。
真是恶劣的家伙。
“因为歌姬生气的表情很有意思嘛。”五条悟对上了庵歌姬愤怒的眼神，欠欠地说道。
更恶劣了！
“可是悟你这样举着真的很像自由女神像。”秋生在桌子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来，毫不客气地直言道。
“唉？”五条悟愣住。
“噗嗤。”夏油杰笑出了声。
“他？自由女神像？”庵歌姬闻言往后退了几步，看向五条悟的不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嘲笑。
“哈哈哈哈哈，与谢野你真是个天才。”
*
家入硝子和冥冥再次回到餐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五条悟右手高举着庵歌姬的礼盒，左手抱着他自己的礼品袋，一脸坚毅地正视着前方。
夏油杰拿着手机站在五条悟面前对他框框拍着照，嘴里不时地评价两句。
庵歌姬和秋生坐在一起，两个人一边看着拍照二人组的动作，一边愉快地交换着联系方式。
真稀奇。
五条悟居然能和庵歌姬在一个空间里和平相处。
家入硝子心里惊叹着来到桌前，身边的冥冥则是走到忙碌着拍照的两人之间，拿出口袋里的银行卡递到了五条悟的面前。
“你的卡。”
正在考斯普雷的自由女神悟放下高傲的身段，接过冥冥递来的卡。
“买完了？”五条悟问道。
“当然，有你的卡，我们把菜单上所有想吃的都点了一遍。”冥冥说着挑了挑眉，“估计过不久晚饭就会上来了，所以你们两个……”
“是还要继续吗？”
听见冥冥的话，五条悟扭头看向他的摄影师：“杰，拍完了吗？”
“嗯，大片到手。”夏油杰收起手机，直起身子回答道。
“别忘了发我。”
“没问题。”夏油杰做出OK的手势。
庵歌姬坐在一旁也闻言出声：“别忘了顺便发我一份。”
“还有我。”秋生向夏油杰挥手。
家入硝子看了看几人开口提议：“直接发群里吧。”
她也想要。
话音落下，刚和夏油杰一起坐到位子上的五条悟大愕：“什么！你们几个还有群？”
众人一哽。
硝子：大意了，忘记当初和歌姬一起建群的时候特意没有拉五条悟了。
第35章 酒
最后在五条悟不断的声讨下, 在场的几人还是被迫把某个特意忽视的家伙拉进了群。
秋生看着群里出现的熟悉的头像，上方同时弹出一条新的信息-
庵歌姬：与谢野你加一下这个，新群。
秋生面不改色地加入了名为“反五条悟二次联盟”的新群, 果然，这个群聊里几人都在就是没有五条悟。
秋生：你们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就在群聊里一条条地刷着庵歌姬对于五条悟的鄙视，以及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时不时的附和时, 先前点的菜上来了。
“真没想到食堂还能送菜上桌。”秋生感叹。
以往他可都是在食堂自己拿饭的。
“因为花钱了。”家入硝子回答着秋生的问题，眼神扫向桌面, “真是可惜，高专只有气泡水供应。”
“这不是挺好的？”五条悟拿过一杯菠萝气泡水放到自己面前, “老子就很喜欢。”
“小孩子口味的人没资格说话。”看着面前甜滋滋的饮料, 家入硝子说道。
“可是这里并没有酒。”知道硝子心里想法的冥冥从盘子里拿起一个寿司, 嘴唇轻启,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这里是高专，食堂不供酒很正常。”
家入硝子自然也明白这个事实,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
见家入硝子撇了撇嘴拿过一杯气泡水，一旁的秋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硝子, 你要看看你的生日礼物吗？”
“什么？”硝子看向秋生。
“如果你真的很想喝酒的话，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其实是一瓶红酒。”秋生含笑着说道。
“什么！”
在家入硝子惊喜的声音中, 她转身拿过地上的包装袋, 在秋生的礼物里拆出了一瓶波尔多红酒。
看到家入硝子面前的酒瓶和年份, 判断出了价格的冥冥手上的筷子顿了顿, 眸光一闪, 扭头望向秋生，第一次好好地打量这个“新来的人”。
紫眼睛, 黑长发，耳下飘着的金属蝴蝶。
这家伙……她想起来了。
冥冥红唇微扬，放下手上的东西，直视着秋生开口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冥冥，一个一级咒术师，也是辅助监督。”
“嗯？”秋生刚对上冥冥的眼睛，就被对方的突然出声弄得一愣。
她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秋生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紧接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
他原本还以为要到生日聚会后才能找机会和这位“冥小姐”搭上话呢。
没想到对方先一步和他说话了。
在短暂的停顿后，秋生冲着冥冥轻轻点头回应道：“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与谢野秋生，高专一年级生。”
【认识冥冥，获得200积分，当前积分2034】
电子音落下，只见对面的冥冥拿出手机摁了几下。
“我在群里加你好友了，记得通过一下。”冥冥说着站起身来把手机递向秋生，“如果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也给我一下。”
“嗯？哦好。”习惯了和高专众人交换联系方式是line加电话的秋生习以为常地接过手机，没想到冥冥的下一句话——
“如果你之后不想干咒术师了，可以联系我。”？？？
秋生惊讶地抬眼，冥冥继续看着他开口道：“我知道你之前有个中介人，他接工作的眼光不行，如果是我，起码能让你赚到的钱翻一倍。”
冥冥说着手上比了个数。
“秋生答应过老子会一直在高专的！”五条悟在一旁吱声。
“总会毕业的。”冥冥毫不在意地说着。
听到冥冥的话，输完自己号码的秋生坐在位子上扯了扯嘴角。
好熟悉的句式，感觉回到了每次治疗过后要被挖墙脚的那几个月。
“不了。”秋生站起身将给完联系方式的手机递还给冥冥，“我应该不会再回去做这种工作了。”
“好吧。”冥冥拿回手机，语气里也不见一丝可惜。
或许对她来说，拥有【医生】的联系方式本身，就是一件可能让她在未来会得到大额利益的事情。
*
晚饭进行到一半，除了五条悟以外的其他人都多少喝了点酒。
虽然说少量的红酒并不醉人，但今天嘲笑过五条悟的庵歌姬显然心情相当不错，在吃饭聊天中喝了好几杯下肚，现在脸上双颊泛红，眼神有些迷离，看上去像是有些醉了。
于是——
“五条悟！我讨厌你！”庵歌姬坐在位子上将再次喝空了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摁，恶狠狠地说道。
“嗯？”正低头玩着吸管的五条悟闻言抬头。
“怎么会有人可以做出这么让人生气的事情！”
“什么啊。”五条悟歪了歪头，墨镜斜下，露出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歌姬你是喝醉了吗？”
“才没有！”庵歌姬猛地站起，一手指向五条悟，“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长着那样一张脸，性格怎么可以烂成这样！”
“完全就是个混蛋！”
这明显是喝醉了吧！
秋生看着旁边的夏油杰默默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
秋生：你和五条悟可真是一丘之貉。
另一边，庵歌姬的输出还在继续，她不断地翻来翻去用着各种词语形容着五条悟，微喘着气说出这一大段的最后一句话——
“你…你那会说出我哭了的时候，我都想一巴掌拍你脸上！”
“所以歌姬你当时果然哭了吧！”五条悟精准捕捉庵歌姬话中的意思。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醉酒后心理防线相当脆弱的庵歌姬，在五条悟的问题下，此刻大脑短路“你你你”地说不出话来。
在语言系统的紊乱中，庵歌姬愤愤地收回了指着的手，站直了身子，瞪了一眼五条悟就想要坐下。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中，庵歌姬刚挨上椅子，整个人就往前一倾，“哐”的一声就趴倒在了桌子上。
“歌姬前辈？”见庵歌姬突然倒下的家入硝子一惊，立刻喊了几声对方。
见没有回应，家入硝子稍做检查，抬头看向众人缓缓说出事实：“她睡着了。”
秋生闻言舒了一口气，悠悠地开口评价道：“歌姬前辈喝醉酒后还真是……”
“……真人不露相。”夏油杰出声，补充完秋生的后半句话，将手机收了起来。
“因为今天她真的很高兴呢。”冥冥撩了撩头发，靠在椅背上说道。
而在这一边，刚问完话就看到庵歌姬倒下的五条悟，嘟嘟囔囔的不行。
“歌姬搞什么呢，一会儿说老子脸好看，一会儿说老子能力强，这是做什么。”
你是半点听不进她后边骂你的话啊。
秋生心里吐槽着，瞥见五条悟“沉思”完偷摸着伸向自己杯子的手。
“悟，你这是干什么？”秋生拿住杯子点了点五条悟的手背。
“啧。”被发现了动作的五条悟偏过头含糊道，“老子就是想看看……”这个酒是什么味道的。
“悟你不是不喝酒吗？”夏油杰探出头说道。
在庵歌姬发酒疯前就已经查过谷歌的五条悟：“老子看过了，网上说这个酒是甜的！老子也要喝。”
听到五条悟的发言，看着弹幕上飘过的“一口倒”，秋生好笑地扬了扬眉。
五条悟酒量很差？
了解到这一点的秋生顺势拿过一个杯子，在众人的目光下倒了浅浅的一点酒，递给五条悟。
“给。”
“秋生！你这是在看不起老子吗！”五条悟看到那浅浅的一层酒，语气间不可置信。
“你先把这一点喝下。”秋生抬了抬杯子递过去，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看热闹。
见到五条悟不服气地接过杯子，秋生默默在桌下摸出手机，打开录像，抬起了镜头。
夏油杰：？
只见面前上一秒还信誓旦旦想证明自我的五条悟一口喝下杯中的酒，刚抬眼看向秋生，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就猛地一头栽了下去。
真是一口倒啊！
秋生看着倒在桌上的五条悟，嘴上啧啧两声，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夏油杰将秋生的动作尽收眼底，拍了拍对方用眼神示意：发群里。
秋生：了解。
就这样，在剩下的几人将秋生送的酒水解决后，家入硝子的这场生日聚会以倒下了两个人的结局完美落下了帷幕。
秋生也在聚会结束的时候，把视频投放在了群里，当然，是没有五条悟的那一个群。
而就庵歌姬第二天起来在群里的一连串哈哈哈来看，她显然是非常满意的，不过前提是忽略之后她把同样发了庵歌姬醉酒视频的夏油杰踢出群聊的这件事以外的话。
*
家入硝子的生日过后，高专似乎又回到了平静的日子。
然而就在一个相当普通的“救场”任务之后，秋生意外收到了一条来自冥冥的信息-
冥冥：与谢野，我这边有个辅助监督想要联系你，你看你这里方便吗？
辅助监督？秋生扬了扬眉。
他现在的出任务频率已经和五条悟和夏油杰差不多了。
作为难得的拥有战斗力的治疗术师，秋生平时做的任务的既要祓除咒灵又要救人。
可能正是因为这份特殊性，秋生并不像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样有着固定的辅助监督，他的辅助监督一般是过了几天就会换一个。
所以——
这个辅助监督是谁？
秋生疑惑着，便也问了问冥冥，没过多久冥冥的信息便发了过来-
冥冥：他给的名片上写着高桥哲成。
高桥哲成？
秋生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很有限，只能判断出大概在最近的一周里，他都没有见过这个辅助监督。
不过不等秋生再细细地翻找自己的记忆，下一秒冥冥发来的信息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冥冥：我想他的还有个名字你会感兴趣-
与谢野秋生：什么？-
冥冥：他说他叫加茂哲成。
加茂？
第36章 救救她
冥冥的回信确实引起了秋生的兴趣, 于是在同意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那个辅助监督后的没几分钟，秋生就收到了一个陌生的信息-
未知：与谢野同学，你明天下午能来这个地方一下吗？［链接］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
是那个加茂哲成的信息, 秋生立刻认了出来，把人备注上后点开了那个链接。
链接里的地方是一个咖啡馆，中规中矩, 平时人流量不大不小，很适合谈话。
秋生想了想自己的时间, 明天作为周一，下午似乎确实没有什么任务, 只是有一节体术课。
到时候和夜蛾正道请个假吧。
秋生心里这样安排着, 便给另一边的加茂哲成发送了自己的答复-
与谢野秋生：可以, 具体时间我会联系你。
*
第二天下午, 咖啡馆。
“先生，你们两位的咖啡。”
“好的。”
秋生接过自己的咖啡，在旁边的盒子里打开两包咖啡调糖倒了进去。
“你说你叫……加茂哲成？”秋生拿着银勺在杯中搅拌了几下, 抬眼看向面前坐着的有些局促的男人。
“是…是的。”加茂哲成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和一张旧照片。
“这是我现在的名字，高桥哲成。”加茂哲成将名片递给秋生，“高桥是我母亲以前的姓氏。”
“而她……就是我的母亲。”
加茂哲成说着, 将手指点上了旧照片。
秋生接过名片随意地瞥了一眼，紧接着顺着加茂哲成的话看向他手上的旧照片。
那是一位面容秀丽的大和抚子版的女性, 穿着整齐的和服, 面容麻木地抱着幼小的孩子。
“你的母亲？”
“是的,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证明我的身份, 不过……”加茂哲成的手指移向女人身后的背景, “这里的这个挂画，是加茂家才会有的东西。”
秋生看着照片上那只能看出大致是好几个孩童的挂画, 疑惑道：“那是什么？”
加茂哲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的嘴唇颤了颤，语气苦涩道：“是求子的挂画，是族里想要更多的生出有咒力有术式的男孩的愿望。”
这是在把一个母亲当成开出咒力盲盒的生育工具。
秋生看懂了那幅画背后的含义，心底一阵发毛，弹幕也在此刻不断地抨击着加茂家令人作呕的理念。
看着弹幕里没两下就飘过一句被和谐了的谩骂，秋生难得地对未曾到访的加茂家升起了曾经禅院家也拥有过的破坏欲。
“所以你找我是做什么？”秋生神情微敛，再次从盒子里拿出两包调糖倒进了杯子里。
“我…我知道你去炸过禅院家，也知道你和加茂家也不太对付。”加茂哲成收起了照片，声音低哑，“所以我希望您能帮帮我。”
“帮你？你是希望我也去炸了加茂家？”秋生搅拌的手一顿，提醒道，“我现在可是已经加入高专了。”
“我知道！”加茂哲成接过秋生的话，解释道，“我是想您能救救我的母亲。”
“她…她现在已经快死了，她几年前就丧失了生育能力，本来应该是会被加茂家驱逐出来的。”加茂哲成双手颤抖的手拢在杯子两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明明应该被抛弃了，但…但她现在还在加茂家，听说族里在做什么实验，我…我怕……”
“怕她死？”
“不…事实上她已经快死了，我上次见到她，她就已经快死了！”
见面前的加茂哲成的情绪越发的激动，秋生再次拿调糖的手慢慢悠悠地拐了个方向，轻轻点了点他放在杯壁上的手背。
叹了口气，秋生瞟过弹幕上的义愤填膺，看向加茂哲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帮你？”
听到秋生的话，加茂哲成睁大双眼，直视着秋生的眼睛，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几秒钟的停顿后，加茂哲成再次张嘴，表情无比诚恳地陈述道：“加茂家的人，我一个也信不过，而放眼咒术界……只有你，与谢野同学，只有你能在死亡的刀尖下救所有你想救的人，包括我——”
“我也被您救过。”
……
在加茂哲成之后的补充下，秋生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在哪里听过“高桥哲成”这个名字。
是他差不多好几个礼拜前接到过的“救场”任务，当时是说明了现场有个咒术师生死不明。
结果没想到秋生进去以后救的，除了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咒术师以外，还有一位难得的，居然在“帐”内的咒灵手下死死抵抗的辅助监督。
当时发动完【请君勿死】的秋生见到对方破破烂烂的制服的时候，还满是惊讶地开口感叹：
“居然会有辅助监督在直面咒灵。”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高桥哲成。
也是加茂哲成。
秋生低着头再次把调糖撒入杯子，终于感觉杯子内的咖啡差不多了，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算了。”秋生放下咖啡，看向对面，“我答应你了。”
加茂哲成闻言喜上眉梢，他看向秋生的目光中满是感激：“谢谢，谢谢你，与谢野同学。
“别高兴的太早了。”秋生打断加茂哲成的喜悦，不咸不淡道，“要我帮忙可是有条件的。”
“比如你得告诉我，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我可以给你钱。”
秋生嗤笑一声，抬眸道：“我可并不缺钱。”
“那…我的命怎么样？”加茂哲成说道。
“你的命？”秋生身体往后倚了倚，“你也知道我曾经是【医生】，你觉得你的命能在我这里有多少的价值？”
秋生的话轻飘飘地落下，加茂哲成的背却沉重地一弯，他双手紧紧地锢住杯子，低垂的眉眼间痛苦与坚定同时闪过。
加茂哲成沉声说道：“我从小是被加茂家当成工具培养长大的，有咒力的我对他们来说还算趁手。但他们不知道，这把武器早在他开始磨刀前，便下定决心在未来会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他的磨刀人。”
“所以，只要您帮了我，我以后也可以成为您手上的工具，只为您效劳。”
“这个条件怎么样？”
听到这一段话，秋生扬了扬眉毛：“我的工具？”
“是。”加茂哲成坦然地迎上秋生的视线，“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和您立下【束缚】。”
这样一来，这把武器握在秋生手上就不会噬主。
“是嘛。”目光微微一凝，秋生指尖点着桌面，嘴角弯起一点弧度，“那就……成交。”
加茂哲成神情一松。
“那么接下来，你得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秋生换了换姿势，单手托着下巴开口道，“我可不会和之前一样，随便地闯进一个大家族。”
“当然。”加茂哲成缓缓颔首，看着秋生，说出了心里已经完善过无数遍的计划。
“您就这样……”
*
和加茂哲成聊过后，秋生明白了他的计划。
礼貌地对方告别离开，走出了咖啡馆的秋生顺势买了附近的栗子糕，提着一袋甜品回到了高专。
刚从夜蛾正道那里销完假，一脚迈出教师办公楼，只见有一只穿着高专校服的银白色长条猫猫向秋生扑了过来。
“悟！”秋生接过五条猫猫，被冲撞地倒退了两步。
感受着这一米九的高个子弯倒在自己身上，还顺势窝在自己的脖颈处左闻闻右嗅嗅，秋生一把将他从身上扯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秋生！”被扯开的五条悟满脸都是控诉，“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啊？”
看见秋生迷茫的表情，五条悟脸上的控诉之色更重，他语气怨念道：“你这个偷腥猫！今天下午去哪里了！”
“去和别人说正事去了。”
“怎么？老子就不是正事了？”
有的人的怨气已经直接冲到了秋生的鼻子上了。
秋生撇开五条悟投来的“你个负心汉”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发现五条悟一身整洁的校服，明显没经过打斗，更没去过外头。
秋生恍然大悟。
“杰今天下午也不在？”秋生问道。
“是啊。”五条悟回答道。
所以今天下午只剩下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体术课根本打不起来。
“那他去了哪里？”
“他接到了一个任务，说什么要他出差！所以今天下午就提前走了！”五条悟愤愤地回答道。
天知道，他吃完饭回来，一看高专里除了夜蛾、硝子还有他以外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有多“惊喜”。
好哇你们，出去玩都不带老子！
特别是你——
五条悟的目光再次转向秋生。
“秋生，我问过夜蛾了，他说你今天下午是私事请假。”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睛眯了眯，“还说什么正事……”
只见他说着站直了身子，单手指向秋生：“真相只有一个——！”
“你就是去玩了！”
“我真没有。”秋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正事。”
看着眼前明显还是闷闷不乐的同期，秋生将手上的甜品提高了点。
“我回来的时候带了吃的，你要来点吗？”
“哼。”五条悟偏过头。
他还在生气呢，哪有这么容易就被哄好。
秋生继续提了提袋子：“是栗子糕，我看是爆款就买了，既然你不要……”
“谁说老子不要的！”
听到秋生嘴里说的话，五条悟马上回过头来，拿走秋生手上的那袋甜品。
嘴巴虽然还是撅着，但表情好了不少。
“秋生你以后出去玩可不许再抛下老子啦！”五条悟说着状似大度地看向秋生，“这次老子原谅你了！”
“走吧，咱们一起回宿舍。”说完，五条悟勾上秋生的肩膀。
秋生身子一斜，看向墨镜下双眼发亮的某人，嘴角勾起。
这不是，很好哄嘛。
……
两人走到半路，突然想到了什么的秋生，猛地停下。
“怎么了？”五条悟侧目。
“我发现一件事。”秋生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某个大少爷，“悟，你是五条家的吧。”
“是啊。”
秋生眸光一闪：“你刚刚是让我出去玩的时候记得带你对吧？”
“当然。”
于是几分钟后，刚到家的加茂哲成收到两条信息，均来自他未来的主人-
与谢野秋生：你的计划可以改改了，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加茂家的方法-
与谢野秋生：你说五条家的拜访怎么样？
第37章 加茂家
得到了信息的加茂哲成显然十分意外, 他没想到五条悟居然会参与进他的计划中。
不过有了秋生的保证，加茂哲成也随即相当灵活地改变了作战计划。
有了五条大少爷的加入，这个计划就更加不可能失败了-
加茂哲成：真没想到您能说服五条悟参与。
说服？
秋生看着手机里加茂哲成发来的信息, 再瞥向一边打自听说了秋生要去加茂家搞事就激动的不行的五条悟。
这还需要他说服？
*
到了约定好的那一天。
京都，某旅馆。
提前到了京都，而且已经住了一晚的两人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秋生, 老子去个加茂家为什么要穿这个啊！”五条悟不耐烦地扯了扯身上的布料，脸上满是嫌弃。
这是几天前秋生建议他让五条家送来的和服, 蓝色的条纹布料，底部有着蜻蜓的纹路。
五条悟一穿上就感觉自己回到了五条家, 浑身难受。
“因为你总不能穿着高专校服去, 刚好你穿着和服看起来更像是那么一回事。”秋生回答道, 双手在自己的衬衫领口处系上黑色的领带。
今天他是【医生】的装扮。
“明明穿正常的休闲服也可以嘛。”五条悟又扯了扯身上的腰带。
“好了悟, 毕竟我们今天去加茂家的理由是拜访，和服更真一点。”秋生无奈地拉住五条悟乱动的手，“五条家那边没有问题吧？”
“五条家？老子只告诉了他们我要和服来着。”五条悟随口道。
听到五条悟话的秋生一愣。
“你没有提前知会我们要去加茂家？”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五条悟歪了歪头看向秋生, 露出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嘲意，“那群老橘子们只会嘴上嚷嚷几句，还不如让他们最后直接给老子善后就可以了。”
“反正他们那群人最擅长的就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找各种理由推脱责任。”
“是吗……”秋生闻言眼神闪烁。
虽然他很早就看出来了五条悟对五条家的态度不善, 但因为有另外两家对比，秋生矮子里拔高个觉得五条家还不错。
但现在人在京都, 看着五条悟眼底的嘲讽, 秋生才意识到御三家里, 五条家并不是那个例外。
例外的只是……五条家有个五条悟罢了。
秋生敛下思绪, 对着镜子收拾完自己, 弯腰提起自己的手提包，看向一旁也同样穿戴整齐的五条悟, 扬了扬下巴。
“走吧，悟，我们要出发了。”
于是，开着轿车来的加茂哲成顺着秋生发来的地址，在旅馆门口待了十来分钟，终于等到了一身【医生】制服的秋生和穿着和服的五条悟。
*
加茂家-
噢噢噢，来了！-
秋生这次是和五条悟一起了唉！-
五条大少爷堂堂登场！-
好激动，马上秋生就要成功打卡御三家的第二个景点了-
所以集邮的风什么时候才能吹到五条家啊。
随着弹幕的滚过，轿车缓缓停下。
“各位，我们到了。”
听到前排的声音，在车上和加茂哲也再次核对过计划的秋生转过头，拍了拍身边一脸漫不经心的五条悟。
秋生：你可别演砸了。
五条悟：知道了～
两个DK相互对视了一眼，确认五条悟是真的听进去了的秋生这才打开车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加茂哲成也随之下车，三人一起来到加茂家门口。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果不其然，刚来到加茂家门口，门口值岗的警卫就出声拦下几人。
“老子来拜访拜访加茂家。”五条悟说着走到秋生和加茂哲成前面，一副少爷姿态地抬起下巴，撩起鼻梁上的墨镜，用那双眼睛斜睨着那个询问的人，“不行吗？”
“你…你是五条家的那个……！”
“既然认出老子了，还不快让老子进去。”五条悟放下墨镜，双手环抱胸前，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收到五条家的拜帖。”那名警卫仍然拦在门口，公事公办地回话。
“没收到拜帖那是你们的问题，反正老子已经过来了。”
“这…这……”第一次直面五条悟的大少爷派头的警卫有些不知所措。
“老子说过了，老子是来拜访加茂家的，要不是家里那群老东西，老子才不会过来。”谨记着秋生交代的任务，五条悟说着还冷哼一声，连头发丝都透露着不情愿的意味。
秋生：好演技。
加茂哲成：你确定那是演技？
那名警卫闻言迟疑地看着眼前的五条悟那一身整齐的和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
“没有允许，我们加茂家真的不能让您进去。”
“哈？”五条悟不可置信，“老子都在这儿了，你们还非得要那个什么拜帖不成。”
“这…这不是拜帖的问题，这是……”
那名警卫刚想解释，另一道声音从门内传来。
“家主大人说了，请各位进来。”
秋生心底微微一颤。
家主？加茂家的反应这么快。
门外的警卫听到后立刻垂下了头，侧过身冲着五条悟几人弯下腰，道：“抱歉各位大人，请进。”
“切。”
那名警卫弯下的脊背一僵。
五条悟扫了一眼那人紧张的姿态，在对方的冷汗落下之时，才堪堪收回目光。
微微侧头向秋生示意，五条悟直直地走向这个警卫让开的大门通道中。
秋生抬眸看到了五条悟的动作，和加茂哲成对视一眼后，也顺势跟着五条悟，作为五条大少爷的随从自然地走进了加茂家。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那名警卫才在门外舒出一口气。
*
“五条少爷。”
一踏进加茂家的大门，刚走几步三人就看到门柱旁边站着一个仆人，他低着头向五条悟指引道：“家主大人在这边等你。”
“好。”五条悟随意地应着声，强硬的态度不减半分。只见他双手插入袖中，话音刚落就抬脚往前快步走去。
仆人看到五条悟直接经过他，连忙小跑跟上，顺着五条悟的速度来到他斜前方不远处为其指路。
眼瞧着五条悟走的速度越来越快，跟在后边的秋生刚想拧眉，就看到前方的五条悟突然落下一只手放在背后，先是比了个OK，又是冲秋生挥了挥。
这是……
秋生疑惑地看着五条悟，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五条悟：你们先走，这边看老子！
秋生看到屏幕里的信息，正要跟着加速的脚步一顿，拉着加茂哲成在那个仆人走过拐角后往另一边一转。
加茂哲成：？？？
“我们走，悟会帮我们拖住。”秋生压低声音，快速地说道，“现在先去救人。”
加茂哲成闻言压抑住心中的冲动，也同样低声回应：“好。”
“那么现在，就由我为您带路，请跟我来。”加茂哲成的尾音微颤，转身带着秋生走向另一条长廊。
*
“这里是……”
秋生看着眼前的屋子疑惑出声。
他这一路上跟着加茂哲成走过曲折的长廊，又绕过一个建筑，成功避开了所有的侍女和仆人。而现在，两个人正站在一个相当不起眼的屋子面前。
“这里是我母亲的房间。”加茂哲成说着喉间有些苦涩，“……以前的房间。”
“你是觉得这里会有你的母亲？”秋生听到了“以前”二字反问道。
“不，来这里是因为…我母亲以前的侍女现在住在这里。”加茂哲成解释道。
“她会告诉我们你母亲的位置？”
“是的。”加茂哲成点了点头，承认秋生的猜测。
见秋生神情里毫不掩饰的怀疑，加茂哲成补充道：“她…虽然以前是我母亲的侍女，但是她现在大概也要被抛弃了。”
“抛弃？”
“对，她做了加茂家一位长老的妾室，但是她现在老了。”
所以无法再进行生育。
加茂哲成的声音落下，秋生明白了，看起来这位侍女估计走上了与加茂哲成母亲类似的道路。
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曾经的女主人的结局也会在她的身上显现呢？
秋生对着加茂哲成点了点头，加茂哲成见状上前一步打开房门。
……
而在另一边，加茂家的厅室中。
一位老人与五条悟相对而坐，一个拿着茶水轻轻抿着，一个偏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身边的一众仆人低头跪立，整个厅室里静默一片，无人作声。
在逐渐变得僵硬的氛围下，加茂家的那位家主大人终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搁置在桌面上，看向面前满是心不在焉的某人。
“五条悟。”他微沉着声音道，“你来做什么？”
“嗯？原来你会说话。”五条悟回过神，将自己从已经随着秋生飞出去了的灵魂拉回来，诧异地回望向对面，“老子还以为你要一直不说话，在这里装下去呢。”
“行了，五条悟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五条家事先可没说要来拜访我们。”那老者眉峰一蹙，语气冷硬。
“这不是很明显嘛，老子是来关心你们加茂家的。”五条悟语调维扬，回答道。
“关心我们？我们加茂家可没什么值得你关注的。”
“唉？”听到对方的话，五条悟状似疑惑地抬起了眉毛，拖腔拖调地反问道，“可是老子听说你们家前段时间死了个长老？好像死状还相当惨烈来着？”
加茂家的家主闻言瞳孔一缩。
五条悟：呀，秋生说的居然是真的啊！
在几天前三人分配任务的时候，秋生刚将吸引加茂家家主注意力的重要任务交给五条悟，就顺势将之前在禅院家治疗时看到了加茂家的尸体的事实也一并说了出来，让五条悟可以充当理由在谈话间用上。
将对方的反应尽收眼底，得知秋生的信息的准确性的五条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张口继续道：“所以老子这不就来加茂家关心关心你们嘛……”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加茂家家主：感动个屁！
“五条家的消息倒是挺快。”老者看向五条悟的目光变得幽深。
“毕竟这年头没有大脑的尸体比较少见。”五条悟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得知这段时间族里已经有两个尸体没有大脑的加茂家家主身躯一顿，缓缓呢喃：“是吗……”
“是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你们加茂家的秘术呢？”
比如愚蠢的老橘子活该死后没脑子之类的。
第38章 琴子和实验（加更）
这一边, 秋生和加茂哲成推门进屋。
只见眼前只有寥寥几件家具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卧倒在角落中，桌上的杯子掉在地上, 茶水被榻榻米吸干，露出一滩深色的茶渍。
“好久不见了，琴子。”加茂哲成走到那个女人身边, 低头道。
被称呼为琴子的女人在加茂哲成的声音下身躯抖动，像生锈般艰难地扭过头看向来人。
“是你……哲成…少爷。”女人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影, 颤着声音道。
“你就是他母亲以前的侍女？”后一步进入房间的秋生提着包走到加茂哲成身边，指了指身侧的人询问道。
“是…是的, 这位大人。”琴子看着加茂哲成身边的秋生, 她并不认识对方, 但是直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加上了敬语。
她干涩的喉间发出声音, 看向面前的二人问道：“请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一点事。”秋生说着蹲下了身子，“你知道他的母亲现在在哪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对上秋生探究的目光, 琴子立刻否认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站在一旁的加茂哲成低声反驳，“你绝对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琴子再次否定。
加茂哲成还欲说些什么，秋生半抬胳膊拦下了他。
蹲着身子, 秋生粗略地打量着女人目前的身体状态——营养不良，贫血低糖, 伴随着被殴打的痕迹, 皮肤上青青紫紫的一片。
她就像是一个正在不断变得干涸的湖泊, 生机无情地从她的身体里慢慢溜走。
秋生轻描淡写地收回目光, 发现对方眉眼间逐渐漫上的惊慌失措, 温和的脸上眼睛微微眯起，朝她勾唇一笑。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过不了多久，你也会被送进那里。”秋生微笑着拉长了声音，见地上的女人抖动得更厉害，秋生语气悠悠地作出结论，“毕竟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不，不会的！我不会进去的！”琴子艰难地支撑起身子，颤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她反反复复地呢喃着：
“我还有用，我还有用的，大人他不会放弃我，不会放弃我的……”
“你曾经的女主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秋生舌尖抵着上颚，将话缓缓吐出，不轻不重地戳进琴子的心里。
琴子口中的呢喃随之一滞，抬眸间将带上了几分绝望的视线对准面前的秋生。
她声音破碎道：“那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看着琴子撑在地上用力到发白的手指，秋生没有提包的那只手慢慢抬起，轻轻地环住她微颤着的腕间。
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秋生嘴唇轻启，温柔地说道：“告诉我们吧，加茂哲成的母亲在哪里，我们能把她救出去，也能把你救出去……”
“现在选择在于你，琴子。”
“一起逃跑吧。”
*
几分钟后，从琴子那里得到了地点，秋生和加茂哲成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再次走过一个长廊，两人绕过训练场，来到了加茂家最大的一个房子的后面。
“这前面就是加茂家为了族中有术式的子弟准备的特殊的训练室，里面封印有数十只三级和四级咒灵。”加茂哲成指着那个最大的房子对秋生解释道。
“咒灵？”秋生疑惑。
“是的，御三家基本上都会圈养一些咒灵来作为培养族内子弟的消耗品。”加茂哲成补充着，眼神如淬寒冰，“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后边又开了个房间藏人。”
秋生点了点头，看着加茂哲成直接上手推开面前的小门，直觉让他想要“等等”。
可是制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加茂哲成先一步打开了门走进了屋内。
顿时加茂哲成愣在了门口。
“怎么……”了？
跟着进入的秋生也愣在了门口。
屋子里没有人，但内部的景象可谓是人间炼狱。
除却那一排排的尸体和数不清的器官以外，最让秋生瞠目结舌的，是那放在玻璃罐里的一只只“咒灵”。
那些咒灵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嘶吼着在上过封印的玻璃罐子里不断地向外撞击。最重要的是，每一只咒灵身上，似乎都能看出些许人类的影子。
秋生在弹幕刷过的一片又一片“护眼”中回神，立刻扭头拍向还站着不动的加茂哲成。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在做咒灵和人的实验？”秋生语气凝重。
加茂哲成在秋生的动作下恢复神志，有些怔愣地转过头看向秋生。
“是…是啊，居然是这种实验。”加茂哲成的眼神有些呆滞，他一字一句地发出疑问，“那我的母亲…还能……”
活着吗？
感受到加茂哲成的恐惧，秋生连忙打断对方的思绪，开口道：“琴子说过，你的母亲是前两天被送到这里的，那边的尸体都是死亡了两天以上的。”
秋生说着指向那些玻璃罐的旁边，语速飞快道：“那些身体已经全部腐烂了，甚至有不少已经浮肿，都是死了四五天左右的。”
听到秋生的话，加茂哲成的理智这才完全回笼，眼神逐渐聚焦。
“那我们现在……”
“快找人。”秋生说完，将加茂哲成的肩膀推了推，飞快地朝里走去。
绕过咒灵罐，经过一排排放置的器官，感受到愈发难闻的气味，秋生不由得拧了拧眉。
加茂家把活人藏在了哪里？
在近乎黑暗的环境中，秋生凭借着一点光亮努力地寻找着。
到底在哪儿？
秋生疑惑着，眉头越发紧锁，直到弹幕上飘过一句“后边好像有个侧门”。
脚步一顿，秋生一个转身看向身后。
真的有个侧门。
那侧门材质与墙壁相同，关上门就与旁边的墙壁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差别。
秋生上前打开那道侧门，加茂哲成发现了秋生的动作也跟了上来，紧随其后进了门内。
侧门里是一间狭小的房间，秋生抬眼看去，房间内唯一的病床上满是脏污，而在那片脏污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
秋生听到身后属于加茂哲成的粗重的呼吸声，心下一定。
是加茂哲成的母亲。
人，找到了。
*
另一边的五条悟斜坐在座位上，姿态已经不复之前的端正。
他感受到袖子里传来的震动，不慌不忙地摸出手机，在加茂家家主的面前直接低头查看-
与谢野秋生：接到人了，现在来找你-
五条悟：OK～
五条悟明目张胆地扣着手机，回复着秋生的信息。
加茂家家主看着五条大少爷在自己面前这副相当随意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
想到对方那一通虚情假意宛若无赖的关心，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五条悟，你现在来也来过了，看也看过了，还不准备走吗？”
五条悟闻言抬眸瞥向老者，语气不爽地回话：“干什么，老子就这么不受你待见？”
加茂家家主：你也知道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上还是要说些场面话。
“老夫并没有这个意思。”他违心道。
五条悟看出来了对方的言不由衷，但见自己的“拖”字诀依然奏效，便只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算你有眼色。”五条悟的声音中仍是他独有的张狂和不屑。
话音落下，加茂家家主见五条悟仍然纹丝不动，搭在袖上的手指不由得一顿。
正常来讲五条悟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马上甩脸色离开吗？
正疑惑，旁边的侍女适时地递过一杯新茶，他抬手拂过杯身，轻轻拿起，将茶放到鼻下转了一圈。
结果下一秒。
轰——
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整个厅室随着声浪不断震动。
老者嘴边的茶水直接一股脑儿地泼在了自己的身上。
五条悟：WOW。
来不及管自己衣领处的茶渍，他立刻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下头的众人，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不知道。”
“那还不快去看看！”加茂家家主呵斥着，转头看向五条悟，声音稍稍收敛，“恕加茂家招待不周，五条少爷还是先回吧。”
*
等到厅室里的人都尽数离开，五条悟敲晕了加茂家家主派给他的那个仆人，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房间门口。
厅室之外，远处加茂家的训练场那块正飘着滚滚浓烟，火势似乎还在不断向外蔓延，伴随着尖叫和破骂，此时的加茂家可以说是混乱一片。
五条悟倚着门，看着四下无人的长廊里忽地出现几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忍不住出言阴阳道：“哟，你们玩得挺开心啊。”
明明说好的带他玩，结果饼画下来，最后就让自己当了个饵，只看到了个尾气。
等几人走近，五条悟怨念十分地逮住那个领头的人道：“秋生！你说话不算话！”
被逮住的秋生：“我哪有？”
“刚刚的爆炸是你做的吧！”五条悟回答着一手指向加茂哲成，“你宁可带他都不带我！”
“秋生！老子要闹了！”
秋生看着似乎又开始炸毛的五条猫猫，心下发虚。
好吧，这事确实是他的不对。
可是谁让那个地方太恶心了呢。
他和加茂哲成刚把人救出来，秋生就忍不住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之前在孔时雨那里搞来的，去禅院家治疗没用上的，手榴弹。
走到了远处，把弹上的保险全部打开，秋生手熟练地一甩，就把手榴弹往里头丢了进去。
事实证明，手榴弹的效果相当之好。
以至于现在成功走到五条悟面前的，也从原定的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秋生的余光扫过紧紧拢着自己的琴子，面对着满脸不悦的五条悟，顺毛道：“那要不悟你现在再去扔一个？”
“你还有？”五条悟瞥向秋生。
“我没有。”秋生在五条悟的注视下扭头看向身边，“不过……”
“我有一份炸药。”加茂哲成背着自己的母亲上前一步回答道，“自制的。”
第39章 许愿
五条悟最终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因为加茂哲成的自/制炸药最后只炸掉了加茂家门口的一个花坛。
五条悟：炸了, 但又好像没炸。
一行人就这样在混乱的空隙中，继续装作五条大少爷的随从无比顺利地走出了加茂家。
当然这也得多亏于那个门口的警卫这一次对于五条悟的格外小心的态度，让他只顾着低头放行, 根本没注意后头其实多了两个人。
离开了加茂家的五条悟嘴上还在碎碎念着自己的遗憾。
顶着身边人如同看“渣男”的目光，秋生只好再次作出承诺，又连忙答应了帮五条悟排队买某家店里相当难买的水果大福, 这下才将人哄好。
抵达旅馆。
秋生和五条悟刚从车上走下，加茂哲成便也跟着走了下来, 快步绕到了两人旁边。
“与谢野…大人。”加茂哲成改变了自己对于秋生的称呼，喊住眼前的少年, “这次真的很感谢您。”
说完加茂哲成鞠了一躬。
“没什么, 这是我答应过你的。”秋生停下脚步, 看着面前的男人歪了歪头, “毕竟我们达成了交易。”
以加茂哲成的忠诚为条件。
加茂哲成也听明白了秋生话里的意思，弯下的身形顿了顿。
半晌后，他慢慢直起脊背, 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抬起头扫了一眼旁边的五条悟，又看向秋生, 加茂哲成迟疑地询问道：“那…【束缚】的事情？”
“之后再来找我。”秋生淡淡回答。
“好的。”加茂哲成点了点头，再次低眸说道, “我这边需要先去安排一下我的母亲…和琴子。”
秋生微微颔首, 加茂哲成见此继续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与谢野大人, 五条同学。”
闻言秋生对着他摆了摆手, 得到了应允的加茂哲成这才转身上车，驾驶着离开。
*
这件事情过后, 五条悟把他自己的自拍放在了一年级四人的小群里。
灿烂的笑容和背后弥漫着硝烟的加茂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照片的边边上，那黑色的低马尾和金属的蝴蝶耳坠——不是秋生还能是谁？
认出了两人和两人所在地点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原来你们两个前两天这么高兴地请假出差是为了做这种事啊。
两人回到高专，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没有高层的声讨，也没有夜蛾正道的铁拳，只有五条悟突然接到的一通来自五条家的电话。
毫不意外的，这通电话过后，在五条家对于自家“神子”和稀泥般的包庇下，加茂家只能吃个哑巴亏。
与加茂哲成定下【束缚】，不等秋生先问些什么，这把趁手的武器先一步向秋生指明了一条路。
“我可以帮您盯着总监部。”加茂哲成说道。
“你？”秋生疑惑地看向加茂哲成，“你现在还在当职？”
“是的，这一次将母亲接走，加茂家那边处理的结果大概是认为我的母亲在爆炸中身亡了。”加茂哲成说着抿了抿嘴角，“所以我这边只收到了我母亲的离世的通知，和加茂家寄来的补偿。”
“补偿？”
“嗯，只是一些津贴罢了。”想到此，加茂哲成眼神一暗，继续道，“我现在虽然明面上姓高桥，但事实上高层都将我看做是加茂家出身的辅助监督。”
他说着抬眸对上秋生的目光：“所以我能帮您盯着那群人。”
秋生眸底浮现一抹深意，余光瞥向弹幕，基本不是让秋生快快答应，就是在说加茂哲成上道。
以前只是觉得高层那群人不愧是御三家组起来的，简直顽固又烦人。现在看起来，自己这步棋似乎能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好啊。”秋生直直地看向加茂哲成，嘴唇微弯，“那就交给你了。”
*
加茂哲成回到总监部，秋生回到了高专。
在又经过了一个周末，上了两天的学，做了一晚上的任务后，秋生提着他的“夜宵”回到了宿舍。
“surprise！”
飘带在秋生的头顶炸开。
秋生打开门边的开关，灯光照亮整个房间。
只见客厅里，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靠着沙发下边席地而坐，茶几上放满了零食和饮料，两人正扭着半个身子举起手机对准秋生……和秋生身边拿着礼炮的五条悟。
“你们这是怎么了？”秋生扒拉下来自己头发上的飘带，走进房间。
“今天是你的生日。”家入硝子说着收回一点手机，“你居然没被吓到。”
“这才不会被吓到吧。”秋生无奈地坐到两人对面，将甜品从手上的袋子里拿了出来。
“可是当初歌姬就被吓到了。”五条悟放下礼炮，跟在秋生后边，也同样在两人对面坐下。
“什么被吓到了！那明明就是因为五条悟你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放的礼炮！”
庵歌姬的声音从家入硝子的手机里响起，秋生这才发现家入硝子举起手机原来不是在录像，而是在视频通话。
“歌姬前辈。”秋生在家入硝子将手机转向他后，向视频里的女生打招呼道。
“与谢野，生日快乐！”视频里的庵歌姬立刻切换了一张笑脸，给出祝福。
说完后将镜头偏了过去，银蓝色长发的女生也出现在屏幕里。
“生日快乐。”冥冥同样对着电话另一头的秋生说道。
秋生笑着点头道谢，身边的五条悟也靠了过来，只见那头银毛刚闯进屏幕还没说些什么，下一秒庵歌姬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另一个混蛋我就不说些什么了，我先挂了，与谢野你今天玩得开心！”
哔——
话音刚落，就在五条悟的脸刚出现在屏幕上的一瞬间，视频通话结束。
同一天生日的五条悟：？？？
“秋生！歌姬欺负老子！”五条悟马上反应了过来，在秋生肩膀上委屈出声。
众人：不，很明显是你欺负歌姬前辈在先。
“行了。”秋生捧起肩膀上的猫猫头，侧了侧身子说道，“生日快乐，悟。”
对上那双柔和的紫色双眼，秋生手里的猫猫头一愣，随后有些不自在地直起了背，将自己的脸从秋生的手心中脱离。
“那…那什么，生日快乐秋生。”五条悟难得结巴。
“谢谢。”秋生眼睛弯了弯，又扫向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真是谢谢大家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拥有过这么多人一起度过的生日了。
随着弹幕一起刷起了“生日快乐”，系统也在此刻适时出声。
系统：生日快乐呀，宿主！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惊喜？
秋生怔了怔，刚想问是什么，紧接着脑海里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女声。
“哥哥，生日快乐！我现在过得很好，哥哥放心！我们一定很快就会见面的！”
是晶子。
秋生听到妹妹的讲话，心里一颤，尽管明白这估摸着是自家系统提前向另一个系统要来的录音，秋生的情绪仍是泛起波澜。
是啊，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秋生想着，抬眸对上了几人看过来的目光。
“秋生？别发呆了，快和悟一起许愿吧。”夏油杰说着指了指秋生面前正跳跃着小火苗的蜡烛。
蜡烛下是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事先准备好的蛋糕，五条悟和秋生一人一个。
秋生看了看身边正闭着眼睛难得安静下来的五条悟，冲二人点了点头，也同样闭上了双眼。
虽然许愿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自己从来都不相信，不过现在……
“我许愿，让所有人都能得到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包括我。
在秋生许完愿准备睁开眼的前一刻，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亮起的屏幕上划过两条信息-
孔时雨：生日快乐与谢野-
禅院甚尔：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那小子让我祝你生日快乐。
信息送达，屏幕再次暗下，秋生睁开了眼睛，终于吹灭了寄托着愿望的蜡烛。
*
结束完自己和五条悟的生日聚会，众人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插科打诨地聊着今天晚上的安排。
在家入硝子兴致缺缺地说着自己需要补觉，一个人走出了秋生的宿舍后，三个DK转移阵地来到了五条悟的房间。
“所以悟，咱们今天晚上到底是要干什么？打你那个没打完的游戏？”夏油杰反坐到椅子上，看向五条悟。
“不不不。”五条悟摇了摇手指，状似神秘道，“今天晚上我们来看杂志。”
杂志？
秋生疑惑地走上前也端了把椅子坐下，抬头问道：“什么杂志？”
“当然是那种成年人才能看的杂志咯。”
秋生&夏油杰：什么？！
不顾周围人的反应，五条悟拖长了尾音补充道：“这可是老子拜托了别人找关系买来的，超级难得！”
说着五条悟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纸箱子，放到两人面前。
“这些都是？”夏油杰狐疑地看了看地上足足有半米长的纸箱子，发问道。
“没错，这些都是。”五条悟肯定了夏油杰的话，坐在箱子旁边，将其慢慢打开。
这边的秋生还在对五条悟买了成人杂志这一猜测感到不可置信，那边的夏油杰已经见状从椅子上起来，几步走到了五条悟身边再次坐下。
随着纸箱被缓缓打开，仍然坐在椅子上的秋生清楚地看见了夏油杰狭长的双眼突然竖向放大了一倍。
“居然真的有……”夏油杰睁大眼睛，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五条悟闻言扬了扬眉梢：“老子从不骗人。”
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秋生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挪了屁股坐到五条悟旁边。
“到底是什……”么？
秋生倾过身子上前探头，终于看清了五条悟纸箱里的东西。
是一堆古早少年漫的期刊杂志，因为过于血腥暴力所以18+。
感受到身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看过来的亮晶晶的眼睛。
曾经是35岁的大人的秋生：“……”
是我肮脏了。
第40章 十种影法术（加更）
在接连地度过了硝子、五条悟和自己的生日后, 秋生在弹幕的提醒下及时地在圣诞节到来的前三天拜托了孔时雨，给惠送上了他记事以来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也正是因为孔时雨，秋生才得知原来禅院甚尔那个人渣居然再婚了, 果不其然，是以入赘的方式。
那位夫人姓伏黑，刚好有个比惠大了一岁的女儿, 禅院甚尔和对方在十月份就结婚了，现在两父子都搬进了伏黑家, 也已经改变了原本的姓氏。
怪不得之后惠的全名是伏黑惠。
在电话那头的孔时雨的描述中，很久没有秋生消息了的惠对秋生送来的礼物表现得十分惊喜, 还拐弯抹角地向孔时雨追问了秋生什么时候能来看他。
于是两天后, 平安夜。
终于没有了任务的秋生提着包来到了伏黑家门口。
在门铃声中, 秋生面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你是……？”一个女孩扶着把手将门微微拉开, 门缝间露出的双眼满是好奇和打量。
目光扫过弹幕上飘过的“津美纪”，明白自己找对了的秋生对着女孩笑了笑，道：“我是与谢野秋生, 来找惠的。”
话音刚落，许久未闻的电子音响起。
【认识伏黑津美纪，获得150积分, 当前积分2184】
“原来你就是那个秋生！”女孩听到秋生的名字惊呼出声，而后似乎又发现有些不妥, 语气无措地解释道, “那个…不好意思…因为惠经常提到你, 所以我有点惊讶。”
惊讶于原来“秋生”是长这个样子。
“没事。”秋生摇了摇头, 微微低下身子, 语调柔和地询问道，“请问我能进去吗？”
“当…当然。”女孩拉开了家门, 在门板后探头道，“请进。”
*
伏黑家和禅院甚尔之前的房子完全不一样。
玄关处的鞋柜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拖鞋，进去之后的客厅整洁明亮，家具和装修也十分用心，无论是在沙发上的毛毯，还是贴满便签条的冰箱，都能让秋生看出来，这是一个相当温馨的住所。
秋生换好鞋，走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乖乖喝牛奶的伏黑惠。
“秋生！”惠刚放下手上的杯子，抬头就看到了秋生，于是立刻惊喜地从椅子跳上下来，冲向了来人。
秋生被养胖了些的“实心小炮弹”扑了个准，顺势蹲了下来，没有拿包的那只手捏了捏面前小孩的脸，道：“嗯，是我，我今天来看你了。”
“你都好久不来看我了。”惠皱了皱脸，一边含糊地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脸颊肉从秋生的手上解救出来。
“真是对不起啊，惠惠。”秋生说着揉了揉眼前的小海胆头。
而在秋生的斜后方，同样走到客厅的津美纪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两人，和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伏黑惠，突然感到有些拘谨。
自己的母亲一直以来都非常忙碌，新的父亲似乎也天天不着家。在他们两个的婚姻里，真正日夜生活在一起的好像只有她和惠两个人。
大概是认识的时间太短，在仅仅三个月的生活里，津美纪还从来没见过总是沉默不语的惠在谁面前露出过这种依赖的神态。
就像对待家人一样。
津美纪脸上羡慕又落寞的表情被恰好歪头看过去的惠收入眼底，敏锐地感觉到了女孩心情的起伏，惠懂事地拍了拍秋生的手臂，往旁边走了几步拉过了津美纪的手。
“这是津美纪，我现在的…姐姐。”
惠的声音落下，津美纪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
这是惠第一次主动向别人介绍她。
“是嘛，这就是惠现在的家人啊。”秋生半蹲着侧了侧身子，看着惠的动作眉眼一弯。
随着惠拉着人慢慢走近，弹幕上不断地飘过“津美纪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秋生抿嘴笑了笑，目光经过了弹幕顺势转到了女孩身上，再次介绍自己道：“你好津美纪，我是与谢野秋生。”
“你好，我是伏黑津美纪，惠的姐姐，你喊我津美纪就可以了。”津美纪说着，那只没有被惠拉着的手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衣摆，有些紧张地看向面前的少年，小声问道，“我…我可以喊你秋生吗？”
“当然可以。”秋生点了点头。
津美纪心里舒出一口气，又开口问道：“那秋生你今天就是来看看惠的吗？”
“嗯…本来的话，的确如此。”秋生闻言耸了耸肩，微微弯腰，从包里取出三盒蛋糕放到了地上。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的口袋里突然多出了三张游乐场的门票。”秋生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三张卷子，抬起头对着两人挥了挥。
两个孩子瞬间惊呼出声。
惠：“游乐场！”
津美纪：“三张门票！”
“对哦，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去。”秋生说着将卷子夹在指尖，用票端点了点地上的蛋糕盒，“而且我在来的路上还给你们带了点吃的，这蛋糕你们俩个再加上伏黑夫人刚好一人一份。”
一人一份，那爸爸不需要吗？
津美纪略带疑惑地偏过头看了眼惠，见他面色如常地拿过一份蛋糕，便将心中的疑问压下，也同样点点头将剩余的两份蛋糕从地上提了起来。
见两人拿走了自己准备好的蛋糕，秋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津美纪问道：“说起来今天甚尔和伏黑夫人不在家吗？”
他从走进伏黑家到现在一个大人的影子也没看到。
“是的，我妈妈今天有工作，爸爸…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看着津美纪越来越没底气的回答，秋生叹了口气，直接摸出手机给禅院甚尔发了条信息-
与谢野秋生：我把你家里两个孩子带走了，出去玩一天，费用我全包。
发完以后，秋生又给禅院甚尔打了个电话，在即将接通的前一秒迅速挂断-
伏黑甚尔：？-
与谢野秋生：你记得和伏黑夫人说一声，我没她联系方式-
伏黑甚尔：知道了。
在简单有效的沟通后，秋生抬头再次看向两人。
对上两个孩子期待的目光，秋生莞尔一笑：“我已经和你们的家长说过了。”
“那么接下来，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游乐场度过这个平安夜吗？”
惠&津美纪：“当然！”
*
游乐场。
三人经过了安检，秋生将地图看完后放入口袋，一手拉着惠，一手拉着津美纪正准备往前走。
这时候，惠拿着自己的卷子，看着上边那个熟悉的标志，抬头向秋生说道：“秋生，这和之前的那个好像！”
很像？什么很像？
秋生停下来，俯身看向惠手上的卷子，发现那个被惠压在手指下的标志，恍然大悟。
原来是和那个北海道之行的票卷啊。
“噢没错，这两个票是一家公司出的。”
“一家公司？”津美纪疑惑。
惠也歪头用迷茫的眼神看向秋生。
秋生有些犯难，他该如何跟两个孩子解释他去甜品店买了三盒蛋糕，结果凭单据兑奖的时候抽到了三张游乐场的票这一事实呢？
在脑中稍稍做了一下加减法，秋生低下头对两人说道：“是的，这是我买三个蛋糕以后老板附赠的。”
津美纪闻言感叹：“原来买蛋糕还能附赠游乐场的门票吗？”
“是啊，今天很多甜品店里都有这种活动。”秋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津美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今天游乐场里这么多人呢。”
不，这完全就是因为今天是平安夜。
秋生扯了扯嘴角，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立刻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们现在想先玩哪个项目？”
“旋转木马！”
“碰碰车！”
……
虽然游乐场里平安夜的人流量并不小，但是由于秋生的队伍里有两个儿童在，地图上的绝大多数的项目都玩不了，所以明明还是下午，三人就已经开始重复玩起了几个特定的游乐设施。
四五岁的小孩子正是最有精力的时候，十六岁的DK也是。
但伏黑惠不是。
在惠第三遍垮着个小猫批脸地被秋生从粉红色独角兽上抱下来的时候，他终于发出了抗议。
“秋生，我累了，我们真的不能休息吗？”
“惠累了？”津美纪也被秋生抱了下来，她扭头望向弟弟。
“嗯。”惠站在地上点了点头，扯住秋生的衣服，认真地重复道，“真的不能休息吗？”
其实准备下一圈让惠去坐七彩天使马的秋生妥协：“那好吧。”
于是惠终于如愿地得到了特赦休息权，和秋生还有津美纪一起走到了旋转木马旁边的一张无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天色开始渐渐变得灰沉，橘黄色的光辉从层层云端上洒落下来，大片的晚霞在灰白处涂抹上绚烂的色彩。
惠曲着腿，看着脚下的阴影处被余晖一寸寸照亮，无论是长椅下的花草，还是长椅上的人，大家的影子都在被照亮的地上不断地拉长。
身边的秋生还在时不时地和津美纪说着话，惠忍不住向椅子外挪了挪，想到自己之前看到过的绘本，左手四指两两分开，右手叠于左手的虎口处，对着地上比出手势。
天幕褪色，残阳将逝。
秋生突然感觉身边涌起一股气浪，扭头看去，惠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裹挟着黑色的液体在地上凝聚出两只颜色各异的大狗。
惠像是愣住了，依旧保持着手上的动作，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不敢置信那般微微张大了嘴。
秋生瞥过变得无比热闹的弹幕，看向那一黑一白的两只式神犬，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属于惠的术式觉醒——
【十种影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