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 > 其他小说 > 女主手撕火葬场剧本 > 20、第 20 章
    但是萧宝姝并没有见到梁珩。

    侍从说,梁珩入宫了,而且今日不会回来。

    萧宝姝都慌了神了,萧家罹难,现在唯一能救萧家的就是梁珩,可是他入了宫,那她该去找谁?

    萧宝姝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想到也许可以去找表哥陆从风,他母亲好歹也是公主,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她带着秋实出府的时候,却被拦住了。

    侍卫道:“殿下有吩咐,不许娘娘出府。”

    萧宝姝不可置信:“他为什么不让我出府?”

    “这是殿下之命,小人不知。”

    萧宝姝无可奈何,只好又回到房间,她的侍婢也全部不让出府,连个能往外递消息的人都没有。

    几日来,她只能零零散散知道一些消息,比如萧氏一族已经全部下狱,萧宝姝脑子蹦出一个词,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那得是谋逆的大罪。

    可是祖父这样的忠臣,都被同僚戏称为迂腐的老人,怎么可能会谋逆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又传来一个消息,说皇帝这次大怒,废谢妃和二皇子为庶人,同时杀了不少老臣,萧家也未必能逃过。

    萧宝姝每日是以泪洗面,这些消息就仿佛是有心人放出来凌迟她的,让她日日心如刀割,可是她现在已经被软禁在自己院落中,哪里也去不了,更加别提去救祖父了。

    梁珩则一直没有回来,她每日都问,每日都得到失望的答案,她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这种时候,在她最需要梁珩的时候,梁珩他到底在哪?

    难道他不想救萧家吗?难道他想抛弃她了吗?难道他以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吗?

    回想起梁珩这半年来的温存,他说只喜欢她一个人,他说每年元宵灯会,他都会为她燃起盛大的烟火,这些,难道都是虚情假意吗?

    萧宝姝每晚都难以入眠,很快,秋实又得知一个消息。

    秋实含泪跪下道:“娘娘,圣上雷霆大怒,定了老爷和萧氏一族谋逆之罪,萧氏男丁判斩,女眷则全部都被充作官妓。”

    萧宝姝蓦然站起,距离祖父被抓,这才不过五日,居然就给祖父定罪,还判了如此重的刑罚。

    这个消息让她大脑一片眩晕,她跌坐在椅子上,秋实哭道:“娘娘,您一定要想开一点……”

    萧宝姝心脏狂跳,她起身推门出去,门外侍卫尽责道:“娘娘,殿下不让您出院子。”

    萧宝姝一字一句道:“你去宫中告诉梁珩,我今日一定要见到他,否则,他回来之后,只能见到我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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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宝姝觉得等待的时刻,是最煎熬的时刻。

    她终于等到了侍卫给她回话:“娘娘,殿下想见您。”

    萧宝姝站起:“他在哪里?”

    “殿下让小人带娘娘过去。”

    萧宝姝整理了下衣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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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带萧宝姝去的,却是以前玉琢住的院子。

    萧宝姝越走,心就越凉,终于到了院落,她听到房间中传来玉琢的娇笑声,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她现在无暇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房间中除了玉琢的娇笑声,还有梁珩的声音。

    似乎是玉琢在弹琴,琴声中,夹杂着梁珩的称赞声:“玉琢,你的琴是越弹越好了。”

    玉琢咯咯娇笑:“是殿下教的好。”

    “等等,有个音错了。”

    “殿下这也能听出来?”

    萧宝姝咬唇,她一步步走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但是却被侍卫拦住:“娘娘,请容小人通报一声。”

    说罢,侍卫就大声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见。”

    房间里的琴声戛然而止,然后是一片寂静,片刻后,梁珩懒懒道:“孤在听曲,让她等着吧,玉琢,继续。”

    玉琢说道:“是,殿下。”

    说罢,玉琢又继续弹了起来,那是一曲良宵曲,月夜清风,良辰美景。

    萧宝姝咬着唇,她眼眶都红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梁珩突然会变得这样冷漠,是因为祖父获罪他要和她避嫌吗?他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忽冷忽热捉摸不定的梁珩,那个和她心意相通的梁珩,似乎又消失了。

    但是萧宝姝现在没有时间猜测梁珩到底为什么会接回玉琢?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冷漠,她只知道,她要救她祖父。

    萧宝姝跪在院落中,大声道:“殿下,求您救救祖父,救救萧家。”

    琴声似乎断了一下,梁珩的声音似乎有些怒意:“继续。”

    玉琢说了声“是”,然后又继续弹奏起来。

    萧宝姝豁出去了:“只有殿下能救萧家,如若殿下不见宝姝,宝姝今就在此长跪不起,直到殿下愿意见宝姝为止!”

    但是屋内却并无声响,只有良宵曲的琴声铮铮,萧宝姝咬着唇,她继续跪在冰冷的地上,心里却觉得比这青石砖的地砖还要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宝姝的身躯已经摇摇欲坠,她惨白着脸,额上也滴下汗珠,终于,房间的门开了。

    清风霁月、长身玉立的梁珩信步走出,他身穿一袭白色长福,束着玉冠,脸庞清冷如玉,恰似她十四岁那年,在京城诗会上,初次见他的模样。

    他开了口,声音也如她初见他时那般沉静好听:“宝姝,孤是不会救萧家的。”

    萧宝姝愕然:“为何?”

    梁珩浅笑如月:“因为,让你祖父获罪,正是孤,一手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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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宝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殿下,您说什么?”

    梁珩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好听:“孤说,你祖父获罪,是孤一手为之。”

    “祖父获罪,是殿下一手为之?”萧宝姝蓦然站起:“我不信,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梁珩背后走出的玉琢娇笑道:“这个答案,还是让奴婢来告诉娘娘吧。”

    她拨了下头发:“这还要从十三年前,萧太傅的那封奏折说起。”

    在玉琢的娓娓倾述中,萧宝姝渐渐拼凑起了事实的真相,她简直无法置信:“所以,凌妃是自尽的?是因为我祖父那封奏折?”

    玉琢道:“你祖父自恃为肱股之臣,国之清流,但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区区一封奏折,却能毁了一个人的生命,哼,说什么为国为民,难道不是因为他和谢家交情甚好,为了谢妃立后,才不惜编排姑姑?”

    萧宝姝喊道:“不,祖父绝对没有半点私心!”

    一直沉默的梁珩终于开口,他徐徐念道:“罪臣之女,掖庭之婢,身出微贱,性非和顺,怎堪为后?这些词,都是你祖父奏折上指向我母妃的,孤那时才知道,原来笔也可以杀人。”

    萧宝姝咬着唇,红着眼眶,她瞪着梁珩,不发一言。

    梁珩继续道:“你祖父明明知道,父皇尊敬他,他的意见,可以左右父皇的决定,但是他仍然率领群臣,反对我母妃,哼,好一个为国为民的萧太傅,一群大男人,就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

    萧宝姝深吸一口气,她忽笑了出来:“所以,你早就怀恨在心,决定要报复我祖父了?”

    梁珩看着她,淡淡说道:“是。”

    “你娶我,也只是为了报复而已?”

    “是。”

    “那你为何要对我那般好?为何要为我放烟花?为何要陪我堆雪人?为何要为我装裱百年好合图?难道这一切,都是你逢场作戏?”

    梁珩凝视着她,眸中俱是寒意,他说了声:“是。”

    玉琢插嘴道:“萧宝姝,殿下在你大婚当晚,就亲口告诉我,你是他解闷的一个小玩意罢了,给个蜜枣,再冷落冷落你,冷落之后,再哄哄你,如此反复,这种欲擒故纵,才能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萧宝姝喃喃道,她眸中带泪:“好一句杀人诛心,梁珩,你真的做到了……”

    她的心,现在的确已经疼得快死掉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和她同床共枕大半年的如意郎君,竟然从一开始就筹谋着如何报复她的娘家,如何对她杀人诛心,她看着梁珩,笑中带泪:“梁珩,虽然你成功了,你杀人诛心了,但是,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看不起你,玩弄一个女人的感情,来作为报复的手段,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不,我只觉得你好卑鄙!”

    梁珩负手,道:“萧清远率领群臣,逼死一个弱女子,仅仅因为她身份卑贱,因为她个性刚烈,他觉得她不配做皇后,所以就上奏折肆意攻击她,就这,还要给自己扣上一顶为国为民的大帽子,这难道不卑鄙?萧宝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萧清远自然也不能例外,至于你,要怪,就怪为什么你是萧清远最疼爱的孙女吧。”

    他伸出手,侍卫将从将佛堂取出的百年好合图递到他手上,他展开那幅图,看着画中的自己和萧宝姝,郎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

    梁珩嘴角弯起轻笑:“百年好合?不,孤绝对不会与杀母仇人的孙女百年好合。”

    玉琢递上火烛,梁珩将那幅百年好合图的一角放在火烛之上,画很快烧了起来,这幅萧宝姝最珍视的百年好合图,这幅她和梁珩爱情的开始,就这样,在她的面前,被烧成了灰烬。

    萧宝姝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昂起头,眼中带泪:“好啊,你烧了百年好合图,诬陷了祖父,整垮了萧家,现在,你要怎么对付我?”

    玉琢抢着道:“萧家女眷,全部都充作官妓,难道你以为你可以例外?”

    萧宝姝蓦然抬头,她瞪着梁珩,梁珩看着她欲喷火的眼神,他轻笑道:“孤的太子妃,若成了官妓,那岂不是让人耻笑孤?”

    玉琢愕然:“殿下,难道您……”

    那句“难道您又心软了”还没说出口,她就听梁珩又对萧宝姝悠悠道:“不过,你被送上妓船之后,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前太子妃,这世上,只有萧清远一人知道。”

    他愉悦地笑道:“我很想看到,当萧清远知晓这件事后,他的表情会如何。”

    萧宝姝的神情,渐渐从惊愕变成平静,她静静道:“梁珩,你真的是疯了。”

    “当你见到你的母亲死在你面前时,你就算不是疯子,也会变成一个疯子。”梁珩静静说道:“既然萧清远瞧不上孤母亲罪婢出身,那孤就让他最疼爱的孙女沦落官妓,这才是,天道好轮回!”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萧宝姝带下去,似乎是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玉琢眼珠子转了转,说了声:“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