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总。”
“萧总。”
那群在他面前趾高气扬、轻易就折断了他一只手的黑衣男人们一脸恭敬,萧宿只“嗯”了一声,神情间透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许然艰难的扭着脖子,看着他踩着锃亮的皮鞋越走越近,眼神越发不屑。
“萧总,打也打了,威胁也威胁了,他就是不答应。”黑衣男人跟萧宿说着这里的情况,对于许然,他们也有点麻爪。
这个人看起来瘦弱,但是太嘴硬了,就这几天跑了几次,每次都抓回来,怎么打都不求饶,往往他们都累得停手了,许然还没松口。
“还不肯答应吗?我自认为我的条件已经足够优厚。”
他原本可以彻底解决掉对方,但他和席言复合是好事,不想手上沾血,便提出以承担许然母亲治疗费用为条件,来换取许然退学和离开这座城市。
只是没想到许然这么倔强,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许然冷笑,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地上,还好萧宿退的快才没有沾上,但已经足够让他恼怒。
他脾气向来不好,成了商人后才收敛了点一些,而现在对席言心思不纯的许然又激起了他的火气。
他一脚踢得许然歪了头,许然闷哼了一声,吐出一颗牙齿,原本和萧宿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现在已经五官肿胀到看不出细节。
萧宿蹲下身,捏起他的下巴,眼神狠厉道:“我原本可以杀了你,但我不想让席言伤心。”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
许然眯着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他,“我什么也不是,但萧先生现在不就怕了我吗?”
“我怕你?”萧宿怒极反笑,“你哪来的自信。”
“萧先生是大人物,能纡尊降贵亲自来处理我这个平民百姓,不就是怕了我吗?”他勉强用手肘支撑着自己,让自己靠着柱子坐了起来。
他平时总是卑微的像只老鼠,却偏偏不肯在萧宿露怯。
萧宿甩开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擦着手指,像是刚刚碰到了这世界上最肮脏的垃圾。
“你别忘了,你母亲还在我手上。”
许然变了脸色,“你要做什么?求你,不要伤害她。”
萧宿看他总算示弱,嘴角勾起,“我能对她做什么呢?阿姨辛苦了一辈子,该好好享福了。我只是给阿姨换了病房,又派了护工去照顾她,你是言言的学生,也算是我的后辈。”
他笑了一下,“就当是师娘给你的礼物了。”
许然握紧了拳头。
妈妈,他怎么可以拿妈妈威胁自己!
想到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母亲,许然咬紧牙齿,反唇相讥道:“你就不怕席老师知道当初的事?”
“以他的性格,如果知道的话,你还敢这么嚣张吗?”
萧宿居高临下看他,脸上不显露分毫情绪。
他拿许然的母亲去威胁对方,许然就拿席言来威胁自己,只要席言在他心里的位置比许然母亲在许然心里的位置重要一点点,那他就是输了。
但萧宿怎么可能认输?
他脚下用力,坚硬的皮鞋底碾压着许然的手指,说出的话语冷酷无比。
“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解决掉你。”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他知道又怎样,我可以锁着他,囚着他,要是他想跑,我就打断他的腿,再养他一辈子。”
“总之,他都跑不出我手心。”
“倒是你,失去最后的筹码之后,你拿什么来买你和你母亲的命?”
许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只知道,如果惹恼了对方,不只是自己和母亲有危险,就连席言都不安全。
他闭了闭眼睛,“你到底想怎样?”
萧宿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很简单,闭嘴就是了。”
…………
许然趴在地上,浑身痛得坐不起来,手指充血淤肿,每一次呼吸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间或夹杂着几声难受的咳嗽。
萧宿走后不久,有人把他扶了起来,扶到车里的时候,他还是懵的,但并未反抗,因为早就没了多余的力气。
有人替他解开了手上的绳索,他勉强坐起,看着副驾驶上俊美异常的男人,声音沙哑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男人侧过头瞥了他一眼,许然注意到,他的左耳垂上有一个小小的耳洞。
“我跟萧宿是对手,救你,只是为了给他添堵。”
他只说是对手,却没说是生意场上的对手还是情场上的对手,许然也不多问。
他很累,因为失血过多,觉得浑身发冷。不知道对方要带他去哪里,他抱紧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萧宿走后没多久,席言就开门下了楼。
萧宿反锁门是防外面人的,又不是防他的,大概是因为萧宿的吩咐,他下楼的时候,管家就在身后跟着他。
也不说话,就是站在旁边,席言刚想坐他就搬来椅子,一伸手就能碰到茶杯。
还挺方便,席言就当他是个置物架。
也不知道萧宿去了哪里,左右不过是去解决陆阳或者许然去了,希望那两人坚持的久点儿。
陆阳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是原著里的主角攻,大不了提前走上原著的路,自立门户罢了。
反倒是许然,一个炮灰受,那小身板儿怕是经不起萧宿的磋磨。
什么时候把赵卓也给拖进来,那就热闹了。
像是想到了那一幕,席言眉梢微弯,往后翻了一页书。
他一伸手,旁边的人将一块小点心放在他手上。
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侧头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萧宿代替了管家的位置,管家站在不远处,无奈而欣慰的看着这一切。
“言言。”见席言注意到自己,笑着将几个纸包递到他面前,“我特意给你买的花种,我们一起种下好吗?”
席言又看向他手上另一个盒子。
萧宿立马解释道:“听说最近新开了家糕点房,挺好吃的,我买了点回来。”
这就是萧宿回来这么晚的原因,因为特意绕路给他买了糕点。
他托住席言放着糕点的那只手,像献上了什么宝物,带着诱哄的味道:“吃一点吧言言,我尝过了,不甜的。”
他倒还记得席言的口味。
席言被他的热情打败,浅尝了一小口,却并未尝出什么味来,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他勉强笑了笑。
“嗯,好吃。”
说完后他转过头,眉间染上一抹忧郁。
萧宿看了看只有个小小缺口的点心,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轻声问道:“怎么了言言,是因为我回来迟了吗?”
席言不说话,萧宿放下点心,蹲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解释道:“言言,你说想要新的花种,我怕他们会买错,所以才亲自去,我不是故意回来这么迟的。”
席言挣开他的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把萧宿急得不行,这才慢慢开口。
“阿宿,你还记得许然吗?”
萧宿一愣,面色有异,“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
席言眼神忧虑,“许然毕竟是我学生,他室友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已经失踪几天了。”
虽然他并没有许然室友的电话,对方室友也并不关心许然回没回去,但这不影响席言的发挥。
在他说完之后,萧宿站了起来,略显烦躁的走了两圈,“所以你这几天,都在担心他吗?”
席言没回答,扯了扯他的衣角。
“阿宿,他毕竟是我的学生,现在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了,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注意一下。”
“……”
“算了,太麻烦你了。”
看见萧宿不答应,席言作势要往外面走,却被人拉住。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谢谢。”席言似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不由感激道。
萧宿看着他这几日来脸上难得的笑容,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一片阴郁。
大概是因为席言之前的话,萧宿特意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一脸疲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到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才惊喜的回头。
走来的是席言,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宿,你有许然的消息了吗?”
萧宿脸上笑容淡了些,“暂时还没有消息。”
“怎么会?”席言倒是没有怀疑,“连你都找不到吗?”
萧宿心虚,忙转移了话题,“我会让他们继续找的,一定很快就能找到。”
“言言,今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鸭子和海带,炖鸭子吃不吃?”
说着他便要提着篮子往厨房走。
不知他最近是有了什么毛病,完全取代了席言在厨房的位置,但是做出的东西不敢恭维。
席言似乎没什么胃口,忧心忡忡往院子里走,萧宿听着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把菜板剁得咚咚响,仿佛那只鸭子是他的仇人。
之后的每一天,席言都会问一次许然的消息,萧宿回答越来越敷衍,席言理所当然会起疑心。
他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手上既无人又无权,萧宿又派不上用场,他会找外援也很正常吧。
作为赵家的继承人、又是席言朋友的赵卓,会被他找上,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