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a看到报道时候,已经晚了,她拨宗雅电话无人接听,打到公司也说是不在,直接到她办公室那边去找,“宗雅,我找你一整天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就那么讨厌我吗?”
宗雅站在大办公室里面,“sorry,一直在忙,有什么事情这边来说,不要影响大家做事。”
sela看了下,跟着她进去,外面的officer对视了一下,就是不接的,“哇塞,怎么找到这边来的,早上还希望我们帮她做宣传的,怎么可能,人家大房那边都只认一个了。”
对着sela很瞧不起,不是因为去跟冯展宽做事,而是因为当初她发达之后对着前老板确实是咄咄逼人了,宗雅把文件夹甩在桌子上,靠在椅背上面微微休息,抬着下巴对着sela,“sorry,我很忙,而且我觉得我们两个直接应该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如果你来找我,是想让我的杂志帮你刊登消息,sorry,做不到。”
sela把皮包扔在桌子上,“宗雅,你要不要做事情这么绝,报纸杂志都是你们李家人说了算的吗?你们跟所有的报刊杂志都打过招呼了,不允许刊登我的消息,难道我跟jones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难道不是jones的太太,haris难道不是他的儿子,如果你都不肯帮我,那更没有一家媒体发声了。”
宗雅抬手,这个事情就算是姜美玲没有打招呼,她也会自觉不会做的,到底是一家人,滔滔是姜美玲的干儿子,是七妹的干哥哥,现在他继承家业没什么不好的,“这个事情也许跟冯太太谈一下比较好,或者跟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你也许可以借助媒体,但是我们始终是外人,这个决定是内部决策,就算是我帮你发稿又能怎么样呢,sela,香港是法治社会,我们要看继承法的。”
这个事情很明摆的,冯展宽走之前所有东西,他的所有东西都是赠予给冯太的,人家有交税金的,冯太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层手续,交给了滔滔罢了,她这边宣传也只能正面宣传。
帮着sela,她疯了吗,“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sela现在才觉得被所有人耍弄,她很无助,一个漂亮女人,带着一个会走的儿子,尤其是脑子还不够用的情况下,她只能陷入一个深渊,她之前就被刘绅士那边的亲戚买壳坑骗的很惨,黄安那时候滔滔要买壳他出尔反尔,逮住了sela这个大怨种。
sela想法也很多,但是不懂经营,不到一年时间就被黄安掏空,黄安现在做的有声有色的,之前黄安有联系她的,她没答应。
现在的话,她也许要走老路,她总要去拿回来一点什么对不对,“借给我一点钱,行不行,我要打官司。”
宗雅这个姑娘,挺铁血的,她跟大姐是一个路子出来的,甚至更手黑一点,“如果你要我给你介绍客人的话,那我觉得我或许可以。”
很多富豪,香港富豪最喜欢猎艳嘛。
sela直接走了,她不要再过过去那种生活,她现在不是没本钱,冯展宽那边根本不见她,自从冯太那边消息出来之后,冯展宽在里面看见了报道,也只是沉默。
冯太见的,ga开门,看着sela真的是讨厌,“我姨妈状态不是很好,希望你说话注意一点,我不希望她的病情加重,或者是有什么心事。”
sela看她跟看二傻子一样,她依旧光鲜亮丽,放着豪门不嫁人你二十年后绝对会后悔,快一点的话十年就会,“ga嫁人之后气色越来越好了,看起来你真的心很大。”
“我如果是你呢,肯定没有这样的勇气。”
ga教养还是见好一点,板着脸,“那不好意思,你不是我,你没有我这样的福气,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我也许不需要嫁入豪门,我自己就很有钱,你如果羡慕的话,可以重新投胎。”
小丑罢了,ga跟佣人讲话,“家里面看好了,我去医院拿煎好的中药,小心有只手在家里偷东西的,我很快就回来的,有事情直接call我。”
佣人白上衣黑裤子,香港很流行这种统一服装的,黑色的鞋子,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的“ga小姐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看家的。”
ga拿着车钥匙就走了,新换的一台车子,弄弄的那台车子她看很漂亮,也托人订了一台,两个人有时候晚上一起出去兜风,感觉跟姐妹花一样,玩的很投机。
车钥匙上面两个玩偶,一模一样的,弄弄分给她的。
冯太是坐在轮椅上面被推出来的,她见sela是强撑着,其实已经坐不住了,但是要强了一辈子,任何一次出现在丈夫的女人面前,station一直都很ll。
“请坐。”
sela不知死活,还敢找上门来,她本来要放过她的,边角料罢了,冯太笑了笑,你自找的喽,“没想到你会来,还愿意来探望我,难得还记得我,haris之前生病了,我一直很担心,但是事情实在是走不开,我身体状况也不能适应外出了,我知道你来找我因为什么事情,我只能说是形式所迫,如果不是滔滔的话,那只能是外人了,我想我们所有人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sela觉得自己有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大姐,我只是不明白,haris一样是儿子,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呢,你的决定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做法我很不认同,jones就算是两个儿子,也不能一个吃肉,一个汤都喝不到吧。”
很好,冯太觉得这句大姐真是折寿了,你什么玩意儿喊我大姐,我们家里有你这样的姊妹吗,“那你的意见呢,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合适呢?”
无非就是均分,这是最基本的,怎么分的呢,冯大下面有几家龙头公司,她想要,最起码要一个,“haris还小,滔滔什么样子的人你也很清楚的,他恨不得我们模母子去死,大姐你在还好,如果你不在了,一定会搞死我们的,求大姐帮帮我吧,jones不在了,冯大一直是你主持,你一定说的上话的,如果全部依靠滔滔来做,大姐你就算是现在闭眼了,他马上就能翻脸的,你以后一柱香都不会给你上的,我愿意把haris给过继的。”
就是个垃圾女人,冯太抬抬手指头,都能玩死她的,还给我过继,你可真会想啊,真的很绝,冯太伸手,sela借势起来,出主意,“我记得呢,你好像跟黄先生有合作对不对啊,黄先生的姨夫呢,刘绅士我刚好认识,他太太呢一身本事,很擅长在有钱人中间当掮客,刘绅士这些年生意上事情多亏他太太打理的,而且台湾那边李家还有一位小姐,跟黄太太一起做事的,她是律师,或许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的,现在也只能打官司了,我已经签字生效了。”
找点事情做做嘛。
钱的话,sela没有,冯太很客气,借给她了,签了支票走了。
等着走了,家里阿姨就洗地,真的是洗地的,等着sela回来就告状,“还想我们太太去帮她争家产,先生只是坐牢了,又不是怎么样了,哭哭啼啼地跪下来想要公司,说白了就是要钱,外面的破落户,很不体面的,小姐以后也少跟这样的人废话,浪费时间而已。”
药ga递过去,“我知道的,先热一下药,我进去看看姨妈,最近几天我都会住在这里,夜里可能要辛苦你们一点,厨房这边东西都准备齐全,姨妈昨天夜里突然肚子饿要吃东西的。”
但是今天就一口东西都没有吃,ga推门进去,房间很大的,这个房间的风格是按照冯太意思装修的,很leisurestyle,进门窗户开很大,浅绿色窗帘都被风吹起,她觉得风太大了,光线倒是很好,关起来窗户,扭头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其实一个房间里面,一个死人还是一个活人,进去的人是有感觉的。
冯太去了。
吞安眠药去的。
ga看着她攒了那么多的药,一些散落在地上了,捂着嘴,叫不出来,趴在床上哆哆嗦嗦地,想去拉着冯太的手,但不敢。
她怕,她真的怕死人,吞药去世的人,也许走的不是那么安详的,人一旦进入死亡的状态,一切都显得可怕,都显得不像是自己了,脸色苍白浮肿,带着一种灰暗的冰冷,还有一辈子的哀愁。
除了财产的分配,冯太这个女人,一句话都没有留。
ga整个人都是软的,她跟johnson通话,想不起来别人了,姨妈去世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想不到通知舅舅家,拉着johnson的手,“怎么半,要不要抢救啊,这样会不会给别人知道啊。”
johnson也觉得这个有点晚了,你发现第一时间送医院的时候也许还有的救,ga呢,一个人没主意,就算是救人的话,她也不行,扑在johnson身上哭,“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姨妈很要强的,她如果自己吃药的话,她根本就是打算好了,这是她的意愿,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看她疼的满头大汗,疼的话说不出来一句,她每天都开着窗户,疼得不行地时候就看着窗外。”
结果冯家母舅那边来的时候,直接就给了ga一巴掌,救护车来了直接抢救,“你姨妈真的白养你,你看她想不开竟然不救。”
这是亲兄妹啊,感情跟ga到底是不一样的,就算是知道妹妹自杀,也要抢救,到医院的话,医生说没希望了,但是这边舅舅还是要求抢救。
抢救了天。
最后还是不行,“你如果吸氧呢,就这样一直吸着,但是也会随时停止呼吸,不吸氧的话,最后就会——”
医生欲言又止,一个人不呼吸的话,尤其是病人,短短十几秒,多两分钟,坚强一点的呢,可能自己勉强呼吸一两天,最后照旧是活活憋死的。
娘家这边包括舅舅还有侄子的意愿非常一致,就是要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呼吸机开一分钟多少钱,你就全部开着,有的病房氧气供给不足,冯太这边就很足,嫂子这边呢就哭,也觉得很伤心,小姑子这个人跟娘家关系特别好,特别会做事的,跟少了一个自己姊妹没区别的,“其实我们不是要她多受罪,在抢救室被人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只不过是我们活着的人不甘心,不甘心最后一面没有见到,没有留下来一句话,想要给我们大家留一点念想的。”
“妹妹是最好强一个,她又不喜欢去化疗,觉得化疗意义不大,又不愿意最后浑身瘫痪躺在床上等死,才自己了结自己,事情到这一步了,我们也许一开始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娘家嫂子讲这句话很中肯,因为她在医院天,真的是觉得煎熬。
守着病人,插着管子逮着呼吸机的病人是什么感觉,你看着她胸膛的起伏,一呼一吸之间,都像是自己呼吸不动一样,她憋的喘不动,只能靠着氧气用力打进肺部,她的嘴巴张开,像是一只渴死的鱼,嘴巴因为戴着面罩,深深的印子,再也闭不上,硬生生把人像是布偶一样撑起来的。
真的救不回来了,还要她在这里受罪,医生护士,一会儿来扎她的手,来测试血糖,一会儿来用机器吸她的嗓子,怕被喉咙的粘液堵死,天天挂着那么多的营养水,何苦呢。
ga就哭着,她天天哭,“舅舅,求你了,姨妈就算是活着,也不希望自己这样,让她走吧。”
舅舅就因为她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更没有第一时间强求,对ga就很气,现在还来气,那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最疼的妹妹,也是很霸道的一个人,“走开,我不想看见你,你姨妈白疼你了。”
舅妈那边抱着ga,“不要怪她,现在谁都不要怪,难道你忍心要她这样,她每一分钟都好难。”
娘舅不能对别人发脾气,但是对着自己老婆肆无忌惮,对着医生也忍着,其实都想把全世界医生都摁地无差别攻击,天天搞科研,天天要经费,天天养那么多医生,你们到底有没有成绩呢,到底有没有一点点进步呢,一定要人这么痛苦吗?
他对着自己老婆就开火,“你当然不心疼了,又不是你亲妹妹,你亲妹妹还活着呢,一个两个都逼我,逼我跟着一起去死是不是,那是我妹妹,也许医生说了,打氧气打几天就可以缓和过来了,你们都盼着她死是不是,一点点活的希望都不留给她。”
医生是不会把话说死的,医生只说可能,也许,但是,不好说,不能说,就是这样的词汇。
但是有时候,何尝不是钝刀子割肉呢,让家属一次次地这样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之中,即便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依旧愿意挣扎一下,也许这是医学上面留给人的心理缓冲,给人一点希望,慢慢地消耗殆尽。
弄弄一直在外面,打电话给滔滔,“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来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