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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仙女的事情你莫管 [V]

    这会儿想着那些钱,冯椿生觉得即使不是自己的,想起来一回就是一回的快乐,包括吃栗子的快乐,捏开一个完整的,给绿韭了,塞到她嘴巴里面去。

    看她眉眼精神奕奕似有神光,拉着他往里面走,“还进去转吗?”

    一般俩人不去商场里面,晚上就是附近吃饭走走,买点零嘴就回家去了。

    绿韭微笑,她还想看会热闹,但是觉得这样讲出来不是很合适,就给自己春秋笔法描绘了一下,“进去看一下马上就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你买个厚的羽绒服。”

    看看你那羽绒服都多薄了,给冻得天天感冒缩着脖子的,拉着人就进去了。

    一层两层,脖子伸着跟白天鹅一样的,绿韭看到高楠的时候终于松口气,赶紧拽着冯椿生过去,哄着他说,“给你买蜜饯,你挑着就是了。”

    高楠也在那里买呢。

    你说做人儿媳妇多被动的一件事情,就没有任何原因的婆婆就这样的态度,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她老公都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是高楠能感觉出来其中不对劲,能感受到冷淡。

    既然大家都不是为了撕破脸的,那就好好的相处一下,她之前听婆婆咳嗽,看见这个金桔蜜饯就想着买两袋子,你来我往的。

    绿韭拉着冯椿生手可紧了,到跟前才松开,笑的一脸和气打招呼,“好巧啊,刚在楼下看的就像是你。”

    高楠扯了扯嘴角,真是阴魂不散,“你们来逛街啊?”

    “是啊,天气冷了,他非要——”绿韭嘴角扯到耳根子了,秀呗,就终于有想要的观众了,我不得秀一把恩爱让你酸啊。

    指了指冯椿生,不是很好意思,“非要来带我买个厚衣服穿穿,不然这个时间在家里休息多好啊。”

    看看,多无奈。

    冯椿生捏着一个半糖话梅差点核儿都咽下去,自己对着高楠点点头,话全让绿韭给说了。

    等高楠走了,冯椿生一把扯过她腮帮子,“你上来忽悠我说给我买衣服,就为了气她的?”

    “是的。”

    绿韭鬼样子模仿一下,自己低眉臊眼的,“看,就这样,刚她表情就是这样的。”

    微笑着拉着冯椿生的手,恳切的善良道,“我要是她也没精神,舅舅没了,这日子塌下来一半儿,昔日看不上的死丫头又在眼前晃着,还秀恩爱。”

    这气可不是一时半会理不顺呢。

    确实是理不顺,高楠东西没自己送过去,给老公送过去了。

    老公也是个直男啊,“嗯,吃了,说太酸了,我妈不喜欢吃酸的。”

    不喜欢吃下次就不买呗,就想着玩儿,自己去打一把游戏去。

    高楠一个人坐在那里,就觉得特别的冷,真的是特别的冷。

    对婆婆满意吗?

    从现在开始就不满意。

    也未免,太过于拿乔了。

    先前舅舅还在的时候,三天两头家里吃不完的东西要去家里拿,现在呢?

    直接就病倒了。

    发烧了,嗓子也疼的说不出话来,她工作就没法干了,得去医院退烧,浑身就跟不什么了一样的。

    老公请假给送医院去的,觉得好好的怎么就发大烧了呢,陪着挂水的,自己妈妈那边打电话正好就说了。

    “嗯,没空过去吃饭。”

    婆婆在电话里就问一下,“怎么生病的,好好的生病了呢?”

    儿子觉得就是关心呗,“可能冻着了,现在天气忽冷忽热的,说不好就吹风了。”

    “那你有空来家里一趟儿,家里有点事儿。”

    老公挂了电话,觉得很正常啊,家里有事就喊他呗。

    高楠躺在那里,真的一瞬间听到婆婆的声音头都疼了。

    真的恶心,喝进去了很多水,都在胃里面翻滚,强忍着天旋地转的没有呕出来。

    什么事儿只喊结了婚的儿子回去,一次两次的都是事儿,她不问老公就不会讲,讲了也觉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回家吃个饺子什么的,就从来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你家里吃饺子只喊着你呢?

    还是趁着她中午上班的时候,这是防着谁的呢?

    她想吵架的,但是没力气。

    等退烧回家就睡了,老公也孝顺啊,趁着空回家一趟了。

    婆婆等着呢,就来回问几句,“身体条件也太差了,怎么就总爱生病的呢,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的,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都没有这样的,年纪轻轻的怎么这样的。”

    “那可能就是身体素质不行,现在年轻人都缺乏锻炼。”老公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时间,觉得别耽误点了,回家还得做晚饭吃,生病了得煮个粥。

    清淡点吃呗,就爱做饭,不犯愁,一个大男人挺有天分的。

    婆婆就挑拨,鸡蛋里面找骨头的挑,“那身体基础这么差,父母从小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给惯得不像话。”

    瞧瞧,扯东扯西的,最后人家嫁个女儿,还成了人家娘家爸妈的错了。

    发个烧都能埋怨到娘家那边去了,觉得爸妈没养好身体。

    这样的婆婆,这样的男方家庭氛围,高楠觉得自己相亲的时候,里面能有五成还要多。

    生个儿子觉得牛啊。

    觉得自己家里很行啊,我就是天然的优势啊,天然的儿媳妇就得低我一截儿。

    高楠提溜着东西在门外站着呢,门缝儿开着,全听见了,她为了讨好婆婆,睡一觉起来轻快了,就去买了菜,想着一会饭点了正好大家吃饭。

    袋子很多,很沉,她拎着费劲,想掉头走的,结果一个袋子掉下来了,婆婆一转眼。

    就刚才她老公进门的时候觉得热,那门就没关上,给散散热气的。

    老公嘴里面还塞着零食呢,高楠就站在门口,“我买了东西喊你回家吃饭的,你忙一天了饿了吧,别吃零食了。”

    看着婆婆喊了一声,“妈,我们先走了。”

    掉头就走,捡起来地上的盒子,真的是一毛钱都不留给她们。

    什么王八蛋玩意儿,她走,老公觉得不对劲,自己在后面跟上追。

    婆婆站在阳台上看,就觉得最后悔的一个事情,就是给儿子养的太天真了,养的没情商,给个女的拿捏的死死的。

    脾气太好太软了,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妈妈都做饭了,跟你讲陪着妈妈吃顿饭的,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走呢,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心里的滋味,是很难讲出来的。

    高楠就委屈啊,“我就问你一句话,我嫁给你,有对不起你家里地方,有不尊重你家里吗?我娘家有不合适的地方吗?”

    老公觉得事情挺严重的,也隐约知道自己妈妈说话不合适,“我妈就这样,她做生意的,早年讲话跟人都这么说的,就想的比较多。”

    “多为什么要多在我身上的,我们家没有对不起你们家一点,我爸妈还要被你妈放在嘴皮子上奚落,说养女儿养不好,我吃你家饭了没有?”

    没吃你家饭长大的,你家没有为我付出一点,却在这里挑为我付出一切人的错儿,过分了是不是?

    她现在想的就是,人得自立自强啊,得让人瞧得起,现在就是所有人瞧不起,包括郑绿韭,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现在也能在她跟前秀着。

    没有钱,没有权,你觉得身边人都对你很好的话,她觉得得思考自己圈子是不是被边缘了。

    手握着方向盘,自己趴在上面,什么也不想说,就觉得也许这样刚好,这样才能让自己知道处于什么样的情况西爱,周边人的冷淡是对自己最大的鼓励。

    鼓励你看着钱,看着权力,一步一步爬上去,鼓励你永远奔跑,永远动脑子。

    郑绿韭心满意足的生活,那样过于安逸的生活,其实就是退步。

    爬坡的时候才会觉得累,她现在在爬坡,高楠这么跟自己睡。

    一整晚没合眼,第二天就辞职了。

    老公就觉得不可思议,真的为什么好好的辞职,好歹是个编制,他们家里就特别喜欢有编制的人,因为做生意一直是有风险的,他这一代就是上班求安稳的,小富即安。

    “你熬过去就可以了,刚去新地方上班就跟新人一样重新做起来,都是干的活最多最让人欺负的,但是也是最磨砺人的,你如果想自己创业的话,可以先试水。”

    不用这样太冒险了。

    高楠扯着嘴角,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那个工作形同鸡肋一样的,一天她都干不下去了,心里就发狠,就得做出点事情来,要干就彻头彻尾的干。

    老公就不能理解,觉得好好的人你发癫了,两个人不欢而散,只不过没有吵架,只是不高兴。

    那边老公公知道了,直接就打电话不许。

    公公在家里讲话,所有人都要听着,多少年语气都是不容置疑的,我讲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没有第二种情况的。

    结果高楠就说不。

    “爸爸,我有自己想法,有自己事情想要做,我还年轻,如果我年轻的时候就这样在码头上混,混迹年去坐办公室然后升职,我觉得不是我要的生活。”

    公公那边直接挂电话了,觉得看走眼了还是怎么样呢,打电话给亲家。

    高楠家里条件也是工薪阶层的,父母都是银行那边的中层,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亲家不要着急,我先问问她,不过她这么讲的话,肯定有她自己想法的。”

    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希望别人误解她或者对她有什么不好的言行。

    高楠想自己做全屋定制,代理这边公司的,她做这个出身的,也做好几年,比别人有经验,而且市场很大。

    如果能代理的话,自己做起来不就可以了吗?

    这个脸面不是一般人能豁的出去的,从老东家走人的,原本以为过富贵日子去了,结果灰头土脸的回来,想要代理权。

    绿韭几个小丫头挤在办公室窗前看着高楠下车进院子,觉得还真来了,这边公司大楼里都知道差不多了。

    绿韭咕咚咕咚喝杯水,觉得可真行啊,能有人单干自己做生意,这样的决心,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下的,并且能付诸于实践的。

    就冲着这个,不贪图安逸,应该值得钦佩,绿韭站在窗前,自己木着脸。

    心想自己得更优秀才可以是不是?

    晚上就可着劲在那码字,在那里写,一气儿写了五六千,美美哒涂护手霜,冯椿生看着就纳闷,平时一会功夫写完的,“今天怎么写这么多?”

    “仙女的人生你不要过问,仙女的事情你莫管。”绿韭一把推开他的脸,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三千字。

    她得比着劲儿的活好自己。

    冯椿生冷笑,八辈子也不知道她抽的什么风,还仙女的事情你莫管,“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能的一天天的。”

    手里水杯给放桌子上,寻思我还给倒水,你一边凉快去吧,仙女不用喝水,就干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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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自我感动 [V]

    高楠就是贴着心要辞职的,体制内你辞职也是比较麻烦的,尤其是关系刚转过来的,如果人事那边卡的话,可以卡你几个月的时间,就说是慢慢走流程,没有人上心。

    她自己就每天来站一会,就站在机关大楼那里,她舅舅办公室外面。

    谁也不找。

    领导来来回回路过你不能当她死的啊,总得问一句吧,一个星期就办下来了。

    回家就跟老公讲了,“事情是我自己要干的,但是我觉得事业家庭不冲突,我如果对你没感情了的话,可能事业跟家庭就会冲突。”

    家不是想散的,也不是奔着闹去的,手里面没有钱,老公给垫上的,“别跟我妈说,你看看不够的话,你自己也只能先起步。”

    还是很给力的,零花钱攒着不少,但是也花的不少,高楠抱着自己老公,就特别的感谢,真的,老公很给力,就需要有个人站在你身边。

    自己养的儿子能不清楚吗?

    婆婆肯定要问的,你这个买下来代理权是谁给的钱?

    老公也看瞒不过去,“妈,你是想我离婚吗?”

    “那她在单位里面做不下去了,上那个班叫什么班,天天累得跟孙子一样的,钱也不是那么多,在那里熬着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意思。”家里也不缺钱,也不指望她上班给多少钱,那现在上不上班没有太大区别。

    做生意就去做呗,大不了就赔钱,也是赔的起的。

    婆婆听了,差点就没喘的动气上来,一堆石灰堵在心里面去了,和着眼泪就成了水泥了,送给天下父母一句话,儿子娶老婆了,才能知道他是不是个蠢货。

    真是个蠢货,天真,太天真了,公公就特别的失望,你讲出来这样的话,你三代人的积累到今天这一步,是让你拿着家业去挥霍的吗?

    就问一句高楠你凭什么拿这个钱?

    老公觉得他们反映挺大的啊,但是这个事情本质上他觉得不是很严重,不至于说是这样的脸色,“万一就做起来了呢,以后赚钱了也说不准,也没有太多钱。”

    “你一个月工资八千块,高楠之前单位工资高,到海港那边去一个月六千,你跟我说百八十万的钱不算多,你讲这句话对得起我跟你爸爸,对得起你爷爷吗?”

    养的太好了,真的是教育的太好了,这样的儿子对着高楠言听计从的,成了人家的工具人了。

    三言两语给你糊弄成这样,糊涂啊。

    公公打电话亲自要钱的,“生意要周转,我跟你妈妈想了想还是要继续做生意,不能就这么退休了。”

    高楠接电话的时候正准备交钱的,在老东家这边,绿韭听着就觉得耳朵一热。

    这是闹掰了,看着高楠匆匆出去,也不知道讲了什么,一个屋子七八个女孩子都安静了,一个个看着眼前的茶杯,看着桌子上的点心。

    潘芳芳给手里单子处理一下,提交排号,然后小声看着门口,“怎么了,听她喊爸爸,那语气不像是亲爸。”

    “老公公呗。”绿韭捡起来包装上的点心渣滓给放到嘴巴里面,其实就觉得高楠也不适合做生意,你傲气的人,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人呢,这样有优越感的人,如果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你从底层爬的时候,会比较艰难。

    有一说一点心还是很好吃的,就是她说话喜欢踩人,潘芳芳看她又拿着吃,“别吃了,都快下班了。”

    “趁着新鲜好吃,明天口感不酥脆了。”这样的鞋底酥越早吃越好呗。

    几个人也没忍住,又吃一波,高楠就回来了,她买点心送过来,想着以后线上处理的话,这边搞好关系一下。

    至于绿韭的话,她觉得问题不大,正儿八经工作难道还能使绊子了?

    绿韭瞧着她脸色没有什么变化,高楠笑了笑,打声招呼就走了.

    “她老公公家里可有钱了,那车就是结婚送她的。”

    “是的,那手上镯子,说一见面老婆婆给的。”

    几个人扒拉在窗前看,挤着跟一堆麻雀一样的,又低头打扫干净手上的点心渣滓。

    绿韭现在做工作呢,就是孰能生巧。

    在稳定的单位里面,时间长了做几年,发现是不需要太多聪明才智的,只要不是特别笨的那种就可以。

    一般靠的是个人综合能力,责任心尤其重要,同样事情,你做的时间和做的程度,还有你交接的态度这几个因素比较OK。

    绿韭态度确实不咋地,因为不是很圆滑的人,也不是生气了还能笑的人,但是干活呢,我接了我就做好,尽我的能力,在时间跟精力范围内足做出来,做不出来的我就去找领导,我过程中也不是傻子,我也会主动学。

    学的多了,以后不求人,不用跟别的业务人员开口问。

    自己就麻利的干了。

    所以杂七杂八的,越学越多,越学就显得越全能。

    贺清军有个空位,跟绿韭一个业务部门条线对口的,就是这边客户服务部的二把手,算是小领导了,身上但凡有个芝麻大的官儿,芝麻大的权利,就真的能区别于普通工作人员。

    跟老太太就讲这个事情,“年纪还小,肯定很多人不服气。”

    差不多年纪的人那么多,你能说谁干活多,谁干活少吗?

    老太太在建材城那里呢,给看厨具跟洁具的,想刷漆的,结果房子里面太冷了,这样的天气得等着年后开工的,不然干的不是很好。

    就看人家那洗碗机怪好,自己转好几次了,那个什么火星人的,导购嘴皮子跟花一样,大概看她老太太一个,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坐在一边跟贺清军讲电话,“你们那个活儿,我看就跟贺平骊做的差不多,都是做全屋定制的呢,我可跟你说,这个水也深着呢,什么板材什么胶都不一样,我算是知道了。”

    贺清军不是想听这些的,他想说说自己的苦恼,要给绿韭吧,众口难调,不给吧,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干几年,然后以后退下去就没机会了。

    关立夫那边他不清楚什么意思,但是眼看着这意思,人家是真的没有提拔的意思,就是让她调动了一下,可能就觉得学学业务操作是好事呗,没有重用的意思。

    说到底,这是贺家的产业,理解。

    “妈,我还能干两年,两年我就退下来了。”

    到一定年龄,就得让位,让位几年就退休了。

    老太太拎着围巾呢,给装在包里,她本心里面呢,就是想偏一下绿韭的,就没有人也就罢了,你说你就在她上面,你不拉扯一把等着退下来了,谁还能给你面子啊,人走茶凉很现实的。

    “要我说,能提就提了,提了还能怎么着,别人还能说什么话,你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的,你走了的话,那想使劲也使不上了,人家走关系的也不是没有,我们凭什么不走关系的?”

    而且她刚才提全屋定制的意思,就是有点想法的,就贺平骊能做起来,每次去她店里那边,都是人可多了,设计师养了一办公室的,她天天在外面跑业务,钱不少赚。

    那绿韭既然也是干这个的,为什么不背靠着大树好乘凉呢,为什么不自己开个店,钱她给想办法要,那凭什么贺平骊风生水起的,那绿韭就得上班给人打工的啊。

    还是自己当老板自由,但是又想着生意也不是好做的,你吃一年两年红利,难道还能一辈子风水都在你那边吗?

    接触人五花八门的,没有上班环境简单,她就很纠结,也没跟贺清军提。

    就是嘱咐他一句,能使劲就用一把吧,当叔叔的也是,这么多年没用着你一回。

    讲话那边导购竖着耳朵听的,人家全屋定制客户多,人满为患的,但是他们做集成灶跟洗碗机的不是啊,这么大门店租金,老太太来几次都是一个人在这边,好几个人围着转的。

    因为贵。

    因为新鲜。

    因为很多人没有这个意识。

    觉得这玩意实用吗?

    你说我做饭有个油烟机就行了,要个集成灶上万了,就为了好看啊?

    “你们这个我看作用也不是很大,我蒸馒头用蒸锅就可以了,就下面这个蒸东西的能用上吗?”给弯着腰拉开看看,里面空间也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就蒸馒头小了,别的东西空间就大了,那得耗费热量。

    用蒸锅一层两层的多方便,她不是很搞得懂。

    导购就劝,“您家里也用全屋定制了是吧,那你看橱柜都得到顶好看了,那几万块钱舍得,厨房太天天做饭用的,这样的干净卫生还不占地方,你说就一万块钱,太划算了。”

    “到时候不省的家里锅碗瓢盆在那里摆着的吗,厨房也好看了,现在都是玻璃门,人从客厅一看过去,多干净啊,炒完菜也不用擦别的,就给台面收拾一下就行,墙省的给熏黄了。”

    就一千八百种好处换着花样说。

    老太太还是没定下来,再看看呗,她得把这边市场转悠完了。

    打电话回家给阿姨,晚点吃饭的,回家都七点了。

    这天黑成什么样了,贺清然在家里等着呢,没应酬。

    打好几个电话了,你说年纪这么大了,早上一早出去算了,你晚上不要晚回来,天黑了你看不见摔一下你说怎么办?

    那房子他看明白了,就不是老太太自己住的,就变着花样给要去的,至于给谁的,他觉得无所谓,老人舒坦了就可以了。

    “妈,你不能这么晚回来,不着急你第二天去看也跑不了。”

    对那个孩子那么上心,人家知道吗?

    人家一点不知道的,你这个房子到时候怎么给,孟晓就觉得这纯粹就是自我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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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我亲戚 [V]

    不要讲什么后妈不后妈的,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份心思,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一样年纪大的孩子,你说那边的听说都订婚了,那平骊还得操心呢,孟晓这边的都没看上,她还是想回东城那边去找的。

    在那边那么多年了,这边青城算什么啊,一个十八线的小县城,钱是好赚的,可是这边老板都是南边来的,一个个的都是暴发户一样的,没瞧得上眼的。

    就是自己做生意的,很清楚里面的门路,里面什么弯弯绕绕的,做生意人什么心思的,都是一清二楚的,就不想要平骊找个这样的。

    “跟妈妈说,有没有喜欢的人呢,妈妈都支持你,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真的,不然就不要结婚,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才知道生活的那种劲儿啊,那种奔头啊,是真的就有奔头,真的好,天天你盼着下班给他做饭吃,想着去买菜,一早上就想着晚上的菜谱。

    因为你喜欢啊,你做什么都觉得有爱。

    贺平骊听了笑了笑,一点尴尬,就是这个爱情的话,她现在就特别的不理解,什么是爱情的呢?

    难道就是自己爸妈这样的吗?

    小时候她觉得很好,好像就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这个年纪回头看一看,就会觉得不自在。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也谈过几个,朋友也多,她在家里这样子你看,但是在外面特别的会做人做事,八面玲珑的,你看老太太多难搞定的一个人,但是现在看着贺平骊也不是那么讨厌。

    你就不得不承认一点,这个孩子很优秀。

    孟晓就托人给介绍,嫁女高嫁,她的眼光就不是一般的高了,很多人提一下她没看好的话直接就回绝了。

    淡淡的开口,“今中午吃饭的时候,饭桌上他们还提了一句,你王叔叔家里儿子,留学回来的,也是单身,想介绍你们认识的。”

    “我后来问一下哪边留学的,说是韩国。”

    笑了笑,下面就不继续往下讲了,你留学去韩国,你是公费吗?

    不是公费的话你跑韩国去研究泡菜去了,还是研究炸鸡去了啊?

    你爸做五金件生意的,送着你出去镀金的呗,留个好名声说是出国回来的,家里有钱怎么样

    孟晓但是就没吭声,管不了孩子的事情,自己做决定的。

    贺平骊真的是一听她妈妈讲话,尤其是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就一阵麻,就觉得紧缩,给人一下抓了一下,有点怕又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就有时候她妈妈讲话,非常的冷静,冷静的没有一点感情,就对人呢,不是很宽容。

    但是平骊自己是不敢讲出来的,妈妈对自己这么好,这么多年没有要孩子也是为了自己,人有时候年纪越大一点吧,嘴上其实是越刻薄的呢,因为见的多了,因为很多事情无所顾忌了。

    等走的时候老太太就扒拉着问,“我问你个事情,你说集成灶好不好啊?”

    “奶奶,现在大趋势就是整体厨房,集成灶的话干净卫生,而且美观,但是一定要选个好的,不然问题也很多,比如后面那个油烟处理器不好擦洗的,然后还有那个后面线路有的牌子拆开都是乱的线路板,漏油滴油的也有。”

    讲的很清楚,也很有耐心,她做橱柜的基本上跟家里所有工种都会对接,吊顶厨房然后中央空调还有门,包边之类的,都对接好,不然差一点这个橱柜都难看了,做不出整体的效果来。

    是建议装的,因为你厨房橱柜是整体定制好的,那你的这个灶台什么的,最好也是一起定制,“还可以一起装洗碗机,现在洗碗机改良了,有单独的垃圾处理系统,渣滓直接就粉碎从下水道走了,但是大多数是没有垃圾处理系统的,这个是新款,旧款垃圾渣滓那些你得自己清理。”

    这些导购是不会跟你说的,只有用户用了之后才会知道到底好不好用,很多人家里根本不用洗碗机,更别说什么垃圾处理系统,不垃圾处理系统的了。

    老太太听到跟真三一样的,然后走的时候就问平骊,“家里有草莓吃不吃啊?”

    “我不吃,奶奶,我先回去了。”贺平骊笑了笑,挂着包就走了,真的不敢吃。

    八辈儿那老太太也不可能给自己拿草莓吃啊,她现在就是讨好老太太的,真的和气一点,她愿意给老太太排忧解难。

    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气儿,觉得我付出了什么,对比下你应该汇报给我什么,应该疼我什么之类的,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没有的,因为就特别的为了贺清然着想。

    都是为了自己爸爸的,这么多年,不是白疼的女儿。

    老太太寻思她也不吃,就是问问,第二天就提溜着去给郑立阳去了,“家里吃不了,拿着去吃吧,你老婆还没怀上啊。”

    就挂心郑立阳没小孩,你说多好两口子,没小孩的话不像是个家。

    郑立阳就笑了笑,你说没有小孩的话,愁人吗?

    也愁人。

    但是高倩怀不上有什么办法呢?

    医院也去看过了,老太太看他这个样子,很新潮了,“可以去试试试管婴儿,又不是子宫有问题的了。”

    觉得现在医学可发达了,很多不孕不育都解决了,什么输软管堵塞什么的都可以手术。

    但是也多了些五花八门的问题,没有什么原因的,就是怀不上,怀上了也掉孩子,就这样的没有病理原因的太多了。

    她跟着操心,郑立阳觉得还没到这一步的,毕竟还有几年的时间,“大姨,再看吧,做试管成功率也不是特别高,对身体素质也有要求。”

    不是花钱出来然后试管就能成功的,也是有几率的,而且不断打针吃药调理,那些都是有激素的。

    草莓没有拿回去,转手给姑父送去了,跟刘平南说话的,“姑父,海歌结婚的话,东西齐了没有?”

    刘平南倒杯茶,真的就也就是现在郑立阳有这样的待遇的,他现在也清闲下来了,马上下来了,就人来往的也少了,高光时刻过去了,家里来人呢,也愿意说说话。

    喜欢跟有本事的年轻人说话,“什么也不缺,不用你操心。”

    装修什么的,都是郑立阳给跑的,给按照要求做出来的,就等着结婚了。

    喝杯茶,说会话,人家出去了,扥人走了郑郁红就拿那草莓,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一颗一颗的是真好啊,拿着一个先给狗狗尝尝看。

    “这郑立阳混的可以啊,那时候家里穷叮当的,现在这草莓都给送。”

    刘平南是一切我都在心里,我都在行动上,我不在嘴上,我瞧不起你是刻在骨子里的,我说话都费劲。

    看都不看老婆一眼,自己起身回房间去了,上网,看看报纸新闻看看官方网站什么的,他不仅看本地的,还看周边县城的,还看市里的,就是省里面的都关注。

    郑郁红回头看一眼,看狗吃完了又给拿一个,你说为什么养狗?

    但凡家里有个人关心一下她,她能这样闲的?

    不跟儿子打电话,就跟儿媳妇打电话,她手里有钱啊,给儿媳妇花呗,“那橱柜你看着怎么样啊?那牌子那时候我说不行,就郑立阳那边老板女儿做的,我寻思得找个大牌子的,就我看绿韭那公司牌子就不错的……”

    说很多,家长里短的说,最后给儿媳妇看好一个镜子了,也不知道什么镜子,大几千的梳妆台。

    然后就满意了,出去给订好去了,得特意跑一趟儿出去的,就是转转,去买东西人家导购服务都很好,态度也很好。

    儿媳妇态度也很好,一口一个妈妈的,儿子是没有时间的,她也不舍得打扰,老公也是跟没有差不多的。

    反正就这样呗。

    海歌的所有事情,她操心不上,刘平南不给她一句说话的地方,婚礼在哪里办,怎么办,吃什么样酒席,要什么烟酒,全是刘平南说了算。

    她要管,只能管一下儿媳妇婚纱给买多少钱的,梳妆台什么样子的。

    儿媳妇挂了电话就乐呵呵的,就真的这样的婆婆一天打八个电话也不觉得烦人啊,就是给你买东西的啊,打电话就是撒钱的,给你买这个买那个的。

    人就就是说说话怎么了,那大几万的婚纱,就是你可着这边青城找,找不出几个人能穿这样婚纱的。

    大多就是租的,跟婚礼一起包给一条龙算了。

    就婆婆嘴里说的郑绿韭什么她根本没见过,也没什么心思的,就外地上班的丫头,以后估计也就是在外地了。

    就等着结婚的了,郑郁红想了想,这马上天暖和了就是清明节了,那不得放假啊,就问刘玥了,她也没绿韭微信,“绿韭回来的话,一起参加婚礼去,就这么几个孩子的。”

    刘玥就破天荒的接郑郁红电话,还觉得纳闷的,挂了电话就撇嘴,你结婚你的呗,我姑娘不一定有空去,她自己忙着装修跟什么一样的呢。

    绿韭真的是跑装修累死了,上午去的,下午回来的,饭都没吃,跟冯椿生两个人,现在就来回跑着,前面的都包给人家了,但是你后面的真的自己选材料,自己看了。

    累的脚走不动路了。

    一直喝水一直喝水还是觉得很渴,从身体里面发出来的那种渴。

    预估装修二十万,照着三十万来的,然后现在就是将近十多万进去了。

    冯椿生就看绿韭一天给糟践的,自己靠着车座位上,看绿韭一句话也不想说,“吃什么?”

    你看永远吃饭都是问绿韭吃什么?

    你说吃什么,基本上就是吃什么,除非我肠胃跟你说的真的不对口。

    “我就想回去躺着。”

    头一歪,这会也不是小仙女了,跟个小泼妇一样的,头发也乱了,穿着鞋子也觉得沉,装修两家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

    全是俩人自己的钱自己做主的,冯椿生前面都是自己掏钱的,但是他钱见底儿了。

    绿韭没掏钱,但是跟着跑,这是以后她住的地方,俩人没有因为装修争执过,基本上一商量差不多就是了。

    没睡午觉,车子一开一动的,自己闭着眼睛,冯椿生又看一眼,然后车子那个稳当的啊。

    绿韭一下就觉得太慢了,“不是我说你,你倒是快点儿的,赶紧吃一口歇一歇。”

    “奥,行。”他寻思睡着了呢。

    房茯苓看了下时间,嗯这点了,人大概今天不来,你说来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内容,不来吧,她还惦记着,觉得到时间了怎么没来看她的呢。

    这桌子上都摆着水果呢,今天下午自己洗好的,那大个的车厘子跟草莓,就什么贵捡着什么放在这里的。

    现在关立夫送东西可不给退回去了,以前一个不吃两个不吃的,现在给就拿着,关立夫都是订好的让人送过去,这房茯苓都攒着,也没有人吃,都是给绿韭吃了带走的。

    就不缺水果点心的。

    草莓洗了放一晚上就不能吃了,拿着跟几个病友一起吃一吃吧,隔壁房间的就很好奇了,“那你什么人啊,今天下午没来看你的呢?”

    都是下午来,有时候还带着出去吃晚饭呢。

    其实都说不爱出去,出去吃的油盐大还累人,没意思,没有在这里面享受舒服。

    环境还是很好的,可是你有个人来坐坐也可以的啊,她们平时活动也很多,都是有安排的,插花画画的都有,但是周末也是休息的。

    跟上班的一样,周末给空出来的。

    但是家里呢,来人的很少,不是很固定来的。

    房茯苓就小声说,“我亲戚。”

    “什么亲戚。”

    她就不吭声了,也不说。

    人老太太也不问了,就是不说呗。

    来这里的,谁还没有一点伤心往事啊,看房茯苓这样子,就也不是一般的亲戚啊。

    绿韭累的抬不动腿的,本来歇口气就打算在家里休息了算了,结果看时间,晚上七八点了,还有点恢复了。

    今天得去看房老太太啊。

    自己心里忽悠了一下,戳了戳冯椿生,“别算了,再算也是没钱了,赶紧送我去一下。”

    冯椿生在那里算账呢,得正儿八经摆着计算器,一笔一笔的,一毛钱不放过,对照着来。

    绿韭心想心里没数吗,还在那里精打细算的,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讽刺他的,“别介,钱不够了,赶紧跟家里人问问去,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可不能看着你这样受穷,怎么不得支援你一点儿的。”

    能给一毛钱,算她郑绿韭输了,她干了这一碗撒伤口上的粗盐,并且在伤口上搓了两把。

    冯椿生翻了个白眼,自己悠悠然站起身来,“你能死了,你这么能,你自己怎么不会开车的呢?”

    绿韭鼻子哼唧一声,我会开车就不找你了。

    又是互相伤害的一天,她有钱的很,“我是富婆,我不跟你这样的刁民一般计较,此时此刻如果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的话——”

    顿了顿,冯椿生眼亮了一下,“怎么样?”

    “我还是一毛钱没有。”

    一甩头发就往外走,梳头拿着梳子扒拉的油光水亮的。

    冯椿生就知道,这鬼丫头真的没有一点好心眼,指望她,不如指望他奶奶心是正正好好不偏不倚的。

    那有时候就这样情况没办法,只能安慰自己讲说,父母属龙的,偏心哪个哪个穷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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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真够呛 [V]

    去的时候,房茯苓刚准备洗漱呢,洗漱完差不多就躺下来等着休息了,不会超过九点钟睡觉的,觉得人不来了,得说一声,她下个星期不在这边,绿韭的话就不要过来了。

    结果没想到刚去洗手间呢,就听敲门的,绿韭给提溜一兜子梨来的,就小区门口买的,看着可水灵了,一个个小小的库尔勒香梨,新疆那边过来的。

    冯椿生跟着一起进来,地方不是很大,一个人住的话,空间不需要太大,就一个双人沙发在那里,见了人就闷不吭的一句,“阿姨好。”

    就这么一句,然后自己看看,看看屋子摆设什么的,就没有进来坐过,都是站着打个招呼或者什么的,指了指桌子上的字儿,“阿姨,你还写字儿呢?”

    站起来看看,觉得很好,会写毛笔字的人基本就很厉害,绿韭站在旁边跟着像模像样儿的看一眼,“写的很好。”

    其实好不好的,她没资格看出来,她那个字儿,真的一年级水平都有点低估人家七岁孩子了,很有自己特色,你能一眼看出来,整个人生阶段,就她自己独创了一个字体。

    都说字如其人,冯椿生到现在也没看出来绿韭是个什么品性的人。

    看了绿韭一眼,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她是不会有什么羞愧感觉的,闲聊几句,然后就看房茯苓手上那里呢,就有斑。

    “多运动一下,每天去散散步,可以稍微走快一点儿,气血活了就没有这种斑点,多抹点护肤品。”

    一本正经的坐在房茯苓跟前说,你看的出来她就很热心肠,很分得出里外了,要是看冯椿生家里人,她肯定看不见,看见了也觉得没多大事。

    这事儿她就记在心里了,怕房茯苓就天天跟老太太一样咣当走路,一个劲嘱咐。

    还给冯椿生买脸呢,“要是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就喊我们,小冯也说了,说是你一个人这边,没事多带着你转转,出去也见好。”

    冯椿生竖着耳朵,两只手撑在沙发上,胳膊支棱着,听见愣了一下,他没说过,也反映过来,“是的,阿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我周末也经常在这边,可以带着你们一起出去玩。”

    房茯苓八辈也不去,没有事就不出去,有事儿的话,能不出去也就不出去了,出去了大家都别扭,再一个考虑的就是年纪大了,如果有问题的话,出问题了算谁的,就省事儿算了。

    可是冯椿生讲这个话她高兴啊,这孩子讲的是真心话,能听出来的,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你们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生活很好,比外面好很多,下周不要过来,关立夫订婚了,我去那边。”

    绿韭愣了一下,没听到消息,她们下面就是很难知道上面什么消息的,如果爱宣传的早就宣传推广了,官方网站上都出消息了,可是关立夫这边就特别的低调。

    房茯苓回去,也只是简单出席一下,吃个饭的问题,儿媳妇人选呢,不是她选的,是关立夫自己选的。

    门当户对,绿韭没有问,想想也不会差,“那祝他们幸福。”

    坐一会儿就走了,房茯苓给她东西都带着,自己都上手给提溜,“这些都拿走,我下周不在这边,吃不了的,拿回去你们吃,年轻人吃什么都香。”

    买一兜子梨子,也吃不了,但是也没让绿韭拿走的,等着人走了,给隔壁都分了分,说是给拿来的梨子。

    胳膊太太就笑了,她年纪稍微大一点,没别的办法,来这边呢,是真的儿子没有空,不怪儿媳妇,这个事情只能是儿子的原因,这边缴费一年也不少了,中产家庭也比较紧张。

    问房茯苓呢,“进来的时候我给打个照面,可真漂亮啊。”

    房茯苓就笑,“还小呢,爱吃零食水果,每回来都不空着手,那么多我也吃不了。”

    “是的,这梨子怪甜。”胳膊老太太看着就觉得甜,在这边也不是天天吃什么水果都可以的,今天分配什么样的,哪几种你就只能吃哪几种。

    换着花样吃的,但是就有时候你最想吃的那个,在你想吃的时候吃不上,你可能就是喜欢大晚上吃,那房间里面不一定有。

    知道房茯苓走,还盼着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个伴儿,每天早上晚上说说话的,眼巴巴的问,“去了多住几天也行,不要着急回来。”

    其实很希望能跟家里人待几天的了,看看家里人,看看孩子什么的。

    房茯苓这些,都尽量看的很淡,关立夫安排人来接的,接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绿韭。

    以后两个人的距离,也是会越来越远的。

    二婶那边还特意问过了,霍晶就觉得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吃海参鲍鱼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吃不到这些觉得不舒服或者想拉一把,想试探下的,跟关泽南堵住了,“你不要操心这个,他这么大的人了,事情自己做主的。”

    这个关家的产业,跟那个孩子是没有一点关系的,哪怕就是大嫂在,甚至是去世,都不会有那个孩子来分家产那一说。

    说到底,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都算不上,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关立夫这边绝对不是看着的,为什么呢?

    你看他给拿回来的那翡翠,霍晶给打成首饰给那个孩子,关立夫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满意的,愿意这样去做。

    他们两口子没有孩子,就关立夫一个孩子长大的,订婚是好事,订婚了马上结婚,然后就等着抱孙子。

    无论什么时候抱孙子是第一个要紧事情的,双方都很满意,也都知道彼此的要求是什么,带小孩还是得他们带,房茯苓肯定是带不来的,霍晶觉得自己这跟当奶奶的也没差的了。

    可是看见房茯苓会觉得心虚,就觉得自己可能有越位的感觉,一虚呢,就想着讨好大嫂一下,觉得她最近气色可以,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了,“大嫂,我看你气色好很多,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看当奶奶的人了,反而越来越年轻了。”

    嘴巴非常的会说,拉着房茯苓的手,是真的觉得比之前好很多,但是脸色还是呢有点病弱,一看就是有点弱症的,讲话做事也温柔和气,非常的慢节奏,跟霍晶不太一样。

    关润东也看一眼,“确实好很多,继续保持好身体才好。”

    对待太太呢,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喜欢了之后呢,身体不好,尤其是生完关立夫之后,只要一看见自己儿子哭就受不了,找顾不了,孩子越大了,并且越严重,两三岁的时候孩子最顽皮,房茯苓就避开了,去海市那边去了。

    霍晶就全面接手了,房茯苓很感谢她,拉着她私底下讲的,“这些年很谢谢你,一直照顾他们父子,很多事情都安排很好,我要谢谢你跟泽南才对。”

    霍晶听着这话,眼泪就快润出来了,坐姿非常好,身材也非常好,侧过脸去眨眨眼睛,这是难过的意思,不要别人看到,等回首的时候还是带笑的,“大嫂,我愿意的,都是一家人,看大家一起开心健康我就很满足了,立夫又懂事听话,要结婚也是大人了,等过两年大哥就退休了,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们关氏家教好,没有那么多公子哥的坏脾气呢。”

    你看,妯娌两个就非常客气,那边关泽南跟关润东兄弟俩讲话也是非常客气的。

    一句话能换着花样的给你找最合适的语气最动听的方式讲出来。

    而且还都是很真心的。

    这样的场合真的是非常的愉悦的,讲人家有钱人家脾气大,其实不是的,反而越有钱家里人相处越尊重一些,越客气感恩一些,互相着想的比较多。

    红脸直接白热化的反而少见,就是关润东讲关立夫事情做的不满意的时候,除了强势一点之外,也是尊重居多的,有时候看他错就真的只是看着,等吃亏的。

    现在儿子订婚了,关润东举杯看着儿子准儿媳,举杯提词,眼神也是很多欣慰的。

    谁能想到,自己有个这样的儿子呢,很少要你操心,做事情很守规矩,望子成龙真的到这个年纪才能体会到那样的感觉。

    关氏小孩缘分就特别少,关泽南跟霍晶确实是没有孩子的,两个人之间谁不能生不清楚,外面也众说纷纭的,就关立夫一个。

    小时候会担心这个孩子,担心他立不住,没有兄弟帮衬的话会孤单很多,关润东也重亲情,自己沉思了一下,当着房茯苓面嘱咐关立夫,“你上面的姐姐今天没有到这边来,是因为怕她不自在,但是你要结婚的时候,一定要亲口跟她讲一声的。”

    未婚妻听了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也是听到一点的,霍晶这个事情是不能瞒着的,但是讲的比较含糊,笑吟吟的应着。

    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公公这边是亲自扶着婆婆上车的,这个就记下来了,觉得外面很多传言不一定是真的,讲自己婆婆这么多年是给发配冷宫那边疗养是假的,背人的时候一举一动是比较真实的。

    “其实结婚可以请大姐来这边,我没有关系的。”

    关立夫带她转场的,两个人吃完晚宴还有一场儿,这边还有朋友一起庆祝的,提起来绿韭你看他没有很特殊的关怀的,“嗯,不用。”

    OK,两个字,不用,未婚妻这边也不是很清楚他什么态度,是关心还是不关心呢,保险起见,还是多做一步,“或者我们婚后要去去那边陪妈妈一段时间,喊大姐一起吃顿饭。”

    关立夫眼神就不太一样了,看得出来有些赞同的,你看娶个老婆,他也是喜欢娶个聪明的,聪明的人相处起来不会累,你讲一个事情A计划不行,马上就能给你讲出个B计划来。

    未婚妻一看这样,觉得这个路子对了。

    关家这边本家人特别少,未婚妻这边就非常注重跟每一个人处好关系,非常仔细。

    看了下手机,绿韭微信发消息祝贺的,也是算着时间的,太早怕心意不到,太晚的话怕匆忙来不及看,然后给他发个大转账。

    关立夫就顿住了,看了半天不知道点还是不点,还真的没有人,给自己就这样转钱的。

    绿韭还敲字呢,觉得什么也不缺,买什么也不一定喜欢,迄今为止还是觉得钱最重要在所有东西里面,所以给你一笔充满祝福的转账,去吃糖炒栗子红薯都算我请的。

    关立夫一下就乐了,真行,这转账收了,觉得怪有意义的。

    就相处起来,也不是那么尴尬,那么的无话可说。

    绿韭这会儿在哪儿呢?

    在冯椿生家里这边呢,听着外面吵架呢。

    她这会可学一招,你们吵你们的,我得回房间,我得快乐。

    她在里面转账,外面在那里高低起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讲给她听的,反正她是不在跟前儿。

    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十点了,她拉开门,就没关着的,怕听不见外面吵什么,不能及时嘲笑冯椿生,打断一下,“冯椿生啊,你不要讲了,洗澡睡觉去吧,都几点了。”

    你说她为什么不坐在外面听着吵,非得跑里面来开着门听呢。

    她寻思着人不得有个姿态,我进来是我不屑,我根本不甩你,我不是坐在那里听你指桑骂槐的。

    唉,我不但进房间了,我还得开着门,开着门表示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呱唧什么,我在里面歌舞升平,你们在外面鸡飞狗跳,就这个主题思想就这样的。

    你看她多会气人,多损啊。

    更损的是,她还跟人视频聊天了,嘻嘻哈哈的,你说老太太也不能进来喊她关了,别笑了,就只能压低了声音吵。

    就遇上这样的人进门,也是真够呛。

    脸皮真厚,不知道是没眼力劲,还是真的没眼力劲,也不说认错,也不说劝一劝拉一拉的。

    第105章好运气 [V]

    绝大多数时候吵架,全部都是执念,就为了要态度的,不要求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所以很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因为吵不赢,各自说各自的话,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绿韭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想了解,在她看来,无非就是那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鸡零狗碎的破事,然后找一个道德制高点稳妥妥的站住了,可劲说呗。

    人站在高点俯视的时候,眼睛里面是渺小一切的,很少有事情能放在眼里的。

    冯椿生又顶嘴几句,实在无果,对方过于激烈,绿韭看了一下他气势衰弱,不由得再催一句,“不要惹人生气了,年纪大了骑坏了身体。”

    反过来又是你的不是了。

    不是因为吵不过闭嘴,而是因为看在年纪大的份上怕让人说嘴,冯椿生心甘情愿偃旗息鼓。

    洗个澡去,浑身手脚也暖了,回房间想着跟绿韭絮叨一下,绿韭已经拉着被子躺着了,很体贴的开口,“说吧。”

    说到底了就是为了爱,为了浓烈的爱,觉得他对家里人不够爱。

    绿韭扯着嘴歪着头笑了笑,拿起来手机,我闲的听你们扯这些事情,你们就闹吧,我玩会手机时间也不多,得珍惜,一会得闭眼睡觉了,每天她可能就一个小时玩手机的时间,自己还是比较宝贵的。

    冯椿生实在看不过眼,到底是痛快多了,“你说得对,我一想也不吵了,年纪大了,到时候又说是给我气的。不过,你也不用不耐烦,我还不是为了你吵架的。”

    他悠悠然躺下来,真舒服啊,觉得我辛辛苦苦干架一晚上,到底一半,不,一大半,是为了你的。

    “是的,辛苦了,所以我心疼你啊,看你给人气的,没听说回回这么气人的,下次再找你这样,你就问是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天喊着生病的人没有事,反而你熬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凄然,年纪轻轻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尤其是现在年轻人工作累压力大钱还好花,说不准黄泉路上午老少呢,但是转而一想,冯椿生如果英年早逝了,那自己颇有希望成为单位最有钱的寡妇,寡妇再嫁不容易。

    但是有钱的寡妇再嫁,那就容易多了,钱还是流通无阻的,想着想着笑出声了。

    冯椿生脸一虎,纳闷了你憋着什么坏呢,“想什么呢?”

    “想我是个有钱的寡妇应该怎么生活才好,我到底是卖几套房子呢,然后去找几个喜欢的……”

    冯椿生一瞬间,就恨不得掐死算了,伸手直接给灯关了。

    “干什么,我还看手机呢,对眼睛不好。”

    “你还对眼睛不好,你就瞎了算了,还有钱的寡妇,说不准我活的时间长,到时候我找。”

    绿韭鬼笑,“你行,你上,你得好好活,我这是爱你,希望你长命百岁的,以后可不能经常这样生气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不要多说就行了,她讲她的,你起来走开。”

    说起来简单,那样的人,你走开人家更气了,憋着找机会就得说。

    她来一次,吵架一次,来一次,就是这样,谁爱来一样的。

    原本以为是想开了,这次喊着她来,结果饭还没等咽下去就这样了,她寻思吃什么住什么生活习惯都可以闭嘴,她从来没有讲过什么的。

    但是你这个动不动拿捏人,指桑骂槐的,真够呛。

    是个女孩子,十成里面能跑五成,另外四成的能当场干架撕破脸了闹腾,剩下一成就是软包了,个中分裂者,一百个也就出一个郑绿韭了。

    她闭着眼睛,觉得自己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人生啊,明天还要更激烈的骂声呢。

    悠悠然的,自己一只脚丫子搭在另外一只脚丫子上,然后一只脚后跟压在冯椿生脚面儿上,一左一右,一左一右的晃荡。

    扭头就睡着了。

    喷香,黑甜的。

    冯椿生还在总结归纳呢,吵架这个事情得复盘,以后得怎么操盘才能合适,不过觉得是真够呛,他连着几次吵的都冷心了,这次为什么吵架的,吵到最后也不明白。

    但是对方的不满意是挂在明面上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对绿韭关心太多,对她太好了。

    那凭什么对着郑绿韭一个外人,要好过生你养你的家庭呢?

    你有钱有时间,为什么不给家里人,为什么要给郑绿韭呢?

    她凭什么来捡着现成的呢?

    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你这个孩子为什么怎么劝你说你,你都不听呢?

    这人大概都不知道一句话,我乐意。

    千金难买人愿意啊。

    这就跟渣男变了心一样的,你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也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到底是什么原因的。

    这些事情其实明白人,根本不去想这个事情,渣男变心就是变了,男的对女朋友好就是好,一切合乎心意自然,人心不可控。

    哪里有那么多准则规定了,男的就得对着家里使劲好,对着家里人使劲好,好过自己女朋友才算是好孩子,才算是好男人。

    讲不通的,脑回路就不在一个线上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绿韭洗漱,她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看着煮面呢,她自己是不动手的,我在哪里吃不了饭呢,我非得自己做,破罐子破摔呗。

    你做就吃一口,也不挑,不做的话就跟你家小孩出去吃呗,活人能饿死的?

    老太太眼泪八叉的委屈啊,还委屈嗯,看洗手间里人俩人和声细语的说话,那跟自己昨晚上怎么态度的呢?

    嗷嗷的啊,不服气,越想越心酸,趁着绿韭进厨房打招呼的,一个劲说,“绿韭啊,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他这样对我的,我对孩子都是问心无愧的。”

    也可怜,绿韭叹口气,她身上就带着感同身受的气质,一瞬间就能带入,“吵架能有什么好态度,一家人,不要心里去。”

    根本不听,继续讲,“我其实为了什么,都是为了大家好,不是为了我自己,你来了你看,我给安排房间都是两个房间,我们不说是那样的人家,给安排一个房间住,后来你们自己住一起的。”

    那就是你们讲礼仪,我臭不要脸婚前同居的呗?

    绿韭脸上笑的就浅了,“奶奶,你忙着,我看下消息。”

    老太太还很多话要说呢,她头儿都还没开。

    绿韭端着碗就走了,你做饭能做就行,其余的不挑,都快过不下去了没有那么高要求。

    老太太欲言又止,就老想着看哪个机会能继续的,结果俩人就闷不吭声,就知道吃,等吃完人走了,碗筷也不用他们洗,结果人就直接回房间去了。

    “跟你讲一个事情,冯椿生,我跟你婚前同居我不怕什么,当时在一起是我决定的在一起,做的事情我认为在我承受范围之内,哪怕现在我分手,以后离婚了,都不会怕。”这个事情没有思想开放不开放的问题,成年人会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负责。

    “我当初敢做,我就会有勇气做出选择,所以你转告她,不用拿着那些话夹枪带棒的,平时尖酸刻薄也就算了,侮辱我人格给她脸了我。”

    冯椿生吓一跳,看她这来劲儿的,这是从哪儿上的劲儿,“知道了,知道了,你昨晚上不是劝我别一般见识的,怎么早上这么大火气的呢,你也别听她的,老糊涂了。”

    “挑拨离间算本事,指桑骂槐是阳谋,当我面明着踩我,下一次我会翻脸的。”绿韭凑近了冯椿生的眼睛,自己轻声轻气的,拍了拍就直起身子来。

    做人要有自信,我不论二十八岁还是三十八岁,都会有重新生活的勇气,以及从头开始的魄力,不用觉得婚前同居是个把柄一样被人挂着嗤笑。

    我能睡他,我也能踹他。

    她抱着胳膊站在飘窗前,整个人对着早上九点的太阳,冯椿生逆光看着的时候,咋舌了好一会。

    看她固执不回头,就站在那里摆姿势,这是很生气的意思了,不是很好哄。

    去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水果,老太太问,“干什么的?”

    “没有水果吗?”

    “没有,谁买水果给吃啊,我们在家就吃糠咽菜的。”

    说完看冯椿生反映,冯椿生这会别说你说吃糠咽菜了,你就是菜里没有一滴油都没多大反应,想起来自己包里还有个梨子。

    老太太给拿过去切了,“我给你弄好,吃梨子是不是?”

    削皮还是得她来,递给冯椿生,弄得可快可干净了。

    冯椿生看了下,“给切一切吧,小块一点的,装在盘子里的。”

    老太太手就顿住了,不是自己吃的啊。

    那切成块儿的,还能给谁吃啊?

    她要自己干的,也不能给扔了,切好了,就看冯椿生拿走了。

    自己坐在沙发上,越想这个事情,就越不是滋味儿,就跟老大说,“我生病住院,别说是给切盘子了,就是给削皮也没有的啊。”

    老大清了清嗓子,觉得说这些干什么,人俩人感情好呗,“感情好,蜜恋期。”

    那不是很好,感情不好难道天天吵架就高兴了?

    “我一会出门,中午不在家吃。”

    “哪儿去?我中午炖鸡的,山鸡肉可好了,就等着给你们炖着吃的。什么事儿就在家里吃完饭再去办不行吗?”

    老太太眼巴巴的,就喜欢家里有人,就喜欢俩孙子都在自己身边,就高兴,就得问问什么事儿的。

    老大也不好说的太清楚,“嗯,就是有点事儿,我去单位打印点东西的,看看书。”

    “打印什么的啊?”

    老大看了一眼,“就考试资料的,我打算好好学学单位的业务。”

    “上班时候不行吗?”

    “上班也忙,就今天休息有空,我现在就走了,你们不用管我。”老大踩着鞋就走了,去找女朋友去了。

    平时上班没空玩,那休息的时候再没空,还谈什么了?

    你看老大做事情,确实是会做事情啊,人家不是直接说的,也不是直接犟嘴回去的,迂回曲折,非常动听,老太太还觉得孩子上进的很呢。

    你看休息日的时候,还这么努力,谁家孩子有这样儿的啊?

    绿韭天天晚上码字儿这个事情,她大概是从来不看在眼里的。

    谁家孩子谁自己疼,谁家孩子谁自己看着好。

    那鸡拿着又给冻起来了,吃什么吃了,老大也不在家,人少吃不动,等着下次的吧。

    去医院去了,你们中午爱怎么吃怎么吃。

    那你说年纪大的去医院去了,饭到底是自己买着吃了,还是等着回来一起吃,你吃饭不得打电话问问。

    人家说快回来了,那就得等着,冯椿生去买的菜,等一下就到一点多了。

    绿韭吃饭上班一个点儿,非常的准时,她脑子天天转悠,消耗的就快,到点就真的饿,饿了脾气也差劲。

    吃完这顿饭,下午就走了,走了半年没再去一趟。

    你们爱怎么吃怎么吃,爱怎么弄怎么弄,别在我眼前晃悠,我就是佛爷也给气坏了。

    冯椿生也憋气,给去楼下买点心吃,绿韭喜欢吃那个绿豆酥饼,买四个回去,绿韭吃半个垫补的。

    老太太就回家说嘴馋啊,“我们家没有吃这个的,就你们回来吃,这些对人也不好,吃糖可不行。”

    剩下那么多呢,贺娇从房间出来了,尝着好吃,一口气吃了俩。

    就这么一次,绿韭也不知道笑还是哭。

    这什么地方啊,这什么样的人家啊。

    她彻底反思自己,也死心了,不会好也不会想明白的,到底是过不到一起去的,就少接触,赶紧走。

    什么孝子贤孙的,她看透透的,演下去自己都膈应了。

    扭着头侧脸看着车外,生气呢。

    冯椿生好声好气儿的,觉得确实对不住人家,人家确实委屈了。

    绿韭眼眨巴眨巴的,我不甩你就是了。

    使劲看外面,然后就看人拉横幅呢,手里拿着那小喷漆,一横一提钩子的。

    拆迁的啊。

    没意思。

    脑子一顿,突然卡主了。

    这什么地方来着?

    就城南那地方。

    “冯椿生,你买那破房子是这里吧?”

    “是啊,就是这里,我考虑过了,装修钱不够,这边就听你的给卖了。”这个打算也是刚刚打算的,你看她都不说话,找个话题高兴下呗。

    就见绿韭指着外面,“就这一片,你看是不是拆迁的呢?”

    没见过拆迁什么样子的,略土,白森森的小脸扭过来瞬间红扑扑的跟苹果一样的,冯椿生没留意那一侧,觉得不可能,要拆迁得电话通知吧。

    自己往旁边停车,然后就下去瞧瞧去了,那一堆工作人员呢,人拉着横幅儿的,还拿着小册子呢,一本一本儿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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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V]

    人的一生当中,遇见一次拆迁,基本上就可以脱贫了,两次拆迁,可以说是幸运了,三次的话,你问冯椿生心里面有什么感受呢?

    大概就是喜悦中带一丝平静吧,东城这个地方呢,拆迁的话,是因为高铁扩建的,以前是靠着火车站的,比较破了,现在呢要开工建设高铁了。

    城南他买的那个房子,那时候就真的是白菜价,自己手里钱凑了下买个小房子的,也不打算住的都是旧小区,旁边还没有学校什么的,可以说是荒郊野岭的。

    绿韭拿着那小册子看,上面有拆迁政策的,看一眼补偿标准再看一眼冯椿生,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是你做其他投资达不到的回报率。

    回去路上捧着他脸看,这正愁着没有钱呢,你说结婚什么钱也没有,装修也没有钱了,结果在这等着呢。

    有的人大概就是运气好,她跟冯椿生一起去买东西,冯椿生结账人家就会算错账,她偶尔也有算错的时候,大概率是多算了钱。

    冯椿生还在问标准呢,觉得这地方小,很多可以操作,找找关系什么的,“大哥,我问一下哈。”

    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声音,脖子也凑到一起去了,人工作人员手上胶带给放在一边去了,随着他的姿势走两步背着人,“您说——”

    “就这个标准的话,能不能给多算点呢?”怕人家不是很懂的意思,“就是我之前听说拆迁的,有关系找人的话,可以多一点儿补偿,面积或者什么的多给测算一点的。”

    他之前确实是那么操作过的。

    结果工作人员心里就刺啦一下,豁开了一个口子,我寻思你个老实本分的人,跟我讲什么朴实无华的话呢,结果你给我讲这个。

    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绿韭在一边站着,听见了如同仙乐在耳,你问错人了啊,你问工作人员,他恨不得你现在签合同的,能跟你说啊。

    人多公正无私啊,嘴跟你一八八的,你再到处说,到时候这一片拆迁的都得闹腾,有时候她觉得此人过于天真。

    工作人员果真铁面无私,态度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大哥,这个真没听说,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也许几年前有,那时候不规范,但是现在都是交给第三方公司的,不是我们说了算,不相关第三方人家都是按照固定模式来的。”

    就跟人家现在的契税一样的,也不是你找关系就可以的了,交给第三方公司的,你有本事搞到第三方服务公司,那就是你的本事了,这个不管我们的事儿了。

    绿韭等上车就笑了,看他叹口气说,自己大概也觉得天真了,“我看差不多就这样了,价格不能高了,不过就是这样钱也不少了,也够用的了。”

    绿韭微笑,当然不能放过这样含沙射影的机会了,“你不是找关系的吗,你的关系呢?”

    她最讨厌的就是一有什么事情,忙前忙后跑关系,好像是天大的事情一样的,人活着靠关系,不然的话活不下去,人脉大于一切的样子。

    冯椿生当然有一脉相承的不明显基因,但是这个隐性基因,绿韭也拿着针尖儿给扎一下,得给你神经一下扎准了才行,省的以后谁养的像谁了,那不是气死了。

    态度当然是含笑而温和的,好似真的关切一般的,“不行跟家里人多商量商量,问问你家里,不是讲你家里关系四通八达,一辈子攒着人脉这么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呢?”

    “不行,我问过了,现在都比较规范了,就算能活动空间也不大,找上第三方公司也多不了多少钱。”再说了,就算是找,家里能找上什么人啊?

    绿韭看他丧气,越发来劲了,说的话如同仙乐入耳,对着冯椿生耳朵孔就来了,“那可不行,那得吃多大的亏了,你们家是什么人家啊,哪里跟我们这样的破落户能比的呢,必须找关系啊,这四通八达的,比尔盖茨都能是你大爷。”

    戏腔都出来了,一开口就是笑的嘎嘎嘎的,冯椿生一把推开她脑袋,看远去了又扯了一下她腮帮子,“我就知道你下一句准没有好话儿的,你这会儿可逮着机会嘲笑了。”

    嘲笑吗?

    不敢不敢,怕自己堕落,绿韭又一本正经坐好了,拿着计算器出来。

    俩人也可有意思了,路也不走了,车也不开了,就在那里坐着算钱呢。

    日子都规划好了,装修一口气儿的出来,一鼓作气的,一会噼里啪啦的,绿韭笑吟吟的敲了敲那个数儿。

    巧不巧的,你说还剩这不少钱呢,一套房子拆下来,一笔是拆迁补偿费,一笔是安置费用,补偿费用一平米高出市价3300,市价多少具体标准还得评估。

    人还得测量核准的,这下子好了,不是要卖房子的,人房子自己找出路了,拆迁了。

    “可以买个一克拉的大钻石。”

    绿韭听了欣慰刚要点头,又疑惑一句,“现如今的行情,会不会两克拉的比较配我。”

    那以前是穷,也就买个一克拉的还得省吃俭用的贷款,现在可不一样了,那么多钱呢,冯椿生的钱多才是真的叫多,她自己钱多是一点没感觉的。

    冯椿生微笑,“十克拉配得上你。”

    我给你一坨狗屎。

    合同签的就很快,拆迁款人家怕闹,一般都是速战速决的,钱直接就次日到账的,下午会计入账打钱,银行次日早上凌晨六点多到账的。

    绿韭早上起来你看上班,跟冯椿生坐在一起吃饭,俩人心情就可美了,可不一样了,吃个白菜豆腐的包子,你说从秋天吃到冬天,从冬天吃到开春了,本来有点腻歪的,但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吃着格外的香甜。

    每一口也觉得很珍惜,擦擦嘴,绿韭觉得自己也能体会到有钱人的那种朴素节俭的感觉了,心态好啊,吃白菜萝卜的都觉得满足跟珍贵啊,咕咚咕咚喝一碗豆浆,又跑去盛了一碗米汤。

    觉得还能再吃点的,吃一个包子一个鸡蛋了,冯椿生看她这样就知道什么意思,“可以再去拿点吃,不够中午吃饭早,早上吃多了不消化。”

    绿韭想想也是,吃饭得七分饱,可得好好活着,又喝了一碗觉得饱了很多,小声分冯椿生讲,“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一样漂亮的。”冯椿生小声说,很尊重的看了一眼,回答已经轻车熟路。

    “不,”绿韭一口否决,“我觉得今天的衣服比昨天的旧了,下班之后我觉得买点新衣服穿穿比较好。”

    冯椿生每次听她买衣服都有亿万种理由,每一个都很与众不同且震撼。

    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就作呗。”

    是的,就作。

    美滋滋的进楼里面,等电梯的人就特别的多,俩人一下就分开了,大家都看着,绿韭觉得今天可能开会的,具体开什么会也不是很清楚。

    下层社畜对中层以上的领导动向并不清楚,潘芳芳拿着手机笑的跟什么一样的,“你吃过鱼翅捞饭吗?”

    绿韭摇摇头,“没有,我只吃过肉汤拌饭。”

    把包放下,坐在办公桌前点鼠标开机,心里也有数,恋爱了呗,一开始恋爱了,就到处找好吃的好玩儿的,你不说我也不问。

    想知道今天开什么会的,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通知,她也是忙中偷闲的,嘴上也不闲着,“怎么样了,高楠那边有没有单子,开始做起来了没有?”

    旁边人一下就哎呦了,叹气,“做什么啊,我听我公公说的,就是个笑话你知道吗?人老公公跟老婆婆这么大年纪了,跑去做试管去了。”

    “哪个医院啊?”绿韭先找医院,这么大年纪都能成功的话,她喊着高倩去啊,这怀不上也愁人。

    同事觉得就卡不到点子上去,八卦的欲望减退了很多,潘芳芳手机一扣扒拉开绿韭,“那么大年纪赶时髦儿,发现养个儿子不行抓紧练号去了是不是?”

    一堆小姑娘八卦你看她们嘴哦,夺笋啊。

    都是售前售后跟人对接的,那嘴皮子也真不是一般的嘴,八卦可起劲了,一人撒上一种佐料,有滋有味的,绿韭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她店还开不开?”

    “开,据说她彻底跟公公那边闹掰了,她家里卖了她那套嫁妆房,看这样子死打定主意干起来了。”

    至于老公的话?

    夹在中间的,的确是有点累了,他觉得自己从小拿着的就是一副好牌,怎么打都打不烂的,上家比较优秀,天天给喂牌的。

    可是这娶老婆弄得跟上家关系顶死了,上家不给喂牌了,人家打算清盘换风了。

    以后吹不到你这个西北风了,人家吹东南风。

    潘芳芳人眼睛大大的,刘海儿在额头上顶着可可爱爱的样子,怪高超的化妆技术给脸弄得雪白的,跟假的一样的,一看就是糊了不薄的一层,“她老公要是不服软,下去就海了,也让他尝尝给社会毒打的滋味儿,坚持不下去就认错呗,要我有这么有钱的爸妈,打死我也不松开这个大腿。”

    耗着呗,高楠老公觉得不可能就不要自己这个儿子了,这么多年疼不是白疼的,怀孕这个事情你们随意,但是你身体是不是要考虑清楚,“妈,这么大年纪了,你是因为怄气吗,因为我给高楠钱,因为我帮她说话。”

    “不是,”人一下就笑了,眼神特别犀利,“是因为我没有儿子,我前二十多年养废了。”

    特别有魄力的一件事情,人就能做出来,我不需要你给我养老,也不需要你在床前伺候我,说实话养老送终生病住院这样的事情,有钱就能办到。

    办不到那就是钱不够。

    他们要的是跟自己一个心意的孩子,能一条心的,能一个路子的,不是我们辛苦奋斗三代人,你拿着钱当白开水。

    “你走吧,我得吃药去了。”得一直吃药调节激素才可以,身体也不是很好受的,人整个有点浮肿,但是不后悔,就是要这个孩子。

    高楠老公要吵架,人不跟你多说,门一下就把着了,“以后别来了,钥匙也没有用了,我们打算换锁了,你呢,有心就来看一眼,也无所谓,我们什么也不缺。”

    笑了笑,“祝你们生活幸福。”

    门一下就带上了,没有人会想到,有父母对儿子这么绝情的,高楠的豪门生活,让人羡慕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了唏嘘的谈资。

    所以等高楠再来这么办公室的时候,依然带着点心,大家就和气了很多,绿韭就突然想起来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因为她老了,因为她不幸,所以人们接纳了她。

    健身房常年没有人,绿韭递给高楠一杯咖啡,她不喜欢喝咖啡,但是味道很香,觉得自己现在这种端咖啡的姿态可能比较适合谈话,不清楚高楠喊自己出来做什么。

    “之前的事情,很多误会,对不起。”高楠还是长长的卷发略显成熟,略带强势而精明的眼神里面夹杂着一些其他情绪,纷繁绕绕,里面翻涌很多东西。

    有的女孩子,天生就不喜欢女孩子的,尤其是比自己漂亮而年轻一点的女孩子。

    在绿韭来之前,她是最漂亮,最受到瞩目的一个,家庭好为人处世好,工作能力也很好,穿衣打扮也很好,整个人氛围感就特别好。

    可是当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你突然意识到这个人随随便便的就很漂亮,板着脸的时候大家说有气质,笑起来的时候大家说很爽朗,又有人说皮肤白的发光天生丽质,学历好还有文采。

    这些一切,凭什么呢?

    心里会有不甘心,会想把这样的人踩下去,觉得你算什么呢?

    我家世好家教好为什么会输给你呢?

    不会输的。

    那就只能找找你的缺点,找找你的不足,好击败你,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制造,言语上多制造一些缺陷。

    外面很多朋友,她讲出去的口风,绿韭外面口碑也不是很好,高楠做的。

    包括杨金池,她起劲为止做的最得意的一件事情,杨金池喜欢你怎么了?

    他也可以喜欢我,只要稍微有一点的示好,人就过来了,你看喜欢你的要过一辈子的人,轻而易举的喜欢上我了,可见根本对你喜欢的多廉价。

    绿韭不是很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讲这个,留个心眼,现在也很机灵了,就觉得一直对你不是很友善的人,突然示好大概率不是想明白了,觉得亏欠你了,而是憋着坏呢,她刚吃过这样的亏,所以很沉的住气,“你舅舅去世了,日子很不好过吧,有没有吃苦?”

    高楠摩挲了一下被子,有点烫,没有拿开手,依然贴在杯子上,觉得可很会撒盐,料到了,决定低头就得到尘埃里面去,面子不能当饭吃,“人情冷暖,我公公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现在我就是一个人在奋斗。”

    绿韭补充一下,“还有你老公,我觉得挺伟大的,不是哪个男孩子有勇气跟家里人闹翻的,你这个是真爱,跟杨金池可不一样。”

    你看你多成功,成功帮我鉴别了一个前男友,不然现在她得哭自己眼不好。

    高楠心里叹口气,放下杯子,觉得跟绿韭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真的蠢货。

    她一直觉得绿韭这样的人,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什么高兴不高兴都挂在脸上,这样的人最单纯最傻,最好对付也最好看到脑子里想什么,且胸无大志,老实本分。

    她难道就是吃饱了撑的在这里来回给绿韭撒盐的吗?

    你当腌制品啊?

    当然是有目的的,她刚去找贺清军去了,就是谈一谈这个代理的事情,得亏是前职工还有点面子,结果贺清军就讲了一句,“听说你跟郑绿韭关系一般,女孩子事情比较复杂。”

    高楠笑了笑,“没有,我们关系很好。”

    贺清军点点头,“那就好,郑绿韭有大才,要升了。”

    高楠又想起贺清军的话,圆场子,“嗯,希望以前的事情不要介意,真的是误会,我发誓没有做过对你不好的事情,都是一个单位的,我特别喜欢你,不要放在心上。”

    绿韭点点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有专门的记仇本,放心上怕忘了,记仇本多好用,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等人走了,绿韭端着两个杯子扔垃圾桶,绝对有鬼。

    好好儿受到这样一番礼遇,猜的不错的话,必有所求。

    她了解这种东西透透的,脑子一点不糊涂,心里小九九可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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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公示 [V]

    人没有一辈子的好运气,也没有一辈子的坏运气,这句话绿韭很想给高楠,但是觉得不需要这么有爱心。

    回办公室的路上,楼上正好散会了,人来人往的往洗手间方向去,健身房就在洗手间旁边,绿韭微笑着打招呼,脚步匆忙。

    冯椿生在办公室,看领导进来满脸的笑,回身轻轻把门带上,“小冯啊,你好好干。”

    “奥。”冯椿生不是很懂,他好好干什么的呢,他天天都是这样的。

    领导从他上班就一直带着他的,然后现在都三年了,什么样的为人不清楚吗?

    饮水机烧一壶水,立等在旁边等水开,会议室很热,热火朝天的,他下楼这会儿想散散热,袖子往上拉了一下,大多数下面的领导没有那么大的架子,都是业务出身提□□的,包括老金都是这样的。

    业务公司里面,没有一个不是业务出身的,全员业务员出身的,喜气洋洋的,“最近注意一下,好好表现,要提拔了,我看领导那意思,提到你了,很有希望。”

    领导开会的时候就讲一下,还是按照总部的一贯思路继承下来的,人员要流动起来,年龄限制的很卡,要求三年工作经验以上,三十岁以下的人,这些人里面,就很显然冯椿生跟绿韭在这个年龄层次里面是最年轻的一波了。

    用手都能巴拉出人头来,再划去里面干活不靠谱的,还有不思进取的一部分,认认真真干活的人呢,做事情有责任心的人,一目了然。

    冯椿生是经常出外勤的,有时候外面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得去质检。

    橱柜这一块儿,尤其是厨房这个小空间里面,跟灶台的洗碗机电冰箱还有热水器的对接,尤其是跟天然气公司那边的对接,特别的琐碎,冯椿生里面做事情是最认真仔细的。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

    他领导就是这样的性格,做事情谨小慎微,非常的仔细认真,考虑周全。

    那以前带绿韭的老金就不一样了,做事情属于粗中有细,大开大合敢做刚当的,两个部门不是一个路子的。

    后来绿韭去客户服务部门那边去,简直就是个大染坊,野蛮生长的。

    一堆的小姑娘,干活确实多,但是一群姑娘是真的泼辣,很多事情在高层看来,是不太成熟的。

    仔细把开会领导的意思传达一下,然后越看冯椿生越觉得有希望,这个年龄阶段的中层都是四十多岁五十岁的人了,也要找接班人的啊,冯椿生就是他看好的。

    待人和气,做事认真,就是这么两条。

    冯椿生笑了笑,你看他蛮高兴的,也挺在意这个事情的,自己上网上去扒拉扒拉看看有没有总部的消息去了,看看最新动态公告的。

    觉得能进一步就进一步,这是好事情,上进心还是有的,下班了跟绿韭比划了一下,“唉,要是能上的话就最好了,正好以后我们部门的话,领导一直带着我,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

    绿韭吸溜吸溜的,你说大冷天的,去买个椰奶冻,俩人又怂的一批的,谁也不敢大口吃,给拿回家捂热乎了,口感还是温凉的呢才敢拿着勺子吃,一下一下刮着里面的内壳,上面有层白白的是最好吃的,“那你好好干呗,不过的得看最后结果,现在说都是白说,等几天看看有没有正式通知的,不过这几天注意一点,别给人留不好印象。”

    这点,绿韭觉得自己不用嘱咐,就是个人缘很好的人,跟谁也没有红过脸,你就从没听他说过跟哪个同事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就是再过分的事情,到他嘴里面,撑死了就是一句笑着吐槽的,也不带拉着脸的。

    是一个极其融合于世俗的人,绿韭就不一样了,冯椿生突然看她,“所以你以后也要注意,不要什么摆在脸上,学着尖一点儿。”

    “我不用,我说不定这次也有机会,我们俩一起上班的,我们那一屋子小姑娘的,我干活最多的。”

    这是个概率问题,如果要提一定比例的人,这个比例够的话,她就能上,马上又要新来一批人,只要男孩子,这边也需要性别比例调和一下。

    不过绿韭也觉得有点虚,没办法,不招人喜欢是她的错,公司里面她觉得有一半的人讨厌她就算少的了。

    有的人,确实就是性格说话平平,加上再有个性一点,特立独行一点,没成为异类只是在同类里面不受喜欢她觉得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同样一个事情,她跟人沟通,然后就能吵起来,讲一个事情,一个内容。

    那冯椿生就不可能跟人吵起来,就是这样的情况。

    她觉得自己可能工作环境不行,“我那里天天对接的客户都是什么样儿的啊,我受委屈可多了,但凡是软一点都给人吃的骨头碴子都不剩了,而且我还是被投诉少的了,每天强忍着性格去好好说话。”

    就脾气性格给磨得啊,真的是比以前稍微收敛了,潘芳芳就不一样了,投诉最多的,每次标准的一个投诉内容就是态度不行。

    内部人知道情有可原,外面人就觉得脾气真差劲。

    谁知道客服的苦啊,有时候直接还找到办公室里面来,怼着客服就开始喷,一天是真晦气真累啊。

    但凡心态不好的,干几天就得抑郁,干半个月就得轻度抑郁,干一个月就成了顾三娘了。

    天天磨刀霍霍向猪羊恨不得。

    冯椿生心态倒是怪好,“就是不成的话就等下次,反正先慢慢等着熬着,肯定有上的机会。”

    绿韭心想,我就喜欢你这样乐观而被打脸的样子,没戏,心里门清,太年轻了,这样的一抓一大把的,但凡有个跟领导关系走的近点的,那空缺一下都没了。

    很遗憾,她跟领导没有接触,冯椿生也没有。

    俩人不是下班请领导吃饭喝酒的人,不是因为腼腆,单纯舍不得出钱,一顿饭下来主要是酒,一次得一两千了,不如俩人潇洒去了。

    合计了半晚上,衣服也没来得及去买。

    等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都是卡着点走的,结果你说车给人堵住了,绿韭看一眼就炸了,空空的肚子里面就直接烧火了,自己一步绕道前面去看有没有电话的。

    有电话,但是这样的奇葩,他放个电话牌都放不明白,上面的号码跟乱码一样的,一个数字半个数字的,给绿韭气的,要不是大白天的有监控,她手就把持不住了,手上还捏着钥匙呢。

    真想给这样的蠢货来几下,“真是出生的时候脑子给空气挤压挥发了,青天大老爷怎么让这样的蠢货行走在人世间的呢,就失明了看不见堵着人家车位了是不是?你要是起来的别堵着也行啊,这上班点儿还在那里堵着。”

    最关键号码也不留一个,生怕人家给打电话了是不是?

    就她们这一栋楼的,没跑了。

    冯椿生试了试,真出不来,空间太小了,看绿韭,“打不通那等等啊?”

    “我等他,我等着给他烧纸去。”绿韭叉着腰就不行了,打电话给物业了,物业那边二十四小时有人的。

    物业来都习惯了,小区这么大,这堵车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怎么就那么侥幸呢,你没车位就不能找找,实在不行买个地下车位,你说回回来得晚,还得堵着人家车位上的车,完了自己还不早点爬起来。

    绿韭脑子可清醒了,“这车牌号肯定识别过得,在物业那边有信息,麻烦查一下电话,我喊他下来。”

    确实有,进来车都是登记的,栏杆都是车牌号自动识别的。

    绿韭拿着手机坐在后面,冯椿生扭头一看,“还打电话呢,我们都走了。”

    不能开车了,骑着电动车走的,上班也不能迟到的。

    绿韭眼皮子上面粘了502一样,咬牙切齿的,“美得他,我走了他也得给我挪车,说不定还在家里死睡呢,我得喊他起来,顺便理论理论。”

    一遍就接了,人也很客气,一句话就知道什么事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就下去开走,稍等,昨晚上回来太晚没有车位了。”

    “小区外面一圈停车位,麻烦快点,着急送人的,这火车都赶不上了车票最后耽误了的话,你得给我。”

    挂了电话,美了,小脸扬着朝着太阳,这样的人你不给愁死了,其实就是懒,回来晚了觉得可以找个位置,结果里面确实找不到了,也懒得再出去绕一圈走路,就随便找个车堵着人家,玩意人家比我起得晚呢。

    这样的人,遇上了只能说运气。

    冯椿生再扭头看一眼,“又高兴了?”

    头点的可来劲了,绿韭就笑嘻的,“可不是高兴了。”

    冯椿生扭过头去,早上带着春寒的风乍冷,迎着日头的时候面儿上又向着暖的,后面沉甸甸的一位,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喜气的,手还拉着他两边的衣服口袋插进去,晃晃悠悠的,绿韭跟猫一样眯着在后面。

    进门口的时候,大门口总有人闲聊抽烟,三五一堆的站在那里,看着一辆小电车进来,后面人还没清醒的样儿,从不打招呼的,前面的见了人就按一下喇叭笑一笑,一阵烟就过去了。

    跟童话书里面出来的一样儿,人世间不是很搭配,书里面才有。

    进大楼门厅的时候,冯椿生仔细,看了下公告栏,顿住了在那里看。

    绿韭过了步又掉头,“看什么,还不走。”

    有什么好看的,天天与我五关的事情。

    结果冯椿生手一指着,人一下就笑了,“你看,有我。”

    再往下,“还有你。”

    绿韭脚步也一下钉住了,心花怒放的。

    俩人都上了,这大早上的,天上还能掉馅饼的啊。

    不敢多站怕给人看见尴尬,手机卡卡两张,各自回办公室去了,临分头前还窃窃私语碰头,“回去慢慢看,我看好几个人呢,不是只有我们,人家要问一定要低调。”

    绿韭点点头,“我知道,我最近好好做人。”

    各自大步进了办公室。

    这是什么?

    这是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对自己多年辛苦付出的肯定,证明自己做的事情,领导也是看得见的。

    这叫大家的认可。

    潘芳芳悠悠然端着一杯茶,“还真有你啊,我真没想到,我寻思你这样的民主投票都过不去的。”

    绿韭极为谦虚,拿着茶壶客气,“还要再加水吗?”

    “不用,我刚跑了你一包茶。”

    “没事,随便喝老板。”可大度了,不是平时唧唧歪歪的样子,今日潘芳芳寻思着好久没看郑绿韭如此温婉和气的样子了,准受刺激了。

    这当个一官半职的,还有这样的功效啊,意外之余又有点意料之中,“我们这里你干活多,又是前面做过其他部门的,资历比我们丰富多了,以后还得靠着你吃饭。”

    其实差别呢,不是很大,因为你升了,太年轻了,还是干活的,以前就是这个办公室里面干活的头头,现在还是,并且得以身作则,干的得更有样儿才行。

    潘芳芳没多少羡慕的,就是工资,多个两三百的撑死了。

    闹着今晚上要吃饭,绿韭很低调,“还是公示呢,等正式通知的,这几天我脾气可好了。”

    大家笑嘻嘻的,等公示期过。

    跟家里人讲了,都是喜气洋洋的,骄傲啊,这就是家里姑娘能耐。

    郑家善就高兴,喜得不行了,喝酒的时候笑眯眯的,端着酒杯咂摸一口儿,是真的快乐,他脸上少有出现如此和煦而温暖的表情,大多是少有明显欢颜的时候,“我姑娘,幸亏那算命的时候说,她到外面自己闯荡去了。”

    刘玥纠正,“是高倩瞎说的,哪里有什么克父的,不过我姑娘有才华,哪里都吃得开。”

    就是贺清军费脑筋,他寻思你们都结婚了,一家人,我不如一步到位了,我给你们拉一把,到管理层来,也就这么一次了,他没多久就退下来了,后面的你们自己挣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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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丧气 [V]

    人呢,是关系近一点的算一点儿,很多人各方各面的都在找关系的,平时跟谁关系好,跟谁关系不好的,甚至哪个是同学的,哪个是老乡的,这时候天然的就是一种派系,一个个小团体的。

    国人是喜欢组建团体的,团团火火的壮大声势,绿韭这个位置呢,有人也想要,但是他一力主张下来的,就是推一把上去的。

    以前高楠领导老李,办公室就在隔壁的,他不太清楚贺清军想什么,但是人是贺清军提出来的,这个事情他在权限范围之内,可以做决定。

    越是福利待遇好的公司,在国内来讲的话,潜规则会越多一些,氛围呢也更好一些,这样背地里做事的人呢,也多一些,时常来一点举报什么的,打小报告的人在哪里都有。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跟郑绿韭是一个大办公室的,“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其实工作大家都是差不多干的,我们都是前后脚进来的,那为什么她能上了,我们也需要一个机会。”

    郑绿韭优秀吗?

    好像优秀,她自己一副优秀的样子,出现在人面前的时候总是带着光芒的一个,外面的人甚至妖魔化了,觉得怎么样怎么样,但是你跟她私底下接触下来,就是跟所有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很平凡的一个女孩子。

    她能做到的事情,别人也可以做到,只不过遇到的机会不一样,就所谓的成绩,换成她也可以做出来,不能说只看到郑绿韭,看不到别人,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的话,下一次年轻人提拔的话,可能得等,等着上面的人呢下来,三五年一个轮回的。

    每个人都有积极为自己争取更好生活的权力,工作第一年无所谓,工作第二年觉得不争不抢也可以,但是工作三年,你身边人都不一样了,你工作领导也不一样了,只有你还是一个普通员工,你愿意吗?

    大家一样起点,你差在哪里了呢?

    哪里也不差的,那凭什么以后差距越来越大呢,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呢?

    小孙就是这么想的,她想来想去,找老李来的,因为老李跟绿韭关系是最远的,老李没有分管过绿韭,接触不是很多。

    老李觉得这个事情很难搞,第一个反应就是劝一下,“你们都很优秀,平时你工作上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的,都不容易,但是小孙啊,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这一次你们办公室里面提拔郑绿韭而不是别人,是因为之前虽然没有明确领导,但是平常的事情都是她负责的。”

    负责的,尤其是客户服务部这一块儿的,向来是挨骂比较多,客户骂完领导批,领导训完客户接着喷,一骂肯定不是挨个骂的,领导也没有那时间,找个差不多的传达一下,下面的就是绿韭再去做事了,你怎么安排你们办公室的人你说了算。

    但是不要出问题,出了问题还是第一个喷你,不会去喷具体做错事的人。

    绿韭愿意吗?

    不愿意。

    她有亲和力吗?

    压根就没有。

    但是她有能力,在这些当中,就一群小丫头当中,最有劲儿的一个,一些事情别人能眼睁睁看着,她忍不住要说的,要做的,她聪明脑子转得快。

    能者多劳,就是这个道理的,但是能者也多挨喷,做得多错的多啊,小孙也不是心里那么服气绿韭的,平时我就听着不吭声,但是真到这时候了,我也出来为自己争取一下是不是?

    等下次那得什么时候了,这就是和稀泥的,你要让她找贺清军,她是不敢的,就磨着老李,因为老李上去的资历最短,跟基层接触还是比较多的。

    有空就去磨着,有空就去磨着,打电话给人事那边来回扫听,她就是看好绿韭那个位置了,都公示了,一旦过了公示期无异议的话就成了,所以一定在公示期间坏事。

    下班时间给老李打电话,老李就有点上气了,怎么不依不饶的呢,这事情难道他说了算的,不接,还打进来。

    就恼火了,压着脾气,“小孙啊,你什么事情的啊?”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是说白天的事情的,我在这个办公室也这么多年了,从上班就在这里干的……”

    就是干了很多工作,很辛苦,很认真负责,这个位置你必须给我,后面这句话没说,但是有点那个意思。

    老李什么好人吗?

    当然不是,“这样,小孙啊,这个事情是领导们一致决定的,你要有什么问题啊,可以再看看,不要这么着急,工作都是大家一起干出来的,选择郑绿韭有它的道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单纯论谁工作多,谁工作少的话,那能比较出来吗?”

    挂了电话,就冲着这一点,老李就对小孙印象很差劲,这人品最起码就不行,什么人啊这是,就你干活了,就你加班了,人真干活的人不是说出来的,就加班这个事情,他跟老金死对头,最清楚的了,郑绿韭加班绝对不少,当初他想跟老金挖人的,老金一顿呲哒就走了。

    有些东西磨着是能要来的,有些磨着磨死了也要不来,这个事情要老李说了不算,他不能开口,会议上有人提了,手头都有想提上去的人,换一下郑绿韭,贺清军就堵得死死的。

    没有人跟他不和气的,他这样的态度,别人不去戳他。

    第二天早上起来,绿韭到办公室,提溜了一袋子饼干,就网红零食,日本的那个咸蛋黄饼干儿的,她昨晚开了一袋子觉得好吃,价格也实惠,一大袋子,拎着就来了,放在茶水台上几个人在那里尝尝。

    九点钟的太阳刚起来,喝喝白开水七嘴八舌的讲讲话就开始上工了,大家也没什么太大的烦恼。

    小孙那饼干没吃,“我刚吃饱了,吃太撑了你们吃。”

    绿韭这人其实没多大心眼,她不防人,待人接物大起大落的,“行啊,可好吃了,昨晚上我拿的时候,冯椿生还说不好吃,结果啪啪打脸。”

    俩人去超市逛逛的,看这个新鲜零食,没吃过,拿一袋子尝尝呗,不到十块钱。

    结果真心好吃,眼巴巴的拿着来分一分。

    “郑绿韭,你来一下。”

    外面有人喊,绿韭看了一眼,出去了,人低声说一句,“老李找你。”

    绿韭觉得找自己干什么,直觉上不是好事,坐在那里,看着老李,领导办公室确实见富贵,这春天的花都还没开呢,人窗台上摆着的花跟花轿一样的,压得枝头都低了,四季长春啊,羡慕的看了一眼,很克制的把视线转过来,对着老李笑了笑。

    老李也笑了笑,“我以前就看你很有能力,做事情非常有规矩,能吃苦能创新,还聪明……”

    又举了个非常具体的小例子,给绿韭夸得啊,觉得自己飘飘欲醉的,觉得领导们说话,是真好听啊,所以到底要说什么呢?

    卡巴着眼等着,笑的皮都紧了,老李才开口,“但是,还是太年轻了,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你们一个办公室呢,都是女孩子,人多眼杂的,很多事情嘴上还是要忌讳的,不然好好一个事情,不同人嘴里面说出来就变味了,尤其是小孙……”

    转眼就个小孙卖了,领导是不会提下面的小虾米保密的。

    绿韭这个心啊,她觉得自己就是阳台上的这一盆花儿,只看见了表面的繁华,生机盎然,花团锦簇的。

    就跟她上一秒钟觉得的办公室一样,如此和谐,如此的有人情味,大家如此的天真开心,在这边是她上班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同龄人八卦的快乐,追剧的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快乐。

    她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罕见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沧桑,带着一丝老辣的目光,低头看着走廊,深深的叹口气。

    花养得好,下面都是腐土各种真菌。

    人们只看到了花团锦簇,却忽视了下面的腐土。

    她只看见了单纯的办公室生活,却以为下面没有汹涌的暗流。

    她见识最恶劣的人,大概就是高楠了,人品差要死。

    没想到有的人人品坏,不是表面上能看出来的,是扎着你了,你才知道什么样的人。

    有点接受不了,失魂落魄的,自己下班了挑着一筷字螺蛳粉,半天没举到嘴边张口吃。

    冯椿生看她这样霜打的一样的,嘴皮子上挂着秤砣了,打不开一样的,他偶尔也觉得她幼稚,这很简单的道理,“我以前就跟你说了,你还不听我的,也算是长教训了,所以跟同事讲话不要说人不好,你不知道人背后是不是就跟别人说了。”

    跟人尤其是同事,不要讲人家不好,不要背后说三道四,那些八卦什么的也不要说,不怕隔墙有耳,就怕听者有心,人家拿住一个话头子,外面给你一宣传,就真的能毁你。

    吸溜吸溜的,他吃面吃粉,那个劲儿啊,就跟喝十全大补汤一样的,几筷子下去就能没一半儿的,“先吃饭吧,就当教训了,以后注意就行了,不过小孙这样,自己也毁了,领导也不喜欢这样的。”

    “她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呢?”绿韭还在懵。

    冯椿生划拉一大筷子,面卷在一起了,一大口吸入进去,才有空说话,“那谁知道呢。”

    “你不觉得很惊讶吗,一个平时说说笑笑的人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不可思议,还有她怎么有脸皮说比我优秀的呢?”

    眼睛圆咕隆咚的,这一会下去,面就真的没见少,冯椿生看一眼来气,扯着嗓门跟烫音了一样,“吃饭——”

    “你今晚要是吃不完这一半,我就打死你。”

    绿韭夹了一大筷子,雪白的粉儿热腾腾晶莹剔透儿的,架势很足啊,等到嘴边的时候,嘴巴就碰掉一半了,牙齿也不给力,然后咬着三五根的,就断了。

    吃半天再来一口,就愁人。

    还在问,“我就是搞不懂。”

    冯椿生才发现,她这人也絮叨,对各种人文现象的关注点,跟别人大不相同,她不关注小孙能不能成功,不关注领导对她什么看法,就一直纠结好奇,小孙到底怎么想的,小孙为什么这么干。

    他神一样的视角看过去,真心劝她一句,“那你明天问问她去,问清楚了再跟我说说。”

    看小孙不当场撕你。

    绿韭噤声,闭嘴了,那粉儿半碗的量也就是,剩下的冯椿生吃了,打从门口出来就戳她,“下次你也别吃了,我就吃一碗的,我给吃一碗半,我天天吃剩饭的,我告诉你节约粮食你不多吃点,你以后就适合半份。”

    其实还是不对胃口,对胃口了也能吃,她吃面儿粉儿的不来劲,觉得这些东西费人,看着就犯愁。

    打心眼里犯愁,那么多根,那么大一坨,怎么吃?

    吃一口不见少,再吃一口不见少,她筷子挑着都累了。

    看饱了,吃一半就很不错了,得歇歇。

    冯椿生在前面走着,悠悠然的散散,看看他人多好,人就没有去找他毛病的,所以说低调点,不要得罪人。

    绿韭抬眼看有三两步落下来了,就不动了,自己插着口袋,寻思我看你能走几步回头才看我不走了。

    刚想完,就看冯椿生回头,看她落了五六步,伸手往后,“快点儿的。”

    看她跟上来,笑嘻嘻的,“又想什么的?”

    “你不要管我,我想我的事情。”

    俩人牵着手过马路,绿灯在后面听半截儿,“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可别真的去问,都尴尬,心里有数就行了,以后办公室注意一点儿。”

    “我知道了,用你说,我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我就得跟你说。”

    风一挂啦,地面起薄薄的浮土,璇儿转着,春风掠地眨眼就到节气了,春天就这么来了。

    绿韭过了马路,拽了下衣服领子,衣服内有蒸腾的热气出来,她扭头看一眼车流,突然高声喊了一声,“冯椿生,我觉得春天了。”

    冯椿生一愣,也闭嘴了,突然跳台了,看她的脸蛋就跟春天一样明媚,声音缓和的跟嫩芽一样儿的,“春天来了吗?”

    说完觉得也是的,“好像是,前几天就说升温了。”

    “春天到了,我们得爬山去,等天暖和的。”

    “嗯,行。”

    日子就是似水流年的过,谁也想不起刚才絮絮叨叨的琐碎事儿了,无非就是春天到了,有人喊你一声,约好去踏春。

    小孙倒是一番好丧气。

    心里成算也有,到底是差在了一点关系上,觉得但凡自己有点关系,不至于投告无门,苦苦的缠着老李一直讲。

    反倒是教了郑绿韭做人,她老觉得最近郑绿韭对自己态度怪怪的,像是冷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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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结婚 [V]

    贺清军退下来之前呢,给绿韭做的最努力的一个事情,就是推了俩人一把,俩人也开始了事业上的高光时刻。

    单位的人是不清楚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的,心里又纳闷儿的,觉得俩人都是外地的,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是。

    又有人后来提了,贺清军老家跟冯椿生是一个地方的,至于有什么关系人家也不会跟你说的。

    贺清军专门打电话跟贺家老太太说的,就突然人退下来到二线之后,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实权了,曾经的一把再出现也不合适了,就在家里待着了,心里也是有感觉的,能做领导的事业心都是比较强,责任感比较重的。

    每天安排很多事情,考虑很多事情,得到的成就感不是闲着就能体会到的,正好老太太就说了,邀请一下两个人到青城这边来,“你也来这边玩一玩,看看我给装修的房子好不好。”

    跟贺清军是实话实说的,这房子就是给绿韭的,不是给别人的,贺清军不想去的,跟大哥那边的关系呢,比较平淡,因为孟晓在里面的很多缘故,加上他确实是受房茯苓照顾最多的,有今天是靠着人家吃饭的。

    “我不去了吧,我跟刘艳商量好的了,打算出去玩玩儿去,这些年一直也没有出省,忙工作走不开。”

    老太太就有点失落,就这个房子现在已经装修好了,她就特别想拉着人看看,但是肯定不会给贺清然看的,孟晓就更没有这个牌面了。

    “行,你来好好玩儿吧,”顿了顿,老太太还记挂孩子的事情,“你没听说什么时候结婚的啊,说是快了快了,但是我听说男方家里怎么还不选日子的呢?”

    结婚男方选日子,选几个然后给女方家,女方从里面挑一个就可以了,日子首先得定下来。

    但是这边她跟郑立阳打听,就只说个大概,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

    就觉得你男方都没诚意,真的都几月份了,眼看着就到月份了,还不选日子,你春天的时候不选,到后半年选的时候没有好日子怎么办?

    你不紧不慢的膈应谁的呢?

    你是不想好好准备糊弄的吧,想着到时候份子钱一收就是了,人酒店说不定没有预定冲突了,还得协调别的酒店,反正她寻思事情挺多的了,你看着房子都是卡着月份装修好的,自己见天溜溜达达的来通风。

    早先身体不是很好的,结果一装修给她跑的啊,这会儿可能吃了,可能干了,腿脚比之前都见利索,有点黑了就是。

    人有个上心的地方就不错,到时候她钥匙给孩子,一下过户了,就是这边以后孩子回来养老也可以,不至于说是爸妈没有了,这边老家连个地方也没有的。

    她自己也没心思在这边待着了,想儿子了,回东城去了,走之前就嘱咐郑立阳,“你记得有空就来通风,冬天地暖就给开着,这样好,别给我关了。”

    郑立阳满口答应着,装修水深,他现在装修也是赚钱赚海了,东家不赚西家赚,不一定赚你贺清然的钱是不是?

    本地关系网一下打开了,活儿接的多,他只能自己盯着,天天的跑工地上来回看,这才几月份啊,人就开始黑了,就是累的。

    “大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打算去三儿子那边住多久的啊?”

    就挺羡慕的,你该说不说的,人家据说三个儿子,都挺好的,你看全国各地可以到处跑跑的,也不差钱。

    贺老太太扯着嘴,人相处也有感情的,“再说吧。”

    可能就不回来了,还是跟老三一起住,那时候三个孩子,老大出去了,老二也出去了,就老三最小,还没等着怎么安排的,家里就出那样的事情,老三索性就留在家里养老的,自己做点小买卖,开个小厂子。

    头发都白了,也不染色,人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焗油上色的,老太太们头发都这样,干燥的跟枯草一样的,围着个丝巾绕着两圈儿严严实实的护着脖子,看着郑立阳,“小郑啊,大姨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你一家子都可好,家里多和谐的让人羡慕,你们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孩子呢,去大医院看看去,有就是缘分,没有的话,抱一个来也很好,大姨说这个话多嘴了,你要是觉得不对的别往心里面去,我这个年纪了,看什么都不如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重要。”

    这是真肺腑之言了,郑立阳领情,拿着钥匙走了。

    高倩你说一直吃药,俩人都调理的,结果就还是怀不上。

    高倩娘家妈提起来就犯愁,觉得你看现在事业做得挺好的,现在郑立阳发达起来了,但是你没有个小孩的话,男的肯定不行啊,人肯定愿意要个孩子,你别外面寻思有人了,到时候给你领回来个孩子,那就可有的哭了,一辈子难受,一辈子给别人攒钱的。

    “妈,你不要说了,我为什么怀不上,我有压力,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打电话都说,我烦你知道吗,我烦的有时候想跳楼。”高倩啪电话挂了,就因为孩子的事情,她现在跟谁也不亲,就是跟郑立阳也不亲。

    会疑神疑鬼的,郑立阳看手机的,她自己知道这样肯定惹他生气的,所以撑着一个笑脸,“跟谁说话呢?”

    郑立阳看她一眼,“没有谁,我看朋友圈的。”

    “看的哪个朋友圈的?”她觉得是不是一个女的朋友圈,然后你每天都在那里关注人家,说不定有暧昧,说不定聊上了。

    说不定彼此都有点感觉的话……

    不能想,一想,她就想看他手机,“给我看一下你手机。”

    郑立阳纳闷,递给她,结果看她翻聊天记录,就从上面开始,一个一个往下面过,脸就阴着了,“你什么意思?看什么的?”

    “我没有看什么,我就是看看跟谁聊天的,看你是不是有心思的。”她心里难受,还得笑着说,当玩笑一样的。

    郑立阳手机一下就拿走了,就不喜欢这样的,别人的手机你看什么的,你自己看你自己的呗。

    越是这样,高倩越是忍不住,我今天看了,你不愿意,我明天还想看,你要是没有事,为什么不高兴给我看呢,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小事儿不是,给我看五分钟怎么了?

    你让我安心不行吗?

    郑立阳开始没放在心上,他得去外地一趟去,外地有活儿,少见的,都是本地的,他亲自带着工程队过去的,看看怎么干,多少天干,人说走就走了。

    高倩天天晚上都联系,天天晚上都是问,晚自己在家里没事儿,吃了饭也不想吃多少,一个人没意思,就每天想着晚上跟郑立阳视频一下,一天也就三五分钟的,郑立阳说完话马上就挂,不会闲聊。

    “你干什么的啊?”

    “刚洗完澡。”高倩看了下,确实头发是湿漉漉的。

    郑立阳没几句话就挂了,“行,今天就这样吧,我一会睡觉了。”

    挂了,高倩越想越不对劲啊,她心里就有点神经质敏感了,为什么这么早睡觉,为什么每次跟我打电话现在时间越来越短呢,就刚刚是不是旁边有人的呢,所以说早早洗澡然后就睡觉了呢。

    一想停不下来的,这人现在也是有意思,打视频过去了,“我看看你住的环境怎么样的,好不好,你起来给我拍拍看。”

    郑立阳不想动,“没什么好看的,你平时也看得见。”

    高倩不干,“你起来拍一下,我看下洗手间。”

    郑立阳脸就阴了,去洗手间看,“看完了吗?”

    “看完了。”

    高倩刚说完,那边直接挂断了,就生气了。

    她挨一顿蹭,但是心里舒坦了一点,今晚最起码睡觉就不是翻来覆去的。

    又想着之前那贺老太太为什么对着郑立阳那么好的呢?

    人又不是亲孙子,难道郑立阳做人到位了?

    想不通,又想着海歌要结婚了,该说不说得出多少礼金合适呢。

    又想着绿韭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打个电话问问呗,罕见的,打电话给绿韭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啊,海歌都快结婚了,你结婚到时候我跟你哥送你去,到时候给你填柜子,日子选了吗?”

    都这个点了,绿韭跟冯椿生刚加班结束,上车呢,回家路上,她有点累了,但是俩人精神头很好。

    就你爬坡的时候,累是正常的,累就意味着收获,工作有收获的时候,才是最让人卖力气的时候,极大调动积极性,“日子还没选,不急,我们两个现在还没有时间考虑,等有时间商量一下。”

    冯椿生觉得结婚就是按照月份来的,准备不用太着急了,现在房子刚装修出来,钱不缺一切都好说,那边拆迁的钱,都到账了,他自己合计着结婚也不费事,想的就是比较简单。

    也不是很理解女孩子对婚礼那种细节的追求,什么婚纱多久订,照片哪儿拍,喜糖选个七八家,你弄这些东西那得准备一年半载的。

    俩人回家看日历,从手机找个日历表,也知道看一下农历。

    “我觉得十月一期间就很好,大家都放假省的没空。”

    冯椿生看十月就怪好。

    绿韭看一眼,“还得看看老黄历吧,你找找看。”

    对着十一期间的假期,然后看老黄历对着农历来,最后就觉得十月初一就很好,农历数字也是双数,人家说适宜嫁娶。

    “行,我看这个行。”

    俩人在日历边看了有十分钟没有,就选下来日子了。

    就这天结婚就很有意义,这日子没有不吉利的。

    “如果今年不结婚的话,你家里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明年也不会等你的。”

    “我知道。”

    就是奔着结婚去的,“那肯定是要结婚的啊,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还能不结婚了?”

    冯椿生自己回家去商量去,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就是家里插不上手。

    全是两个人自己商量,但是结婚两家人的事情,这个得需要家里人配合出面的。

    所以说婚礼上的一切,绿韭是不管的,你们随意。

    她唯一要求就是对冯椿生的,我对你家里没有任何期待,我只要求我对象,要换个钻戒。

    就之前那个,她觉得略微配不上自己了,得换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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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我们都很不幸 [V]

    结婚是肯定要结婚的,就家里的实际情况,冯椿生嘴上不跟绿韭讲,但是心里也是有数的,有时候什么样的心态呢,就是家里这些事情不是多光荣的事情,他不愿意跟绿韭提这些不好的。

    本来印象就很差,如果他再跟着讲不好,那绿韭心思就压根瞧不上的了,现在人就是不碰的,不接触的。

    回家买东西还是很多,绿韭嘱咐的,“回家买东西,家里人过日子也很辛苦。”

    平心而论,刘玥讲的话,人家辛辛苦苦养大小孩,不缺衣少穿的,健康成长还有好工作的,就得孝顺。

    不能因为说偏心眼或者说是钱都没有给你们而有怨恨,没有这一回事,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你报答的是养育之恩。

    “回家去了,跟小冯说,以后别提钱的事情了,你们俩都有工资,自立自强,都这么大的人了。”

    绿韭做指甲的,休息日难得一个人,也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下是不是?

    做指甲,然后还想去逛街,去街上吃点小吃零嘴儿的,时间来得及还要去看电影。

    安排很紧张的,觉得自己之前也是想的太较真了跟冯椿生家里人,太计较了,心态有点不好,冷下来之后过几个月半年的,也会反思自己,但是嘴上还是不太想承认自己有这样的问题的。

    “妈,你不要再讲这个事情了。”她跟任何人聊天,之前可能会抱怨一些事情,吐槽一下婆家人,但是现在就根本不提。

    包括自己妈妈都让提,就不想让这些人出现在自己生活里面,不是多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不谈一点别的事情呢,也希望刘玥不要再担心了,“我们日子过得很好,我今天出来逛街买东西的,以前衣服不是很修身,现在要多买一点修身的衣服,穿着不一个风格的。”

    刘玥就不提了,就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她不听任何人的,就听绿韭的,绿韭上学多啊,人工作好见识也多,就信自己闺女的话,其实她怕绿韭想不开老怄气的,这会也松口气,欢欢喜喜的,“那好好玩儿,你忙着。”

    自己家里小孩花钱什么的,从来不劝一句的,你有钱就买,买你喜欢的穿呗,旧衣服你不穿了给我拿回来就行,我捡着干活还能穿呢。

    绿韭一年到头旧衣服就太多了,很多换季买的,然后就看着好看,一买就是好几套的,然后开始穿,穿不到头可能就到头了,顶多洗两水就收起来了。

    穿衣服跟小孩一样,喜欢新衣服,但是新衣服穿过瘾了,就还是捡着舒服的旧衣服穿,绝大多数好看的漂亮衣服,其实都不是最舒服,最适合通勤上班的。

    有的容易起褶子,有的穿起来扣子麻烦,反正最后穿的也是那两件,但是人穿个高兴啊。

    去试衣服,人导购先问,“想要什么样儿的衣服?”

    绿韭想了下,其实逛街买衣服就是一种消遣娱乐,一种快乐的方式,你要说想要什么样的,缺什么衣服,还真没想过,“嗯——穿着漂亮的吧,其实衣服不是很缺。”

    就转着看,就真有喜欢的,“这一件找个码数,170,一般165就可以穿。”

    她不是很瘦,但是身材就是腰细臀围大那种,上衣就能穿165,试一下对着镜子,不用导购说,自己就觉得好看,“还有同款别的颜色的吗,我试试。”

    一水儿四个色,最后还是第一个颜色好,人就要了。

    其实这个季节变暖了,这种皮毛一体的穿不了两天了真的,这都不是她现在脑子里考虑的事情,她考虑的就是我穿着这件衣服很好看,是我没见过的自己。

    那肯定呗,每一件新衣服穿上,都是没见过的自己,她觉得就是不重样的漂亮。

    就真的还没有走出半条街,手里袋子就三四个了,看好什么就买,导购就喜欢这样的,人就穿新鲜的.

    同一个外套儿,拿两件穿的,一个绿色,一个黄色,等人走了就跟同伴说了,“这一看就是专门出来买衣服的。”

    “坐办公室的呗,穿衣服你看也不看质量,上来只看成分。”

    砍价也很有灵性,都是最后一起结账的时候,些许卑微的冒出来一句,问问能不能给便宜一点。

    导购良心一点儿的,给你用个自己的积分兑换,不良心一点儿的,就是不能打折不能优惠,按照标价来的。

    她自己可痛快了,出去逛街心情就很美丽啊,打扮漂亮的,去哪个店里面只要买东西,导购都会夸,从头发首饰一直夸到皮肤。

    人从下午一直到晚上七八点到家,那气色好的啊,就穿个小西装外套在春寒料峭里面鲜嫩的跟枝头的粉桃花一样儿的。

    冯椿生在家里呢,吃了饭没事儿看看她呗,就看衣服穿板正的,口红还带着呢,耳朵上罕见的戴着耳夹的,这是出门了,“哪儿去了。”

    绿韭笑的有点虚,“到单位去了一下,有点事情没做完的,你跟家里商量了吗?”

    “还没有,我刚下楼散步的,回去再说的。”又看她那头发,就跟平时不一样,她上班很少涂口红的,除非就是当天有特别配的要见的人。

    绿韭侧脸,头上扎着个发圈呢,那种小清新的布的,还是草木绿色,冯椿生就不记得她有这样发圈儿的,沉住气了钓鱼,“还去哪儿了,光在单位的吗?”

    “没有,就随便逛逛来着。”

    冯椿生手就抬起来了,眼角带着钩子视线往下一弯,眼珠子旁边再带半圈儿,语调就变得拖沓而有节奏,十分有轻重音,“你要是再去买衣服,我就——”

    绿韭抢先一步,自己也举起来手,咬重了口音,“唉,我就打死你。”

    三分得意在里面,七分全是无理取闹,学着他的样子,话出来全是不讲理,那么多衣服的,衣柜里面挂不开,都卷起来塞着了,还去买新的,关键买便宜的也可以,一千块钱几十件衣服也可以接受。

    但是人不行啊,眼光好,买衣服就买质感好的,买牌子的,还得进店买,冯椿生没见她网购过。

    便宜的三四百一件,贵的上千都有,但是基本不超过五千一件。

    去一次基本上就是一个月剩的工资。

    绿韭现在的方案就是,甭管我花多少钱,单位同事一年到头攒着多少钱,我只多不少就行,她是这样算账的。

    挂了之后很累了,想明天收拾的,结果怕夜长梦多,起来收拾了,包装袋都给装一个袋子里,跟垃圾袋购物袋放在一起,这样一般不会给发现。

    衣服牌子全剪了,然后挂起来。

    你问我什么时候买的,我也记不清,你问多少钱,我更记不住了,你要说这是新买的,你得有证据。

    没有证据,我就说我这是旧衣服,你没看过那是因为我衣服多,去年没穿着压箱底了。

    冯椿生叹口气,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揣着糊涂装明白,俩人有时候都挺瞎眼的。

    现在每次出小区的时候,门口他都看一眼橘青那个店,早就给换了,还是忍不住看,现在人家改成足疗了。

    生意也是很好,三四十块钱按一下脚什么的,犹豫要不要进去按一下,一抬眼,看见华山了。

    以前也见过,送他奶奶看病的时候也打招呼,第一个感觉就是老了很多,招呼一声,“华叔,你正好也在这边啊.”

    整个五官就垮下来的那种,面上的肉也掉下来,眼袋也掉下来,就皮肉一往下拉扯,生活的不如意就全部都在脸上了,不是那种幸福的小苹果。

    “嗯,你这是吃过饭了?”

    “对,刚吃完出来走走的。”冯椿生也鸡贼,看华山站在这店面前抽烟,想着是不是想起来橘青了呢。

    不好多说,脚也不按了,散步去吧,“那我——”

    华山弹了一下烟头,狠吸一口,“你女朋友没一起回来吗?”

    “嗯,她没跟着一起来。”冯椿生记得他不抽烟的,医生好像很少有抽烟的。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的?”

    “快了,今年就结婚的。”

    “到时候请我来,给个消息。”

    “行,到时候给请帖。”

    他要走的模样,现在天黑也晚,七点钟还带一点日白的余晖,几个眨眼瞬间就染成墨黑,朦朦胧胧的人影子在灯下面晃着,带着光晕一圈的暖。

    华山望着冯椿生,嘴带着黯淡的血色,眼镜戴着架在鼻梁上像是沉重一样往下掉,镜框跟上眼皮对标,“我听说,那天是你们给帮忙送医院去的。”

    他后来打听的,后悔吗?

    那天半夜的时候,喊他去看一眼,就真的同一栋楼,就隔着几个楼层,他没上去。

    那时候想什么呢?

    就觉得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天天丢不够的人,转着圈的丢人,他心里有气。

    结果橘青就没了,他想着就孩子一个人,躺在那里,没救过来就真的身边没有一个有血缘的人呢,孤零零的就走了。

    有时候能忘了,但是有时候也老想起来,想起来就觉得难心,俩孩子,前后脚都没了。

    冯椿生这人比较温和,他从来不对人说什么尖锐的话的,不会踩一下痛脚,这时候应该很痛快的反问一句,当初你为什么不去看一眼呢,专门去喊你都不去。

    话出口却是宽怀,“嗯,绿韭跟橘青早就认识的,两个人以前一起租房子的。”

    烟头扔地上拉烟,就在华山脚边,他皮鞋还是亮的,拍了拍冯椿生的肩膀,“谢谢你们了,也谢谢你女朋友。”

    冯椿生围着湖转,一圈一圈儿的,想着这个事情,觉得何苦呢。

    那时候去见一面,也不至于后半辈子心里拉拉扯扯的,这滋味可不好受。

    听他奶奶说,两口子也是想再要一个小孩儿的,可是还是年纪大了,不太好要,就算是要了,再养的话,真的是到死看不到孩子结婚的。

    华山回家换鞋,坐在门口那小板凳上就有点起不来了,那么大人就蜷缩在那里。

    老婆出来了看一眼,“坐这里干什么,不舒服啊?”

    女的还是坚强一点儿的,恢复的要好一点儿的,觉得你总得过日子,还是要奔着好好儿的过日子去的是吧。

    华山自顾自说,“遇见椿生那孩子了,快结婚了,到时候我们去随礼。”

    老婆抿着唇,“行。”

    “多随点。”

    “行。”

    自己紧房间关上门就哭了,给冯椿生多随礼,为了什么?

    就为了那时候给医院陪着橘青走完最后一路,她就是再讨厌再恨橘青,但是橘青自杀了,死了。

    活着的时候她能撕了橘青要她给儿子偿命,可是死了就觉得人的命啊,她之前觉得一家子很幸福,可是现在看看,都没有命好的人。

    我们都很不幸,她心里想着这句话。

    结果第二天田老太太就来了,浑身疼,要做检查的,自己来的。

    她不想吐槽的,还是忍不住说,“那有什么办法,现在年轻人这么不会过日子的,订婚时候买个钻戒,现在结婚了,还要买。”

    你得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吧,有这么过日子的吗?

    你那个钻戒本来就花不少钱的,现在还这样的呢。

    可是俩人不听啊,人就是要买。

    第111章到点上了 [V]

    华山就听着,很平静的听着,当医生的其实都很有耐心的,也一般比较仔细,听着那戒指的价格,就觉得确实是一般人不能接受的价格,他当医生跟老婆都赚钱,但是手上的手表,就还是一万多块的,就这样的价格已经算是最大的承受范围了。

    不是说买不起,是自己心里预期的问题,有的人就觉得手表不要超过一万块,几千块的就可以了,符合自己的各种要求。

    你什么样的家庭你去买个鸽子蛋啊,你以为是电视里面走红毯的女明星啊,给手上戴着鸽子蛋,然后在那里摆拍,你就不像是过日子的人。

    是的,就觉得不是过日子的人,“我问椿生,她结婚要什么,椿生就说了没说什么,就是重新买个钻戒结婚的。”

    “结果我一听,人家是没要什么,但是光要个戒指说实话,能娶好几个了。”

    祖祖辈辈的勤俭持家,艰苦朴素的美德,就没有一点的体现,跟这个家庭完全的格格不入。

    华山给测了下血压,高呗,人情绪一激动,就是高一点,“吃点降压药就好了,这么大的年纪的人了,总是稍微有点三高的,你还算是好的了,平时很正常,情绪不要起伏太大就可以。”

    “不然年纪大了,容易心脑血管不好,年轻人打得火热的时候,因为爱情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可以理解,我也是那时候过来的,结婚以后更是大人了,他们自己事情自己处理,你就享清福了。”

    真的,年纪太大了,不要管人家小孩的事情了,他半个三更点外卖,夏天去看雪,冬天去看花的,人图个乐子,你不用操那个心,操心了你觉得人家不领情,人家还觉得你碍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空间,夫妻都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空间呢。

    田老太太应着,不好意思开口了,就昨天晚上的时候,也是谈崩了,什么话儿都出来了,冯椿生最后就撂脸子了,你怎么说的,我就是买个戒指,不是买不起,不至于这样。

    人嫁给我图什么了?

    “图你钱,从认识你开始就物质,就跟你借钱开始的,换着花样的花你的钱。”

    冯椿生脑子一抽抽,“人家怎么没花别人的钱,花我的钱怎么了,想一辈子才花你钱。”

    就在一起没多久,俩人就同居了,就你遇上一个人,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你感觉告诉你就是对的,你很清醒,如果你犹豫苦恼,思考这个人对不对的时候,那这个人基本就是不对的,没找到合适的人。

    老太太有坏心思没有?

    没有的,冯椿生家里有坏心思没有?

    也是没有的。

    但是婚礼准备,我们就彻底按照我们这边准备的,你喜不喜欢的,愿不愿意的,没有人去仔细问你的意见的,订酒店就找实惠的,全是她一个人操心的。

    喜糖也是她觉得差不多的,贺娇是不跑的,她跑不来,老太太货比三家的,她觉得自己很用心。

    我省钱了是不是?我给你来回比对的,不是最好的,但是也不是最差的。

    临近日子的时候,绿韭就问一下名单,“一般这边女方什么亲戚来参加婚礼呢?”

    老太太电话里就说了,“哪里有什么亲戚来,女方自己家办的,女方收女方的份子钱,男方收男方的份子钱,这钱也不是给你们的,都是家里人情世故往来。”

    绿韭手机往外面拉开一点,你看,就这么难以理解说的话,真的是讲话每次特别累,我只是问一下我家里哪些亲戚要出席,准备车子好列名单准备好酒席的,没有人去问你要那点份子钱,也没有人愿意大老远的来吃你这顿饭的。

    说话就跟云上飘着一样淡,“这样啊,那我就出席一下婚礼就可以了。”

    出席,走走场子呗,老太太也觉得这样难看,“也就是你爸妈来一下参加。”

    呵呵,绿韭就挂了,扭头就跟冯椿生说了,“你听见了吧,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呢?”

    她现在也是学精了,也不是笨的人,怎么处理家庭关系利益最大化还是能学会的,她刚想张口喷冯椿生的,朝着他撒气的,一转念忍住了,做人不能这么直白,问询的语气。

    冯椿生你说,要帮着家里说句话,是真的说不出来,难道女方结婚,你就给人规定好了只要人家父母来,人家别的亲戚来参加婚礼就不让了?

    人家合着是卖给你们家的啊?

    越是接触多了,越是明白就自己家里确实苛刻许多,“到时候你列单子,问问家里人哪些人来,我包个车去接。”

    绿韭当然要尖酸刻薄一下了,“那倒不用了,我爸妈也可以不用来,婚礼无非就是把养大二十多年女儿嫁人而已,倒也不用来看人家脸色,一点酒席钱不够我们老家人跑一趟腿儿到底。”

    谁不上班的呢,上一天一天的钱,人家起早贪黑的,跟车颠簸就吃你一顿中午饭啊,拉倒吧,就那婚礼能有什么好观礼的呢。

    冯椿生客客气气的,“好了,不是这样的,你结婚肯定你女方也要有人参加,大家一起见证的。”

    回头他不会对着家里人讲这个事情,讲不明白的,自己也知道,不是家里人不讲道理,是对着绿韭的事情,就一点理智都没有。

    有时候婆家人对女孩的嫉妒,可能是超越常人的嫉妒,戒指还没看好。

    这边有的店没有,俩人周末跑外地去看戒指去了,顺便玩玩的,日子就确实过得很可以。

    最后就看好一款戒指了,其实不日常,一点也不日常,戴着就是很奢华,不适合上班族通勤的,适合走红毯的那种,那么隆重豪华的一颗在指头上戴着。

    就但凡穿的没有品位气质一点,就不搭配。因为人家里面有设计,设计比较走心,款式就不是很老套,迎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的,钻戒款式也是挑人的,你戴着俗气不俗气,眨眼不眨眼的,自己上手试试就知道了。

    绿韭就喜欢这样的,导购人家左看右看,试了很多款式了,“这款是纪念款的,以后给儿媳妇给女儿都可以留着传家的。”

    这样的首饰一旦出柜,是不会退换的,以后压根就没有金店的那种营销模式,什么同等价位不想戴了可以换款式,以旧当新之类,这就是定制款,设计就是只有一款的。

    那火彩绿韭在灯光下面,看着就挪不开眼睛,太漂亮了,她觉得自己整个激素都是在运动的,脸红扑扑的,转过眼去看冯椿生,那大眼睛里面的光彩,会说话的。

    想要这一款。

    方钻。

    F级国际大牌珠宝品牌偏紫色的粉钻,2克拉。

    但是群镶钻,这个钻就不是裸钻的体积,群镶大一小圈粉色的碎钻,如果不是偏紫色粉钻的话,那这个价位可以买到3克拉,4克拉都可以,已经相当大了。

    但是就因为有点偏紫色,绿韭一眼就看好了,但是价位超出预算了,本来价格的话控制在十万左右的。

    冯椿生看着她戴在手上,好看吗?

    像是春夏之交的一株紫罗兰,有点春天的感觉,甜兮兮的,但是也带着一点夏天的热烈,他不是很好形容,但是好的东西,会秒杀之前拿出来的款式,一对比就非常的明显,贵的东西有贵的道理。

    咬咬牙,“你要是实在喜欢的话,就拿着这一款了,但是买了之后可不给换了,你得一直好好戴着,要是丢了找不到了什么的——”

    “不会的,我会好好戴着的,我觉得这是沉甸甸的爱啊。”绿韭眼里跟放烟花一样的,一圈一圈的,脸上都发光,亮亮的幸福,跟蜂蜜罐里拿出来的一样,高兴坏了。

    冯椿生买东西呢,不磨蹭,他是买之前决定的时候磨蹭,考虑我需不需要这东西,我花钱买合适不合适,我到底买还不是不买。

    但是你真看好了,也可以买一个的,但是你得好好戴着,“别到时候买了不戴了,以后啊,你就天天戴着。”

    “是撒。”绿韭这时候是脾气最好的时候了,你说太阳是棉花糖她都能应和你,一圈的彩虹屁就出来了,“其实我觉得嫁给你这个事情,不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而是我人生幸福更上一层楼的开端,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昨天更幸福的。”

    然后又主动消除隔阂,“还有你家里的事情,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做人嘛,不要计较那么多,开开心心的最好,还能陪伴家里人多久呢,你看你爷爷奶奶身体也不是很好,我以后啊,也要多包容宽容一点对别人。”

    我认错,相当干脆利索的认错。

    张张嘴而已,不掉肉。

    且心甘情愿,拉着冯椿生胳膊一直巴拉,“而且我脾气也不是很好,我老公多亏你脾气好,一次一次没有因为怄气放弃我,你多好啊,你就是天上的星星,你就是天上的太阳,是每晚我心心念念的小月亮。”

    冯椿生给听得啊,指了指那钻戒,人戴在手上了已经,“这个不买的话,还是吗?”

    人间清醒冯椿生。

    这会儿也脑袋嗡嗡的,看见那钻戒他眼睛就疼,浑身疼,浑身乏力无知觉,麻木了,这都是钱啊,这会儿还是呼呼的肉疼。

    很想抓她一点把柄找找茬教训一顿的,看你多会花钱,看你多奢侈,看你买这么贵的钻戒,你看你……

    他借机基本上可以大喘气了,有的人这段时间姿态很低,得好好捧着他听他训了,大爷的感觉还没上头。

    绿韭就开始继续呼呼了,“世界上别人给我买这一个戒指,我都没有这样的喜欢,不是因为戒指高兴,因为是你买的,所以才这么珍贵喜欢。”

    跟蜜一样。

    甜不甜?

    冯椿生摸着滚烫的方向盘,挺甜的,开窗户了,舍不得开空调。

    觉得还可以再坚持坚持,油钱现在也挺贵的,风呼呼的吹着,绿韭头发糊了一脸,这会儿也不敢叽歪嫌弃了,自己用手巴拉头发,那指头翘起来的,生怕勾着头发了,这个手指头她觉得以后可以不用了,就专门摆着,就看戒指的。

    这么一想,又高兴了一波,自己对着车玻璃继续看戒指,觉得自己举着在脑袋旁边,趁着自己脑袋都不一样了,都贵了许多啊。

    她也不抑郁了,心态就可好了。

    脑子里面也转着小九九,冯椿生那笔钱,整数两个人商量存起来了,手里不能没有存款是不是,存了个七位数,这个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的,紧急资金。

    剩下点零头,装修用了一部分,剩下的就是全部买戒指的,结果戒指超预算了,冯椿生现在是手里没有一点钱了。

    他看绿韭在那里沉思,“还打什么主意的,这会钱花完了,你也别折腾了,这会你也舒服了。”

    嗯,花钱你就舒服了,花完就高兴了,他戳着绿韭的短板就啃一口。

    绿韭扭过头来,笑的跟花仙子一样,现在她讲话,冯椿生隔一会就看一眼那个戒指。

    欣赏呗,这么贵的,多看几眼欣赏欣赏也算是回本了,没白花,赏心悦目的,瞧瞧人家这手。

    确实,没钱了,俩人没舍得在外地吃过夜,晚上就回来了,绿韭给做饭去了,煮泡面,舍不得在外面吃了,两包面一个鸡蛋煮出来,冯椿生一大半,她一小碗。

    “我觉得自从有个这个戒指,我吃空气都是香的。”

    冯椿生吸溜吸溜的,吃什么也不是很嫌弃,你不要太难吃就可以,“嗯,这会儿你可高兴了,最近不要给我气受就行。”

    “不会的。”

    绿韭还专门挑着鸡蛋多的给他了,心想我是仙女,仙女手指头不能胖,我吃一点就饱,我得省钱买护手霜。

    整个人就沉浸在自己是仙女,宇宙仙女的氛围感里面,这个状态,非常的完美,一直持续到婚礼前。

    她真的是变化很奇特,样子没有变,衣服也没有变,但是你看她就是容光焕发,那气色那发光的样子,单位里面人见了都觉得这就是爱情的样子,人家嫁对人了,不能往下想,会算。

    就结婚很多人是憔悴的,因为累,因为各种苦恼。

    她就很逆流而上了,冯椿生现在觉得这钻戒值了,花钱买安稳,真的一直到婚礼,绿韭对一些事情都是闭嘴的,都是非常容忍的。

    他寻思男人处理婆媳关系其实没有什么诀窍的。

    你花钱就对了。

    花的一毛不剩,唉,这就到位了,这就圆满了。

    房茯苓是不会去参加婚礼,这边除了绿韭娘家人之外,任何也是不会出现的,包括贺清然那边也是没有任何消息的。

    那边关立夫也是没有任何联系,只是让人送东西过来的,之前定制好的首饰,本来就要做新婚礼物的。

    他让自己司机特意送过去的,“郑小姐,这个是小关先生给带过来的,新婚快乐。”

    司机笑了笑,觉得很漂亮,比小关先生五官要好很多,小关先生刚结婚不久,婚姻生活体验感也是不错,前后脚的,绿韭这边的话,司机看到她就觉得不会错。

    幸福是长在脸上的。

    绿韭收下来了,“谢谢,替我谢谢小关先生。”

    婚车定下来了是从海市这边走的,这边有绿韭的嫁妆房,郑家善跟刘玥第一次来,头天跟郑立阳高倩来就住下来了,就等着送出嫁的。

    别的亲戚呢,最后还是没有来,老家那边吃过饭了,宴请过了,绿韭跟冯椿生回去的,真的跟绿韭说的一样,这么大老远的,你请人家来,人家都不一定愿意跑的,她也不愿意让人来看这个笑话。

    索性就只家里人来,跟刘玥讲好的了,“不愿意家里亲戚跑,我们回去先宴请,有个小仪式跟订婚时候一样,大家热闹一回,这边婚礼仪式的话,也就死那样的,举行完我们当天就回海市了,你们中午来也就是吃顿饭就走。”

    刘玥不清楚里面事情啊,想想也是,但是心里吧,就还是想让亲戚们见证一下的,你看孩子大了,结婚了,找了个好老公,过得很好。

    结果郑绿韭要不说聪明心眼多呢,人给自己举行的差不多就是个小婚礼仪式了,在老家那边宴请的时候,有父母致辞,还有新人致辞的,跟冯椿生打扮非常正式。

    绿韭安排事情就非常有效率有速度,逻辑性也很强,当年逻辑学没白锻炼脑子,轻重缓急在她心里有评估的,就我老家准备我得先弄好了。

    我才有心思去参加婚礼是不是?

    她在路上的时候看冯椿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把着方向盘,一直看着路,大概注意到了视线,“怎么了?”

    又有什么坏心思的。

    绿韭沉默着没说话,好一会笑了笑,“没有,就觉得很好。”

    她看着他安静的样子,看着他眼睛使劲挤着略带疲惫,看着他这段时间既要跟家里对接,又要听她指挥如何在青城宴请宾客。

    她想,如果是她换成冯椿生,可能早就有怨言了,早就辛苦的发脾气了。

    一早出发回老家的,这会儿太阳明媚,外面空气里面带着一丝丝的燥热却还可以忍耐,树叶从新绿在雨水冲刷里沉淀成墨绿,秋天的金黄从天的一角慢腾腾的卷起,向着时令停歇赶路。

    她很早发现,自己其实内心顽劣。

    很多事儿恶而不自知,不善而觉得振振有词。

    原本对婚礼仪式不屑一顾,诸多不满,心想你家做初一,我来做十五。

    但是突然发现,他其实一直陪你,一直好声好气陪你折腾,陪你奔波,你要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少有不愿意的时候。

    回老家宴请两个人准备很多项目,也任劳任怨的。

    她倏忽一念之间,很珍惜,觉得自己其实应该尊重男方家里亲戚朋友,因为冯椿生的用心,因为很用心对待她的亲戚朋友们。

    她会好好参加东城的婚礼,好好的答谢他的亲朋好友。

    这可以叫一报还一报,善有善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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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郑氛围 [V]

    绿韭这边家里办宴席,位置的话,刘玥就不想太好的,就平时人家什么样子的,家里不比人家差就行了,这一点跟田老太太想法一样。

    人家结婚就是六百一桌的,你可以要个八百的,要个一千的就舍不得那个钱。

    郑家善就不乐意,吃一回酒席吃个好的呗,让人家亲戚朋友都笑话怎么的了,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给绿韭一句话,“别听你妈的,菜吃不了给大包走,大家都分分。”

    他家里好烟都攒着呢,就冯椿生之前来家里的时候带的,舍不得抽好烟,这会儿人可派上用场了,到镇上找最好的酒店,人家开多少年了,就要一千块一桌的,桌子上就放两盒好烟,那酒不能太好的了,就两百块一瓶的给放两瓶。

    你就看他一早起来特别高兴,头天晚上就找皮鞋,绿韭之前给买一双皮鞋,刚上班那年给买的,单位给发福利的,一人一张卡,她没舍得给自己买,给郑家善拿了一双,也没见他穿。

    刘玥给放的好好地呢,柜子顶上,盒子都给包着好好地,给拿出来还是新的,看着他给放鞋柜上面去了,这是早上穿的。

    其实稍微有点小了,年纪大了脚会变松,但是还是穿着,换新衣服,都绿韭给买的,出来喜气洋洋的,刘玥就笑了。

    其实她脸上有斑点了,手上粗的真的树皮一样的,眼角皱纹里面存的汗水比人家一年都多,都是生活奔波没日没夜的人,天明到天黑为生计做活,打量老郑,就觉得熬出头的感觉,老郑打扮打扮也不差什么。

    簇新的衣服,早早到酒店的,人家上着瓜子糖碟子呢,亲戚到的晚一点儿,刘玥吃个糖,觉得人家这糖也怪好吃的,抱着一个大纸壳子,里面都是伴手礼,绿韭给定好的,你看她结婚,什么不要家里操心。

    就要了家里的被褥六套,那是郑家善刘玥给早就种的棉花,她出嫁就只带这个。

    “你姑父没来,他有事儿的。”郑郁红笑了笑,解释一句。

    其实讲不讲的差不多的,大家都知道刘平南是不来的,这边亲戚泥腿子打零工的,我管你过得好不好的,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郑家善也没什么情绪,结婚能来就是客人,盼着大家一起热闹的,你不来的话就这样吧。

    谁家办婚礼,也是希望人多一点,牌面一点的。

    那刘海歌马上结婚了,他们去不去?

    郑郁青带着俩姑娘,“大姐,你挨着我这边坐,一会儿人还多,我们自家坐这一桌的。”

    郑郁红笑了笑,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说话什么的,还是踩着自己妹妹一头的,“在这里办的啊,我寻思去县城办也挺好的,就是麻烦点,海歌要不是你姐夫不让,我们肯定不在老家办的,老家办你说能办什么花样儿的,搭个棚子吃大锅饭,环境卫生什么都不行。”

    很多都是村里饭点给办的,四五百一桌,吃的也可以,就是你不能去仔细想,这个价位的话,是大家一般能接受的。

    工资标准还是三千不到的小县城,这样大家都不挑。

    坐桌就是六桌的,有没有空的,改天就只能在村里单独选个日子请一下了,份子钱就是按照标准来的,内亲一千,外亲什么样的都有。

    都说绿韭出息了,眨眼就结婚了。

    印象很多人就是小时候见得样子,人白白净净的,不爱搭理人,问也不吭声儿的,这是小时候。

    等再大一点,就见不到人了,问一句也是上学去了不在家,偶尔碰上在家一回的时候也是不搭理人,自己在屋子里温书。

    亲戚里面,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孩子,长大就出去了,外面读书外面上班,更见不到了。

    问婆家怎么样的,问工作怎么样儿的,大家都是忙活人,很久不见了,这样逢年过节走份子的时候才有闲心问问彼此生活,不会让人觉得嘈杂厌烦。

    刘玥今天声音也是格外的高,高高兴兴的,一直挂着笑,一会儿喊服务员上水,一会泡茶,自己拎着水壶进来放在那里自己倒。

    郑郁红就问一下,“最后给多少彩礼的啊?”

    没给,郑郁青知道的,人男方家里确实从头到尾没给,绿韭这边也没要。

    但是她看一眼大姐,肯定不能说,到时候心气儿高的,给人弄得难看,“不知道,俩人自己商量呗,这现在很多也不要彩礼的了。”

    自己两个女儿,是一定要彩礼的,没那么开明,人家都要你为什么不要,你要了人还不给,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讲这个事情不好,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凭什么的呢?

    生儿生女完全不一个立场的,郑郁红也不在意多少,反正没她家里多就对了,“之前我跟你姐夫商量的是六万六的,后来你姐夫觉得不好听,直接就给十万的,这钱俩人以后留着过日子的,说人呢现在都出国度蜜月,我问海歌说去欧洲好,你姐夫就说再给两万去度蜜月。”

    不差钱的。

    刘平南这些年是真的本事,人家事儿办的是真不错,钱攒着就是给小孩的是不是?

    自己也是很赶时髦的那种,他们那时候哪里度蜜月的呢,但是现在小孩提了,他就能理解,愿意去欧洲就去欧洲呗,他给出钱。

    就当公公的是有威信的,他自己是很要面子的,儿子儿媳妇的事情,他愿意体体面面的给办了,给人家看到也觉得这家里好,这家庭是个好家庭,不是人说出来的,是人看出来的。

    人儿媳妇一口一个爸爸,一口一个妈妈,给爸爸买什么,谢谢妈妈的,也很有眼力劲的。

    心里也有数,我对着你们好,我就有钱,家里就能贴补,郑郁红觉得你看看绿韭你找个什么婆家的呢,人家怎么对你的,我跟你姑父怎么对我家里儿媳的,你那么优秀有什么用?

    你再优秀,就这么嫁人了。

    做个好公婆,她跟刘平南观点一致,这人也要面儿,也是活个体面,现在跟儿媳妇不和气的,给人听说了,就丢死人了。

    哪里还有对着儿媳妇不好的婆家了,少见了。

    “乐瑶、孟瑶,大姨可跟你说了,以后可不能这样找对象的,女孩子一定要高嫁,张那么漂亮的,一定找个好人家,找个有钱的,吃穿不愁的,别找那些天天算计的。”

    浪费一张好脸,现在男的看脸的多,人家什么也不差的就差漂亮老婆,你说你非得奔着那样的去的,后面接触有你好日子过得时候,男人对你好,能好一辈子?

    那刘平南刚结婚那会也很好,哪里想他现在一言堂,家里一点不尊重她的呢。

    乐瑶就笑了笑,没吭声,老大稳当一点,孟瑶脾气就活一点儿,“大姨,我找的是爱情,找谁我说了不算,得看荷尔蒙。”

    很大胆,讲话一桌子人都笑。

    刘玥听见了,端着水壶放下来,“我看你像是我们家你大姐,绿韭你大姐就这样的。”

    讲的话有时候,让人接不上,还觉得挺好的,不落俗套的。

    很多时候那个无畏的精神啊,发挥的淋漓尽致的。

    孟瑶笑嘻嘻的,拉着刘玥嘴甜,“舅妈,我姐快到了吧,我看看姐夫什么样儿的。”

    “能什么样儿,长得一般。”

    孟瑶就笑,知道一般,但是还是想见见的,她好奇人家爱情什么样儿的,她姐俩到底小,觉得结婚肯定是爱情呗,不然冲着大姨那语气,为什么嫁人的呢?

    看看人家爱情多美好,这不犯罪,还怪好。

    结果到了的时候,不错眼的看着,但是有点失望的,就正常,不是牵手进来的,进来也没有什么交流,就跟寻常夫妻一样的。

    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的爱情氛围感,略失望。

    郑郁青看上菜了,糖盘子往下撤,给姐妹俩拿着,“装起来吃,你舅妈这糖好,比人家结婚的都好。”

    菜也不错,看人家前菜上的就很好,心里也是羡慕的,自己俩女儿,到时候不知道嫁给什么样子的人,能不能有这条件,最起码冯椿生条件不差,人家经济上不差钱。

    没什么大富大贵,也没多拮据,日子比一般人好过很多,这就很了不起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有钱女婿呢,她反正这些年就见一个刘平南,还是多年不来往的。

    今天办这一下就很好,人还有小气球什么的,桌子上椅子上跟订婚时候一样,给贴的喜字儿,点心台也有,在那里没有人动,等新人来的,还有个三层大蛋糕的。

    进来热闹好一阵,绿韭一直在说话打招呼,她今天就很活泼,瞥一眼冯椿生,冯椿生知道有事儿,凑近一点儿,绿韭压低了声音,“红酒呢?”

    冯椿生一下想起来了,忘记带下来了,在后备箱的,只拿了烟下来。

    烟给郑家善了,“叔叔,你看给分一下。”

    不是那种特别会来事的孩子,人家会来事的这会功夫自己都分了,哪里用得着老丈人给分呢。

    自己急匆匆出去拿酒去了,特意买的,其实不用红酒,绿韭尽善尽美的,觉得喝点红酒有氛围感,因为白酒她不喝,她也想举杯的。

    买了一箱放在后备箱的,一家子亲戚没个关注到他的,等问人的时候才看见人抱着箱子进来,沉得不行,绿韭就站在那里,没动,她从来不帮这样的忙。

    郑立阳立马起身接过来的,冯椿生给热出汗来的,“红酒,不喝白酒的可以喝点。”

    郑家善早就嘱咐刘玥了,要是讲话的话,不能哭,哭唧唧的给一脚踹边上去。

    刘玥坐在那里,看着大屏幕,绿韭给制作的相册,一张一张的,有自己的,有家里人的,也有冯椿生的。

    她跟自己说别哭,不体面,大喜的日子,就当多个儿子。

    可是忍不住啊,还没上台就忍不住了,就侧脸过去,不看了。

    郑家善觉得自己讲两句很好,很淡定的,可是上台的时候,哭了。

    停顿半天,自己心里打了好几天的草稿,自己上抖音都去看文案,这几天人抖音推得全是老父亲上台演讲这样的视频,原本以为很来劲的。

    结果刘玥半天没听声音,抬眼一看,郑家善哽咽住了,大老爷们绷不住了。

    自己努力平静呢,眼也是红的,脸也是不舒展的,要哭的样子。

    绿韭站在旁边,自己哈哈哈大笑,她带头笑,下面笑的更厉害了,没见过这样的时候,没见过郑家善这样。

    刘玥第一反应就是,我看你能的以为上天,没想到你就是个草包,上台就不行了。

    一下就笑了,自己上去了,接过来话筒,老郑还不给,情绪上来一口气,说散也散的快,“希望你以后,像是我对待她一样那么对待她。”

    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我从小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说完就转脸了,哭了。

    自己擦两下就下来了。

    下来缓和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发挥的不好,那背的稿子没用上的,好多话千言万语的,到头来你说就记得一句了,你得对着她好,跟我们小时候对她一样的好。

    不能小时候我们给养的好好地,养的长大了,到你手底下过日子就不行了,人就不一样了。

    这是他老闺女啊。

    就心疼。

    什么时候嫁女儿跟娶媳妇一个场面了,那这社会男女就真的平等了,理念上完全平等了。

    人现在娶媳妇越来越淡定,嫁女儿其实也应该淡定一点,绿韭自己觉得没什么,因为我怎么做,怎么对我父母,怎么对我的娘家,始终取决于我的,我不变,那万物皆不变,嫁不嫁人都不变。

    自己很粗犷了,从没主持过,台风也很好,“好,大家刚才看到了,我父亲郑先生喜极而泣,但是我劝大家开心点,大家想清楚一点,我是出去给家里混了半个儿子回来的,冯先生我配偶人品很棒,很多时候比女儿还起劲呢,今天我们也算是添丁进口,后面女儿一样给养老的,高高兴兴的咱们。”

    “归根到底一句话,谢谢爸爸妈妈养育之恩,谢谢大家亲朋好友关爱,大家一个大家族守望相助,一脉相承,以后也是和和气气,祝大家阖家幸福。”

    冯椿生有点紧张的,看她一眼,觉得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的,要长篇大论呢,他跟郑家善一样,没有那样的言辞本事,不善于这样。

    话筒接的时候愣了一下,整个人还是楞的,“大家放心,我以后会对绿韭好的。”

    下面又是哈哈哈一片笑,还有人带头鼓掌的。

    看一眼绿韭也她也笑的不行,冯椿生就不知道大家都在笑什么,自己下来了。

    刘玥没说,“我要说的,大家都明白了,跟她爸爸一个意思的。”

    大家都很简单,几个人加起来没有绿韭一口气说得多,整个流程下来十分钟可能。

    但是仪式感就很强。

    大家就觉得热闹,氛围感足足的。

    后面切蛋糕,绿韭切了第一刀,给爸妈分的,剩下的就给服务员了,服务员切好挨个送。

    这是绿韭要求好的,她对接东西,非常的仔细。

    你说这样吃饭舒服不舒服?

    肯定高兴。

    吃饭人就感慨,这个场子弄这么好,人小绿韭是真的有才,有能力的。

    第113章眼光很好吗 [V]

    吃完饭回家休息了一下,下午就直接出发了,折程回转。

    高倩跟着一起回老家里的,拿着绿韭那个戒指,就可喜欢了,绿韭摘下来戴在她手上,笑模样的,“也很好看,趁着嫂子珠光宝气的,颜色也很喜庆。”

    高倩面无表情的摘下来,好不好看她难道眼瞎了吗?

    就人也没有吃过刘玥那样的苦,也没有干过什么风吹日晒的活儿,怎么就手这么难看的呢,人戴着一个模样,她戴着就权当是水货了,一起长大的,也没差多少啊。

    怎么差距就这样越来越大的,那郑立阳也不差钱的啊,“给你吧,你自己戴着吧,我要你哥给我再买一个。”

    绿韭赶紧接过来,给刘玥也戴在手上,只能戴在小手指上去了,变形了指头,关节粗大的,说多少闲不住,能动一天就得干活,她干活其实累的很,天天回家就晚上了,吃个饭洗漱一下八点就想睡觉的,但是你要她歇一天的,根本不听,就是一天天的干。

    “我不戴,戴着干什么就是个石头。”等绿韭给卡手上了,一下就笑了,这戴着像是个什么啊,“你赶紧戴好了,别丢了。”

    挺贵的这玩意,她自己不是很浪漫的一个人,就是老郑也很务实,家里从来没有风花雪月的氛围,但是绿韭养的就跟家里性格不一致,人家就特别会玩会这些路子。

    会吃会玩会享受,也会赚钱。

    以前还听她说赚多少多少的,后来就不说了,但是你看买衣服包包什么的,就是手头有钱的,一买大几千的。

    绿韭对自己收入比较忌讳,对自己稿费之类的,也是讳莫如深,自己从来不提。

    有的人就是会明目张胆的刺探的,问你你不说还酸你一句,觉得我不就问问你收入你凭什么不说的呢。

    绿韭笑吟吟的看着电视,一句话也不说,她刚从老家那边宴请完了,就掉头到东城这边来,要彩排一下试一下婚纱。

    随便选一件婚纱呗,对这个也不是很有要求,最在乎的人都已经高高兴兴喝完喜酒了,她之前有反思自己的,觉得自己对人好一点,和气一点,宽容一点。

    劝自己劝的很好,但是你说当坐在这里的时候,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这是刨根问底的问钱啊,那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说呢,我可以选择不说是吧,我有一毛钱的收入都要跟你说吗?

    她不喜欢跟任何人谈自己有多少钱,冯椿生的钱她不清楚,应该没有存款现在。

    “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一下从七点在房间到九点钟,口渴了,出来喝水的功夫,田老太太看见她就想说话,“绿韭啊,你忙什么的?”

    “嗯,事情比较多,我再忙一会儿。”咕咚咕咚喝完,擦擦嘴马上走人。

    听她说话,很多时候跟没说一样的效果,人看绿韭就觉得神神道道的。

    你忙什么呢问你怎么不说的呢?

    绿韭也是个高手,她真一晚上没出来,冯椿生外面去跟朋友吃顿饭,人家一群单身小伙子开个单身聚会的,她累的不行了也不想去,谢邀。

    冯椿生到家看绿韭没在客厅,先去看一眼,打开门,看码字呢,就赶紧关上门出去了。

    绿韭在里面敲键盘敲得激情澎湃的,自己一腔热血对键盘,高潮的时候什么肩周炎腰椎突出都忘了,手一直端在那里端着。

    这时候你跟她讲话那得很有吸引力她才能腾出一个耳朵来给你,一般冯椿生也不打扰她。

    你说人年纪大了好奇心也很强,老太太看冯椿生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一眼觉得你这个点吃什么水果的呢,“我问她说忙,吃了饭就进去了,说说话也不出来的呢。”

    冯椿生咽下去,也觉得肠胃有点不太舒服的,看了下时间,不能再吃了,但是外面吃油盐大,有点渴,自己忍了忍,“哦,她写东西的。”

    老太太思忖着半天,换下一个话题,家长里短的呗,也很温馨。

    操持这一场婚礼,也挺累挺跑腿儿的,年纪那么大的人了,你说去买喜糖,货比三家的买,也不会开车,也没人送的,就自己骑着自行车。

    跟冯椿生拿出一盒来看,“你看看,我都是买好的,你今天别吃了,明天尝尝看,这买的都是好牌子的,一点不是那种不能吃的,巧克力的还有你看看。”

    多好啊,还有西饼那些,都是捡着好的来的,也是要面儿的人,“知道你们年轻人吃的好穿得好,但是奶奶尽力了。”

    酒席也是找性价比最高的,不是最好的,但是经济能力水平之内,给你体体面面操持长大成人了,你也要成家立业了。

    平时诸多意见,现在也是有些感慨的。

    老房子隔音不好,绿韭竖着耳朵还是可以听见碎语的,停顿了一下手,靠着椅背上歇着肩膀,就也觉得不安心,她今晚绝对是故意的。

    心情又回归了平和,她现在是一点一点想开,也不是一下子就长大成人的,一下子就知道该怎么为人处世,去处理各种各样的关系的。

    很多关系无非就是,年轻的时候想法不一致,一包热血跟脾气,所以才难以释怀,她从本心上来讲,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成为自己一生的包袱的。

    婆媳不和,或者跟婆家关系不好,她自己也觉得挫败。

    确实尽职尽责养大子女,家庭给予生命,已经是人生最庆幸的事情了,很幸运不是吗?

    何苦再纠结于细节呢,给予我生命,已经恩重如山了。

    不必纠结爱的厚度了。

    冯椿生听了,难道内心没有触动吗?

    有的。

    家庭是人一生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可能是幸福,也可能是痛,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是一辈子的。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不幸,也会自苦。

    觉得我的命运是否比别人要少一点幸福呢?

    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学会和解,学会睁眼瞎。

    长大了什么都不缺了,也不去计较那些爱那些事情了。

    因为知道可以用双手去获得,自己能打拼到的幸福,才是最牢不可摧的幸福,寄托在自己身上了,不再寄托别人了。

    心里也比较平静,之前的话多少会有愤愤不平。

    冯椿生又看下时间,觉得绿韭差不多了,自己小声推门进来,正好看绿韭扭头对着自己招手,“回来了呀?”

    “嗯,早回来了,你洗漱了吗?”

    “还没有。”绿韭拉着他坐在床边,压低了声音,“我想等你回来再洗漱。”

    这时候就显得格外的乖巧了,你说冯椿生可怜这个,可怜那个的,就仔细想想,自己才最可怜的。

    看绿韭热的头上都是汗,她自己写东西就会发热,然“不开空调呢?”

    “没看见遥控器。”这时候还有的热,开不开都行了晚上。

    冯椿生自己找遥控器,然后开了。

    老太太听见开了,忍住了,罢了,待一晚上,开就开呗,记得冯椿生就爱出汗。

    她不睡,得等着所有人洗漱睡了,她才睡,就坐在那里。

    看绿韭先出来洗澡,洗完冯椿生再去。

    老太太最后收拾卫生的,收拾完了自己才放心去休息。

    盘算着明儿早上做什么饭,吃什么菜,明儿办什么事儿。

    刹那间屋子就安静下来了,窗外的光线从外穿透,简易拉帘外有路人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月色上踩过,身体下陷略沉重,世俗一套一套纷扰坠着人忽上忽下,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的。

    但是在这样寂静夜里,呼吸可亲,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躺着,手臂自然的舒展,在床中心微微触碰,慢慢的一只手拉着另外一只手。

    “睡吧。”冯椿生轻声说,一只手拉了下薄被盖好在肚脐上。

    又摸索着到另一边,半个肩膀微微牵起,“我盖着呢。”

    “嗯,别肚子疼,睡吧。”

    又是一句睡吧。

    绿韭脚指头蜷缩了下,脚没有动,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做梦,梦见长桌,上面一团一团的桌花簇新,是馨香而典雅的荔枝玫瑰,在绿色的草丛上有和风旭日,花架下她站在那里,是很多蔷薇,一串一串的,她站在那里等着人来结婚。

    梦里很开心。

    睁眼起来还在恍惚,眯着眼看窗外日光大亮,脚底也是热热的温度,就知道时间不早了。

    冯春生还在睡,她自己松一会儿清醒下,然后脑袋磕在他胸膛上,来回蹭了几下,拿着眼睫毛去夹他的脸,一下一下的。

    冯椿生笑了笑,他开车很辛苦,“再睡一会儿。”

    他不起床绿韭是不起床的,她跟着一起躺着,自己看手机,昨晚腰酸背痛舒然很多,到底还是年轻一点儿的。

    恢复力比较强,等外面人喊,冯椿生才起,老太太已经着急,“我想着大家一块吃个饭的,你大哥之前还想着呢说你们结婚,带秦时一块参加的,你看你大哥心思多仔细,说你们结婚前请你们吃顿饭的。”

    这肯定不能让懂事的孩子花钱啊,老太太自己请客了,这老大本来没钱呢,何苦再去花钱。

    “你看都吃午饭了还不起,中午还能吃进去吗,赶紧起来了垫补一下,中午咱们出去吃去。”

    绿韭无言,冯椿生也不多问。

    他们一般下午办事比较多,上午真的是在家里不想出门的。

    年轻人的爱情,比之前累很多,辛苦很多,杂七杂八干不完的事情,心累事情也累。

    绿韭自己擦完手霜出来,戒指一边戴在手上一边拿着口红出来,要涂口红的。

    老太太看一眼那戒指,真的老早就看见了,现在就是不稀得说。

    说了自己来气,人家也不听。

    她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说,“这家庭关系,里面妯娌关系可重要了,妯娌关系处不好,可给人笑话的不行了,十里八乡就成了谈资了。”

    “没有那种掐尖好强——”

    绿韭低头扣上盖子,卡擦一声,“嗯,拿错色号了。”

    大概自言自语,从镜子前直起来身,朝着屋子里喊,“再换另一支口红来,这个颜色深了。”

    冯椿生换衣服呢,开她包,“是这个不,就这一支了。”

    “嗯,我试试。”

    老太太不上不下,“秦时跟你一样。”

    “是嘛好巧,哪儿一样了?”

    家庭条件差呗,老太太很痛快的想,但是没有说出来,不说又憋着难受,“跟你一样长得漂亮。”

    绿韭一下就笑了,“是嘛,还是漂亮人好看一点,大哥眼光很好。”

    她就希望大嫂能抗打击一点,不要讲什么兄弟友爱,妯娌友善的事情跟她来讲,人她都没见过呢,这就先给自己打预防针了,还没怎么样呢,就提醒她不要争风吃醋的了。

    那不好意思了,当我妯娌那还得有个好心态呗,不然你搁家过什么日子,我过什么日子啊。

    我有大钻石,你有不?

    我亲奶奶哦,你就说是再省吃俭用也不能给我大嫂凑出个钻石来。

    你也不能从我手上摘下来给她,我能戴上,是我的本事,你有本事你也戴。

    绿韭欣赏自己大钻石,笑的眼睛都没了。

    第114章洗鞋去吧(有更新续文) [V]

    秦时换好衣服,等着人来接,家里妈妈就嘱咐了,“妯娌关系不好相处,听说他弟弟那边要结婚了,你去看看怎么样人,自己少说话注意一点儿。”

    秦时觉得没有多大问题,现在都是一波年轻人了,也都不是以前为了一点利益就争得头破血流的了,大家基本上都是和和气气的,最起码面子上很过得去,“妈,大家都有自己房子,以后不住一起,你们那时候是不分家,所以问题多,来接我了,我先去吃饭去了,回来再说。”

    也是打扮一下的,听老大就说了,那一位像是会花钱的。

    饭店都订好了,绿韭早到了一会儿,她到了就是喝茶,菜的话肯定等人来了点。

    跟冯椿生坐在一起,俩人都是闷不吭声儿的,冯椿生出来转了一圈儿,看了下环境,觉得可以,吃饭现在一半的感觉得看环境,给绿韭传染的,最起码环境不行的话,菜吃着膈应,做饮食的环境不行,你还能做出来什么好东西啊。

    正看着呢,人到了,贺冬来看他站在那里就知道是干什么的,真的,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弟弟真跟个孩子一样的,挺无聊的,无论去哪里就喜欢看看,到处看看,而且第一个打卡的地方一定是洗手间,最后一个打卡的地方一定是问前台要塑料袋打包的。

    “嗷嗷,你们来了,包间在里面。”

    秦时觉得有点尴尬,听老大介绍,“这是我弟弟,叫椿生,我们先进去吃饭去吧。”

    又问冯椿生,“点菜了吗?”

    “唉,不急,想等你们来了,看看喜欢吃什么再点的来着。”

    那就有被尊重到啊,秦时就笑了笑,她这人很麻利了,做事情非常的雷厉风行的那一种,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大方,很明艳的一个人,“行,那咱们点菜,看看有什么推荐的菜吃。”

    一个人好点菜,俩人也好点菜,要是四个人商量点菜的话,就不是很好商量了,因为一桌子菜系搭配不起来,点菜容易点偏了,绿韭觉得自己是真没胃口,“你们看着点就行了,那么多菜总有人喜欢的。”

    坐着不动,绿韭笑了笑,自己拿着茶壶倒水,心想我可累了。

    我得补补水,毕竟一会儿吃东西肯定得憋口气儿,老太太这会儿是真高兴了,人排排坐着,你说不说别的,就光是看样貌,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三代同堂啊这是,也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这心里的成就感,就不是一般的那种成就感,自己做过的一辈子最伟大的事情,最成功的作品,今天全部摆在这里了。

    贺娇内心也是有点激动的啊,她觉得自己不能连续看老二三眼,但是看老大就不一样了,老大挨着她坐着的,这会儿一眼一眼看秦时呢,觉得真好,她自己心思也很单纯啊,我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要说什么好听话也说不出来的,“秦时多漂亮啊,我那天跟同事说啊,我们家在这小区里面,真是再没有更漂亮的儿媳妇了。”

    “真的,我天天早上晚上散步,还真没看见的。”

    秦时一下就笑了,她身材中等匀称,略带秀丽,很有韩版电视剧女生的那种穿衣风格,跟现在女大学生差不多,很韩范。

    今天就是一身套装儿的,下面是个小裙子,上面是个小外套陪着的,看着人显得小巧,进来就看见绿韭了,没办法,包厢小,有的人色差大,入眼就是最白的一个。

    她觉得应该很高冷的一个人,听着这样的话下意识去看一眼绿韭,觉得这话欠妥,没想到绿韭眉眼弯弯的,一下子对着她笑了,像是一点没听到的样子。

    冯椿生在倒水喝,他闲着没事就是喝水呗,听见了觉得就是吹捧一句呗,拉进一下关系,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自己还没有感觉。

    贺娇说句就算了,结果还在说,老大情商高啊,心思也细腻很多,“是的,妈妈你找两个好儿媳妇的,都漂亮的不行。”

    贺娇刹那窒息,她一下子也想到了,想着找补一下,“绿韭也漂亮,外面人都羡慕,这漂亮的都在我们家里了。”

    极其努力的再强调一下,“今天这衣服也好看,穿着就可趁气质了,这件特好看。”

    绿韭穿黑色毛衣,三角深领网纱镂空的,下面是鱼尾蛋糕裙摆,袖子有点长了,折起来到小胳膊,头发就那个死样子,常年散头发。

    她不晓得自己这衣服多漂亮,也不晓得自己多有气质,她就是听听冒泡算了的,当真就有点傻了。

    贺娇也没听见回应,只是看人笑了笑,觉得没多大意思,吃一顿饭。

    绿韭心里早有准备,且功力深厚,明摆着的一个事实,就是家里比较喜欢老大,那对老大女朋友呢,会宽和很多。

    至于她自己嘛,人连亲生的老二都那样,对老二媳妇,真的有口饭吃都是很不错了。

    吃的心情不怎么样,当天下午马上就折返了,绿韭午休,冯椿生在外面一直说话,她听着声音细细碎碎的,没放在心上,自己翻个身再睡一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椿生进来,坐在一边拉开她被子,“醒醒了,走了。”

    绿韭累啊,累的小腿直抽抽,昨天还没有什么感觉彩排那么久,今天歇口气浑身都发酸了。

    老大在家里呢,坐在沙发上,跟绿韭排排坐,觉得有些尴尬,找话儿说着,“结婚很累是吧?”

    “嗯,大哥什么时候结婚?”对大哥没有什么意见,在家庭大环境当中,适者生存,你受宠爱一点,那是冯椿生本事不行,人家也付出很多,心思细腻做到关怀备至的让家里人都称赞,也是不容易的。

    老大那边的话,就是房子还没下来,想等着房子下来了,然后赶紧装修结婚的,不然没房子啊,现在房子就很讨厌一点就是期房,动不动两三年的等,不相等的话只能等这一期卖剩下的选一下买了。

    他手里面没多少钱,房子呢就是家里给买的,房贷当然也是还不上的,工资就那么一点,房贷快赶上工资两倍了,他自己也有点压力,但是据老太太说自己赚外快的,兢兢业业的可多钱了,至于是不是家里给还的,这就是一摊子烂账了,谁说的清楚呢。

    反正就是经济比较混乱,哪里来的钱,怎么开销的,反正绿韭是没看明白。

    老太太统一口径就是老大自己赚钱还的,但是家里钱去哪里了呢,也讲不清楚,冯椿生这边结婚呢,是真没有钱,拿不出来。

    当初冯椿生考大学的时候,读的学校是私立那种,花了家里不少钱,几十万是有了。

    每年给学校钱就不少,这个钱老大可没用,老大人自己上的大学,所以说,老太太觉得听亏欠的,现在给老大用点钱,老太太跟冯椿生就讲明白的,“没有什么偏心眼的,那钱你花了,你大哥没花,现在家里就这钱,只能给你大哥用,手心手背都是肉,给你也花钱的了,一碗水端平。”

    那要这么算账的,冯椿生也算不明白了,算了吧,生养你一场的,何苦去计较这个,现在结婚老太太怕有意见,先做思想工作的,真的是没偏着谁的。

    冯椿生上车就跟绿韭说,绿韭新做了美甲的,自己摩挲了一下,非常的光滑,“嗯,不用跟我说,你家里任何事情都不用跟我说,我听了只会生气影响心情,你们自己赚的钱怎么用都可以,反正没有我一毛钱。”

    不要跟我解释,我根本不听哒,我也不会理解的,我只知道你们给我什么了,绿韭吹了一下指甲,表情姿势就特别不屑。

    给冯椿生看的眼皮子跳,“我就得跟你说,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啊。”

    那有时候心里话,也想找个人说说,自己也憋得慌,他现在说就是可以理解他奶奶说的话,就努力劝劝自己,不是非常认同的那种心态。

    所以才找绿韭说的,绿韭牙白炫着,“哦,你家里人今天跟我说了,说我买的这个戒指真漂亮,我眼光很好。”

    当着她的面就是夸,使劲夸,真正的就是感觉浮夸,心里想什么都清楚,嘴上还要这样给她脸上贴金,绿韭自己拉开镜子看一眼,觉得我这样的脸不配,“我最希望当我是空气,不用搭理我那种。”

    夸我我也非常的不自在,我不配。

    冯椿生一下就笑了,“当你面骂你你就高兴了?”

    “还是不高兴,我可能会翻脸。”

    “那就是了,夸你你还不高兴,你也是难伺候。”难伺候是真的,绿韭小脾气也是挺多的,人劲儿上来不是一般的作,真跟你弄得没脾气。

    绿韭现在就很清楚一个问题,“你心态好一点,现在只是个开始,我们结婚没有钱,你大哥那时候肯定会有钱的,你大嫂彩礼三金也是会有的,以后我们的小孩,也是不如人家小孩受欢迎的,我希望你接受良好。”

    冯椿生给她说的虚,觉得也不太可能,“那不一定,今天跟我说过了,到时候大哥结婚也是自己出钱的,自己买东西的,家里也没有钱的。”

    “那家里钱去哪儿了?你大哥一个月房贷超工资两倍,他哪儿来的钱准备结婚彩礼三金呢?”

    绿韭越说越来气,指着冯椿生脑壳,实在没忍住,“就你是个蠢货。”

    “瞎了眼猪油蒙眼的,给人三连句话忽悠的五迷三道的,还在那里天真,你长个海兰珠一样的眼珠子镶嵌在脸上当摆设的啊,就专门看美女的啊。”

    恨不得一指甲盖子给他脑壳戳个洞看看里面灌了多少水,绿韭一生气,忽的一股子火气来,她现在只要接触多了就不耐烦。

    暴躁。

    侧着脸扭着头生气了,一路上不搭腔。

    下车了车门摔的砰地一声,自己插着口袋蹭蹭蹭上楼去了。

    冯椿生紧赶慢赶下车,看着她给电梯关上,自己使劲嗯开,电梯开了,绿韭斜着一眼,站在电梯正中央,一点不带挪动的。

    冯椿生自己挤进去的,可真行啊,看她脸色,知道这得闹腾一下的,觉得自己可以解释一下,不是那个意思,那或许绿韭说的也是这样一种可能性。

    但是你有时候承认这些事情,承认自己家里人这样忽悠自己,有点可悲,清了清嗓子,“还生气呢?”

    绿韭看他这样,也没脾气,真的人哄一路了,她也拽了一路了,也觉得自己态度不是很对,非得逼着人家承认这些事情,搞得像是地主家长工一样,一下给人前面二十多年都否定了。

    清了清嗓子,“嗯哼,你洗鞋哈。”

    “洗。”冯椿生听见答应一声。

    “你看你火气大的,我就说那一句,也没别的意思,你不高兴的,一路上不理人。”

    冯椿生坐在那里说,绿韭躺着就当没听见。

    你洗鞋了,我不惹你,不然你不洗了怎么办。

    家里鞋子一个星期一双,小白鞋脏了就得洗,那俩人就是一个星期两双,绿韭是不喜欢洗鞋字的,深恶痛绝。

    来回洗不干净,手一直在洗洁精洗衣液里面泡着,手真的累死了。

    蹲在那里也不舒服的,所以这活儿就攒着,攒着最后就冯椿生的。

    冯椿生喜欢啊?

    绝对不喜欢,他也没干过啊,以前都是家里给洗衣服的。

    但是绿韭不干,他就得干,干一次两次的,这活儿就成了他的了。

    干活的时候可理直气壮了,还能找补绿韭几句,在那里絮叨几句,再回锅扛着大旗打个翻身仗,给自己申诉一下,“还那么大脾气,你这个脾气也就是我,你看你嘴多毒的啊,一不高兴就恼了,什么话都说出来,我就拢共说了那么一句话。”

    说完看绿韭,绿韭翻个身,有点口渴,“麻烦帮我倒杯水的呀,我回来一口水没喝,渴死了。”

    “哦,那你等一下,我先洗洗手。”

    “嗯,你快点,我就要渴死了,渴死了——”绿韭翻个身,真渴的不行了,路上就有点渴了,说了冯椿生一路。

    冯椿生给倒一杯水,可能有点不太热,问她,“热不热?”

    绿韭坐起来似笑非笑的,“你这么问肯定觉得有点凉呗,你凉了还给我喝,愚蠢!”

    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的模仿秀,点了下冯椿生。

    冯椿生一把拧着她脸,“海,我可给你能坏了,你躺着还嫌水冷了。”

    “哎呦哎呦,真疼,我真渴了,人家马上渴死了,仙女升天了要。”自己脚在那里搓着要撒泼打滚一样的,冯椿生松手了,她就眼巴巴看着他去倒热水。

    过日子你说鸡零狗碎的,绿韭觉得自己时常操碎了心,水都不晓得喝多少度的,略忧伤的灌了两大杯,继续躺尸。

    恢复了点精神,看冯椿生在那里使劲擦鞋,刷不出来,拿着手帕来回擦,鹿皮绒那里都擦起毛了,绿韭看了一眼,没吭声,这眼看着鞋子给弄得显得旧了,有人洗就不错了,生怕自己说一声人不给洗了。

    自己捧着小脸蛋,“你说,你大嫂回去了,会不会羡慕嫉妒我小脸蛋,会不会觉得有压力啊,毕竟有个如此优秀漂亮的妯娌。”

    冯椿生擦一头汗,也发现这鹿皮绒的边边不能用刷子,毛毛糙糙的了,没敢吭声,怕绿韭看见喷他,自己赶紧站起来去晒着,“那说不定人家也觉得自己漂亮优秀,这会儿也跟你一眼想法呢,你们女孩子不都觉得自己最漂亮的。”

    第115章你爱的人 [V]

    自恋这个事情讲得好了就是自信,讲的不好了呢就是无知,绿韭面无表情的看了冯椿生一眼,站在镜子面前,自我陶醉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这色调这水分,“我每天必须要看自己半小时,这是我养眼的时候,不然的话天天太糟心了。”

    “好了哈,你做饭去吧,我饿了。”

    “你看我手指头多漂亮,你看着大钻戒多趁我啊,那以前戒指一比就没法看了。”

    “是的哈,你多漂亮啊,你头发丝都精致,今晚吃什么啊?”冯椿生再问一句,手擦干净了,站起来就觉得饿。

    绿韭虽然觉得他有点打击自己的积极性,但是还是很贤妻良母的开冰箱,韭菜炒鸡蛋呗,“这个吃不吃,煮个玉米糊喝还是冲杂粮呢?”

    冯椿生看着那一把稍微蔫吧一点的韭菜,然后看着她拉着两个袋子,一个是玉米糊糊,烧开水滚一分钟就能喝,天然无公害,还有就是一包包的杂粮,直接开水跑就可以了,非常健康的无添加,啥味道也没有。

    “五谷吧,方便一点。”

    绿韭就水壶煮一点水,然后你看她切那个韭菜啊,真的是大刀阔斧的来,里面放一个鸡蛋炒一下,她炒菜就是热锅,关火,然后冷油进去,把鸡蛋再扔进去,然后开火。

    这样的话,怎么说呢?

    健康,油也不会太热,不会蹦出来。

    但是味道呢,可能不是那么香。

    一碟子韭菜,微波炉里面转两个馒头,再切半个咸鸭蛋,这就是晚餐了。

    冯椿生看着那鸡蛋沫儿零星的,“放几个鸡蛋了啊?”

    “一个。”

    绿韭次一筷字,很喜欢吃韭菜,觉得这口感很棒,不用冯椿生继续说,她就懂,内涵她放鸡蛋少了呗。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口感很好,吃起来的那种感觉像是吃草一样,咯吱咯吱的,然后还有韭菜的清香,还有很多排毒,补肾。”

    冯椿生吃一筷字,不然呢,是个菜都有营养的啊,“鸡蛋会不会有点少呢?”

    “吃饭。”

    绿韭不是狠心听各方面意见,看着他眼睛警告,“如果你继续说,下次你来。”

    “嘿,说还不给我说了,我不说你怎么有进步啊,你看看你里面加水多了,收收汁就好了……”

    绿韭吃一大筷子,“嗯,你爱吃不吃,我多吃一点,我喜欢吃。”

    吃的有点凶,盘子就那么大,一筷子感觉三分之一没有了,冯椿生也赶紧吃一筷字,“那凭什么的,我也吃菜。”

    一人一碗粥,一碟子菜,吃个鸭蛋黄,就是这样的两极分化。

    绝大多数时候,累了或者不想出门的时候,俩人就是吃的非常简单,煮个白菜汤,青菜汤什么的,里面不用加盐,加点虾皮就可以喝汤补充维生素了。

    如果觉得营养不是很全面,俩人晚上就吃水果,吃点坚果水果的,喝点酸奶。

    然后周末休息的话,会去吃一顿大餐,这一顿大餐,俩人就特别有仪式感,想着去哪里吃,研究菜单吃什么。

    解馋的,要说厨艺,绿韭有点,冯椿生可能也有一点,但是俩人半斤八两,谁也不用嫌弃谁,做的饭有时候刘玥从手机里看一眼,都觉得不如自己家里小狗吃的剩饭。

    闭着眼劝自己说健康呗,省的外面吃的油盐大,身体代谢不好。

    这样的人,就很难理解,同事也觉得很难理解,觉得可能结婚了,生活就不一样了,会变得更有生活气息一点了。

    婚礼办得悄无声息的,同事这边请酒请完了,马上就回东城举办婚礼了。

    秦时坐在下面,看着就觉得跟别人结婚都是一样的,场地跟盘丝洞一样的,灯红酒绿的,现在婚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审美风的,土不拉几的没有那种简洁大方的感觉,花里胡哨的廉价感。

    菜呢也是正常的酒席,按照八百一千的标准来的,穿的婚纱呢,也不是很有看点,就正常的婚纱,绿韭穿着呢,也看不清人到底个什么样儿的。

    结婚真的是累,非常累的,贺家老太太坐在下面,来的不是很早,怕早了给人家打招呼的,绿韭也没看见她。

    等绿韭换好衣服上台的时候,贺家老太太就起来了,自己走了,就看了一眼。

    没吃饭,随礼的时候去记账,人看一眼也不认识,看她站在那里也不好意思直接伸手要礼金。

    贺老太太看一眼这台,没给,走了。

    她没打算随礼,这台也看清楚了,不是给俩孩子的,结婚这礼金都是人家男方家里自己留着的,给平酒席钱的,不是给新人的。

    自己拎着包就走了,下楼的时候遇见田老太太了,人见面可亲近了,“怎么在这边的呢,今天可算是好,我小孙子结婚的啊,你得喝杯喜酒。”

    说完,突然想起来,这跟绿韭有点关系是不是啊,人不一定愿意喝,陈芝麻烂谷子的账目了,谁能说得清楚呢,就当没有事儿一样的呗。

    贺老太太摆摆手,“那恭喜你了,娶了好孙媳妇,添丁进口了,我来这边有事儿的,先走了,你们忙着的。”

    楼下老三还在等着呢,他坐着这么一会儿,嘴里面都觉得起口疮,给燥死了,眼看着人下来了,“遇上了吧,我刚看见人上去的,看见你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回家去吧。”

    贺老太太心里就淡淡的,特别的淡,她这时候觉得委屈啊,替孩子委屈啊,你说你结的什么婚啊,找的什么亲家啊这是,她这会儿就可偏心眼了。

    其实酒席婚礼仪式,大家都差不多,基本上结婚的预算都不高,因为现在结婚就是很贵,成本很高,不是很有钱那种人家,不会用太好的酒店仪式。

    这钱花的不值得,不如留着钱以后用的。

    老三舌头一缩,上面也有口疮,说话也含糊不清的,他觉得可别折腾了,“带你来是高兴的,你非得来看一眼,不高兴的话还不如不来了,人家孩子自己高兴,愿意结婚,你看你一把年纪了,操心干什么的,你闲着没事回家里跟庞娟包饺子去。”

    老太太心里却是刺挠,有小刺儿的,到了这样的时候,就想着找茬儿,就想着闹腾一下呗,找谁啊?

    以前逮着老三说,老三跟她近啊,养老的儿子,可是这事儿不怨老三,那就上次她生病那一回儿,老三给急的不行了,对着庞娟说了重话,离婚话都说出来了,庞娟心里也别扭啊,也委屈啊。

    “我不用你管这些,我这事儿我就得找老大,你说老大我之前打电话说了,说孩子结婚了,你看看这事儿怎么办?”

    结果老大怎么说的,老太太不愿意讲出来,心里也憋着气。

    老三看透透的,老大这人啊,说白了就是没感情,没感情的孩子你让怎么着?

    就是打心眼里疼不起来,回家就嘱咐庞娟了,“下午别出去了,出去也带着我妈散散去,别给她一个人在家里,要是给老大打电话你劝着点。”

    不值当得,人孩子结婚,什么也不缺,你说你老别扭什么呢,一把年纪了,过几天好日子吧,老三不放心的样儿,五大三粗的交代事情就特别仔细。

    庞娟看着人走了,就叹口气,你说人呢老爷们心思都在自己妈身上了,你说以前没怨言,任劳任怨的,现在也只能是没有怨言,伺候老太太一辈子了,从她嫁过来就伺候老太太,到现在都是这样。

    想想你说不甘心吧?

    也有一点儿,老公心里自己就不是第一位的。

    可是又想想,这一辈子不愁吃喝的,老三人就一个要求,别的真没要求,她就伺候婆婆呗,婆婆你摸清脾气了,也好相处,庞娟觉得这就是自己职业。

    老太太起床了,就端着水果给放桌子上,“妈,你喝点水再吃啊,不然稍微有点刺激性。”

    接着就给倒水,倒不多,怕喝不完。

    老太太就拿着水杯,自己孙女要嫁人了,给人家当媳妇了,她才有感触,“娟子啊,你坐着,妈跟你说心里话,这些年你在家里这样对我,我现在想想,怪对不住你的,我得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大家庭这么和谐的。”

    那时候老大老二要出去,老三看看大哥,看看二哥,那他留着养老呗,找媳妇也是找个温柔和善的。

    庞娟给婆婆说的眼泪差点下来了,这今天真的太有觉悟了,这一辈子,真的就感觉值,真值了,她婆婆就从来没有说过这么软的话,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妈,伺候你应该的,我也没上过班,老三没说过我,我跟你在家里就是做伴儿的,咱们俩人处的跟亲的一样,有你在家里,就有主心骨,家里安安稳稳的。”

    就是省心啊,庞娟现在脑子里全是老三的好,全是自己婆婆的好,虽然有时候固执了一点,脾气大一点儿,但是对她对老三绝对够格儿了。

    伺候婆婆心甘情愿的。

    因为我老公弥补了一切,让我心里很平衡。

    因为我婆婆不是不讲理的人,庞娟就觉得挺满足的。

    之前跟老三一直怄气的,就因为那天晚上老三说不给绿韭接过来就离婚,庞娟心冷到现在,一口气也暖过来了。

    谁说年纪大的人不会改的?

    也会改的,也会反思的,就看她愿不愿意甩你,你重不重要呗。

    绿韭结婚,当晚就回海市的,住新房子里面去的,拿着红包改口费,都没有拆开,就直接扔在抽屉里面去了。

    什么下车钱,杂七杂八那些钱,她也不在乎,没有就没有呗,还这能不下车了,还这能不改口了。

    跟冯椿生躺在床上,不是特别的累,但是也不是很轻松。

    绿韭觉得氛围可以,自己睁开眼睛,觉得很适合表白啊,什么约定三章的,都可以在今晚讲一下。

    刚要开口,冯椿生突然笑了一下,他自己才想起来,“我今天,其实看见贺奶奶了,等我有空说话的时候,人也没看见,可能走了。”

    绿韭不清楚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经常想着想着东西就会笑,“然后呢?”

    “我觉得她肯定是记挂你的。”

    “嗯。”绿韭挣扎着起来想洗澡,洗澡就睡觉,但是稍微有点饿,打量着新房子,觉得蛮新奇的,还不是很有归属感,有点陌生。

    头顶的灯很漂亮,简洁大方的,衣柜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设计定制的,地板颜色也是自己喜欢的,她一个一个扫过去。

    然后扭头看一眼四件套,冯椿生那脸在里面,绿韭就赶紧扭过头去了,“麻烦你离红色远一点,稍微显得你有点黑。”

    冯椿生也不笑了,也不美了,自己稍微坐起来一点,看着床单,“怎么了?”

    “那红色显黑,我有什么办法?”

    连着几天劳累睡不好,人本事就会发黑,加上红色趁的,冯椿生觉得也很委屈,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绿韭不在,拿着她那瓶水,给倒自己手心里,刺啦刺啦的往脸上扑,寻思着我要用这么贵护肤品,我也能白一点呗,他觉得自己才是家里最需要买贵的护肤品的,因为底子不行啊。

    底子好的人,就应该用大宝。

    躺着等绿韭进来,看她也没发现,绿韭不用那瓶水,新买的就放在那里,前面旧的还没用完呢,她喜欢一瓶一瓶的用。

    她今天状态一直很稀松平常,在她入睡之前也是兴致一般的。

    觉得结婚,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呗。

    跟以前差不多的。

    不吭声闭着眼躺着,关了灯能隐约听见车轮滑过路面的摩擦声,细微一点儿穿过耳朵,微微的发热,说点什么吧,她想。

    “冯椿生,结婚你有什么感受吗?”

    “嗯——就结婚了,人生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了。”他还挺认真的想了下,回答的跟窗外的月光一样,不如安静闭嘴。

    “你好好想想,仔细回答一下我,我觉得这样对你以后的人生有帮助,对你的钱包也比较友善。”稍稍有的威胁,绿韭想要一个喜欢的回答。

    冯椿生就翻身过来揽着她肩膀给拖过来,“还好好想想,结婚了就是过日子,以后俩人一起生活。”

    见鬼了这样的人,新婚都说不出太浪漫的东西来,对不起这大红的床单都。

    绿韭强行自我翻译一下,自我感动一下,她觉得自己应该发挥一下,“是嘛,那我觉得跟你结婚也很好。”

    就喜欢说半截上个钩子,等着人问,偏偏冯椿生这样的人呢,特别喜欢绿韭夸他,“哪里好了?”

    得说清楚,好让我骄傲是不是?

    这时候他可好说话,可好商量了,绿韭就笑嘻嘻的,自己拉着被子拽上去,装模作样的,“嗯,好的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完,做事情认真仔细真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有你的话家最起码是不会败的。”

    “而且人还踏实上进肯干,你看你工作做得多漂亮,不紧不慢的,人际关系又好,以后大有可为。”

    “还有最主要的是呢,脾气好的不行,包容我宽和我很多,我找到你真是太有福气了,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人家有的我也有,人家没有的我也有。”

    就夸,使劲表白,各方各面的来,你不说我来说呗,你不夸我,我就夸你。

    小嘴就从来没有这么甜过,给冯椿生说的啊,木头心也能糠了,跟拿着个刨子一层一层往下巴拉木屑一样,里面白森森的嫩,带点黄麦芽糖一样的喜甜,冯椿生这会儿声音都像是夜间的小河,裹着夏季七八月的杨柳岸边的风,“是啊,你看你戒指这么大,别人谁也没有,单位就你一个人戴着。”

    “那是我老公优秀。”

    “可得好好戴着,这太贵了。”冯椿生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贵,这钱值得是值得,但是舍不得啊。

    绿韭亲了一下他下巴,眼巴巴的,“那以后还给买吧。”

    鼻子蹭过去,胡子茬硬硬的,来回跟个烦人精一样,冯椿生揽着她肩膀看她来回晃,“给买,给买——”

    就有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君王不早朝,但是男孩子,突然你一个瞬间就知道什么叫软如怀香,什么是恋恋不舍了。

    七八月杨柳岸边的风,略过湿润软沙的浅地,从水边凸起光滑的青黑色石头上吹过,月光透过流动水面笼罩河底鹅卵石,水声淙淙而悠然,月光皎洁而穿透乌云。

    如果一个人躺在你身边,是这样的感觉,那一定是爱人。

    一定是你爱的人。

    绿韭会比较浪漫。

    但是你问冯椿生,什么也问不出来,总结概括一下就是,人娇气,做作,还矫情。

    能花钱,脾气大,一下就不高兴。

    嗯,什么都要好的,什么都买贵的。

    但是你让他换一个?

    从来就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只想着怎么给她更好的,只听着她叽叽歪歪说要这个要那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生气使性子。

    就个不省心的花瓶,百无一用,家里什么都得指着他来,万事靠不上她的。

    嗯,就这样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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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谈崩了分呗 [V]

    这一年,是绿韭人生高光时刻的开始,升官发财且新婚,人生似乎没有什么不圆满的,如果说有,一定是家庭关系处理方面,婚后生活跟婆家的接触,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少。

    尤其是田老太太隔三差五生病,各种疑难杂症绿韭并不清楚,下午冯椿生匆匆接了电话就请假回家了,绿韭一脸慌色,“那行,你赶紧走,看看到时候不行就赶紧送医院去,也给你哥打电话回去,有事儿你们好商量一下。”

    等看着人走了,自己慢悠悠的从床边嘘一口气,就打赌,人要是真有什么大事儿,她直播撒钱。

    桌子上还摆着草稿纸,都是不用的文件,她都留着一沓子,反面给用着记东西算账什么的,拿着计算器在那里喝口水继续算。

    现在她是两人一个的办公室了,跟领导一个办公室,感觉呢,比之前自己操作的活少了很多,安排统筹的事情比较多,有什么安排她自己要先看,看明白了想好怎么做,然后再去安排下去做,有什么难题问题,以前是她跑着去好领导,现在她就只能自己尽可能的解决。

    所以说,单位里面有的人就是赚工资干活的,有的人想当领导不负责具体操作但是多费心思的,各有所求。

    她现在多少有点空,能合计一下自己的收入,自己就算的很认真了,一笔一笔的,她现在房子租出去一套,她大哥买那一套就留着了,以后养老的,大家来玩也有地方住着。

    这边小房子呢,之前跟冯椿生住着,打算也给租出去的。

    单位这边来个小伙子,要租住房子的,到绿韭这边办公室来看看。

    “装修的比较好,价格会稍微贵一点,一个月的价格一千五。家电家具齐全,厨具什么都在里面,比较新。”租房子呢,看价位了,基本都是价位不满意的,绿韭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这个价位的话,她不是很抱有希望,看了眼小伙子,“我预算在一千左右。”

    觉得不太合适,可以探讨一下,“最多的话一千一二。”

    绿韭点点头,表示理解,刚工作都是没有钱的,那就最好找个便宜的房子,她之前租房子也是便宜租的,省钱做别的去了,她那时候几百块都愿意跟人合租,一千块都舍不得,一下就是工资的几分之几来的。

    “行,那你再看看,单位附近很多合租的也很方便,你一个人住公寓确实有点贵了。”

    小伙子稍微有点楞,这是一点价格也不谈啊,差了三百块钱。

    一般人的话,也能谈一谈的。

    自己就出去了,又去找房子去了,单位人都很热心,有合租的大小伙子,几个人一起就住一起去了,分摊下来一个人一个月不到一千块,但是郑绿韭这人吧,他觉得也很有意思的,跟传闻中一样,不是很好沟通说话,人挺高冷的。

    绿韭确实是不是和气的那种人,她愿意租给同事吗?

    不是很愿意,我市场价格就在那里,我给你一个不给坑的价格就很不错了,房子我之前自己住的,很多东西都可以留给你,杂七杂八的也算是省钱了,一个月让三百,一年就是三千六了,这钱她给家里能一人买一身衣服。

    就看受过穷的孩子,知道钱不好赚的孩子,有钱了她也不是很乱花,对别人也是精打细算的,房子当天放五八上去了。

    单位人听说她那房子这个价格,上面写1600,觉得价格确实高。

    绿韭寻思试试呗,办公室一个女领导一起的,人也是很利索的,能当女领导的说实话都是年轻干活相当不错的,能冒头就很不容易,比男的还要艰难一点儿,“主任,我租出去试试呗,看看有没有人再说。这房子我还挺有感情的,找个干净的小姑娘,不也是很好嘛。”

    主任就笑了笑,“试试看,能找个好租客当然好了。”

    但是觉得你那么大点面积的,就放个床就是门口了,就能租这样的价钱,一个月光是收租就好几千了,顶的上人家的工资了。

    绿韭没吭声,还忙着呢,安排出租以后呢,就再去算稿费。

    稿费现在比前两年是少很多了,公众号太多了,各种网站也都出来了,不说是外部竞争,什么抖音小视频那些分割流量,就是内卷也很严重,网站之间的竞争很激烈,还有推出来免费模式,靠广告去营业收入的。

    现在就有个笔友想多赚点,跳槽去什么番茄的,待遇给的很好,也很喜欢大网站的中层写手过去,过去风格呢什么都要的,但是最好就是甜甜的那种文。

    去第一个月就是两万,全勤什么的特别多,跟绿韭讨论这个事情,就是说树挪死,人挪活的,多看看试试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的。

    绿韭自己脑子也有点跟不上的,她风格就特别的稳定,因为思路很固定,很羡慕人家那些年轻一茬儿的,脑洞就特别多,写的故事五花八门的,很吸引人,明显就感觉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她的脑回路的主场了,但是还是坚持写。

    因为一开始就是爱好的,是因为喜欢的,这么几年了,一直在自己身边,成为习惯了,挺愿意写的,写的也不是特别多,跟之前拼命三娘不太一样了,老网站写习惯了,也不想换地方了,最后也没去。

    稿费看着少,但是想想这相当于一个月的租金了,权当一套房子在收租吧,自己心态挺乐观的。

    冯椿生那边租金她不清楚,两个人经济结婚了之后呢,经济上没有很明确的账户分割,家里面大部分开支,全是冯椿生的,什么柴米油盐这些东西,单位的福利就够了。

    水电生活开支,全是冯椿生在操作的,家里燃气怎么开,绿韭也是跟着学的,不然不懂这个,杂七杂八费用不少,一个月也得一千块钱。

    她对冯椿生一个要求从始到终的,就是我的护肤品衣服,我开口了基本就全是你买的,如果我不喊你买,一定是这一次买太多了,我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怕给喷死。

    出去吃饭每周一次,绿韭付款,因为地方大多数她找的,很多美团优惠什么的她了解,吃外卖也是她点餐,熟悉。

    所以说经济上没有很大的问题,钱讲好了,就攒着,各自攒起来,然后放公共账户里面,至于租金这样大的金额,一次性放进去。

    这个账户是只进不出的,谁要动钱,那不好意思,不是生老病死的,不能动。

    冯椿生钱全部在里面,结婚后俩人短短几个月,还不到三个月一个季度,里面就好两万块钱了。

    攒钱速度就非常快,加上他那边租金快到了,那边房租涨得特别的快,现在北京那边一个月房租七八千都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大房子,都是合租的,一个人好地段的也要五千块钱了。

    这个钱呢,冯椿生还没到,但是家里人清楚,回家呢,看一下身体情况,田老太太呢,大大小小的问题确实是有,这次是脸感觉有点麻,马上就打电话给冯椿生了。

    等冯椿生到家,“有没有去医院看?”

    老太太不是很在乎,“不用去看,我吃药了,就是中风前兆,人年纪大了,不死怎么办呢,还在这里活着。”

    那还是比较严重的,冯椿生人很重感情,你轻描淡写的说着,他自己还挺关心的,中风也很严重啊,人弄不好就瘫痪了,到时候不愁人的,“还是去医院看看去,检查下听医生怎么说的,吃药不一定是对的药。”

    “我问华山了,说是没办法,有什么好办法,就是吃药,自己保持心情愉悦就行了。我当时可吓坏了,想着这家里可怎么办啊。”就是到这个时候了,生病就会焦虑,她倒下来了,这家里就垮了,贺娇养一辈子了,做饭洗衣服的都是老太太自己来的。

    那以后贺娇可怎么办呢。

    怎么吃饭怎么生活的呢?

    只要一想到贺娇以后自己干家务吃这个苦,老太太心里就翻江倒海的,“以后你可得孝顺你妈妈,那时候生你的时候吃苦了,你妈这个年纪了,也不要对她要求太高的,你得养老。”

    冯椿生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以后再说,养老肯定养老。”

    “以后再说就晚了,做人一定要孝顺,不孝顺自己父母的人,谁都瞧不起,谁都觉得你人品不好,父母生你就是天大的恩情,别老觉得偏心眼儿什么的,养你大就很不容易了。”

    老太太说的抑扬顿挫的,直勾勾的看着冯椿生,就是等着他应,等着他附和的,不然要一直说,就一直给你打预防针。

    冯椿生听你说烦躁不?

    烦躁,但是我还是担心我的亲人,我还是关心你的身体,我希望你健康长命百岁是不是,以前说这些会吵,但是现在不吭声了,都生病了还生气干什么。

    老太太进屋休息去了,冯椿生自己坐在沙发上看吃的药说明书,自己一边用手机查的,做事情就很仔细,生怕药效不对。

    贺娇你说也害怕啊,自己在洗碗擦桌子的,不给妈妈干了,希望自己妈妈多陪自己几年。

    擦着擦着,然后就没忍住,她这人也很直接,“你奶奶多不容易呀,天天给这个家操碎了心,什么都牵挂,你跟绿韭结婚了还好,你奶奶这次就是给事情牵挂的。”

    “什么事情?”冯椿生就没想到家里还有什么糟心事儿的,觉得现在日子真的过得很好,越来越好的感觉。

    贺娇站在桌子旁边,“你家里什么事情也不管不问,就知道过自己日子,这家里都是你奶奶怕你们担心什么不跟你说的,你大哥谈的那个女朋友订婚,就要加名的。”

    就房子这个事情,凭什么加名的呢,那人家家里出首付的,凭什么你一下就拿几十万走,你有钱你怎么不自己买房子的呢,老大回家一提起来,老太太当时就坐不住了,站起来拍着桌子就问,“凭什么的呢,我们家买房子的,钱就个她啊,怎么全是好事儿呢。”

    一下对人秦时印象就特别低,全是奔着钱来的是不是啊,图人还是图钱的呢?

    可是老大那意思是愿意啊,人秦时说的也对啊,他工资不如人家秦时多,一个月那么点钱,租房住,现在也不在家里住着了,上班来回跑不方便,油费一个月,加上房贷还没算进去呢。

    一个月税前五千,够养家吗?

    够糊口吗?

    一个人嘴都糊不住。

    别说人家那些一个月两三千照样养家的,人家不用还贷,不会去买那样的房子,也不会去开油耗大的车,人家天天腿着就行。

    能给闺女算这个账目的,也就是亲妈了,秦时妈妈人家给女儿要求的,“结婚后他一个月房贷七八千,得你帮着还不说一半儿吧,得一大半儿才行,家里什么开销也指望不上,他钱都用来还贷油费都不够贷款一半儿的,你跟他一起还款的,为什么不加名的呢,为什么不婚前加名的呢?”

    别说什么加名不加名都一样,还真不一样,老太太专门研究过,你一旦离婚了,那事情说不清楚了,你能要走房子一半的啊?

    秦时抹不开脸,“那之前老二结婚,也是没加名的。”

    “人家老二工资高,能养家,人家女孩子自己有房子,不需要加名,你呢?”

    家里但凡有点钱的话,自己给闺女买了,但是首付太高了,又是女孩子,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得加名。

    这事情一下就卡死了,利益面前见真章,什么亲家不亲家的,到了看钱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是真亲家。

    老太太就觉得我还没开口要你们拿装修的呢,人家都是男的买房子,女的装修的,你们还好意思加名?

    她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给孙子的,难道是给你们的啊?

    接受不了,要接受就去死。

    老大给说了,要么说男孩子不要拿家里钱,你拿了你就得听话,因为你手掌心朝上的,妈宝男为什么妈宝,因为人先天是跟对自己有利的人亲近的,家里给钱给伺候好好的,那家里就有发言权。

    冯椿生诸多限制跟绿韭,但是还是结婚了,很多事情装修买三金都是人自己说了算,为什么?

    因为钱是自己的,自己说了就算,家里你没拿钱,谁说也没有用,没资格。

    你要她买个便宜点戒指她就买?

    八辈子也不甩你啊。

    老大就去跟秦时讲实际情况,没想到反应这么大的,“就他们辛苦一辈子了为了我,平时特别辛苦节俭,这房子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贷款很多都是家里给帮着还贷的。”

    秦时你说女孩子,女孩子其实不太看这些钱了,到这一步就是要个态度的,“你如果加我名,以后我们结婚,贷款我愿意省吃俭用一起还,不用他们一分钱。”

    我有骨气,我不用你的,先前她没觉得加名怎么样,但是现在,我非得加名不可,你们什么态度,什么样子?

    “就他们想法还是传统,这边结婚看人家都是女方装修的,没有要求加名。”

    秦时当时听了,心就拔凉拔凉的,“人家女方装修,你有没有去问过,是人家男方全款买房的啊,你是贷款啊,你欠了一百多万两百万的贷款啊,我跟你以后结婚得三十年啊,我愿意跟你过这样的日子,愿意拿工资出来还贷,愿意以后省吃俭用,结果你贺冬来你跟我讲这个,讲我们家还得出装修,还得不加名,你自己想想可能吗,你觉得现实吗?”

    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啊,秦时一瞬间从脑门鼓起来的气,强忍着咽下去,吞进肚子里才让自己显得很体面很斯文,不至于大吵大闹甩脸子走人。

    她谈的什么恋爱要订婚啊,她谈的是人是鬼啊。

    贺冬来努力了吗?

    努力了,挣扎好几天,他觉得自己压力特别大,很大的那种,家里亲戚也都来说不行,说没结婚就想着离婚,哪里有这样的事情的,不能答应。

    他想答应,因为就是知道会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可是老太太会讲啊,“要是真过日子的,怎么没结婚就想离婚,想着到时候分房子的,要我看不要结婚,这还结婚干什么的?”

    宁愿你分手,换个人,也不会加名,这件事情就不行,所以老大找秦时商量商量,“以后我们买房子,再加名行不行?”

    以后?

    秦时冷笑,到闭眼的时候吗?

    一个房子三十年,以后本来就是加名的啊,“先不说了,我先走了。”

    秦时处理问题也比较温和,我谈不妥的话,我不谈了,我可以选择分手是不是,大家也不用闹得那么难看。

    回家人就很冷淡不来往了,她觉得这是和平分手。

    家里妈妈也是很赞同,不差你一个男的是不是,多好的家庭呢这是。

    她冯椿生结婚的时候秦时去回来就问了,问给多少彩礼多少下车钱,结果都没有,这是什么好家庭啊?

    不结婚也罢了,本来看孩子不错的,但是不错的男孩子多了去了。

    第117章愿者上钩 [V]

    秦时妈妈去买菜,下楼邻居就问了,什么时候结婚的啊,之前谈的火热要结婚的,问问喜事儿呗。

    “不着急,年轻人稳定一点好。攒攒钱做做事业的,到时候喝喜酒一定请你。”乐呵呵的,没有什么影响,什么女婿不女婿的,一边去吧,天底下那男人多了去了,非得可着你家门进啊,别人家的家门口一样进。

    想了想,秦时还在睡觉呢,自己扭头上楼去了,“我可跟你说了,这事儿没得谈,不加名就不用结婚,这一个事儿你压不下去,以后没你的好日子过,别傻乎乎的给人拿捏死了。”

    秦时累啊,这上班天天的多累啊,还得谈恋爱,恋爱上头的时候不觉得累,现在下头了就觉得前段时间真累,心也是挺伤的,但是自己还能接受把得住,拉开被子,“哎呦,我妈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你以后能不能别提了,我这都分手了。”

    带点火气,谁愿意分手了还得天天给人家嘴上说的,提醒你的还有包括让你复合的都不是什么好心态,一下就毛了。

    秦时妈妈放心了,自己又下楼去了,琢磨着得找个事情忙活一下啊,忙着也比天天躺着强啊,下班就在家里躺着,哪天脑子不好使了给人迷糊答应了怎么办,她知道俩人现在还有接触,就是断断续续的。

    为了女儿好呗,去亲戚家里坐坐的,商量个主意,人亲戚小孩打算自己做,开个早教的,成本也不高,亲戚也想找自己家里人一起坐。

    秦时不想干,上班好好的,去弄一群孩子那不是烦死了,“我不去,谁知道能不能挣钱的,孩子磕了碰了现在可不得了,赔钱都不够的,我就喜欢上班。”

    “妈给你凑钱,几万块钱有,你去试试,自己有钱了买房子了以后不用受气,女人什么时候都得自己立起来。”

    秦时翻来覆去的,买个房子啊,这句话她听进去了。

    她也想自己买个房子啊,自己有钱啊,别的不说,就说是郑绿韭,结婚后她也听说了,不到逢年过节不回家一趟的,有事情就是冯椿生回来的,冯椿生自己当天中午到,下午回,人家压根就不甩这边的事情。

    没有人拿着婆婆或者婆婆奶当正儿八经事情的,结果在这里瞧不起谁的呢,她心里憋着一口气的。

    妈妈也很够意思,俩孩子你说贴补女儿钱,私底下谁也没说,秦时去干了。

    真的是干的死去活来啊,贺冬来发消息也顾不上回了,她天天就累的腰疼。

    俩人是彻底断了,贺冬来也知道了,没戏了,这个谈崩了。

    那你说人秦时妈妈拿出钱来支持女儿做事情,也是怕孩子最后埋怨自己当初谈恋爱管得多,那贺冬来心里有没有怨言的?

    有。

    并且很多。

    相亲一个女孩子带回家里来,没吃饭呢,回来比较突然,田老太太炒一个菜,人女孩看了一眼说吃过了,贺冬来自己吃的,吃完就走了。

    回头老太太就说了,“这女孩子不行,我看皮肤怎么黑呢,你看那胳膊腿的,老觉得别扭的,还有……”

    贺冬来看了她一眼,“我结婚,不是你结婚。”

    他比冯椿生还大,都奔着三十的人了,还不结婚吗?

    年纪大男孩子难道想单身吗?

    也想有个人一起生活的,他其实跟秦时很谈得来,但是现在,人家不谈了。

    老太太惊了一口气,没敢吭声,老大不这样的,从来没有堵过人或者什么的,这是不让插手的意思。

    但是那女孩子,她没看好,不说别的,就是郑绿韭也是长得好啊,前面秦时也长得好啊,找亲戚介绍去了,得找个好的啊。

    找一波那身体也好了,也不麻了,冯椿生看了眼绿韭在那里涂指甲油呢,提醒他给家里打电话问一下。

    冯椿生这人呢,也单纯,太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单纯想看热闹而已,“哦,那继续吃药,自己平时多动一下,吃水果蔬菜,不要老吃没营养的。”

    “我们吃什么菜啊,就是你买点东西回家吃,别的什么也舍不得花钱。”

    “你们也自己买啊,老舍不得那么大年纪了,身体也不好。”冯椿生对大哥也有点意见,你买房子就买,不至于说给家里全掏空了,省吃俭用的正常生活都达不到标准,你买不了大的不能买个小的,买不了好地段不能买个郊区啊,非得可着好地段买个大房子的?

    当初他提过,结果家里没有一个人听的,觉得买一回一定要差不多才可以。

    别的房子小的能住人?

    田老太太现在说话就牙疼,上火,赶紧跟冯椿生说,“我牙疼好几天了,也没给你说,疼得吃不下饭,一天没吃饭了,就喝点水。”

    “怎么牙疼的,去医院看看啊。”

    听这句话,绿韭就笑了,得嘞,天天换着花样的不舒服呗,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说呗,她没心思,自己去房间里面了,脚一扎一扎的不敢落地,跑脚指甲花了,看电视去了。

    卧室新买的投影,可有感觉了,冯椿生打量她脸色,就知道没憋着什么好话儿的,也不想太多纠缠,每次其实都是问题,但是去医院啊,也只能这样,他上班也回不去啊。

    “那你多休息,很疼就去医院,实在不行让我哥带你去。”

    自己去嫌麻烦去不了,那就喊老大去,不然的话怎么办?

    “别提你哥了,你哥最近压力很大,你们有空多聊聊,让他别有压力,让绿韭也有机会沟通沟通,玩一玩的。”

    年轻人有话说,老大越来越沉默了,你说看着死气沉沉的,她年纪大了,也说不上什么新鲜话了。

    看朋友圈,人绿韭天天玩的不重样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快乐的天天跟花一样的。

    “我哥有什么压力,房子也买了,工作也有了。”冯椿生觉得还能有什么事儿,他不知道分手了。

    老太太一说,他实话实说,“那你说这些女的,还不如前面那个呢,不行就加名,再联系联系呗,又不是感情问题分手的,加名不加名其实无所谓,都是过日子的。”

    “你说的轻巧,钱都是家里攒着的,首付一百万,她加名分五十万凭什么的,要加名先把首付钱给我。”

    就不同意,谁说也没用,冯椿生觉得自己要是老大,也抑郁,“那我说也没用啊,可以让大哥来这边玩玩,散散心。”

    挂了电话,觉得这事儿也滑稽。

    进房间看绿韭目不转睛的看电话,不是很搭理他,听着她脸都不转的使唤人,“吃点水果吧,把买的那晴王拿出来吃。”

    夏天还没到,葡萄就出来了,一个个跟比鹌鹑大大多了,碧绿色的一串,二三十一斤的,绿韭今天从小区门口买的,尝尝鲜的。

    一串可大了,得五十块钱,冯椿生也想尝尝,端着进来,要开口,“哎呦,我家里——”

    “好了好了,”绿韭打断,“糟心事就别说了,我坦白讲不喜欢听你家事情,就没有一个好事的,天天哪里那么多负能量抱怨的,日子能过就过,过不下去就憋着,天天说给谁看呢,这自己过日子能怨得了旁人?”

    捏着葡萄尝一尝,真甜,真香啊,带皮吃的这种,皮最香了,玫瑰味儿的。

    连盘子端了,“你不吃我全给吃了,你每次接电话心里舒服啊?没有压力啊?”

    可别跟我说,我听见就烦。

    冯椿生看她能的,“我一句没说完,你十句等着我,我还就跟你说,我不跟你说我跟谁说啊,我心里也烦着呢,我就得拉着你听。”

    就在那里说,你不听我也得说,葡萄我也得吃。

    俩人你说吵什么?

    一个比一个脸皮厚,什么德行的都有。

    “喊老大来玩玩,天天跟家里人都脱节了,看看新时代什么样儿的,可别跟愚昧妇人一样的。”

    “嗯,我估计他也不来,他现在也干兼职去了,多赚点钱。”

    “那可不得挣钱,那么多房贷呢,而且人前女友我看很好啊,那朋友圈过得挺忙乎的,兴许人家回头就没看好你哥的。”

    找人家回头这个事情,很多男的都会干,因为找不到更合适的。

    田老太太看那么多女孩子,你说要么年纪比老大还大,三十多岁了,家里条件倒是好,可是这谁愿意啊?

    要么长得吧,确实是很不行,她都没看好。

    “那不行去联系联系,吃个饭。”

    老大愿意这个事情,就看好秦时的,这房子事情算是送口的。

    结果谁知道呢?

    人秦时晚上发朋友圈,巧了不是,人拍婚纱照了。

    绿韭躺床上就刷到了,自己一下就比个大拇指,“你们也别想了,人家结婚了,请帖我估计都得给大哥一份的。”

    自己有点高兴啊,觉得人是不是有报应的啊,你当初那么欺负人家,理直气壮的占便宜,就觉得自己家里男孩子了不起是不是?

    这下可行了,人结婚了。

    你们可美吧。

    留着家里王冠传不下去了。

    冯椿生看她那坏样就知道想什么的,一指头戳过去,“你这会可高兴,可出气了。”

    绿韭扫眉耷眼的,语气带着几分遗憾,“有什么好高兴的呢,回头还得折腾人,到时候心气不顺,不还是的找你的,你可记得闭上你的小嘴巴,给我说知道了的话,我挠死你。”

    掀开被子,走路都带光,真痛快啊。

    贺冬来你说给倒霉的,人生幸运在于家里人都爱他,人生的不幸运在于呢,好运气用光了,除了家里人的爱,其余事情都不是很顺利。

    还真是绿韭早前说的谚语,父母属龙的,谁穷偏哪个,偏哪个哪个穷。

    秦时你说本来也是想着等的,等贺冬来会不会就低头,如果低头了,加名后面所有事情真的不带一点为难的,真的觉得这样男方就做的可以了,满足了。

    但是一等二等的,自己忙起来了,早教班现在真的是红利时期,做的特别的好,人一下就多了,光几个老师不够,还要请外教,地方也小,人还想着装修换个地方的。

    钱呢,来的全部都是现钱,家长交钱都是一个学期一个学期的来。

    孩子也不难带,没有想象中难,现在玩具娱乐场所什么的,人家都有固定的那种,你照着模式做就可以。

    钱到手自己首付买房了,一买房相亲市场上人就特别受欢迎,家长弟弟人介绍过来的,没多久就结婚了,房子没有加名,秦时也没提,人家全款买房自己装修的。

    也是耽误的年纪稍微有点大了,但是还好,男方年纪也稍微大一点,公婆这边就特别的放手,我就是给你们操办婚礼的,其余的你们自己按照想法来,别的事情不管,说白了,就是给钱的。

    秦时妈妈买衣服呢,跟秦时逛街,结婚得穿新衣服啊,出来看看,遇见贺娇了。

    贺娇没跟人说话,秦时也没说话,看见跟没看见一样,扭头拉着妈妈就换个方向。

    回家贺娇就说了,“不至于,现在招呼也不打,一点礼貌也没有,之前都是阿姨前阿姨后的。”

    田老太太就问老大了,“嫁了什么人?”

    贺娇上哪知道去?

    老大自己说的,人老公公是银行的,老公也是银行的,不差什么是不是?

    老太太就寻思,银行也有待遇好的,也有待遇不好的啊,那指不定哪个银行的呢,天天坐柜台呢说不定。

    还真不是,人老公中层的,家里有点关系,跑贷款业务的,之所以没找到合适的,是因为之前要求高,也是因为忙。

    那秦时现在辞职了,人开幼教的,以后孩子家里都能抓啊。

    条件就首先彼此看好了,家里条件是差点,但是人秦时自己行啊。

    婆家觉得怪好,挺看好女孩子的,外孙在早教那边回来都夸秦老师好,对孩子也很好。

    老太太忍不住打听啊,打听出来了,你说心里这滋味啊,躺着就不行了,起不来了。

    就憋着气想给老大找个好的啊。

    这一定得找个好的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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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释怀 [V]

    “外面有人找,你看看是不是认识的。”绿韭看了眼外面,门卫那边喊她的,陌生人不给进,要见面也是外面见面。

    她手机也没拿,八成觉得找错的,自己小跑着过去,“您好——”

    看一眼,没看出来,人戴着帽子呢,“找哪位的?找错了吧。”

    贺老太太笑了笑,“我是贺清然他妈,有没有空啊?”

    绿韭恍惚想起来了,之前见过的,就是时间长忘了,不是很想出去,觉得没好事儿,“什么事情?”

    脸一下就板着了,面子上刚才那点陌生人的客气算散了。

    贺老太太一看,好家伙,这姑娘变脸也是挺快的啊,她没来过,现在贺清军要走了,退下来了,现在已经开始办手续了,才来一趟儿的,“好事,别担心,我又不给你卖了。”

    她一说话,绿韭觉得这老太太也怪有意思的啊,这么幽默的吗,心里松快一些,“你等我一下,我拿手机。”

    自己又呼啦啦小跑着进去了,拿手机去了,那头发大热天的你说披散着,也不嫌热,老太太摘下来帽子看着,觉得这卷烫的真好。

    这孩子真好,怎么打扮都好看,你看给白的啊,真好一姑娘。

    你看亲生有血缘关系的真不一样,你看哪儿都好,自己家姑娘跟个鸟一样的烦人,都觉得是个金丝雀,跟一般电线杆上的麻雀不一样。

    就合心意。

    门卫那眼神可好使了,觉得这人有点熟悉啊,这老太太,端详半天,“你认识贺清军吗”

    门卫好几天没看见贺清军了,据说退了。

    贺老太太笑呵呵的,“我不认识啊,跟我长得像啊?”

    门卫摇摇头,这么一看,也不像。

    自己进去吹空调去了,你这里晒着吧,怪热的。

    绿韭又蹦蹦跶跶跑出来,去奶茶店吧,这附近也没啥咖啡厅给你坐。

    晒得要死,没拿伞,也没戴帽子,贺老太太看着就想把自己帽子给她,看她拿着包挡着脸,怕她觉得不干净就没吭声,快走几步跟上,看人家大长腿走路就是快。

    绿韭先点东西,“你看喜欢喝什么点。”

    说完觉得可能年纪大喝不行,也不懂这些,嘱咐推荐,“有茶,红茶绿茶,西瓜汁也行,还有牛奶,你看看哪种你能喝。”

    “奶茶吧,全家福那个,我都能喝。”

    绿韭看一眼,这身板可以啊,没有三高可行,觉得心脏不好也不要喝奶茶,“你不是心脏不好来着,我记得,喝奶茶不太行,要不要换个?”

    老太太给刺激的啊,一下子你说就可来劲了,这孩子多仔细啊,“那就喝西瓜汁,我能吃西瓜。”

    绿韭也喜欢啊,“两杯,我也喝这个,有点渴。”

    她对西瓜的热爱,跟对饺子的热爱,大约等同于醋。

    夏天吃西瓜,冬天吃饺子蘸醋。

    春秋喝汤倒醋。

    自己卡卡卡付完钱扫码,屁股一坐下来,吸一口西瓜汁就问,“什么事儿啊?”

    老太太没跟她接触过啊,就听郑立阳说的多,你说稀罕的啊,这孩子怎么这么利索的呢,说话做事一举一动不拖泥带水的,这个节奏啊。

    她也不绕弯子,“我就找你来看看的,我身体现在可好了,家里也都好,你之前结婚了,我看你过得也怪好,也没什么东西给你的,给你老家那边装修个房子。”

    这眼看着要过中秋了,绿韭肯定回家,她寻思着趁着绿韭回家给过户了,不然省的她跑两趟的。

    绿韭一直抱着瓶子吸呢,真热走过来,这一下顿住了,一瓶子下去一小半了,老太太看她好像爱吃西瓜。

    旁边俩小伙子呢,精神小伙放暑假的,都在奶茶店泡着玩的,看这么大年纪进来就笑了,背靠背的听着,结果一下就愣住了,挤眉弄眼的,这什么意思。

    “我之前去青城那边住一段时间,你爹不是个好爹,但是奶奶是个好奶奶,我问老大要钱,给你买个别墅,都装修好了,之前你结婚前后忙,也没打扰你,孩子我跟你说,你别犯傻,给你就拿着,你不要以后都是人家的,人家不领你情,这就是欠你的。”

    你不要,最后都是贺平骊的。

    你一根毛都没有。

    她就怕绿韭怄气犯傻,拿渣男的钱哈,不要觉得没骨气什么的。

    她不用想也知道,这贺清然在绿韭眼里不是什么好形象。

    “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你也是我们家里孩子,我寻思我年纪大了,人家都有爹妈操持什么也不缺,我也没什么,给你留个房子,你青城长大的,以后回青城那边还能住几天,也有个落脚地儿,你不要我就给捐了。”

    真捐了,捐了行善积德,也不给孟晓那人。

    老太太专门学的加微信呢,自己拿出来手机,“来,我扫一下你,加你微信,到时候你到家跟我说,咱们直接去办手续去,税什么的我这边交。”

    心动吗?

    送钱不干活那种。

    当然很心动。

    绿韭回去的时候吃午饭点了,她喝了一肚子果汁不饿,站起来看着老太太,“吃过午饭再走吧,这边很多店。”

    老太太知道单位都是吃食堂的,“我还有事,有人等着我的,你回去吧,十二点吃饭,我现在就走了。”

    看着绿韭走了,老太太又坐了一会儿,老三在家里吃饭呢,一个人吧嗒吃饭,你说谁陪着老太太去的?

    庞娟陪着一起的,庞娟开车带着一起过来的,就一直在车里停在路边等着,“妈,外面吃点吧。”

    “我不饿,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果汁,西瓜汁怪好喝的,你饿了就先吃饭。”

    那意思就是自己不太饿,庞娟也不饿,“那回家去吃吧。”

    这边也不熟悉,也不知道哪里好吃不好吃的,停车还得找位置,不如回家。

    她经常做饭的人,也不太喜欢外面吃,自己做卫生干净,回家舒舒服服吃一顿多好啊,拿着那果汁没敢多喝,就尝尝,怕路上上厕所的。

    回家老三搁家呢,罕见的在家里睡觉,起来听见声音就挤兑,“你俩可这能啊,去了怎么样啊,还自己去看看人家去了。”

    没带着他,他觉得自己给撇开了,庞娟煮水饺的呢,就这个方便,“哎呦,你看着给我搅一下,我上厕所去,回家没来得及呢。”

    回家洗个手就煮水饺,自己赶紧走了,老三就看着那锅,觉得真行,这一把年纪了,还给人使唤上了,老太太累了,坐在沙发上歇口气,看老三就想说话,“你不知道啊,可痛快了。”

    老三其实不爱听这些,你说亏欠吧确实亏欠,但是要说多有爱呢,散了,那次在医院那孩子什么也没拿,给的红包都扔地上去了,挺冷情的,“我妈你给我送个大别墅,我也痛快的接了,你要不给我一个。”

    老太太就杀鸡抹脖子的看他,“你闭嘴了,别说话了哈,老儿子你说的轻巧的。”

    她现在就拿着钱想搞好下关系的,不然谁也不来往谁了,那心里一辈子不别扭的啊,“我懒得跟你说的,你看你黑的,丑成什么样了,别在我眼前晃悠。”

    就俩人谁也不丑,生老大你看长得多好,怎么老二老三一个不如一个的,真对不起眼睛。

    老三给说的进厨房去了,那有什么办法,夏天现在,他那边天天就在晒着啊,本来就黑晒着更黑了,稍微胖点有点啤酒肚就更没法说了。

    庞娟出来,小声跟老三嘀咕,指了老太太一下,“可没心事了,你看这段时间天天说啊。”

    年纪大了絮叨,因为没别的事情干了,就絮叨那一个事情的。

    绿韭你说心里这滋味儿,吃饭的时候突然放下筷子感慨,“你说为什么有的人,得到世界上很多人的爱呢?”

    冯椿生吃饭呢,看她一眼,打量什么表情的,“那可能比较有魅力。”

    “不是,是因为她可爱,因为她天真善良美丽大方又动人。”

    一串儿下来,旁边人喝汤呢,硬生生咽下去的,这是唱戏呢这是,背台词儿呢。

    没好意思多看,低着头吃饭,竖着耳朵听着。

    冯椿生一看她捧着脸嘚嘚瑟瑟的,就不知道她因为什么事情美着呢。

    “是的,你多美啊。”

    点了点饭碗,“你这半碗饭要是吃不完,下午再买零食吃,我回家就打死你。”

    绿韭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撇嘴,你还打死我,我打死你,一锅炖了。

    压低了声音,“你晓得吧,贺奶奶来了上午,见我一面送一套别墅给我,精装修的呢。”

    老太太一下就有了个可亲的称呼,贺奶奶。

    “哪个贺奶奶?”

    “贺家老太太啊。”

    冯椿生心想,你不是不叫人家奶奶的嘛,好家伙。

    绿韭翻个白眼,心想你家里我都能喊奶奶,那凭什么给我一套别墅的不喊呢?

    事情呢,还是要靠对比,靠阅历的。

    二十岁不能原谅的事情,觉得斤斤计较的事情,三十岁遇到的话,可能是截然不同的效果,不一样的拮据。

    二十岁的初恋闹到分手,三十岁的时候想想那时候没什么大事,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惜没如果呗。

    冯椿生自己举着筷子,半天扯着嘴笑了笑,觉得郑绿韭这女人真善变的,那时候他记得人躺在那里,都没进去看,老三那时候抓红包都塞不到她手里面去了,大半夜的就走了。

    她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结婚以后长大了一点,有钱有闲一切顺利,心态慢慢的放开了一点,会变得宽容一些。

    早前她能因为冯椿生家里闹一晚上吵架,因为一句话怄气,现在听见了当没听见,全是空气。

    俩人觉得得去住一住,看一看,大别墅也没住过啊。

    绿韭这人呢,拿了人好处,她心亏,中秋节前夕,先去冯椿生家里,东西就买了三份。

    刘玥听绿韭说了,觉得老太太不容易,“你等着再去东城那边的时候,也去看看人家,长时间不见人家也记挂着你,去吃个饭什么的,人家我看心眼也很好。”

    不是说看钱的份上的,就真的一般关系愿意给你花钱的,基本就是爱了,不是真心疼你,不好给你准备个房子,还装修好的,人家一番心意都在里面了。

    冯椿生拿下来一份,两份在车里,单位也发东西,他那一份都是拿回家的,绿韭也不要,俩人吃不了多少东西,根本吃不动。

    下车田老太太就等着了,看着那东西,“家里什么也不缺,你们拿走就行了。”

    不缺……

    绿韭笑着招呼了一下,就得帮着拿东西,不然家里没有人拿上楼的,得好几趟的。

    一些话,听笑话就算了,不缺天天喊着冯椿生给买这个那个的,你真说缺了我敬你一杯真心酒。

    结果上楼就看见一姑娘开门的,对着自己笑,绿韭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贺冬来走过来,“这是绿韭,我弟妹,这是我女朋友小月。”

    绿韭两只手提着东西呢,着急忙慌的放地上,“嗷嗷,你好,下面还有东西,我去拿了。”

    一边下楼一边笑,这速度也很快嘛。

    第119章留饭 [V]

    冯椿生实在是拿不了了,看绿韭又下来,自己把手里的书包递过去,“你拿着这个,上楼了。”

    绿韭往后看一眼,“没有了吗?”

    “嗯,没有了,走吧。”

    一边说也跟着回头看一眼,老太太在后面跟着呢,她空着手,原本以为绿韭拿的话,老孙就少拿一点,谁知道绿韭就拿着包上去了,冯椿生一个人后面拎着都累死了。

    自己上前一步,“给我拿着这个。”

    冯椿生看就一点路,“快到了,赶紧上去吧。”

    他给绿韭拿什么啊,拎着个箱子上去手指头带着手心都能红,平时就没让她拿东西,拿最多的也就是拎着手里的小包,拎着她自己购物袋的。

    早前认识的时候还喊她一次,怎么说来着,神情飞舞的嗤笑他,“在家里我爸爸都没喊我做过这么重的事情,让我拎过一袋大米的,你倒是行啊,让我去拎这个,怕不是脑子糊涂了,看我像是个跟班儿的。”

    给含着讥讽一顿说,半天爷没动,冯椿生咂摸了半响儿,懂了,以后也没喊过她拿重的东西,不够她说话气人的。

    还跟班儿,他是她跟班儿,看着人进屋子里,站在那里眼巴巴看着自己,“冯椿生,我拖鞋在哪里?”

    冯椿生看了眼地上没有,自己去鞋柜里面找,也没有,张嘴问贺娇,“我妈,绿韭拖鞋呢?”

    “在这里,这个鞋柜里,平时你们也不穿,我给收拾起来了。”

    从房间里面找出来,绿韭看了眼,这个拖鞋好像不是自己以前穿的,记得两双拖鞋的,这双硬点,自己踩着去洗手,沙发上坐着。

    秦月一直站着打招呼呢,看人坐下来了自己也跟着坐下来,对早嫁进来的弟妹也是很尊重的,“路上远不远?”

    绿韭笑盈盈的,“还可以,我路上说话唱歌一会就到了。”

    但凡是出远门,就喜欢带着她那个话筒,一路走一路唱歌,冯椿生不用跟她说话,唱不上去的时候他唱几句带带就可以了,经常带着俩人一起去沟里面,他就气的不唱了闭嘴,好一会绿韭再鼓励他唱几句,还能忍不住再跟着唱几句。

    有点口渴,看桌子上摆着水杯,低头一撇,指了指那个鞋子,“这个好眼熟。”

    秦月低头看那拖鞋,粉色的,有点大,“可能是你的,我说有点大呢。”

    绿韭点点头,“那你穿着吧,以后这个给你穿了。”

    起来找杯子,谁知道给她杯子放哪里去了呢,几个月回家一趟,找一圈没看见,“奶奶,有没有看见我杯子。”

    老太太都给收起来了,“这里,洗一洗我给你倒水。”

    绿韭就去厨房洗杯子,老太太就给冯椿生杯子一起拿来洗了,绿韭站在一边叹气,你说要不就是自己家里好呢,哪怕就是结婚了,到人家家里来,也时刻提醒着就是人家家里,不是自己家里,处处拘束。

    这鞋子杯子这样的事情,到自己家里,都给准备板板整整的,走了再给你收好,没有说是到家坐下来了,连口水都得自己找一下,不是来的很频繁,她就觉得当个客人多好,最起码会客套。

    吃饭的时候也是无精打采,寻寻常常的气色,秦月这姑娘还小,看着年纪就小,小声问绿韭,“这个戒指是结婚戒指吗?”

    “嗯,是的,结婚时候戴着的。”

    秦月笑了笑,她想结婚也买个这样的,真的好看,“你手好看,戴着什么样的都好看。”

    很和气的一个女孩子,穿绿韭拖鞋也不觉得嫌弃,一看家里养的就很宽和了。

    等吃完饭大哥送人走了,老太太喜气洋洋的,“你看多好啊,你哥这样的多少人等着追的,早前就跟我说了,你哥没去看,结果看了人家一眼就看中你哥了,对方父母也很喜欢你哥了,知道你哥很优秀。”

    绿韭听着就干巴巴的,她屁股坐下来没有一分钟,马上起来也不好看,看电视也有点累,起来去洗手间了。

    去洗手间也没有事,站了一下,出来喊冯椿生,“要不要午睡?”

    老太太看一眼时间,快两点了,还睡吗?

    冯椿生看时间,觉得睡会也行,“那半个小时,起来后我们再去贺奶奶家去看看。”

    东西三份的,给贺奶奶带一份儿的。

    绿韭没说过,但是你说之前俩人提升,背后肯定是有贺清军的,简简单单的升职,外面人看从开始到公示,也就是一个星期,可是背后哪个人不是有弯弯绕绕的东西的,不是跟这个部门领导走的近,就是给哪个上级关系好,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跟绿韭,谢谢人家了。

    只是绿韭没吭声,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有机会就去人家家里送点东西的,一举多得。

    老太太不愿意去睡觉,她好容易有人说话,人在家里还没说完呢,“你就天天睡觉,这个点了不要睡觉了,白天晚上的睡不够吗?什么活也不干还睡。”

    绿韭耷拉着眼皮子,“那我自己睡了,别进来吵我。”

    关上门就睡去了,你说不睡我就不睡了?

    看人走了,老太太沉思半天,琢磨话怎么说,“去贺奶奶家干什么?之前不是说不去了,觉得关系不好,贺清军那边也使不上帮忙的吗?”

    之前是走关系的,本来不亲近,走着走着不就亲近了吗?

    可是后来绿韭跟人家家里断绝来往一样的,老太太八百个不认同,觉得做事太得罪人了,冯椿生吵架给压着不给她说一句不一样的话,不来往就不来往了,郑绿韭底线就这里,你逼着她去来往,冯椿生说话都得翻脸。

    冯椿生摸了下脸,觉得干燥,越往北越干燥,他很可惜自己的脸,虽然没太有保养的价值,“奥,就之前的时候,去过海市一次,说是有套房子过户给绿韭的。”

    “什么房子?”老太太心扑通一下。

    贺家有钱,贺家老大更有钱,之前绿韭不来往老太太想着也是,这么一个膈应人的爹,给多少好处也不愿意去跟人家来往,不够生闷气的。

    也不免八卦一下,“哪里的房子?多大面积的啊?”

    “就她老家那边的。”

    那边不是很值钱啊,“谁回那边去住,以后也不回去了。”

    冯椿生就笑了笑,他有不一样的看法,“是大别墅呢,说全部精装修的,光装修花了将近一百万,我们以后每年都要去住一段时间,还没住过别墅呢。”

    是人都想住别墅啊,那多宽敞多奢华啊,多享受啊,这次回家就住两天的。

    别墅啊,老太太没吭声,“你们俩人那么多房子,也住不过来啊,这边一个那边一个的,平时就在海市那边住一套,这么多房子每年光是物业取暖交不少钱。”

    不得好两万啊,那别墅出手的话,也不一定好出手,一般人谁买别墅啊。

    房子光空着没有人住也不太好。

    冯椿生觉得无所谓,你这么多房子了,还怕交不起物业费了,“房子看看都出租出去,这边她还有一套房子呢,打算给卖了。”

    “还有一套的?”

    老太太这个可不清楚,谁也没有人跟她说的,冯椿生这边绿韭的事情,绿韭是不让说的,原本想来一下给卖了的。

    前因后果讲清楚,老太太就觉得这人的命格真的很奇特。

    你说郑绿韭命好吗?

    出生就不是很好,家庭也不好,自己脾气也不太好。

    但是你说不好的话,人家不缺钱,也不缺爱,人生的两大法宝都有了,还没有什么糟心事。

    这过得日子,得多潇洒啊,又看一眼门口那鞋子包包,都是新的。

    人家就是隔三差五买个包,也不贵,买几百块的背着新鲜,你要说一个大几万的,绿韭没舍得。

    觉得买一个她得背一辈子,重大场合才会用。

    迄今为止也就冯椿生给买那个法棍包,顶配了对她来说。

    老太太想操心啊,觉得你要卖合适不合适现在?

    你房子要住,划算不划算啊?

    忍不住想这个事情,忍不住合计,习惯了,一辈子精打细算的,不是人那种宽心的性格。

    你说绿韭这边房子找谁卖?

    “中介可坑了,中介费用都很多钱,都是自己压价,有的坑你就中介自己要了,再转一手,两头拿钱。”

    冯椿生手一摊,“那只能找中介,再怎么样市场价在那里,人家能给钱就行,要是找别人我们也没空去找买家,这边房子也打理不上。”

    “卖多少钱?”

    “一百多万吧。”

    绿韭现在就有个微弱的梦想,凑齐一千万存款。

    这卖房子钱她自己也是存着的,不跟冯椿生搅和一起。

    总体来说,辛辛苦苦一年攒十几万,剩下的全靠亲戚朋友给的,房子她就只留着自己喜欢的有意义的。

    会盘算吗?

    不是很会盘算的人,不去做投资不炒股不买基金的,根本跑不过通货膨胀。

    所以现在人人买房子,对抗一下经济。

    差不多点了,绿韭自己就起来了,喝点水,“走吧。”

    冯椿生就开始那一套了,上厕所喝水换衣服,最起码半小时,绿韭就等着他,也不催,有的人就这样的脾气。

    看着人走了,太阳也半拉下午了,外面阳光普照,屋子里光暖见见散去,黑黢黢的安静,老大回家来,吓了一跳,不开灯的呢,老太太坐一下午。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的?”

    “就尽快吧,但是房子还没交,到时候还得装修,怕是来不及。”

    没有房子,不太好结婚。

    “秦月怎么说的呢?”

    “没怎么说,就走一步看一步呗,到时候实在不行了,我们租房子先住着,到时候再装修也行。”

    老太太问的不是这个,“她家里的意思。”

    要是给贴补一下或者什么的,也可以啊,这边家里是拿不出来钱了,女孩子结婚的话,秦月自己是有房子的,那房子的话,还在爸妈名下。

    老大一下就懂了,“她家里没有说什么,还没提结婚的事情,就是我们两个商量的。”

    “可以问问看看,说说家里实际情况。”

    想了想还是说了,“这边绿韭有个房子要卖,现在一直空着,装修不知道什么样的。”

    老大没吭声,看的很清楚,郑绿韭房子是郑绿韭的,八辈子不可能给你住的,想的有点多。

    他看的清清楚楚的,人家压根对你就是没有什么亲情,就是客客气气的,你要借人家的房子住,就是提了也白搭。

    要结婚没地方住,实在不行就出去租房子,过度一两年,要么就是在家里住,要么呢,就是去住秦月的房子,秦月家里就她一个,没有别人的。

    这就是看人家怎么想的了,要是跟秦时妈妈一个想法的话,这个事情就不成。

    老太太也是苦恼,“实在不行就住家里,你们外面租房子不是还得花钱嘛,以后就在这里吃住,我也能给你们做饭洗衣服的。”

    也是时候该结婚了。

    老大也想结婚了,人到一定的年纪了,自己就不想熬着了,结婚了就是没钱,婚礼三金彩礼什么的,都特别的多。

    秦月那边呢,自己回家跟妈妈提出来的,“他交房还要一段时间,过年才交房,装修散味道最起码一年,那我们要结婚的话,没有地方住,我们之前买那个房子,我想结婚可以先过去住。”

    想的很简单,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就先住着呗。

    又不是说人家没有房子。

    秦月爸爸舍不得女儿啊,“可以来家里住,你看家里这么大地方,我跟你妈妈两个人,你们结婚就在这边住,离单位也近,那边房子租出去,以后你俩家用行不行?”

    “爸爸,能租多少钱啊?”

    “一个月能有两千,给你买那房子可大,给装修可好了。”

    两千,不少了,这边已经算是顶多的了,因为装修花了不少钱,人原本就是想跟女婿一起生活的,家里就一个女儿,给女婿笼络住了,当自己儿子一样的。

    两千那比得上秦月半个月工资了,她就那么一点工资,自己买点这个那个的,就没有了。

    自己够养活自己的,女孩子零碎东西多,哪个都不值钱,但是哪个都得花钱。

    秦月觉得有房租也怪好,住在家里省钱了,而且房租的话能贴补一下给男朋友,以后省的过日子没有钱。

    商量商量呗。

    贺冬来不想去,谁愿意去老丈人家结婚了,这又不是上门女婿的,多不自在啊。

    “先住在我家里也行,最多一年,尽快装修了。”

    秦月不吭声,不愿意,她不愿意跟婆婆住在一起,而且还有个婆婆奶,三代人在一起,房子挺挤的,卫生间都只有一个。

    她愿意住在自己家里,贺冬来打量她神色,“或者租房子住,钱的话我手里还有,够租房子的,就是三金彩礼的话,我没有钱,我想着先去借钱。”

    借钱的话,也是婚后一起还的,也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秦月倒是不在意这个,就是觉得绿韭那戒指很好看,“那你前面弟弟怎么结婚的啊,我看绿韭手上有个戒指很好看。我们到时候也买个好一点戒指,其他的就简单办一下吧。”

    女孩子,还是多有憧憬的。

    贺冬来一下就笑了,她那个戒指,一般人买不起,不愿意说这个事情,“之前他们结婚三金彩礼也是自己商量的,家里给买房子了,确实是没有钱了。”

    “那个戒指,你看好个喜欢的,我们去买。”

    秦月一下就高兴了,觉得可以看看戒指。

    自己很满足了,现在生活也觉得很满足,回家就说了,去住自己那房子去,到时候装修好了,再跟贺冬来一起住他那边房子。

    贺冬来非常会来事,当天晚上跟秦月谈的,送她回家的时候,就跟秦月爸爸谈的,自己买着东西,喜欢什么买什么,每次来不空手的,这回给买两包茶叶。

    “叔叔我在我们家楼下茶叶店买的,你尝尝看行不行,这种铁观音味道很香。”

    会哄人,会来事,跟冯椿生那种死着眼睛的不一样。

    到贺家了,贺老三一定要留晚饭,吃了晚饭才给走。

    自己风风火火的去定位置,去饭店吃去。

    贺家老太太没想到人来,半拉下午的怎么来了呢,惊得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绿韭,冯椿生干巴巴的,“我们回家的,正好来一起看看家里,贺奶奶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你说他看人,就拎着那些东西,都是绿韭招呼着给买好的,他也没那个心思说特意给你准备什么投其所好,就是大路样儿的。

    贺家奶奶回过味来,心头泛着松快,一下又高兴起来,一个劲喊着老三媳妇,“还有没有西瓜了,去切西瓜吃,大热天的孩子热。”

    又想着西瓜家里前天买的,不一定新鲜了,趁着空自己去街上买去了,那么大年纪了,拎着个大西瓜,一二十斤的,新疆的瓜,长长的沙瓤的,老三开门看见你说给气的,杀鸡抹脖子的,“你家里没有人使唤了,自己出来拎东西,这么沉也不怕人笑话。”

    家里没人了是不是,个老太太出来卖这个力气。

    老太太擦擦手心的汗,自己进门,“快去洗洗切了。”

    觉得一段时间没见绿韭,人又漂亮了,真的,这么多的孙子孙女里面呢,就绿韭长得最好的,就长得最好的这一个,不在家里。

    庞娟桌子上水果摆着满满当当的,家里没有人吃,老三爷们几个都是干路上的,一个鬼送来的货色,一点水果不吃,就知道干饭,老太太吃不了多少,她看绿韭爱吃,一直吃水果。

    跟冯椿生俩人切了西瓜,一人一块纸巾托在手上,一只手拿着西瓜在啃呢,老三在里面切瓜跟剁肉一样的,老太太扯着嗓子喊他,“都切了,都切了,切薄一点。”

    老三看那瓜,这撑死能吃完?

    出去看绿韭旁边一堆的瓜皮了,四五块了,绿韭不太好意思,擦擦嘴,“有点热。”

    其实就是喜欢吃瓜,这个瓜好吃,新疆瓜她没吃过,平时这么大的她都不买,买了吃不了,就买本地的瓜,小小的切开买一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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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有些人的爱情 [V]

    老三心里之前是有一些想法的,但是你真看见人了,就在你眼前吃西瓜,最后就只能说一句,“晚上吃个饭吧,我给订酒店,离这里很近,吃完再回家。”

    他怕绿韭觉得饭菜不好,“就有家吃羊肉的,喜欢吃羊肉吗,那家里有烤全羊,可好吃了。”

    经常应酬的人,哪里好吃哪里有什么特色菜,都一清二楚的。

    冯椿生眼睛亮了一下,看绿韭,觉得烤全羊是可以吃,没吃过。

    绿韭也心动了,对着老三笑了笑,“我觉得可以啊。”

    老太太给喜得啊,收拾东西,自己去换衣服,“你们吃水果,多吃点,我换衣服去,早点去吃咱们,省的你们回家晚了,跟家里人说一声,晚上不家里去吃了。”

    看下时间差不多快五点了,现在这个时候,稍微有点早,但是你等过去,点点菜什么的,六点开始吃就很不错了,老三现在就得打电话让人做,不然的话到时候做不出来,都是提前订的。

    家里冯椿生去电话,田老太太挂了之后,家里还没有动烟火呢,没有心情就不做饭,谁饿了谁拿主意呗,也是有点想法的,想着你们到时候会家里来,你们自己想办法吃呗,难道我还一定要给你们做饭的吗?

    结果人不回来吃了,一会贺娇从房间出来,“我妈没做饭啊,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我饿了。”

    “饿了想吃什么,我去炒菜去。”

    “快点,都到饭点了,他们俩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人家在外面吃了。”

    “那不管他们,我们自己吃就行。”

    至于哪里吃什么的,也不问,大多数时候贺娇是不太记得老二的,老二干什么在哪里,不能说不爱,只能说就是真的想不到。

    老大也不在家里吃饭,人家去老丈人家里吃饭的,你看看家里,还是这几个人吃饭,老太太就不高兴,做着饭也不高兴。

    自己没胃口,吃了两碗饭,放下筷子,觉得还是没有胃口,明天冯椿生就去青城了,她就不想让他去,但是又不好直接说。

    你自己娘家,你自己回去不行啊,你每次拉着我孙子干什么的?

    你不会坐车啊,你以前怎么回去的啊,就忍不住这样想。

    那我孙子在家里陪我,我还要很多事情要办呢,那凭什么你享受啊,开车接送的,还给你家里送东西,就不满意。

    结婚前这样的事情不满意,结婚后也还是不满意,她想来想去,她还是为难一下冯椿生,等冯椿生回家□□点钟,商量冯椿生,“明天陪我去医院吧,送我去市里面医院去,我去看看检察一下,就是这个心口,老不舒服,喘不动气。”

    冯椿生想了想,他明天走老丈人家里啊,“怎么不舒服的?吃药了没有?”

    “没有吃药,还能一直吃药吗,我想着就是先去市里看看,你天天忙着也不好让你陪着我去医院,我自己去检查就行,你去送绿韭回家,然后下午再回来,我在医院等着你,一起带着我回来。”

    好家伙,人还没走呢,结果给人呢回来时间都算计好了,一天晚上也不带住着的,就是当天折返,中午吃个饭再赶紧回来接她。

    理儿是真的挑不出来,毕竟人家就说了,自己看病,你能跟一个年纪大要看病的人计较,耽误人家看病吗?

    绿韭在房间换衣服准备洗澡的,听着脸一下子就阴了,是真的恼了,她从来不跟婆家人起任何冲突的,你什么难听话内涵到我脸上,我都当没听见的。

    但是这一会儿,心脏突突的跳,一下打开门甩着,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老太太,那一刻她真的恨死了,你但凡对我家里尊重一点,客气一点,你至于不让孙子回亲家那边去吗?

    一年三年去三趟儿,从来都是拦着的,我婚前你拦着,婚后你还拦着,凡事都是你的好处,没有别人的一点好处,势利眼成这样,八成是瞧不上她爹妈的吧,讲不讲一点礼义廉耻了,她还活生生站在这里呢,就毫不忌惮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我可以,你但凡对我爹妈一点不好,我记恨你一辈子,“谁家不走老丈人家里的,感情当个饭店吃完就走人,说出去也不怕让人家笑话,要是生病了家里没有人开车送医院,冯椿生你打个车让司机送去,家里没有人陪着住院,冯椿生你请看护。”

    你家里人都一个顶用的没有是不是?

    都靠着他冯椿生过活是不是?

    绿韭讲话再也不是稀里糊涂,表情云里雾里的,这下子就跟那菩萨庙里的烟火一下子散开了,露出来的表情清晰而瞩目,不带一点慈和的,只冷清而疏远。

    老太太要跳脚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回怼她的,硬碰硬的来,“怎么了,你不愿意,送我去医院你不愿意啊?”

    “有吗?”绿韭觉得你站在道德制高点抢占地盘惯了是不是,挥舞着你旗子还跟我瞪眼呢。

    她不吵,还是不吵,但是就这么俩字,给老太太一下子戳到了,语气激动拉着脸就要说,“这是什么态度,我说出去养大的孩子,从小辛苦拉扯大的,长大了这还不能用了是不是?我……”

    浴室门合上,绿韭洗澡去了。

    冯椿生站在客厅里面动也没法动,绿韭就说一句话,要送找司机送,要找人陪护请人陪护。

    他此时此刻也知道他奶奶无理取闹居多,强势居多,“你都知道我明天送她回家去她家里看看的,我肯定当天回不来,我开一天车我能受得了吗?”

    “你让我哥带你去看病,或者等我回来看。”

    为什么每次都挑着她回家的时候给自己安排事情呢?

    “你凭什么去她家里?”

    “我凭什么,凭我娶了人家女儿,我这就是正常的,我凭什么不能去她家里,我一年就去三次,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你到底不高兴什么,碍着你什么了,每次去了你不是闹病要我陪着去医院就是甩脸色给我们看。”

    就欠你们的是不是?

    我们谈恋爱结婚就该死是不是?

    冯椿生有时候一瞬间的想法上头了,就恨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面,有这样的亲人。

    人家的老人是越来越慈祥,年纪大了越来越和善。

    可是有的老人就是一点没有这样的觉悟,越发的不讲理强势,甚至还嫉妒,他感觉出来就是嫉妒,因为自己年轻时候吃苦跟丈夫不恩爱,恩怨很多,所以看绿韭就会觉得嫉妒。

    嫉妒有这样的老公,有这样的生活,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而且嫁到家里来之后一点没有改变。

    老太太所认为的嫁到家里来,应该听她的,应该尊重孝顺她,应该跟自己孙子一样做到这一步。

    不是带着我孙子去享受你的生活去。

    你不用觉得委屈不公平,谁让你嫁给了冯椿生,谁让你嫁给了我孙子,谁让你是个女孩子呢。

    她的心冷硬似铁,从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跟绿韭将孝顺不是孝顺她家里人的,是孝顺老太太自己的,孝顺贺娇的。

    绿韭在里面水声渐渐小,原本气急败坏的,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不必跟人争吵,不必一点体面都没有跟个老太太大呼小叫,只听见外面声音越来越大,冯椿生一声高过一声。

    赶紧擦干净水,换上睡衣还没等开门,外面砰的一声,绿韭打开门,看客厅地上手机扔在地上了。

    她捡起来一看,屏幕碎的稀里哗啦,是冯椿生的手机。

    绿韭捡起来,冯椿生看了一眼,有些心疼,但是没动,绿韭沉默着去找了根牙签,把卡拿出来,手机就直接扔垃圾桶里面去了。

    冯椿生眼睛瞪大了一点,差点没给她气笑了,扔东西这么快干什么,他觉得还能换个屏用一下。

    “我们走。”

    这么晚了,绿韭看冯椿生一眼,能去哪里呢,这个地方,没有可以第二个待着的地方。

    老太太眼眶里面喊着泪,她气不过吵架,要打电话给冯椿生爸爸的,冯椿生一把夺过来,手机给砸了。

    砸的稀碎的,一把子力气全掼进去了。

    好脾气的人也有脾气的,脾气一下起来的时候,谁也拉不住。

    牵着绿韭的手,给她电脑都装起来,“你换衣服。”

    “咱们不在这里待着了。”

    绿韭就换衣服,小声问,“要走吗?”

    “嗯,没法待下去了。”

    出门的时候外面漆黑,有点小雨,他一只手拎着绿韭电脑包,一只手牵着绿韭,下楼梯的时候回头看她一眼,看跟上了才继续往前走。

    贺娇等走的时候才出来,老太太敲开房门跟她说的,看冯椿生这样,“你脾气太大了,什么脾气我屋子里听见了,怎么态度说话的,还摔东西。”

    冯椿生一个字不吭。

    老太太嘴唇动了动,看着他,“别说了,走就走吧,开车别说了。”

    跟贺娇说的,贺娇闭嘴了。

    开车怕路上出事。

    绿韭原本觉得局面很糟糕很尴尬,因为她的事情屡次争吵。

    但是听见贺娇的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的,你为什么不公道站出来讲一下,你多年生活在妈妈身边,生活幸福,但是却自私为己,以后如何跟儿女相处呢,以后如何让儿女尊重呢。

    冯椿生不对着绿韭撒气,上车稳了一会情绪,看绿韭不说话,“怎么不说话?”

    “怕你迁怒我。”绿韭手插在口袋里面有点凉夜晚。

    自己笑一下,其实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觉得我应该夸夸你,“虽然生气摔东西很没品,但是你刚才摔那一下我觉得很好,很帅,很有品味。”

    这怎么形容的,冯椿生一下子就笑了。

    还帅上了。

    这会想起来手机呼呼的心疼啊,那手机好几千买的呢新款,你说这都是血汗钱。

    绿韭握着他的手,自己跟个绅士一样举起来亲了下,放在自己脸旁边,小声说,“我觉得你这样很好,如果谁说我不好的,你听见一次都要吵回去才对。”

    这样是为了我,我觉得站在我这一边,疼爱你的家人跟疼爱我我觉得并不冲突。

    遇到对错要明事理,但是又是个孝顺的人。

    只是你这样,谁爱你多一点呢,你爱家人,家人谁真心爱你。

    因为赌气要你一日折回开车,不管你开车七八个小时,听你吵架只会躲在房间里,出来不问内容原因只讲你态度不对。

    冯椿生,你爱这个世界上很多,那么努力。

    可是这世界上谁爱你全心全意,一片真心呢,绿韭爱冯椿生第一位吗?

    不一定是,她自己说不清楚,但是她一瞬间就希望把世界上所有的快乐都搜集起来给他。

    我希望他永远快乐,没有烦恼,这么强烈的感觉。

    我希望对他好一点,对他更好一点,因为我觉得他日子难过。

    真的难过。

    如果连郑绿韭都要对冯椿生不好,都要处心积虑搜刮他的钱,都要拿着他呼来喝去,都要对着他虚情假意以求达到目的,而不能真心相待的话。

    那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是能真心相待冯椿生的人了。

    绿韭觉得自己要做那一个人,不然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纯粹的爱你,她想到这里,不想再继续往下想。

    冯椿生看她下巴突然点在自己肩膀上,不到十秒钟,就很疼,“起来吧,下巴太戳人了,咱们上哪儿去啊?”

    “去我家吧,我到时候就跟我妈说惊喜,她肯定单纯不会多想。”

    但是想到会有点累,“我先请你按摩,你闭一会眼。”

    冯椿生痛快答应了,自己这会也放松了,最怕的就是跟人吵完架之后,身边没有一个人,就觉得惶恐,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站在自己身边温言软语。

    就着绿韭的话题,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有错,他需要有人时候告诉自己没有错,拉着绿韭的手,一边启动开车,自己笑了笑。

    心情很好,其实没有那么坏。

    反而觉得很舒畅。

    想想自己不能白吵架了,给绿韭上迷魂汤,“我可是为你吵架的,你可得好好对我吧,我跟你说,这下子跟家里闹翻了,我反正不认错,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了。”

    绿韭脑子转的可快了这会儿,她哄冯椿生那是很到位的,吧唧一口,说话细声细气软哒哒的,“是撒,我觉得你对我很好,我对你以后更好才行,你放心好了,我要陪你到老,以后你年纪大了瘫痪了我能给你推轮椅,你要是去世了,我不会再嫁的,我得守着你。”

    冯椿生眼珠子转过去,幽幽的问一句,“为什么你是我推着你呢……”

    有些人的爱情,真情实感表达出来的时候,跟山崩地裂一样,时刻带着绝望的气息。

    他肯定不想瘫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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