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 > 都市小说 > 我不做花瓶好多年 > 18、小年夜了
    孟晓觉得自己额头在跳动,血管要爆炸一样的,她最怕老太太提的就是贺清然前妻的女儿,她不觉得自己是小三,那小孩不是她害死的,“妈,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不是小三,你不是非得要嫁给我儿子的,不是非得逼着我儿媳妇走的,你多高尚啊,你爱情多至高无上啊,我老太太就该棺材板儿合起来,给你踩着走,踏平了是不是?”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说的解气啊,她气啊,她一口气憋多少年了,一到过节的时候她一看见孟晓就想起来这些事情。

    贺清然显得就特别累,话说了多少次了,解释了多少次了,可是没有人听,有人相信他跟孟晓是无辜的吗?

    只能认了,“妈,那我让孟晓走行不行,以后您在的时候不要她来家里。”

    孟晓看了贺清然一眼,见他使眼色,可是心里觉得委屈,她为什么伏低做小呢,她难道不是真的孝顺吗?

    她比谁都孝顺,多希望老太太能认可一下,给个好脸色,所以过寿过节,刮风下雨,就是天上下刀子,她病死了也要来。

    结果现在呢?

    就觉得屈辱,很想包砸在老太太身上,觉得你能不能闭嘴,你一刀一刀给人身上戳,你以为是我婆婆,你以为你儿子孝顺就能这么摁着我骂吗?

    事实上,是真的可以,她知道贺家寡母,是真的能逼着她跟贺清然离婚。

    呼吸了几瞬,蹲下来捡镯子,有个缺口了,不大,修补一下金镶玉也不错,就是价格,一下子就掉没了。

    老太太看她这样就来气,你装什么呢?

    你就是在我面前当场去世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你当年怎么逼着人大着肚子走的,要死你赶紧去死,“她凭什么不来,她既然不干事,不孝顺长辈,那就不要当贺太太,马上离婚啊。”

    老三在旁边跟个鹌鹑一样,等老大走了才追出去说,“大哥你别介意,妈就那点心病。”

    “老三你说这些年我跟孟晓对妈怎么样,妈这样作下去我们也很累,外面累,家里也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离婚就算是我不对,可是孩子没了,生下来就死了,到底是儿子亲还是外人亲呢?”

    你为了一个孩子,为了前儿媳妇作自己亲儿子,“我不知道妈为什么不心疼一下我呢,我外面难道容易吗,五金生意不好做,我天天在外面应酬。”

    老三就和稀泥,三兄弟他最没本事,但是最孝顺,守在自己亲妈身边伺候的就是他,“大哥,有些事情呢,你心里也有数,平骊是个好孩子,孩子大了自己闯荡,是不是你自己孩子你自己清楚,这样的家庭她懂点事,别老看着家里。”

    觉得平骊这孩子不懂事,家里养着你培养的好好的,跟公主一样的长大了,要懂得感恩,感恩他们这样的家庭,而不是天天想着认祖归宗,不一定是他们的宗不是吗?

    贺清然和孟晓就贺平骊一个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已经不重要了,人家过成一家人了,但是还是那句话,别的东西不要要求太多。

    现在五金生意没之前好做了,之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南边的大老板最喜欢组团包票干,人脑子灵活又尖,生意比以前少了。

    贺清然这些不说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不喜欢讲这些。

    孟晓不能闹意见啊,她得当没发生,跟自己过日子的人开心就好,“你去泡澡吧,泡澡给按一按。”

    专门学的按摩,就为了舒缓一下的,对贺清然感情也很深,不然贺清然为什么护着呢。

    当年孟晓就是校花,大家的梦中情人,后来的事情嘛,太漂亮的年纪嫁人了,过得不太好,贺清然照理说不该上这个瘾头的,可是中年男人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

    “收拾一下,我们去东城那边,过年再回来。”

    贺清然想着青城那边开一个五金博览会,本来不想去的,今天是小年,可是家里这个氛围,出去散散去。

    带着孟晓就去了,孟晓那镯子,转眼就拿给自己闺女了,“磕破了一点儿,找人镶嵌一下就好了,过年戴个喜兴。”

    觉得你不是说给你孙女的陪葬吗?

    我就拿给我女儿戴,心里也觉得自己挺恶毒的,觉得死人你陪葬一千万一个亿她也捞不到一点,儿,我收拾收拾给我闺女戴着,多好看啊,就戴给你们看的。

    是啊,人死了,什么也没了,活着才能算个人不是?

    老太太去寺庙烧香,“探骊啊,探骊,奶奶来了,看看你。”

    老三就觉得瘆得慌,这孩子出生就没活,他大嫂抱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发紫了,当年闹得特别吓人,没想到最后出人命了。

    他们老家有规矩,这样刚出生的孩子不能入祖坟,最后只能找个地方供奉起来,不然对祖宗十八代都不太好,没长成不是嘛。

    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感情也淡了,自己拿着手机外面玩,刷朋友圈呢,就看平骊发的那朋友圈呢,手上戴着个镯子,他马上就给关了。

    觉得自己不如眼瞎了,眼瞎了看不见最好,有些人你活得很好你其实可以低调一点,不然对别人就是一种伤害。

    里面供着的不能入祖坟的那位叫探骊,你妈就非得给你起个名叫平骊,里面什么意思细想也怪膈应的。

    嗷的一嗓子,“妈,走了走了,别念叨了,回家小年饭了。”

    贺老太太还要哭呢,给他弄得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拉着脸出来,一年就来这么一回,问老三,“钱给了吗?”

    “给了,新衣服新鞋子,人家扎的可好了,都给买一套儿的,年前就给烧了送过去,保管我大侄女穿的跟年画娃娃一样的。”

    年年都是这么一套忙活,家里就他忙活这个。

    “你说这些年了,探骊妈妈一次也没来过。”走的时候不舍得,回头再看一眼,那庙头里面黑黝黝的,里面点了一盏一盏的香油灯,大殿里供奉的都是亡灵,地藏王菩萨迎门对着。

    老三挂挡,“不来也好,来不来都行,她过得好比什么都强,妈您别操那个心。”

    老太太就是觉得有点狠心了,你二十多年没来看看,没给孩子换过一身衣裳。

    她还记得那时候看着那孩子,她心里那个疼啊,剜肉都没那么疼啊,长子长孙女。

    有时候也劝自己,忘了算了吧,你说大家都过得挺好的了,再争再作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她心有不平啊,她就过不去那个坎儿,就老想着这个事儿啊。

    头天晚上她做梦,梦见家里老头儿笑着来的,也不说话,就手里抱着个瓶儿,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儿媳妇打电话就说去医院要生,她高兴啊,老头子托梦的啊。

    她现在看人家外面放鞭炮了,路上没有人,都赶着家里去吃小年夜饭的,心里酸唧唧的。

    绿韭自己拽着包,坐在郑立阳的二手货车上,“哥,你快点。”

    “我知道,半小时就到了,我开快点,你看外面五金博览会人家现在就挂灯笼了,明天才开呢,南边的东西比我们的活儿要细。”看绿韭一眼,给拿着饼干递过去,觉得应该是饿了,去接完绿韭就马上去进货了,到现在才赶回去。

    绿韭饿的冒酸水了,还是没碰,她知道家里一桌子饭菜呢,今天都过小年呢,往外看一眼,夜景确实漂亮,挺气派的,就觉得老家发展挺快的。

    “你把包扔后面,抱着不沉吗?”

    “不沉,赶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