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洲也不解地看了过去,他不记得自己晚上有什么特别安排。
席燃解释道:“我找他有事。”看向谢星洲继续说,“吃完饭来二楼找我,我有事和你说。”
谢星洲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吃光了碗里的白饭,在一众打量的目光下去了二楼。
训练室里没有席燃的身影,餐厅里也找不到人,最后是在阳台上发现席燃的。
大部分烟味被风吹散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谢星洲忽然开口。
席燃掐灭了烟:“陪我出去跑步。”
“啊?”
谢星洲脑子都还没转过弯来,席燃就转身离开了:“我去换衣服,你去保安室等我。”
谢星洲记得很清楚,上次他出去跑步的时候,席燃明确说:这附近晚上不太平。
席燃的想法,有时候连他都不太明白。
悠然地来到保安室和保安大叔聊起了天。
“我那个儿子啊,就是个败家子,天天来找我要钱,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和你道歉,对不起啊,你别介意,那个臭小子就这德行。”
要不是保安大叔提起上次的事情,谢星洲压根想不起来。
“我听他们说,你进二队了,恭喜啊。”
“谢谢。”
“对了,你有对象了吗?我有个侄女,年纪和你差不多大,长得很漂亮,你要是没对象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她也喜欢打游戏,不过她玩的游戏叫什么《恋与制作人》我也不太懂,可能和吃鸡也差不多吧。”
谢星洲嘴角抽搐,连忙摆手拒接:“我现在还是以游戏为主,不想谈恋爱。”
“没关系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我和我老婆当初就是相亲认识的。”
“李叔。”席燃一边拉衣服一边走进来,“不用给他介绍对象了,你看他长这样,像是缺对象的人吗?”
李叔仔细地打量了谢星洲一番。
眉毛偏细,看起来不会锋利,桃花眼里随时带着一股子别人看不懂的气质,风一吹,刘海就会瞟到眼前挡住半只眼睛,为白皙的皮肤添加一些其他颜色。
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扎头发的动作随意又洒脱,身上的白色t恤随着他的动作往上缩了缩,刚好露出运动裤的灰色腰带。
“走吧。”他转头对席燃说。
摆脱了保安大哥的热情,谢星洲感觉耳边的风都变得舒服了不少。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连拒接相亲都不会。”
谢星洲在脑袋里反复回想了席燃说的这句话,但依旧没琢磨出话里的笑意是什么含义。
“我向来都不太会应对这些事。”
席燃父母开明,当他和家里坦白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家里的人并没有干预过他的感情。
这种轻松感觉,他一辈子也体会不到,就像席燃永远体会不到被家里人用刀威胁逼着去看心理医生,吃一堆没用的药是什么感觉。
“笨,实在拒绝不了就把我搬出来当挡箭牌不就行了。”脚下的步伐没有停,呼出来的气息不再平稳:“现在的很多老年人就是闲得慌,有事没事就要开始催婚、催二胎,没意思。”
席燃年纪没比他大多少,在这些事上总是看得很透彻。
谢星洲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你不是说这边晚上不安全吗?怎么忽然想约我出来跑步了?”
“最近天天练习,也要适当呼吸点新鲜空气。”
hawk位处江边,晚上的江边风是凌冽的。
身上的外套并不厚实,起不到太大的保暖作用。
江边亮着路灯,湖面被照亮。
散步的人很少,摆摊的小贩却不在少数。
晚上八点过后城管就不会来这里,很多人为了谋生就在路边摆个小摊子讨生活。
有的摊位前围了三三两两的顾客,有的摊位前无人问津。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把自己的背篓放在地上,背篓里摆放着很多鲜花。
背篓已经破旧,但鲜花依旧鲜艳美丽,有的花瓣上还撒上了小颗的水珠。
其中有两束花是包装好的,一束白色的包装纸,一束黑色,简约大气。
在地铁口坐了十多分钟依旧没有人对她背篓里的鲜花感兴趣。
“花怎么卖?”
小姑娘抬眼看向谢星洲,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五块钱一支,八十块一束,哥哥,要买一束吗?”
“我要两支,红玫瑰。”
付了钱,谢星洲顺手递给席燃一朵。
席燃愣了下。
“别误会,我就是看那个小孩大晚上坐在地铁口卖花挺可怜的,想帮帮她。”
“帮她怎么不全部买了?”
“没钱。”
这倒是实话,这些年为了看病,谢星洲身上那点积蓄早就花得差不多了,自从和家里闹翻,谢珊也没给过他一毛钱。
“你倒是实在。”席燃忍不住笑。
“我早就说过了,我想打电竞也想挣钱,用自己的爱好挣钱没什么丢人的,而且,我真的很缺钱。”
席燃见过太多电竞选手,其中过得像谢星洲这么惨,干啃方便面的,只有谢星洲。
此时的谢星洲,发着光,嘴角的笑意比灯光更加耀眼。
“哥哥!”卖花的小姑娘站起身来,笑完了眉眼,朗声说,“情人节快乐!”
谢星洲愣了几秒,喃喃:“情人节?”
好像在这一瞬间,谢星洲忽然明白了席燃莫名其妙叫自己出来夜跑的原因。
不会是想和他过情人节吧?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今天情人节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吹散了他的所有猜想,谢星洲也放下了这件事。
席燃送了他一个月球样式的小台灯。
他本人的解释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今天是情人节就应该表示一下,我们两都单身,互相送个礼物也没什么,你就当做是替我未来的男朋友先享受下特权吧。”
今晚他的话格外多。
淮阳路的路边摊有一大特色,东西质量一般,价格却贵的离谱,巴掌大的一个月球台灯,光线还没手机上的手电筒亮,花了399买的。
谢星洲看着这个美丽的废物,不止一次想:这钱要是给他多好啊。
“韩明,你会花399买下这个台灯吗?”
谢星洲杵着下巴坐在书桌前,看着台灯整个人都魔怔了,身上笼罩着无法忽略的阴暗气息。
凭借一己之力,把宿舍的气温降低了两度,二队的宿舍只有两个人住,也幸亏只有两个人住。
“你说的是这个台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是不是哪个大师的杰作,或者在哪个奢侈品品牌店买的,我跟你说,有些奢侈品的设计师,品位真的很一般,他们卖的就是个牌子。”
“这是什么牌子的啊?看着虽然款式平平无奇,不过是大牌的话,其实也很值得的,花钱买个教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