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 > 穿越小说 > 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 > 13、第13章
    同时,这也带动了苏茗所涉及的机关,便有一个重重的沙袋呼啸而出,直把他撞出几步远。此时,便该苏茗出场,他用不慌不忙的语气唤了一句,“来人,救命,有刺客。”

    月影岚便从阴暗处冲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为上,其余的侍卫听见这样的言语也冲了进来,便见少主的贴身侍卫正在殴打一个看上去就鬼鬼祟祟的满是沾满黑灰辨不出形貌的人。

    于是纷纷动起手来。

    还是被濮阳宣派去守门的隗延觉察到动静不对,连忙冲了进来,掀开了那些侍卫,声音着急的几乎要破音,“别打了别打了,那不是刺客,是……是二公子啊,别打了。”

    “对,别,别打……”被狂风骤雨一般的拳头与脚击打的他甚至没有空闲时间说话,只在此刻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被隗延扶着,狠狠的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灰。

    月色下,侍卫们透过他脸上的斑驳,终于辨认出他的身份,都有些手足无措,却听一清朗声音从不远处树上传来。

    苏茗叹息了一声,看向熊猫眼的濮阳宣,不忍直视一般偏过了头,“二哥,你就这么想念我,想念我到这种地步?”

    他轻巧的从树上翻下来,衣袂翻动间,很是从容,与濮阳宣形成鲜明对比。

    濮阳宣愤然甩开自己的侍从,用手指向濮阳殊,“好啊,是我小瞧了你,你分明就是故意!你故意放那样的狠话来撩拨我,又在这里设下陷阱,来看我的笑话,你居心叵测,你,你实在是阴险狡诈!”

    苏茗叹息了一声,让隗延尽快的扶濮阳宣去就医,“知道我阴险狡诈,知道你蠢物天成,便不要再招惹我,草木灰,沙袋,拳打脚踢,不过是孩子的玩笑……你想看看,什么是成人的玩笑?”

    苏茗突然不说话了。

    濮阳宣也不说话了,他的嘴唇颤了颤,随机便一瘸一拐的要出房门。

    苏茗:“哦,别忘了补上我的窗户,破了一个洞算什么事啊。还有……”

    只听扑通一声,濮阳宣落入一个半人高的陷阱。那陷阱并不精巧,只用稻草在地上铺了浅浅一层,那本来是苏茗与濮阳殊打算到山林里捉捕小动物才设下的陷阱,只是提前熟悉一下陷阱流程,并不是用来对付濮阳宣的。

    如果是白日,一眼便能看出这是陷阱。奈何这是夜晚,视野本就不太清晰;更何况濮阳宣眼睛都被打肿了,心头有郁气难平。

    苏茗:“……小心陷阱。”

    濮阳宣在陷阱里崴了脚,随即,只觉得悲从中来,不由的嚎啕大哭了起来,隗延想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他的泪水大概从来没有这么充盈过,流出的泪水,甚至冲淡了脸上的黑灰,胡乱的搅和在一起,显得极其的狼狈。

    苏茗看着他,没有言语。识海内却传来濮阳殊的声音,“……看他那痛哭流涕的样子,便知他一定成不了大事,曾经,他拿鞭子抽打我,对我拳打脚踢,推我落水,用脚踩我的手指,我都没有哭过。”

    “所以,哥哥,你千万不要觉得他可怜。”

    如果,你觉得他是可怜的,那我也很可怜,我比他要可怜千倍,可怜万倍。

    濮阳殊看着濮阳宣,心中骤然升起的情感,不是风水轮流转的快意,也不是看他可怜的悲悯,而是一种缓慢的升腾起来的东西,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的火山,彼时不显,等真正喷发,却足以毁天灭地。

    濮阳宣,为什么要在哥哥面前展露这样的情态,是想唤起哥哥的怜悯?不,不行。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得到苏茗的视线。

    这个世界上,只有苏茗一人是以真心待自己的。也只有他,是自己唯一拥有且不能放手的。

    濮阳殊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不要可怜他,哥哥,他不值得可怜。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欺负我。”

    “好,我答应你。”

    苏茗从濮阳殊的言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不安,该说这是一件好事吧,以前,濮阳殊总被人说是无情无欲的怪物,不会哭不会笑的灾殃之子。

    苏茗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濮阳宣确实嚎啕的十分伤心,按照苏茗的真实年龄来看,他确实是在以大欺小。但,以大欺小又如何呢?濮阳宣不也一直在欺负濮阳殊么,如果不是他命大,说不定就会死在濮阳宣手下。

    他的那些手段,可不是好相与的。不说别的,就说冬日的冰湖,是能随便下的么。

    他之所以如此长久的注视濮阳宣,其实是在想,也许,人就是这样的一种鞭子打到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痛的东西。

    而自己的痛楚与别人的痛楚自是不同。濮阳宣感知到这样的痛楚,也不会对无辜受难的濮阳殊有片刻歉疚。

    苏茗点了一个侍卫,让他扶濮阳宣回去。隗延狠狠瞪了一眼苏茗,转身就走。

    “少主。”月影岚已经让所有的侍卫都回去了。

    苏茗:“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对了,你在那里进行训练,可有人刁难你。”

    月影岚摇了摇头。回去了。

    苏茗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应该已是凌晨,便把躯体让给濮阳殊。濮阳殊换回自己的身体,看了看高悬的月,准备回去睡觉,不过,睡觉之前,他还是打算先看看自己的梧桐树。

    这两棵梧桐树长的很快,已经长到濮阳殊膝盖处。濮阳殊看着不远处的这两株树,想要牵扯出一个笑容,却是不能,自己与哥哥就是这点不同,他可以很轻易的流露出温暖的笑容,他却不可。

    “三公子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却有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这个人,是……书院的时候,坐在他后边的那个独来独往的人。

    濮阳殊很快就把眼前人对上了号。

    不过,自从经历过魂针暗算一事,他便未曾上过书院。不知此人,是意欲何为。

    苏茗已经有点困倦了,看到此人,便提醒道,“……他好像叫濮阳纯。我先睡一会儿,你自己应付吧,加油。你应该多交一些朋友,有道是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其实,苏茗有意的为濮阳殊创造交友的空间。他总该为濮阳殊的将来考虑,如果他有多多的朋友,感受到多多的关爱,也不至于沦落到最后的下场。这孩子,纯属太过缺爱。

    濮阳殊:“濮阳纯。”

    濮阳纯是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孩童,当然,这里毕竟情况不同,十一二岁也能独当一面。濮阳纯惊讶三公子居然能知晓自己的姓名,心中更添敬佩。

    “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交个朋友而已。”

    “哦,那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啊?”

    哥哥让自己交朋友,自己就交朋友。

    只是,他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简单交谈几句,濮阳殊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即,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紫檀佛珠,把它褪了下来,放到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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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濮阳殊与苏茗便前往天都城附近的天都山,去捕捉一种名叫渡鸟的鸟,这种鸟不怕人,很蠢笨,不辨陷阱,喜欢吃碧灵果。血里却蕴含大量的灵气,用来食补再好不过。

    苏茗是希望濮阳殊喝下渡鸟之血,从身体内部萃取灵气,看是否可行。

    濮阳殊很快就布置好陷阱。

    “接下来,我们只要坐在石头上等待即可。”苏茗对濮阳殊说,濮阳殊便点了点头。

    周围的环境很好,绿草如茵,清泉潺潺。一只蝴蝶停在濮阳殊的掌心,翅膀拢的他有些微痒,他抚摸着翅膀的纹路,却是微微用力。

    苏茗:“……濮阳殊。”

    濮阳殊微微抿了抿唇,放开了这只蝴蝶,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样美丽脆弱的生灵停驻在自己的掌心,有些奇异。

    濮阳殊:“碧灵果已经放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渡鸟。以前的时候,听说这座山上满是渡鸟,捉都捉不尽,这些年此鸟却是越发稀少了。因为,他们不懂得隐藏。明明看见自己那么多同族都被捉走……”

    苏茗:“耐心等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引来渡鸟,反而引来了一只状似小豹,浑身雪白却生有纹路的小兽。它远远的看了濮阳殊,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随即,它轻巧绕开陷阱,叼起碧灵果,打算逃跑。

    濮阳殊:“我想追上它。它看起来很珍奇。”

    苏茗:“追上他吧。”

    濮阳殊便追逐起了它,它的速度并不慢,但濮阳殊的速度也不慢,于是,居然维持住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濮阳殊跟着它跑过一片草丛、绕过一条小溪,却是看着它进了一个狭窄的入口。

    入口处生有藤萝枝蔓,有些枯黄,有些青葱。那个洞口很小很狭窄,如果是濮阳殊的身形,应该勉强能过去。

    濮阳殊在原地迟疑了一秒,立时便钻了进去。苏茗并没有阻止。因为他对反派的过往经历一概不知,说不定反派就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获得了独属于他的传承呢。

    如果因自己的缘故蝴蝶掉反派的机缘,那可真是造孽啊。

    那只白色的豹状的小兽不见踪影,苏茗与濮阳殊环视四周,却发现自己来到一处灵秀之地。草坪上盛开着星星点点的花朵,旁边是开的正盛的桃花树,一条小溪从他们的身边穿流而过,微冷的溪水上浮着几朵散落的桃花,水下是很漂亮的色泽清透的石头。

    他们沿着溪水向上游前进,便发现一道大瀑布,瀑布宛若银雪,从上空激射而下,激起阵阵水花,一点白色的身影从他们的眼中掠过,却是直直穿过瀑布,随即消失无踪。

    “这像是一道水帘。”濮阳殊仔细观察一下,得出这样的结论,苏茗亦是如此想。

    “……我该进去吗。”濮阳殊丈量了一下自己与水帘的距离,得出了可行的结论,他倒也不是真的要同苏茗商议什么,他只是习惯性的问询一句,随即,他做好了蓄力的准备,三步两步,蹬上瀑布旁的一块白石,便直直的闯了进去。

    里面,果然别有洞天。洞里很黑,只有一点点光亮,耳边是哗啦啦的瀑布声,濮阳殊谨慎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手微微触碰到岩壁,却是触到了一点潮湿的青苔。

    苏茗:“小心。”

    濮阳殊:“嗯,我知道的。”

    他们便小心翼翼的前进。黑暗,总是能氤氲出许多不安来,苏茗不害怕黑暗,却不喜欢黑暗,越往里走,光线就越稀少,这让苏茗有些不舒服。

    濮阳殊却是停下了脚步。

    “哥哥,不喜欢黑暗?”濮阳殊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敏锐,他倒也不着急找那只小豹,因为,是自己的,总该是自己的。比起这不知名的小豹,还是眼前的人更值得关心。

    苏茗:“算是吧。我倒是挺喜欢在夜色下赏月的,但是这里什么也没有,让人感觉有些阴冷,只是纯然的黑暗,你不觉得,这种黑暗很寂寞的,寂寞的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敛去。”

    濮阳殊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圆筒来,旋开盖子,便有一簇火苗缓缓的摇曳了一下,随后拉长火焰,平稳燃烧。

    烛火给周围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黑暗便被逼退数步。

    原来他还带了这个东西,东西准备的倒是齐全。他们虽然共用同一具身体,衣物什么的却是分开的。

    一般的,浅色系的是苏茗,深色系的是濮阳殊。

    苏茗在接管身体的时候一般是浅色系衣物配那串佛珠。

    濮阳殊在接管身体的时候一般是深色系衣物,不配其余的饰物。

    当天要带的东西,也是由他们自己决定。

    苏茗:“你竟还带了这个。”

    苏茗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关心濮阳殊的境况。然后他就见濮阳殊开始从自己的怀里拿东西出来。

    苏茗:……嗯?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