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穿回去的第81天
傅周顾一听说周迟和傅一帆在一起, 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又一想,或许周迟只是蹭车去别的地方, 就算跟着傅一帆一起去旅行, 还有顾星河在, 也不要紧。
可没等傅周顾松下那口气, 就听手机那头傅一帆说道:“顾星河的爸妈突然来了学校,也没提前打声招呼,顾星河没办法, 只能陪着爸妈, 没办法跟我一块去了。我这边票啊,酒店什么都订好了, 要退的话还要折损手续费, 而且很麻烦, 周迟就陪我一块去了。”
03年的车票检查并不严格,没有特别要求票证统一,顾星河的车票周迟可以直接拿去用。
所以就是说, 傅一帆是和周迟单独去的?!
那一瞬间, 傅周顾从头凉到了脚底。她拥挤在人潮中, 周围的喧闹渐渐变得遥远, 她的呼吸与心跳仿佛就在耳边, 心一下子慌的就像被扔进了水泥滚筒。
怎么办?
怎么办?!
傅周顾摸了摸棉服兜里的演唱会门票,这可能是她人生最后一场席初的演唱会, 她可能根本活不过05年。
可如果放任傅一帆和周迟单独相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傅周顾闭了闭眼, 一咬牙,转身拨开人群往外跑, 边跑边对着还没挂掉的手机说道:“你们到车站帮我买张车票,我也去!”
傅一帆诧异道:“你不是要看演唱会吗?”
傅周顾道:“下次一起看,我想跟你们一块去旅行!”
挂了电话,傅一帆愣愣的望着手机,又转头看向周迟。
周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傅一帆还像在梦里一样,说道:“傅周顾说要跟咱们一块去旅行,她不看演唱会了。”
周迟道:“好好的怎么不看了?当初抢票半夜都不睡觉的,还提早几个小时赶到体育馆,怎么突然就不看了?”
傅一帆缓缓摇了摇头,突然眼前一亮,转眸又看向周迟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周迟道:“为什么?”
傅一帆道:“因为你啊。”
周迟道:“我?”
傅一帆分析道:“你看,我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很高兴的跟我说体育馆外面很多人,大家都很喜欢席初,还说席初快来了什么的。可我一说你和我在车里,说咱们两个要一块去旅行,她立刻就说让我给她买车票,说她也要来,这不就是因为你吗?”
周迟攥着手里的手机道:“可我之前跟她说要一起去演唱会,她还劝我不要去的。”
傅一帆道:“那是因为她知道你对演唱会不感兴趣,再说旅行和演唱会又不一样,旅行一去要两三天,也就是说两三天你们都见不到面,演唱会就一会儿。”
周迟还是不信,说道:“两三天就两三天,平时两三天不见面也是有的,这又没什么。”
这时候的傅一帆和未来的傅一帆还不太一样,这时候的傅一帆还没有那么犀利的头脑,思考问题也很容易被带着走。
傅一帆被周迟这么一说,也开始奇怪:“那她为什么一听说你跟我在一起,就立刻放弃演唱会了?反正肯定是因为你,至于原因……等她来了可以问她。”
傅周顾赶到车站的时候,已经开始检票了,傅一帆和周迟焦急的等在候车室门口,也顾不得去问她,赶紧把票给她三个人先进了候车室,再跑着去检票。
傅一帆和周迟的车票是一起买的,在一个车厢,傅周顾临时买的是站票,虽然不一个车厢,不过也能凑到一块,反正没座。
三个人都瘦,一起挤在两个座位上,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
傅一帆这时候才顾得上问:“你花了那么多钱买的票,就这么不看了?到底为什么?”
傅周顾赶来的路上,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她猜到了傅一帆一定会问,就把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傅周顾道:“其实是有个女生也特别想看席初的演唱会,但是她没抢到票,就在体育馆外面哭,我看她怪可怜的,本来犹豫要不要把票让给她,刚好你说周迟陪你一块去旅行,我就想着,要不干脆我也去得了,就把票让给她了。”
傅一帆好糊弄,傅周顾这么一说,傅一帆还真就信了。
周迟却没那么好糊弄,周迟上下瞄了傅周顾两眼,说道:“体育馆那么多人,你怎么就那么凑巧看到有人在哭?”
傅周顾道:“你看你还不信,真的,我这么穷,怎么可能拿那么多钱开玩笑。”
那票是真不便宜,要不是想着自己快嘎了,傅周顾还真有点舍不得。
听了这话,周迟好像信了,没再多说什么。
一路上还算愉快,到江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三人打车去了酒店,傅周顾这才知道,傅一帆她们定的是标间,就一间!
傅周顾的火腾得就上来了,她们两个单独旅行,她忍了,可这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当场就想揪着周迟痛骂一顿。
——你一个随时可能分化的alpha,怎么随随便便和一个omega住一个房间?周早那件事还不能给你敲响警钟吗?!
——还有傅一帆,我的亲妈!你真当自己是傻白甜?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自我保护意识?!
真是被两个妈气到肝疼。
傅周顾果断让前台又开了两间房,三人一人一间。
周迟欲言欲止,傅一帆想说浪费钱,可在周迟杀人般的目光中,两人都闭了嘴。
傅周顾本来还想把这件事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可一看两人都低着头不吭声了,滚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周迟不是那种会动歪心思的人,傅一帆肯定也是没多想,而且这房间原本是定给傅一帆和顾星河的,现在她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对劲,都已经不吱声了,自己再把她们骂一顿,不是多此一举吗?
再说,分化失败一直都是周迟的疮疤,能不揭人疮疤还是不要揭的好。
傅周顾把房卡递到周迟手里,说道:“穷家富路,出门了还是小心点好。”
周迟和傅一帆虽然不明白两个omega住一间房有什么可小心的,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反驳。
傅一帆想的是:傅周顾果然是为了周迟才放弃演唱会的!傅周顾肯定是想半夜偷溜着去找周迟,又不好意思让她知道,所以才开三间房。
周迟想的是:傅一帆毕竟是omega,而自己还没分化,别人不知道自己和傅一帆同属性,自己就这么贸然和傅一帆睡一间房,对傅一帆的名声不好,傅周顾开三间没什么不对。
三个人回到各自的房间简单休整了一下,又一起出了酒店,去了附近的一家小吃街。虽然已经12点多了,但是小吃街依然有不少人,冬天的寒冷也没有打消年轻人逛吃的热情。
三人又胡吃海塞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酒店休息。
傅周顾一向沾枕头就睡,从来不认床,今天也不例外,躺下没两分钟就睡着了,可她睡得非常不安稳,刚躺下就做了个梦,梦见周迟一个人在客房里突然分化,痛苦挣扎却没有人救她,最后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傅周顾吓的一个机灵醒了,一摸额头满手的汗,心脏怦怦的,她最讨厌这种感觉,好像当年的事再次袭来。
傅周顾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 ,又起身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依然无法平息情绪,她实在控制不住那种心悸,只思考了一秒,果断拿了手机和房卡去找周迟,走到门口又拐回来,把被子也抱上了。
傅周顾没有直接拍周迟的房门,大半夜的怕吓到周迟,而且砰砰砰的也扰民,她先在房间里给周迟电话,让周迟给自己开门,这才出来。
周迟一脸低气压地开了门,侧身把她让进屋里才蹙着眉道:“大半夜的你干嘛呢?”
三间房里只有傅一帆最开始定的那间是标间,其他两间都是大床房。傅周顾原本也想开标间的,可标间没了,只有大床房,再往上就是套间什么的,穷学生住不起。
傅周顾径直朝着大床过去,把周迟的被子往一边撩撩,把自己的被子铺上去,披在外面的棉服脱了,临时套上的裤子也脱了,钻进了被窝。
周迟本来还带着点起床气,脑子还不太清醒,一看傅周顾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尤其是那白花花的大长腿一晃而过,周迟一下子就彻底清醒过来。
周迟不可思议道:“你干什么?”
见过占便宜的,没见过这么正大光明占便宜的!
虽然长得像alpha未必一定就能分化成alpha,就像周早,周早长得那么像omega,结果却分化成了alpha。
可长得像alpha的人90%还是会分化成alpha,90%啊!
周迟真是要被傅周顾的无耻给气死了,以前不知道她是omega就算了,现在明明知道还这样?
你说你真要这样也行,你能不能先告个白?这样不明不白爬上一个omega的床,先不说真情假意,是不是也太不尊重人了?
周迟走过来拽傅周顾的被子:“谁准你来我这睡的?去你自己房间睡!”
傅周顾死皮赖脸地卷着被子道:“你以为我愿意来?你以为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睡大床随便滚来滚去爽歪歪?”
周迟没好气道:“那你倒是去啊!”
傅周顾道:“那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第082章 穿回去的第82天
周迟简直要被傅周顾给气笑了:“为了我?”
她倒要听听傅周顾能编出什么歪理来。
傅周顾卷着被子只露颗脑袋, 仰脸望着周迟道:“我这不是怕你突然二次分化,怕旁边没人,怕你不安全嘛。”
周迟道:“行了, 别找借口,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儿?医生也说了, 起码得过个三两年才有可能再次分化。”
傅周顾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事没有绝对,癌细胞还可能神奇消失呢。”
周迟打了个呵欠骂道:“赶紧给我滚。”
这个哈欠把骂声冲得七零八碎,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周迟又去拽傅周顾, 傅周顾赶紧往床里面滚。周迟见实在拽不动, 突然松了手,绕到床的另一边, 撩开自己的被子躺了进去。
傅周顾来的匆忙什么也没拿, 周迟却拿的很全, 穿的是规规矩矩的睡衣,不是以前大红色的性感吊带,而是带着卡通图案的长袖长裤。
周迟躺好了, 盖好了, 眼睛也闭上了。傅周顾松了口气, 想着周迟终于妥协了, 自己也可以安稳睡觉了, 半撑起身子去关壁灯。
手还没挨着开关,周迟突然从被子里伸出脚, 一边拿脚蹬傅周顾,一边上手推, 傅周顾再想往被子里缩已经来不及了,被周迟连蹬带推的给推下了床。
床下是厚厚的毯子, 倒是没摔疼,就是想再往床上爬有点困难了,周迟已经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挡住了傅周顾。
傅周顾可怜巴巴地望着周迟道:“你忍心让我在地上躺一夜吗?”
周迟毫不客气:“我地上也不准你睡,滚你房里去。”
傅周顾假装哭唧唧道:“你骂我,还骂了两次。”
周迟坐在床边,拿脚踢了傅周顾一下,光着脚踢的,又隔着被子,一点不疼。
周迟道:“行了,别折腾了,赶紧走吧。”
傅周顾见周迟恢复了严肃认真的模样,也收了玩闹,正色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担心你,刚才做了噩梦,把我吓醒了。”
周迟已经下了床,准备拽傅周顾出去,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做噩梦?”
傅周顾道:“嗯,我梦见你突然分化,但是旁边没有人,然后你神志不清很痛苦。”
傅周顾没说梦里的周迟第2次分化也失败了,好像说了会不吉利似的,明明她也不是在迷信的人,可这样的话,她就是不愿意说。
周迟垂眸望着傅周顾,漂亮的眼睛映着灯光晕出细碎的光痕,过了很久才缓缓又坐了下去。
周迟道:“你想在这儿睡也可以,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傅周顾道:“别说一个,10个都行,你问。”
周迟道:“你到底为什么……放弃听演唱会?”
傅周顾没想到周迟还惦记着这个问题,原本还想继续死咬着之前编的理由,可又一想,周迟能接二连三的问,显然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何必还非要再撒谎?
傅周顾干脆实话实说道:“是因为你,我听说你和傅一帆一块旅行,实在不放心。”
周迟道:“有什么不放心的?”
当然是怕你兽性大发怀上我啊!
虽然还没到傅一帆怀上她的时间,可谁又能知道自己的穿越会不会带来蝴蝶效应?万一就提前了呢?
傅周顾道:“不放心的太多了,万一你二次分化呢?万一又发生什么意外呢?太多万一了。”
周迟的脚踩在地毯上,脚趾动了动,脸上没什么神情,平静的宛如老狗,可那脚趾还是出卖了她,傅周顾看得出来,周迟的心情非常好。
周迟淡淡道:“哦,真的是为了我?”
傅周顾肯定道:“对。”
周迟若无其事地撩了一下头发,起身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把凌乱的床铺了铺,撩开被子躺了进去。
周迟道:“关灯,睡觉。”
傅周顾看着闭眼躺好的周迟,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团暗影,唇角是微微有些上翘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傅周顾抿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周迟睁开眼瞪了她一眼,作势要起来:“不睡是吧?那走。”
傅周顾赶紧道:“睡睡睡,谁说我不睡的,我都要困死了。”
傅周顾赶紧关了灯跳上床,屋里一下子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周迟在黑暗中问道:“你那个票多少钱来着?我把钱给你。”
傅周顾愣了下:“你干嘛要给我钱?”
周迟道:“既然你是为了我来的,我不能让你既没听到演唱会,还把钱给赔进去吧?反正你也知道我家不差这点钱,把钱给了你,我也能安心。你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确实,周迟是一点儿不愿意欠别人的,给点零食还非得买个蚊帐还回来。
傅周顾眼珠一转,那谎话随口就来:“可我已经把票给卖了。”
黑暗中,周迟顿了下道:“卖了?”
傅周顾道:“真的,我之前说遇见一个女孩在体育馆外面哭,那是真的,虽然我不是因为可怜她才让出门票,但我是真的把票转卖给她了。”
周迟道:“我明白了,那就行,睡吧。”
傅周顾一如既往睡得很快,周迟一向睡觉浅,尤其是被吵醒之后就更难入睡。她原本以为自己难睡着,可在傅周顾细微绵长的呼吸声中,她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了个一点都不记得的梦,梦里只觉得空气十分清新,有很好闻的沐浴乳的味道,这是酒店免费的沐浴乳的味道。
沐浴乳?酒店?!
周迟一下子醒了过来,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隔着不算厚实的窗帘,隐约透过来一些光亮。
周迟眨了下眼,鼻翼下是酒店的沐浴乳香,眼前是条细长的脖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了傅周顾肩头,一条腿隔着被子压着傅周顾,一条胳膊搭在傅周顾身上,半截身子都挤进了傅周顾的被窝。
如果不是作案情况太明显,周迟差点怀疑是傅周顾趁着她睡着占了她的便宜。
周迟的后颈忍不住一阵阵发烫,耳朵尖都快淌出了火,她想不明白,自己睡觉那么老实,怎么就钻进了傅周顾的被窝?
而且酒店的沐浴乳明明很廉价,那香味她也不喜欢,为什么用在傅周顾身上她却觉得很好闻?
她已经……这么喜欢傅周顾了吗?
可是傅周顾到最后也没跟她告白,虽然说的那些话跟告白也差不多了,可别说是差不多,就是差一丢丢,那也不是告白。
傅周顾被她压得不舒服地动了动,周迟吓得浑身都僵硬了,她怕傅周顾突然睁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的行为。
周迟缓缓地挪开,缓缓地躺回去,将一切罪证毁尸灭迹,轻轻吐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傅周顾,傅周顾的嘴唇在昏暗中微微嗫嚅了下,这样的光线几乎是看不出颜色的,可周迟却偏偏幻觉出了那嘴唇的红艳,甚至包括它的柔软与弹性。
周迟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医院偷亲的经历,虽然是一触即分,蜻蜓点水,却让她一直无法忘记。
周迟有些按耐不住地想要再次靠近傅周顾,果然是有了第1次就会想要第2次第3次第n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肉碰肉,轻轻碰一下嘴唇而已,为什么就这么……这么让她期待呢?
周迟的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她感觉喉咙都在跳着,好像心脏马上就要跳出喉咙似的。
她按捺不住紧张,更按捺不住渴望,她知道偷亲的自己很卑劣,这种事肯定要经过对方的同意才可以。可……可她想到傅周顾是喜欢自己的,只不过碍于还没有分化,所以才不敢告白,就……就觉得这不算是偷亲,这算是帮傅周顾实现愿望。
傅周顾那么喜欢她,为了她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大学,为了她抛下自己喜欢的演唱会,为了她做噩梦,甚至不惜厚着脸皮过来蹭床,她为什么不能奖励一下傅周顾呢?
她理解傅周顾的担心,也愿意陪着傅周顾守着那层窗户纸,她相信她们心有灵犀,相信她们心里都有彼此,只等着分化那一天,等着可以把心里的话真正说出口的那一天。
如果……如果真的不幸的两人分化成了同一个属性,也没关系,只要傅周顾愿意,她不计较oo恋。
所以……她不是偷亲傅周顾,她只是在奖励她。
周迟紧张的呼吸都凝滞了,她一点点靠过去,微张的红唇轻轻地颤抖着,贴上另一双红唇的时候,整颗心都紧绷了起来。
只一刹那,她立刻撤了开,满脑子都是炸开的烟花,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恍惚了,唇上的触感就像一场幻梦,轻易就点燃了全身的血液。
如果问周迟,傅周顾的嘴唇到底是什么触感?周迟说不出来,重要的似乎并不是嘴唇相触的那一刻,重要的是她和傅周顾接吻了。
吻啊,那是吻,和傅周顾的吻。
周迟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她的脸颊烫得离谱,傅周顾轻轻动了一下就吓得她赶紧蒙住了被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大的胆,居然又偷亲了傅周顾,还给自己找了一堆的理由,偷亲就是偷亲,什么奖励?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好得不得了。
周迟蒙着头弓着身,整个人就像煮熟的虾子。她觉得好热呀,真的好热好热,满脑子都是傅周顾的嘴唇,还有自己猖狂的偷亲。
之前在医院偷亲一次就算了,现在又来第二次,就算是两情相悦又怎么样?这不是还没确认关系吗?
周迟啊,周迟,你怎么这么色呢?
真想死了算了。
没脸见人了。
第083章 穿回去的第83天
傅周顾这一觉睡得还不错, 手机闹钟响的时候,她还有点不想起,稀里糊涂地想起自己还在周迟的房间, 这才勉为其难地打着呵欠坐了起来。
周迟已经起来了, 洗手间传来水声, 傅周顾穿上裤子, 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拿了手机和房卡,准备去自己房间洗漱。
还没走到门口, 周迟从洗手间出来, 刚洗过的脸带着微微的潮气,连睫毛仿佛都湿漉漉的。
周迟看见她, 有些不自然道:“你……醒了。”
傅周顾抓了抓头发, 原本还乱蓬蓬的鸡窝, 就抓了那么两下就顺滑了。
傅周顾道:“我回房洗漱,你弄好了来找我。”
周迟道:“行。”
傅周顾的房间最靠近电梯,傅一帆和周迟的都比较靠里, 所以昨晚她们都商量好了, 早上要在傅周顾的房间集合。
傅周顾回去洗漱, 正刷着牙, 门就敲响了, 傅周顾咬着牙刷开门,门外是傅一帆。
傅周顾边刷牙边道:“你等我会儿, 我马上就好。”
大家都很熟,也用不着客气, 傅一帆嗯了一声就直接往里走了。
走到屋里一看,傅周顾的大床上空空荡荡, 只有枕头没有被子。
傅一帆愣了下,左右扫视了一圈,到处也没见到被子。
傅一帆扬声道:“傅周顾,你被子呢?”
傅周顾吐掉刷牙水,隔着洗手间道:“在周迟那儿呢。”
傅一帆的眼都瞪圆了:“怎么会在周迟那儿?”
傅周顾边漱口边道:“昨晚做了个噩梦,把我吓醒了,我就抱着被子找她去了,在她那儿睡的。”
傅一帆转身走到洗手间门口,看着洗手台前的傅周顾道:“你……你还真半夜去找她了?”
傅周顾好笑地看着一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傅一帆,她还真是很少见到傅一帆这样惊讶的表情。
傅周顾擦了擦嘴道:“这么惊讶干嘛?我这不是担心她嘛,我怕她突然二次分化,旁边没人。”
傅一帆道:“那你应该让我去啊。”
傅周顾道:“大半夜的我喊你干嘛?再说了,你去不方便。”
傅一帆刚想说,我去怎么不方便了?你去才是真的不方便,没等说出口,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周迟来了。
傅周顾还要洗脸,傅一帆去开了门,见到周迟,傅一帆滚到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就算她们的关系再好,这种事也不太方便插嘴,更何况这还牵扯到周迟分化失败,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会不会让周迟心情不好?
再者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的,她干嘛要去扫人家的兴?严格说起来她俩都还没有分化,再怎么样也闹不出“人”命,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傅一帆想通了,又真心为两个朋友高兴,高兴完就忍不住想揶揄。
傅一帆拽着周迟到了床边,眼神瞟了一下床,又瞟了一下周迟,笑得又温柔又暧昧。
傅一帆小声道:“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嗯?”
周迟一向特别能装,就算心里头早就慌了羞耻了,表面依然淡定:“哦,她被子在我那儿呢,昨晚她做了噩梦,就跑去找我睡了,就单纯的一人一个被窝的睡的,你别瞎想。”
傅一帆抿着唇笑道:“一会儿把这房间退了吧,本来都是穷学生,何必再浪费一间房的钱?省两晚的房钱吧。”
只是睡了一晚上周迟就忍不住偷亲了傅周顾,再睡两晚上还指不定做出什么呢,周迟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哪里肯答应?
周迟道:“谁要跟她一间房?一会儿我就把她赶出去。”
说着话,周迟走到床边坐下,傅一帆也跟着坐了过来。床尾扔着傅周顾的棉服,傅一帆的视线扫了一眼,看到棉服内兜露出个什么东西,瞧着花花绿绿的,像是什么票。
傅一帆道:“那是什么?怎么那么像……”
演唱会的门票?
傅一帆没说出来,她觉得不太可能是门票,因为傅周顾说门票已经转卖给别人了,总不会是骗她的吧?
周迟顺着傅一帆的视线看了过去,那票很大,傅周顾舍不得折,就那么直楞楞揣进了内兜,所以露出了一小截。
周迟看了一眼傅一帆,傅一帆也看了一眼周迟。
周迟可不像傅一帆那么讲文明懂礼貌,她伸手把那张票抽了出来。
呵,呵呵。
还真是演唱会的门票。
周迟无声地冲傅一帆晃了晃门票,傅一帆又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她居然会骗咱们。”
随即傅一帆突然警觉起来,抽到周迟耳边小声耳语:“你说她为什么要骗咱们?她这么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到底安了什么心?”
周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傅一帆道:“你觉得呢?”
傅一帆想了想,她脑子里所有的狗血加到一起都不及孙芒的十分之一,如果孙芒在这里,估计分分钟已经想了180个版本,而且个个少儿不宜,而傅一帆只能勉强想出一个版本,还是绿色和谐版的。
傅一帆道:“她该不会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想跟你贴贴,但是又因为还没有分化,就不敢跟你告白,只能借着旅行的幌子,想方设法地靠近你。”
周迟低声道:“你倒是把她想的挺好,我觉得她就是故意想占我便宜。”
傅一帆差点惊呼出声:“她占你便宜了?!”
周迟赶紧嘘了一声:“没有,我开玩笑的,她不敢。”
傅一帆这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我想着她也不能是那种人,她顶多就是想离你近点,是那种能看着你就很满足的人,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
周迟嗤之以鼻:“你倒是对她评价挺高。”
傅一帆道:“她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
周迟眼眸微动了下,道:“那你觉得……不经过对方同意,偷偷占对方的便宜,是不是很不好?人品不行?”
眼看着傅一帆的眼睛又瞪大了,周迟赶紧补充道:“我不是说傅周顾,她什么也没做,我就是忽然想起,就随便问问。”
她当然说的不是傅周顾,她说的是她自己。
其实就算不问傅一帆,周迟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她就是想从傅一帆嘴里听到那些义愤填膺的话,好把自己给骂醒,省得万一哪天再有了机会,自己再控制不住,那样不好。
周迟怎么想的,傅一帆不知道,但是傅一帆长脑子了呀,她当然不会傻的真的相信周迟是随便问问,既然不是随便问问,那必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所以傅周顾果然占了周迟的便宜吗?!
傅一帆觉得自己必须谨慎回答,一个不好可能会毁掉一对有情人,甚至让她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傅一帆道:“那你这个所谓的占便宜,指的是什么?这个要视情节轻重来判断的。”
周迟道:“就……亲,抱,大概这样。”
傅一帆道:“只是亲一亲,抱一抱?”
周迟道:“什么叫只是?这还不够严重吗?没有经过对方的同意,就偷偷的去这样做,这人品肯定不行的,对吧?”
傅一帆啊,你不是正义的使者吗?你好歹骂我两句,让我清醒清醒,下次再也不敢了。
傅一帆心道:这绝对是傅周顾趁着周迟睡觉偷抱了周迟,还偷偷亲了周迟!
傅一帆心道:怎么办?这个问题要是不回答好,她俩会不会闹掰呀?现在都已经上升到人品问题了,看来周迟很生气。
傅一帆心道:她俩真会给我出难题,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该向着谁呢?别人都是帮理不帮亲或者帮亲不帮理,怎么才能做到又帮理又帮亲呢?
傅一帆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吧,这个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比如,两个人处于暧昧期,就是彼此都有好感,彼此也都知道对方对自己有好感,那这就不算是人品不好,只能说是爱的试探,也可以说是情人间的小把戏。”
正面的例子说完了,再来个反面的。
傅一帆又道:“当然,如果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却还趁着对方不注意偷占便宜,那就是人品不行,是可耻的。”
傅一帆最后总结道:“所以这个人的人品到底行不行,主要还是看当事人的判断。”
——傅周顾的人品到底行不行,谁说了都不算,只有你自己说了才算呀,周迟。
傅一帆把心里话咽在肚子里,周迟没有挑明,她这个做好朋友的当然也只能看破不说破。
周迟道:“……”
这不是她想听的,她只是想挨骂。
周迟道:“你这么说不对吧?不管两个人是不是两情相悦,只要没捅穿那层窗户纸,那就一切都是猜测,就是不确定的。在还不确定对方喜不喜欢自己的情况下,就去偷亲偷抱,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很不好的,是要被唾弃的。”
傅一帆道:“行为确实不对,所以就看当事人怎么想,当事人如果喜欢,那就是暧昧期的小甜蜜。当事人如果不喜欢,那就是猥亵。”
周迟道:“……”
讨厌死了,她居然被说动了,下次还敢。
周迟一点都不怀疑傅周顾对自己的喜欢,傅周顾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不喜欢她还为了她放弃了喜欢的演唱会?不喜欢她还骗她票已经转让?
傅周顾不仅喜欢她,还喜欢得不得了。
周迟拿着票走到了洗手间门口,手背在身后,靠着门框看着洗完脸正要出来的傅周顾。
傅周顾一脸懵,她在洗手间只能听到周迟和傅一帆嘀嘀咕咕,根本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当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周顾道:“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周迟道:“你有什么要跟我坦白的没有?”
傅周顾疑惑地微微蹙眉,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说道:“你少诈我,我有什么好坦白的?”
周迟道:“真的没有?”
傅周顾道:“没有。”
周迟道:“我先声明,你的坦白决定了今天晚上睡哪儿。”
傅周顾道:“……”
她好难,明明是为了周迟好,怎么还要被威胁?
哭唧唧。
算了,自己妈自己不供着还让谁供?
傅周顾哼哼唧唧道:“好,我坦白。”
周迟道:“坦白什么?”
傅周顾磨磨蹭蹭道:“坦白……”
傅周顾说着话从周迟身边挤了出来,视线东扫西扫,想要发现点蛛丝马迹,既然周迟是来了她的房间才突然弄的这坦白局,肯定是在这房间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到底发现哪儿不对劲了呢?
傅周顾看了一眼傅一帆,傅一帆的眼神故意往棉服那边瞟了瞟,傅周顾多机灵的人,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空掉的内兜。
好吧,懂了。
傅周顾立刻转身,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坦白,周迟的手机响了。
周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首都。
周迟迟疑了下接了起来,对面也不知道是谁,周迟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不好。
傅周顾和傅一帆面面相觑,想问周迟怎么了,可这会儿周迟还听着电话,也不好开口问。
周迟听了很久的电话,从头至尾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迟像是忘了让傅周顾坦白这件事,魂不守舍地走到床边坐下,突然抬头道:“要不你们去玩儿吧,我想回去了。”
傅周顾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迟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突然没什么心情。”
傅一帆问道:“刚才是谁的电话?”
周迟抿了抿唇,道:“周早,她说……佟乐佳出狱了。”
第084章 穿回去的第84天
自从周早转学, 周迟就再也没和周早联系过,虽然两人都住在同一个小区,双方的家长关系也都不错, 可哪怕是过年, 周早也没有来周迟家, 周迟当然也没去周早家, 只是家长互相拜了年。
周早的妈妈其实来找过周迟,周早虽然没跟家里说什么,她家长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原本那么要好的两个人突然就不联系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了矛盾。
周早的妈妈并不太了解内情, 她只是希望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关系不要就这么断了, 可惜最终也没能如愿。
不过尽管不见面了, 周迟也从杨华莹口中听说了周早考上了京华。
周早是文科生,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京华,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周迟刚到首都的时候, 杨华莹还提到过周早, 说京华和清北都在大学城, 离得这么近, 互相走动起来也很方便。
当时傅周顾和傅一帆她们都在场, 她们都知道杨华莹的意思。杨华莹和周早的妈妈一样,都不了解内情, 但是问又问不出来,不好勉强自己的孩子, 却又不希望她们就真的这么断了联系,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这其中的感情总归是不一样的。
当时周迟什么也没有说,明显的非常排斥,傅周顾她们也都不敢提,比起周早,当然还是周迟跟她们最亲,她们可舍不得提周迟的伤心事。
如今在清北已经上了快半年了,哪怕两家学校离得这么近,大家也从来没见过周早,如果不是突然来了这通电话,大家甚至都已经想不起周早这个人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周早,而是佟乐佳!
傅周顾蹙眉坐到了周迟旁边,担忧道:“周早这么长时间不跟你联系,突然跟你联系,又提到佟乐佳,该不会是佟乐佳想报复你吧?周早是来提醒你的?”
傅一帆也是这么想的,她问周迟道:“周早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
周迟道:“她说佟乐佳出狱了,已经找到了京华,她怕佟乐佳报复我,让我最近不要出校门。”
傅一帆道:“可是你在学校外面住,怎么可能不出校门?要不报警吧?”
傅周顾道:“这种事又不能提前报警,要不这样,最近这段时间我负责接送你,你到了家之后就别随便出门,她一个人在外地翻不出什么花来,咱们只要注意点就没事。”
周迟的脸色依然不好,但是声音却冷了下来:“我怕她?她没分化的时候我都不怕她,何况现在她已经分化成了omega。”
没分化之前大家都差不多,分化之后信息素会带来属性差异,omega先天体力上就不占优势,就像女性大多数都比男性力气小。
周迟虽然也是omega,可她分化失败,体能上还是未分化状态,是比omega要强的。
傅周顾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她用什么卑鄙的手段。”
傅一帆道:“佟乐佳恨周迟,估计也不会放过周早,周早一个人在学校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既然知道佟乐佳找到了学校,估计已经见过佟乐佳了。”
周迟点了下头道:“应该是。”
傅周顾道:“你这么急着回去,是想去找周早?”
周迟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找她,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跟我没关系。”
真是嘴硬心软。
傅周顾道:“既然不找她,那就继续玩,你急着回去干嘛?”
周迟道:“没心情而已。”
傅周顾道:“好了,你就别嘴硬了,我跟你一块回去。”
傅一帆站起来道:“我也回去,周早虽然确实不是人,可咱们也不能看着她出事,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咱们一块走。”
周迟见状,赶紧起身去拉傅一帆:“不用,你们该玩儿去玩儿,这件事跟你们又没关系,要不我也不走了,我们继续按计划玩儿。”
傅一帆回头看向周迟,温柔又包容道:“没有心情何必还要强求着去玩?出来玩本来就是为了开心,不开心就回去没什么不对。而且我也确实担心周早,不管怎么说,大家朋友一场。”
傅一帆回房收拾东西了,傅周顾看着魂不守舍的周迟,拽着她拽到床边按坐下来,对她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当初发生那样的事,周早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也有啊。你明知道周早是omega,你还跟她单独相处,你不知道自己是alpha吗?你不知道一旦被诱导有多可怕的后果吗?”
周迟缓缓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翻涌着可怕的暗潮:“你说……什么?”
傅周顾知道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些话,这件事周迟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就像杨华莹想的那样,不知道真相的她,也觉得周迟和周早就这么断了联系,实在是太可惜了。
傅周顾硬着头皮道:“周早的确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说软弱,比如说自私,可单从这件事上来讲,真的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你也是有责任的,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定了你们这么多年的关系,这对周早来说不公平。”
周迟的眼神变得十分可怕,她狠狠地盯着傅周顾,突然笑了,冷笑,就这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刚认识周迟的时候,那个冷漠的不愿与人接近的周迟,那个传说中敢拿刀捅人的周迟。
傅周顾立刻就怂了,不是害怕,是心疼,她不愿意看到周迟这个样子,当初周迟为了周早背负了那么多,她凭什么在这儿指手画脚?
傅周顾拽住周迟的胳膊,赶紧道:“我错了,你别生气,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刚才就瞎胡说的,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行不行?”
周迟死死盯着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突然没有一丝阴阳顿挫地平述了一句:“周早是omega。”
傅周顾道:“嗯?”
周迟又道:“我是alpha。”
傅周顾道:“我知道,怎么了?”
周迟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长睫颤了颤,有那么一瞬间,傅周顾仿佛看到了那眼底有泪光闪过,等她想看仔细,周迟已经垂下了眼帘。
周迟站起身道:“我去收拾东西……”
傅周顾道:“你还生气呢?周迟?”
周迟道:“没有。”
傅周顾还想再说些什么,周迟已经径直出了客房。
傅周顾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场旅行,惨淡收场。
三个人的车票是临时改签,时间有点不赶巧,改的是中午的票,等她们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都快黑了。
回到宿舍,傅周顾要了周早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人接,傅一帆在一旁着急的耳朵都贴了过去,三个人是在傅周顾的宿舍,宿舍的其她人都没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周迟原本只是冷漠地坐在椅子上,第1遍自动挂断之后,周迟的眉心蹙了起来,第2遍又自动挂断了,周迟忍不住走了过来,第3次……第3次接通了。
对面传来周早的声音,微有点喘。
周早道:“喂?哪位?”
傅周顾松了口气,道:“是我,傅周顾,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我都快吓死了。”
对面安静了两秒,说道:“我刚才出去买晚饭,忘了拿手机了,开宿舍门的时候听到手机在响,就赶紧跑进来了。”
傅周顾道:“我说呢,难怪听你的声音有点喘。”
周早道:“我一路走楼梯上来的,本来就有点累。”
傅周顾看了一眼周迟,周迟蹙着眉又走回了原来的椅子坐了下去,明明很关心,却非要装作不关心,傅周顾不知道真相,只觉得周迟别扭的可爱。
傅周顾担心周早,也顾不得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道:“你在学校没事儿吧?佟乐佳找到你了?”
这话一出,对面又诡异地安静了几秒:“是,我见到她了,我以为她是来找我麻烦的,结果她是来找我道歉的,道完歉就走了。”
傅周顾诧异道:“走了?”
周早道:“走了。”
傅周顾道:“什么时候走的?”
周早道:“中午。”
傅周顾道:“你确定她走了?不会找你麻烦?也不会报复周迟?”
周早道:“不会,不会的。”
傅周顾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原本绷着身子打电话,这会儿直接腰都软了,靠在了门板上。
傅周顾道:“看样子她在牢里待了两年多,真是长了教训,这我就放心了。”
周早沉默了片刻道:“早上给周迟打电话那件事儿,你帮我给周迟道个歉,我不是故意吓她的,我当时是真的害怕。”
傅周顾开了外放,傅一帆周迟都可以听到,傅周顾看了周迟一眼,周迟面无表情,一点情绪都没露出来。
傅周顾无声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吃饭吧,别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等有空咱们再聚,我挂了。”
傅周顾刚要挂电话,周早突然急切地说了句:“你帮我告诉周迟……”
傅周顾道:“什么?”
那急切的声音又迅速凉了下来:“没、没什么。”
傅周顾猜测,周早大概是想跟周迟和好,但是又怕周迟不愿意,所以才说了一半又收回去了。
周早道:“我确实该吃饭了,真要凉了,咱们有空再聊,挂了。”
电话挂断了,傅一帆在旁边长吁了一口气道:“太好了,虚惊一场。”
傅周顾开玩笑道:“好什么?咱们白回来了,这一趟光在路上折腾了,钱全贡献给了铁路和酒店。”
周迟突然起身道:“我回家了。”
傅周顾道:“咱们还没吃晚饭呢,一块吃了再回去,你保姆也不知道你回去,肯定没做你的饭。”
周迟道:“不了。”
傅周顾道:“那怎么行?走,咱们吃饭去。”
傅周顾挽着周迟的胳膊,招呼着傅一帆一块走,三人结伴出了宿舍。
大学城的另一边,某个不起眼的民宿里,周早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整间公寓三间房,全都被佟乐佳租下,随便折腾出什么动静都不会有人知道。
佟乐佳拿过周早手里已经挂断的手机,满意地丢在一边,看着周早因为恐惧而不断起伏的胸口,呼吸声像是刚跑过一样带着喘。
佟乐佳扬了扬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周早还很稚嫩,那是两年前的照片,原本该被警方全部收走的。
佟乐佳道:“其实我还挺失望的,你这么配合,让我都没办法继续了。我还真想让你的大学同学看看这些照片,你猜她们是会夸你的身材好?还是笑话你太平?”
第085章 穿回去的第85天
周早的眼圈已经红了, 她不想哭,不想在佟乐佳面前示弱,可她真的很害怕, 根本控制不住眼泪, 佟乐佳不过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就吓得泣不成声。
周早道:“你好不容易才出来, 别再为了我耽误自己的前程,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佟乐佳本来还笑着, 突然猛地把手里的照片摔在了地上。
佟乐佳一把按住周早, 咬牙切齿道:“前程?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前程?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前程?你当初就该让周迟捅死我!你毁了我,还想让我放了你?做梦呢?!”
周早啜泣道:“你现在还可以参加高考, 还可以上大学, 只不过晚了两年而已, 你会有好的前程的,真的,你放过我吧。”
周早蜷缩在沙发上, 被佟乐佳按得动弹不得, 白生生的小脸满是泪痕, 鼻头哭得红彤彤的, 不过是被攥着手腕按了按, 那手腕就红了,真的是又娇又软又嫩, 格外的惹人怜惜。
佟乐佳眼底的阴暗散了散,微微松了松胳膊, 不按周早细瘦的手腕,改按在周早肩膀。
佟乐佳的声音有些喑哑:“其实我两个月前就已经出狱了, 我在牢里表现特别好,一再的减刑,我原本想的是出来之后找个学校复读,重新开始新生活,我原本想的好好的。”
周早睁着哭红的眼睛,自下而上望着佟乐佳道:“那你为什么还……还来找我?”
佟乐佳的神情有些恍惚,目光落在周早那张漂亮的小脸上。
那真是让人着迷的一张脸,湿漉漉的眸子,樱红的嘴唇,就连脸蛋都嫩滑的让人爱不释手。尤其周早笑起来的时候,那真的是……世界上的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只有这个人是最重要的,如果得不到,活着好像都没了意义。
佟乐佳道:“要怪,就怪你们当初没有一把火烧了我家!”
周早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茫然道:“什么意思?”
佟乐佳道:“就是这些照片,当时我把每一张照片都洗了一张,专门留了这么一套,藏在我家壁纸后面。如果你们一把火烧了我家,这些照片就没了。看不到这些照片,我就不会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我就不会折磨了自己整整两个月。是你们做得不干净,是你们把我招来的!”
佟乐佳越说越激动,低头狠狠吻住了周早!周早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推拒着,明明她是alpha,佟乐佳只是个omega,可她却推不开佟乐佳。
周早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她这样a不ao不o的样子,实在太恶心了!
嘴唇很疼,舌头也很疼,佟乐佳那根本就不算吻,而是啃咬,虽然没咬出血,可对周早来说还是疼得死去活来。
周早对疼痛一向很敏感,是医学上对疼痛最敏感的人群。
周早哭的鼻子不透气儿,又被堵了嘴,很快就喘不上气了,推拒着佟乐佳的胳膊都有些颤抖。
佟乐佳看出来了,却一点都没怜香惜玉,又狠狠咬了周早一口,咬得周早的嘴唇破皮出了血,贴着周早的嘴唇道:“你的信息素呢?既然这么烦我,那就放出你的信息素,同性相斥,你的信息素会让我觉得恶心,我恶心了自然就会放开你。”
周早只是缩着肩膀哭,哭得几乎断了气,却并没有释放信息素。
佟乐佳道:“我说让你释放信息素,听到了没?!”
佟乐佳啃咬着周早的嘴唇,啃咬到下巴,又到脖子,她等着同性相斥的信息素,等着那会让她恶心想吐的味道,可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闻到。
佟乐佳的信息素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对着一个omega激动到控制不住信息素,不用周早嘲笑她,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佟乐佳拼命忍耐着,努力把憋胀的腺体憋回去,她不想在周早面前释放信息素,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她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让人唾弃,可她就算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她也是想要保留最后一点自尊的。
可是她……憋不住,她憋不住啊!
同性的信息素可以有效遏制一切冲动,周早那么讨厌她,为什么不给她信息素?只要一点omega的信息素,她就能冷静下来,只要一点点,周早为什么不给她?!
佟乐佳想不通,难道周早就是想看她为她发疯的样子?就是想嘲笑她?
佟乐佳拽着周早的羊毛衫往上卷,边卷边喘着气道:“你再不释放信息素,我可就不客气了,这都是你自找的!还是说,你故意不释放信息素,其实就是想让我这么对你?你可真贱!烧货!”
不行了,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
佟乐佳的后颈胀得几乎要爆炸,苹果醋味的信息素突然爆开,仿佛装了一整罐车的苹果醋全部打翻,褐色的果醋流得到处都是。
正在挣扎推拒的周早突然惊颤了下,惊恐地喊道:“不要!不要信息素!收回去!不要!”
佟乐佳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她伸手摸了摸周早的后颈,摸到了一层透明的薄膜,这是……隐形阻隔贴?
阻隔贴可以防止信息素的泄露。
佟乐佳嗤笑道:“我就说你怎么不释放信息素,原来是怕我怕的都忘了自己还贴着这玩意儿。”
佟乐佳伸手就要撕那阻隔贴,周早脸颊绯红,连哭都顾不得了,挣扎着拼命按住佟乐佳的手,两条腿向后蹬着,扑通一声,倒栽着从沙发扶手摔在地上,后脑勺先着地,疼得她眼冒金星。
佟乐佳也跟着一块摔了下来,周早越是抗拒,佟乐佳越觉得不对劲,眼看着周早不顾一切地翻身想要爬开,佟乐佳压趴在周早背上,撩开周早的卷发,呲啦一声,撕掉了阻隔贴!
那一刹那,浓烈的alpha信息素铺天盖地而来,冲得佟乐佳根本就无法分辨的究竟是什么香味。
佟乐佳只觉得香,太香了,香得她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腿整个软了下来,连胳膊都差点没支撑住。
这……这根本不是omega信息素,这是……alpha?!
周早居然是alpha?周早是alpha?!
这个认知上的巨大冲击甚至压过了信息素的冲击,佟乐佳浑身燥热,大脑却诡异的清醒,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身体上的兴奋还是精神上的兴奋。
“alpha!哈哈!你是alpha?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是alpha?!连老天都在帮我!你甩不掉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甩掉我了!”
周早是alpha这件事,让佟乐佳亢奋到了极点,她那仅存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完全不重要了,她终于又燃起了缠住周早一辈子的希望!
佟乐佳低下头,拨开后颈的碎发,把憋胀的发红的腺体递到周早面前,呼出的气息滚烫如火,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佟乐佳道:“标记我,来啊,标记我!”
周早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根本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当初周迟的信息素让她差点发疯,现在她最讨厌的佟乐佳的信息素居然也让她发疯?
周早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她厌恶无法抗拒的软弱的自己,她湿红着眼眶拼命挣扎着喊着不要,可佟乐佳的脖子却不管不顾地往她的嘴里送。
牙龈肿胀,好想咬下去,这是alpha的本能,除非是易感期,正常情况下大部分alpha都可以凭借意志力抵抗,周早现在并不是易感期,可她却抵抗不了,她该死的抵抗不了!
她果然是世界上最无能的人,干什么都不行,抵抗力也不行,只会给别人拖后腿!
有那么一瞬间,周早破罐子破摔地想干脆放弃抵抗,就这么咬下去管她之后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就在牙齿咬下的那一瞬间,蓄满眼泪的眼尾,突然瞥见了地上散着的照片。她想到了周迟,想到了如果当初自己听周迟的早点报警的话,也不会闹到那样的局面。
报警,对,她要报警!
不只是alpha信息素让佟乐佳失去了力气,还是omega信息素激发了周早的alpha体能,也或者两者都有,总之之前周早怎么也睁不开的桎梏,等她再次拼命挣扎的时候,居然挣脱开了。
佟乐佳拼命扒着周早的肩膀,再到周早的腰,最后只能攥着周早的脚踝,周早努力往前爬着,终于勾到了沙发缝的手机。
就爬了这么远的距离,已经耗费了周早大半的意志力,那果醋的酸味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恍惚。
报警电话是多少来着?周早心里默念着那数字,手抖着,开了几次才勉强解锁手机。
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了,有眼泪还有意志力溃散带来的视线涣散,周早根本看不清手机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按的是什么数字,刚按了一下佟乐佳就拽着她的腿爬了过来,后颈再度送到了她的嘴边,那酸甜的味道,就像刚出炉的点心,不断冲击着周早。
好想咬下去,好想。
周早的手在手机按键上按过,也不知道按了哪里,是报警电话吗?是吧?她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了绵长的嘟嘟声。
“喂?”
周早听到了模糊的声音,差点要咬下去的牙齿猛地收了起来。
周早喘着气道:“报……我要报警,救,救我,我被袭击了,快救我……”
手机那头停顿了下,似乎喊了她的名字,但是周早根本听不清楚,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本能了,只能紧咬着牙关,拼凑出最后一点意识,抓起手机推开佟乐佳,挣扎着跑向了最近的门,进去之后赶紧锁上了门。
门锁上了,周早最后一点力气也耗没了,她的眼眶又湿又热,难受地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又歪躺下去。
手机里又传来了对方的声音,说的什么,周早一个字都听不清,好像在问她地址,是在问她地址吧?报警都会问地址的吧?
周早混混沌沌地胡乱蹭着,难受,太难受了,嘴里也不知说了什么,似乎是报了地址,又似乎没有。
门外传来敲门声,好像还有佟乐佳的声音,佟乐佳让她开门,让她标记她,她想开门,她不能开门,她想,她不能。
周早生平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了这一刻,她难受地哼唧着。
不能开门,不可以开门,绝不可以!
毫无抵抗力的她,只能拼命把这句话塞进脑海,反复的念,反复的念,反复的念。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可她想努力一次,从小到大她都是躲在别人身后,什么都不需要面对,也不需要努力,她想努力一次。
第086章 穿回去的第86天
傅周顾三人在食堂吃着饭, 今天心情好,又是假日,三个人点了小炒菜, 要了三份米, 有鱼有肉还挺丰盛。
周迟的情绪并不高, 傅周顾故意跟周迟说话想转移周迟的注意力, 让她心情好一点,周迟都没怎么接话。
傅一帆也尝试着跟周迟沟通,周迟也是有一句没一句, 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的那种。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傅周顾正想着怎么哄周迟,傅一帆的手机突然响了。
傅一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傅一帆的声音立刻严肃了起来, 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傅周顾诧异地看向傅一帆,筷子夹着鱼块正往嘴里送着,又放了下来。
傅一帆打着电话站了起来:“你现在在哪?详细地址给我说一下。”
周迟也看向了傅一帆, 听出了不对劲, 想问又不方便问, 只能等着傅一帆打完电话。
傅一帆道:“你别急, 我现在就过去。”
傅一帆挂了电话, 傅周顾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傅一帆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把手机揣进兜里道:“是顾星河, 她跟爸妈今天不是去逛瑞和园了吗?她妈就非要把钱和手机都放在她妈包里,结果包让人划了个口子, 钱全没了,手机也都丢了。”
傅周顾听到这里都无语了, 难怪20年后的顾阿姨连过年都不回家,这是被控制欲强的父母压迫了太久,终于忍不住反抗了。
傅一帆接着道:“幸好她还记得我的手机号,就借了别人的电话给我打过来了,他们现在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回都回不来,我去给他们送点钱。”
出门在外,没有钱真的是寸步难行,尤其他们又逛了一天了,这会儿肯定累坏了,没有钱连饭都没得吃,说不定连水都没得喝,想想就够惨的,还是先赶紧把人接回来再说吧。
傅周顾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傅一帆道:“不用了,这一桌子菜别浪费了,你们接着吃,我一个人就行,等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打出租,人多了也坐不下。”
傅周顾道:“那行吧,你兜里钱够吗?我这儿还有。”
傅一帆道:“够的够的,我先把人接回来再说,她爸妈就在学校旁边的酒店住,到时候我再去银行取就行了。”
傅一帆着急去找顾星河,说完就赶紧走了,只留下周迟和傅周顾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本来就有点尴尬,这下更尴尬了。
傅周顾看了眼周迟,讨好地夹了块没有刺的鱼肉送到周迟碗里,却没想到那肉还没放稳,周迟立刻夹出来丢到了盘子里。
傅周顾的筷子都还没收回去呢,这一下,何止是尴尬,直接连空气都紧绷了起来。
傅周顾咳了一声,道:“你不爱吃鱼啊?哈哈,没事,我给你夹鸡丁。”
傅周顾又夹了块辣子鸡丁递向周迟的碗,这次连放进碗里的机会都没有,周迟的筷子立刻抬了起来,挡住了傅周顾的筷子。
周迟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傅周顾,用筷子把那筷子推到一边之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
傅周顾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周迟这哪是生周早的气,这是冲着她酝气呢。
不过她想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让周迟这么生气?难道是因为她主动给周早打了电话?
傅周顾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当初周迟那么坚定的要绝交,到底是为了什么?周迟明知道周早是omega,而自己是即将分化的alpha,却还单独和周早在一起,分化失败,周早有责任,周迟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不过她不是当事人,没有权利去多说什么,受害者毕竟是周迟。何况就算不谈分化失败这件事,周迟为了周早差点摊上人命官司,还被人指指点点了整整两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就算绝交也没人能说什么。
傅周顾思来想去,估计就是因为自己早上说了那样的话,又主动给周早打了电话,周迟才生气的,别的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自己在周迟眼里是好朋友,可她却帮周迟的绝交对象说话,周迟会生气也正常。
老妈生气了怎么办?当然是哄了。
以前傅周顾叛逆的时候,哄人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口,整天气傅一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跟个傻x一样,自己亲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不哄自己亲妈去哄别人,那才是真的傻。
现在的傅周顾哄起妈来,那真的是信口拈来。
傅周顾收会被拒绝的筷子,也不生气也不恼,腆着脸冲着周迟笑道:“怎么了嘛?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别生我的气了行吗?”
周迟正扒拉着饭,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一眼傅周顾,哦了一声。
这哦是什么意思?是不生气了?还是还生气?
老妈的心,海底的针,真的是用吸铁石都吸不出来。
傅周顾隔着桌子低声哼哼道:“给我留个面子嘛,你看这里这么多人,好几个人都往这边看了,都听见我给你道歉了,你行行好就原谅我吧,你大人有大量好不好嘛~”
周迟的神情依然不太好,没等她再继续哼哼撒娇,周迟直接站了起来,说道:“我吃饱了,先走了。”
吃饱了?就吃这么两口就吃饱了?鬼才信!
傅周顾看着几乎没动过的饭菜,赶紧伸手拉住周迟道:“就算生我的气,也别跟饭菜过不去啊。你看这么多菜,本来是够三个人吃的,三个人都吃不完,现在傅一帆走了,就剩咱们两个,你要是再走了,这不都浪费了吗?”
周迟甩开她的手,冷冰冰道:“你可以打包带回去。”
傅周顾赶紧又拽住她:“这么冷的天带回去都凉了,怎么吃呀?吃了会拉肚子的,宿舍又不像你家有微波炉什么的。”
这话说完,傅周顾就后悔了,她完全是顺嘴秃噜出来的,说完就想拍自己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周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第2次甩开她的胳膊走去窗口拿了几个塑料袋,把一盘盘菜全部装了起来,甚至连她自己的米饭都装了起来,就留下了傅一帆没吃完的米饭和傅周顾的米饭。
周迟道:“我带回家,不浪费,可以了吧?”
傅周顾看着光秃秃的盘子,欲哭无泪,她都还没吃几口呢,可是这话她敢说吗?她但凡敢说周迟绝对会把刚打包的菜全都扔给她,然后拂袖而去。
菜都没了,还吃个屁呀!
傅周顾没办法,跟着周迟站了起来,周迟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讲真,这也就是她亲妈,这要不是她亲妈,你看她搭理不搭理!
傅周顾跟着周迟道:“别生气了,我错了。”
周迟不理她,只管往前走。
傅周顾又哭唧唧道:“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揍我一顿也行,就是别冷暴力行吗?你这样我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周迟还是不理她。
天哪,她太难,傅周顾真想哭了。
这该怎么哄啊?周迟以前也是生过气的,可哪次生气都会跟她拌嘴,也从来没有不理过她,这次好像气得特别狠。
傅周顾心一横,干脆没脸没皮地挽住了周迟的胳膊:“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你要不原谅我,我就不放开你,我就跟你回家,我今天晚上跟你睡一张床,我一天24小时我赖着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你不信试试,我真敢,哪怕你洗澡上厕所,我都跟着你一步也不离。我就无赖了,我就不要脸了,我就豁出去了。”
傅周顾当然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她就是故意这么说,想激的周迟来骂她,但凡能狠狠的骂她一通,甚至上手打她几下,这气也就过去了。
不怕吵不怕骂,就怕冷暴力,好多伤害都是在冷暴力里产生的,傅周顾曾经是加害者,现在成了受害者,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可傅周顾都这么不要脸了,周迟却还是没有一点发怒的迹象,只是扒掉了她的胳膊,依然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这可怎么办?这校园里人来人往的,她总不能当街抱大腿不让走吧?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呢?当街抱大腿该多丢人?周迟可丢不起这个人。
反正就是比谁脸皮厚呗?换做以前傅周顾不敢说自己能赢,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升华,她不在乎了,现在的她不可能输!
傅周顾撸了撸袖子,真的是豁出去要过去死搂着周迟!
可她架势都扎好了,人也要跑过去了,就听周迟的手机响了,周迟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接起了电话,傅周顾那准备去搂的手硬生生又停住了。
虽然但是,还是等周迟打完电话再无赖吧。
对面也不知道是谁,周迟的脸色明显僵了下,好半天才说了句:“怎么是你?”
谁啊?
傅周顾有点好奇了。
周迟的眼帘垂了下来,边走边听对面说着,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不想见你。”
傅周顾更好奇了。
谁呀?到底是谁呀?
又等了片刻,周迟对对面道:“什么?你已经到了?”
谁到了?什么到了?
傅周顾紧跟着周迟,总觉得对面的人自己认识。
周迟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心蹙着,漂亮的桃花眼看上去有点挣扎,最终说出了一句:“好吧,校门口见。”
电话终于挂断了,傅周顾好奇地问:“谁啊?”
周迟淡淡扫了她一眼,她以为周迟不会回答她,却没想到周迟说了一句:“我的老相好。”
第087章 穿回去的第87天
老相好?什么老相好?
那一瞬间, 傅周顾的脑袋是有点懵的。如果是平时,她会认为周迟在开玩笑,可现在周迟还生着她的气,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开玩笑的样子, 那这个老相好指的是谁?
傅周顾想问一问周迟, 可还没等她张口, 周迟已经快步朝校门口走去。
算了,不问了,反正跟过去就知道是谁了。
傅周顾一路跟着周迟到了校门口, 远远就见到门口路灯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席慕蝉吗?她怎么来了?关键是, 她怎么会有周迟的手机号?
席慕蝉看到周迟,赶紧迎了上来, 一张小脸激动得红扑扑的, 半年没见, 个头也没见长,还是小小的一只。
所以,这就是周迟所谓的老相好?几个意思?故意赌气说的?因为当初她擅自决定留下了席慕蝉的礼物?
估计是这样没错了, 难怪周迟阴阳怪气的。
傅周顾正胡思乱想着, 就听周迟对着席慕蝉说:“跟我回家。”
席慕蝉本来还攥着小拳头像是要说什么话, 这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嘴张着, 傻了吧唧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席慕蝉结结巴巴道:“什、什么?”
周迟道:“我说,跟我回家。”
席慕蝉被这天降的馅饼给砸晕了, 说道:“我、我可以吗?!”
周迟淡淡道:“可以,走吧。”
周迟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席慕蝉僵硬地跟着,突然连怎么迈脚都不会了, 走了好几步都是同手同脚。她涨红着脸,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勉强调好步子,小尾巴似的跟在周迟身后。
傅周顾眼睁睁看着,真的是无语子。她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席慕蝉没看见吗?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吗?
亏她当初还为了她跟周迟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把周迟都给得罪了,结果在人家眼里她就是个背景板,直接屏蔽了。
还有,愤怒的小鸟,你的人设不是超级不要脸吗?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还学会脸红了?
傅周顾可没忘席慕蝉撵在周迟屁股后送情书的样子,当时那小嘴不是挺能叭叭的吗?半年没见怎么倒结巴了?
周迟领着席慕蝉回家了,傅周顾也不好再跟着,就算不跟着,傅周顾也知道周迟想干嘛,不就是想把那一袋子没动的礼物还给席慕蝉嘛?
想到害羞的小鸟马上要变成悲伤的小鸟,傅周顾默默为席慕蝉点了满清北的蜡。
不过说起来,席慕蝉为什么突然来了首都?难不成是因为席初的演唱会?
这倒挺有可能,毕竟这是席初的第1场演唱会,还是挺有特殊意义的,席慕蝉作为席初唯一的亲妹妹,过来给姐姐打call太正常了,说不定席慕蝉的爸妈也都来了。
傅周顾揉了揉压根就没吃饱的肚子,调头买了个煎饼果子,拎着回了宿舍。
席初开完演唱会,没有马上离开,顺道把首都的几个行程给做了,忙了一天回到酒店,爸妈不在,妹妹也不在,难得来一趟首都,应该是出去逛景区还没回来。
席初疲惫地冲了个澡,助理已经帮她点了餐,洗完澡刚好送过来,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席初正吃着减脂餐,就听到手机铃响了,看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但是归属地是家乡,基本可以排除垃圾电话的可能。
席初的私人号码只有亲近的人知道,席初有点不确定这是打错了?还是熟人换了新号码?
席初接起电话,听到那头传来奇怪的喘息声,边喘边哭,边断断续续的求救。
席初皱了下眉,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可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她又仔细听了听,终于从记忆深处浮现出一个名字。
“你是……周早?”
半个小时后,席初坐上了临时借来的车,那是酒店经理的车,可以有效的避开酒店外面的狗仔和粉丝。
助理一边开车一边担忧地不停看后视镜:“你这是要去哪?要干什么?你好歹给我透透底儿,让我心里有个数。”
席初淡淡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
助理道:“随便走走还指明要去哪个小区?你就别诓我了。”
席初什么也没说,只是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垂眸看着那屏幕。屏幕显示的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地跳转着,通话并没有中断,她耳朵上塞着一只有线耳机,另一只耳机随便耷拉着。
耳机里之前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说着不能开门,绝对不可以开,像是自言自语。之后说话声渐渐断了,只剩下或急或短或暧昧的喘声,偶尔还有难耐的两声泣音,以及衣袂的摩擦声。
这些声音通过耳机线传入耳蜗,若闭上眼睛,就仿佛那人就在自己身旁,贴得很近,一声一声,不像个alpha,倒像是发热期的omega。
席初蜷了蜷手指,后颈微微发胀,她不想承认自己听的有些心浮气躁,她真想就这么把电话挂了,可电话还在录着音,如果真有什么事,这就是证据。
席初还记得第1次见到周早的情形,那时的她第一眼没有看出周早是alpha,只是觉得周早的信息素很特别,比一般的omega苦一些,像是原本该是一杯香甜加奶的卡布基诺,结果却忘了加糖加奶,变成了一杯苦涩的冰美式。
同性的信息素是相斥的,席初闻过不少alpha信息素,每次闻到都会烦躁恶心,还会升起很强的攻击欲。可周早的信息素却完全没有给她这种感觉,虽然也没有觉得很香甜,可至少不排斥,这也是她第一眼认错周早属性的原因。
可alpha毕竟是alpha,就算她一开始认错了,闻了一路,再抱着人走到家门口,那样贴近的距离,想不发现都很难。
席初知道有些同性的信息素的确是不排斥的,但是那样的概率太低了,她也从未见过,没见过就约等于没有,她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撞上这么一个。
原本该是挺有缘分的一件事,再加上又是妹妹的校友,做个朋友也未尝不可,可惜……那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窝囊废,倒真还不如分化成omega,起码可以借着属性掩藏无能。
席初看不起周早,也不屑于跟这种人交往,自一年前分开之后,她再没跟周早联系过,不仅把周早的联系方式从手机里删除了,也把周早这个人从记忆里删除了。如果不是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求救,她根本想不起还有这么个人。
席初认出周早的那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想挂掉电话,如果不是对面传来了另一道粗重的喘气声,而周早拼命的说不要,她真的就把电话挂了。
席初自认不算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她不会主动的去做什么好人好事,可违法犯罪撞到了她面前,她也做不到当没看见,这和对方是不是周早没有任何关系,哪怕被欺负的是只狗,她也不会置之不理。
只是耳机里的声音实在是太……
席初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抬手按了按额角:“车开快一点。”
这会儿正是晚高峰,再快能怎么快?助理也不敢埋怨,尽量加快速度朝着目的地开去。
好不容易进了小区,直接开到了居民楼下,门口的保安看得并不严,她们的车可以直接开进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席初戴上口罩墨镜下了车,拎着事先准备好的小挎包,脚步沉稳的上了楼,助理想跟着,被席初拦住,只能在车里等。
席初一路找到了周早说的那一户,对着耳机说道:“周早,开门。”
说了等于没说,耳机那边依然只有难受的哼唧,还有动静越来越大的喘气声和衣料摩擦声。
席初喊了两遍,知道再喊也没用,打开包拿出了个锤头,这是酒店的应急锤,临时借来的。
开锁是门技术活,只有专业的锁匠才会,可是想破坏一个锁却很容易,席初三两下砸坏了锁,推门进去。
一进屋,扑面就是浓郁的omega信息素,一个女人蜷缩在最里面的卧室门前,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席初赶紧屏住了呼吸,摸出包里的隔离喷雾,在口罩上喷了一圈。
她皱着眉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那是个短发的女人,20岁左右,比普通人漂亮一点,有一定的辨识度,但也仅此而已,算不上让人一眼惊艳的美女。
这是席初的职业习惯,见到陌生人本能地先评判外形,外形是娱乐圈里相当重要的业务要素。
席初盯着地上的女人看了好几眼,觉得格外的荒诞,她以为把周早堵在门里不敢开门的会是一个强悍的alpha,就算不是alpha,起码也得是像上次追她的那两个男学生,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柔弱的omega?
亏她还在包里塞了电/棒和狼牙手套以防万一,结果就这?
alpha信息素天生压制omega信息素,人废物就算了,信息素也废物吗?
omega强迫alpha,真的是活久见。
席初甚至当场就想转身走人。
可来都来了,难道要白跑一趟?何况她还把门锁给砸坏了,如果不把周早给救出来,后续一旦查到她身上,经纪人估计得发疯。
席初试着拧卧室的门,居然是反锁的,只能拿着锤头又砸坏了一把锁,可再推门依然很重,门后挡着什么东西,费了好大的力才推开。
席初侧身挤进卧室,往墙上摸索着开了灯,这才看到门后挡着的是周早。
席初皱了皱眉,摸出包里的alpha抑制剂,抠出一颗塞进周早的嘴里,还没等回手再去包里摸专门带来的矿泉水,周早突然抱住了她的手,探着身子就亲了过来?!
第088章 穿回去的第88天
席初反应极快, 她有着alpha正常的反应速度和力量,轻易就躲开并按住了周早。
周早被席初按趴在地上,难受地挣扎着, 她死死抱着席初的手, 明明废物一个, 连个omega都制服不了, 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那手抱得死紧死紧,席初费了挺大的劲都没能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算了, 反正药效很快就会发挥作用, 等周早清醒了自然会放开她。
周早的信息素不断释放着,是记忆深处熟悉又陌生的苦咖啡的味道, 席初蹙眉闻着, 苦咖啡的苦味和果醋的酸味互相交缠着, 说不出的怪异。
席初松开按着周早的手,一只手被周早死死抱着,一只手摸进包里, 把隔离喷雾拿出来, 又在自己的口罩上喷了两圈。
长期服用抑制剂对身体没有好处, 还会增加抗药性, 所以席初能不服用就不服用, 平时用的最多的还是隔离喷雾和阻隔贴。
这边刚喷完隔离喷雾,没等席初收回包里, 席初的手背突然被舔了下,湿软的舌头, 滚烫的嘴唇,那触感难以描述, 只一下,席初猛地抽出了手!
席初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剧跳了两下,后颈隐隐胀热,她蹙眉使劲擦了擦被舔过的地方,站起身俯视着周早。
席初道:“还没清醒过来?三分钟起效,这都5分钟了,你的体质是有多差?”
强效抑制剂最快20秒起效,三分钟还只是保守估计。
周早匍匐在地上,仰起带着热度的小脸,漂亮的鹿眼湿漉漉的,眼眶鲜红,像是有血要沁出来似的,看着又软又可怜。
席初眼神暗了暗,纵使在娱乐圈见过那么多美女,看到周早这样的,还是得说一句漂亮。席初见多了三观跟着五官跑的粉丝,她最讨厌这样的脑残粉,周早越是漂亮,席初越是厌烦。
本来对周早只有三分厌恶,这会儿也变成了七分,剩下三分没有满,是因为周早对她而言不过是个路人,路人也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再怎么讨厌也不至于满分。
周早舔了舔嘴唇,恍惚了很久才慢慢恢复神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时就有点站不起来,干脆靠着门坐着。
周早撑着跳痛的脑袋,她已经记不太清楚进到这个门之后的事情,更不记得自己差点占了席初便宜这件事。她的脑子乱得很,身体也很不舒服,连带着语气都不太好:“你怎么在这儿?”
席初的语气更不好:“你给我打的电话,还反问我?”
周早这才看到了脚边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电话居然还没有挂断,确实是她打过去的没错。
周早捶了捶脑袋,带着歉意看向席初,有气无力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我是报警来着,不知道怎么就打到你那儿了。”
说到这里,周早突然慌乱地看了眼四周:“佟乐佳呢?她走了吗?”
席初垂眸看着周早,嘲讽地笑了下。
周早没看懂这笑,还以为席初是嫌弃自己没有道谢,赶紧道谢道:“谢谢你过来,又给你添麻烦了,我请你……”
周早想说我请你吃饭吧,可是想起一年前,她也说过同样的话,结果当时席初毫不客气拒绝了,还说她不差她一顿饭,希望她赶紧离开她的家,别给她添麻烦。
也对,人家是大明星,多少双眼睛盯着,还是别给人家添乱了,人家也确实不差她这顿饭。
周早挣扎着起来,冲着席初鞠了个躬:“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来过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谁也不会说。”
席初冷冷地望着她,道:“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再跟我联系,现在就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号码删了吧。”
周早僵了下,或许是这话说的太不客气,伤害了周早脆弱的玻璃心,周早的眼圈又红了,噙着泪道:“我只是想……也许哪天我有能力了,可以好好感谢你,所以才留着你的号码,我保证不随便打扰你,能不能不删?”
席初道:“不能,马上删了!”
周早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靠着墙低着头,抠着手指头,红着眼圈偷偷拿眼瞄她,眼泪含在眼眶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周早道:“我是真的想感谢你的,真的没有其他意思,能不能别这么对我?”
席初简直要被气笑了:“别说这么暧昧不清的话,好像我跟你多熟似的,当初救你就当我好心喂了狗,这次过来也不是因为你,换成任何一个人被强迫,我都会来。”
周早道:“可你明明可以报警,不用亲自过来这么麻烦,你还是亲自过来了。”
席初冷嗤道:“你还是这么天真,天真的可笑。我当然知道亲自过来很麻烦,可如果让别人报警,更麻烦。尤其是你的手机里有我的号码,我又是你在受害过程中唯一的联系人,一旦警察找过来,被狗仔看到,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席初又道:“这件事如果被深挖下去,再挖出一年前你在我家住过,以你这样的外形特征,谁会相信你是alpha?就算拿出你是alpha的证据,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我的事业才刚刚有点起色,你想毁了我吗?”
周早的脸白了白,嗫嚅道:“我没想那么多。”
席初道:“你当然没想那么多,你脑子里只有自己,从来不会考虑别人。周迟和你那么好的关系,从小一起长大,为了你差点坐牢,结果现在落了什么下场?你连自己的属性都隐瞒他,对你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比周迟重要,哪怕仅仅是一个陌生人的眼光,都能让你轻易放弃对周迟坦白。”
席初嘲讽地笑了笑:“我真替他感到可悲,为有你这样的发小而可悲。我虽然跟你算不上熟,你也只在我家住过那么两天,可就那两天你就让我清楚的看到了你的自私、懦弱、愚蠢、天真,或者应该说残忍,天真到极致就是残忍。我原以为你多少会有点改变,没想到时隔一年你还是老样子,还是一样的懦弱无能,一点长进都没有。”
周早承受不住的摇晃了下,本来就刚遭了一通罪,身体还虚弱着,这又被人指着鼻子骂,从小到大她都没被这样对待过,就连周迟最后跟她绝交都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她哪里受得了?
周早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你自己也说了咱们不熟,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明星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骂人吗?你救过我,我感激你,可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吧?你懂不懂尊重人?”
她不懂尊重?
席初道:“我不懂,你懂,你尊重周迟,所以可以看着周迟挡在你面前,为你背上杀人的名声,为你差点坐牢,而你毫发无损?你尊重周迟,所以可以隐瞒自己的真实属性,间接的害周迟分化失败,然后自己转学消失,逃避一切责任?”
周早的脸色更难看了,却还是下意识的为自己辩驳:“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都知道的,人总是会犯错的,犯了错难道就十恶不赦吗?就不能被原谅吗?我也是想要补救的。”
补救?
有些伤害可以补救,有些却不能,何况周早这个样子,哪里像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席初眯窄了黑瞳,越听越觉得可笑,她居然为了这么个东西瞒着助理和经纪人跑过来,还浪费口水说了这么半天。
席初懒得再多费唇舌,伸手夺过了周早的手机,删掉自己的号码,又把手机扔回周早怀里,转身就走,边走边道:“我为了救你砸坏了两个门锁,记得把锁钱赔了。”
周早拿着自己的手机,一看号码真的被删了,难过地擦了擦通红的眼睛,跟在席初身后道:“我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
周早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突然看到了门外地上的佟乐佳!
只那一眼,周早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拽住了席初的胳膊躲在了席初身后。
周早颤音道:“她、她怎么还在?!”
席初皱眉看了眼周早的手,目露鄙夷:“我可不是周迟,你躲在我后面干嘛?指望我来帮你吗?你一个alpha,怕omega?你说你是不是废物?”
这样接二连三的痛骂,周遭就是再怎么害怕,这会儿脸皮也挂不住了,她缓缓松开了席初的胳膊。席初头也不回朝着玄关走去,周早本能地畏惧着佟乐佳,赶紧追着席初的脚步也想走。
脚踝突然被抓住,佟乐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那涣散的眼神,神志应该还不太清醒,只是本能的抓住了周早。
可就是这么一个神志不清爬都爬不起来的omega,却吓得周早花容失色,伸手又拽住了席初。
周早带着哭腔喊道:“她醒了,她醒了,怎么办?她醒了!”
大概是太过害怕,周早拽得十分用力,席初被拽得趔趄了下,烦躁地回头瞪向周早:“放开我,都说了我不是周迟,我不会管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决,没有人是生来就该帮你的,别把一切看得那么理所当然。”
周早依然拽得死紧,几乎要哭出来了:“那我该怎么办?我报警吗?对!报警!我现在就报警!你陪着我,你别走,我现在就报警!”
陪着她?
看来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周早全都当了耳旁风,还真是只顾自己,自私到了极点。
周早慌手慌脚真的要打报警电话,席初按住了她的手机道:“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别给我找麻烦,要报警你就自己报,别跟警察提到我,我也没空管你这破事。”
周早慌乱道:“可是……可是我一个人害怕。”
席初道:“你害不害怕关我什么事?你但凡有点骨气就不要求任何人,不要把任何人当你的挡箭牌,你自己解决这件事,那样你起码还算是个人!你要承认自己是个窝囊废,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躲在别人的身后,那就当我没说。”
周早道:“可我、我从来没自己解决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报警真的有用吗?会不会关几天就放出来了?对了,我妈,我可以给我妈打电话!”
席初冷笑一声扒掉周早的手,鄙夷的目光像一把刀狠狠刺进周早的心窝,周早拿手机的手突然觉得无比的沉重,脸上火辣辣的,明明只是一个眼神而已,怎么比骂她的那些话还让她无地自容?
席初嘲讽道:“真是白瞎了你的alpha基因。”
说完这一句,席初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089章 穿回去的第89天
元旦三天假, 稀里糊涂过去一天之后,剩下的两天傅周顾都是跟傅一帆在一起,两人结伴逛首都的人文景区, 参观博物馆, 还去了几个亲王的宅院。
不过两人并没有花多少钱, 去的大部分都是免费景点, 个别收费的也都是学生半价,吃的也是同学推荐的价廉物美的当地小吃,总而言之, 母女俩的假期还挺愉快。
假期结束后马上就要期末考, 学习一下子紧张起来,清北的考试可从来不放水, 不及格是真的可能会延毕, 甚至都毕不了业, 大家的紧张都不是假紧张,全都是真的,一个个都动真格的用功备考。
傅周顾跟傅一帆一个专业一个班, 小组也分到了一起, 每天同进同出, 忙的脚不沾地, 有时候回到宿舍还会发信息互相讨论。
傅周顾倒也不是多爱学习, 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学不学都无所谓, 但是她喜欢和傅一帆互相督促,那种母女俩一起努力的感觉, 她很喜欢,也很珍惜。
只是学着学着, 傅周顾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本的四人小组,渐渐变成三人,最后怎么就变成两人了?
最开始是周迟不太对,自从那天说了不该说的话,周迟就跟她疏远了,虽然打电话周迟也会接,该说什么也会说,约见面也会见,可就是感觉不亲近了。
这种距离感就是种感觉,具体去说也说不清楚,周迟也没有不理她,甚至比以前还更好说话了,就连傅周顾问周迟席慕蝉的事,周迟都没有再阴阳怪气。
周迟说,那天她把礼物还给了席慕蝉,席慕蝉当场就哭了,正哭着,席慕蝉的姐姐就给席慕蝉打了电话,问席慕蝉怎么没有跟爸妈在一起,说爸妈在酒店很担心她。席慕蝉就说自己在清北,结果她姐刚好在附近,就是那么巧,把席慕蝉给接走了。
傅周顾听说那天席初来过,后悔得顿足捶胸,早知道就该死皮赖脸跟着周迟,还能见一见偶像。
傅周顾虽然知道席初的家,可席初是大忙人,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而且归期不定,除非一天二十四小时蹲守,否则根本蹲不到人。
当然,她可以厚着脸皮拜托席慕蝉给自己提供“内部”消息,可那不就是私生行为吗?傅周顾不喜欢那样,喜欢偶像就应该远离偶像生活。
当然,偶遇不算私生,错过偶遇可就太遗憾了。
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她遗憾的样子表现的太明显了,周迟转头就走了,再见面,那种不冷不热的距离感呈光速递增,傅周顾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这边还没琢磨明白周迟到底怎么回事,那边顾星河也不对劲起来,原本和她们同进同出的顾星河,渐渐开始不跟她们一起活动了,不管是去吃饭还是去图书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变成只有她和傅一帆两个人。
傅一帆也感觉出了顾星河的不对劲,她和傅周顾专门找顾星河问过,顾星河和周迟差不多的态度,也是该笑就笑,该说就说,跟平常一样,只是突然多出了很多不能见面的理由。
又是一天午饭时间,傅一帆和傅周顾面对面坐在学生食堂吃着饭,傅一帆叹了口气,傅周顾也叹了口气,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傅一帆道:“你叹什么气?”
傅周顾道:“你又叹什么气?”
傅一帆道:“我真的弄不明白,最近这到底是怎么了?本来都好好的,怎么过了个元旦慢慢就变成这样了?”
傅周顾也道:“我也不明白,我知道元旦那天我说话确实不妥当,也跟周迟道歉了,周迟虽然当时没原谅我,可放了假回来之后就原谅我了,既然原谅了,干嘛还不冷不热的?”
傅一帆道:“顾星河也是,嘴里说着没事,说自己只是因为最近太忙了,所以没办法跟咱们一块组队,可我那天明明看见她自己一个人去食堂打饭。”
母女俩唉声叹气,看别人或许能看得清楚,看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反而看不清楚了,实在弄不懂她们到底是怎么了。
傅周顾想了想道:“不如咱们想个办法吧?”
傅一帆道:“想什么办法?”
傅周顾道:“电视剧里一般不都是演的患难见真情吗?就是两个人如果闹别扭的话,其中一个人出了事,另一个人就会立刻放下别扭赶过来,这样不就和好了吗?”
傅一帆想了想,有些犹豫道:“可我要怎么出事?难道假装吗?这不太好吧?这是欺骗。”
傅周顾隔着桌子拍了拍老妈的胳膊道:“我亲爱的老……呃……小帆帆,这怎么能是欺骗呢?这顶多就是装醉。”
傅一帆道:“装醉?”
傅周顾道:“对,你也不用假装什么大事,就装醉就行了。到时候你给顾星河打电话让她去接你,然后趁着喝醉假装哭一哭,再耍耍赖套一套顾星河的话,正常人对醉鬼都是不太防备的,尤其你再醉得可怜一点,还怕顾星河不跟你摊牌吗?”
傅周顾可不是随便乱出招,她是有理论依据的。在未来的18年里,她不止一次见到傅一帆喝得醉醺醺的被顾阿姨送回家。顾阿姨面对喝醉的傅一帆,那真的是柔情似水,傅一帆怎么折腾顾阿姨都包容了,问个问题还不是小case?
傅一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没喝过酒,酒量估计也不怎么样,到时候真醉了就不是我套顾星河的话,是顾星河套我了。”
傅周顾好笑道:“谁让你真的喝酒了?你把酒喷在衣服上,含在嘴里,有味就行了,不用真醉,咱就装一装。”
傅一帆想想确实可行,主要是顾星河最近的疏远确实让她很难过,问又不肯说,总不能就这么渐行渐远吧?想到这个可能,傅一帆心底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她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她想问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她想解决问题,想和顾星河恢复到以前的亲近。
顾星河这边想到招了,那周迟那边呢?
两人都不傻,都能看出来顾星河主要躲着傅一帆,而周迟主要是不待见傅周顾。
傅一帆道:“不然你也装醉吧?”
傅周顾道:“行啊,招不再多,管用就行,一个招用两次还能增加熟练度,成功率应该更高。这样,咱俩分开行动,你先搞定了顾星河,我再去搞定周迟,咱俩逐一攻破。”
傅一帆盯着傅周顾,咬了一口勺子里的狮子头,说道:“为什么我先来?你先来,给我点经验总结不行吗?”
傅周顾道:“主要是顾星河比较容易攻略,周迟比较难。”
傅一帆道:“谁说顾星河比较容易攻略?她就是看着温和,其实特别绝情,周迟反倒是看着绝情,其实特别容易心软。”
傅周顾道:“可是我得罪周迟了,你没得罪周迟,你师出有名,更好撒娇套话。”
傅一帆道:“可我不会撒娇。”
傅周顾道:“没事,这个简单,我教你!”
傅一帆放下勺子摇了摇头:“就算学也要时间的,不然学得不像反而坏事,可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傅周顾道:“……”
这还是穿过来之后,母女俩第一次发生分歧。
傅周顾是真的觉得老妈和顾阿姨之间只是小矛盾,很容易就能说开,所以才想让她俩先来的。
傅周顾道:“那我先来吧,我给你打个样。”
傅一帆却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我来吧。”
这随时变卦的样子,跟未来说一不二的老妈还真是一点也不一样,可却莫名的让傅周顾有些心酸。傅一帆的变化越大,意味着她的出生带给傅一帆的影响越大,是她毁掉了傅一帆本该明媚的后半生。
傅一帆见傅周顾神情低落,本来还愁眉苦脸的,立刻换上了温柔的笑脸安慰傅周顾道:“别怕,周迟一定会跟咱们和好的,我给你打样,保证让你一举成功。”
两个人打定主意后,马不停蹄就开始部署。
首先,这个喝酒的时机必须得选对,不然就太假了,顾星河可不是傻子,被她发现她们算计她就完蛋了。
两人扒拉了一圈,想扒拉出来谁的生日是在最近,可关系不错的几个同学最近的也要到过完年才生日,节日就更没有了,最近的就是春节。
她俩愁眉苦脸的正不知道怎么找借口喝酒,傅周顾的舍友于娜娜跟男朋友闹掰了,一个人在宿舍里emo,傅一帆经常去宿舍找傅周顾,跟于娜娜也比较熟,傅周顾就和傅一帆一起拽着于娜娜出去吃饭喝酒唱k,安慰舍友。
伺候着舍友发泄完,傅周顾带着醉醺醺的舍友先行离开,走之前给顾星河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还能清楚地听到舍友在喊着:“我还能喝,我一点都不伤心,狗男人都去死,我不走,我还要唱!”
于娜娜失恋的事顾星河也是知道的,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最重要的是傅周顾和傅一帆是真的想安慰于娜娜,现在于娜娜发泄得差不多了,她们才想着顺便把自己的事办了,也算是一举两得。
傅周顾在电话里说她们三个人都醉了,她醉得轻一点,只能把醉得最严重还心情不好的于娜娜先送回宿舍,包厢里只剩傅一帆一个人,虽然傅一帆醉得没那么严重,但是她不放心,就让顾星河过去把傅一帆接走。
顾星河听到之后,语气有些沉了,甚至有些埋怨道:“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她一个omega多不安全!”
如果真的喝醉了的确是不安全,没喝醉还拿着防狼喷雾剂,那就没什么大问题,这家KTV就在学校附近,客人大部分都是学生,安保也不错,还是挺安全的。
不管怎么样,顾星河着急了就是好现象,顾阿姨果然最在意的还是老妈。
傅周顾被骂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她假装为难道:“没办法呀,我只有一个人两条胳膊,我又没有分身术,娜娜醉成这样,路都走不好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肯定得先送她。”
随即傅周顾又道:“傅一帆虽然也醉了,但是她说她没事,我看着也还行,只要别继续喝就行。不过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就怕我走了之后她继续喝,你快点来。”
傅周顾这边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到对面砰的一声关门声,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顾星河还真是心急如焚啊,打着电话已经跑出了宿舍。
傅周顾这下彻底放心了,顾阿姨和老妈的关系杠杠的,就算有点波折也都是友谊路上的小情趣。
傅周顾带着于娜娜回去了,边走还要继续哄着醉酒的舍友,于娜娜醉起酒来也真是能折腾,那架势恨不得把天给捅个窟窿。
傅一帆从头到尾就喝了一小口酒,她是真怕自己醉,当初孙芒在她家请客吃饭的时候,她就喝了两口RIO,头就晕了一下午,睡了一觉才过来,她的酒量是真的不行。
傅一帆紧张地等着顾星河来找自己,等的过程又怕被孤星河看出自己根本没醉,就在自己身上撒了好多酒,又含了一大口鸡尾酒在嘴里。
含着酒,她低头闻了闻自己,也不知鼻子习惯了酒味还是怎么,总觉得酒味很淡,总怕露馅,要不再撒点酒?脖子里头发里都弄点?
傅一帆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没干过坏事,第一次装醉骗人,紧张的如同惊弓之鸟,包厢的门一响,她就吓得一个机灵,那一大口酒咕咚咽到了肚子里!
傅一帆抬头一看,进来的不是顾星河,而是隔壁走错房间的客人,那客人一看走错了门,赶紧关门退了出来。
傅一帆紧张的小心脏怦怦的,手按在胸口,按得太用力,手背都凹出了微微的弧度。
那口酒到了胃里,火烧火燎的,本来就是冲着安慰人来的,一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胃里基本是空的。为了让酒醉看上去更逼真,临走前傅周顾还专门点的高浓度的鸡尾酒,这一口下去,傅一帆一下子就不行了,脸颊发烫,人也跟着有些晕起来。
傅一帆晃了晃头,考虑了下,又含了一口酒到嘴里,这次没有含太久,大概10分钟左右,推测着顾星河差不多快来了,就把酒吐到了垃圾桶里。
虽然头晕的有点难受,胃里也烧得慌,可是傅一帆反而放心了不少。这会儿的她应该能装得很像吧?毕竟已经不是纯装了,她是真的有些醉了。
顾星河推开ktv的门的时候,看到的是歪躺在沙发上,假装醉的不省人事的傅一帆。
顾星河叹了口气,喊了声:“傅一帆?”
傅一帆攥着空酒杯没敢动,她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忘了该怎么演这场戏了。
顾星河走过去夺下傅一帆手里的酒杯,放到茶几上,扶着傅一帆先坐了起来。
顾星河的声音放得很低,透着无奈与心疼,问道:“你怎么样了?难受吗?能认出我是谁吗?”
傅一帆不敢与顾星河对视,怕自己的眼神不小心暴露了,就装醉地靠在顾星河的怀里,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原本早就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的台词,这会儿真的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明明之前连用什么语气?怎么撒娇都设计好了的,事到临头,怎么突然就不会了呢?现在该怎么办?
傅一帆心里着急,脸憋得更红了些,带着羞耻和窘迫,说话的声音都软绵绵的,被那几分醉意熏的还真像是个烂醉如泥的人。
傅一帆胡乱道:“你、你谁呀?你别碰我,给我酒,我还没喝够。”
说着傅一帆就要去拿桌上的酒杯。
顾星河叹了口气,拽住傅一帆的胳膊绕过自己的后颈搭在肩膀,搂着傅一帆的腰站了起来,踉跄着朝门口走去,边走边道:“你看清楚点,我是顾星河,我来带你回宿舍。”
傅一帆的脑子晕乎乎的,那份醉意放大了她的敏感,也让她突然变得脆弱起来。听着顾星河温柔的声音,想着这些天的不冷不热,傅一帆突然觉得无比的委屈,本来是要套话的,这会儿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心想着:我好好的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凭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你不能直接说出来吗?为什么还要我这么战战兢兢的费尽周折地去猜?去套话?
傅一帆突然有了深深的被背叛的感觉,明明喝醉之前还没有这样想,可这会儿她就是有了这种感觉,心里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傅一帆挣扎着推开顾星河,扶着墙慢慢的自己往前走,原本觉得也没有那么醉的,这会儿倒真觉得有些醉了,脚下好像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的。
傅一帆步履踉跄着走到了电梯口,顾星河在身后几次上手扶她,都被她甩开。她不说话,也不看顾星河,就盯着电梯,神情木楞,带着气性,也带着委屈和难过。
顾星河叹了口气,这是今天晚上的第三次叹气,傅一帆都帮她数着呢,怎么来见她就这么让她为难吗?既然为难那就别来找她,来了却又摆出这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是要给谁看?
傅一帆一向性子温软,很少跟别人说重话,哪怕是这会儿有了醉意,她也说不出太重的话,她甚至连一句简单的指责都说不出来。她就盯着电梯,自己生着闷气,电梯门刚一打开就往里走。顾星河扶她,她又甩开,甩得相当用力,手甩到了还没完全打开的电梯门上,砰的一声,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傅一帆是那种受了委屈喜欢自己躲起来慢慢消化的人,她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更不愿意在人前哭,哪怕这个人是顾星河,或者应该说,尤其这个人是顾星河。
顾星河跟在傅一帆身边,陪着傅一帆一起坐电梯,一起下了楼,一起出了ktv。
一出大门,寒气扑面。傅一帆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心里的委屈却并没有消散。她一步步往前走着,脚下依然很软,她却说什么也不肯吭声。
顾星河跟着傅一帆,低声无奈道:“人家失恋,你怎么比人家还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傅一帆没搭理顾星河,心里却想着:我就是失恋了,人家失去了男朋友,我失去了好朋友,本质上都差不多,凭什么失去男朋友就可以被一堆人围着安慰。失去女朋友就不可以了?
女朋友……
“女朋友”这个词好像有点瑕疵,不管了,不重要,她都快难过死了,还抠这些细节干什么?
傅一帆胡乱晃了下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细节都挥开,看在顾星河眼里却是嫌弃自己,不想让自己跟着。
顾星河见几次搭话傅一帆都不理自己,又这么嫌弃自己,她也不再说了,就紧跟在傅一帆的旁边。
两个人沉默的走着,这份沉默仿佛还原了这些天顾星河对自己的冷淡,傅一帆越走越难过,一难过那醉意也就更浓了,已经适应了寒冷的脸又开始发热了,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她软趴趴地就跪在了地上。
是真的跪了,傅一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这一跪顺带着直接坐在了地上。反正都已经丢脸了,那就丢个彻底吧,谁在乎呢?什么都无所谓。顾星河都已经这样对她了,她还在乎什么?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傅一帆就那么坐在地上不动了,不哭也不闹,木着一张脸看着一旁马路上的车水马龙,车灯不时晃过她的眼睛,她眨眼的频率都比平时低了很多,就像一个心灰意冷失去灵魂的空壳。
顾星河下意识地赶紧拽住了傅一帆的胳膊,想拉她起来,连拉了几下没拉动,再看着傅一帆这心如死灰的样子,手劲儿就松了,蹲在了傅一帆的旁边。
顾星河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从来都不喝酒的吗?怎么突然喝得这么醉?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你可以跟我说说,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如果我能帮上忙,我会尽我的全力帮你。”
傅一帆心道:我能有什么心事?不就是你突然对我冷淡了,一副要抛弃我的样子吗?我能有什么心事?我什么心事都没有,这个地球离了谁还不转了?我才不在乎呢。
顾星河道:“要不你先站起来吧,地上凉,你一直这么坐着会感冒的。”
傅一帆依然没有说话,就那么坐着木着脸看着车水马龙,车灯在她的脸上不断恍过,可那眼底始终没有高光。
顾星河等了片刻,苦笑了声,说道:“我知道了,我让傅周顾过来陪你。”
说罢,顾星河真就摸出手机要给傅周顾打电话。
傅一帆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抬手按住了顾星河的手机,缓缓转头看向了顾星河,只是依然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从那不太能聚焦的眼神可以看出,人确实是醉的。
顾星河今夜不知道第几次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蹲在傅一帆面前望着傅一帆道:“别人喝酒闹事,你喝酒闹心,闹我的心。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好吗?你这样,我心里很难受。”
她闹到顾星河的心了?她居然闹到顾星河的心了?
傅一帆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两遍,眼眶一点点晕红,终于张了口,那声音透着哽咽,含混不清,软得就像阳春三月最轻绵的柳絮。
傅一帆道:“你能不能、帮我把、顾星河找来?”
那一顿一顿的语气又脆弱又委屈,听的顾星河缓缓蜷起了手指。
顾星河哑声道:“你看清楚了,我就是顾星河,我就在你面前。”
傅一帆缓缓摇了摇头:“你不是顾星河,顾星河对我很好的,我们无话不谈,是最好的朋友,我们还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闺蜜,谁先放手谁是狗,你不是她,她才不会突然对我那么冷淡。”
说着说着,傅一帆的眼角沁出一滴眼泪,眼泪在路灯下晶莹剔透,衬着脸上的笑让人心碎。
傅一帆道:“不对,是我想得太美了,你是顾星河没错,顾星河以前就跟我绝交过,她的心可硬了,拿锤头都砸不开的那种硬,说不理人就不理人,说绝交就绝交,说跟别人好就跟别人好。”
傅一帆道:“她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我丢一边,然后和周早同进同出。她可以帮周早隐瞒属性,甚至连我都没有透露出一点点。对她来说,我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她突然对我冷淡不是很正常吗?只有我自己傻乎乎的相信什么一辈子,爱情没有一辈子,友情也没有一辈子,只有亲情是一辈子的。”
傅一帆道:“可是我跟顾星河没有血缘关系,这辈子我们都做不了亲人,所以我们俩永远都不可能真的一辈子,是我把一切想的太乌托邦了,以为只要作了承诺就一定会做到,以为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成真。可是只有我做到有什么用?这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那叫一厢情愿。”
傅一帆边说着边笑着,眼眶很红,声音微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很轻很温柔,连那眼底噙着的眼泪都是温柔的。
傅一帆按着地面站了起来,手脏了也不管,踉踉跄跄继续往学校走,她的头越来越疼了,她拿手捶了下头,接二连三锤了好几下,手腕突然被顾星河攥住了。
第090章 穿回去的第90天
傅一帆转头看向顾星河, 那噙着泪的眼睛,委屈中透着点指责,心里想着, 我都已经这么难过了, 你为什么还要拽着我?我的头好痛, 我舍不得打你, 我自己打自己都不行吗?
顾星河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动容,又像是愧疚, 反正不是带着醉意的傅一帆能看明白的。
顾星河道:“对不起。”
不说话还好, 顾星河这一开口说话,傅一帆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顾星河真的不打算和她继续做朋友了吗?真的要食言了吗?不然为什么要道歉呢?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之前顾星河和她绝交, 好歹是有原因的, 这次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又为什么这么莫名其妙?
脑袋好痛, 不想再想了,好讨厌,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种问题?顾星河是天底下最讨厌的人, 她最讨厌顾星河了。
傅一帆一只手被顾星河抓着, 抬起另一只手又去捶脑袋, 只捶了一下就被顾星河另一只手给抓住。这还真是一只手对一只手, 两只手都失去了自由, 还被迫从侧对着顾星河,变成了面对面对着顾星河。
傅一帆眼眶湿红着, 想哭,但是绝对不愿意在顾星河面前哭, 她想挣开顾星河,可细瘦的手腕根本没多少力气, 连挣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开,气恼之下,猛地一用力,脚下踉跄,竟然扑进了顾星河怀里。
这算什么嘛?
傅一帆心里难受,顾星河不让她捶脑袋,她就偏要捶,平时那么温软的性子,这会儿突然就叛逆起来,被抓着两只手,还非要往脑袋上捶。
顾星河见她挣扎得厉害,自己有点儿把控不住,干脆把她的两条胳膊全夹到了腋下,盘到了背后,就像环抱着自己似的,自己也紧紧搂住了傅一帆。
最心心念念的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就在自己怀里,顾星河隐藏了整个高中时代,一直到现在的情感,突然有些控制不住。
她闭上眼睛,拼命隐忍着,下巴搁在傅一帆的肩头,忍不住侧了侧脸,嘴唇若有似无的贴在了傅一帆的耳根,一个轻轻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生怕被傅一帆发现,一触即分,就像不小心蹭到的一样。
顾星河压抑着快要决堤的情绪,哑声说道:“谁说没有血缘就不可以做亲人的?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说好了一辈子不食言,谁也不准食言。”
傅一帆捶不到自己的头,就捶顾星河的背,酒精让她的手脚都没什么力气,可捶起人来力气却也不小,顾星河一言不发地忍着,随便傅一帆怎么发泄。
傅一帆忍着不哭,想笑又笑不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你别哄我了,你哄我,我会当真的,等到下次你再跟我冷暴力,我又要难过,反反复复的我会成神经病的。你要想食言,你就食言,一次食言到底,不要回头,车撞到人一次没死成,你反复多碾压几次是真的会死透的。”
这样颤颤巍巍的声音,听得顾星河说不出的心疼。她这几天的刻意疏远,居然让傅一帆这么难过,这是她没想到的。她以为傅一帆会和上次一样,她不理傅一帆,傅一帆也就不理她,两个人就那么慢慢绝交了。
顾星河抱紧傅一帆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这比喻一点都不恰当,我这几天并不是想疏远你,也不是要食言,我只是有点儿……有点儿难过,就想着离你远一点,让自己清醒清醒。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对不起傅一帆。”
顾星河紧了紧胳膊,更加深刻地感受着怀里小小软软的一团,心里又满又胀,鼻子也酸了:“可是你这么难过,为了我还喝醉了酒,我却又很高兴,我是不是很坏?”
傅一帆终于不再捶顾星河了,她腿软的有些站不住,身体的一半力量都压在了顾星河身上。顾星河抱得她很紧,怀抱也很温暖,让她原本稍微清醒点的脑子又再度混沌起来。
傅一帆的下巴垫在顾星河肩头,心酸地问道:“说什么高兴?都是骗人的,你刚刚明明还说了很难过,还说了想要离我远一点,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想离我远一点呢?”
傅一帆道:“我知道一辈子很长,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你说出来我们才能解决,你这样不声不响地躲开,第一次绝交,第二次冷暴力,第三次你又想怎样?就不能好好的跟我沟通?就不能好好的解决问题吗?就一定非得弄得咱们两个都这么难过吗?”
顾星河紧紧抱着傅一帆,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傅一帆道:“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一问到关键的问题,顾星河又沉默了,傅一帆刚刚平静了点的情绪卷土重来,她又开始挣扎起来。
傅一帆用着又气恼又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道:“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不想听了,你不是想跟我绝交吗?那咱们就绝交,只要你高兴就行了,我也快高兴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你都不难过,我凭什么难过?我一点都不难过。”
傅一帆挣扎得厉害,顾星河眼看就要搂不住了,她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搂着傅一帆,就本能的搂着,用力的抱紧,不让傅一帆挣脱。
顾星河道:“不是的,谁说我不难过,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很难过吗?你也说了,既然都这么难过,为什么不坦诚?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让我想一想,组织组织语言,可不可以?就让我稍微想一想,可不可以?”
傅一帆确实是醉了,原本只三五分的醉,在伤心气恼之下,血气冲了头,三分就变成了八分。醉鬼是不讲道理的,傅一帆也是不讲道理的,她依然捶打着顾星河,依然挣扎得很厉害。
傅一帆道:“你放开我,我不想听,你放开我,我要回学校,我不想听。”
顾星河被她的挣扎弄得心乱如麻,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不断膨胀着,她的理智也在不断的摇摆。
这些天她一直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周早,不可能长着一张omega的脸,却能违背普通定理分化成alpha。她大概率不是omega就是beta,无论如何都是和傅一帆不相配的。
她也妄想过,做过梦,妄想自己和傅一帆分化成了不同的属性,妄想哪怕分化成同样的属性,傅一帆也会喜欢自己。
可是妄想毕竟是妄想,单同性的信息素排斥这一项,她就知道不可能的。
就算可以忍过信息素排斥,那也要傅一帆喜欢她才行。
可傅一帆这么多年都没有喜欢上她,将来她分化成不合适的属性,傅一帆又怎么可能会喜欢?
她原本是可以忍耐的,毕竟心底还抱着那微妙的最后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自己万一就是周早呢?万一就发生奇迹呢?虽然就算分化成alpha,傅一帆也未必会喜欢自己,可至少才拿到了入场券,至少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追求傅一帆。
可是她现在已经忍耐不了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心,她一天比一天嫉妒,一天比一天心胸狭窄,她一天比一天变得可怕,有时候甚至她看着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自己都讨厌的人,她怕她对傅一帆伸出邪恶的手,她怕她头脑发热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好多次她看到傅一帆和傅周顾亲密无间,她嫉妒得发狂。
好多次傅一帆在她面前毫无芥蒂地睡着,她却在旁边浮想联翩,甚至还想动手。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也害怕这样的自己,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自己离得远一点。
傅一帆还在挣扎着,顾星河紧紧的抱着傅一帆,不愿意松手,也不敢松手,总觉得这样一松手,她就真的和傅一帆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傅一帆绝交,她那么喜欢傅一帆,怎么可能想跟傅一帆绝交?她明明那么那么喜欢傅一帆。
顾星河心酸道:“算我求你了行吗?傅一帆,我求你,你让我想一想,想一想怎么说行吗?我的心真的很乱,我很害怕,你就让我想一想吧。”
顾星河的一个“求”字,还有那带着哽咽的声调,终于让傅一帆安静了下来。
傅一帆趴在顾星河怀里,捶打的两只手缓缓垂了下来,傅一帆轻声问道:“你哭了?”
顾星河忍着眼泪道:“没有。”
傅一帆道:“真的吗?我看看。”
傅一帆踉跄着脚步就要推开顾星河,顾星河立刻把头埋得更深了,搂得也更紧了。傅一帆纤细的腰背在她的怀里,软绵绵的,瘦瘦小小的,不盈一握,能这么用力得抱紧,还抱这么久,已经像是在做梦了。
顾星河道:“别动,你别动,让我就这么想一会儿行吗?”
傅一帆带着醉意,在别的地方不固执,却偏偏在这个细枝末节上揪着不放:“那你是不是哭了?”
顾星河道:“我……”
傅一帆道:“是不是哭了?”
顾星河道:“我……”
傅一帆道:“是不是?”
这一声声一句句,仿佛在催着她哭似的,又仿佛在变相地告诉她,就算哭了也没关系,你可以哭的。
旁人对顾星河说这些自然是没有用的,但是傅一帆这样一句一句的说,顾星河噙在眼底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顾星河紧闭着眼睛,也不管这是在马路边,不管车灯不时的从自己的脸上划过,不管还有路人偶尔经过,更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着她,她听着傅一帆的声音,就像听着最蛊惑人心的诱惑,眼泪情不自禁就滑了下来。
顾星河带着隐忍的哭腔道:“对,我哭了,所以别动,让我就这样想一想,好不好?”
傅一帆垂着的手缓缓抬了起来,轻轻搂住了顾星河,安抚似的拍了拍背,声音轻的就像微微的风吹过:“好,你想一想,慢慢的想,没关系的,我等你。”
冬夜的大马路上,两个女孩安静的互相拥抱着,车水马龙与她们无关,绚烂的霓虹也与她们无关,就连路人走过偶尔投来的目光,都与她们无关,她们的心从来没有这样远过,她们的心也从来没有这样近过。
顾星河在想着:我真的好喜欢她,好喜欢好喜欢。我可以说吗?我到底可不可以说?
傅一帆在想着:她都为我哭了,她还是在乎我的,我们还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吧?可以的吧?
顾星河并没有想得太久,傅一帆醉意上头,腿软的有些站不住,还不住地打着呵欠,她乖巧的趴在顾星河的肩头,强撑着睡意,耐心地等待着顾星河的回答。
顾星河感受着怀里越来越重的傅一帆,每重一分,她的心里就暖一分,这重量让她有了那么一点点信心,或者说是这夜晚,这满鼻腔的酒香,这伏在她耳畔暧昧缱绻的呼吸,让她有些迷醉,让她的妄想加速膨胀。
或许……她可以说出来的。
顾星河闭了闭眼,鼓足了最大的勇气,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只是有点嫉妒,我知道不应该,可是看到你和傅周顾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就想,你会不会是喜欢上傅周顾了?”
傅一帆在酒意的驱使下已经趴在顾星河肩头快要睡着了,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有些迷糊,睁开惺忪的眼睛,迟钝了两秒才道:“你说什么?”
顾星河道:“我说我嫉妒傅周顾,我觉得你可能喜欢上她了。”
傅一帆的手从顾星河的背后伸上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脸上热乎乎的,烧得她很不舒服。
她一边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头好晕好难受,脸也好热。一边又想着,顾星河说了什么?说我喜欢傅周顾?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一定是听错了,顾星河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简直太好笑了,不行,我要嘲笑顾星河,我要笑她。
心里想着要嘲笑顾星河,傅一帆就真的笑了,晕乎乎的笑着,醉意朦胧的笑着,笑的两只眼睛迷迷蒙蒙,眼里星光稀碎,看灯是模糊的,看人也是模糊的,越是模糊反而觉得越美,顾星河的发丝蹭在脸侧,蹭着傅一帆的心里痒痒的,连带着舌头好像都不归自己管了。
傅一帆道:“我才不喜欢傅周顾,我为什么要喜欢她那个中央空调?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对我很好,对你很好,对周迟也很好,而且她喜欢的是周迟啊。”
傅一帆道:“老实讲,我都怀疑周迟是因为她太中央空调了才跟她生气的。你说周早都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了,她还那么关心周早,换我是周迟我也会生气。当然了,我也不是说周早出事了,出于人道主义不能关心一下,关心还是可以关心的,但是要适度,随便问两句就可以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傅一帆道:“这些傅周顾现在已经反省了,希望她能引以为戒,以后不要再惹周迟生气,不然周迟真的不理她,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傅一帆醉意朦胧的说了好多,说来说去却也没有说到重点,顾星河是又着急又无奈,她不想听傅一帆说这么多的傅周顾,她只想听傅一帆说她顾星河。
顾星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傅周顾不喜欢周迟的话,你就喜欢傅周顾了?”
傅一帆的下巴还在顾星河的肩膀,就那么蹭着肩膀软绵绵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带着睡意,还有点大舌头:“我说了我不喜欢傅周顾,你听不明白吗?我第一句就说了我不喜欢傅周顾,你好好笑,都不会听人说的吗?再说我不是说过吗?没有分化谈什么恋爱啊?傅周顾都没有分化,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没有分化的小孩子?”
顾星河道:“傅周顾可不是小孩子,她说不定比你还大呢,而且你看她的特征,99%是要分化成alpha的,分化和没分化有什么区别?”
傅一帆带着点儿气脑捶了顾星河的背一下,捶得不重很轻,撒娇似的嘟囔道:“你好讨厌,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傅周顾,我不喜欢傅周顾!你能不能好好听啊?她就算是alpha又怎么样?我不喜欢她。她是我的好朋友,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为什么非要去喜欢我的好朋友?”
因为是朋友,所以不能喜欢吗?还是说因为是朋友,所以压根就不想去喜欢,也不会去喜欢?
不能、不想、不会,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顾星河深吸了口气说道:“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我分化成了alpha,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我?”
傅一帆眯着睡眼,想了想,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还真想象不到你变成alpha是什么样子。那你……好矮呀,但是又好可爱,像个小奶狗。不,不对,你这种不是小奶狗,像个小包子,软乎乎的小包子,我喜欢,我很喜欢。”
虽然傅一帆的话含混不清的,听着像是醉话,却燃起了顾星河满腔的希望,她激动的甚至都想去亲傅一帆,但是她不敢。
她小心翼翼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友谊,她不敢轻易去打破,傅一帆太重要了,重要的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顾星河强压着激动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分化成alpha,你会喜欢我,你会跟我在一起,你会选择我的,是这样吗?”
傅一帆点了点头,下巴被肩膀硌得有点疼,却又硌得很安心,因为那是顾星河的肩膀,有着顾星河的气息。她很喜欢闻这个味道,顾星河的味道,也不知道将来分化之后,顾星河会是什么信息素?会不会也这么好闻?
傅一帆道:“你永远都是我的第一选择,我永远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你!你下次如果还这样,突然就不理我,突然就跟我疏远,我跟你讲,我就不原谅你了。所以这次你乖乖的跟我道歉,你跟我发誓。
顿了下,傅一帆突然又摇了摇头道:“不,不不不,渣男才发誓呢,发誓没有用。你,你回去跟我写保证书,还要按手印,嗯,还要公证,公证应该是管用的吧?你就写,如果下次你再不理我,或者要跟我绝交,你就一辈子注孤生,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永远后悔!”
这句话真的是……又可爱又让顾星河无奈,这种保证书就算公正了也没有法律效力,况且人家公证处会给你公证吗?
不过何必要跟一个醉鬼,并且还是一个打瞌睡的醉鬼去辩解这些呢?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话可不可行,而是傅一帆到底说了什么话,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傅一帆说了会选择她,会喜欢她,只要她分化成了alpha,就会跟她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至于分化成alpha的概率有多低,顾星河现在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傅一帆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了,这已经是她人生最大的一次跨步。
就在今晚,顾星河觉得她的人生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里程,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顾星河,以后的她有了更大的期盼,有了更多的妄想,她的妄想甚至已经升级了。
她在想着,或许就算她不能分化成alpha,傅一帆或许也是可以接受她的。
傅一帆不是说了吗?她很喜欢她,她觉得她很可爱,她想跟她一辈子,甚至还要她写保证书。
傅一帆这么在乎她,哪怕是为了不失去她这个朋友,也会接受她的,对吧?
顾星河知道这样想的自己很自私,居然想要用她们的友谊去要挟傅一帆,可她就是想想而已,如果傅一帆不愿意,傅一帆难过,傅一帆哭的话,她肯定就妥协了,就放过傅一帆了。所以她也不算很坏,也不算很自私,还是值得喜欢的,值得傅一帆为她驻足的,对吧?
顾星河紧紧搂着傅一帆,说道:“好,我给你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理你,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傅一帆吸了吸鼻子,摸了摸顾星河的脑袋,说道:“好吧,看你都道歉的份上,那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顾星河不放心的又确定了一遍道:“那咱们说好了,如果我分化成alpha,你就得跟我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谁要食言谁就注孤生,谁也不准食言。”
一辈子都不分开吗?顾星河是不是说了一辈子都不分开,还说谁要食言谁就注孤生,谁也不准食言?
傅一帆已经撑起了全部的注意力去听,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发困,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真的再也不喝酒了,都快要听不清楚顾星河在说什么了。
但是顾星河说了,她听到了,所以顾星河不能耍赖。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傅一帆的情绪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一瞬间就粘到了睫毛上,她哼哼唧唧道:“哼,坏蛋,这会儿还敢说这种话,之前也不知道是谁,都不理我,又不知道是谁食言变小狗,也不知道将来那个注孤生的又会是谁。”
顾星河听着这撒娇一样的抱怨,这可是平时无论如何都听不到的,早知道喝醉的傅一帆这么可爱,她早就劝傅一帆喝酒了。
顾星河满腔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她捧起傅一帆的脸,看着那沾染了酒意格外湿红的嘴唇,想亲,特别特别想亲。她相信这会儿亲下去傅一帆不会阻止,也不会生气,可她还是忍了又忍,珍重地将那个吻,吻在了傅一帆的额头。
这是她那么喜欢那么喜欢的人,怎么珍惜都觉得不够,她们的初吻不该这么草率,尤其不该是在傅一帆喝醉的情况下。
傅一帆说过,没有分化就不谈恋爱,那就等到分化了之后。如果真的能如愿分化成alpha,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能,那、那她也会拼尽全部的力量去努力,努力让傅一帆喜欢上自己。
即便她们的信息素互相排斥,她也是不怕的,她会每天贴着信息素贴,不会让傅一帆闻到一点。至于傅一帆的信息素,就算再难闻,再让她恶心,她相信她都能忍住,她都会适应,她会用一生去适应。
不过,她不需要傅一帆去为了自己委屈的每天都贴那个东西,虽然她还没有贴过,但是她知道一直贴着会很不舒服,也不利于腺体的呼吸。她不会让傅一帆为了她去忍受这些,她要她的傅一帆幸福快乐,永远都能做自己。
傅一帆不过说了那么几句话,顾星河的心境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哪怕未来依然坎坷,可能并不能如愿,她已经不再畏惧,不会再退缩。
只要傅一帆不想离开她,只要傅一帆还愿意看到她,只要傅一帆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一丝丝的喜欢,她都会勇往直前。
顾星河珍而重之的吻停留了很久,沾湿的睫毛是喜悦的眼泪,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
还有人比她更幸福吗?考上了想要考的大学,得到了喜欢的人的承诺。她觉得升官发财也不过如此。她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顾星河垂眸望着傅一帆,傅一帆也在望着她,像是被她的那个吻给弄迷糊了,眨了下湿漉漉的眼睛,又眨了一下。
傅一帆的眉毛很淡,皮肤也白,这样无辜的望着人,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哪怕只是亲一下额头,感觉都像是亵渎。
顾星河忍不住有些懊悔,她觉得她不该亲傅一帆,她恼恨自己怎么就没控制住,又庆幸自己幸好亲的是额头而不是嘴唇,如果是嘴唇的话,恐怕她会更后……
顾星河所有的懊悔戛然而止,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傅一帆突然靠了过来,湿红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唇瓣,青涩的吻,两个人都没有经验,都不会,就那么贴了贴,略微用力压了压,顾星河的眼睛甚至都一直是睁着的,还没等到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那个短暂的初吻。
顾星河手脚都是僵硬的,指尖发麻,她的胸腔激烈的鼓动着,像是心跳,又像是狂涌的血脉。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抱住傅一帆狠狠再吻下去,可是手指却一点都抬不起来。
她太幸福了,幸福的有点眩晕,幸福的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怎么可能这么幸福,她一定是在做梦。
顾星河道:“你……你怎么……”
傅一帆突然脸红了,本来就红,这下更是红了个彻底,连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傅一帆慌乱的脚下乱动,本来就是靠着顾星河才能勉强站着,这下更不稳了,膝头一软又想往地上跪,顾星河赶紧掐住她的腰,两条胳膊搂紧了,搂着不让她软下去。
傅一帆捂住脸道:“啊……我干了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你的嘴唇好软,好想亲一下,就想尝一尝什么感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到傅一帆这语无伦次的样子,顾星河幸福到麻痹的心脏终于再度恢复了跳动。
顾星河喘着有点异常的呼吸,对傅一帆道:“那你你尝出来什么感觉了吗?”
傅一帆捂着脸摇了摇头,看也不敢看顾星河,干脆直接把头埋在了顾星河怀里。
扑通!扑通!
顾星河的心脏跳在耳旁,连呼吸声都好像放大了无数倍。她蜷了蜷手指,怀里的软玉温香,还有唇上残留的触感,让她的理智光速退散,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那些话已经说了出口,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爱欲:“那,那你要不要再尝尝?”
傅一帆继续捂着脸,摇头:“不要,我不要了。”
顾星河道:“不是没尝到吗?为什么不要?还是要吧?好不好?要吧?”
傅一帆依然摇头:“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
顾星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神经了,傅一帆明明说了不要,她就觉得这都是口是心非。她的大脑根本没有发出任何指令,两只手就拽住了傅一帆的手,将那捧脸的手拽到了两边,改用自己的手捧着傅一帆的脸。
顾星河和傅一帆差不多高,可是这会儿傅一帆腿软,全仗着顾星河搂着腰才没有软下去,视觉上就比顾星河矮了不少。
傅一帆被顾星河捧着,仰着脸,几乎仰成了水平,水润的眼睛朦朦胧胧,眼前的顾星河仿佛笼着柔光,那眉眼比平时还要好看,那嘴唇嫣红饱满,不敢想象她刚才竟然亲了它。
顾星河的声音带着沙哑的蛊惑,一字一句传进傅一帆的耳朵:“亲都亲了,没有尝出味道,岂不是很亏?所以必须得再亲一亲,你说对吧?是不是必须得再亲一亲?”
傅一帆动了动唇,她觉得顾星河说的有道理,可又觉得好像不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那么自下而上望着顾星河,那眼眸水润有光,仿佛落了整个雨季,荡漾的都是春色。
顾星河再也忍受不住,低头吻住了傅一帆。
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唇上柔软的触感。
顾星河的眼角沁出了泪花,她觉得胸口很疼,幸福的疼,她有些克制不住,不断收紧手臂,抓在傅一帆后背的手,将那衣料抓出了许多褶皱。
顾星河从没接过吻,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接吻 ,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本能。她小心的含着那双嘴唇,厮磨着唇瓣,觉得不够,又用舌尖去舔,还觉得不够,可又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她们还是太青涩了,青涩的连怎么去亲吻都不会,她们又太年轻了,年轻的随便一点亲密都能热血沸腾,怎么都不够。
她们互相拥抱着,亲吻了很久,只是互相亲吻着嘴唇,浮于表面的亲吻,就足以让两人气喘吁吁,拥有了极大的满足。
两人吸了吸鼻子,都是刚哭过,都很笨拙,都亲的有点缺氧,她们互相给对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傅一帆傻乎乎地笑着,要不是喝醉了,很难看到她这么傻的笑,有那么一瞬间,顾星河居然觉得她的笑和傅周顾有些像。
这个联想让顾星河心里又酸了一下,她知道不应该这样,傅一帆都很明确说了不喜欢傅周顾,自己再这么吃醋就太小心眼儿了。
可她就是忍不住,她总觉得傅一帆和傅周顾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跨越的紧密联系,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玄学,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所以她才会那么嫉妒傅周顾,一边欣赏傅周顾,一边又嫉妒傅周顾,她觉得自己都快精分了,真的就像个神经病。
天色越来越晚了,再晚宿舍就要熄灯锁门了,顾星河背了背身,把傅一帆背在了背上,佝偻着背,像个老太太似的,背着傅一帆往学校走。
傅一帆趴在顾星河背上,还在笑着,醉醺醺迷糊糊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顾星河的脸说道:“你的脸也好软,圆圆的我喜欢。”
说完吧唧亲了一下顾星河的脸蛋。
顾星河幸福的全身都是力量,背上的傅一帆轻的就像没有重量,她觉得她可以健步如飞,甚至可以跑起来。她甚至觉得这么强壮的自己,怎么可能是omega,她会分化成alpha的,她一定会的。
顾星河舔了舔嘴唇,仰着发烫的脸道:“你再亲一亲我吧,你再亲一亲我,我就背着你一口气跑到学校,保证赶在锁门之前让你回到宿舍。”
傅一帆真的就又亲了顾星河一口,带着点湿润的唇亲在了顾星河的唇角,亲罢一举胳膊,指着指学校道:“冲鸭!”
顾星河背着傅一帆跑了起来,平时跑800米都气喘吁吁,勉强卡线过关,现在背着傅一帆,她却一点不累,还越跑越有劲儿。人的情感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幸福真的可以让人长寿,也可以让人爆发潜能。
顾星河背着她的潜能激发器,一路跑到了学校,跑进了校门,跑到了宿舍楼下,又跑进了宿舍,把傅一帆放在了她的椅子上。
放下傅一帆的瞬间,顾星河一下子没了力气,她的两条腿开始打颤,扶着椅子都站不稳,差点坐在地上。
傅一帆醉醺醺的笑话她,她也跟着笑,傅一帆的舍友赶紧拉了自己的椅子,递了过去,顾星河坐在椅子上抖了半天的腿,才终于恢复了点力气,扶着墙回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已经熄灯了,汗津津地躺在床上,顾星河不想洗漱不想动,只想捂着被子笑。
明天一定会是个大晴天吧,以后的日子也都会很幸福吧。
那一夜的顾星河作了个很美的梦,梦里她分化成了alpha,和傅一帆结了婚,她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甚至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宝宝。
那一夜的傅一帆也做了个很美的梦,梦里顾星河搂着她,对她说一辈子都不分开。她问顾星河如果食言怎么办?顾星河就吻住了她,说,如果食言,她就一辈子注孤生。
梦里的傅一帆笑得很开心,她捂着热腾腾的脸,想着一辈子都和顾星河做好朋友,想着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好朋友会接吻吗?
哦,原来只是一个梦。
第二天,傅周顾来找傅一帆时,傅一帆还没从梦里醒来,昨夜的一切和那梦联系在了一起,让她有些浑浑噩噩,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又是现实。
傅周顾问傅一帆昨晚的战况的时候,她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管怎么样,傅一帆和顾星河和好了,傅周顾见状,也很受鼓舞,她立刻整装待发,也准备找时间同周迟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