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 > 都市小说 > (排球少年)之死靡它 > 247、有没有想念我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的乌野。

    山口的告白后桐月彻底混乱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对此山口主动的退了一步,将关系说回到了他们往日间的相处。他做事分寸又妥帖,滴水不漏的将她的不安消解。

    温水煮青蛙似的,让桐月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逃脱。他望着她难得一见的匆匆逃离,没有往常那般冷静的模样,山口禁不住的想笑。

    便就这么望了好一会,巧的是桐月前脚刚走,后面的月岛已经追了过来,对方开口的第一句问的就是桐月下落。

    山口说出大概是已经回家了,刚刚他没阻拦、少女离开的方向朝着的是学校门口。

    总归晚上的组织活动快要临近结束,桐月要想出校门是没什么人阻拦的。

    月岛瞬间的明白了过来,皱起眉问出口的是,“你说了什么?”。毕竟往日桐月可不会有就这么什么招呼都不打的一个人离校,尤其是刚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提过提早离开。

    听到这里山口依旧是微微惊讶,即使他知道月岛了解桐月,侧身感慨了句“真不愧阿月,什么都瞒不过你——但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是啊,猜出来了。

    于是月岛就这么沉默下,山口看着对方的神色好一番,缓缓的开口,“我现在想和阿月你争一争”。

    其实山口本来想的是告白后就尽量的收心,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不会成功的,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吐露心声而已。再之后想长远一些,他们之间其实很容易失去交集。

    但是他倏尔就改了想法,很想很想再继续下去的这个念头强烈,就像是一定要在今晚告白一样。

    即使感情的维系可能需要他付出许多,因为社团内人尽皆知桐月年后就会出国,那么距离等等的一切都要放入未来考虑。

    山口想等着好时机表白,仅仅是想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至于到头来日后的某一天想起而后悔,这一点上他与菅原是分外类似。

    可是真的说出口,真的做出这件事情以后,在那一刻起陡然生出了更多的贪恋。

    原来他自己还不想结束。

    想让这份相处和关系都延长下去,所以争一争也要去尝试,哪怕对手是他最好的朋友。

    喜欢就去表达,深爱就去追求执拗下去,他的真心想让她多看一看,如此坦然的便就是山口忠的心态。

    月岛久久没有说出什么,他很清楚自己的发小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某种程度上是个行动力极强的。

    忍不住的捏紧手指,月岛紧紧盯着山口,他这一回直接的显露情绪,“不可以”。

    一字一句的回答了山口,在她的事情上月岛萤同样一步都不会退,那么剩下的就是各凭本事。

    隔日周三热闹的万圣节过后,期中考试紧随着降临,早间暂且看不见互相比较的影山和日向,因为两人这回需要追着成绩好的几个请教功课。

    总之目前的场面属大地看的最欣慰,然而和谐之中仁花敏感的发现到了班内的一丝丝不对劲,就好像是昨天晚上发生过了什么,尤其是月岛和山口两个人之间。

    按理来说他们往常的关系最好,今天看上去却稍微的显得....生疏?

    仁花想仔细的琢磨这些个字眼,然而她自己形容不上来,因为要说关系不好吧,这两人还是一起来上的学,对话里也和平时一样。

    除了——仁花猛然间看了明白,望向给影山解题的桐月身上。除了绫秋在场,那么这两个才会露出一些锋芒相对,不动声色的争强让仁花感受到了。

    桐月午休遇到山口后,便把想了一晚上的事情脱出,毕竟她不愿意辜负朋友的真心,尤其是山口在说了那么好些话后仍能主动退一步的、不让她为难。

    将自己混乱的感情线表明,以及如今这个局面她也没有恋爱的想法,把考虑到的都郑重当做是她对他的回应。

    山口也有点意外,他本来以为她昨晚说的会给个答复,最后会成为不了了之的事情,没想到桐月私下会真的准备了这么一份答案。

    比之他写下的那封情书一样,桐月的交代理智又温柔。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想更了解她一点,现在还远远不够。

    是了,这么些相处比不得影山或者其他学校的那些人,山口对这一点是清楚。但是这些也都不是问题,他愿意去花时间了解,因为这本就是一个追求者应该拿出来的诚意。

    “那我知道了”山口听完后如此回答。

    桐月反倒是没听懂对方的意思,好在山口也没有卖关子,坦白的表示了就算是这么个回事他也会继续追求下去。

    “...没想到小忠你这么固执呢”

    桐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可心里却是轻松的。她没有什么想隐瞒的,该说的都已经说出来了。

    “绫秋!!”日向拿着卷子跑近,两人在天台上的谈话就此停止,日向是来说他小测成绩的,他近来可是很有进步。

    部活的时候武田老师拿着一张邀请赛名单冲进了体育馆,马不停蹄的差点把鞋子跑掉,然后将这张全国排球社只有十个学校被邀请的与海外联赛的信函拍出。

    时间上写着的正是从十九号开始连续五天的联赛对练,一时之间乌野都被这么个类似于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砸中,要知道他们也就是才获得进军全国大赛的资格。

    “我们的实力已经引起了外国注意了吗!”田中围着武田老师,这一句话瞬间让日向被点燃,两个人咋咋呼呼的拉着西谷一起。

    大地和菅原出手按住难以消停的三人组。

    听到这武田扫了眼体育馆内的人,桐月正落在后面和清水说着什么话,看上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成年人自然是看的深。

    老师的眼神过于炽热,她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不得不迎回去。时间问题这么一场联赛她算是完全放开手脚的只邀请了熟识的几个学校,在外人看来估计会是想不明白,但这些也都不必细究。

    她就是想再看他们打一场,也算是多做了一件好事情。

    月岛跟着这抹视线看向了桐月,心里一时明白了一些,他默默记下了信函上几个眼熟的赞助方名字。

    这头乌野收到了邀请函,昼神的消息也通达的传了过来,甚至长野县快一步接收到了强化合宿的邀请名单。

    第一梯队的名单是前几周目里就没有变动的国家强化合宿的,第二梯队则是桐月想出的办法。

    前头的这点还在讨论国外青训营选手的声音低了点,乌养教练自然是高兴这场额外的历练,除此外他就需要再多了解一下对面几个队伍,好做出应对的战略。

    霎时间体育馆里就忙碌了起来,不仅要准备期中比赛还有就是这场联赛。下午的部活结束后留下来训练的人依旧是不少,桐月这回早一步的出门。

    刚走出校门口就有电话打进,接起的下一秒街对面的少年亦是面容清晰,朝她挥挥手。

    “好久不见嘛,aki酱有没有想念我?”

    “没有,而且我们前天才见面”

    面对桐月这一声,及川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模样,甚至还笑着说句真是不解风情。

    在乌野校门口人均深色校服之中及川彻就显得独树一帜,青色的校服衬得他格外活力,尤其是这么冲桐月一笑。

    她都能感受到放在及川身上的眼神颇多,以及若有若无的几声细小、但无恶意的讨论。

    也不需要桐月问他怎么来了,上一周目里也有这么相似的发展,果然如她猜的那样及川拿出了收到的邀请函。

    这周因为一点意外,所以通告发的慢,以至于白鸟泽和青叶城西的三年级都已经进行了退部仪式,桐月还特意加了邀请人的名字,所以可谓是故意的不行。

    “为我做的?”

    问的问题也没有变过,她看着少年这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及川这张脸的作用,即使是做出这么些个小人得志的表情也是好看的。

    当然要是及川知道在桐月心里的用词居然是沾沾自喜和小人得志,他估计有点椎心顿足,转瞬间气急攻心,喊出为什么要用这几个词汇来形容他。

    不过及川很喜欢桐月看着他而有些久的样子,就算是假的被他迷住了一瞬也好,他喜欢她眼里有自己、并且停留的模样。

    “嗯,为了你们做的”

    她忽得率直坦白让及川一愣,连带着就光听见了你这个字,后面的一概自动过滤。

    心弦撩拨的错乱,他渐渐收敛了原本见人三分礼的唇角。

    毕竟怎么说少女也本该是会先推一推的,她不是能轻易说出口这样扭捏话的。实则桐月在上周目确实是这样,但她也同样的记得及川说过——“...你这时候只要说是为了我,我会特别特别特别开心的”。

    但是他只是眼神变得与往常格外不同,一直藏着的喜欢差点就没压住,来势汹汹的将他击溃。

    所以仅仅是深深的望着她,最后败下阵的伸手捂住。

    眼睛最会流露情感,及川是个喜欢伪装的,他自尊过高的不爱低人一等——不爱却并不是不会。

    他自己遮掩下失态,仰头一笑语气玩笑的说,“好嘛,现在aki酱的勾人能力都这么厉害了吗,我差点就忍不住了呢”。

    等到收整好的放下了手,继续那一副轻佻模样,桐月对这话选择熟练过滤,及川伸手提起桐月的书包,顺着就背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走在她身侧,心情好的哼起了歌。

    然而下一秒走过来的三人是及川无比熟悉的队友,尤其是花卷大方的伸手朝他们打招呼,就像是一早就知道及川会找来乌野一样。

    及川捂头,对于花卷这么个总能找到他、打断他们相处的技能气愤,松川淡淡的表示只需要了解及川彻就能做到,实在是他们几个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

    眼神过一过的都能看出来对方想什么。

    尤其是这场十一月份的比赛,入畑教练可是又把他们几个找了回来,及川准点离开本就不同寻常,总之三年级组再次过上了需要加入社团活动的日子。

    及川能猜出的事情,花卷他们也是明白,尤其是还多了一份记忆的缘故在。

    “怎么说我们四个都应该请投资人晚餐?”,花卷搭手压在桐月身边。

    她也不推脱,认真地思考了下说出想去银座吃烤肉,身边几个答应的爽快,豪言壮志的表示选最贵的一家....

    正好的夕阳色搭上电车,不消几分钟的就能抵达。与及川他们的聚餐多得桐月已经能把每次一起用餐都当成是家常便饭了,实在是彼此熟悉。

    无所不谈,无所不知。

    十一月三日,兵库县车站外已经有三个早早等着的人,比对着列车班次没多久就接到了人。

    桐月还没有下车就能看见人群里分外明显的三人,许是还要去一趟排球社都是穿着运动服来的。宫侑想帮忙拿点行李,却看见她两手空空,也就简单的带了个挎包。

    “行李呢?”宫侑问。

    桐月老实回答,“住一晚带什么行李?”,还有就是住在北信介家里更不需要带了,那里有不少她的东西。

    这话神经大条的宫侑没细想,倒是让角名和宫治心思异样,然而两人最清楚不过偏偏是北信介,这么个让他们就算想做点什么挑拨、也成功不了的队长。

    总之话没说两句挎包就到了宫侑身上,几人聊着天往学校的方向去,桐月已经熟练地混入到稻荷崎中。

    顺道给不知情她来的北信介一个惊喜,一整日的训练与旁听决定赛的会议。

    有时间帮着小林一起去接水,宫侑只一会的功夫没在体育馆看见桐月,就这么跑了出去。看到水池边的人,他亦是凑上去的说上几句话,反正正好是休息时间没人管他。

    桐月听着身边不断聊天的宫侑,应声里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转而宫侑提起为什么他邀请她不来,但是提到北信介就来的事情,言语里的醋味冲天。

    就算是桐月这么个偶尔迟钝的人也能听出来,不得不解释一下,然而宫侑先入为主的就不相信。

    桐月思索,然后放弃挣扎“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下次等侑你什么时候真揍了阿北,我再来”。

    “哈?”宫侑一听也没憋住,他前几天说的完全是开玩笑的,甚至还被宫治和角名两个人笑了好久…

    “我哪里敢对北前辈动手啊”,宫侑嘟嘟囔囔的说出实话。

    被他这诚实的话反逗笑,桐月手上还剩下一个水壶,她继续接水。

    “你怎么一点都不想我?”总不能就他一个很想很想吧,那实在是让他伤心。

    宫侑继续语出惊人,两句话甚至转折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她收紧手心的差点洒了接好的水,桐月下意识看了下周围,还好没什么经过。

    “你说什么呢”她实属是无奈宫侑这个性子,毫不遮掩。想到这桐月开始一板一眼的和宫侑讲道理,目前来看两人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

    看着少女认真的模样,本来还在听的宫侑渐渐就听不进去了,完全被她吸引住的光顾着盯着她看。

    怎么看怎么好看。嗯,他眼光真好。

    桐月说了好一会,也发现了他这心思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不由得气短,欲言又止好一会,到底是拿这个无赖没办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无赖的心思想的偏了——宫侑忽得撑到了台子上,侧身就这么亲了上来。

    在完全没有料到的时候被得逞,桐月迅速回神的推开,以至于让这吻格外短暂。

    他眉眼毫不掩饰失落,还想继续的索要,却看见她要生气的样子,忙憋住的先哄人,不敢鬼迷心窍。

    桐月不搭理的抱着水篮就要走,她真是气也气不过,笑也笑不出来。宫侑快步的追着认错,他自己骂自己也能不嘴软,很显然是在心里还是哄人要紧。

    殷勤的抱着篮子接过,不多时两人进入了体育馆,宫侑的这副模样也落在了队友们的眼里。

    要说阿兰一开始还能对宫侑会认错这个事情震惊,毕竟从小也算是一起认识的。对方可是个面对老师、前辈都能理直气壮,没有道理也能花言巧语有道理的混痞子。

    这份嚣张在高中后遇到了北信介,稍微压制住了。阿兰时常感慨宫双子还是有敌手的,这不就遇到了克星。

    然后眼看着桐月成了第二个,尤其是宫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谁能和平时打球一不顺心就冷脸骂人的那个宫侑结合到一块。

    真是一物降一物…阿兰摇摇头走开。

    部活结束之际外头的秋意正浓,枫叶霎红漫天,经由凉风吹下几片,引诱的行人下意识伸手。桐月看见了北信介正好攥住一片,她尝试伸手没有接到。

    角名拿起手机落在队伍后面拍了张,宫侑留意到桐月的动作,便也伸手去主动抓,转而便把抓到的树叶给了身边人玩。宫治瞥了眼旁边,倒没说话的继续咬了口饭团。

    虽然平日里都是到分岔路口各走各的,今日却不同的都聚到了北信介家里,少年看破不说破,也任由他们一起用晚餐。

    顺道使唤三个往日光想着偷懒的队友干活,北信介惯会拿捏这几人的分寸,几下里角名和宫治主动做了饭,最后洗碗的活计给了宫侑。

    少年在内里懊悔早知道应该在家里吃饭的....然而下一秒桐月进了厨房,宫侑又转换了副勤快的样子,非得把人留在旁边,即使是看着他干活。

    看出他意思的桐月因此停留,光是听宫侑滔滔不绝的就能说好多。天色放晚后他们才一一离开,桐月和北信介久违的一起练了书法,宁静的享受闲暇。

    练完字的桐月抽了本北信介书房里的书,趴在软榻上随意的翻着看,他们各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的共处一室。

    只需要他略微的偏头,就可以看见灯下少女的身影,她撩了几缕垂下的刘海,翻着书页形姿散漫。

    直到桐月有了困倦的意向,才挪去了隔壁的房间,窝进早就打好的铺子里熟睡。

    外头院内的风铃在风声里泠泠作响,屋内的睡衣正浓,惊扰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