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念着第二天的日程,你本就睡不太沉,凌晨你房间的紧急传讯铃,响一声就足够把你俩都拎起来。
“出事了?”你下意识警觉。
五条悟在升级后似乎更敏锐了,开窗观察了片刻,权衡了下还是跟你说实话:“似乎有人闯过结界进来了。”
啊这…哪位大佬如此神通广大又如此神经病?
往社务所赶的路上,你们跟睡眼惺忪的弥生、雏和由孝会合。
“悟,在给谁打电话?”你注意到五条悟正拿着手机给谁连环call。
“杰,”五条悟手上接着重播,“不能我一个人加班。”
“……我们才说过‘对杰君好点’吧?”
“所以我愿意与他分享加班的机会啊,”
五条悟战术后仰,惊诧无辜茶香四溢,
“不惜让出一半工作量也要让杰得到锻炼,谁都会为我们的友谊干杯吧?”
不,至少杰君不会。
“呵,”弥生清醒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你们就这么五脸懵逼进了开会的茶室,撞上了十脸懵逼的夏油杰还有脸色铁青的一众长辈,连咒术高专的夜蛾老师也在。
有东西混过强大灵能加持的结界,成功进来了;
进来了还成功在你爹加五条悟的搜寻下隐匿踪迹,重伤权祢宜、普通神官两人。
负责搜查现场的神官前辈,把一块刻满咒文的垫石摆在众人面前的。
“这垫石被从内部安在参林边缘,造成了结界对杂质的暂时混淆,制造了诅咒混进来的机会......”
前辈顿了顿——绝大多数神社的参林,为了避免非神社内部人员进入,都设有小结界,无法入内,就是说……
“有内鬼呗。”五条悟总是乐于点破别人都不说破的东西。
这不是个好接受的结论。
这里上至祢宜*下至出仕*和本职巫女,皆是父亲或者叔父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至于神社的后勤家政,斋藤婆婆和千春阿姨打你出生就在神社工作了。
自己人里出叛徒,结局无论怎样都不会愉快。
六眼在涉及诅咒的时候总是很好用:
“突破结界和袭击人的咒力,和我们之前干掉的那个妆妃,术式很像——感觉那家伙解构后,加入新能量进行了重组。”
“咒灵重组么……”
你爹手指在膝盖上一敲一敲,最后拍板:
“把住宿的游客集中在参笼馆保护,加强结界防卫,不能把普通人牵连进来!女儿节祭典......照常举办。”
有神官被不明生物重伤的消息,已经在部分游客间传开了。
倘若临时暂停祭典,鹭宫前期的投入成本打水漂、名声受损是小事;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集体怀疑、恐慌,孕育出新的咒灵,就麻烦了;
对于消解怨念和诅咒来说,形式和仪制是很重要的,取消流雏仪式,等于强留怨念和诅咒在黄泉门外,如此诞生出特级以上咒灵,或者更糟的灾厄,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具体情况,要不要跟神社内的圈外人通下气?”
神社不只有术师,还有家政职工这样的普通人,以及助勤巫女这种一般没啥战力、刚被神职学校派来帮忙的小姑娘。
骤然被大半夜这么一吓,他们多少都有点六神无主。
“照实说吧,情况紧急,让她们多个心眼儿别被突袭了。”
“唐突冒犯,”你行真礼*请缨,“请由我去说明情况。”
情绪会传染,恐慌是,镇定也是。来者不善,你们不能自乱阵脚。
助勤巫女多数跟你年龄相仿,甚至比你稍稍年长,如果更熟悉内情且同样非战力的你尚能镇定自若,其他人也会平静下来。
散会后,众人分头行动,补全结界,磨刀霍霍,养精蓄锐。
早就认识的五条悟和新来的夏油杰,你爹倒都不客气地使唤起来。
夏油杰手下的咒灵和神官们的式神一起看守参笼馆,正主和五条一起成了祓除入侵者的主力。
你强自镇定,无奈记挂自家有同伴还重伤着,一时装不出底气。
五条悟送你先回房做准备,路上丫瞟了你好几眼,往你手里塞了盒补充能量的牛奶糖:
“权祢宜他们有医疗术师照看,不会有事。”
明明他也连轴转好几天了。
你默默含了一块,进屋便踮脚揽上他的脖子,推着牛奶糖渡进他口里,两人分享着能够抚平大脑疲惫的甜味,疲惫却绷紧的神经微微平复。
你替他整了整前额碎发,食指隔着他的前襟,点点内侧你缝进去的平安御守:
“对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窥视,昨天刚被你们打残,负伤的狼最凶狠,千万小心再小心。”
“天下第一的五条大人出手,挑事的马上统统宰了。”五条悟蹭蹭你,开起无下限风风火火杀人去了。
凉水洗把脸,换回绯袴白衣,你对着镜子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遮瑕盖住黑眼圈,脸颊再薄薄刷上一层胭脂遮掩惨白的脸色,总算能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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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穗酱......这些是?”对着大包小包赶来参笼馆汇合的你,神社职员们一时语塞。
“必要的自保手段。”你哼哧哼哧运过的,全是五条悟这些年丢给你的护身咒具,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小学哪一年来着?五条悟曾参与围剿过一名挺危险的诅咒师。那家伙流窜的最后地点,距你常去的商场只隔了一条街。
反正人都挂掉了,你没当回事,但五条悟觉得不行。
任务完事的第二天,五条悟揣着报酬卡又从自己的信托基金里支取了一大笔,拽着你逃课。
“有入眼的,您尽管挑,”
财神爷驾到,咒具师米山满面春风,
“一时没有合意的,我们也支持订制。”
五条悟目标明确:普通人也能使用且方便携带的护身咒具。
非术师的土豪们也需要防护咒术行刺,米山不愧是专业的,打开一间专门忌库:
“铛铛——”
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像百元店首饰区一样,陈列了一墙。
长得像钥匙扣的、可以当手链颈环的、跟笔记本一样的;
转移伤害的、助力逃生的、抵御攻击的.......
五条悟小手一挥:“全要了。”
“打住!”你慌忙试图拉住他,“平时风平浪静,这么多根本用不掉。”
里面最便宜的,也要差不多一条卡地亚项链的钱,有家底也不能让他这么败。
你随手捞起个长相诡异的黏土替身娃娃:
“像这种恐怖片道具一样的娃娃,带在身上也会觉得别扭...”
五条悟点点头,看向咒具师:
“你听到了——把这玩意儿的外表改得可爱些,三丽鸥那种风格就不错!”
......呵呵,根本拉不住。
当晚,整间专门忌库,护身咒具全来一份包圆了送到你家。
狠狠出了把血的五条悟心满意足,振振有词:
“第一次选,当然要都试一遍,以后就只买用得顺手的。”
即使是普通人,随身携带一个手机挂件大小的三丽鸥风替身娃娃,对上准一级以下的诅咒,娃娃碎裂前,可以替主人承担30分钟左右的致命伤害,足以撑到救援来。
你全家每人的包上都挂一个,然而几年下来,除了喜欢干架的弥生,其他人的基本没换过。
虽然的确是个好东西......你指着已经能堆起来的娃娃:
“悟,真的别再买了,用不过来的。”
笑死,根本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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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下来,时不时塞过来的替身娃娃,已经把半人高的登山包装满了。
你索性全扛过来,工作人员人手一个。
“小姑娘,相比防护,出击也是必要的哟。”赛门操着怪腔怪调的日语提醒你。
此次祭典,你请了赛门和丹尼斯来帮厨。
这两位俄罗斯人,来日本前隶属于俄罗斯的军火帮|派“武器商社”,目前金盆洗手,在池袋开了家露西亚寿司。
通过你母亲与他们相识,几次接触下来,你对这两位先生的印象相当好。
人高马大、温和友善的赛门先生,稳重靠谱守信用的丹尼斯先生,两人身手过硬,人品也靠得住。
这种时候,也放心雇他们当保镖。
33寸和22寸两个大号行李箱在地上摊开,你取出两幅眼镜咒具交给他们:
“抱歉,这次我们的对手是怪物,需要带上眼镜才能看到,用这里面专门的武器才能消灭。”
“因为这不是二位习惯对付的东西,我希望你们和普通游客们一起留在参笼馆,等待危险消除。
但是,万一怪物或者危险的人闯进了这里要害人,就拜托两位保护大伙了。”
“原来如此,”丹尼斯接受很快,
“交给我们吧。另外,你介意多个人手吗?”
赛门起身打开职员休息室的门——身穿酒保服的金发男人,看起来正欲敲门,骤然对上一屋子视线,微微尴尬。
“静雄先生?”
平和岛静雄有些不自在地跟你打招呼:“哦。”
他腰后探出个小脑袋,人偶般可爱的紫发小姑娘怯怯微笑着,向大伙招招手,乖得人心化作一滩。
10岁的粟楠茜,正是平和岛静雄出现在此的理由。
平和岛静雄有些心虚,躲开你“yo~”的八卦视线:
“最近,这孩子偶尔会缠着我。”
比如,缠着憧憬的大哥哥陪她来女儿节祭玩儿...之类的......
你超开心的。
你现在都记得,在池袋这个没什么正常人的地方,静雄先生周围,漫天飞人的惊艳。
你一点不怀疑,只要工具对了,平和岛静雄也能把高级咒灵扇出太阳系。
而且,平和岛静雄本质也是个温柔的好人。
粟楠茜这么黏着他,是因为平和岛静雄对她有救命之恩。当初还被粟楠会追杀着呢,也没影响静雄涉险救下仇家的孩子。
你指指行李箱,邀请他挑武器:
“可以雇您暂时充当这里的护卫吗?同赛门先生他们一样,单日酬劳200万円,工伤另算,祭典平安落幕后立结。”
你相信即使无酬劳,这样的好人也会帮忙,但你不占好人的便宜。
在给你搞咒具上,五条悟砸钱就跟扫落叶一样。
高强度防护类占绝大多数,但偶尔他心血来潮,也会塞过来几件攻击性的武器。
币束薙刀太刀长鞭桧扇*草人......五花八门,这回分给神社有战力的术师,和有一定体术基础的人,正好不浪费。
平和岛静雄握着根质量不轻的咒具长棍:
“......我们把武器都挑了,你怎么办?”
你晃了晃手中的贴纸,用它包在惯用的枪械上。
所有咒具里,这叠贴纸最贵——为普通的武器注入咒力,将它暂时性地变为咒具,对诅咒造成和常人一样的伤害。
讲真,有点点害怕打架的你,压根就不是体术那块料,但鉴于周围人仇家都不少,你还是替自己攒了些自卫筹码。
走关系弄了轻型步#木仓一支,zigana手#木仓一把,改装后,依据子弹不同,人类、咒灵和凶灵都能干掉。
自小学高年级,每个大小假期你都认认真真挤时间练过动点射击。
几年下来,只要对手别跟五条悟一样玩儿瞬移,速度再快,你最低也有七成把握射中。
敌人在远处就上步#木仓,欺到几十米内就换手#木仓,万不得已近身了就替身娃娃锁血+电|击器,完美。
有人轻拉了拉你的衣角。
鼻梁上架着你小学时用过的咒具眼镜,粟楠茜小妹妹从小挎包里摸出同款电|击器,笑得有些害羞。
该说不愧是黑#道千金吗......你在小姑娘的武器上裹了好几张贴纸。
防护类咒具在参笼馆的大门内挂了三层,只要没人作死从内部开门,整个建筑就是固若金汤的堡垒。
然而......后半夜直到上午都无事发生,你反倒起了一身“暴风雨前很宁静”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