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好大的口气！”
那身形壮硕的男人横刀身前,他的脸上满是横肉，只是配合着之前的那个巴掌印，看上去十分滑稽。
“今天就让爷爷教教你,大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那个男人挑衅的时候，一道淡灰色的雾气缓缓地弥漫了过来。
沈观棠眉心微微皱起,脚尖一点,疏忽间已是来到了裴执玉的身侧,他低声提醒裴执玉，“那雾气有些古怪。”
“阿棠这是在担心我？”裴执玉忽然莞尔一笑。
沈观棠：……
他不赞同地开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裴执玉摆出了一副认真的模样,“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哪里能及得上阿棠重要？”
面对裴执玉这般热切的模样，沈观棠不自在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他喃喃道,“我先把那灰雾弄走。”
话音落下，沈观棠便迅速掐了一个法诀。
刹那间,那片灰色雾气弥漫过处，均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
细雨如丝，带着那成分不明的灰色雾气落到地上,缓慢地汇聚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河。
沈观棠看着被灰色河流冲刷过的地面，“有死气。”
死气很容易形成，亦很容易聚集,若是普通人沾染上了死气,最轻也是连着病上好几天,而若是体内累积的死气多了,最后殒命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但对于沈观棠他们这些修士而言,死气对他们的伤害并不高，很容易就能驱逐。
所以……
“应该不是他们捣得鬼。”沈观棠做出了判断。
要知道，能够和他们相遇的修士，实力最少也在元婴期，能够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修士，不可能连死气对修士基本上无用的知识都不知道。
要对付他们，总该拿出些实在东西。
见沈观棠和裴执玉淡定无比地交流着，竟是对自己方才的威胁视若无物，那脸上挨了一个巴掌的彪形大汉头顶几乎都要冒烟了，被气得。
“我看你们是在找死！”
那壮汉修炼对功法大概对身体有一定的改造作用，他肌肉隆起，即便透过衣衫，也能够判断出他身体的壮硕与结实。
但是那又如何呢？
修士的实力与外形并不相关。
壮汉劈出的长刀，在距离沈观棠和裴执玉还有一米元的地方，就在也无法前进一步了。
像是两人的面前有一个透明的屏障，屏障之外，一切攻击都对那两人无效。
壮汉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被气得。
一刀不成，壮汉也不再迟疑，转瞬间，已经在半空中连续挥出了上！
刀势更加伶俐，砍到最后一刀的时候，甚至远处的那两个妙真宗女修都感受到了那一股锋锐之意。
然而，无论那壮汉如何挥动手里的长刀，任凭他如何往长刀中注入灵力，他的攻势均被阻拦在一米之外。
最让壮汉觉得愤怒的，还是屏障之后那两个人平淡无比的模样。
裴执玉甚至还嫌弃地对沈观棠道，“气力不足，灵力乱窜，刀法混乱，真是连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沈观棠：……
你再说下去，那挥刀的壮汉大概就要被你给气死了。
终于，待看够了那壮汉的猴儿戏之后，裴执玉终于舍得出手了。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半透明的手套，沈观棠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看到的确实是手套。
正茫然的时候，那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已然出现在了那壮汉的身后。
速度太快，待那个壮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残存在他眼睛里的最后一幕，便是裴执玉嫌弃地扔掉手里抓着的那颗心脏的模样。
“啧，舞个刀都这么难看，连最后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了。”裴执玉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入壮汉的耳中。
壮汉脑海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哦，那好像是我的心脏……
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尸体从半空中跌落，和他的心脏滚在了一处。
裴执玉将那一副手套扔掉，眸子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沈观棠：……
小麒麟：zzz
妙真宗女修：好……好凶残！
看过裴执玉徒手掏心后，沈观棠的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在裴执玉看过来的时候，沈观棠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裴执玉金色的眸子困惑地眨了一下，“是我的身上还有血迹吗？”
在裴执玉低头确认自己衣服上是不是溅到了血迹的时候，沈观棠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你这脑回路时不时有点儿不正常？一般而言，该说到难道不是你别怕吗？”
沈观棠神色木然，然而，配上他如今那一副清冷军俊逸的容貌，木然看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了淡定。
似乎眼前的这一切，压根就不值得引起他任何的情绪波动。
忽然，裴执玉抬起头，言笑晏晏，“若是阿棠嫌弃，那现在帮我换一身衣服可好？”
沈观棠：？
他的眉头微微跳动，漆黑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困惑，我帮你换？
裴执玉显然对自己的这个提议十分满意，抬手便去解自己的腰带——
沈观棠：！！！！！
你冷静一点儿！
后面还有两个女孩子呢！
时间紧迫，沈观棠几乎没有丝毫，下一瞬，簌簌的声音想起，大片的藤蔓从地面上涌出，彼此缠绕交织，隔开了沈观棠、裴执玉和两名女修之间的视线。
不多时，一座完全由藤蔓编制而成的小木屋拔地而起。
裴执玉的手只是放在了腰带上，并未扯动系好的带子。
“我就知道，阿棠肯定舍不得。”裴执玉语气愉悦，还带着几分狡黠，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一分得逞后的得意洋洋。
沈观棠：……
他有些没好气地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种行为完全就是在耍流氓？”
裴执玉眨了眨眼睛，将手从自己的腰带上拿开，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委屈，“可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阿棠。”
沈观棠一口气险些没能上来，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裴执玉居然会给出这样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答案来。
眼见沈观棠被自己噎在了原地，裴执玉笑着去拉他的手，“阿棠莫恼，方才只是玩笑。”
“玩笑也不行。”沈观棠下意识地回道。
被裴执玉笑吟吟地看着，沈观棠咳嗽一声，“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哦？”裴执玉缓缓靠近，“阿棠以为，我在想什么？”
沈观棠：……
“你先换衣服吧，我出去了。”
刚转过身，沈观棠就被裴执玉给拉住了。
不等裴执玉开口，沈观棠主动出击，直接截断了他的后路，“总不至于，让我帮你穿吧？”
然而，沈观棠却低估了裴执玉的厚脸皮程度，只听他语气欢快地道，“那正好，麻烦阿棠了！”
沈观棠：……
我不想！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眼看着裴执玉拉着自己的手就要往他的腰带上扯，沈观棠眸子瞬间瞪圆，在指尖接触到柔软的腰带上后，他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藤屋外，那两名妙真宗的女修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那个年纪小的忽然道，“苏师姐，你的伤如何了？”
别唤作苏师姐到女修声音温婉，“方才服用了疗伤的丹药，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倒是你，湘儿，刚才多亏了你，不然的话，你我二人，怕是就要交代在此地了。”说到此处，苏柔叹息一声，“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儿，回去后我又该如何跟宗主交代。”
秦湘摇了摇头，“我们姐妹之间，何须说这些？”
视线落在那一座藤屋上，苏柔的语气也有些凝重，“方才那二人，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应当便是沈观棠与妖皇裴执玉了。”
“什么？！”秦湘一双褐色的眸子倏然间睁大，“苏师姐，你确定吗？”
“至少，有□□成的把握。”苏柔点头，“只是，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出云秘境中遇上那二人。”
同为大宗门之一，妙真宗的消息并不闭塞，甚至不少内容比万剑门知道的还要详细。
“待会儿，那两人出来后，湘儿，收一收你平日里的调皮模样，务必要恭敬，知道了吗？”
“苏师姐放心，我有分寸的！”
然而，秦湘越是这样说，苏柔就越是不放心，见她仍旧笑嘻嘻的模样，苏柔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自家小师妹的额心，“如今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宗门内。”
“我懂得嘛”冲着自家师姐撒了一会儿娇，秦湘忽然神秘兮兮地道，“不过，苏师姐，听说妖皇可是妖族的第一美人，但我看那位沈仙长也不赖嘛，看着冷冷清清的，多适合呜呜呜——”
苏柔语气严厉，“慎言！”
“那二人修为均在大乘期以上，你怎知，你我之间的谈话，不会落入他们耳中呢？”
“更何况，背后嚼人口舌，小人之行。”
秦湘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我只是夸一夸他们很好看很相配嘛！”
“而且，话本上都写得……呜呜呜——”
苏柔一边按住了自家小师妹的嘴巴，一边站起身，对着藤屋前的沈观棠行礼道，“妙真宗，苏柔，见过沈仙长。”
秦湘也连忙跟着行礼，“妙真宗，秦湘，见过沈仙长。”
沈观棠看着两个黑色的头顶，心情十分复杂。
刚才，她们两人的对话，他只听见了后半截，至于那个什么配不配的，沈观棠直接忽视掉了。
让他比较在意的，反而是那个小姑娘说到话本。
什么话本，会和自己跟裴执玉有关？
沈观棠的心里总有一些不太妙的感觉。
大概是沈观棠思索的时间有些长，苏柔和秦湘仍旧维持着行礼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了。
沈观棠点了点头，“不必多礼。”
两人起身后，苏柔恭敬道，“方才，多谢沈仙长相救。”
沈观棠摆了摆手，随意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对沈仙长而言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和小师妹而言，是活命之恩。”苏柔不卑不亢地道，“若是沈仙长不嫌弃，苏某和小师妹，愿将此次秘境中的所获尽数拿出。”
“不必。”沈观棠直接回绝了。
然而，苏柔和秦湘却很坚决。
想起这个世界的因果之说，沈观棠心念一动，“你们若真的有心，日后可注意一下固魂草、壬水、还有月晶石的线索。”
这三种天材地宝中，固魂草是沈观棠此次来出云秘境的目的，壬水是给小麒麟准备的，而月晶石，是一种饱含月华结晶的晶石，对妖修而言是极好对修炼材料，自然是给裴执玉寻的了。
苏柔认真将这三种天材地宝记了下来，“待回到宗门后，苏某定然尽力准备。”
沈观棠点了点头，“能有线索，就很好。”
然而，说是这样说，苏柔和秦湘却也不会真的只给沈观棠准备线索，若是有可能，当然还是要准备齐全才好。
而这三种天材地宝中，只有固魂草比较难找，其他的像是壬水、月晶石，苏柔记得，似乎在妙真宗的飞燕阁里见过。
飞燕阁便是妙真宗内的任务大厅，苏柔和秦湘也经常领取飞燕阁内的任务，修士的记忆力大都极好，只要见过，便会有一个大致的印象。
不过……
“说到固魂草，倒确实有一点儿线索。”
“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观棠愣了一下，扭头一看，裴执玉已经换好了衣服。
只不过，这一次他换上的却是一身红色的锦衣，袖口处束紧，为了方便行动，衣服材质特殊，像是被朝阳染红的朝霞，满是勃勃的生机。
长到腰间的乌发被一根红色的绸带随意束起，半长的碎发落在脸侧、耳际，衬得他多了几分慵懒到意味。
沈观棠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然而，那一道红色的身影却时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苏柔和秦湘亦是看的一愣，但很快，两人就想起了方才这个男人徒手掏心到凶残行为，默默地低下了头，生怕自己的目光惹来对方的不快。
秦湘此时哪儿还有欣赏美人的心情，甚至，在自己被那个男人扫过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们明明一点儿都不相配啊！
察觉到了苏柔和秦湘细微的颤抖，沈观棠轻咳一声，待裴执玉看过来后，他提醒道，“你吓到她们了。”
裴执玉唇角微微勾起，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故意的。
将视线收回，他懒懒地开口，“固魂草的线索在何处？”
苏柔深吸一口气，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一片山脉。
“那片秃山的深处，似乎就有有固魂草的踪影，但是……”苏柔歉意地道，“我也不敢确定，因为这都是从那个人嘴里听来的。”
那个人？
顺着苏柔指出的方向看过去，裴执玉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苏柔说的便是方才被他们杀死的那个男人。
但很快，裴执玉就不再纠结了，他笑着到道，“人死了也好，至少，魂魄是很难撒谎的。”
听到这话，苏柔和秦湘的心再颤了颤。
太狠了，这人怕不是要让那个壮汉直接魂飞魄散？
不过，苏柔和秦湘对那个壮汉也没有多少同情心就是了，甚至，在颤抖过后，她们的心里还生出了一丝快意来。
这人仗着自己是元婴期巅峰的实力，又有高品阶的法器，故意欺凌她们两人，此时不仅身死，魂魄也眼看着就要没了，正好以绝后患！
至于这个壮汉身上的储物袋，苏柔和秦湘也不敢去肖想……等等，储物袋？！
苏柔脑海中忽然间冒出了一个想法，她连忙出声道，“沈仙长，我方才忽然想起了一事。”
见沈观棠和裴执玉一起看了过来，苏柔压下了心里的忐忑，“或许，可以先搜一搜那人的储物袋，或许会有收获。”
秦湘被自家师姐点醒，连忙补充道，“没错！那人就是从秃山那个方向过来的，如果那里确实有固魂草的话，说不定被他收进了储物袋也说不定！”
沈观棠心里也在懊恼，为何先前自己就没有想到过这个方法呢？
裴执玉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赞许，看起来，是对这两个女修的提议十分满意。
他伸手一抓，一个灰扑扑的储物袋便落进了他的手里。
露出一个嫌弃的神色后，裴执玉手指在那个储物袋的开口处一抹，便将禁制除去。
这储物袋虽然外表看上去灰扑扑的，但是内里的空间着实不小。
裴执玉懒得在里面找，干脆袋口一翻，直接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啥时间，丹药、法器、天材地宝等等在地面上堆积成了小山。
裴执玉眯起眼睛，正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找的时候，忽然，数条藤蔓出现，迅速地将那小山一般的杂物给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了。
“看来，他杀人夺宝的事情可没少干。”裴执玉看到了好几个打着门派记号的法器。
苏柔和秦湘看到后，心里也是一沉，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她们没有在这一堆东西里面看到明显的妙真宗标志。
沈观棠操纵着藤蔓再那一片天材地宝中寻找。
不同的灵植所需要的储存方式都不一样，有的需要用玉石封存，有的需要在水中保存，还有的需要极高的温度才能保存。
固魂草这种灵植，看上去有些可怖，因为花瓣像是白骨手掌，所以如果之前不了解的话，大概会将其当成毒物。
将这个储物袋里的灵植仙草都找过后，沈观棠叹息一声，“并无。”
看来，这个人大概并不认识固魂草，或者，他压根就没有见过。
裴执玉也转过头，“正好，我这边也结束了，没在他的记忆里看到固魂草的踪影。”
“看来，秃山那里，我们得亲自走一趟了。”
沈观棠点头，赞同了裴执玉的看法。
他看向了一旁的苏柔和秦湘，“我们便就此别过吧。”
“沈仙长，请留步！”
眼见这两人要走，苏柔连忙开口。
“何事？”
苏柔指了指一旁堆积成山的各种东西，“这些，还请沈仙长取走。”
沈观棠瞥了那一堆东西一眼，“这些对我来说无用，你们留着吧。”
“可是……”苏柔还想再说什么，沈观棠却已经与裴执玉携手离开了。
那个散修的身上确实有不少好东西，但沈观棠和裴执玉手里的却比他更好，就算是拿来送自己的三个小徒弟，沈观棠都觉得有些晦气。
“阿嚏！”秘境的另一处，段知远忽然间打了个喷嚏。
打完后，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段道友，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段知远板起脸来，“多谢道友关心。”
段知远自从进入出云秘境后，就被迫和沈观棠以及叶鹂他们失散了，不过，很快段知远就弄明白了当前的情况，是秘境的主人故意将同一境界的人放在了一处。
而若是沈观棠遇上了段知远，说不定会大吃一惊。
无他，因为此时的段知远，已经隐约有了即将突破炼气初期的气势。
只是，秘境中突破有些危险，段知远便强行压了下去，继续打磨体内的灵力。
虽然段知远年纪小，但是，放在一群十一二三的少年人中间，他看上去也就没有那么显眼了。
而且，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心里还残存着些许纯真，虽然吵吵嚷嚷，但也没有爆发太大的冲突，甚至，还彼此联合起来，和那些天赋不太好却嫉妒心强的修士干了一场。
或许，这确实是最佳拉进距离的方式，再加上段知远年纪小，出其不意，更是在那一场反击中起了关键的作用。
不过，段知远谨记着来之前师尊和叶鹂他们的教导，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灵根属性，而对于自己这么年幼就突破了炼气期，段知远的回答也十分谦虚。
只是，在历练的间隙里，段知远也会忍不住想起师尊，响起那只总是粘着师尊的大狐狸，响起叶鹂和丹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秘境里遇上危险。
“就是这里了。”裴执玉停下脚步，眉头蹙起，“难怪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不长。”
此地的温度很高，几乎能够看到空气被灼得都有些扭曲了。
沈观棠在两人的周身凝结出了冰层，稍稍降低了一下温度，但是冰层很快就被化掉，沈观棠不得不时时刻刻用灵力补充。
这样的环境，对沈观棠来说有些不利。
然而，这种时候，沈观棠的心思却偏到了裴执玉的身上。
也不知道大狐狸会不会掉毛？
印象里，掉毛期都会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