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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1章 从纨绔到种植大亨的崛起(9)

    从纨绔到种植大亨的崛起(9) 新员工的分配

    听到这话, 王建国心里有些高兴。

    对于迟月,他一开始只是任务式的帮助,非常功利, 只求把迟月的人生拉回大致的轨道上。

    但是, 人非草木, 孰能无情?

    把一个跌进泥潭、走进死胡同的人拉起来,势必会投入许多精力、心力。

    这样的人极其敏感,对他人的善恶十分敏锐, 不用心去帮助,态度敷衍, 是很难让她跟你亲近起来。

    王建国明白这样的道理, 在跟迟月的接触中,对她自然是真心以待。

    这几年的相处,也让他把迟月当做亲人一般。聪明、知进退、懂事理的姑娘, 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当然, 对于本来就喜欢她的, 那当然更是喜欢了。

    就比如王财发,碰上啥好玩意都说要给他闺女留着,还天天念叨, 听得王建国耳朵都起茧子了。

    在农场待了几天, 王建国就回了市里。

    一进门, 陈嫂子就迎上来, 把他手里的东西提过去。

    一边还很热络地说:“建国,把东西递给我,我提到厨房去, 你先去歇着。”

    陈嫂子是个热情爽利的性子,讲话利落, 干事情也勤快。重要的是有分寸,不会掺合主人家的事。来他家一年半了,王建国和她相处得还行。

    ……

    “大家好,欢迎各位加入建植,我是建植的总经理,王建国。”王建国说完在板子上写下名字。

    写完后他转过头来,“我们公司刚刚建立没多久,还是一个非常崭新的公司,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王建国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除了你们,全公司就我一人。”

    其他人就算在面试时知道这个事情,现在再由小老板说出来,还是不由得心里惶惶。

    “除此之外,你们的工作地点并不在这里,反而在乡村,那里比较偏僻,人烟稀少,要忍得了孤独。”

    “我在面试时也跟你们明确说过,非常庆幸,你们还是选择来了这里。希望我们大家以后一起努力,把公司做大,做强,做好。”

    “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接下来我们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再相互了解。”

    “我先说说,现在的工作计划,接下来你们需要参加为期三天的短期培训,主要是了解我们公司名下的农场、种植基地以及经营作物、销售渠道等等。”

    “培训结束后,我会考察一下你们对种植方面的相关知识,然后对你们的职务以及工作地点进行安排。”

    “好,我说完了,你们现在有什么要问我的就问。”说完,王建国看着这几位新员工。

    带着眼镜的小伙子举手,然后站起来。

    “不用站起来,你坐着说。”王建国笑了笑。

    小伙子,也就是江林,“老板,我想问问工作的地方有住处吗?”

    “有的。”

    “那我就没问题了,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看来是个要求不高的小伙子。

    “其他人还有要问的吗?没的话我们就散会。”王建国在其余人里扫了几圈。

    见众人摇头,王建国说:“那就散会,明天见!”

    接下来三天的培训,让新员工们对公司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再经过一番考察,王建国开始给他们安排职务以及工作地方。

    刘毅是芝麻基地的负责人,芝麻农场场长。

    其他几人,经验丰富,年龄较长的两位员工刘峰、张铭分别是土豆基地的两位负责人。

    江林负责果树,其余两人作为土豆基地的副手,跟着那两位经验丰富的负责人。

    新员工安排完毕后,王建国购买的农业机器也已经到了。他直接让这些员工跟着运送机器的车一起去了作物种植基地。

    农场赚的钱还没捂热呢,就又被用没了。

    王建国叹了口气。

    他所种植的所有作物、粮食,基本不向外出售,直接提供给他爸名下的饭店、宾馆等,五毛钱一斤的土豆,做成菜,翻了几十倍,餐饮行业十分暴利,王建国看着眼馋。

    如果不是现在种植基地还没稳定运行,他说什么都要掺两脚的。

    再在C市待了几天,看看舅爷,陪陪他,王建国的学校就要开学了,他不得不回去上课。

    ……

    到宿舍已经下午3点,还得去学籍注册。

    王建国在宿舍一吆喝,“你们去注册学籍吗?”他觉得宿舍这几人可能除了顾深,其他肯定没注册,每个学期都这样。

    猛男同学:“等我!”

    罗星微:“我也去吧。”

    “行,你们快点,等注册学籍后,我们去学校外面的火锅店搓一顿?”王建国在家就很想念学校周围的饭馆。

    “可以!”猛男同学高兴答道。

    罗星微也点点头。

    “那说好了,我打个电话给顾深。”

    电话接通,顾深那边很吵,音乐声震耳欲聋,还有各种喊麦。

    “顾深,我们等下去吃火锅,你去吗?”

    “啊,你说什么?你等会,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电话另一端安静了许多,王建国又重新问了一遍。

    “吃火锅啊?我不去了,我现在跟朋友玩呢。”

    “行吧,那挂了。”

    吃了心心念念的火锅,王建国圆满了,心里甚至还挑这个火锅的刺儿。

    也不是那么鲜美嘛,汤有点寡淡,菜品不怎么新鲜,还没他弄的好吃。

    他的火锅底料可是一绝,鲜而有味,回味无穷,不论是辣的还是不辣的,总有不同特色。

    王建国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火锅秘方世界第一好,还动了开火锅店的想法。

    到时候直接种植开店一条龙,绝不给第三方赚差价。而且火锅店的残羹剩菜还可以用来喂猪,简直绝了。

    不过,王建国现在还没精力去弄,课程繁忙,还得兼顾公司,实在有心无力。

    回到宿舍,他洗了个澡去去火锅味。

    他没搬到大学城附近的房子里,只是偶尔去住住或者改善伙食。

    又是周末,他们快上了一个月课,每天被知识填充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不似以前直接待在房子里做各式各样的美食,反而在大学城附近逛。

    大学城有一条美食街,里面涵盖各种小吃,还有烧烤,各种美食的味道杂糅在一起。

    王建国从街头逛到街尾,吃了一份炒米粉,几串烧烤,还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和一个娇小的女生亲亲密密的牵着手,时不时侧耳交谈,一看就知道是小情侣。

    第092章 从纨绔到种植大亨的崛起(完)

    从纨绔到种植大亨的崛起(10)

    从纨绔到种植大亨的崛起(完)奇奇怪怪, 一点都不可爱

    王建国定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罗星微?!

    他女朋友不是现在拥着的这个啊, 他们以前一起吃过饭的。而且昨天晚上他还听到他俩煲电话粥呢, 结果今天就遇见这么一出。

    这……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劈腿吗?

    王建国突然觉得手中的烧烤不香了……

    看着前面浓情蜜意的小情侣, 他感觉浑身不自在,那种扑面而来的尴尬感突然袭来,他定定看了他们许久, 直到他们淹没在人群中。

    这种撞破别人秘密的感觉称不上好,特别是这种让人不太舒服的事情。

    回到学校上课, 王建国如往常一般与罗星微相处, 也没告诉其他人他这天撞见的事。也许是罗星微过于张扬,没过多久,系里面都知道他交了新的女朋友, 还是一班班花。

    作为罗星微的室友, 他们更清楚内情, 罗星微前面的女朋友根本没分,还在处着呢。

    宿舍里,猛男同学用手拐了拐王建国说道:“欸, 老三这手玩得好啊, 两个女朋友, 啧。”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王建国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要学?”

    猛男同学摇摇头,酸溜溜地说:“都大三了, 我一个女朋友都没找呢,老三倒好, 脚踏两只船玩得溜啊!”

    王建国:“这样可不好,现在系里都知道他和一班的班花处对象,万一老三女朋友要过来,撞见了,这不就尴尬吗?”他光想到这个场景都替罗星微尴尬。

    猛男同学挠挠头,“应该不会吧。”

    “算了,我现在有个问题,你说我们告诉姜阮不?但是我跟她也就见过几面,不熟。”王建国有些犹豫,毕竟他之前一直忙,周末也不在校,罗星微的女朋友他也没见过几次。

    说吧,万一人家说他多管闲事,不说,感觉内心多少过不去。而且这不是他单独知道,搬弄是非,现在这可是全系皆知。

    “这插手人家的事不太好吧?我也不知道啊。”猛男同学也没有主意,他猜测道:“不是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准吗?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呢。这样一说不就是我们多管闲事了吗?”

    “还有,我觉得我们不如直接跟老三说。”

    王建国点点头,觉得也是,还是跟老三说说,可别伤害两个姑娘的感情。

    晚上,王建国等罗星微跟他女朋友姜阮打完电话,喊住他,“老三,问你个事儿。”

    罗星微疑惑地“嗯”了一声,:“怎么了,什么事?”

    王建国:“我听说,你现在和一班的段柔处对象?”

    罗星微点点头。

    “你和姜阮没分?”王建国接着问道。

    罗星微依旧点点头,“对!”

    猛男同学接过话,问道:“那你这不就是脚踏两只船了吗?”

    罗星微笑了笑,说:“倒也不是。”

    王建国和猛男同学疑惑地看向对方,满脸问号。这不是什么才是?

    “姜阮知道段柔,她也能理解,毕竟我一个人在这边很孤独,还是很需要人陪。”

    他们不是也一直孤独着的吗?

    “那段柔呢?她知道吗?”王建国问道。

    “知道吧。”

    “其实我跟姜阮相处方式毕竟倾向于国外,都比较开放。我们从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异地恋,每天都要上课没时间,也就晚上聊聊电话,一个学期见不了几次面。姜阮身边也有好几个男朋友,我们都能互相理解的。”

    “毕竟身边没有人陪伴还是难以适从。”罗星微笑笑。

    王建国和猛男同学面面相觑,这恕他们理解不了!

    “那你以前的花边消息也是真的?”

    王建国想到罗星微身边一直话题不断,总是听说他和各种女孩子约会、送花,他还以为是因为罗星微太帅,魅力大,吸引了很多女孩子,看来这些都是真的了。

    罗星微爽快回应,“是啊。总是一个女孩子还是没新鲜感嘛。”

    “不过,我和姜阮最爱的还是彼此。”

    对于王建国来说,第一次受到这种冲击,他一直以来认为的,一直看到的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一旦插入第三人,这场恋爱关系大多崩塌。

    罗星微这种恋爱,还算恋爱吗?他深深疑惑了。

    奇奇怪怪,一点都不可爱。

    算了算了,舍友的感情问题不关他的事,专心搞他的事业。

    自从上次动了开火锅店的想法,王建国就开始计划搞餐饮。

    一是餐饮利润巨大,二来嘛,他种的、养的正好能自产自销。

    餐饮行业最重要的是所推出菜品味道好,他敢打包票,他的火锅秘方弄的火锅绝对能引起所有人的追捧。

    有了计划,又找了人,钱在手,没多久,王建国的第一家火锅店就在X市开业了。

    他的火锅店开在大学城附近的一个商场三楼,开业那天,朋友送的花篮都把店外的廊道给摆满了,服务人员穿着整齐服饰,店内宾客满座。

    大多是朋友请来充场面的,但也不乏因为新开业优惠来吃饭的客人。

    王建国招待了一圈,就和朋友坐下来吃饭。

    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各类菜品占满了餐桌。火锅的香味不断刺激着口鼻,让人不由得分泌口水。

    一开始还闲聊的朋友,没过几分钟,就开始红赤白脸的争着牛肚,散养的猪五花……

    最后个个吃得肚子圆圆,各种夸赞:“建哥,不得不说,这火锅比我吃过的都好吃。”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好吃就多来捧捧场,懂点事,知道吗?”王建国玩笑道。

    “啧,建哥,冲着我们的交情,就算不好吃我也会来,再说,这火锅是真的好。”那人舔舔嘴唇,似在回味。

    “建哥,建哥,我要天天来。”宋明说。

    王建国瞥了他一眼,说道:“天天来,那我看你过不久要去医院看痔疮。”

    “哈哈哈哈哈。”所有人哄然大笑。

    “我看啊,建哥,你这店得火,宋明还打算天天来呢?恐怕到时候连位置都约不到。”

    “借你吉言,不过兄弟们来还是有位置的。”王建国招来服务员,让她把准备好的vip卡拿来。

    “来,都拿着,至尊vip,什么时间来都能插队。”

    “好,建哥爽快。”

    做了一星期的优惠活动,靠着开业的顾客朋友的推荐,王建国的火锅店已经有很多人重复光顾,还有很多人办了vip,已经有了很多的黏性顾客。

    凭借着独树一帜的口味以及周到的服务,王建国的火锅店成为X市各类美食网站的推荐常客,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用餐,迅速在X市的火锅店中占有一席之地。

    随着顾客的暴涨,王建国开始筹备开第一家分店。选好店面,装修完毕,他新招揽的服务人员经过总店培训一段时间后,开始调往分店。

    就这样,一家家分店林立而起,王建国也彻底在省内占领了火锅市场,而这不过短短两年。

    他这期间也顺利毕业,舍友各奔东西。

    顾深去了Y国深造,罗星微考取他女朋友姜阮学校附近高校的研究生,两个人一路牵扯,最后还是结婚了。

    猛男同学选择回到家乡,陪在父母身边,考取了公务员,在基层积极扶贫。

    在王建国的火锅店飞速扩张的同时,更让人惊叹的是,他名下的农场,遍布

    全国各地。以至于火锅店的盈利对于王建国来说,还没在包里揣热乎就到其他人手里了。

    这期间也经历许多事,商业对手的黑手:火锅店投毒,丑闻炒作等等,没有打倒他,反而让王建国的火锅店和农场更加出名。

    分店不断从省内开向省外,农场运行开始有模式可循,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当然离不开他爸的支持,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财发集团保驾护航,王建国的种植农场主做的相当顺利。

    以前嘲笑他只会玩乐,不许自家孩子跟原主玩的贵妇人些,背后拈酸儿吃醋,指着孩子说还没个纨绔有出息。

    从纨绔到种植大亨,到超越他背后的大树,财发集团,王建国用了8年。

    在这段人生中,他给上万人创造了工作机会,积极做慈善,帮助残疾人士,帮助孤儿……在国家有难时,捐款,捐粮,一直到老,永不停歇。

    不得不说,这是他活得最有价值的世界,也是收获赞声最多的世界。

    寿终正寝,一个令人赞叹不已的慈商的一生,就此结束。

    看着躺在病床上安详的老人,听到医生宣布的死亡消息,一旁的老妇人似要站不稳,腿一软,倒在扶着她的孙女身上,看着床上的睡得安详的老人,面露迷惘,“啊,我没有哥哥了。”话音一落,眼泪一下砸在地面上。

    迟月泪眼朦胧,死死捏着病床上人的手,这个人,帮她走出泥潭,给了她一个家;这个人,总是说月儿啊,要好好吃饭,别饿出胃病;这个人,是那么的伟大,又是那么的渺小。

    哥哥!病房里哭声一片,不过这些王建国都不知道了。

    在王建国闭眼恍惚之际,一阵白光袭来,他直接被卷入一个异空间,世界意识馈赠的能量不断冲刷着他的精神体,使之更为凝实。

    休整片刻,系统打开通道,进入下一个世界。

    第093章 古代种田生活(1)

    古代种田生活(1) 逃难 定居

    烈日当空, 赤日炎炎,将大地炙烤得快冒烟,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缓慢移动, 他们衣着褴褛, 瘦骨嶙峋, 腊黄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麻木,像是没有灵魂的破旧木偶。

    王建国无疑也是其中一员。

    这是他来的第二天,原身因为饥饿而死, 他接管了这具身体。

    原身叫做王植,洛河县罗林乡上鱼村人。

    年幼丧父丧母, 被祖母抚养长大, 去年,祖母也因病而亡,自此孤身一人。

    一月前, 洛河沿线一带连下大暴雨, 使得洛河水位暴涨, 洛河沿线一带农田、村庄、县城被洪水淹没,无数人流离失所,亲人分散。

    洛河流经乐州和平州, 其支流遍布整个乐州。

    暴雨连下半月, 整个乐州被洪水淹没, 相邻州府平州也不遑多让。

    如此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 朝廷无所作为,知州弃城而逃,为了灾年而特地储存的粮食早已被贪污一空, 两州百姓只得往各处逃亡,沿路乞讨, 寻求生存。

    境州历来繁荣,他们这一行人便集结成队,前往境州,如今已经走了大半个月,快到境州边界。

    一路上倒下的难民不知凡几,如今的队伍中大多只剩青壮年,皆是一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模样。

    正午炎热,众人在山脚停歇。

    树木阴翳,遮掩了烈日的炙烤,带来一丝清凉。

    王建国跟随队伍从早上一直赶路,一刻也未停歇,此时十分疲惫。

    他恨不得往地上一躺,舒舒服服睡一觉,可通过这几日的情况,王建国知道,再歇片刻,他们就要继续赶路。

    已至境州边界,难民们精神激荡,瞬扫往日萎靡。队伍之中也不似往日一般沉默,时不时传来交流的声音,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

    “再走三日,就到境州州府了!”说话人的声音明显高昂不少。

    “是啊,听说境州的周大人特别爱护百姓,府下的百姓生活都非常富足,而且还愿意接收我们这些难民,真是大善人啊!”

    “希望快点到吧!”

    王建国听着他们的谈话,连日的消沉淡了不少。又经过三日的艰苦跋涉,众人终于来到州府城外。

    高大的城墙上挂有牌匾,上面名为境州府。那字入木三分,笔走龙蛇,大气磅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离城墙不远处,官府设立了几个赈灾棚,食物的味道散发出来,引得一众难民恨不得一扑而上,大吃特吃,填饱饥饿已久的肚子。

    可是没人敢,城内外有重兵看守,那穿着盔甲的士兵足以让这些难民不敢造次,只得依次排队。

    食物不过是粗粮粥,还卡嗓子,但对于不停奔波还处在饥饿中的难民来说简直就是神仙美味。

    穿着浅青色官服的官员敲着锣,一边走边吆喝道:“喝完粥的赶紧过去登记,只有登记了,才能入我境州户籍,才能领取粮食。”

    众人一听,粮食?这会儿,喝完粥的、舔粥碗的都赶紧往登记的地方跑。

    王建国赶紧把碗塞进包裹里,跟着这些人一起跑。

    因为那浅青色官服的小吏一吆喝,登记的地方一下就被难民挤满了。

    王建国跑得快,排在比较靠前的地方,大概一刻左右,就轮到他了。

    刚站到桌前,就听登记人员问道:“叫什么?原家住何处?家有几口?”

    “回官老爷,草民王植,原住乐州洛河县罗林乡上鱼村,家有一口。”

    记录的小吏头都没抬,奋笔疾书,不一会递给他一张加了官府印章的纸,说道:“收好,届时前往户籍地时再去领粮食。去右边等着,一会儿有人带你去帐篷休整。”右边已经等了几人。

    片刻后,来了一人,中等身材,五官平平,穿着灰色麻衣,不时用手抹汗,显然很热,说道:“你们跟我来。”

    王建国等人跟着他绕过人群,走了大概几百米远,就看到一排排帐篷,带队的人站在一顶破旧但还算完好的青色帐篷前,说道:“这是你们几人今晚的住处,进去吧。”说完就离去了。

    帐篷里非常闷热,除了他们,里面还有6、7人,汗臭味扑鼻,呼噜声震天响。

    王建国已是累极,无心挑剔,找了个空地,往那一躺,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辰时,帐篷外面吵闹得很。他整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揭开帐篷,去赈灾棚打了碗粥。

    对于已经登记的难民,官府发了户籍,必须在三日内离开府城,赶往户籍所在地。

    王建国被安排在平舆县内的一个村落,离府城较远,大概要走上半月左右。他决定今日出发,去管粮处领完粮食,就被安排进队。

    这个队伍由一个叫王成的领头,因为他识字能看地图,以前还当过里正,比较有经验。

    在这群衣衫褴褛、头发凌乱、面如黄土的难民中,他最为体面,一身褐色长衫,头发还算整齐,蓄有长须,在讲话时时不时摸一下,半文半土的话讲得王建国别扭极了。

    “各位,吾奉官老爷的话,带领你们去往平舆县,望各位在这段时间里都能听我、吾的话,以望咱们能尽快到达平舆县,劳烦各位包涵了。”说完捧着手装模作样地作揖,一副酸腐文人的作态。

    其他人还挺吃这一套的,都答道:“会的会的。”

    在这个时代,读书人颇受重视。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不是白说的。

    一路上,这位王里正一家可是出尽了风头。

    从府城去往平舆县,他们一直走的是官道,道路平坦,少有山林。每至一个驿站、县镇,就必须得清点人数,上报官员小吏记录在案。

    行至第九日,已过午时,众人歇息期间,王建国听身边的干瘦少年说道:“阿植,领头家的阿芸姑娘真是又好看心地又善良,你看,她对捡来的那人可真好,不仅把自己挖到的人参拿出来救了他,还把自己的粮食分给他一半。”

    王建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位阿芸姑娘正拿水给她捡来的那人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梨窝若隐若现。

    他还记得第一天赶路的时候,这位阿芸姑娘也是拿着竹筒在他面前浅浅的笑着,梨窝若隐若现,问他要不要喝水。

    他当时没说话,只是瞥了她一眼,也没接过竹筒,她倒是抿嘴一笑,毫不在意的样子,然后往另一位稍微周正的少年身边走去,依旧浅浅一笑,那位少年立马面红耳赤地接过竹筒。

    被这位阿芸姑娘送过竹筒的少年、青年不在少数,不过王建国有些疑惑,这些竹筒应该都是一个吧?啧,好脏!

    到了第4日,他们到了风灵县,需要爬两座大山,这位阿芸姑娘运气真好,中午休息的片刻,就挖到了一个野人参。

    这在队伍里可是引起轩然大波,听她拿这个野人参救了人,好多人都心疼得不得了。

    虽然人参不是他们的,但是一想到可以卖几十两银子的人参,就这样救了一个陌生人,全都替她心疼。

    身边的少年也是这替别人心疼的一员,心疼的话语车轱辘地说了好多遍,“值几十两的人参啊,心好痛,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王建国道:“又不是你的,心痛什么。走了。”

    一周后,王建国等人到了平舆县,到县令处报到完毕,在当地官吏的带领下,众人开始往户籍所在村落出发。

    王建国觉得平舆县应当是境州的贫困县,人员稀少,地方偏僻,荒地荒山多。

    干瘦少年也跟他一个村,叫做李树,也是孤身一人。

    他的父母姊妹全都被洪水冲走了。洪水冲过来时,他正在山上砍柴,这才幸免于难。

    200多人有86户,单户的挺多,全都被分在落家村,王成也还真成了王里正。

    落家村是一个荒村,这里的人全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破烂的房屋,还有一些人家没拿走的杂物。

    从这里的房屋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村落以前是一个大村,有上百户人家,他们200多人分这些房屋绰绰有余。

    王建国选择了一个较为偏僻的房屋,离村里其他房屋有一段距离。

    落家村前有一条小河,房屋后面都是山地,杂草丛生。

    他的这个房屋是一个四合院似的屋子,东西厢房都倒塌了,正屋还算完好,院内杂草丛生。

    王建国仔细搜寻了一下,屋里除了灰尘杂草啥都没有,唯一让人惊喜的是后院杂草地里竟然有南瓜和白菜,虽然南瓜不大,白菜也长菜苔开花了,但是许久未吃蔬菜的他还是很兴奋。

    他拿出清理机器人,调成正常人类的速度,不过半日,四合院内焕然一新。

    远离人群,开小灶也不会被人发现,王建国吃了半盆饭,一锅麻辣鱼,还有一些点心,总算慰籍这空旷许久的胃,还好他有系统空间。

    他们这些定居的难民,县府都发放了秋粮,男性有10斤番薯、10斤苞米和15斤的豆类,女性则比男性少一点,有8斤番薯、8斤苞米和10斤的豆类,孩子则更少。

    他们200多人,差不多几千斤粮食,如此偏僻的一个县,都能一下拿出几千斤的粮食,足以可见境州富有……

    对于定居落家村的他们来说,这么少的粮食吃不了多久,他们得立即开荒地,种庄稼。所幸官府补贴了种子,收获后取所获粮食十二作为偿还即可。

    更有优惠政策,所开荒地三年以内不收赋税。

    对于刚迁离故土、长途跋涉、落户在此的众人,无疑是上了一个定心剂。

    第094章 古代种田生活(2)

    古代种田生活(2) 乱砍树要坐牢

    天色渐暗, 静谧破败的村子亮起点点星火,炊烟袅袅升起,弯月露出头, 星光点缀夜空。

    破落的四合院内, 传来食物的香味, 香味扑鼻,飘向四面八方,若有人经过此处, 恐怕会被这些味道引得垂涎三尺。

    用过饭后,王建国烧水洗嗽后, 进了四合院内唯一完好的屋子。

    原本灰尘遍布的屋子一尘不染, 屋内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简朴得不像话。

    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盏做工精美的台灯, 放置在床边, 白灯照射, 屋里顿时亮如白昼,床上铺着他从空间拿出的羽绒被,十分柔软, 引得他一扑而上。

    王建国忍不住翻了个身, “咯吱”一声, 这破床, 白费我这上好的羽绒被。一睡上去咯吱、咯吱响,他都不敢翻身,生怕把床压坏了。

    当时应该买几张床放在系统空间里的, 有点后悔。

    翌日,未到辰时, 王建国已起身。

    整个村落已被雾气包围,一片朦胧,新鲜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吃过早饭,他继续清理后院菜地,后院的菜地有一亩左右,他昨日已经清理了大半。

    清理完后的菜地沙石颇多,土地也不大肥沃,得寻些富有肥力的泥土来。恰巧落家村有条小河,他昨日经过时,看到河中有淤泥,淤泥可是上好的肥土。

    河离此处要走500步左右,一亩地需要的淤泥不在少数,而且他手中并无趁手工具来运送淤泥,此事还需等等。

    “阿植,你在家没?”

    王建国听到有人喊他,从后院菜地过来, “在的,怎么了?”

    喊他的人是干瘦少年李树,站在太阳底下,满头汗水,不时用手抹汗。

    王建国道:“先进来吧,外面热。”

    一进院子,李树眼睛轱辘转,不停扫量四周,一脸佩服:“阿植,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把屋子打扫好了!看着好整洁,一点杂草都没有了。”

    王建国“嗯”了一声,但这不影响李树的热情,他劈哩叭啦说了一通。

    “你的屋子比我的好多了,我的屋子没一间完好的,我昨天晚上睡得都不安稳,生怕房子倒了。”

    “我本来一直担心房子塌了压着我,结果睡到半夜我的床塌了,唉,我这倒霉的。”

    王建国同情地看他一眼,问道:“那你后来睡哪?”

    “我实在太累了,就那样睡了,结果今天早晨起来发现我的腰好酸。”李树一边说一边用手捶揉腰部。

    “我想去山上砍棵木头来搭个床,你去不去?”李树问。

    “去,你有工具?”他也想做张新床。

    李树神神秘秘的靠近王建国,解开裤带让他看,王建国一脸嫌弃地避过脸去,问道:“你做什么?!”好好的解啥裤腰带?

    李树:“给你看啊,砍刀!”

    “我不是说了吗?来洪水的时候我在山上砍柴,这砍刀我一路藏着防身的。”说着说着李树的情绪有点低落,应该是想起亲人了。

    王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说了,都过去了。这把砍刀可厉害嘞,好些人看我长的瘦小就想抢我吃的,结果我一拿出刀,都跑了哈哈哈。”

    “阿植,我们现在走吧?”

    王建国应好,砍完树回来已经傍晚了,两人分几趟把木头扛到四合院里。

    李树准备走,“我走了,明天再来。”

    “我早上做了些饼,还剩几个,你吃些再走?”王建国问道。两人砍了一下午树,运动量大,消耗大,他中午都没吃东西,李树的粮食是省着吃的,肯定也饿了。

    “不用,我饭量可不小嘞,把你的粮食吃了你以后咋办,现在粮都没种。”饥饿的感觉过于痛苦,他逃难时深有体会,阿植是他的朋友他可得说说他,别大手大脚的把粮食吃完。

    李树说道:“阿植,粮食你得省着一点吃,这至少得吃三月呢。”不过,这点粮食能不能坚持一个月还难说呢。

    “我心里有数。”王建国说。

    “那就好,走了。”

    李树走后,王建国打量院中这几根榆树木头,这种木头适合做床,耐腐耐湿,还有一定的弹性,容易晒干。

    做床也是件麻烦事,这些木头还得晒干,才能防止所做的木床开裂,看来新床要等些时日。

    第二天李树过来,迫不及待地说:“我先把这个木头劈成板子。”

    “不晒干再弄?”王建国问道。

    李树有点懵,“还要晒干?直接弄成木板就行了。”

    王建国道:“不晒干的木板会开裂,还会生虫。”

    李树不在意的挥挥手,“没事没事,我先随便做一张,等有时间再做好的。我现在连床都没有,睡地下潮的很。”

    “行,我昨天收拾院子的时候找到一把刀,我磨了磨之后,看着还很锋利呢”王建国把特意弄锈的铁刀拿给李树看。

    “这太好了,我正愁我的砍刀劈不开这木头呢,有了这把铁刀,今天肯定能把我的床弄出来。”李树兴奋地说道。

    铁刀十分锋利,一个上午不到,李树的木板床就弄好了。他兴高采烈的把木板床搬回去,路上遇到阿芸姑娘。

    王如芸看着跟王植走得最近的干瘦少年,喊道:“阿树哥。”

    这可是阿芸姑娘第一次跟他说话,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李树心中雀跃不已。

    他高兴地应了声“欸!”,看着眼前温柔的阿芸姑娘,他问道:“阿芸姑娘这是去哪?”

    “就在周围走走,阿树哥这是你自己做的床吗?真厉害!”王如芸看着粗糙不堪的木板床,一脸赞叹。

    “没有,这是阿植和我一起做的。”李树朝她羞涩地笑了笑。

    “也很厉害呢,我看这个木板很新,这是刚砍的木头做的吗?”王如芸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好奇,秋水般的眼睛看着李树。

    李树当即应道:“对!”他感觉自己脸上好热,阿芸姑娘真是太好看了。

    “可…可是我听我爹说境州不似乐州,随意砍伐树木会被抓去坐牢打板子的呢。”王如芸一脸担忧地看着李树,生怕他因为砍树而被抓去坐牢。

    李树脸色一下变了,不由得加大声量,忙问她:“是真的吗?”

    似乎被他吓着了,王如芸轻咬下唇,含糊道:“啊……抱……抱歉,也许是我爹说来哄我的呢,我……我现在也记不大清了。”

    李树看自己吓着她了,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点着急了。”

    王如芸一脸担忧地看向李树,提议道:“要不我回去问问我爹吧?”

    李树犹豫,“这……”现在只有阿芸姑娘一个人知道,如果她回去一说,不就有两个人知道了,而且她爹还是里正,想到这,他连忙阻止:“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去问问阿植。”

    “阿植哥也不一定知道吧?”王如芸恰似顺口一问,让李树心慌意乱起来。

    是啊,阿植要知道肯定会阻止他砍树的,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坐牢的大事啊!越想越乱,李树连眼前佳人都不顾,直接原路返回。

    而留在原地的王如芸,看着远去的少年,眉眼弯弯,浅浅笑了。

    李树把木板床往地上一放,跑进四合院大声喊道:“阿植!阿植!出大事了!”

    “怎么了?”王建国疑惑,这刚刚欢天喜地出去的人怎么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阿植,这下惨了,境州砍树要坐牢挨板子!”李树大叹了口气,都怪他,非要去砍树。

    王建国:“谁跟你说的?”

    李树惶惶不安:“里正家的阿芸姑娘,我刚刚碰见她了,她说境州和乐州不一样,砍树要坐牢挨板子。”

    “阿植,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树都砍了,这也不可能给接回去吧?”

    李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转悠,“昨天砍树也没避讳别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

    王建国沉思片刻,安慰他:“只要没人告发我们就没事的。不过,现在也不知道谁看见我们砍过树?”

    “有三四个。”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么多?王建国不由地皱皱眉头。不过,这些人应当也不知砍树会犯了境州律法吧?

    李树平静了些,嘴里嘟囔道:“什么破境州,砍棵树都要坐牢。”

    说完又满怀希翼道:“希望没有人告发,不然就要去吃牢饭了。”

    不过这个希望马上破灭了,外面突然吵闹起来,有人喊道:“落家村王植、李树,有人举报你等砍伐公家树木,蓄意破坏山林平衡,跟我走一趟吧。”

    李树脸色一白,“来了,这告发的真快,官府来的也快。”

    “走吧,出去看看。”王建国说道。

    看着王建国如此镇定,李树高高悬起的心渐渐回落下来,不就是伸头一刀吗?怕什么!别怂!

    可等到出院落,看到两个手持横刀穿着蓝色官服的捕快时,他还是怂了,连步子都慢下来了。

    两人走至捕快跟前,躬身喊道:“捕快老爷!”

    两位捕快点点头,出示黑色腰牌,对他二人说道:“县衙捕快,你二人就是王植和李树吧?”

    接着对围观群众说:“来来来,都看看,这是我们境州捕快特持腰牌,持有此牌,才是货真价实的捕快。”围观的众人睁大眼睛,眼睛跟着腰牌转。

    出示身份牌后,捕快接着对王建国二人说:“刚刚有人跑到县衙,说你们乱砍伐公家树木,如今看来证据确凿,”他指了指被李树丢在院外的木板床,还有院内还未处理的新鲜树干“请跟我们走一趟县衙。”

    第095章 古代种田生活(3)

    古代种田生活(3) 免罪释放

    作为平舆县的父母官, 汪平如今甚是繁忙。

    乐、平两州流民纷纷流入境州,大都被安排在平舆一带,这让他事务剧增。

    对于流民乱砍伐山林这类小事无暇顾及, 都是由县衙典使直接进行惩处。

    因而王建国两人被捕快带到县衙后, 并未见到县令, 反而直接被带到县衙副堂,首座上是一老翁,头发花白, 精神奕奕。

    捕快见到中年男子抬手抱拳称道:“钟典使。”老翁面目温和,摆摆手, 道:“辛苦了, 你们先下去吧。”

    待捕快离去,这位被称作钟典使的老翁看向下首跪立的二人,嘴角下沉, 面色十分严肃, 说道:“尔等刚入平舆, 官衙就告知里正境州相关律法,让其告知尔等,不过两日, 你二人就公然违背境州州律, 乱砍伐山林树木, 按照州律应当判处监禁十日, 补种砍伐树木十倍,但念在你等初犯,补种砍伐树木十倍即可。”

    王建国听得眉头一皱, 他并未听里正说过什么境州州律?但现在不是纠结之时,而是要把不知情的情况说出来, 不受的冤枉不必受,他当即就道:“典使大人,我二人并不知此律法啊!”

    钟老面带疑惑,看向下方面黄肌瘦的两个小子,问道:“你们里正并未告知你们?”也不知是这小子说谎脱罪还是里正真未告知。

    李树赶忙答道:“是的,典使大人!我二人并不知此事!”不然他也不敢啊!第一回近距离见大官,李树只觉得害怕极了。

    钟典使看两人神情,似乎并未说谎,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捕快带你们里正前来对证!”看看这个里正是否是失职,如若失职,这样之人,不堪为一里之长!

    一个时辰过后,捕快带着王里正到副堂,王里正跪立作揖,道:“大人!”一副读书人的做派。

    钟典使声音沉亮,正色问道:“他二人可是你管辖之地的村民,听他二人言,你并未将境州律法告知他们?”

    王里正立即摇头,道:“典使大人,我确实已将境州相关律法告知落家村村民!请大人明察!”

    “那他二人为何不知?”钟典使隐有怒意,脸上神情越发严肃。

    王里正道:“当时草民告知落家村村民律法时,所有村民皆在啊,若大人疑惑,可让人询问落家村村民便可得知,至于他二人不知境州律法,草民不知啊!”

    王里正说落家村村民都知道境州律法,他是把县衙的吩咐都传达下去的,至于他和李树为何不知肯定就是他们在说谎了。

    等把落家村村民叫来,他们肯定说有这回事,那他和李树不就是在典使大人面前故意撒谎来脱罪吗?这王里正为何故意针对他?王建国百思不得其解。算了,先把面前的这件事弄过去。

    “典使大人,我的确未曾听过王里正说的境州律法,的的确确是刚刚才得知,我的先生曾教导过我‘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且草民作为读书人,是要考取功名的,怎会故意说谎脱罪来败坏自己名声,请大人明察!我二人的确不知境州律法!”王建国深深一拜,“咚”一声,额头都破皮流血了。

    钟典使看这小子所为不似撒谎,但王里正却异常肯定,这小小件事罢了,怎如此复杂。他思量片刻,说道:“罢了,不必争辩,等落家村村民来即可。”

    王里正眼含讥笑,阿芸所说的未来会杀她的大官也不过如此,竟为此忧心忡忡几天,果真是女儿家,胆子小。

    他现在先一步步把这小子名声弄坏,对付这种读书人,他最有经验了,要软刀子慢慢割,才有意思。反正所有落家村村民都知道,刚进村里,他就告诉他们境州律法了,是这小子知法犯法,看他这回会被阿芸所说的贵人赏识吗?

    “典使大人,不如将落家村全部村民带来一一询问,小子觉得可能是王里正宣读律法时不小心遗漏了一些村民。”王建国提议道,要问都问,不然被叫来的村民肯定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就不信了,若全部村民皆知王里正所说的境州律法,短时间内肯定没人敢上山,但他们砍树时是有村民在山林捕猎捡柴的,见他二人砍树也并未阻止,还跟他们说什么借刀明日来砍。

    钟典使道:“可。”他心中思量,砍树这二人看来并未说谎,不然早就慌神了,很大可能是里正宣读律法时并未在场。

    王里正心里有些慌乱,他也不大记得落家村村民全都到场没有。

    又过了一时辰,落家村200多人到了县衙外,钟典使带着王建国、李树和王里正到县衙门外。

    这200多人在县衙外闹哄哄的,带他们来的捕快大声吼道:“县衙门外,肃静!”人群声音渐渐小了,这时,钟典使走到人群正首,问道:“你等可都知境州律法?”

    有人肯定答道:“草民知道!”有人踌躇一下答:“知道吧。”

    在这200多人里有10来个一脸茫然,钟典使在上首,看得甚是清楚,点了那10多人上前。这几人慌乱无神,怎么就他们不知什么境州律法,突然一矮瘦男子趴在地上,战战兢兢说道:“求大人饶命!”

    钟典使让那矮瘦男子起来,问他:“你不知境州律法?你们里正未与你说过?”

    矮瘦男子也就是在山林中问王建国二人借刀明日砍树的人,他极力摇头,哭喊道:“草民不知啊!没听里正说过,这两日都在收拾住处,大人饶命啊,我就是上山捡了点柴火。”

    钟典使接着又问了其他几人,都说不知道,他当即严肃批评王里正,“如此大事,为何不查点人数,通知到位?你这里正着实疏忽大意!”

    王里正连忙告罪,保证回去会重新宣读律法。

    钟典使转过头对王建国二人说道:“既然你二人不知律法,这罪就免了,望下次莫要再犯,回去好好学习律法,境州可是跟乐州大有不同,若要砍树必须上报官府征得同意,写明砍树几棵,作何用处。”

    王建国、李树二人连忙点头应是,“谢典使大人,我二人明白了!”道谢过后,王建国又问道:“大人,小子有一请求,可否让小子摘抄一份律法回去?”

    钟典使凝视他片刻,应道:“可。”然后吩咐一旁的长随:“平安,你去拿一份律法给他。”

    有惊无险,王建国和李树相视一眼,李树拍拍心口,松了口气,王哥可真大胆,我在这位典使大人面前都喘不过气来呢。

    回落家村的路上,王建国回想事由始末,这件事肯定另有蹊跷,怎么李树刚遇见那王家阿芸捕快就上门了,这事肯定是跟她有关,这位重生者跟他有仇啊!

    王建国早就知道这王如芸身上有轻微时空波动,知道她是重生者并且还在恢复记忆中,因此对她的示好都视而不见,如今竟然直接针对起他来了。

    他有原主记忆,按道理原主在逃荒途中就已经死亡,因此他的记忆也只是原主从记事到死亡的记忆,原主并不知道这王如芸,对她毫无印象,而且一个在洛河县南边村落一个洛河北边小镇,相隔甚远,没有产生交集的可能。

    由此可以推断这王如芸绝对是从他穿来后的那一世来的,他以后绝对混得不错,因此王如芸才在赶路途中对他示好。

    后又突然害他,肯定是觉醒完了,她恢复前世记忆,想起他前世与她有仇,因此想要先发制人,刻意针对他。

    那她救的那个少年身份肯定不一般,说不定是啥皇亲国戚,侯爷世子的,突然兴奋,做事有挑战起来了,王建国有意味的笑了笑。

    现在各州与天子关系暧昧,虽在天子掌辖之内,但却并不是完全听从天子命令。

    光从这乐州、平州之乱来说,朝廷混乱,奸臣当道,朝廷无力抚恤灾民,北方蛮夷跃跃欲试,有着三百年历史的王朝看来岌岌可危。

    就连在偏僻山村的百姓都听说老皇帝荒淫无道,夺臣妻、侮辱儿媳,只顾享乐,任用阉臣,更别说逐渐加重的赋税了,总之,现在看来这王朝没多大命数了。

    从这三十二州府来说,境州历来繁荣,拥兵不知多少,老皇帝不敢惹,青州知州是李飞大将军后代,飞家军凶猛善战,老皇帝也相当顾及,禹州由禹王世代掌管,根基深厚,老皇帝不敢动……

    作为皇帝,按道理来说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可现在各州中也就十余个州府遵守王朝律法,听从他的指令,再加上老皇帝也不是个能干大事的人,很快就沉醉美色,耽于享乐,于是本就不大稳当的王朝很快风雨飘摇。

    不过,外面的风雨再大现在也影响不到王建国,作为底层人民,吃饱才是最为重要的。

    从县衙回去后,王建国仔细研读了律法,虽是律法但并不是特别完整,但对于底层民众来说已然够用,相当于一些规范守则。

    翌日,王建国开始处理后院土地,运来河中淤泥做肥土覆盖在原土上层,待土干后就开始种植苞米、红薯和一些蔬菜。

    后院土地较少,王建国开始开荒。他选择了较为肥沃的一处,开荒一天,也才弄出两亩地,到第二天去时,发现周围未开荒的土地已经被王里正一家占了。

    王里正还虚伪地说:“贤侄,原来这两块地是你开的啊,我前日已经打算来来此处开荒,这不给村民宣读律法迟迟未开,未曾想到贤侄早已把这地占了。”说得好像这地是他家的似的,你说要开就是你的了。

    王建国心中厌烦,得寸进尺,上次之事还未与他清算呢。当即皮笑肉不笑地怼道:“可当不起里正的贤侄,给村民宣读律法可是县衙规定,若不是里正大人……呵呵,怎么会耽误开地呢,还有我与李树这被告发之事想必大有蹊跷,您说对吧,里、正、大、人!”意有所指,引得王里正心中暗恨。

    他心中暗暗发誓: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阿芸可是能预知未来!

    第096章 古代种田生活(4)

    古代种田生活(3) 过于高调遇抢劫

    王建国不欲与王里正纠缠, 自顾找了个还算肥沃的荒地,继续开荒。

    人的速度还是比不上机器,他打算晚些时候找几块远离村落的田地让清理机器人去清理。

    系统空间里还有好些上个世界遗留的粮食水果, 可以当做优良种子, 这些种子经过几千年的进化改造, 品质优良,更适于种植。

    等收割后,可以直接上报当地县令, 肯定会有所嘉奖,这时再运作几番自然会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底层民众的身份对于他来说还是太低, 不适于扩张土地。

    也许开荒太忙,王里正一家没有再作妖,王建国半个月弄了50亩的荒地还种上二十多亩的红薯玉米, 这速度让落家村的人惊叹不已。

    村头大树下, 好些村民在此乘凉午歇。

    “这王小子竟如此能干, 我一家五口日日劳作也才整理出20亩田地。”林二才看着不远处顶着大热头还在田地里劳作的黑瘦少年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这是在拿命干活啊,我前日子时起来上个茅坑, 那月都挂到中间了, 我还看到这王小子还在地里忙呢。”

    郑大也相当佩服, 要是他, 这样干下去都得累下半条命,就算年轻时候的他可也比不了这小子。

    看看那田中忙作的小子,他寻思着他家有个女儿现在都14了, 过两年也得嫁人了,若是找个这样的女婿那可真是享福。

    想着想着郑大问旁边的林二才:“那王小子今年才15吧?”跟他女儿年龄倒是匹配。

    “怎么?想找他做女婿?”林二才可是跟郑大光屁股长大的, 在逃荒时两家更是一路扶持过来,这郑大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拉啥屎。话虽粗俗些,他和郑大真是过命的交情了。

    郑大嘿嘿笑道:“好兄弟,你觉得咋样?”

    “倒是不错,但人家连王里正家的阿芸都看不上呢。”他们一行人结队来落家村的途中,林二才可是看到那阿芸多次跟这王小子送水,王小子理都不理呢,那王家阿芸可算是他见过最为貌美的姑娘了。

    听到这话,郑大心中想法稍稍停歇。

    顶着烈日又继续干了半个时辰,王建国才停歇回家,他今天可得和李树去县衙去拿申请砍树的批文和捕猎证。

    也幸好他在系统空间装了许多食物和营养物品,在半个月的高强度劳作下还精神奕奕,他身上现在已经一层薄薄的肌肉了。

    他来到李树家,叫上李树,两人花了一个时辰到了县衙。

    平舆县虽是境州最为贫困的县,但相对落家村来说,还是相当繁华的,高大有历史感的城墙,穿着破旧却干净整洁的人群,沿街叫卖的小贩,一副生机勃勃热闹非凡的景象,李树看得目不暇接。

    王建国催促道:“走吧,等拿完捕猎证和批文再来闲逛。”

    两人快速掠过人群,来到县衙,找到一青衣小吏。

    青衣小吏名叫钟言,王建国和李树的捕猎证和批文都是他办的,为人甚是和善。

    看见他,李树快速上前,开心说道:“大人午安!”

    钟言抬眼看他们,“你们来了。这是你二人的捕猎证和砍树批文。”说话递给李树两张薄纸,上面印有红章。李树咧开嘴兴奋道:“谢大人!”

    这时,王建国也到钟言办公的桌案跟前,钟言接着递给他两张薄纸,纸上字迹隽秀清晰,一张捕猎证,一张批文。

    他微微鞠身,沉声道:“多谢大人!”钟言摆摆手,“不用,你们去吧!”

    两人依言,相携离去。

    一路上,都是李树兴奋得压制不住的声音。

    他摸着两张薄纸像心爱的珍宝一样,“境州的大人们也太好了,嘿嘿。”

    回来时路过依旧热闹的街道,两人放慢速度逛了会,不过因为没钱,也只是看看而已。

    两人依旧走路回去,到了落家村时,天已见黑。

    李树道:“阿植,明日我们就上山如何?”他已经许久未吃饱了。

    王建国自然依从:“可以。”他想去砍些树木做些工具。

    第二日两人相约上山,王建国拿了上次的刀,带着被削得尖利的木棍。

    李树见到好奇问他:“阿植,你这个木棍作何用处?”

    “到时你便知道了。”王建国并未回答,反而卖个关子。

    到了山林外围,他们见到好些野鸡野兔,只听“嗖嗖”几声,毫无遗漏,这些野鸡野兔全被木棍钉立在地,李树全程目瞪口呆。

    “阿植,没想到你不仅会读书会种地打猎也这么厉害,你是不是练过武功啊!天、天呐,你当我大哥吧,教教我。”李树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能当场跟阿植结拜为兄弟。

    王建国微微一笑,答应下来,“教你可以,你每日卯时来找我。”

    李树完全被王建国这一手给惊呆了,自然兴奋极了,“好!”等到真正跟王建国训练后,李树只想梦回今日,拍拍自己的猪脑袋。

    一共收获了5只野鸡,3只兔子,这些野鸡野兔因为长时间没被捕猎过,全都非常肥美,王建国打算拿去卖。

    王建国提着满当当的野鸡野兔说:“今天先这样吧,我们先下山到县城把野鸡野兔卖了。”

    李树自无不从,两人下山,正好午时,田间劳作开荒的村民也相继回家吃饭休息,看见两人提着野鸡野兔,十分惊讶。

    郑大看到,还好心提醒道:“阿植,小树,你们这过于张扬了,恐怕会有人上县衙告你俩呢。”他记得王里正宣读的律法说不能在山上捕猎,要捕猎要有捕猎证,也不知这两小子有没有。

    李树说道:“没事的,郑叔,我们这是合法的,我们有捕猎证,就算有人告也没事。”王建国附和点头。

    郑大放心了,“那就好。”这么多肉啊,他都不记得肉是什么滋味了。他决定晚上去问问阿植这捕猎证怎么办的?

    一路招摇,村民如饿狼的目光看向他们手提的野鸡野兔,李树提着野鸡野兔的手更加用力了,生怕被抢了。

    县城里有酒楼,王建国两人直接奔向那里。

    王建国让李树在酒楼外等着,他进去,小二迎上前来,并没有因为他穿着破旧就把他赶出去。

    小二问道:“客人想吃些什么?”

    王建国摇摇头,问他:“不知酒楼收不收野味?”

    “收的,都是些什么野味?”

    “一些野鸡野兔。”

    “客人稍等片刻,小的找我们掌柜的来。”

    片刻,小二跟着一长衫蓄胡的清瘦中年男子来。“掌柜的,就是这位少年。”

    掌柜摸了摸胡子,“那些野味呢?”

    “稍等,我让同伴进来。”王建国礼貌说道,然后喊李树进来。

    掌柜看了看这些野鸡野兔,说道:“倒还新鲜,应当是刚打的,但就是死物,价钱可能要低一些。

    掌柜又摸了摸胡子说:“这些给你们800文如何?”王建国思量片刻,这价钱还行,当即点头。

    接着掌柜吩咐小二:“去找账房拿钱来。”然后又对王建国和李树说道:“下次再打着野味直接来品味楼,若是活物价格更高些。”

    王建国答道:“好的,谢谢掌柜的。”

    这时小二已经拿着一串铜板过来,递给他们,王建国摸了一下,这可是他来这之后见到最多的钱。

    两人出了酒楼,王建国分了一半铜钱给李树,李树连忙拒摆手,说道:“这些野味都是阿植你打的,我可不能占你便宜。”

    “拿着吧,你跟我上山又跟我走了十几里路来县城,可不能亏了你。”王建国把钱塞给他。

    “那也不能给这么多。”李树数了二十文,把剩下的又给了王建国,“我要这就够了。人家一天长工也才挣15文钱呢,我这也没干什么。”

    “行了,别争来争去的了,你看那些人都看着呢,我们快些回去吧,这钱在身上揣着感觉不大安全。”王建国把钱给扔给他,他都注意到一些人的异样目光了,还有些混混似的人在旁边转悠。

    李树一看也是,赶忙把钱揣着,两人快速离去。

    “老大,跟吗?”穿着破烂的矮瘦少年问旁边的老大,这两人提着野鸡野兔进城时他们就盯上了,看那模样,卖的钱还不少。

    被叫做老大的人也就比矮瘦青年穿得稍微整洁一些,高一些,“跟!”不知怎地,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多叫些人,咱们去城外堵他们。”

    “那钱我们不就少分点了吗?”矮瘦青年小声嘟嚷道。老大狠狠拍了他一巴掌,骂道:“蠢货,你看我们俩打得过吗?”

    矮瘦青年看看自己又看看老大,“这倒也是。”这模样让老大手又痒痒了,瞧不起谁呢?他好歹也是这平舆县一霸好吗?

    王建国两人刚一出城就被6、7个人给堵了,李树有些害怕,虚张声势地喊道:“这离城里可没多远,捕快可都在街上巡逻呢!”

    那6、7人“嘿嘿”笑着,“你看你们跑得去吗?”然后把他们围在一个圈里。

    李树腿都抖了,“阿、阿植,你别管我,你跑得快,你去县城找捕快。”他狠狠一闭眼,“我拖住他们,你快跑!呀!”李树朝前面一个小个子扑去。

    第097章 古代种田生活(5)

    古代种田生活(5) 打算

    王建国一脸黑线, 就这几个瘦弱小子还敢抢劫,他拉住李树,“行了, 你先站一边去, 免得伤到你。”

    李树“啊”一声, 有点呆,却也乖乖站在一边。

    王建国平静地道:“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快点吧, 别耽误时间,我要回去吃晚饭了。”

    “哟呵, 你小子挺狂呀。”一个小混混吊儿郎当的瞥了他一眼, “兄弟们,一起上。”当然一起上啊,这街头混了这么多年, 他警惕着呢。

    还没等他说完, 王建国一脚踢来, 那个小混混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哎呦”叫唤起来。

    之前酒楼附近盯着王建国两人的矮瘦青年拉住老大,看着眼下情形咽了咽口水:“老大,这小子练过啊, 要不我们先跑吧!”

    老大真想给这小子一巴掌, 这是他能决定的吗?

    看着他叫来的兄弟被收拾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他喉结动了动, 眼睛不由得睁大,奶奶个腿儿,搞到硬骨头了。

    他连忙趴下求饶:“少侠少侠, 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这一行如今真难做啊, 刚当上老大,还没开张就被收拾了。

    王建国“哼”了一声,“刚才不是很张狂吗?阿树,把他们捆上,报官!”李树一脸崇拜地看向王建国,恨不得大喊:阿植真牛!

    刚进县城,这特殊的队伍很引入注目,王建国给了一个少年2文钱,让他喊捕快来。少年身形瘦削,东窜西窜很快淹没在人群中了。

    不大一会儿,两个捕快跟在少年后面来了。

    青衣捕快来到跟前,王建国说明事实:“捕快大人,这几人刚刚在城外打劫我们。”

    捕快一看那几人就明白了,看来是打劫不成反被捉,这几个小子他们也甚是头疼,天天在街头闲逛,偷鸡摸狗,都进县衙几回了,如今还敢干抢劫勾当。

    “你们随我去县衙。”高壮捕快说道。

    王建国和李树紧随其后,来到县衙,县令依旧未见,主事的是县尉大人。他将事情描述完毕,这几个抢劫的混子被打十大板关进监牢。

    两人走出县衙大门,此处甚时寂静,穿过一个小巷,就看到了热闹非凡的街道。

    王建国问李树:“逛逛吗?要买什么?”

    李树点点头,“阿植,我去粮铺买些杂粮。”尽管紧吃慢吃,但县衙发放粮食已经快见底了。阿植干活卖力,家中粮食可能早就没了。

    两人沿着街道走,不一会儿到了粮铺。

    “老板,这粗粟作何价?”粗粟基本是碎米和少部分米糠。

    “一斗18文。”相较于处在涝害中粮食价格疯涨的乐州来说,境州米价算得上公道了。

    李树当即喜上眉梢,“老板给我来两斗。”然后转过头问王建国:“阿植,你要吗?价格算是很公道了。”王建国摇摇头,表示不要。

    买完米后两人又去肉铺买了些猪肉,去布铺买了些布料,王建国又去香料店买了些香料,香料价贵,还没揣热乎的铜板就进了别人兜里。

    两人回到落家村天色已黑,地中劳作的村民也已归家,因此王建国两人回来并不引人注意。

    跟李树告别后,他远远就看到家门口有几个黑影,将肉和香料布料放进空间,一路轻装到家。

    “阿植,你回来了?”郑大眼尖,看见不远处的少年,忙迎上来。

    “郑叔,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王建国打开家门,让这些村民进来。

    郑大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我来这想问问你捕猎证怎么办?我祖上也是打猎为生的,现在庄稼刚种,还得等一季才成熟,这……这家里快揭不上锅了,想做些其他营生。”

    这山上猎物就那些,打猎的人一多,收获就越少,这差不多是抢人饭碗,但他也没有办法,县衙发的粮食熬不过三月,这才腆着脸上门。

    王建国大白咧咧拿着猎物下山就知道会有人上门,山上猎物虽多,但是也不是他一个人的。

    再说这些村民本来就是逃难来的,经济窘困,粮食才刚刚开始种下,还至少得两三月才能成熟。找些办法赚钱,他也不反对,甚至愿意帮助他们。

    于是他很爽快地说道:“你们可以到县衙找一个叫钟言的小吏,他就是专门管山林这块的,捕猎、砍树都需要官府同意,你们先找钟言申请捕猎证和砍树批文,待他审核完毕就可去领取捕猎证和砍树批文。”

    郑大和其他村民脸上一喜,“多谢阿植!”

    一个村民有些踌躇和担心,“但是怎么见到他?县衙会不会不让我们进去?”乐州县衙就是这样,要进去还得被仗刑。

    “不用担心,境州的官都是好官,不是乐州那样的压迫百姓的狗官,县衙门外有士兵站岗,你们去就直接问他们,他们会传达的。”王建国耐心回答。

    “行,那今天就麻烦你了,阿植,叔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郑大拍了拍王建国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说道。其他人也附和说:“是啊,是啊!”

    这些村民对他倒无恶意,还算老实,不论他以后走到那个位置,这个落家村算是他的大本营,与他们处好关系有利无害,除去王里正一家。

    得想个办法把王里正弄下来,还有王如芸连着她家中救下的少年也是个大麻烦。

    也就是村里长辈一代没人识字没文化,不然这里正也不会让王里正当去了。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地种好,到时县里农事官下来巡查,他就有机会了,现在就静静等待。

    *

    王里正家,因为一个鸡蛋闹的鸡飞狗跳。

    王如安作为王家独苗苗,在逃难前是王家老太太的心窝子,王里正的大宝贝,受宠得很,这就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性子。

    这不,家里的鸡今天终于下了个蛋,被他姐拿给一个外人吃了,小霸王这不满了,大吼大叫,“王如芸,你都还没嫁人,心就向着外人了,哇哇哇,我的鸡蛋你还我你还我。”

    “果然是小白眼狼。”小霸王瞪了王如芸一眼,“小白眼狼!”

    王如芸轻皱眉头,温声喊道:“爹~轩哥哥身体还没养好呢,吃个鸡蛋还是委屈他呢。”

    王里正想到,是了,女儿救的这个人可是四皇子,以后还是九五之尊呢,现在得好好伺候,这可是他们改换门庭的机会。

    王里正看向对面的少年,面冠如玉,很沉得住气,小小年纪就极为稳重,真不愧天家子。

    “行了,如安别喊了,我明天去县城给你买糖葫芦。”王里正随口敷衍儿子。

    王如安好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听他爹一说,张着的大嗓子也闭上了,吸溜几下长鼻涕,开心道:“爹,那我要两个,不给王如芸。”

    王里正悠哉喝着温好的小酒,答道:“行行,都行。”

    王如芸轻蹙眉头,似乎有些落寞孤寂,配上那宛若拂柳的身姿,格外惹人怜爱,沈明轩看了,格外心疼,若不是为他,她不必遭受那小子的辱骂。

    他悄悄拍了拍她的手,王如芸抬眸望他一眼,欲语还休,似在回应说,不关你的事。想到这小女子的维护和救命之恩,沈明轩更是爱怜,等他回皇城,必不让她受此委屈了。

    *

    郑大等人听从王建国的建议,到了县衙外,找了门外站岗的士兵说明来由。

    很快,他们就被人带到县衙内见到钟言,申请办理捕猎证和砍树批文。

    不过三日,他们几人就拿到了捕猎证和批文,也开始在山上打猎,打到的猎物由王建国引荐卖给酒楼和一些县上富绅。

    郑大还特地买了些猪肉和白酒,让内人弄了些小菜来酬谢王建国,其他受益的村民,各自也带了些菜品上门。

    王建国自无不从,甚至乐见其成,也没有空手上门,带了瓶酒楼掌柜给的酒。

    一进门,郑大就深深给王建国鞠了一躬,“阿植兄弟,多亏了你,不然我这一家老小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郑大家有5个孩子,大女儿14岁,二儿子和三儿子是双胞胎,12岁,还有一个9岁女儿5岁儿子。

    分到的粮食不算多,但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家阿二阿三都在长身体,县府发的那点粮食就算怎么省着吃现在也快见底了。

    多亏了阿植啊,不然只能像一些村民一样去啃草皮和树皮了。

    王建国扶他起来,说:“捕猎证是你们自己去县衙办的,猎物是你们自个儿打的,我也没帮多大忙。”

    郑大连忙摆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若不是你告诉我们办捕猎证的门道,帮我们引荐酒楼掌柜,我们也赚不了钱。”

    “是啊,阿植,不然我们这打着猎物也不知道卖那里。”其他人跟着附和道。

    林二才点了一下郑大,说道:“我们先上桌吧,别让阿植兄弟站着了。”

    郑大一拍脑袋,“是,瞧我这脑袋,来来,阿植,坐上首。”

    王建国:“别、别,我年纪小,郑叔你是主人家你坐。”

    两人拉扯一番,王建国还是坐在上席,“这是我带的酒,是酒楼掌柜送的,你们尝尝。”

    “行,那就不客气了,每次送猎物去都能闻到这酒楼里的酒香味,早就馋着,正好借阿植的酒品尝一下。”郑大也不客气。

    他拿起酒瓶,把酒倒在木杯里,“先敬阿植你,以后有啥事都找我郑大,别客气。”

    一番酒席下来,众人喝得醉醺醺的,王建国倒还清醒,跟郑大告辞后,就回去了。

    郑大倒是重情重义,而且跟落家村一部分人都是跟郑大一起逃难来的,跟郑大关系不错。

    落家村的村民虽都是乐州逃难来的,但是各自报团,小团体之间各自警惕,很难打进去。

    王建国打算把王里正弄下来自己上位,需要得到村民的信服和支持,最好是摈弃年龄过小的局限,无条件支持他,如今才将将得到一小部分人的感谢,任重道远。

    第098章 古代种田生活(6)

    古代种田生活(6)面见县令

    如今在落家村定居快一月了, 王建国田中禾苗已经长得半高,对比于王里正家才两寸长的小苗,就显得他地里的庄稼种得极好。

    田中生了些许杂草, 王建国扛起锄头去除杂草, 顺便将地镐一遍, 使泥土松软起来,再放上他特意沤制的肥料,保证这些庄稼长得越快越好。

    王建国家的庄稼跟其他人那么大的差距, 村里人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这时,看见他放这劳什子的肥料, 路过的村民都多了许多。

    只是这些村民跟王建国并无交集, 也不大好意思开口询问。郑大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他是专门来讨教的。

    小小年纪懂如此之多,既会打猎, 又会种地, 还有学识, 这让郑大心里的想法逐渐萌芽,若是这能干小子是他女婿可好。

    “阿植,你这黑土作何用啊?”郑大看那污臭的黑土, 好奇极了。

    “咦, 你这地里既种了苞米又种了豆类, 是何缘由啊?你这苞米豆类长得极好!”郑大越看越觉得阿植是有大才之人。

    王建国对郑大态度和善, 认真回答他:“黑土是我沤制的肥料,可以保证作物有更多营养生长,至于种了苞米又种豆类, 这是我从书中看到的。据说贞绪年间有一老翁就如此种植,得到的苞米比单独种植多了一成, 我以前在家乡也试验过,的确如此。”

    郑大光看阿植种的田地都比他们的好就知道,这方法绝对有效。

    唉,若是早跟阿植相交,他家的田地想必也会如此,虽然现在种植晚了,但还有一样可以效仿,就是弄那污臭的黑土。

    其他村民在听郑大问后,就在田垄上悄摸听着,心里无不惊叹,多一成的收成啊!

    相当于他们只交还官府一成收成啊!这个苞米和大豆种植晚了,但那污臭的黑土可以学学,我得偷摸听听,这可关乎收成呢。

    郑大本来想继续询问,但一看其他偷偷摸摸的村民就闭上嘴巴,算了,晚上再去问问阿植。

    “阿植,那你先忙,我也得去给我家苞米除杂草。”

    王建国看看周围竖起耳朵的村民,莫名想笑,答道:“好的。”其他村民看这郑大不问,顿时有些沮丧,这是防着他们呢。

    但是这可是关乎庄稼的大事,他们都是靠这地里庄稼吃饭,这污臭黑土勾得人心肝痒痒,唉,可这王小子看着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也不知他们问了会不会回答。

    田垄上田地里的村民心情低落,不曾想这王家小子说:“郑叔,我看这苞米大豆套种晚了,但这个肥料现在还是可以放的,肥料怎么沤制,你傍晚来我家我告诉你,如若各位叔婶也感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来。”

    这些村民顿时咧嘴大笑,“多谢王小兄弟。”谁说王家阿植不好相处,这不挺好的吗?

    经过王建国这番话,他与这些村民的隔阂突然就没了,双方还能讨论讨论这庄稼怎么种,家里长短。

    傍晚,王建国家来了好些村民,他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开始说。

    “诸位都看过我地里庄稼,长势极好,可见我的种植方法是有效的,现在进行套种时间已经晚了。

    但是还可以进行施肥来增加田地肥力,促进庄稼生长。肥料的沤制需要一段时间,长则几月,短则一旬,这其中的肥力也不尽相同。我现在教你们的是在最短时间内沤制肥料,你们跟我来。”

    王建国领着一行人来到他沤制肥料的地方,臭气熏天,众人不由得捂住鼻子。

    然后跟他们说了可以用哪些东西来沤制肥料,并强调沤制肥料需要挖坑,并在太阳下暴晒十天左右。

    “这个时候,肥料差不多就可以用了。”当然这样沤制的肥料肥力可能不是很强,但也总比不施肥好。

    王建国所用的肥料可是放了许多机器制造的肥料,肥力自然更强,但还是没有化肥好。

    不过苞米跟大豆套种,可以固氮。

    这些村民听完王建国的肥料教学,还都照做了,毕竟明摆着的案例在前,就是搞得村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臭味。

    时至9月下旬,王建国的庄稼已经成熟了。

    苞米个大粒深,大豆颗颗饱满,红薯有成年男人手臂长,稻穗压弯了腰,更别提那些蔬菜水果,引得村民羡慕嫉妒。

    等收获后,更让人惊叹,亩产10石的苞米,简直是神农在世。

    等农事官回去一禀告,就引起平舆县令汪平的注意,亩产10石左右的苞米在这个生产力极其低下的朝代可谓是天大的事,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若是推广开来,多少百姓得以受益,就算不考虑这些百姓,对于汪平来说,这于他今年政绩评优绝对有大用。

    “钟老,听说你曾见过这位犹如神农在世的少年?”县令汪平甚感兴趣地问道。

    “是,为人机敏,比较稳重。”钟典使评价。

    “才15岁,果真是少年英才啊!这一亩种出10石苞米来可当真是神农在世,来人,让落家村王植来见我,我可要大大嘉奖他。”县令扶须大笑道。

    钟典使乐见其成,若这王植种植之术在平舆推广开来,说不定这平舆乃至境州更甚三十二州府的百姓都能有达到温饱,此乃利民之举。

    *

    传讯人快马加鞭,不到一刻就到落家村,下马问道:“落家村王植在哪?县令召见,请各位通传一下。”

    这像在热油里滴水,一下沸腾起来,村民们连忙找王建国,他们心情澎湃,王家阿植竟然直接被县令召见了,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李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阿植,阿植,县令召见!”

    听到这个消息,王建国心里甚是平静,只有一种‘这一天终于要来的感觉’,毕竟这个结果早已有所料到。

    跟着李树来到村口,围在那的村民都兴奋喊道:“阿植,大人,那就是王植!”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王建国上前去,喊道:“大人。”传讯人也很高兴,这这就是犹如神农在世的少年,竟如此年轻。

    传讯人语气温和,说道:“县令急召,快上马吧!”

    王建国是会骑马的,倒也不惧,他个高腿长,轻松一跃,翻上马去。

    从没有发现去县城的路程如此之短,很快就到了县衙。

    传讯人在前带路,到了县衙后院,一面白蓄胡的中年文雅男子坐在上首,钟典使坐在下首左侧第二个位置,县尉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右侧是一面容青隽的年轻男子,应当是师爷吧,看见他来都极感兴趣。

    白身面见官员是跪拜行礼的,“草民王植叩见县令大人,县尉大人,典使大人。”

    县令问道:“起来吧。你就是那个种出亩产10石苞米的王植?竟如此年轻,听说你才15岁?”

    王建国规规矩矩答道:“是的。”

    “果真是少年英才,子琰,这少年可与你一比了。”县令看向右侧年轻男子,说笑道。

    那极为英俊的男子摇摇头,笑道:“子琰不及也。县令大人高看了,这可是改变天下民生之事,子琰不过想过几个微末计谋,倒是不及这造福天下苍生之举。”

    县令无语,微末计谋,要是不费一兵一卒谋夺玉山关算微末计谋,那他这县令算什么。

    县令问道:“不知你那所谓套种之法是如何想出来的?”

    “回县令大人,这是草民从一本书上所见,说是在贞绪年间一老翁用苞米与豆类一同种植,待收成之时,发现苞米较单独种植多收了一成苞米。

    草民当时不过13岁,兴趣正浓,就想试验一番,幸好家中祖母对我甚是疼爱,容许小子胡闹,等试验过后,发现果真如此。

    还没来得及在家乡大面积种植,祖母就遭遇意外不幸去世,后又遇上洛河决堤,乐州发生洪灾,草民独自逃难到境州。”说到此处,王建国还真想到原主最为遗憾的事,就是未好好报答他的祖母,那个温和包容的老人,前年不幸摔了一跤,就这样去了。

    县令等人听到前言,还正想这小子敢想敢试,遇到开明的祖母也算幸事,听完后,为这少年感到遗憾,祖母去世,又遇天灾,背井离乡,可谓十分坎坷。

    “不过,若草民能将此方法公诸于众,使天下百姓都能受益,祖母在天之灵定会为草民感到骄傲和自豪。”

    县令摸摸胡须,赞同道:“极是!”这少年不失孝心,心性极为坚韧,倒是可用之才,若是纳入县衙来为他所用,倒也未尝不可。

    “你发现如此利民之法,可想要何奖赏?”县令问道。

    “草民如今有粮有谋生手段,倒也不想要什么奖赏,就是……”王建国欲言又止。

    县令问道:“什么?”这小子也不是很老实,有些滑头。

    王建国深深一拜,说道:“请县令准许草民将此法传给这县内百姓。”

    县令失笑,“我当是什么,准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求没?过了今日走出县衙可就没机会了。”

    王建国老老实实地说:“回县令大人,没了。”

    县令扶须大笑,“不错,不错。”

    王建国心中微松,成了。

    第099章 古代种田生活(7)

    古代种田生活(7) 农事官

    “县令大人可不能抠门了, ”顾子琰拂袖一笑,尽显文人清雅,“这小兄弟做出此等盛举, 还懂礼谦逊, 不慕名利, 大人若不好好奖赏一番岂不是惹人笑话呢。”

    县尉道:“顾先生所言极是,大人今日可不能小气,此等英才能纳入县衙最好不过。”

    县令摇头失笑, “你二人惯会促狭我,我何时小气过, 赏落家村王植10两黄金。”

    王建国自然不会拒绝, 连忙谢道:“谢大人!”

    长随很快捧着一红布盖着的银色托盘进来,上面是1个元宝样式的黄金,王建国接下。

    待他接过赏赐后, 县令接着说道:“三日后到县衙报到, 以后你就掌管平舆县的农事之宜。”

    王建国依旧不急不躁, 拜谢道:“多谢大人看重!”县令满意扶须,小小年纪如此沉稳,果真有大事之才!

    “那草民退下了。”赏赐拿了, 官也定了, 该走人了。

    还未等王建国离去, 顾子琰招手:“等等, 不知顾某能否有幸跟王兄弟去看看你家田地?”

    “顾先生能来,是在下的荣幸。”

    沾顾子琰的光,王建国第一次坐上了马车, 路面不平,马车一直抖动。

    他感叹:这马车不是福利反而是种折磨!

    到了落家村村头, 路太窄小,马车进不去了,他们不得不下车走路。

    顾子琰走在前头,微风轻拂,发如黑墨,白衣胜雪,风姿绰约,不知抓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落家村的村民完全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仙人物。

    王如芸轻咬嘴唇,眼睛盯着顾子琰,手指不停握紧,小脸惨白惨白的,像是见到鬼一样。

    见此情形,王建国知道,这位顾先生也是阿芸姑娘的“故人”。

    看那人看过来,王如芸赶紧低下头悄声离开。她现在六神无主,这人不是要一年后才出现吗?

    怎现在就跟王植认识了。

    不行不行,她要快些和四皇子离开,想到前世这人的手段,王如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顾子琰自小情绪敏感,自是能感觉到那道不同寻常的目光,恐惧、慌乱,为什么呢?这小小落家村真是不同寻常。

    “阿植,”感受到少年莫名的眼光,顾子琰默默补充了一句:“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王建国摇头。

    村民装作闲聊,实则暗暗打量。

    这时候王里正也来了,他抹抹头上的汗,有些气喘,看到顾子琰不由得眼前一亮,好一位俊俏的少年郎,“阿植,这位是?”

    “这是县衙的顾先生,来我们村考察。”王建国说道。“顾先生,这是我们里正。”顾子琰点点头,不冷不热的。

    一听县里来的,说不定是啥官呢?王里正语气表情顿时谄媚起来,“顾先生远道而来想必辛苦,不如到小人家歇息歇息用些饭。”

    顾子琰“哦”了一声,“县城到这不过十多里路,算不上远道,不辛苦,不去。阿植,先带我去看看你家田地吧?”

    王建国看王里正被下了面子,对顾子琰都热情了一些,说:“顾先生,请跟我来。”

    几人从王里正面前过去,理都没理他,王里正面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实则暗恨,这王植不就是巴结上一个县官嘛!他女儿还跟四皇子情投意合呢!

    等四皇子当上皇帝,他就是国丈了,到时候他一定要让这些人跪下来给他求饶!

    话说回来,王建国带着顾子琰来到还未收割的苞米地里,好心提醒道:“顾先生要不就这外面看,地里蚊虫较多,而且苞米叶片锋利,恐怕会弄伤您。”

    顾子琰自无不可,他伸手掰了个苞米棒,撕开外衣,这苞米粒也太过于饱满了,不似其他农民种植的品种,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少年当真是神农在世?

    “这套种效果真如此之大?”顾子琰疑惑了。

    王建国当然不能说是,这顾先生也不是蠢人,反而极其聪明,他也不拿那套说辞骗他,“效果是有,但……”

    顾子琰摆出一副愿听其详的模样,他带来的两个随从也非常好奇,三双眼睛盯着王建国。

    他颇感压力,“我之前试验的效果没有这么好,我觉得应当是上天眷顾,这些苞米变异了!”

    顾子琰一副你哄我的表情,“顾先生,我说真的,不然我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这苞米产量可是提升了7、8倍,我之前试验时苞米产量将将提升了一成,这不是上天眷顾是什么。”

    听完这不可思议的解释,顾子琰淡淡道:“那在县衙为何不向县令澄清?”

    “我并未欺瞒县令大人,套种确实有效果。”王建国也不惧顾子琰的冷脸,“再说,这变异也仅仅出现在我家田地里,跟我有莫大关系对吧?说不定还是我祖上冒青烟,神农庇佑!”

    顾子琰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回去后会跟大人如实说明。”王建国无所畏惧,很是气人地回了一句:“顾先生决定便好。”

    两个随从默默后退,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这小子竟然敢跟先生对着干,厉害了。

    王建国若无其事地问:“顾先生,还要去看其他的吗?”就像他们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顾子琰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个黑瘦少年,说:“去!”

    王建国接着带顾子琰三人看了红薯、水稻等地,顾子琰心中不由得有点信了这小子的说辞,这真是祖上冒青烟,神农庇佑,那红薯都比平常人家大了几倍。

    “顾先生,现在天色已黑,要不先去我家用些饭菜?”王建国又拍死一个蚊子,心中吐槽,这蚊子都不咬顾子琰吗?

    顾子琰“嗯”了一声,走了许久,肚中确实空空。

    王建国领着顾子琰等来到他家,破败的院落已经推倒重建过了,如今青砖白墙,葡萄藤蔓爬出墙外,倒是有些农家风趣,顾子琰有些欣赏。

    “顾先生,两位小哥,坐,我去倒些水来。”虽然与顾子琰发生了些别扭,但王建国作为一个主人家还是很敞亮的,他拿着杯子和茶壶,给顾子琰倒了些凉开水。

    接着又去切了个西瓜,送上桌去。

    “顾先生,你们先吃着,我去烧饭。”看着王建国忙里忙外,顾子琰给随从个眼神,让他们去帮他。

    王建国也没拒绝,多些人帮忙还是要快点,半个时辰后,饭菜已盛好上桌,他又从空间拿了瓶白酒出来。

    “顾先生,我敬你一杯,为我午时的出言不逊道个歉,小子莽撞了。”王建国抬起酒杯,敬顾子琰。

    顾子琰哼了一声,倒也没拒绝,已是接受了这个道歉。

    喝了酒,细品,这酒竟比县上酒楼的酒还要烈,香味悠长,更为醇厚,可称得上好酒了。

    想起家中老头最好这口,他问道:“这酒从何处得的?”

    王建国回道:“小人自己酿的。”

    顾子琰有些惊讶了,这小子果真有些厉害,“可否卖与我几瓶?”

    王建国似是有些为难,“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若顾先生需要,恐怕得等些时日,我还未酿制呢。”顾子琰“嗯”了声,没再问。

    用过饭后,顾子琰婉拒了王建国的夜歇邀请,和随从连夜赶回县城。

    *

    走马上任前一天,卯时,天蒙蒙亮,王建国照旧和李树一起晨跑,敏锐地发现王里正家附近有十多个穿着黑衣的陌生人,他们似乎也发现他和李树了。

    “老大,那个小子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十一看到他往他们这看了一眼,但又像是随便看看。

    “别管。”反正他们马上离开了。现在主子和王姑娘还在互诉衷肠,他们只能在这等着。

    “暗一。”主子叫他了,暗一过去听命,“主子。”王姑娘已经晕倒了,娇弱地趴在主子身上。

    沈明轩满意点头,他就喜欢听话不多事的,“带着她,我们尽快离开。”暗一有些踌躇,但从未违抗主子命令的他还是说了“是。”

    午时,各家刚从地里回来,还未用上饭呢,就听到王里正好像疯了在村里大喊:“我家阿芸不见了!”连那个沈轩也不在了,那可是四皇子!

    虽然王里正在村里不受欢迎,村民们回味起王如芸之前的一些茶艺行为对她略有看法,但这么大个姑娘在村里突然不见了,让好些人还是有些担心的。

    王里正抹抹眼泪,请求道:“请各位乡亲帮忙找一下。”他心里有一个想法,阿芸会不会被那沈轩带走了。

    村民们体谅王里正一番爱女之心,下午都没做活,都去帮他找人了。

    李树去王里正家打听了消息,听王家小霸王在那喊他姐姐和外人跑了,于是拿了颗糖问他,原来王阿芸和在她家养病的少年都不见了!

    于是赶忙来通知找人的这些人,“林叔,王里正家养病的那个沈轩也不见了,你说不会是他俩私奔了吧?”李树觉得很有可能。

    林叔瞪了他一眼,“别乱说。”林二才心中也有所怀疑。

    众人帮里正找了一天,周围都翻一遍,也没见着个人影,更别说那阿芸还是和她家养病的少年不见的。

    很多村民就有些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私奔了,然后就有些不满了。

    “里正,这周围都找遍了也没见着人,要不然报官吧!”

    王里正板着个脸,语气也不好:“不行!”

    脾气暴的村民就不满了,“怎么的,我们好心好意帮你找闺女,找了一天饭都没吃上,让报官也不报,是不是阿芸跟在你家养病的男的跑了吧?”

    王里正心中有鬼,找到现在他也明白了,阿芸肯定是被沈轩带走了,那可是四皇子,他敢报官吗?!

    王里正辩解:“怎么可能,阿芸那么听话懂事,肯定是被沈轩给骗走了。”

    村民意见一致:“那就报官!”

    王里正不想报,生硬说道:“行了,今天劳烦各位乡亲了,不找了!”然后转身就走了,说不定等阿芸安定好,就会来接他去享福。

    “什么东西!”一个村民“嗤”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家了。其他人也各回各家,找了一天,满身大汗,还累得不行。

    王建国今天也跟着找,今天早上那几人应该是来带沈轩走的,还顺便把王如芸给带走了。走了好,落家村将会清静安全不少。

    翌日。

    王建国到县衙报到,接待他的是钟典使和上一任农事官。

    他的工作内容就是安排县内的耕种,帮助县民解决农业上的麻烦,以及推行他的套种法,一个月两贯钱,包吃住,干得好还有赏金。

    王建国觉得还不错,有工资,包吃住,还有奖金,但就是上一任农事官的那爱怜的眼神让他摸不着头脑。

    莫名其妙……

    第100章 古代种田生活(8)

    古代种田生活(8)谢家村

    不过, 在上任些时日后王建国就明白了,农事官并不轻松,不仅仅是技术上的问题, 更是要承担劝诫教导县民科学、规范种地的重担, 那些县民, 不懂变通,固执守旧,宗族观念极强, 甚至某些村全是懒汉,无事生产, 靠小偷小摸乞讨为生。

    王建国本以为自己是个技术人员, 没想到还要成为一个全能人才。

    他上任后最大的一件事就是组织平舆县新来人员进行秋收。作为农事官的头头,他还管着平舆县内的乡、镇、村下的农事官、劝农官。

    平舆县丘陵较多,地势并不平坦, 交通也不发达, 耕地面积少, 山林较多。

    在几十年前,县民还算富裕,他们靠着打猎和种植为生, 当时, 整个平舆县内的皮革作坊在境州可是非常有名。

    随着县民对山林的开采和侵掠, 山林树木、动物不断减少, 再加上那年遇上恶劣天气,冰雹,暴雨接连袭来, 山林固不住土壤,泥石流、洪水爆发, 给全县造成难以估计的损失。

    自那以后,为了休养生息,州府下令,规定县民不得砍伐山林,捕杀动物,违者将面临牢狱之灾。

    自此,平舆县民只能靠田中那些微薄收成为活,平舆县从一个中等县降为了下下等县,好多县民都搬走了。这是王建国翻看平舆县县志所知。

    王建国朝门外喊道:“来人!”很快进来了两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少年。这是典使大人给他安排的随从,罗林、罗平。

    两人躬身拜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们去收拾包裹带些干粮,随我去趟谢家村……”谢家村的农事官昨日来县衙哭诉,说是新来的村民不服管教,把原住民的粮食给割了。

    谢家村是一个混合村,一半是原来的村民,一半是从乐州逃难来的难民,关系复杂,原住民对难民颇有意见,相当排外。

    而且这个村离县城颇远,有路途险陡,他们骑马和步行并用,午时才到。

    一进村里,三五孩童喊道:“大爷爷,有外人来村子里了,还是坐着大马来的呢。”

    谢农事官此时正在与谢里正商讨,如何向县里的农事官大人告状,把那批难民赶到山上的废弃村子里去。

    听到他家小五的喊声,谢里正和谢家村的农事官来到村头。

    两人跟王建国等人打过招呼,注意到他们满头汗水,提议道:“大人,先去小老儿家歇息用些午饭。”

    王建国点点头,随这两人去了里正家用了些午饭,然后开始处理正事。

    “你们说说什么情况吧?”王建国坐在上首,正襟危坐,面色严肃,虽年少看着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大人,这事要从我们收粮说起,新来的一些村民不事劳作,地里收成不好,就打上了歪主意,前两天把我们谢家宗田的粮食给抢收了,还说什么是这粮食他们种的,仗着他们年少力强,威胁谢家族人。

    唉,他们中途粮食不够吃,老叟还特意说动村民匀他们一些,谁曾想到他们竟如此恩将仇报!”谢里正义愤填膺地说道,对那些新住民极其不满。

    “行,我知道了。”王建国点点头,作为谢家村里正,首先他姓“谢”,肯定以谢家宗族的利益为先,他的话是否可信还待查证。

    “不过,谢里正,我有一点疑问,按道理,平舆县的秋粮一般9月初收割完毕,而谢家宗田如今才收割,这是为何?”王建国的手指很有规律地敲击桌子,气定神闲。

    谢里正和农事官悄摸对视一眼:“这……这……可能是成熟得慢吧。”

    王建国“哦”了声,“我记得县内有记录,还是谢农事官上交的,那上面写着谢家宗田是50亩。”

    王建国很有压迫性的眼神看着谢农事官,“这个数是对的吧?谢农事官。”谢农事官点头。

    “好,既然如此,先带我去看看谢家宗田的位置。”

    两人应道:“是,大人。”

    看过谢家宗田后,地理位置没有错,是这个地方,还有些没有收割的薏米和苞米在地里。

    “里正,长贵他们要和那些离乡佬打起来了!”一年轻男子喊道。

    谢里正有些尴尬地笑笑:“大人……”

    王建国挑眉,这原住民与新来的村民的矛盾看来挺深,“走吧,去看看。”

    两拨人界限分明,互相愤怒地瞪视对方,快要上手了。

    谢里正上去揪着穿着稍好一队的领头男子的耳朵就是一顿骂,“谢老三,你干什么呢?你这个小兔崽子还要跟人干架!”

    谢老三脸疼得都皱成一团,“爹!疼疼疼,你放手!”

    “大伯。”

    “大爷爷。”其他青年也纷纷喊道。

    王建国“咳咳”两声,喊道:“谢里正。”谢里正这才放开谢老三的耳朵,“对不住大人,老叟失态了。”

    “行了,”王建国看向另一队的领头人,说道:“你跟我来,谢里正你们也来。”

    待几人离开后,谢老三使劲揉揉耳朵,他爹下手也忒重了,耳朵都快给他拎下来了。

    里正家。

    王建国看向何家满,问道:“你说说你们为什么打架?”

    何家满解释道:“我们来谢家村后,谢家村的人对我们很不满,因为他们说我们分了他们的地,但那都是我们自己开荒的,于是他们就经常找我们茬。

    这次是因为我们前两日割了谢家宗田的粮食,谢家族人就跟我们起了矛盾,说我们是强盗,要报官告我们,还骂我们,推嚷我们,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于是我们就跟他们干起来了。”

    王建国问道:“为何割谢家宗田的粮食?”

    “我们之前也不知这是谢家的宗田,以为是荒地,就开荒自己种了,到要收割的时候谢里正找到我们说这地是谢家宗田,我管他谢不谢家宗田,我们自己开荒自己种的粮食自己收了可有不对?大人您说是吧?”

    谢里正反驳道:“强词夺理,未经我谢氏准许,就动了谢家宗田,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宗田是谢家的,上面的粮食也该是谢家的。”

    何家满生气地拍桌子,“谢里正,我们开荒时你们在旁监督,若有谢家宗田你们为何不说?我们当时不种了便是,结果你们等田地里的粮食成熟后又说我们占了你谢家宗田,可真是太欺负人了!也太不要脸了!”

    王建国点点头,“确实。谢里正确实是你们理亏了,我看这样吧,田地还是你们的,粮食是他们种的也该归他们。”

    “不行!大人,我不服,我们租地主老爷的田地还要给地主老爷利息呢,他们白用我们的宗田也该给我们一些利息作为补偿吧!”谢里正拒绝。

    “大人,我们千里迢迢逃难而来,幸得知州大人和县令大人收留,将我等安排在谢家村,可是这谢家村的人实在欺人太甚!”何家满一个汉子气得眼含泪花,一脸不甘。

    “这宗田虽是谢家的,但是你们几年未种,种子、劳力皆是新来的村民出的。

    按照你的说法,相当于把谢家宗田租给他们,这多年荒地租出去利息最多三成,何加满对吧,由我做主,你们给谢家族人两成收成作为利息如何?”王建国提议道。

    何家满生气地抿着嘴,很不甘心,这谢家村的人心咋这么黑呢!

    谢里正又跳脚了,“大人,虽是荒地,但宗田向来肥沃,至少得三成吧。”王建国黑眸紧紧注视着他,谢里正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既然谢里正不满,我做主宗田粮食都归新来的村民如何?”

    “那…那两成也行。”谢里正在这少年的注视下怂了。

    何家满也开口了,“行吧。”他还是很不甘心,这谢家老匹夫心肝都黑了,先是用积年陈粮换了他们的新粮,又故意不告知谢家宗田的事。

    王建国沉吟片刻,抛出一个大炸、弹:“我看谢家村和新来的村民已有龃龉,不如分村,各管各的,这样,何家满当新村的里正吧!今年县衙先不要你们那二成的粮食了,以后粮食充足再补上。谢里正可有意见吗?”

    王建国盯着他,谢里正心下苦,这还让这些难民得了好处,闹了这一出,确实把新来的弄出去了,但他也得罪这位县里的农事官大使了,那还敢有意见,不然这位大人得吃了他!只得说:“没有意见,大人决定便是。”

    何家满没想到还得了这样的好事,赶忙谢道:“多谢大人!”脱离出去,他们这些逃难的人终于不用受谢家村的白眼了!

    “罗平,拿出笔墨。”王建国当即写了份决断书,一式两份,谢里正和何家满盖手印,他把自己的印章盖上。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回去了,希望别再因为这事找上来了。”王建国警告,特地看了眼谢里正,“还有,谢里正,还有谢农事官,待何家满给了你们租地利息后记得上县衙缴纳税金。”

    王建国带着随从离去,路上,罗平气鼓鼓道:“大人,这谢里正是我见过最坏的人!也太不要脸了吧!”今天这一出戏他跟了全程,罗平觉得谢里正这人讨厌极了,他好气!

    王建国笑笑,“以后你还会见到更坏的呢,更不要脸的呢。”

    “不会吧?”

    罗林道:“怎么不会,就我们隔壁的大叔把他妻子和丈家全杀了呢。”

    “啊,我怎么不知道。”罗平惊讶道,然后就追着罗林问。

    两人嘻嘻闹闹,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