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偶遇
威士忌小组在执行任务的空闲中开始互相交换情报。
“听说Malt进入组织不过才两年,不到一个月就拿到了代号。”赤井秀一率先开口。
降谷零一边调试着吉他一边说：“居然才进入组织不久么，看样子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说起来，”诸伏景光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位组织成员，一开始态度很差劲,听说我上司是Malt后态度立马就变好了。”
因为他是新人,原先的同事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直到提起Malt后,那人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立刻同他交流起来。
不是那种提起Gin的敬畏和害怕，而是……崇拜？
诸伏景光解读出了那位组织成员的表情后有些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被成员如此尊重呢？
“还真有意思，”降谷零垂眼，“可惜没能见到本人呢。”
赤井秀一想起了自己听到的其他人对Malt的评价,语气同样带上些遗憾：“是啊，可惜。”
将贝斯装进包里背上后，诸伏景光笑笑：“总有机会见到的。”
另外两人不置可否，扫了一眼时间后准备开始执行任务。
*
听说雪莉指定了Malt作为监管人、两个人这段时间走得很近后,琴酒很快就抽空来了一趟实验室。
雪莉向来不忠诚组织，对组织的任何人都冷脸对待，现在却和刚进入组织不久的Malt走这么近,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琴酒踏入实验室的时候,看见雪莉正在认真观察着什么,他视线挪动,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黑发青年手持手术刀，冷静地划开了皮肤，动作轻巧又流畅。
实验室的白织光显得青年眉目疏淡,仿佛任何人都无法让他的眉头皱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琴酒迈步走过去，“雪莉，我记得你说过实验室无关人员禁止进入吧？”
他眼神停留在安静专注的青年身上。
宫野志保头也不回：“我在学习怎么做手术。”
做手术？
直到走进后，琴酒才发现手术刀躺着的是一只小白鼠。琴酒：“……”
“给老鼠做手术？”他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宫野志保难得给他解释：“实验室小白鼠不够用了，而且给小白鼠做手术可比给人做手术困难多了。”
虽然她现在语气非常平静，但几分钟前听见Malt提出给奄奄一息的小白鼠做手术的时候，宫野志保的反应比琴酒要大得多。
没想到黑发青年很快就换上准备，消完毒后开始手术。
宫野志保很难形容这个场面，只是看青年熟练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后怕：“Malt，你开始很有经验？”
黑发青年一边做手术一边还能分神回答她：“只是学过一点而已。”
宫野志保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对方下刀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精准地给小白鼠做好了手术后又拿起针缝好伤口。
站在一旁的琴酒饶有兴趣地看着，冷不丁说道：“只是一只老鼠倒也不必大动干戈。”
不远处的青年做完最后一步后微微偏头同他对视：
“老鼠和人有什么区别？”
他的黑眸宛如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琴酒盯着他手中不断转动的刀，心情有几分找到同类的愉悦。
他很快就放弃试探Malt和雪莉的关系，只是再一次警告雪莉：“实验再没有进展的话——”
宫野志保想着来来去去不就是利用姐姐的性命来威胁她吗，她都已经听腻了，没想到琴酒换了威胁的话术：
“我会向Boss推荐让Malt接替你的工作。”
宫野志保：？！
她瞪大了眼睛，开始思考琴酒话里的可能性。
虽然Malt不是什么医学专业，但以对方的能力，接替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可能，而如果她的工作被接替了，后果……
宫野志保立刻就升起了危机感，难得作出了认真的保证：“……我会加快速度。”
等琴酒离开后，她转头望向Malt，语气有几分无奈：“你还挺有威胁的。”
黑发青年朝她露出歉意的笑容，低头望向重新变得生龙活虎的小白鼠。
宫野志保也看向了小白鼠，忍不住带上了些情绪问：“在你眼里，人类等同于小白鼠吗？”
她听到的对方冷漠的话时有些发抖，但印象中，黑发青年绝不是这样的人，他可是碰到蚂蚁都会给它们让路的人啊！
坂本拿着坚果喂小白鼠，眼神柔和：“生命都是平等的，小白很可爱。”
宫野志保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坂本的意思，是她和琴酒先入为主认为在黑发青年眼里，人类就是可以随意进行实验的小白鼠，殊不知青年对小白鼠的态度与他们完全不一样。
应该说，在他眼里所有生物的性命都是一样值得尊重的。
她有些看不透面前的人，随后忍不住吐槽起来：“不要未经同意就给它取名为小白啊！”
黑发青年认真问她：“小白不可爱吗？”
“……”宫野志保无语了一瞬，“挺可爱的。”
最后她被迫接受了小白的存在。
*
威士忌三人组的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三个人原本以为这次任务成功后在组织里的名声会扩大，没想到大部分人的反应是：
“不愧是Malt的人啊。”
“这么一想，当年Malt一个人就完成了本应该三个人完成的任务？那家伙真不可思议啊！”
“……”
名声是扩大了，不过不是他们三个的名声，大多都是集中在他们上司这个人身上的。
降谷零难得对一个人的好奇达到了巅峰：“Malt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的功劳都算在他身上了。”
“但其他人的注意力不放在我们身上，无形中减少了很多麻烦呢。”诸伏景光心态很好。
因为Malt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在Malt手下的他和降谷零既能适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因为这层身份，少了很多试探和怀疑。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和他见一面呢？”降谷零认真思考着，“至今掌握的情报全是道听途说。”
诸伏景光也有些苦恼：“据说他神出鬼没的，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降谷零还在思考的时候就收到了Malt的信息：
[把这些资料整理好。]
后面附带了好几个文件。
[收到。]降谷零迅速回复后点开了文件。
*
文件里是一些企业的相关信息。
降谷零一眼扫过去，发现有好几家企业都是他此前听说过的、还算有名的企业。
然而那家企业表面上是普通企业，背地里居然在贩卖军火。
降谷零看着资料里标出来的企业背后真正的业务后，眉头紧皱。
日本居然有那么多家企业和黑衣组织有长期且深层的合作。
他此时此刻意识到，组织能发展得如此壮大，这么久以来没有一位卧底能够成功，是因为它涉及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连政府官员都牵涉其中，想要捣毁组织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组织和各个领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将它捣毁，涉及的利益会是巨大的，到时候可能公安都没有权力负责，但即便是这样，降谷零还是没有动摇。
他认真记住了那些企业名字后忍不住试探：
[Malt，你就这样把重要资料发给我，不怕我泄露吗？]
Malt回复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看样子，对方意外地信任他，降谷零开始进行心理侧写。
他想，Malt应该是一位有些高傲的、对自己眼光很有自信、干脆果断的人。
在没见过面的情况下，只有非常自信的人才会如此相信一个人，与其说相信他，倒不如说他相信自己的选人眼光。
这样的人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好利用。
如果能够近距离接触就更好了。
*
如果降谷零真的见到Malt就会发现自己的猜测完全错误。
对方信任他只是因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故意把重要的资料告诉他。
“所以你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同他对话的夏油杰微微挑眉，“为什么？”
坂本低头搅着咖啡回答：“在下不希望自己的出现给他带来破绽。”
“理解，”夏油杰点点头，“就好比我遇见了悟，我们两个绝对会旁若无人打起来的。”
从坂本手中拿过一些关于药物的资料后他又问：“不过原先的计划只是进入研究组查清带有诅咒的药，现在早就偏离了你原来的计划吧。”
“嗯，”坂本没有否认，“在下想帮他们。”
夏油杰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来，朝他微微一笑：“注意安全，我可不希望我的学生们出了什么问题。”
坂本点头：“会的。”
他起身，和夏油杰打了招呼后很快就离开。
把喊去外面放风的五条悟走进来：“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去放风，六眼是这么用的吗？！”
“谁让你戴这么引人注目的眼罩的？坂本和你坐一块绝对会被怀疑的。”夏油杰吐槽他。
五条悟瞥撇嘴：“真没品，这叫个性！坂本的任务怎么样了？”
“已经拿到一些资料了，不过遇到了些人，计划有变。”夏油杰解释道。
五条悟随口一问：“谁啊谁啊？”
“他的朋友们，也是我的学生，”夏油杰回答，“所以他之后会协助朋友们完成任务。”
五条悟明白了，随后忍不住念叨：“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让学生卧底成为假橘子呢？”
“……”夏油杰无奈地摇头，“说起卧底，七海和乙骨学弟最近查到了那位对虎杖图谋不轨的人，他好像卧底在了几大家族里。”
“真有卧底？！”五条悟立马精神起来，“刚好最近有点无聊，杰我们去抓卧底吧！”
白毛看起来兴致冲冲，夏油杰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抓卧底去了。
*
降谷零有时候觉得日本很大。
毕竟他和诸伏景光卧底有段时间了都没有碰见熟悉的人，日本还真挺大的。
但有时也觉得日本挺小的。
和联络人传递完情报后从店里走出来，一个转弯就碰见了熟悉的黑发青年。
两个人站在巷子里，同时停住了脚步。
降谷零认认真真地观察着许久不见、一直心心念念着的人，看见对方健健康康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头发好像变长了一点、皮肤还是那么白，衬得眼底的乌青非常明显，感觉更加清瘦了，最近还是很忙吗？
在他观察的同时，坂本也在仔细盯着他许久不见的金发同桌。
气质成熟了很多，见到他后只是惊讶了一瞬就立刻控制好表情，他变得理智且沉稳，不过还是能看到黑眼圈，已经阻止他一直接任务了，还是睡不好么？
两个人心里有很多问题闪过，但都没有说出口来。
实际上双方不过对视了几秒后就移开了视线，不敢多停留，他们同时抬脚，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
然后彼此都听见了对方小声却震耳欲聋的提醒：
“注意安全。”
第 82 章 奇怪的上司
诸伏景光敏锐地发现自己好友的状态不太对劲。
趁着周围没人,他分享了收集到的一些信息后，往常会立刻分析起来的好友现在却在走神。
“透，”哪怕没有其他人,诸伏景光也不敢用真实姓名称呼，“你怎么了？”
降谷零回过神来,微微闭了闭眼：“没事，只是刚刚遇到了坂本。”
很久没听到的姓氏再次被提起时,诸伏景光还有些恍惚,随即问道：“他还好吗？”
“还好，就是看起来依旧很忙，”降谷零回忆起黑发青年的模样，压下心中的郁闷,“可惜我们连招呼都没有打。”
没想到再一次相见时,两个人需要装作互不相识,从彼此身边擦肩而过。
诸伏景光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至少见到了。”
降谷零很快就调整好状态,重新恢复成[安室透]的样子，微微抿唇：“走吧,还有新的任务等着我们。”
诸伏景光跟了上去。
*
威士忌组的名声随着三人不断完成任务后越来越大，地位越高，收获的情报自然也就越多。
降谷零打听到,Malt每周都会去实验室,工作的具体内容不知，但只要他在组织实验室这边蹲守着,就有机会见到Malt。
因为组织实验室无关人员无法进入,降谷零只能在附近暗中观察。
然而他蹲了好些天都没有见到疑似Malt的人出现，每次前来的不过是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难道情报出错了？降谷零不太确定地猜测着。
但很快他从其他组织成员口中听见对方抱怨“Malt最近总是跑实验室，昨天去实验室要人还被赶走了”。
情报没有错,Malt几乎每天都会去实验室。
那他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见到Malt呢？
一开始他和诸伏景光都以为对方是神秘的人，像组织Boss一样基本不露面。
后来才发现组织里绝大部分人都见过Malt，Malt并没有隐瞒长相和身份。
“Malt长什么样？”听到降谷零问题的研究人员想了一下，“嗯……他长得像我上学时成绩最好的班长。”
……好奇怪的形容。
没记错的话，研究人员都是学历非常高的人吧？
见降谷零面露疑惑，她继续说：“就是长得学习很好的样子。”
那到底是什么样子啊？降谷零有些许无语：“学习很好的样子是指不好看吗？”
“不不不，”研究人员摇头，“是好看且学习很好的样子。”
依旧想象不出来对方容貌的降谷零继续打听：“他经常来实验室，为什么我没见到过？”
“这个啊，”研究人员告诉他，“Malt很少走门的，他的出场方式比较特别，所以见不到也很正常。”
于是蹲人的这个方式被降谷零pass，再蹲下去他就要引起怀疑了。
“你这么好奇Malt？”果不其然研究人员开始上下打量他，“不过倒是有听说过Malt不近女色的说法……”
降谷零挑眉：“不近女色？”
他记得进入组织不久都听到不少Gin与贝尔摩德的不知真假的八卦。
“是啊，”研究人员点头，“他对组织里的女成员都不感兴趣，之前朗姆还想使用美人圈套拉拢人，结果Malt在房间里和她们打牌。”
降谷零：“……”Malt和他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
“不过，”研究人员盯着他的脸对他提出意见，“没听过Malt不近男色的传言，要不你试试？”
降谷零沉默了很久才意识到面前的研究人员误会了他打听Malt的原因，他只好将错就错，假装犹豫地说：“Malt应该也不喜欢男人吧？”
研究人员摇头表示不清楚：“之前有男人看上Malt了，但是被他拒绝了。”
等等，还真有？！
降谷零瞳孔微缩，开始怀疑自己卧底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看出他的震惊，那人耸了耸肩：“因为Malt比女生还要白，而且你要知道组织挺混乱的。”
除了任务外组织不干涉大家的感情生活，因此各位成员的感情生活自然就比较丰富。
降谷零还在思考着，研究人员想起什么摇了摇头：“但是Malt和Gin的关系挺不错的，我劝你还是算了。”她拿着资料离开了，剩下降谷零还在原地琢磨接近Malt的方法。
*
没想到很快降谷零就有了机会。
Malt让他帮忙照顾家里的植物和猫咪。
收到这个任务的时候，降谷零还有些不敢相信，思考“猫咪”会不会是某个人的代号。
但经过询问后他确认所谓猫咪真的就是字面意思的小猫。
一个组织成员居然养猫？
降谷零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只能接下这个任务前往Malt的住址。
根据指令打开了房间后，降谷零站在门口扫视一圈。
非常简约的屋子，甚至家具都只有两三件，可以看出主人不长住。
降谷零进入了屋子，看见了与整间屋子格格不入的地方：
很多绿植。
有一些还是降谷零不认识的植物，它们都被照顾得很好，可以看出主人有认真在照顾。
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降谷零给Malt打上了[奇怪]的标签，明明很少住在屋子，却有这么多绿植，并且精心照顾它们。
他对自己的上司越来越好奇，看了屋子一圈后没有发现猫的身影。
屋子里有猫粮，但没有其他猫咪的玩具。
降谷零刚要拿出手机询问，很快就听见了微弱的敲门声。
他立刻屏住呼吸，一边思考门外会是什么人一边通过旁边的监控观看。
什么也没看到。
但小小的敲门声还在持续不断，降谷零摸了摸自己腰上的枪后，果断打开了门。
“喵～”
他听到了猫叫声，低头一看，一只橘猫熟练地绕过他进入了屋子。
降谷零：……
*
原来猫咪指的是这一带的流浪猫。
降谷零一边喂猫一边想：Malt也太奇怪了吧，作为组织成员居然会定时喂流浪猫？组织里真的会有这么好心的人存在？大费周章让他过来就是帮忙喂猫？
不清楚的问题有很多，降谷零只能压下所有疑问认真喂猫。
从猫咪熟稔的行为可以看出它们经常光顾这里，降谷零还认真观察过，陆陆续续进来的猫咪都被进行了绝育手术。
饶是观察细致、经常能猜中人心的降谷零也完全看不出来上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把喂猫的照片发给对方后还得到了有礼貌的[多谢]。
降谷零开始产生怀疑：会不会Malt有什么把柄在组织手上，不得不加入这个组织？
他摸了摸小猫咪的脑袋后重新站起来，犹豫几秒后在屋子角落的地方安上了监听器。
*
降谷零原以为监听器不会发挥作用。
但很快他就听见了一些对话，监听器藏的地方比较隐秘，因此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降谷零听见了什么“老鼠”、“监视”、“解决”几个词语。
通过监听器传来的声音有些不真实，他判断不了是谁在说话。
降谷零根据几个词语推测，组织里可能有老鼠被发现了。
他微微皱眉，不清楚究竟是谁暴露了，但如果只是监视，说明他们还不清楚卧底的身份。
只能更加小心一点了。
*
在降谷零想方设法接近Malt时，赤井秀一获得了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的机会。
不知道什么原因，Malt在威士忌三人组中挑选了他。
来见面地点时，赤井秀一非常期待与Malt的会面，这位在组织里被众人讨论的人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他靠着车，紧盯着前方。
这里位置偏僻，没有什么人会经过，如果有人出现，多半就是他要等的那个人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分钟，赤井秀一低头看时间的时候，听见了什么东西扇动翅膀的声音。
他意外是有鸟在飞，没太在意，直到声音越来越近，赤井秀一抬头看过去。
不是鸟，是……鸟人？
他震惊地望着天空中扇动翅膀的人，那人离他越来越近，随后熟练地落地。
“你好，”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同他打招呼，“在下Malt。”
赤井秀一缓缓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完全合上，直到听见对方开口说话后，视线落在青年熟悉的面孔上时，他眯了眯眼睛：
“是你。”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位破坏他车祸、让他无法通过宫野明美进入组织的青年居然就是Malt。
赤井秀一内心有着巨大波澜，想着青年是否对他起了怀疑，但面上只能保持冷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佐野君。”
所以，青年是故意破坏他的计划、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赤井秀一内心升起阵阵寒意。
“嗯，”坂本收起他的翅膀，“时间紧急，走吧。”
赤井秀一这才关注起他的翅膀来，发现这个翅膀是自制的，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材料能够让人飞起来。
总之这个出场方式确实非常特别，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海滩遇到的一位会在海上飞的少年。
不过当时没看清少年的脸，想来他应该成为专业的冲浪选手了吧。
*
一路上，赤井秀一都在观察Malt。
黑发青年给他的感觉与琴酒大不相同，他能在琴酒身上感受到非常危险的气息，而在Malt身上什么也感受不到。
这样的人就是在组织里有着极高声望的人？
赤井秀一还是没看出Malt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他想只要把人抓住，就能问出些什么来了吧。
他把任务告知给了FBI的同事，让他们见机行事。
这次的任务只有他们两个人，赤井秀一认为抓住Malt的概率很大。
但他还是低估了Malt。
FBI的狙击手虽然不如他，但经过层层选拔，枪法自然也不差，瞄准目标的手臂后扣下了扳机。
*
世界上有什么能避开子弹的方法吗？
赤井秀一之前认为应该无人能做到，但他今天亲眼见到了。
走在前面的黑发青年突然无言掏出一把透明的雨伞，在赤井秀一感到困惑的时候，他高速旋转着雨伞，速度快到赤井秀一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风，转动速度过快，雨伞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子弹挡在了外面。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黑发青年提醒他：“有埋伏。”
赤井秀一看着他的雨伞和地面上的子弹后陷入了巨大的怀疑中。
……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第 83 章 身份暴露
[计划取消,撤退。]
表情复杂地发送了新的命令后，赤井秀一悄悄抬眼看着面色毫无波澜的黑发青年。
他收起手机，故意开口试探：“Malt,你说会是谁泄露了任务信息？”
黑发青年偏头望向他，那双黑眸没有什么情绪,纯粹又温柔，非常具有欺骗性。
赤井秀一心紧了一下,发现比起情绪不外露、难以捉摸的Malt,他还是更愿意同喜怒分明的Gin打交道。
至少Gin怀疑人的时候会掏出他的枪发出威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盯着他的眼睛，随后平静回答：“不重要。”
不重要？
赤井秀一眉心微蹙，稍微移开眼神：“你就不担心组织里有老鼠吗？”
黑发青年面色依旧无比平静,无论什么话都无法让他情绪产生波动,他一边点开手机一边说：“请放心,在下已经对组织里的老鼠君进行了手术。”
赤井秀一：？
什么意思？组织里有其他卧底被抓住了？手术又是指的什么？
车内陷入了沉默,赤井秀一脑子在疯狂转到，殊不知坂本说的老鼠是实验室的小白鼠。
如果他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提及“老鼠”时青年温和的语气。
*
FBI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他只能暂时岔开话题：
“Malt，你的雨伞是特制的？”
他刚刚想了很久，普通的雨伞不可能挡下子弹,只能说明对方的伞用了特殊材料。
坂本拿出刚刚的伞回答：“不,这只是在下路过便利店买的透明伞，怎么了？”
“……”赤井秀一看着那把伞,发现那确确实实是一把普通的、在便利店就能买到的伞时,陷入短暂的迷茫中。
不是，普通的伞到底要怎么挡下子弹啊？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再次套取信息：“我听说你枪法不错？”
坂本回答：“只是略微学过一点点。”
青年非常谦逊，没有他之前在其他组织成员身上看见的高傲与目中无人，这让赤井秀一更加琢磨不透了。
如果不是在这里遇见，他会以为对方就是个很有礼貌、看起来成绩优秀、会很受女孩子喜欢的青年，完全想不到对方会是一个犯罪组织的干部。
车子突然停了下，赤井秀一抬头：“到了？”
开车的青年没有要下车的动作，声音清冷地提醒：“红灯。”
赤井秀一：……
他甚至还会遵守交通规则！！！
*
如果说赤井秀一一开始对Malt的印象是神秘莫测，现在对Malt的印象就是可怕。
可怕的执行力和判断力。
他戴着蓝牙，找好狙击位，由于夜晚视野昏暗，赤井秀一只能认真瞄准。
直到他戴上蓝牙，听见蓝牙传出来的果断又冷静的声音：“距离750米，十点钟方向，风向西南30度，风速3，湿度62.3%。”
赤井秀一甚至才刚打开瞄准镜就得到了一连串的信息。
他不知道青年是如何在几秒钟内得到这么多的信息，甚至数据随着目标移动还在不断发生变化，赤井秀一闭上眼睛都能感知到目标的路线。
他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一击命中任务目标。
蓝牙中再次传来青年的声音：[任务完成。]
他在瞄准镜里看见了青年站在现场轻松拿到了要的东西后转身离开。
赤井秀一收回狙击枪，表情沉重。
Malt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多，他需要回去之后再好好消化一下。
*
“听说你与Malt一起执行任务了？”第二天两位两瓶威士忌就来打听了。
赤井秀一扬眉：“是啊。”
诸伏景光问他：“Malt果真像传闻那样特别吗？”
“啊，”赤井秀一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许不可思议，“比起特别，我倒是觉得是个很可怕的人。”
“可怕？”降谷零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黑麦都觉得可怕的话，还真让人好奇。”
赤井秀一没再回话，之所以给出[可怕]的评价，是因为同Malt一对视，就好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看了出来，任何伪装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一样，连他都无法确认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暴露，Malt到底有没有怀疑他。
但任务结束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Malt似乎没有把任务被泄露的事情上报。
为什么？
赤井秀一依旧搞不清楚他的上司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赤井秀一故意将Malt的话抛出来，“Malt提到了老鼠，他似乎对老鼠动手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心同时一颤，表面上不露声色：“不愧是Malt。”
两个人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身份暴露了，心里一阵悲愤，但话里只能表露出对[老鼠]的嫌弃。
果然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伪装吧，降谷零握着拳头想，进入这个组织，走到那么高位置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好人呢。
他一定要把Malt绳之以法。
*
虽然从大家那里得到了很多关于上司的评价，但诸伏景光认为只有亲自接触才能得到真实情报。
很快Malt也向他发布了任务。
诸伏景光和他沟通任务细节，对方都非常有耐心地解答了。
如果是其他人，早就甩下一句[这都不清楚，是怎么进入组织的？]这样的话来了。
结果Malt居然一字一句跟他说明了，语气没有任何不耐烦，甚至最后还会嘱咐他[注意安全]。
很奇怪。
他终于明白为何好友接触下来后会给出“奇怪”的评价了，诸伏景光想，这种奇怪感大概是对方同组织格格不入，正常的组织成员互相都是针锋相对、彼此怀疑的，不会有哪位组织成员关心同事的安危。
比起安全，任务完成更加重要。
但这条规则在Malt这里完全不一样，而且不知为何，他能从文字里找到一些熟悉感。
“我倒是有听说过，”降谷零同他交流，“之前有和Malt一起执行任务，队友拖后腿，Malt还能力挽狂澜，不仅完成了任务还把队友救回来了。”
降谷零继续开口：“不过我猜这不过是他培养手下的一种方式吧，后来那位组织成员完全忠诚于Malt。”
比起怀疑，这种行为更能够培养出忠诚且值得信任的手下。
诸伏景光点头：“这倒没错，短时间内Malt的护拥者已经超过Gin了，但Gin甚至不反感他。”
比起分裂、质疑，Malt更懂得利用一些手段来培养信任。
“不过很可惜，”降谷零露出微笑，信誓旦旦开口，“我们绝不可能忠诚他。”
他只会忠诚于信仰与国家。
*
不知又从哪里传出了谣言，说组织里有老鼠，而Malt对付老鼠很有一套。
听到消息时诸伏景光有些不安，这种不知从哪里衍生出来的不安让他有了些危机感。
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人在组织里，最近包括他在内的好几位成员都处于监视当中，诸伏景光不敢轻举妄动。
任何行动都有可能让自己暴露。
处境十分被动的他已经想好了一切可能性，诸伏景光微微叹出一口气，在心里祈祷zero不要有危险。
降谷零自然也察觉到了组织内部的变动。
最近这段时间上面甚至没有派给他们任何任务，遇到其他成员彼此的态度异常警惕，种种迹象表明他被人怀疑了。
降谷零只能复盘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和诸伏景光都非常谨慎，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怀疑之中，一定有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但他来不及深思就收到了通知：
[苏格兰是日本公安的走狗。]
降谷零瞳孔猛地一缩。
*
身份暴露的时候，诸伏景光心里没有太大波澜，早就有一些预感的他在得知暴露的人是自己时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跑到了天台，前面已经无路可逃，身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早在进入组织的时候就想到了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比起恐惧，诸伏景光更多的是遗憾。
他还没有同好友们见面，没有好好道别就要离开了，要是得知他的死讯，大家应该会很生气吧？零以后一个人待在组织里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临死之前还在担忧其他人的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虽然遗憾，但他也不后悔。
他早已做好了准备，甚至听到Malt要亲自解决他时，诸伏景光还升起了些不合时宜的好奇心：Malt究竟长什么样呢？
“啪嗒。”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是他死亡的倒计时，诸伏景光靠着天台边缘，望向楼梯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的腿，对方穿着西装裤，连皮鞋都擦得发亮，看上去异常高贵。
诸伏景光视线上移，看见来人的有些纤细的身材，他原本还以为组织成员都会是强壮的类型。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抬脚从黑暗中现身。
诸伏景光借助月光看清了他的脸。
扣得严严实实的纽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以及那颗具有标志性的泪痣。
诸伏景光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视线同那双熟悉的黑眸对上时，他惊得有些拿不稳手上的枪，直到盯了很久，青年缓缓朝他走近，确认这不是临死前的幻觉后，诸伏景光才找回了自己发蒙的声音：
“原来你是Malt。”
皎洁的月光落在青年身上泛着光，在诸伏景光眼里宛如神降。
他原本暗下去的眸子里重新聚起了光芒，一边放下手枪一边想：
自己的运气真好啊。
第 84 章 好久不见
降谷零没能见到好友的最后一面。
[苏格兰已解决。]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手机上的消息,拿手机的手在不断颤抖，巨大的愤怒和痛苦在心中交织翻涌。
身旁还有其他人在，他只能用力咬住嘴唇,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听说Malt很快就把人处理了，”赤井秀一合上手机后开口,“Gin前脚发的通知他后脚就清理老鼠，效率还真快。”
快到赤井秀一都没有反应过来。
降谷零站在阴影,眼神晦暗不明,他插在口袋的手青筋根根分明：“Malt……真的对他动手了？”
赤井秀一抽着烟，吐了一口气：“嗯，那家伙杀人时还讲究优雅，真可怕啊。”
降谷零理智已经在慢慢崩溃,就快要控制不住表情时,手指不断摩挲着那枚戒指后才勉强扼住即将爆发出来的情绪。
直到赤井秀一离去,他垂着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
诸伏景光的心情就像是做过山车一样，从最高点冲下来又重新飞上去。
因为冲击有点大,哪怕是接受能力良好的他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能站在原地和坂本无言对视。
最后坂本一边念着“秘技：快速伪造死亡现场”，一边熟练地布置起来。
诸伏景光：“……”
他默默看着青年的动作问：“这样不会引起注意吗？”
坂本一边布置一边回答：“这里放下了[帐],外面的人无法感知到。”
是听不懂的专业名词,诸伏景光没有继续追问，只知道有坂本在他不用担心。
毕竟他连仿真尸体都拿出来了。
诸伏景光还有些好奇地观察自己的假人,语气里升起几分佩服：“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来。”
“那是可以改变容貌的咒灵,”坂本解释，“普通人很难分辨出来。”
诸伏景光了解了，他重新站起来,看着前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的人，问：“坂本，你早就猜到我会暴露了吗？”
坂本摇头：“抱歉，是在下疏忽了，监视厅里还有卧底，原本想提醒你，但来不及了。”“这是我的问题，”诸伏景光朝他笑笑，“可惜零知道我的‘死讯’一定会很痛苦，之后只能靠你们了。”
坂本认真应下来：“接应你的人已经到了，剩下的就交给在下吧。”
诸伏景光看见对方的黑眸里闪着与金发好友眼里相同的光芒，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等你们回来。”
*
苏格兰身份暴露后引起了组织各成员小规模的注意，原本还有一部分人开始质疑Malt，但他第一时间就解决了卧底，处理得非常漂亮，连琴酒都挑不出问题来。
“你真的把苏格兰解决了？”实验室里，宫野志保根据这期间听到的消息询问当事人，“他们说你心狠手辣，处理卧底的速度比琴酒还要快。”
大概是琴酒刚发完消息后没过几分钟卧底就被清理了。
宫野志保无法想象旁边青年残忍的一面，但她又很清楚，能站在这里和他聊天的家伙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人。
坂本一边观察着小白鼠一边回答：“在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宫野志保怀疑这人根本就不在乎组织里有没有卧底这件事。
“别人手下要是出现了卧底早就被怀疑了，到了你手下他们反倒夸你‘有琴酒的风范’，”宫野志保有些佩服，“真厉害啊。”
这个人能在不知不觉间让人完全信任他，这种信任潜移默化到无论对方做出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坂本没再继续接话，默默地记下了实验数据。
*
降谷零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好友同他道别，让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从梦中猛然惊醒，降谷零大口喘着气平复心情。
可怎么能接受得了呢？他手捂着半张脸，距离诸伏景光牺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相信。
哪怕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愤怒、悲伤和恐慌等各种各样的情绪裹挟着他，让他久久都平静不下来。
而诸伏景光的暴露让威士忌组的处境变得艰难，公安里或许还有卧底存在，降谷零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和迷茫。
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应该相信谁呢？
很久没有得到休息的脑子一片混乱，降谷零这段时间只能借助药物来让自己稳定下来，他看着手中的月亮戒指后叹了一口气，最后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太阳照常升起，他该继续认真工作了。
*
出乎意料地，苏格兰身份暴露后Malt对他们的态度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好像一个不重要的插曲，很快就翻篇了。
但这样的态度更加让人捉摸不定，赤井秀一仍旧无法看清他的上司究竟在想什么。
而他的搭档这段时间又卷得可怕，据说一个星期完成了几十个工作，让没怎么接任务的他有些无奈。
“波本，你最近是不是太拼了？”在某个任务现场偶遇同事，赤井秀一挑眉问他。
降谷零语气淡漠地反问：“难道你不想升快一点？”
赤井秀一没有否认，开始分析：“自从苏格兰死后你就接了一堆任务，不会是被他影响到了吧？”
降谷零冷呵一声：“只是不希望被牵连罢了，倒是你没怎么做任务，你不会也是卧底吧？”
两个人暗暗对峙着，往常有苏格兰在，两人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也不至于吵起来，但没有苏格兰后，他们一见面就必定要怼几句，组织里大部分都知道两人不合的事实。
降谷零看了一眼手机准备去赶下一个任务。
他依旧没有习惯身边少一个人的日子，于是只能靠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心中报仇的动力支撑着他继续执行卧底任务，降谷零想，他一定要接近Malt。
但很可惜，他之后一直没有见到Malt，从贝尔摩德那里打听对方在国外出任务。
降谷零只能选择等待，在这期间他还见到了另外的好友们。
被安装了炸弹的摩天轮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配合下，成功将炸弹拆除并抓住了对警察充满怨恨的犯人。
多年不见依旧桀骜不驯的卷毛带着墨镜举起了拳头：“盯了你好几年了，可终于把你引出来了，之前差点把研二害死的账还没算呢！”
萩原研二努力拦住准备动手的卷毛：“好了小阵平，这么多记者在，你要是打架待会又得被训，而且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松田阵平撇嘴瞪他：“你还想有事？”
“不是那个意思啦～”萩原研二无奈解释，“总之要打也得等回去偷偷打啊！”
松田阵平思考一秒：“好吧，那我暂时放过他。”
在附近听得清清楚楚的降谷零忍不住失笑，这么久了，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呢。
他重新站在角落里，望着两位意气风发的好友，心情终于舒缓了几分，见两个人即将朝他这边走近，降谷零立马躲到了巷子里。
“别生气啦小阵平，抓到犯人应该开心一点，联系班长我们去庆祝吧！”
“班长休假肯定在忙着约会，肯定又只有我们两人！那两个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
“他们肯定有重要的任务啦，我们把他们的那份也一起吃了！”
“……”
等到两人揽着肩离开时，降谷零才重新从巷子里出来，他望着好友们的背影，重新露出了笑容。
“小阵平，你在看什么？不会是在看哪个女孩子吧？”萩原研二转头看向突然间停住脚步的好友。
松田阵平重新跟上来：“不是！刚刚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可能是错觉吧。”
两个人并肩着回到了警视厅。
*
“Malt回来了？”从贝尔摩德那里得到一手消息的降谷零立马开始严阵以待。
贝尔摩德点头：“据说他得到了卧底名单，赶回来处理卧底呢。”
又是卧底。
降谷零心一紧，但如今已经可以做到情绪毫无波动了：“组织还有潜藏的卧底？”
“不清楚，”贝尔摩德优雅地卷着她的头发，“但Malt出手就不会有错。”
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厉害之处。
降谷零默默握紧了手，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无法退缩。
*
跑到国外是为了将从情报局泄露出来的卧底名单截获的坂本终于把事情解决。
那份写有各国卧底明细的资料被他进行了修改，变成了一份模糊的名单。
即便如此，组织上上下下的人都免不了被例行询问，降谷零也收到了消息：Malt要见他。原本应该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但显然这个时机不太对。
刚回来就打算见他，很明显是掌握了什么信息，降谷零知道等待自己的或许不是什么好事，但依旧毫不犹豫赴约。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腰上的枪装上了子弹，谨慎地踏入了仓库。
仓库有些昏暗，降谷零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他默默记下了仓库的地形后再次走过去。
面对杀死好友的仇人，降谷零需要保证自己情绪稳定，他努力深呼吸来维持状态。
等了一会，身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降谷零屏住呼吸，紧盯着门口的身影。
逆光勾出他的轮廓，降谷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修长如松的身影，不同于组织其他人宽大的风衣，对方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从容不迫地现身。
哪怕对方的脸处于半明半暗的交界线中，降谷零也能第一时间辨认出来，因此他的所有伪装在这一瞬间里全数崩塌，只是瞪大眼睛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对方清冷的眸子带上些许温柔：
“同桌，好久不见。”
第 85 章 二度碰瓷
组织里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波本是个城府极深的神秘主义者。
此前出任务时中了枪,金发青年也能面不改色地把任务完成，如果不是血腥味，没人能看出来他受了伤。
面对琴酒时不时的试探,波本也能从容地应付，从来没有显露出半点慌张的情绪。
直到现在。
他那双紫灰色的眼眸里流露出难以名状的诧异,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听见黑发青年的声音后终于回归平静,嘴角放松下来,语气里有着连他自己的没有察觉的欣喜：
“好久不见。”
*
在看见坂本的那一秒，降谷零很难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震惊、后知后觉的喜悦、庆幸等许多情绪都把他包围住，他甚至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安室透]的伪装，不过他也清楚,在坂本面前,他不需要伪装。
黑发青年朝他走近,神情有些许疲惫：“抱歉,原本打算找个时机告诉你，但这段时间监视太过严密。”
降谷零摇头,这才光明正大打量起许久未见的同窗：“我没事。”
那些迷茫和痛苦，在遇见坂本的一瞬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降谷零盯着被黑发青年口到最上面的西装忍不住吐槽：“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啊。”
还是原来那个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坂本。
那些组织里离谱的传言、特立独行的标签和他之前觉得奇怪的印象,全都聚集在坂本身上后一切就显得正常起来了。
“早该想到的,”降谷零有些恼于自己的粗心，“怎么会有组织成员会定期喂猫,家里还养那么多植物,而且从来不走正门。”
这些特点明明全指向了他的同桌，只是降谷零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坂本向他解释：“是在下暂时不想暴露身份。”
“我理解，”降谷零不用想都能猜到坂本做到这个位置有多危险,他的每一个行为都会被组织成员讨论分析，“现在要怎么做？”
在这里遇见坂本，降谷零说不清这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名单在下已经修改了，只是走个过场，不必担心。”坂本告诉他。降谷零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坂本帮了他们很多忙，虽然已经肯定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询问诸伏景光的安慰：“景光他……”
坂本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已经安排好了，他说等我们一起回去。”
降谷零心中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他的眉头展开来，语气坚定：
“我们一定会一起回去的。”
*
赤井秀一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最近威士忌组他总是见不到降谷零的身影，一番打听过后才知道对方通过了Malt的审问，现在已经成为了Malt的一把手。
“也不知道波本怎么做到的，”科恩同他吐槽，“之前Malt都是单独出任务，连Gin都拒绝过呢。”
基安蒂接过他的话开始挑拨离间：“黑麦，你的狙击技术比波本要厉害吧，怎么Malt没选你？”
赤井秀一眉眼透出几分冷厉：“波本还真是会把握机会。”
原来之前那样拼命接任务是为了接近Malt，没想到同事还挺有手段的。
不过能和Malt那样行事诡异的人打交道，波本也不容小觑。
他一边想着，转头就碰见了心情愉悦的同事，赤井秀一挑眉：“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和Malt出任务？”
金发同事不知为何语气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炫耀：“是啊。”
大概是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解，降谷零难得多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是Malt点名要我一起执行任务的。”
赤井秀一：“……”
怎么回事？这个人到底在炫耀些什么？
*
试问你的上司是你好友，并且手上掌握了一堆情报，作为卧底能不高兴吗？
降谷零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坂本就很快把写有[机密]的文件递给了他，并且非常可靠地说：“还需要什么情报问在下就好。”
简直就是神队友。
不过哪怕获取了很多情报，降谷零也没有着急把这些情报传递给公安。
据坂本透露，公安内部有组织安插的卧底在，诸伏景光就是这么暴露的，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而且这些情报都在坂本那里，降谷零不希望自己的行动会危及坂本，让对方陷入危险之中。
考虑良久后，降谷零和坂本达成了新的共识：
由他们两个人来摧毁组织。
*
两人组的默契配合已经传到了组织许多人耳中，连贝尔摩德都有些意外。
她搞不定的人，波本居然搞定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贝尔摩德喝着酒与降谷零聊天，“Malt虽然无论拜托他做什么事他都不会拒绝，但也不怎么和人接触呢。”
降谷零耸肩：“我们是比较合得来。”
贝尔摩德听他这么说后又提出来：“你和Malt关系不错帮我多美言几句，我对Malt可是很有兴趣。”
有兴趣……
降谷零脑中很快闪过了之前听到的一些关于贝尔摩德的传言，微微皱眉：“你以前不是说Malt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女人喜欢的类型可是不固定的，”贝尔摩德扬了扬下巴，“不觉得让Malt那样清冷的人露出别的表情会很有意思吗？”
降谷零自然领会了她的意思，想起一些事情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表情，随后他深吸一口气：“Malt对这些没有兴趣，别打Malt的主意。”
丢下这两句话后他表情不善地离开了，贝尔摩德望着金发青年有些气愤的背影，好奇地挑了挑眉。
波本对Malt的态度好像有点奇怪呢。
*
后知后觉意识到坂本在组织里是块香饽饽，有一堆人盯着他的位置的降谷零忍不住叹气。
其实他也习惯了，毕竟从小学到高中，他的[坂本同桌]位置都有数不清的人要抢，小学的降谷零会露出凶狠的、谁要抢他位置就和谁打一架的表情，国中有坂本仗着，他完全不用担心位置会被抢，到了高中，大家都已经默认了[坂本同桌是降谷、降谷同桌是坂本]这条永恒不变的规定，甚至有其他不清楚的人做到降谷零的位置，大家都会提醒他“这是降谷的位置”，直到现在，降谷零很快就做好了捍卫[安室透]位置的决心。
虽然他依旧坚信坂本不会让其他人代替他，但总有一些暗中窥探的家伙在。
比如坂本、他、赤井秀一三个人同时出任务时，降谷零原本没太在意赤井秀一的存在，但那个家伙总是经常打断他的话，一直和坂本聊天。
这还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是，执行任务过程中，目标突然朝着坂本肩膀的方向开枪。
见过坂本躲子弹的降谷零自然没什么好担忧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没想到戴着针织帽的家伙突然扑上来挡在了坂本身前。
坂本自然不会让他中弹，千钧一发时刻，他迅速就拉着赤井秀一，原地跳起了交际舞。
降谷零：“……”
虽然很想嘲笑计划失败整个人愣住的同事，但微妙的有些不爽呢。
*
碰瓷再一次失败了。
赤井秀一原先的想法是，在汽车下能救下他，在子弹下就不能救下他了吧？
以他的观察，持枪的人害怕得要死，子弹根本命中不了坂本，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替上司挡子弹可以展现出他绝对的忠诚，赢取对方的信任，尤其是现在对方和波本走得那么近，波本和他的关系又很微妙，对他来说处境不太乐观。
几乎是在开枪那一刻就做好了决定，赤井秀一飞快地冲过去，与前面惊愕的降谷零对视了一眼。
然而预料后的疼痛没有传来，赤井秀一只感受到了自己突然腾空，等反应过来时，黑发青年就拉着他的手腕躲开了袭来的子弹，然后他被动地跟着青年的动作，明明没学过跳舞，在青年的引导下，身体轻盈地旋转起来，那些打斗声成为了伴奏，让他们的舞蹈显得震撼而又特别。
青年举牵着他的手腕，赤井秀一便快速转着圈，仿佛身体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
直到另一个人将持枪的人解决后冷冷出声：“跳够了么？”
赤井秀一：“……”
*
计划失败的男人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之中。
按理来说，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反应不过来，但黑发青年还是一如既往地使用他想不到的对策破坏了他的计划。
在今天之前，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自己还会跳交际舞。
金发同事脸色好像比原先还要黑，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看不出来黑麦你还会挡子弹啊。”
赤井秀一非常真诚地开口：“我想Malt的性命比我们更重要，不是么？”
降谷零冷呵一声：“那你还是太不了解Malt了，他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受伤。”
“抱歉Malt，”赤井秀一微微垂眼，语气里充满愧疚，“是我太着急了，不小心乱了阵脚。”
几乎没有低过头的狙击手语气里有几分哀怨，绿眸和坂本对视一眼后又迅速移开。
降谷零：“？”
他亲眼见到不要脸的同事当着他的面进行表演时差点就没忍住想要揭穿对方的真面目了。
坂本摇头：“没事。”
赤井秀一松了一口气，开始套近乎：“说起来，第一次遇见Malt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我们还真有缘分呢。”
听到这话的降谷零眼神再一次变得锐利起来，透着寒光的视线紧紧盯着他。
缘分？
第 86 章 游乐园
金发青年的目光如冰刃一般射向面前戴着针织帽的家伙。
被那样明显的视线盯着,赤井秀一自然察觉到了，他微微侧身，眼尾上扬：
“波本不知道吧,我在没有进入组织之前就见过Malt了。”
降谷零脸色挂上没有什么笑意的笑容，语气冷漠：“那还真是巧。”
一边说心里一边想着：他和坂本认识的时候这家伙都还不知道在哪上学呢。
同事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不屑,赤井秀一感到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把这种情绪归根于一些幼稚的竞争心。
不过波本一直以来和他都不是很对付,赤井秀一便没再多想,继续同黑发青年套近乎：“那之后还想和你道谢，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大概知道了上司的个性，虽然神秘，但在相处过程中很舒服,也不会突然就怀疑身份。
降谷零环抱双臂听着他的话,偶然间瞥见坂本递过来的带有安抚性的眼神后稍微冷静下来。
但在听见赤井秀一要请坂本吃饭的时候他还是非常自然地跟了上去。
“怎么,”面对针织帽“你跟上来干什么”的神情,降谷零眨了眨眼，“大家不都是威士忌组,难道你们要丢下我去吃饭？”
他的学习能力果然很强，赤井秀一盯了他几秒后突然感慨：“波本，你的演技也不差。”
降谷零嘴角扬起：“彼此彼此。”
*
波本的手段显然不只如此。
明明是他提出来的饭局,赤井秀一想,为什么反而是他显得格格不入呢？
他看了一眼正在给上司递刀叉的降谷零，刚想提醒他他们吃的不是西餐,只是普通的日料,结果上司真的接过了刀叉，并且不知道从哪里铺上了红色桌布，正在优雅地用刀叉吃寿司。
赤井秀一：“……”
难道这是日本人最新的寿司吃法？
赤井秀一不太确定,但看另外两位同事熟练的样子，为了防止自己暴露，他也拿着刀叉吃起了寿司。
然而这种做法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赤井秀一听见金发同事说：“黑麦，吃寿司一般用手或者筷子，你不知道吗？”他当然清楚，但明明是Malt先用的刀叉吧？
赤井秀一视线停留在对面慢条斯理吃着寿司的青年身上，这才发现对方把寿司分解了，别人吃的是寿司，他吃的像是米其林餐厅里的食物，高雅得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赤井秀一默默放下了刀叉。
*
饭桌上，降谷零听完赤井秀一与坂本偶遇的全过程后发出一声冷笑：
“差点出车祸？”
要是别人他还能信几分，如果是诡计多端的黑麦，降谷零半句话都不相信，他那个身手还能出车祸？
“是啊，多亏Malt救下了我，这么说来Malt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赤井秀一毫不慌张，毕竟降谷零又没亲眼看见被撞现场。
又开始乱攀关系了。
降谷零有些咬牙切齿地质问：“过马路都能被撞，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入组织的？”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他，反而看向坂本：“我想Malt也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吧。”
降谷零：“……”
看着自己两位手下一言不合就吵起来，坂本终于忍不住开口：“黑麦，在下认为你应该向宫野小姐道歉。”
很早就知道对方身份的他自然明白那场“车祸”是人为制造的、想要接近组织而运用的手段。
听到他的话，赤井秀一眼神一暗：“我知道了。”
宫野？
听到熟悉的姓氏，降谷零愣了几秒，随后看见坂本和他点头示意。
等到赤井秀一被新的任务支开后，他听见坂本开口：
“先前在透那里听到过这个姓氏，因此在下多加关注力，宫野明美是宫野夫妇的女儿，只是很遗憾，宫野夫妇很多年前就死于一场火灾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降谷零叹了一小口气，没想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但他知道所谓火灾一定不会是意外，降谷零再次握了握拳：“不能让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这就是他们公安存在的意义，将那些黑暗暴露在光明之下，为死去之人洗清冤屈。
“但是Malt，小心黑麦，他挺会伪装的。”降谷零忍不住提醒坂本。然而坂本的手指开始在桌子上敲着什么，降谷零很快辨认出来是摩斯密码，他认真听着，发现坂本是在告诉他：
[黑麦是FBI。]
降谷零：？
降谷零：！
*
从坂本那里掌握了新的情报的降谷零有些怀疑整个组织是不是都在好友的掌控之中。
坂本一边控制着组织的资金动向、一边负责外交、一边收集情报、一边完成任务，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分身了。
就像现在一样，他们坐在过山车上执行任务，车冲上最高点，坂本还是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工作。
“小阵平，你看前面那人，过山车冲下去他的背还是挺那么直，头发都没有乱！”萩原研二正在同好友分享着他的发现。
他旁边的卷毛毫无兴趣：“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你来游乐园玩啊！”
两个大男人周末不在家里打游戏，来游乐园玩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毕竟是抽奖抽到的门票，不用就浪费了！”萩原研二解释，“谁让我们都没有女朋友呢？”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萩原研二指了指不远处从过山车走下来的两个高大的背影：“你看，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男人来游乐园玩，他们也是！”
松田阵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于此同时，降谷零微微偏过了身，卷毛刚要收回眼神，看见他的侧脸顿了一下，立刻就拉下了墨镜：“等等，研二，好像有点眼熟！”
被拉到角落里的萩原研二疑惑地看过去，很快就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松田阵平盯着很久未见的两位友人，突然间来了兴趣：“我们悄悄跟着他们不就知道了！”
犹豫半秒后萩原研二点头：“好。”
于是在降谷零和坂本的身后，两位鬼鬼祟祟的警察猫着腰悄悄跟了上去。
*
任务对象还没出现，降谷零突然提议：
“工作暂停，我们去玩游戏放松一下吧？”
坂本看着那双紫灰色的眸子，很快合上了手机：“好。”
于是两个人开始体验游乐园的项目，不远处的松田阵平拿出望远镜认真观察，在看见金发好友俯身靠近坂本，摘下他的眼镜，认认真真擦起眼镜时，小声询问好友：“金发混蛋有这么细心？研二，他真的是降谷那家伙？”
萩原研二笑了笑：“世界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金发黑皮的家伙了吧。”
松田阵平挠了挠头继续观察，他又看见降谷零不知道买了什么小吃，然后伸到坂本嘴巴，坂本非常自然地吃下去，卷毛喃喃自语：“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询问萩原研二，对方只会感叹一句“降谷和坂本的感情可真好”。
直到两个人去坐摩天轮，望远镜的视角移动，松田阵平注意到其他坐摩天轮的人全是小情侣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两个大男人坐什么摩天轮啊？”
萩原研二在旁边笑而不语。
*
感情经验较为丰富、在情场上非常得意的萩原研二在看见金发好友眼神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萩原研二曾经帮同事解决过一些关于爱情的烦恼，他当时说：“喜欢一个人从眼神就能看出来哦。”
降谷零的眼神实在称不上干净，同样的，他也很少见到坂本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就不太对劲。
萩原老师看着还没有分析出来的好友，在旁边一边摇头一边说：“小阵平，我就说现在两个男人一起来游乐园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松田阵平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真的吗？”
萩原研二点点头：“真的！”
松田阵平最后还是信了，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两个一黑一白的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同时眼神都带有笑意。
……怎么感觉这幅画面有些刺眼呢？
松田阵平默默地戴上了墨镜。
*
从摩天轮下来后，降谷零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
身份摆在那里，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继续若无其事地体验项目，脑中思考着到底是谁在跟踪他们，又为什么要跟踪他们。
难道是组织又在怀疑他的身份了？还是自己与坂本走得太近引起了注意？
降谷零越想越无法放松下来，他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试图看清跟踪的人。
对方的反侦察意识也很强，降谷零只看到了黑色的墨镜。
如此特别的标志，八成是组织派来的人了。
确认来人的身份后，他开始思考对策，直到坂本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降谷零疑惑地问。
坂本很快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镜子，示意他凑过去看，降谷零立马凑近，从镜子里看见了两位熟悉的好友。
降谷零有点无语：“……怎么是他们啊。”
他原本担忧得乱跳的心终于重归平静。
*
“他们两个凑那么近干什么？”松田阵平还在认真观察，“研二，我们之间才不会贴这么近吧！”
他终于意识到了盲点，继续认真分析：“我看之前班长和他女朋友约会都没有凑这么近！”
说完后他又恍然大悟：“所以他们两个是在背着我们偷偷约会？？！！”
因为太过震惊，他没有控制好音量，不远处的两位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
降谷零庆幸自己在组织里早就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但随后就听到坂本平静地承认：“在下是光明正大在约会。”
他一瞬间就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第 87 章 班长的求婚
萩原研二一边捂着好友的嘴一边把人拉到了角落里。
他松开手后,卷毛还在那里叭叭：“我没看错吧！那家伙居然还会脸红？？！！”
“……所以重点是这个吗？”萩原研二无奈扶额。
松田阵平猛地瞪大眼睛：“对哦！那家伙居然在约会！！！”
萩原研二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还是和坂本。”
松田阵平突然又低下头去认真思考着什么，时不时抓了抓头发，看起来颇为郁闷。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好友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两个男生约会,刚要开口开导对方，头发被自己抓得一团乱的松田阵平抬头发出了质问：“不是,他凭什么和我偶像约会？！”
萩原研二：“……”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吧！！！
*
“喜欢坂本这不是很正常嘛，”松田阵平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研二难道你没有被坂本帅到吗？”
萩原研二回想起黑发青年在危机时刻突然降临的样子,赞同地点头：“说的也是呢。”
“可恶，我能不能和金发混蛋打一架？”松田阵平举起拳头跃跃欲试。
萩原研二再度拦下他：“偶像喜欢的人是好友，小阵平应该替他们开心啊。”
“研二，”松田阵平提出了假设,“如果有人抢了你的爱车……”
萩原研二立马收起笑意：“那必然要和他打一架。”
松田阵平点点头：“是吧,就算是朋友也不能放过！”
虽然萩原研二可以理解好友目前的感受,但还是没有把人放出去：“他们两个来游乐园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松田阵平收回了动作，心里有数：“我知道了,等之后再和降谷好好算账。”
*
坂本的声音还在降谷零的脑海中持续不断地重播着。
好在成熟稳重的降谷零现在已经能够在短时间里掩藏好自己的真实情绪，他清了清嗓子说：“约会暂停，对接的人已经到了。”
两个人很快就转换为工作状态,朝约定的地点走过去。
降谷零稍微放缓了脚步,视线停留在身前黑发青年的背影上好一会，又重新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而且——
他要真正的光明正大的约会。
*
自从游乐园偶然的一面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再也没有碰到两位好友了。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突然间就跟丢了！”松田阵平同伊达航抱怨，“班长你不知道吧,降谷和坂本在约会！”
伊达航有点诧异：“那小子也会约会啊。”
萩原研二纠正：“应该是在游乐园执行什么任务，不过知道坂本在他们身边后感觉安心了很多。”
听说有两位好友的踪影立刻过来参加聚会的虎杖悠仁点点头：“有师父在我就放心了！”
唯一一位和坂本接触很少的伊达航开口：“我对坂本还真是好奇。”
他的好友们对坂本都有着敬意，连松田阵平那样桀骜不驯的人居然也会如此崇拜一个人。
虎杖悠仁有些怀念：“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大家了！不知道景光哥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还想把我哥哥介绍给他呢！”
“说起来，”萩原研二忍不住问他，“你的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某一天虎杖悠仁突然就和他们分享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
虎杖悠仁挠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我哥哥就没错了！”
夏油老师同他说的东西里有很多虎杖悠仁其实没听太懂，他全程都在想着“原来我还有个哥哥”，完全听不进去其他的。
松田阵平问他：“你哥哥人怎么样？”
突然间兄弟相认，松田阵平认为虎杖悠仁肯定会不太适应。
结果粉毛说：“挺好的，就是常常要我叫他哥哥，太晚回家他还会打电话催，而且他的弟弟好像还不少。”
……听起来怎么像个弟控？
萩原研二好像察觉了什么，扭头看过去，虎杖悠仁点开相机和他们拍了张照片后兴奋地同哥哥分享：“尼酱，我在和朋友们聚餐呢！”
结果他自己对弟弟的身份也适应得很快嘛。
“对了班长，你什么时候求婚？”萩原研二看向了正在和松田阵平谈心的伊达航。
伊达航在这种时候难得透露出些许紧张的情绪来：“下个月要去北海道见她的父母，你们说娜塔丽的父母会接受我吗？我第一次去应该带什么礼物好？”
很快几个人就凑在一起给他出主意。
*
伊达航的求婚正在认真准备中。
熬完一个大夜终于抓捕了犯人后，高木涉问他：“前辈你在笔记里记什么啊？案件信息吗？”
伊达航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是求婚的准备工作……我想熟悉一下流程。”
虽然工作繁忙，但伊达航还是会参考好友的意见认真准备人生大事，高木涉眼睛亮起来：“前辈求婚都准备了些什么？”
伊达航想把笔记本递给他，结果笔记本掉到了地上，他往下腰去捡，身后传来了后背的声音：“小心！”
好像有车等打在他面前，让他真不开眼睛，熬了一整夜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就算在短时间猛地清醒过来也避不开迎面驶来的车了。
高木涉露出惊恐的表情，直到面前传来巨大的“砰”的一声，笔记本飞到他脚步。
他愣在原地，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就听见一道活泼开朗的声音：“吓死我了，这车怎么开偏了？”
咦……？
高木涉眨巴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粉色青年，他猛地反应过来冲了过去：“伊达前辈！你没事吧？！”
伊达航看着离他近在咫尺、被粉发青年单手拦下的车顿在原地很久，听见后辈担忧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我、我没事……虎杖，你怎么在这里？”
被吓了一跳的他努力平复心情，看见车上的司机一脸惶恐地走下来鞠躬道歉。
“我在这边晨跑呢，”虎杖解释，“刚刚看见这俩车突然开偏往这边撞，立刻就赶过来了！”
好在车的速度算不上太快，虎杖悠仁飞速赶到面前把车拦下了。
“谢谢！”伊达航有些后怕，难以想象要是没有虎杖悠仁后果会怎样。
虎杖悠仁摆摆手：“你没事就好！那个，这个车我需要赔偿吗？”
他指了指被自己用力拦下来，车头都凹陷下去的汽车。
“当然不需要！”高木涉很快告诉他，然后转头谴责起疲劳驾驶的司机，“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伊达航重新捡起笔记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后松了一口气。
在那个瞬间，比起死亡的恐惧，他满脑子都是：
要是自己死了，娜塔丽怎么办？
虎杖悠仁确认他没有受伤后问：“这个笔记是什么？”
“没什么，”伊达航突然揽过他的肩膀发出邀请，“虎杖，来当我的伴郎吧！”
虎杖悠仁爽快应下来：“当然没问题！”
高木涉喊来同时把司机和车带走后走过来：“伊达前辈，这位虎杖君难道就是在国际体育赛事很有名的那位？”
就算是不怎么关注体育的他都有些印象，经常能在杂志、新闻、甚至女同事的口中听到“虎杖悠仁”的名字。
他代表日本参与了多项比赛，赢了很多奖杯，甚至有几项还是世界纪录的保持者。
伊达航点点头：“是啊，我当初还想把虎杖挖来警视厅呢。”
以对方的速度和力气，不当警察实在是太可惜了。
虎杖悠仁露出灿烂的微笑：“虽然不是警察，不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伊达航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回去就给你颁个锦旗。”
没有拿过锦旗的粉毛欢呼起来：“好耶！”
高木涉站在后面，默默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差点就以为要出事了。
前辈想起什么来把笔记递给他：“前面也记录了案件细节，好好研究！”
“好的前辈，”高木涉认真接过了笔记本并祝福对方，“您求婚一定会顺利的！”
*
伊达航的求婚如高木涉所说的一样顺利。
毕竟有一群好友帮他配合，给他出各种各样的主意，他想不顺利也很困难。
“不过班长求婚说的话我差点就哭了，”萩原研二认真地回想着，“比小阵平在网上搜来的情话好多了。”
松田阵平撇嘴：“是很好，但是班长被女朋友收拾了一顿。”
因为伊达航说了“遇到车祸第一时间在想还没有和娜塔丽结婚”等真诚的话，让他女友一边感动落泪一边质问他车祸的事情。
“我已经和她保证过会时刻注意安全的，”伊达航认真反省了，“娜塔丽也是担心我。”
萩原研二点头：“所以虎杖现在又多了个姐姐？”
了解是虎杖悠仁救了伊达航一命后，娜塔丽就把虎杖悠仁当成了弟弟，虎杖悠仁也是很快接受了：“姐姐给了我好多吃的！”
伊达航对女友做出的决定自然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
“我前几天还收到了匿名祝福，”伊达航想起来，“我猜应该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尽管打回去发现号码变成了空号，但伊达航有一种直觉，发来祝福的人是他的好友。
松田阵平还记得在警校时几个人约定一起参加班长的婚礼，但现在有人没有遵守约定：“班长，你不生气吗？”
伊达航摇头：“知道他们平安比什么都开心。”
作为班长，伊达航之前是有些自责的，他觉得班长应该走在最前面，那些危险的任务应该交给他来完成。
所以从松田阵平那里得知了降谷零的消息后，伊达航松了一口气。
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松田阵平小声吐槽：“你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变得有多可怕！要不是认识他，我早就把他当成犯罪分子逮捕了！”
明明几年未见，那个和他约架的家伙居然变得有些陌生。
“降谷也很不容易啊，”萩原研二能非常直观感受到昔日好友的变化，“感觉成熟了好多，不过瞪你的那一眼还是没什么变化啦！”
虽然气质发生了变化，但只要对上眼神他们就知道好友还是那个好友。
“真希望能帮上他们啊，”伊达航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相信他们。”
等樱花再次盛开的时候，一定会相聚。
第 88 章 面包店员工
脱离组织后的诸伏景光在一家面包店任职。
公安内部不安全,要是被人发现他没有死，坂本还会陷入危险中，认真考虑过后,诸伏景光选择用假的身份回归日常。
脸上的□□由坂本制作，他本人都看不出来任何破绽。
“欢迎光临。”
诸伏景光熟练地打着招呼,很快看向来人时愣了几秒。
“这家的三明治真的很好吃！”走在最前面的粉发青年大声安利着，“和景光哥做的一模一样！”
他后面的卷毛好奇地探头：“真的？那我要好好试试！”
萩原研二扫了一眼店里的蛋糕：“蛋糕做的也很精美呢,还有婚礼蛋糕！班长的婚礼蛋糕可以来这里定制。”
几个人带着些朝气踏入了店里,让诸伏景光久违地感受到了生机。
他轻轻扫过好友们的脸庞，看见大家一如往常地充满活力后露出真实的微笑：“新婚快乐，很荣幸给你们制作婚礼蛋糕。”
“咦，你怎么知道结婚的是哪个？”虎杖悠仁好奇地提问。
松田阵平抢先一步回答：“这还用问？班长看起来就是要结婚的年纪……”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伊达航的拳头制裁了。
诸伏景光看着他们的打闹嘴角忍不住上扬：“因为这位先生看起来很幸福。”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认识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被调侃的伊达航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我很快就要结婚了……请问婚礼蛋糕可以做成樱花形状的吗？”
他点开了当初鬼冢班的班旗的照片,诸伏景光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吐槽过这个班旗有点丑，他视线停留了很久后点头：“可以。”
萩原研二凑过来问：“班长,你女朋友不介意吗？”
伊达航解释：“我和娜塔丽告白的时候也是在樱花树下，所以樱花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
虎杖悠仁在旁边当气氛组：“好浪漫！！！”
定下蛋糕后，几个人又另外买了一些甜品,过程吵吵闹闹,直到他们离开诸伏景光都还有些晃神。
他看着几个人走远的背影，感受到了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在面包店偶尔还会遇到其他熟人。
身在长野县的哥哥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东京米花町,来到了这家面包店。
“喏,上一次买的三明治就是朋友从这家店带的，”诸伏高明身边的人同他介绍，“所以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你一定要顺路来一趟？”
诸伏景光听见哥哥冷静开口：“来确认一些事情。”
他定定望着不知多久没有相见的人,视线在落到对方的留着胡须时忍不住笑起来。
是什么时候留的胡须的呢？
诸伏景光不清楚，只是觉得留胡须的哥哥看起来好像更加严肃且有威慑力了，他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哥哥身上的变化，直到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还是那样冷静。
对方也在观察他，诸伏景光很快避开视线，尽管在组织待了那么久，他已经可以做出自然的伪装，但面对亲人，他依旧认为自己会有破绽。
视线停留了好一会才挪开，诸伏高明开口：“麻烦帮我打包一份三明治。”
“好。”他很快应下来，逃跑似的溜到后厨。
其实没有人阻止他们相认，但时刻谨慎的诸伏景光想，还是再等等。
等到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后才是最好的相认时刻。
把三明治递给哥哥后，对方转身就离开了，诸伏景光还能听见哥哥好友的声音：
“来这里就为了买个三明治？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高明？”
哥哥的好友原来是这么活泼的类型啊。
诸伏景光感叹着，突然间瞥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桌子上的御守。
他愣了很久才拿了起来，诸伏高明从来不相信什么御守，但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还是抽空去求了个平安御守。
诸伏景光小心翼翼收好御守。
*
碰到了多年的好友们和哥哥后，再碰到好友兼前同事后，诸伏景光也不会太意外了。
不过看到降谷零和坂本同时踏进店里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诧异。
这点诧异很快被感激替代，还有人陪着降谷零一起在组织里前行，他就安心多了。
“给雪莉带三明治？”降谷零再次确认了一下，“她吃什么三明治？”
坂本回答：“雪莉喜欢蓝莓果酱夹心的三明治，她说没有三明治研究就进行不下去。”
“……完全是小孩子啊，”降谷零小声吐槽，但很快又想起来，“她好像还真的没有成年。”
之前就听组织里的人说过，雪莉是天才科学家，十几岁就大学毕业了。
原本这样优秀的科学家应该在她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而不是困于一个酒的代号，没日没夜待在实验室里。
不过他记得传言里的雪莉好像是冷酷的、沉默寡言的科学家，为什么到坂本这里就变成了爱吃甜品的小女生？
降谷零想起了坂本透露的雪莉现在的处境，猜测冷酷或许只是少女的伪装，他迅速就改变了态度：“多买一点，小女孩都喜欢甜品，反正组织报销。”
诸伏景光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一边走了过去：“今天店里有活动哦。”
降谷零转头询问：“什么活动？”
“完成吃饼干挑战有小礼品。”诸伏景光热情地介绍着。
扫了一眼挑战的规则后，降谷零沉默了几秒：“这个活动是给情侣做的吧？”
“谁都可以参加哦，”诸伏景光笑容加深，“只要最后剩的饼干小于两厘米就算成功。”
降谷零原本是想拒绝的，但他身旁的坂本问他：“不试试吗？”
“……可以试试。”降谷零立马就改变了主意。
*
降谷零叼着饼干的一头。
屏息间，他余光看见坂本也含着饼干的另一头，他动作很快，饼干的距离开始迅速缩减，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呼吸开始缠绕交织在一起，他悄悄抬眼看着对面青年的表情，意外地发现了他微微发红的耳尖。
饼干越来越短，降谷零感觉只要再近一点自己的鼻子就会碰到坂本的鼻子，他可以看清对方白皙无瑕的皮肤，视线无处安放，最后不自觉就停在了坂本有血色的嘴唇上。
好近。
黑发青年微微抬眸，眼镜遮掩了他眼底的柔光，丝丝缕缕的笑意悄悄漫开来，似拢来温和的月泽，降谷零的心颤了颤，很快对面的人就咬断了饼干。
“5毫米！破了我们店里的记录呢！”诸伏景光在不远处鼓掌，“恭喜你们！”
降谷零清了清嗓子：“谢谢。”
坂本接过了礼品后，诸伏景光感受着他们两个中间蔓延开来的暧昧氛围说：“谢谢款待。”
降谷零走出店后才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店员小哥要说‘谢谢款待’？
*
面包店的生意很好，那之后还有对青梅竹马来参加比赛，但两个人都害羞得不行，饼干很快咬断后脸依旧通红。
“我记得你是最近上了好几次新闻的高中生侦探吧？“诸伏景光认出了那位正在平复心情的少年。
少年看反应经常会被认出来，没什么反应地点头：“嗯。”
然后转头看他身后两个试图把整个面包店都买下的女生：“喂，买这么多吃得完吗？会蛀牙的吧！”
“有什么关系嘛！”铃木园子没有搭理他，“这个蛋糕比我家厨师做的还要好吃呢！”
毛利兰点一边扇风降热一边点头：“真的很好吃！”
工藤新一只能无奈地帮她们提袋子。
“小兰，那家伙也太逊了，”诸伏景光听见短发的女孩子正在打趣长头发的女生，“换作我就亲上去了！”
毛利兰再次涨红了脸：“园子！不要乱说啦！”
“好啦好啦，我不是替你着急嘛！”铃木园子继续八卦，“听说那家伙约了你去热带乐园玩？大侦探终于开窍了？”
毛利兰小声解释：“是因为他之前把我新买的手机弄坏了，作为赔偿和我一起去游乐园玩。”
“是约会才对吧？”铃木园子纠正她的说法，让毛利兰害羞得捂住了她的嘴。
诸伏景光一边听着少女心事，一边悄悄感叹：
真美好啊。
*
“这个手机链是怎么回事？”宫野志保盯着桌子上毛茸茸的的东西询问黑发青年。
坂本很快做出解答：“是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
宫野志保观察了玩偶很久后问：“只是礼物？没有监听器定位器什么的？”
坂本摇头否认，宫野志保这才认真打量这个毛茸茸的猫咪玩偶，捏了捏发现手感很好。
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没带其他心思的小礼物，宫野志保隔了很久后小声开口：“谢谢，很可爱。”
十岁的她在国外上学时看到同班的少女们拿着可爱的东西发出惊呼声时会冷冷地看过去，然后给她们打上[幼稚]的标签。
她才不喜欢毛茸茸。
现在的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毛茸茸玩偶，和姐姐打电话的时候兴奋地分享：“我收到了一个超可爱的玩偶！”
电话那边的姐姐笑着说：“玩偶可爱，志保也可爱。”
第 89 章 小弟的修养
东京这几天阴晴不定,出任务的时候总是会突然下起雨来。
但黑衣组织的成员没有人会带伞，降谷零猜测大概是撑伞这种行为会显得人没那么有威严，不过——
他侧眸,悄悄看向旁边撑着透明雨伞的青年，伞朝着他的方向偏倚,青年的右肩已经被雨水打湿，但不管怎么看都非常优雅,透明的伞仿佛一层模糊的滤镜,让路人都忍不住驻足看过来。
“那个人好帅啊！”穿着校服的短发女生两眼发着光，“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但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绝对是个帅哥！”
“好了园子,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啦！”短发少女旁边的女生说。
铃木园子摆摆手：“我就是欣赏啦,你看他的伞那么偏,旁边的人肯定是他喜欢的人！”
“欸？原来是这样吗？”另外一位女生好奇地看过来。
降谷零顿了顿,很快加快脚步拐进了巷子。
*
等到周边没有其他人，降谷零才开口：“明天的任务是和黑麦一起？虽然那家伙不一样但也要小心为好。”
坂本点头：“嗯,在下会注意的。”
哪怕黑麦的身份是FBI，降谷零对他依旧充满了戒备，谁知道FBI介入他们的事打算要干什么呢。
这种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赤井秀一前段时间就一直试图与坂本搭档,好在降谷零几次截胡，当时对方的脸和他的肤色差不多黑,但因为坂本选了他,黑麦也无法再说什么。
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FBI的这层身份发生变化，见面了还是会水火不容，但降谷零想,FBI见识到坂本的厉害后应该不会打什么主意，没想到还是高估他了。
隔天他就听到了消息：[黑麦是FBI的人，打算抓捕Malt但失败了。]
降谷零在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时表情很是微妙：“……他要抓捕Malt？”
FBI到底是怎么想的？
贝尔摩德点头：“Malt可是掌握了组织机密资料的成员，抓住他对组织来说可是重大损失。”
因为过分熟悉，降谷零差点就忘了，在其他人眼里，Malt可是能和Gin比肩、甚至在组织的声名还超过Gin的成员，不清楚他身份的FBI抓捕他显然是个正常的决定。
但槽点还是太多了，如果FBI抓捕其他人，或许坂本还能把他保下来，结果他动了个最不能动的人。
下次见面，降谷零想，一定要好好嘲笑FBI。
“那Malt没事吧？”降谷零追问道。
贝尔摩德靠着车窗：“没什么事，他脱身的方式连琴酒看了都自愧不如，不过毕竟威士忌组是他在负责，还是被连带了一些责任。”
原先琴酒还怀疑Malt会不会和FBI里应外合演了一场戏，否则怎么能安全脱身，但当时朗姆也在附近，他非常肯定Malt没有和FBI配合。
因为在发现Malt飞檐走壁躲开子弹后FBI的一群人嘴巴张得老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Malt逃走后那群FBI还在那里惊恐：“不是，那个组织的人这么厉害？子弹完全打不中他啊！”
朗姆还非常欣赏Malt：“Malt的身手真是让人意外，看到那群FBI吃瘪的表情可真是大快人心。”
琴酒相信了他的说辞，想来FBI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暴露身份做这种事情，至于赤井秀一的后续问题，说来也巧，组织查完赤井秀一接触的业务后发现他根本没接触到什么核心内容，Malt把重要的任务都派给波本了，赤井秀一对组织造成的影响很小，倒是负责招聘的人问题比较大。
听完贝尔摩德的转述后降谷零冷哼一声：Malt没事就好，之前我和Malt说过黑麦有问题，看来Malt有在防备他。”
贝尔摩德抬眼，嘴角噙着笑：“你和Malt关系还真不错。”
“Malt很难不吸引人吧？”降谷零面对这些问题已经学会了反问，“不是吗？”
贝尔摩德挑眉：“这倒没错，组织里追求Malt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降谷零：？等等？还有这种事？
*
在降谷零的调查下才发现贝尔摩德说的不是假话。
不过所谓的追求其实是因为组织里有情侣可以一起执行任务的规定，而坂本又是那种任务他全包但是功劳平分的搭档，因此一群人赶着和他一起搭档执行任务。
就连琴酒也好几次指定Malt作为搭档，伏特加对此颇有怨言，大概是把降谷零当成了和他差不多的小弟，同他诉说：“每次Malt和大哥搭档，我就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降谷零好奇：“怎么说？”
伏特加举例：“比如大哥的风衣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刮蹭到，只能等之后换新的风衣，但是Malt可以立即用缝纫机做出一件崭新的、比原来的风衣看起来还要昂贵的风衣。”
“……那应该不是你的问题。”降谷零安抚他。
伏特加还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之前我们被困在海岛，等飞机过来还要很久，结果Malt直接造了艘船出来！”
那艘船居然真的能用，而且速度还很快。
降谷零评价：“一般人还是做不到的。”
伏特加叹气，转头想起来什么：“不过你作为Malt的小弟压力应该也很大吧。”
“咳、还行。”降谷零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小弟，伏特加很快就递过来一本册子，册子的标题是：
[一名合格小弟的修炼手册]
降谷零：“……”
*
降谷零认认真真翻阅了伏特加给的[一名合格小弟的修炼手册]。
里面内容包括各种什么[如何高情商说话]、[教你快速辨别大哥的情绪]等看起来十分复杂的东西。
他看完确认手册里没有任何重要信息后合上这本手册，想起来自己曾经也写过类似的东西。
那本《关于同桌的情报手册》里也记载了许多坂本的信息，伏特加说手册是他跟在琴酒身边十年得出的结论，降谷零认真算了一下，他认识坂本的时间比十年还要久。
于是伏特加很快就把手册还给了伏特加，他笑着告诉对方：“我不需要这个东西。”
伏特加想了想：“也是，Malt的脾气那么好，你也不需要注意什么。”
“我只是觉得，”降谷零眼里闪烁着自信，“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走了，留下伏特加在原地挠头：“……波本怎么说得好像情侣一样？”
*
不过伏特加的经验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降谷零再次见到坂本的时候，他走过去熟练地拉开车门，等青年走出来的时候帮忙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坂本看着他自然的动作有些困惑，降谷零眨眨眼：“我在熟悉小弟的工作呢，大哥。”
说完后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在原地纠结起来：“喊大哥好像配不上你……”
细数坂本的称号，不是king就是神明的，[大哥]反而显得平平无奇还有些掉价了，降谷零认真思考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应该喊——前辈？”
金发青年笑意盈盈，眼神对视上后还故意眨了眨眼。
坂本推了推眼镜，降谷零很快记起来手册里的文字：
[坂本推眼镜的情况有二：
1.他要准备闪亮出场了
2.他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很快就判断出来目前的情况是后者的降谷零继续开口：“前辈，我前几天还被Gin威胁了。”
处理完赤井秀一的事情后，琴酒就来威胁威士忌组里的独苗，大概说些什么“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要是背叛Malt，后果自负”等没什么意义的话，如果在平常，降谷零可能听听就忘了，但现在他可是有依靠的人，立马就同坂本告状。
坂本微微皱眉：“在下会和Gin说一声。”
“算了，”降谷零也不是真的想要坂本做些什么，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前辈站在我这边就好。”
萩原研二曾经这么评价降谷零：如果他能学会用自己的脸，杀伤力一定很大。
降谷零当时不屑一顾：“我可不想靠脸来获得什么。”
然而过了几年后，他望着坂本遁走的身影，终于明白了当时好友的话。
*
称呼好像就这样定下来了，作为威士忌组唯一的成员，降谷零的定位基本等同于伏特加。
跟在坂本身旁他也可以获取更多情报，比如他见到了宫野明美。
降谷零小的时候在宫野夫妇家见过她几面，当时受了伤的他就是被对方拉到了宫野夫妇那里治疗，现在对方看起来还是同小时候那样温柔善良，没有被组织污染。
“是佐野君啊，”宫野明美对黑发青年已经非常熟悉，她看向另外一位陌生的青年，“这位是？”
坂本介绍：“是我的搭档安室透。”
降谷零很快就和她打了个招呼：“你好。”
宫野明美没有过多打听，转头和妹妹聊起了天。
宫野志保倒是好奇地看了几眼传说中和Malt走得很近的波本，等对方看过来后迅速移开眼神。
宫野姐妹像正常姐妹一样逛起了街，坂本和降谷零在后面跟着她们，名义上是保护安全，但彼此都明白这是在监视。
“志保，最近待在组织还好吗？”宫野明美例行询问妹妹近况。
宫野志保点头：“挺好的，研究有了进展。”
尽管她这么说了，姐姐眉间还是充满了忧虑：“一直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宫野志保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我们去逛衣服吧。”
她们目前没有任何能力改变现状，出个门都有人在认真监视着，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原先还只有Malt监视她，现在又多了一个人，他们会紧紧盯着她的行为，看吧，那两个人……
居然在认真逛衣服？？？
宫野志保闭眼又睁眼眼，确认两位青年真的没有在时刻盯着她，而是拿着衬衫在比对着，还做出了评价：
“前辈，这件衬衫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宫野志保：……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第 90 章 偶然的会面
两位负责监视她们的青年还在认真挑选衣服。
宫野志保抬头看了一眼,金发青年在给黑发青年打领带。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金发青年微微低头，神情认真地打好了领带,往常从来不会麻烦别人黑发青年居然没有拒绝他。
“志保，”宫野明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组织成员的关系原来这么好啊。”
宫野志保沉默了一下否认道：“不，只有他们两个这样。”
宫野明美笑意盈盈：“他们看起来很亲密啊,好像我和志保一样。”
一边说她一边给妹妹戴上了漂亮的发夹。
宫野志保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小声呢喃：“感觉Malt哪里不太一样……”
不过她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太对劲，虽然他看金发青年的眼神非常温柔深情，可是他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也是如此深情的。
宫野志保暂时放弃思考，认真给姐姐挑起了衣服。
*
“在下觉得透很适合戴眼镜,”坂本评价戴上了金丝眼镜的降谷零,“很特别。”
降谷零看着镜子,突然冒出个想法：“我可以戴戴你的眼镜吗？”
他记得坂本的眼镜没有度数,只是起到一个装饰作用。
坂本伸手摘下眼镜，露出他被眼镜遮盖的、能够摄人心魄的眼睛。
降谷零自然地接过眼镜戴上,眼镜没有度数，戴上去后整个人多了些文质彬彬的味道，看起来像个大学生,降谷零一边欣赏一边点头：“感觉好像变年轻了。”
随后瞥了一眼失去眼镜后更加外露亮眼的帅气脸庞,顿了顿还是拿下眼镜重新给对方戴了回去。
不行，没有眼镜会吸引更多奇怪的人的。
降谷零想。
站在远处的宫野志保冷冷地目睹他们换了眼镜、互戴眼镜的全过程后想：
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在约会的时候抽空工作一下吗？
*
逛完衣服后的下一站是面包店。
宫野志保和姐姐推荐：“那家店的三明治很好吃的。”
食物也算是在枯燥的工作后能让她稍微放松一点的手段,宫野志保其实挺喜欢甜品,但在组织里为了维护形象很少会吃甜食。
她踏进面包店，温柔的店员小哥看过来，大概是看见了她的两位保镖后停顿了几秒：“欢迎光临。”
与此同时,店内有好几道视线都落在了她们身上或身后。
早就习惯出门被人严格看管的宫野志保忽略那些异样目光，认真看着服务生给的菜单。
但如果她再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发现，那几道目光几乎都是落到她身后两位青年身上的。
那些目光复杂、震惊、又包含着丝丝喜悦。
*
在看见两位友人时，萩原研二的第一反应是捂住身边粉发青年的嘴，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被捂住嘴的虎杖悠仁对上他的眼神，很快读懂了暗示，比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后，萩原研二才松开了他。
他这才有精力去看松田阵平的反应。
好在对方因为上一次见过一面，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后就在原位发出“哼”的一声。
降谷零和坂本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诧异了一瞬后便收回表情。
至于担心身份暴露什么的，他们还是很相信好友们察言观色的本领的。
不过许久未见的粉毛看起来有些躁动，时不时往这边看过来。
好在本身他们就很引人注目，要是那一桌没人看过来才更值得怀疑。
降谷零抬眼就对上了松田阵平的视线，对方瞪了他一眼后很快扭过头去。
降谷零：？他没招惹这家伙吧？
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视线挪到了前边的服务生，上次回去之后坂本才跟他透露，服务生是诸伏景光。
看起来状态很好，身上的面包香气取代了硝烟味和血腥味，降谷零松了一大口气，看见对方悄悄朝他弯了弯眼睛。
降谷零也微扬嘴角，两个人无声地完成了交流。
*
那边的粉发青年已经往他们这桌看了很多眼，连宫野明美都注意到了，她抓到了对方的视线后轻声询问：
“有什么事吗？”
虎杖悠仁眨眨眼回答：“没有，看到你们想起了我哥哥，你们是姐妹吗？”
这小子的聊天技巧高了不少呢，降谷零暗暗感慨。
提及姐妹的话题，宫野明美显然很乐于分享：“嗯，这是我妹妹。”
“哦！我猜的果然没错！”虎杖悠仁活泼元气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宫野志保原本还想阻止姐姐同陌生人搭话，奈何姐姐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只好在旁边默默听着。
宫野明美点头：“你和哥哥感情应该也不错吧？”
看对方开朗的样子，一定有很爱他的哥哥。
“嗯！”虎杖悠仁点头，“不过我才找到我哥哥不久，所以还在培养感情呢。”
宫野明美来了些兴趣，听到虎杖悠仁解释说他和哥哥分开了很多年最近才找到后有些触动：“果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亲情的联系是不会断的。”
虎杖悠仁非常赞同：“没错，虽然隔了很久才见面，但我们的感情非常好！”
虽然是在和陌生女人聊天，但实际上是把近况分享给好友的虎杖悠仁在努力告诉他的朋友们：
不用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
这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见面没有持续很久，不过降谷零临走之前听见松田阵平故意提起：
“班长下个星期就结婚了。”
他脚步停了半步，但终究没有回头。
知道好友们是幸福的就已经足够了。
“小阵平怎么突然提起班长？”萩原研二看着远去的背影，打趣对方，“虽然生气，但还是想着给他传递消息嘛。”
松田阵平矢口否认：“我才没有，我只是通知一下！”
虎杖悠仁则凑到店员小哥旁边小声开口：“我看见了哦，你刚刚朝他们笑！”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粉发青年那双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好久不见！”
他自然地拿出纸巾擦掉对方嘴边的奶油后笑了笑：
“好久不见。”
*
姐妹见面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宫野志保虽然依旧不舍但早就习惯了和姐姐的告别。
最近的药物研究有了很大的进展，因此对她的看管更加严格，能和姐姐见面，也是组织给的研究有进展的“奖励”。
真可笑。
宫野志保想，和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见一面居然是奖励。
“Malt，”返回实验室的路上，宫野志保突然问身后的人，“你有兄弟姐妹吗？”
意料之中的，黑发青年摇头否认。
宫野志保低头：“所以说，你是不会理解的。”
那种日日夜夜想念却无法见面的无奈、时时刻刻担心对方生命安全的感觉，组织里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在下能理解，”坂本回答她，“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但在下也有很重要的人。”
宫野志保恍惚了一下，听见黑发青年小声说：“请再等一等。”
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终于开始流转，心情就像一块石头落入水面，荡起了层层涟漪。
*
短暂的会面结束后，降谷零和坂本转身又投入了新的任务中。
原先部分对波本的能力持怀疑态度、质疑波本靠着Malt上位的组织成员在发现对方多次完美跟上Malt的行动后，终于承认了波本的能力。
至此，波本在组织里的地位急速上升，他能接触到的任务越来越多。
作为情报人员，降谷零经常大晚上还在桌子前收集资料，每当这个时候他稍微伸了个懒腰抬头时，就能看见对面和他一样在认真工作的青年。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有了这个认知后，降谷零总会继续打起精神来。
“组织要我们拿到最新展出的海洋之心项链，”降谷零拿着新的任务同坂本说明，“这条项链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坂本打开电脑跟他介绍：“据说拥有海洋之心可以感应人鱼的位置。”
“人鱼？”降谷零皱着眉认真思考，“那位先生居然相信这种生物的存在？”
虽然他也见过一些不科学的鬼怪，但人鱼这种生物本身就是虚构的吧？
“或许是想从人鱼身上得到什么，”坂本推测道，“先去展览馆吧。”
降谷零记下这个线索后开始查找展览馆的相关信息：“项链由铃木财团展出，据说吸引了很多收藏家前去观赏。”
任务要求是拿到项链，当然不会是用正当手段拿到了。
“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进行易容吧。”
*
海洋之心的展览就在周末。
在展览前夕，铃木财团的人收到了一封预告涵，完成伪装的降谷零和坂本到达现场时发现警备森严。
他微微压低声音：“听说有其他人在觊觎这条项链，铃木财团加强了看管，想要拿到项链难度更大了。”
坂本扫了一眼现场后很快得出了信息：“门口有六个人巡逻、馆内还有二十位警官在守着。”
降谷零记下这些信息后说：“进入展馆还要安检，道具很难带进去，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道具、面对如此森严的警备，想要拿到项链后完美撤退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坂本没有露出半点担忧的表情，他扫过周围的人后自信开口：“交给在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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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黑羽快斗的第三次任务，目前他已经能熟练掌握一些怪盗技巧了。
成功混入场内后，黑羽快斗很快就想好了计划。
他在前一天晚上已经踩过了点，并且事先把道具放在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只要拿到道具就可以开始行动——
黑羽快斗盯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柜子，颤抖着手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我道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