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虽然宋臻有心让苏耀云轻松点。
但苏耀云没几天还是忙了起来。
因为沈老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
于是, 苏耀云又开始了每天渡劫式的英语学习。
好在往常宋臻会盯着她，每晚都抓人来练半小时口语。
不然，这会苏耀云才是真正的绝望。
但苏耀云盯着计划本上学习量翻倍的计划, 企图对宋臻讨价还价。
“宋臻, 你都不懂心疼人诶！我每天打两份工，怎么还要学习那么久呢？”
宋臻对学习很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要么不学, 要么火力全开。
所以这会儿，拥着他坐在床上嘟着嘴都能挂油壶的妻子，亲了亲她的发顶, 柔声哄着。
“你先不用管种植方面的事, 养猪的事也可以交代给我办，这样你就不用那么忙了，好不好？”
苏耀云:“？！”
男人你别太离谱，我的话是这个意思吗？合着求你半天，愣是一点用都没有是吧？
苏耀云对着这个故意曲解意思的男人咬牙切齿。
默默地转了个身，用沉默代表她此刻的态度。
宋臻见状直接笑了出来, 只觉得妻子实在过于可爱了。
连忙又凑过去哄着，显然当成了夫妻间的小情趣。
但好在苏家村宰猪了，总算让苏耀云高兴一会儿。
宰得当然不是苏家村自己养得猪，而是别村送过来的。
大家现在都对苏家村的猪崽眼热得不行。
有钱一点的村就掏钱买，没钱的村就想用大猪换小猪。
而且, 生怕苏家村不同意, 一头大猪换两头小猪的亏本生意都愿意做。
不过, 苏鸣是个厚道人, 还是按照公道价给人换了。
就这样，苏家村有一小半的猪崽都被换出去了。
换猪得了不少钱, 苏鸣就和村里几个干部商量将一部分钱分给村民。
然后又打算杀两头猪犒劳下大家，一时之间，村里很是热闹。
有人高兴有人愁，高兴的是村民，愁得是将养猪事业看成自己命根子，将猪崽看成自己孙子的苏达。
他觉得他们的猪舍现在又多又大，猪草和饲料也足。
完全养得下那么多头猪，对一下子少了快一半的猪崽很是纳闷。
马燕因为她和苏平两人平时喂猪花得功夫最多，所以得的钱也多。
这会儿高兴得龇牙咧嘴，正打算扯几块布给家里人做件衣裳。
又见丈夫最近一直耷拉着眼皮子，对他这死样有点看不顺眼了。
指了指门口，一身脏兮兮的，正在探头探脑的两个儿子，骂道：“外面两个泼猴才是你的儿子，既然你那么有空搁这发呆，就赶紧去把他们两个洗干净。”
一天天的净事，碍她的眼。
苏达看着突然变得凶巴巴的妻子，眼神茫然了一瞬。
但看到马燕明显不爽的脸后，识趣地出门抄起自家两个泼猴。
正好撞见回来蹭杀猪饭的苏耀云夫妻俩。
苏耀云一进门就看见两个侄子被她大哥像是拎鸡仔一样提溜在手上。
愣了愣，然后指了指脏兮兮的两个小崽子，问道
：“这是怎么了？”
苏达正好也想找人吐槽两个儿子两句，就被人抢话了。
“爹舍不得猪崽被卖，天天低眉臊眼的，被娘轰出来咯！”
苏达顿时对这两个卖爹的崽儿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两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崽儿丢了出去。
果然养亲儿子只能气得自己跳脚，养猪儿子能让自己养老。
苏达尴尬地对着妹妹和妹夫两人笑了笑。
苏耀云见他大哥略有些尴尬的神色，一个劲儿地在努力憋笑。
怪不得她说怎么见她哥神色郁郁的。
苏耀云缓了半天后，说道：“大哥，这只是第一批猪，我们以后的猪种会越来越好的。”
“而且，想要宣传我们的本土猪，仅靠我们是不够。等我们以后火遍华国，我们村的猪哪儿能够呀。倒不如，现在敞亮点，有钱大家一起赚。”
“再说，大哥你把养猪当事业，其他人都当成养家糊口的工作呀。大家忙了一年，总要分点好处，明年才能继续跟着你干吧。”
苏达听了苏耀云的话，想了想，知道自己是钻牛角尖了。
憨笑道：“我明白嘞，等我带两个孙猴子去洗洗，再带你们去吃杀猪饭。”
跟着苏达来到村口，就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在忙前忙后。
苏耀云除了看到本村人在忙活，还看到几个知青被邀请过来。
因着苏耀云时不时跑苏家村，和这些知青们也算是有点熟的，乐呵地和人打招呼。
“张知青、朱知青、何知青还有黄知青你们来了啊。”
几个知青也笑着和苏耀云打个招呼。
甚至有人促狭道：“早点来，一会儿能多点肉。”
苏耀云顿时笑了起来，拍了拍促狭鬼的手，“这怎么把大家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几个人原本也笑得开怀，只是看到苏耀云突然笑了起来，怔愣半晌。
苏耀云不笑的时候，端得是清冷美人，除非熟人，不然都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
但她眼睛短圆，还有两个梨涡，笑起来的时候不仅让人觉得明艳动人，还让人觉得很甜。
再加上她结婚后，气质也变了不少，现在笑起来就像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三个女知青都红了脸，更别说一直偷偷喜欢着苏耀云的张知青。
张新是去年六月份来的知青，一来到这里就被知性又美丽的苏耀云吸引住了。
但那会儿，他担心自己要是娶了这个农村姑娘，这辈子就要跟这黄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有些犹豫。
等他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迎娶苏耀云的时候。
就听说苏耀云已经去了H省，两个月后才回。
他如同晴天霹雳，但也只能耐心等待。
只是两个月后，他又听说苏耀云在H省当了研究员。
归期不定后，更是万念俱灰。
只是在这段日子里，他逐渐认清自己的想法。
等苏耀云一回来，他恨不得立马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又听说耀云已经有对象了。
后来看着苏耀云结婚，他意志还消沉了一段时间。
现在看到耀云在自己面前笑得那么好看，他像是被迷了心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宋臻察觉到张新的眼神，眼眸暗了暗，然后不动声色地揽住苏耀云，宣示所有权。
男人最懂男人了，张新的眼神，他一眼就看懂了。
果然，张新见状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
苏耀云只是简单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去帮忙了。
临近傍晚，苏耀云期待已久的杀猪饭终于开始了。
水腌菜拌生肉、火烧猪皮拌萝卜丝、五花肉蘸猪血……
上好的里脊肉剁成肉沫拌着酸辣可口的蘸料，看得人口齿生津……
连苏耀云对吃生拌菜敬谢不敏的人，都有些嘴馋，开始跃跃欲试。
只不过在感受到宋臻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后，她只好死心了。
但好在也有适合非生食爱好者的菜，苏耀云立马被烤五花肉、烤排骨、蒜苗炒猪肝吸引了。
尤其是是烤五花肉，焦香的肉片沾上一层孜然再包裹进生菜叶子里，那叫一个爽。
要不是还想着分其他人，她一个人都能炫一碟。
美食太多的后果就是饭后苏耀云吃撑了，只能用手扶着背，跟宋臻回家。
宋臻一手牵着她，一手帮她揉肚子，神情有些无奈。
苏耀云瞥见他的神情有些不服气，“那么多好吃的，我不信你没吃撑。”
说着，手就伸到人家胸前又摸又揉的，好在有夜色遮挡，没人看到此刻略有些流氓的举动。
苏耀云摸了两遍，发现手下的触感都是硬硬的，纳闷道：“你没吃吗？”
宋臻一把抓住她还要继续做乱的手，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吃了，但没那么多。”
这边办席大都是男女分桌，宋臻他那桌大都是各种生拌菜。
他吃得不习惯，动筷很少。
苏耀云闻言有些愤忿，感受到宋臻眼神警告的意味后，更是嘚瑟得又仔仔细细地揩了一把油。
然后在宋臻反应过来前，离他好几步远。
出门在外的，宋臻能把她咋的？不服憋着。
那得意的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宋臻轻笑一声，舌尖顶了顶上颚。
有些玩味儿地想到，谁负责点火，谁负责灭，耀云不会不知道吧。
他不会想到本来就一身火的自己，回到家后，发现衣柜里无意藏着的东西后，更是烧得难受。
苏耀云回到家立马洗漱，肚子的胀感也没了。
正打算进卧室，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放松，就见宋臻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眼熟的盒子，好奇地看着她。
苏耀云眼神登时有些躲闪，见宋臻头发丝在滴水，转移话题道：“你去洗澡了？”
宋臻点头，他回来本来想等妻子洗澡，他先收拾衣服。
忽然发现他有个背心散落在衣柜角落，打算捡起来叠好就看见藏在柜子里一盒的安全套。
在床上缓了缓，他最终拿起衣服先去公共浴室洗澡了。
苏耀云瞧着男人眼神隐隐带火，转身就想往外跑。
奈何慢了宋臻一步。
宋臻高大的身躯搂着她，低声在她耳边道：“耀云，不和我说说这些是怎么来的？”
苏耀云正准备开口，就被一张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嘴。
宋臻因为白天被张新的眼神刺激到，再加上苏耀云的系列操作，今晚格外的狠。
事后，苏耀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暗恨道:说好的坦白从宽呢，狗男人完全不给人机会。
第062章
准备启程。来自宋家的碎碎念。再遇故人。
“这是血肠, 这是做好的肉肠……都给你放袋子里了。”
苏耀云眼看有越装越多的架势，连忙道：“娘，差不多得了, 太多我们拿不完的。”
钟清闻言立马瞪眼, 然后看了眼女婿，见女婿没有什么异样。
装作没听到女儿的话, 继续道：“小宋啊, 这是我们手工做的熏肉、血肠，味道特别香，一定要你爸妈多多尝尝啊”
“还有这些菌干、笋干都是我们去年做的, 你一定要拿给你爸妈, 让煮汤也好，炒菜也罢，都很香。”
“还有这瓶茶籽油，很香……”
宋臻看了眼妻子有些委屈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揉了揉她的手，对着钟清笑道：“好的, 谢谢娘。”
“我爸妈都很喜欢吃这些有风味土特产，但都找不到，这次他们肯定很开心。”
钟清听到女婿的这番话果然很开心，正打算再塞点进去，袋子口就被宋臻扎紧了, 还打了个死结。
钟清只好无奈作罢。
笑眯眯地看着女
婿提着东西出门后, 抓着小闺女说道：“你这孩子, 怎么能当着小宋的面说这些呢。”
“你就仗着他现在宠你, 以后呢，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他喜欢你的时候, 这不仅无所谓，还可能觉得直爽得可爱。”
“他不喜欢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不懂得孝顺公婆的人。”
苏耀云乖巧点头。
要是再不乖乖点头，钟清怕是要上火了。
钟清说了半天，见小闺女终于听进去了，才放人离开。
宋臻守在门口等着苏耀云出来，见她出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等离苏鸣家远一点后才道：“被娘说了？说什么了？”
苏耀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故意道：“说了很多你的坏话，真的要听？”
宋臻笑笑，没有说话，但是底下和苏耀云十指相扣的手忽然使了点力，带着催促的意味。
苏耀云只好道：“娘担心我以后说些话，你听了会不开心，让我以后多注意。”
宋臻不置可否，还问道：“那你呢，耀云你是怎么想的？”
苏耀云挑眉，“我觉得你不会不开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还是相信自己挑人的本事的。”
语气肯定，一派全然信任的模样。
宋臻想过耀云可能会直接和自己说信任他，也可能会说父母的担心是多余的。
唯独没想到有这这种说话，但不可否认他听到这句话很开心。
他停下脚步，目光直视苏耀云的眼睛，语气轻柔但郑重有力，“谢谢你的信任，接下来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另外，我要补充一点。夫妻本是一体，未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选择站在你这边，相信你说的话。”
“所以，耀云，在我面前做个真实而快乐的自己就好了。”
苏耀云眼珠子转了转，犹疑道：“但愿如此吧，自古婆媳最难相处，而夹在中间的男人也不会好受。”
“过段时间就要见我的婆婆了，希望你还有这样的信心说出这番话。”
宋臻哪儿能不知道她是故意那么说的，笑着说：“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
他爸以前经常对着他和宋璋兄弟两耳提面命，婆媳关系不好全部是因为男人的问题。
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他觉得他妈对苏耀云的喜欢只会多不会少。
而此时，苏耀云口中的婆婆宋母也忙得不亦乐乎。
“阿如，你觉得这房间布置成这样可以吗？还要不要再添置点其他的东西？”
“你们年轻人喜好应该会差不多。”
宋母转身看着大儿媳询问意见。
本来在宋璋再三恳求下，已经想跑去G省追随丈夫的许真如，最终还是决定留在京市。
一来，她的工作留在京市比较好。
二来，儿子读书还是留在京市好。宋璋最多过个三年五载的，人也调回来了。
三来，宋明德夫妇年纪大了，丈夫和小叔子常年在外，她要留下来照看两个老人家。
宋母听到大儿媳的决定，虽然有些意外倒也没说什么。
反正大儿媳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且在她看来大儿子，大儿子都让大儿媳等了那么多年。
现在迁就下儿媳妇怎么了？
许真如细细地看了看，肯定道：“妈，这房间已经布置地很用心了，相信阿臻和弟妹会喜欢。”
宋母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有点忧愁道：“我和耀云只打过几次电话，也不知道性格怎么样，希望我们合得来。”
虽然电话联系过几次，感觉是个好孩子。…但又没有在一次相处过，宋母还是有些担心。
许真如笑道：“咱每次送东西过去，人家都有回应也寄了不少东西过来 ，感觉是个好孩子。”
宋母笑了笑，也觉得是这样。
然后又压低声音，“隔壁娶得那媳妇儿整天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把我吓得不行。”
许真如闻言，秀眉微凝，冷声道：“娘，胡溆就是个混账东西，找得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没有办法让他们离开院子吗？”
宋母无奈摇头，“胡家虽然年轻一代没落了，但老一代余威不减。”
“大家也不过看着上一代的颜面，不做动作而已。”
宋母拍了拍大儿媳的手安抚道：“恶人自有天收，我们暂且先避着点就是，我们手里就不沾腥了。”
许真如也只能点头道好。
时间很快，一眨眼，苏耀云就要和宋臻带着大包小包北上了。
苏耀云临上车之际，反复和苏鸣道：“爹，你记得这段时间要及时给猪崽喂我配的药啊。”
“猪舍一定要勤通风！”
“最好，时不时赶它们动动，这样肉质更紧实。”
……
苏鸣听着闺女聊了老半天，十句有八句都和猪有关。
最后，忍无可忍道：“你快上车吧，一天到晚都是猪，你可真是掉进猪圈里了。”
顿了顿，又道：“装米的袋子看着点啊，那可是你老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呢。”
苏耀云猛然被推进车厢，还没来得及反应，但还是下意识地和苏鸣道别了。
“爹，娘，你们注意身体，等我回来。”
苏鸣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勉强地闺女打了招呼。
挥手告别苏鸣，火车就发动了。
苏耀云看着身旁的宋臻，一时感慨万千。
这算是他们两人第二次一块做火车了，只不过第一次他们因际遇认识。
当时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哪知道两人竟成了夫妻。
宋臻侧首看了她一眼，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紧了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苏耀云看了看他，扭头看着窗外。
经历几天几夜的折腾，苏耀云觉得自己屁股都颠簸疼了。
直到踩到火车站上，才有种真实感。
宋臻扶住她，“我们去那边歇一歇。”
苏耀云摇头，“我没事，我觉得咱现在更需要立马找个地方去洗漱。”
不是她嫌弃自己，在火车上那么多天，她真觉得自己要腌入味了。
宋臻看她确实没大碍，才道：“那我们先出去，爸妈应该在等我们了。”
苏耀云抬脚跟上，来到出站口就看到一男两女的组合在等他们。
宋父脸上带着不少褶子，看着上了岁数，但身材依旧挺拔，身上气势随和，偏生没人敢小瞧他。
苏耀云第一次见到宋臻的妈妈，说实话有点愣。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只有眼角淡淡的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英气的五官，举手投足间的利落。
苏耀云仿佛看到后世小说里英姿飒爽的女alpha。
年轻的女人看起来温婉贤淑，一眼过去就让人心生好感。
宋臻牵着苏耀云的收来到家人面前，“爸妈，大嫂，这是耀云。”
苏耀云连忙跟着打招呼，“爸妈，大嫂好，辛苦你们了。”
宋母一下子被小儿媳这个含糖量很高的笑，吸引住了。片刻后，和大儿媳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里都是很满意的神色。
笑得那么好看，是个好相与的。
“有啥辛苦不辛苦的，走，咱回家去。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说着，随手轻轻松松地拿走苏耀云手里的大包小包，和大儿媳一块揽着人走了。
只剩下宋明德父子两，父子面面相觑，清楚各自的家庭地位。
无奈叹息一声，扛起几个笨重的
袋子起身。
扛了半晌，宋明德无奈看向小儿子，“你们究竟带了什么？怎么那么沉？”
宋臻挑眉道：“这是我岳父岳母对你们的热情和深情。”
宋明德：“……”
苏耀云跟着宋母和许真如回到家后，就发现门口站在个极其可爱的小正太正在迎接他们。
立马笑道：“好帅气的小朋友。”
苏耀云难得见到这么粉雕玉琢的小朋友，恨不得上手捏一捏对方肉嘟嘟的小脸。
但理智告诉她，这可是小正太的地盘，万一惹毛小朋友就不好了。
只是看着小正太又一板一眼给他们泡茶冲茶，脸上的姨母笑根本停不住。
看得宋母和许真如都觉得搞笑。
三人在客厅有说有笑好一会儿后，才看到宋明德和宋臻父子两背着两个大麻袋，姗姗来迟。
宋母则直接上前，紧张道：“老宋，你没事吧？！怎么那么多东西？”
她刚刚只顾盯着小儿媳了，还真没注意小儿子还提了那么多东西。
当兵久了，多少都有腰肌劳损，所以宋母很担心宋明德。
宋明德只好无奈道：“我没事。”
然后瞅了眼宋臻，笑道：“亲家公的两麻袋热情。”
苏耀云看着满当当的两大麻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然后默默地走过去讲袋子解开来，只要“毁尸灭迹”快。尴尬就赶不上我的的速度。
第063章
见苏耀云解开袋子, 宋家人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显然都对宋臻口中两麻袋热情很感兴趣。
苏耀云在众目睽睽之下，感觉压力山大，默默加快了掏东西的速度。
笋干、菌干、腊肉、血肠、茶籽油……看得宋家人应接不暇。
把这些东西掏完之后有个袋子里剩下半袋白花花的大米。
苏耀云提着明显重量对不上的半袋大米, 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她忽然想到苏鸣在她上火车前说的话, 于是，弯下腰将手伸进米里掏了掏。
宋臻也反应过来了, 跟她一块掏。
宋家人以为里面只是单纯的半袋米, 见小夫妻两伸手进去也有些疑惑。
片刻后，就见苏耀云从里面又掏出一瓶药酒，瓶口还有个封条写着“公赳乐”。
宋明德定睛一看, 连忙接过来讶异道：“公赳乐酒？！这酒可太珍贵了, 这亲家怎么拿出那么贵重的酒。”
宋母不太懂，顿时有些好奇这酒的来头，“这酒可是有什么说法？”
宋明德干脆解释道：“这是有名的长寿酒啊，可遇不可求。”
“据说这酒是用的是没被开发过的森林里优质地下水、深山老林里野生植物和数十种名贵草药贮藏一定时间后才发酵出来的。”
宋明德话一落，宋母恍然大悟，然后和苏耀云道：“耀云, 这酒你到时候拿回去吧，亲家公的心意我们就领了。”
宋明德也点头，虽然他很嘴馋但却不会贪儿媳家的小便宜。
不说宋家人惊讶，就连苏耀云也惊讶。
她脑海忽然闪现一个片段，小时候, 苏鸣将几个小豆丁叫过来指着一个大坛子道：“这是爹酿的酒, 见着有份, 等酿好了再给你们, 记住不要告诉你们的娘哦。”
苏耀云和正在掏米的宋臻对视上，见他一副不管她做什么决定都全然支持自己的模样, 便道：“爸，这酒你就拿着吧。”
“这也是我爸的一份心意，如果你喝得开心，他会更高兴的。”
宋明德推拒不过，只好收了起来，手不停地摩挲酒瓶子。
他决定明天就找几个好友得瑟一番，让这群老头子眼馋一下。
然而还没完，没一会儿，宋臻又从米里掏出了一个木匣子递给苏耀云。
宋家人更是没想到还有个木匣子，心里更是好奇里面装得是什么。
不过有了公赳乐酒，他们都下意识以为应该是山参补药之类的。
但等苏耀云打开木匣子后，大家都有些失神。
苏耀云盯着木匣子里两条珠圆玉润、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南海珍珠项链，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家那么有钱。
这随手一颗拿出去都能赚不少啊。
早知道自家底蕴那么厚，她还努力啥？养啥猪？干脆当全职闺女算了。
她现在恨不得三百六十度回旋镖式跑回家“啃老”。
饶是有不少金银翡翠首饰的宋母和许真如都忍不住震撼。
对他们来说，珍珠不罕见，但号称珍珠之首的南珠却十分罕见。
从古代开始就是进贡品，但也因为过于受人追捧，产量几乎枯竭。
宋母更是干脆道：“乖乖！这么大又那么圆润的南珠啊！”
苏耀云直接拿到宋母和许真如面前，“妈、大嫂，你们快试试，非常衬你们。”
她知道钟清应该是见宋家送来的聘礼里有不少翡翠首饰还有小黄鱼后，怕她在婆家被小瞧特地送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无非是怕她不同意。
一想到苏鸣和钟清为她做的，她现在心里又热又胀。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宋母忙推辞，“耀云啊，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许真如也是忙推拒。
苏耀云则无奈道：“妈、大嫂，你们就赶紧收下来吧。”
“他们就是故意直接拿到你们跟前的，要是我再拿回去，他们多半要不开心了。”
苏耀云说着就拿出项链，帮人带了上去。
还真别说，这项链一带，衬得两人更加贵气。
宋母和许真如也只好接了下来，都暗自决定要拿多点压箱底的东西送给耀云。
经过这两茬，苏耀云再从米里掏出个小孩子的金手镯，大家都不惊讶了。
不过，宋明德夫妇对苏家这两个亲家只觉得熨帖地不行，再次感慨宋臻娶了苏耀云简直就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等晚饭的时候，吃到了极具风味的四季豆煸血肠、菌菇炖鸡、笋干炒肉后，更是对苏耀云赞不绝口。
饭后，宋明德带着儿子进书房聊事情的时候，还特意提点宋臻两句平时要多关爱妻子。
于是，苏耀云和宋母还有许真如聊完天回到卧室，就见宋臻衣襟敞开，单手撑着头看着她。
苏耀云眨眼再眨眼，这是怎么回事？她怀疑自己未睡先梦。
宋臻躺在床上，见她一动不动，忍不住出声催促，“快来呀。”
苏耀云慢步走到床边，迟疑地戳了戳他，“受什么刺激了？”
宋臻却趁势坐了起来，将她拉入怀里，“当然是伺候夫人，今天耀云可是一掷千金呢。”
“卖主让我务必好好待夫人。”
他这么一说，苏耀云倒是想起来宋母一晚上看宋臻欲言又止的眼神了。
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宋臻见状直接不容她挣扎。
*
因着宋臻昨晚胡闹，今儿两个人都起得有点晚了。
等两人下楼的时候，正好见宋母三人吃完早餐。
宋母看到两人下来后，赶忙招呼道：“耀云、阿臻快来吃饭，重新给你们做。”
见两人吃得差不多后，宋明德就拿上那瓶公赳乐酒悠哉悠哉地出门了。
宋母看他这样，忍不住出声啐了他一句，“都多大年纪了，还和个小孩一样。”
苏耀云听到后，忍不住低头憋笑。
因为宋臻和苏耀云提前了好几天来京市，所以他们决定待在家里陪宋明德夫妇。
等沈老和严老都来京市后再汇合。
宋母也干脆推了几个好友的邀约，想待家里陪陪小儿子和小儿媳。
毕竟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于是，四个人坐在客厅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其实，主要是三人，毕竟三个女人一台戏，根本没有宋臻插话的份。
宋臻默默地听着，手下动作也不闲，给苏耀云剥了不少干果。
宋母看得心里暗自点头，感慨当初的愣头青终于开窍了。
宋家这边想静享天伦之乐，但总有人不愿如他们所愿。
听着院子外响起一阵阵的门铃声，宋母和许真如眉头紧蹙，但都没有立刻动身。
苏耀云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宋臻。
宋臻则将碟中剥好的瓜子递给她，安抚道：“没事。”
等门铃再一次作响后，宋母才示
意许真如开门。
然后神色有些不耐烦，“真不知道哪个人那么没眼力见儿？都说了这几天没空招待人了。”
然后就看到大儿媳神色有点仓惶地进来，她正想问怎么回事。
就看到隔壁胡家婆媳带着平时和胡家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家属院的夫人登门。
一双狭长的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为首的宋梅，“哟，今儿什么风把大家都吹到我这儿来了？”
跟进来的其他人看了看站在前面的宋梅没有说话。
她们听宋梅说宋家小儿子娶的村姑来了，都想过来看看热闹。
家属院那么无聊，她们最喜欢的节目就是看宋梅给小媳妇们找茬了。
宋梅发现身后几个蠢货都在看自己，暗自咬牙，像是读不懂宋母言外之意般。
“好久没来芸姐这里了，这不正好大家都有空就过来看看咯。”
看到突然站起来倒水的宋臻，她瞬间惊喜道：“哟，阿臻也回来啦？听说你和你媳妇儿也来跟着来了啊，带我们去见见？以后来咱院子也眼熟啊。”
宋梅就是故意来找宋家不爽的。
她瞥了眼站在自己身旁举止仪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儿媳妇，心道也就这张脸能有点用了。
但她相信这是宋家那个村姑比不上的，眼看能让宋家丢脸，她就忍不住大快人心。
见他们还一动不动，宋梅又道：“听说是个很好的农村姑娘，比咱院子的涣涣还好。”
她特地加重农村两个字，明摆着等宋家人跳脚出丑。
苏耀云这会儿也知道了这波操作是冲着她来的，还打算看看乐子。
就听宋母笃定道：“耀云自然是极好的。不仅是大学生，还是研究员，说是栋梁之才也不为过。”
又道：“妻贤夫祸少，我家宋臻能娶到这样的姑娘，是我们的荣幸。”
这话一出，宋梅登时怨恨地看着宋母，敢咒她儿子！
一直站在宋梅旁的年轻女人杨丹竹脸色瞬间涨红，然后笑得一脸僵硬，柔声道：“芸姨，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和妹妹做个朋友。”
宋母像是没注意这人一般，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一下子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清冷的眼神，好像能看透自己内心的想法一般，杨丹竹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
宋母望了望脸色各异的人，朗声道：“耀云，我今天就带你认人，以后也能有个照应。”
说着就牵着苏耀云来到众人跟前。
苏耀云也配合着起身。
于是，大家就看到宋母牵着个眉眼精致美人出来。
气质站在雍容华贵的宋母身旁也不逊色。
其他跟着宋梅进来的人都纷纷疑惑地看着她。
说好的是村姑呢，这都是村姑了，那她们是什么？
宋梅和杨丹竹更是愣住，她们完全没想到一个村姑能长成这样。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宋母看着宋梅婆媳两个变幻莫测的神情，心中不屑，想磋磨我们宋家的人，也看你配不配。
然后冷声道：“我家今儿有“贵客”，就不招呼大家了啊，下次有机会再向大家赔罪。”
其他人闻言，虽然想继续看热闹，但都知道宋家和以往那种小门小户的是不一样的。都准备抬脚离开，而宋梅像是感受不到逐客令一般。
宋家这小儿媳，她今天是搞定了!
第064章
宋梅忽然假模假样地扶着杨丹竹一把, “芸姐，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讨杯水喝？”
像是担心被宋母拒绝一般，忙道：“这不是丹竹又怀上了吗, 月子还浅着呢, 坐胎有些不容易。”
“刚刚在家非要嚷嚷着和我来一趟，走了点路, 我实在有些担心她。”
杨丹竹也作势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像是不舒服般蹙了眉头。
但她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就算以往宋家和胡家不对付，但芸姨都会看在自己过世的母亲上对她多点照看。她不该生出那样的心思。
宋母脸上的厌恶都快要掩盖不住了, 皮笑肉不笑道：“那你们过来坐一会儿吧。”
宋梅则是假装看不见, 忽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耀云道：“芸姐，有没有水，我们丹竹想喝点。”
然后似是见苏耀云没有动作，感慨道：“看着咱院子来的好几个新媳妇，我突然就想到了我以前结婚的时候啊。”
“操持家里上下，待客有礼好像都是必学的, 现在感觉和我们那个年代不一样咯。”
她一说这话，苏耀云就像看一个有大病的人一样。
她正儿八经的婆婆都没说话，就看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对她指桑骂槐，说她不懂礼数？
这人怎么那么疯癫？还舞别人家面前来发癫了。
原本有些人听了宋母的逐客令后已经走到门口了, 这会儿脚步都明显停住。
纷纷往回走, 脸上带着兴奋, 对着杨丹竹嘘寒问暖。
苏耀云看见这一幕, 心里了然，能和这个叫宋梅玩一块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这也太闲了吧, 专门跑来人家家里吃瓜。
苏耀云是不打算说话的，以这种人的性子，不管一会儿她说什么，估计都会被造谣成目无尊长，巧舌如簧。
还是留给此刻已经气势全开的宋母处理吧。
却听宋臻道：“耀云很好，只是礼数这种东西，我觉得约莫是见强则强了，碰到个礼数低的，还和她讲礼数，岂不是对牛弹琴。”
宋母听了小儿子的话后，也没有出声制止，反而一派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尝了一口。
宋梅没想到宋臻会呛声骂她礼数低，看宋母也是一副不打算管的样子，登时怒道：“宋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宋母这时才说：“诶哟，小梅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都嫁进来胡家那么多年，平时估摸着都没把时间放在正事上吧？”
“你可是误解我们家的孩子了，我们家喝的是浓茶，这不好给你儿媳妇喝吧，孕妇喝浓茶不好的呀。”
宋母又抿了口茶道：“至于你说的礼数问题，我这两个儿媳妇都是顶能干的，大家小家都操持地很好。”
“但各家的事各家心里门清，我不知道你们胡家现在什么情况。不过，听说黄莺也个很能干的，可惜走得早了点。”
“小梅，你也应该挺清楚的吧，毕竟你那时候常上胡家给她探病”
宋梅闻言都要把手里的手帕扯烂了，脸上僵硬地说是。
但和宋梅进来的几个人现在看着宋梅的神色都有些异样，早年她们就听说过宋梅打着探望好友的名义，挖了好友的墙角。
大家都碍于胡家的势不敢多说，今天听宋母这么一说就感觉是板上钉钉了。
杨丹竹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异样的眼神，心里简直要恨死宋梅了。
早知道就不和宋梅一块出来丢脸了，然后和宋梅说，“妈，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本想拉着人走的，但却像是点醒了宋梅一般。
就听宋梅道：“芸姐，这小夫妇两结婚有段时间了吧，还没有消息传来啊？”
“你们宋家现在就一个孙，还是多子多福的好啊。”
“我认识个人，听说有个方子不错……”
看了看苏耀云那张脸，宋梅心想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有本事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罢了。
杨丹竹这会儿看着苏耀云的神色复杂极了，既有一丝得意又有几分怜悯还有些许畅快。
宋梅是个会磋
磨媳妇儿的人，她嫁到胡家后，每天都生活在宋梅的各种数落和批评下，让她一度觉得人生很灰暗。
丈夫当家一辈子的奶奶去世后，宋梅行事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她开始去给院子新娶进来的媳妇找茬，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上门，将人家说得羞愧不如。抑或是闹得人家婆媳关系僵化。
清醒一点的人家也因为流言蜚语而百口莫辩。
而家里精明一辈子的公公却像是视而不见般，虽然胡家越发的荒诞，但不可否认她因为宋梅这波操作从那些受害的人身上找到了优越感。
她觉得自己也并非那么一无是处，还有人比她还差劲不是。
以往她是从不参与宋梅这些事的，但今天听宋梅一问，她就鬼使神差地跟着来了。
这年头还没计划生育，一般也很少听说新婚夫妇要避孕的。
所以宋梅这话一出，大家都开始在心里默认苏耀云生不出孩子了，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宋母和许真如心里非常恼火，脸色铁青，没想到宋梅居然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这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都会对耀云指指点点，非常侮辱人。
宋母迈步就想扇人一巴掌。
宋臻则直接将杯子甩到桌面上，打算将人轰出去。
苏耀云一开始还当着乐子看热闹，后面看着疯狂找茬的两人，不知怎么的越来越烦躁。
现在听到宋梅那句侮辱性极强的话，心想可去她的沉默是金吧，她的怼人模式已上线。
她先是清了清嗓子，才道：“既然梅姨那么喜欢小孩，干脆自己找药喝去生啊。到时候孙子和儿子一块出来，你的岁数也不算大，不会有人说你是老蚌生珠的。”
宋梅以为苏耀云就是个任人揉搓的小媳妇，没想到这嘴那么毒，指着苏耀云老半天道：“你……你！”
苏耀云则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指打下来，冷笑道：“你什么你？你又想说我没有礼数？你进门开始就在倚老卖老，一会儿说宋臻没素质，一会儿又说我没礼数。”
“怎么你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良心都不会痛一下吗？是谁无缘无故带着一群人私闯民宅？是你吧，就凭这个我都能喊人抓你进去蹲几天。”
“又是谁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刻意留在人家家里？你活了那么多年，不会光长脸上的皱纹，忘记长脑子了吧？”
然后又像是看神经病一样，“就凭人几个月怀不上孩子，你就说人家不能生？你和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吃回扣？不然那么热衷给人寻医问药？送子观音都没你那么积极。”
苏耀云像机关枪一样一通输出后，客厅静得可怕，只有宋梅粗重的喘气声。
宋梅带来的其他的人像是傻掉一般。
宋臻护着苏耀云，看着她笑得一脸温柔。
宋母欣喜地看着她，越看越喜欢，许真如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而院子外听说宋梅去宋家找茬后，带着一群人过来声讨宋梅的宋母姐妹团也愣了。
这好像不需要她们啊，但是好爽怎么回事？
一些以前被宋梅欺负过的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宋梅红着一张脸，骂道：“你这个贱人！我一定不要你好看！”
“哟！贱人说谁呢？你尽管放马过来，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然后又看了眼傻不楞的的宋梅塑料姐妹团，立刻道：“怎么，你们也想被骂？那我就成全你们。”
“你们天天教导家里的小孩要上进，殊不知你们才是最大的败笔？居然和宋梅这样的人混在一块？”
“她的心已经坏透了！专门以伤害别人为乐趣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这样的生活说白了，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你们要是良心未泯，就应该找那些曾经被你们取笑的人道歉，然后做好事，为华国创造价值。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众人像是见到什么怪物一样，匆匆从宋家离开了。
杨丹竹见状也尴尬地将宋梅半拉半拽地带走了。
“爽！这可太爽了！”
宋母的姐妹团在门口狠狠朝宋梅啐了口口水，进门就爽朗笑着。
宋母讶异道：“你们怎么来了？”
为首几个有气质的阿姨们则乐呵道：“还不是听说有人要欺负你们吗？怕你们吵架吵不赢！谁知道完全用不上我们。”
然后又看着苏耀云，“你就是耀云吧？你说得可真是太好了！简直说到我的心坎上了！要是胡家敢找你麻烦，尽管来找姨！”
还有不少年轻人朝苏耀云道谢，感谢她铲出了家属院的“恶势力”。
苏耀云看了看宋臻喜爱的神情，又看看宋母和许真如一副肯定的样子。
忍不住抚额，尴尬地笑了笑，她能说自己刚刚真是因为突然烦躁才这样的吗？
等宋母和许真如带着人逛院子的时候，苏耀云悄声和宋臻道：“你知道的，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去和妈还有大嫂解释一下。”
苏耀云有点头疼，第二天就给人留下泼辣的形象多不好啊。
宋臻低头笑了起来，“解释什么？耀云这样就很好，我很喜欢。”
苏耀云见他半点没有帮自己解释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开。
宋臻乐得满脸笑意，迈腿跟上。他真觉得妻子这样很可爱，像是被逼急而炸毛的兔子。
不过，在转弯的时候，特地看了眼胡家，眉间染了点戾气。
第065章
苏耀云估摸着自己今天后应该会一战成名, 成为院子里的彪悍婆娘。
虽然她也无所谓，她不在这里久待，名声这东西对她影响可有可无。
主要还是担心对宋家有影响, 但没想到宋母和许真如送完客后直接哈哈大笑, 说自己早就忍宋梅很久了，今天总算出了口恶气。
宋母笑完, 又摇头道：“胡登青再不出来管管宋梅, 胡家会倒得更快。”
苏耀云蹙眉：“那为什么会没人管她？难道一个大家族的人就任由她胡作非为？”
宋母叹了口气，给他们说了个陈年往事。
“我刚刚不是说宋梅经常上胡家看朋友？其实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这人借着探病名义, 和胡登青勾搭上, 硬生生气死了人原配。”
“胡登青这人也着实可恨，原配被气死没多会儿就娶了宋梅。当年，我的婆婆也就是你们的奶奶，和原配家是世交，格外看不顺眼这件事，特地去两人的婚礼现场闹了一番。”
“宋梅那个时候的名声就臭完了, 胡家老太太本就不喜宋梅，经过这么一闹，更是厌恶她。”
“这两年估摸是胡老太太去世了，院子里的老人走得走，没几个人知道她当年的事了。胡登青对她倒是深情, 愿意纵着她, 再加上胡登青在革委会有人, 很多人避其锋芒, 她行事就越发胡作非为了。”
“她对当年的事有怨怼，想死命折腾人家, 让其他人和她遭受一样的经历。”
苏耀云嗑瓜子的动作滞了滞，问道：“妈，那我今天这么怼她，她不会伺机报复我们吗？”
宋母一脸不屑道：“敢来我们就敢接招！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当年，我们就怀疑是他们家趁着宋璋假死，故意搞我们家。”
“要说以前，我倒是还有些忌惮，但现在不足为俱。自从宋璋回来后，我们就开始反击，一点点瓦解他们背后的势力了。”
“而且他们把鱼目当明珠，把原配的孩子赶出去，将继子当成宝，胡家早就不成气候了。”
苏耀云听完忍不住唏嘘，好复杂好狗血好荒唐的故事。
脑子里闪现出一句话：他们老一辈只是语言保守，行为可是一点都不保守。
*
临近吃饭的时候，宋父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后面跟着五六个老头。
而场面更
诡异的是，走在前头的宋明德脸上黑沉沉的，而他身后几个银发老头则笑得既不见牙也不见眼。
看到宋母则笑眯眯道：“阿芸啊，今天明德带我们几个老头子来吃吃饭聊聊天，多有打扰啊。”
宋母忙道：“打扰什么，各位老先生赶紧进来，今晚好饭好菜招待。”
有个老头子捻了捻细长的花胡子，视线盯着宋明德手中拿着的瓶子，乐呵道：“这倒也不用，好水招待就好。”
宋母看了看丈夫的黑脸，没说话，要她说这就是该！还拿出显摆了，今儿这瓶酒不完，事就不算完。
苏耀云听着几人的对话，隐约猜测是宋明德的酒中好友闻着味儿，上门讨酒来了。
以为打了声招呼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就见几个老头一脸欣喜地看着她，“这就是耀云吧？是个好孩子。”
然后一个叫田老的老爷子转身对宋臻道：“臻小子，有眼光！当年老师没白教你，有我当年的风范。”
另一个精瘦的老爷子萧老顿时不满道：“瞎给自己脸上贴金呢！还教导学生，你这货睡到日上三竿，吃了饭又继续睡还教导宋臻。是在梦里教导的吗？主要还是我的功劳！”
又有个老头子冯老道：“哟哟哟！你这就不虚假宣传美化自己了？你当年可是差点讨不着媳妇儿的。真以为年纪大了，大家的记性都和你一样不好，选择性遗忘啊！”
宋臻则是毕恭毕敬地喊老师，笑着点头，显然也赞成自己娶了个好媳妇的说法。
苏耀云恍若听了一场大戏，又觉得一头雾水。
想了想，干脆和宋母还有许真如躲在厨房干活。
宋母和她说：“这几个以前都是知名的人物，有的原来经营很大的一个公司、有的在大学教书……后来捐公司的捐公司、退休的退休，就荣养在咱院子里了。”
“他们以前还教过宋臻呢！”
“现在没事就喜欢下下棋，估摸着是你们爸爸今儿又找人下棋了。”
宋母说得委婉，但苏耀云还是听出来了。宋明德人菜瘾大，今儿特地去大佬们面前晃荡，就把酒全都输光了，迫不得已把人带回家吃饭，分享好酒。
苏耀云：……还是老人家的退休生活有趣。
本来苏耀云还很奇怪为什么这些老人家对她那么热情，当在饭桌上看到他们十分珍惜地嘬了一口酒后，又发出一阵感慨后，才恍然大悟。
“这酒回味甘甜！爽得很！”
“还真别说，这酒和其他酒就是不太一样，一点都不辣！”
“是啊是啊，喝进肚子里，感觉胃暖暖的。”
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宋臻喝到后，都忍不住挑眉。
苏耀云见状，顿时有些好奇地问，“味道真有那么好？”
宋臻将杯子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尝尝。
苏耀云喝点，也忍不住咂舌，怪不得这群老头都追上家里来了。
宋母见他们一脸陶醉也很好奇，忍不住伸出筷子往宋明德的酒杯沾上一点，放到嘴里品味一番，发现味道还真是好。
然后自然而然地给自己满上一小杯，看得宋明德一脸肉疼。
他今天出去想着显摆，没想到他这个臭棋篓子接连输了，没办法只好倒点给这群老家伙尝尝。
然后就被缠上了，现在能喝的更是少得可怜。
“耀云，听说这酒是你父亲酿的，你问他愿不愿意教教我们？我们跑去G省天天就喝这酒了！”
“对啊，我们哥几个都去。”
几个老头子享受地喝了口酒，快慰地叹口气后，纷纷希冀地看着苏耀云。
苏耀云有些汗颜，她还是低估了这群老头对酒的迷恋程度了，犹豫道：“方法倒是没问题，就是药材估摸着有些难找，在深山老林里。”
田老头中气十足道：“不就是深山老林嘛，我们去得了，别看我头发白，我现在六十都没到呢！”，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老头子我啊，就是长得有点着急 。”
苏耀云瞪大眼睛，她怎么那么不信呢，只得尴尬地打了哈哈，说自己会问过家里人再做回复。
*
晚饭后，宋父特地将苏耀云和宋臻叫进了书房。
“耀云，这几个人要去G省，如果可以的话，答应他们的要求。”
“听宋臻说你们村想搞个大型养猪农场？这批人对你们有用。”
不等苏耀云说话，宋明德就开始一一说明这些老头擅长什么了，卖起老伙计来一点都不心软。
苏耀云愣了愣，听完宋明德的话也忍不住思考了起来。
说实话，想要发展好农场光靠他们现在的人手班底肯定还是不行，但……
苏耀云犹豫道：“爸，这些老先生会愿意帮我们吗？他们不愁吃穿，何必陪我们受苦？”
宋明德抿了一口茶后，一脸深沉道：“吃穿估摸不行，但公赳乐可以！”
苏耀云：……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一口是吧。
不过，她也已经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了。
等她和宋臻就要离开时，又听到宋明德的话，“如果能去，我可以去帮你们看着他们。”
苏耀云：？！
宋臻：……
恰巧推门而进的宋母：……
就问你敢不敢说自己没有私心吧。
宋明德假借抿茶的动作挡住扎在他脸上的视线，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苏耀云第二天一大早就给苏鸣拨了个电话，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件事。
苏鸣闻言愣了愣，犹豫一会儿才道：“村里也是有不少人酿这酒的，我可以找人问问愿不愿意挪点出来。”
“实在不行，我就带上一群人跑去H市问问。”
“教他们酿酒倒是不碍什么事，如果他们愿意学，也愿意自己动手的话。”
“其实这酒也不用酿那么久，时间短味道也是不错的，只是没有那么醇厚罢了。”
苏耀云得知有吊大佬干活的酒，开心得不行，立刻道：“那爹，你们准备一下，到时候我开完会就带他们回G省。”
听到能去喝酒喝个够，老头子们开心得不行，立马说自己办理一切手续。
就连宋明德也蠢蠢欲动，却被宋母按住了。
不过，因着这一出，苏耀云倒是收获了一波忠实的老年人拥护者。
如苏耀云所料，这天后就陆陆续续有人在院子传闲话，说她是泼妇、宋臻妻管严，现在整个宋家都被踩在地上。
虽然苏耀云有了一群感激她这个嘴替的粉丝，也帮她出面澄清，但依稀还是传出了点风声。
但有了这一群公赳乐酒的拥蹩加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群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直接找上门指着对方当家作主的鼻子狠狠骂，娶妻不贤毁三代。
还想作妖的直接被喷没声了。
于是，院子里反而处处流传着苏耀云的好名声。
不过，这一切苏耀云都不知道了，因为时间过得很快，严老和沈老已经坐火车来京市了。
她和宋臻也要开始忙活，每天早出晚归的，倒是没时间关注院子的八卦风向。
“耀云，你看这个怎么样？”
沈老将手中的讲稿递给苏耀云。
苏耀云接过后，翻看半响后道：“老师，我觉得这个报告很好啊。”
沈老点头，看着她道：“我也觉得不错，那你就翻译成英文，理解透意思，有些翻译不是我们专业的，主要还是要靠我们。”
苏耀云看了看一串串复杂的中草药名，僵着笑了笑，欲哭无泪。
第066章
然而, 这还没完，沈老显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一副当场检验寒假作业的模样。
只听他道：“要不来你和我说两句？”
苏耀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十分钟后, 苏耀云就见沈老双
手撑在额头处, 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苏耀云的心瞬间就紧了紧。寻思着自己真的讲得那么差劲儿？她明明感觉还行。
果然, 不管过了多少年, 不管在哪里，那种被导师眼神压迫的感觉根本忘不掉。
她默了默，僵硬地转移话题道：“英语学习汇报完了, 正好也和大家汇报下我近来的养猪心得。”
苏耀云说着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递给沈老, “沈老，这是我近期的工作总结。”
然后，她就细细地将自己在苏家村怎么给猪配种、护理母猪还有制作青贮饲料的经历说了出来。
沈老翻着本子的速度很慢，直到苏耀云说完，他才停下翻书的动作，支起身子望着她。
“野猪和G省本土黑猪结合的效果当真可以？”
然后又问：“和我们在H省把长白猪和本土猪配种的效果比如何？”
苏耀云没第一时间说话, 而是又从随身带的布袋翻出一个本子。
“这是它们的生长情况记录表，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幼崽时期几乎没有区别，不管是从体重还是身长方面。”
沈老接过后，立马让季波拿出另一个记录本过来做对比。
原本刚刚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在做自己事情的季波和冯琳两人, 立刻凑了过来。
季波道：“老师, 这确实几乎没有区别, 是不是说明耀云就培育出一个优质品种了。”
冯琳则问：“它们有生过病吗？幼崽时期的身体素质是不是比长白猪更好？也比我们尝试的本土猪和长白猪的结合猪更好。”
苏耀云肯定点头，“这批猪崽身体非常健康, 没有生过病。”
季波和冯琳眼睛越来越亮，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这批猪绝对会是优良可推广的猪种。
沈老倒是没有他们那么乐观，摇头道：“这个还要进一步确定，因为耀云的饲养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暂时没办法判断是猪本身品种就优良，还是饲养方式得当。”
沈老又看向苏耀云，“等这次开完会，我打算和你去G省看看，确定下猪品种的优良。”
“目前来看，野猪和本土猪结合的效果是优于长白猪和本土猪的，行动力很强。”
然后又意味深长道：“如果效果确实如你所说，那你就是立了件大功。”
然后脸上又带着欣慰的笑意道：“我原以为你回到G省后就忙着和宋臻去搞种植了，没想到你还下了苦功夫。”
苏耀云尴尬地笑着说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时刻挂念着养猪。
沈老掀起眼皮看了看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指着她的本子道：“青贮饲料的设想很好。”
“这份资料先留在我这里，我还要仔细看看，你们就先去忙你们手里头的活吧。”
听到可以走，苏耀云终于松了口气，再不走，她就没有什么能汇报的了，实在不想留在这里继续感受沈老的死亡凝视。
出了门后，冯琳忽然过来拉着苏耀云的手，兴奋道：“耀云，你也太厉害了，才半年没见，你英语变得那么流利。”
“而且还做了那么多的工作，”然后指了指自己和季波，嘟嘴道：“我和季师兄似乎不是在喂猪就是在喂猪的路上。”
苏耀云：？！
刚刚沈老一副吃坏肚子的神情，确定真的说得很好吗？
季波看出了她眼里的困惑，轻咳一声道：“说得很好！这或许是老师怕你骄傲，让你戒骄戒躁的一种手段。”
冯琳也笑着道：“是的，我以前没少经历过这种事。但耀云你真的很厉害，因为老师很少夸人，今儿就像不要钱一样夸你！”
苏耀云这才知道自己中了沈老的招，心里吐槽果然当老师的人有时候坑起学生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
因着距离开会的时间越来越近，苏耀云几人出门去布置场地了。
苏耀云有点好奇往常这种会是怎么样的，于是有些好奇地问：“季师兄，老师带你去参加过几次这个会，会议内容一般是什么？”
自从明确被沈老纳入师门后，苏耀云就多了一个师兄和师姐，这对上辈子是开山弟子的她来说，有些新鲜。
以前都是别人喊自己师姐，现在她倒是变成了最后的关门弟子。
季波停下手中擦拭桌子的动作，认真思索了起来，最后道：“有的国家的科学家倒是认真分享他们的技术，有的我理解不了，通篇听下来觉得怪玄乎的。”
“但！多少都带着点推销的意味。”
苏耀云：？！
冯琳惊讶道：“啊？”
前几年冯琳年纪还小，沈老就没带她出去过。
所以她和苏耀云也是一样，没见过世面。
季波淡定道：“你们还真别不信！大前年R国的学者就将他们产的制肥机器说得天花乱坠，当时严老都动心了，但最后因为太贵，上面没办法批经费。”
“据说为了这事，严老还痛心老一段时间。”
“前年，M国说他们做的肥料还有农药特别好，虽然贵，但讲讲价还是进口了一点。”
“去年，D国说他们有种让牲畜吃得更好更营养的东西。”
“说实话，也很吸引人，但我们那时候连人都吃不好，哪儿还能管上猪吃得好不好，凑合凑合呗。”
冯琳突然拿出一张纸道：“他们推销的内容是不是和他们的主题相关，这次感觉M国要推他们的灌溉机？”
苏耀云闻言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见单子上列各个国家此次的演讲主题。
最吸引她眼球的是，处在第二行的Y国，上面赫然写着“新品猪种，引航畜牧新希望—长白猪的崛起”。
三人对视一眼，脱口而出道：“Y国看来想大规模推广长白猪了。”
苏耀云也了然点头，心道原来这时候，Y国就开始做起了长白猪种猪的销售。
然后又问：“那我们就没有推销吗？”
季波道：“怎么没有，严老推销过，就是没人买罢了。”
又无奈叹息，“我们的农耕技术远比不上人家，所以没人愿意买我们的东西。”
苏耀云听了季波这话后，忍不住为自家研究院掬一把辛酸泪，又问：“那今年呢，我们打算推销什么？”
季波道：“老师这次的主题不是围绕中医药如何护理猪崽吗？所以打算推系列的中成药。”
“严老，就打算推销我们产的肥料，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恶心他们。”
苏耀云也觉得这招挺毒的，毕竟当时卖给他们机器的D国人，以为那些设备是堆废铜破铁。但转眼间他们就用这设备造出了肥料，估摸着D国人会膈应得不行。
冯琳突然弱弱道：“可是他们并不承认我们的中医技术，会有人买吗？”
季波显然很震惊她问出这样的问题，“你怎么会怎么想？当然不会有人来买，他们不嫌弃我们技术落后就算了，怎么可能还会买我们的东西。往常拿大单子的都是别人，我们不把钱往外掏就不错了。”
然后看冯琳实在过于沮丧，就拍拍她的肩道：“重在参与嘛，我们也会越来越好的。我们这次的重要任务就是说好我们的故事，传递出我们的声音，展示我们华国的面貌就好。”
冯琳听完没有说话，闷闷不乐的。
苏耀云也沉默了，他们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沉默会儿，大家又继续忙手头的活。
一个小时后，眼见这边的会议厅已经准备妥当，苏耀云就提议道要不要去招待所那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地方。
季波道：“去看看，准备周全，让他们挑不出毛病来。”
苏耀云听到季波的话，心想虽然这个招待所已然是华国很好的地方了，但再怎么准备，还是没办法让这群人满意的。
毕竟，华国现在的发展和外面的差得不止一点半点啊。
几人又将招待所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细细和服务员说清需求后，才准备离开。
只是正要出去的时候，苏耀云就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有些茫然地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袭白色小香风短裙，带着顶白色花边帽的女人朝她走过来。
苏耀云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人。
季波和冯琳看她有些懵圈，低声提醒道：“这……这是方涣涣啊，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苏耀云神色有些讶异，没想到大半年不见，就感觉方涣涣好似脱胎换骨般，有些迟疑问：“方涣涣？”
方涣涣走到她面前，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好久不见啊。”
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我还以为要等几天才能见呢，没想到见面那么快。”
苏耀云愣了下，问：“你也参加这次的会？”
方涣涣点头，然后又道：“怎么？不欢迎啊？我也是专家代表团成员之一呢，这次来这里就想提前看看你给我们准备的住宿环境如何。”
苏耀云笑道：“怎么会？来者皆是客，我们这次也是为了更好的交流学习。”
“你可以先进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们说。”
方涣涣没有说话，盯了她半晌才道：“你们先走吧，有需要我会和你们说的。”
顿了顿，又一副真心诚意的样子，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希望能取得你的原谅。”
说完，人似乎有些难堪，像被踩着尾巴的兔子一样跑了。
季波和冯琳大为震惊道：“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她一年365天有364天都用鼻孔看人的人，竟然会主动道歉？！”
苏耀云蹙眉，看着人远去的身影，没有说话。
第067章
苏耀云晚上回到宋宅就第一时间询问宋母有关方涣涣的事。
“妈, 方涣涣去年从H省回到京市后，去了哪里？”
宋母太久没听到这人的名字，过了会儿才道：“她啊, 从H省回来后, 说是要继续学习，方家人没办法就想了点办法把她弄到M国去了。”
想了想又道：“她出国后, 方家人特地上门给我们道歉, 过了大半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搬走了。”
“听说搬到京郊外一个小房子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人了？”
难道是耀云忽然想起方涣涣和宋臻两人一块长大，所以开始心生芥蒂？
苏耀云听完宋母讲完后, 觉得忽然出现的方涣涣实在有些奇怪, 捏了捏眉头，陷入了沉思。
本来宋母刚刚只是心里在猜测而已，现在看她眉头紧锁，心里都忍不住为小儿子捏了把汗。
“耀云啊，宋臻和方涣涣这两孩子虽说从小一块长大，但很少有来往。”
“宋臻平时就喜欢看书, 要么就是和一些男孩子打打闹闹的，放假的时候，还会被他们的老爸丢进部队锻炼。”
苏耀云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突然听到宋母后面说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忙道：“妈, 你误会了。我向你打听方涣涣, 是因为我今天在招待所遇见她了。”
“她也作为国外研究专家参加我们这次的国际交流会, 但意外的是, 她似乎整个人都变了。”
宋母听到小儿媳不是介意这件事后，松了口气, 小夫妻两个之间要是因为这种事闹误会，开始心存芥蒂就不好了。
“所以你怀疑她可能在使坏？”
苏耀云在宋母疑惑的眼神中缓缓点头，不是她敏感，自从经历过刘春香那件事后，她不得不保持高度警惕。
宋母抚额道：“这小丫头我也算看着长大的，性子犟是真的，所以上次才会故意刁难你。”
“但方家的家教严格，应该不会教导出来这种数典忘祖之人。”
“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
宋母想了想又觉得人心隔肚皮，又道“耀云你先别打草惊蛇，我们今晚就让你爸还有宋臻找人去调查一下，但你也不要想着以身犯险，他们这群人就是亡命之徒。”
苏耀云应声好，她其实也不希望方涣涣是间谍。
晚饭的时候，几人又在饭桌上讨论了这件事。
宋臻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自己碗里仔细剃干净鱼刺后放到苏耀云面前后，才沉声道：“不管是不是，都有必要调查一番，我会着人手抓紧查清楚这件事。”
宋明德显然也很赞成这个做法，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人的性子会无缘无故变化大变。
宋母也说：“要不我这两天也去方家看看，打探一下。”
宋明德和宋臻都有些犹豫，万一方家真有问题，他们这算不算送人头。
见两人犹犹豫豫的，宋母干脆眉眼一挑。
“你们爷俩去找人护着我，我去一定要去看看！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方家突然搬出去有点怪！”
“就这么说定了！”
宋母一锤定音，这事就那么决定了。
宋臻和宋明德两人面面相觑。
苏耀云平常是喜欢吃鱼肉的，但今天看到宋臻送到碗里来的鱼肉，觉得胸口闷闷的。
勉强将鱼肉夹到嘴里，胃里一下子就涌起一阵恶心的感觉。
宋臻注意到她有些煞白的脸色，忙问：“怎么了？”
其他人闻言，纷纷放下筷子，关切地看着她。
宋母问:“怎么了这是？脸怎么那么白？是不是胃不舒服？”
“我去给你倒点温水！”
前阵子，宋梅上门一阵催生后。宋臻担心宋母和宋明德会对苏耀云有意见，自己亲自找上两人说自己近期不打算要孩子。
虽然乍一听儿子那么说有点懵，但两人也是开明的。表示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们不掺和。
所以，大家眼下也没人往那方面想。
喝了温水后，苏耀云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只是看着饭菜依旧觉得没什么胃口。
于是，随意扒拉两口饭。
睡前，宋臻摸了摸她的肚子柔声道：“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
苏耀云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她往自己脸上抹了点滋润霜，道：“没事儿的，可能因为最近有点忙，加上有点水土不服，过段时间适应了就好。”
宋臻见她不愿意，也不强迫她，想想又说：“过两天如果还是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看看。”
苏耀云忙保证道：“好的，你放心吧。”
说完用手指揉了揉宋臻蹙起来的眉心 。
“再皱眉小心变成老头子。”
宋臻却一把拉下她的手，在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叹息道：“耀云，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
此时，在京市的研究所。
严老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后，捶了捶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往宿舍走。
路过老友的办公室看见里面还有着微弱的光线，眉头拧成个川字。
这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敢这么造作，真当自己是九命猫妖啊。
于是，猛地推开沈老办公室的门，不满道：“沈学民，你要不要看看现在都几点了，真当自己是年轻小伙啊。”
“你要是不舍得让你几个好学生支愣起来，我明儿就要找他们谈话了。”
“事业再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老家伙不会不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吧。”
沈老正看着手中的本子啧啧称奇，就被来人吓了一跳。
一大把年纪的，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
偏生罪魁祸首，还一副为他好的模样劈里啪啦地将自己骂了一顿。
多少年没遭过这罪的沈老怒了，登时拿起桌面上一支笔朝人丢过去。
又骂道：“你大晚上的瞎嚷嚷什么呢？我要是死了，那就是被你吓死的，警察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你。”
严老见他确实一副被自己吓到的模样，有些心虚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关心则乱啊。”
见沈老还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自顾地坐在沈老旁边，理直气壮道：“就算我好心办坏事，但老家伙
你这身体也不能这么熬了吧。咱老咯，总得让年轻人立起来吧，咱还能撑得了几年？”
“你要是再怎么撑下去，我就怕你到时候死不瞑目，到了阴曹地府还想着上来关心这群小崽子。”
见他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沈老又准备抄起东西捶人，“你个老家伙胡咧咧什么呢？我命硬着呢！你要死就你死边去，别带上我。”
又将手中的本子郑重地拍在严老面前，“就冲着这个，我都要多活几年！”
严老狐疑地接过手中的本子，嗤笑了一声，翻了起来。
原先随意翻阅的动作一顿，脸上慢慢地出现了重视和思索之色。
良久，他合上本子，声音带着兴奋道：“这法子好啊！这岂不是我们农林畜牧一起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要真做起来了，我们的肉可就不缺了啊。”
沈老笑道：“不止如此，要真做好了，估计以后每次开会，我们都不用那么被动咯。”
严老显然也想到以往每次开这种国际交流会被人看低的样子，心里一片火热，仿佛一下子就回到十七八岁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
“学民啊，我为我刚刚的鲁莽郑重地向你道歉！你是个十分优秀和出色的畜牧专家！”
“要不今晚咱哥两都先别休息了，一起来想想怎么优化，然后一点点落到实处？”
俨然要彻夜长谈的样子。
沈老此时却施施然站了起来，“我是个半个身子都要进黄土的人，现在瞎折腾什么？走走，我要休息了。”
严老：……
“嗨！老哥哥啊，我刚刚说错话了，给你赔不是啊。你知道的，我这张嘴有时候就是太臭了……”
沈老倚在门上听他碎碎念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求我也没用，这法子是耀云想出来的，想讨论就要等她明天来上班的时候。”
说完，人一下子就窜走了，半点都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徒留，严老一人站在原地石化了。
咬牙切齿吼道：“沈学民！你个老不死的！敢耍我！”
回应他的是沈老一阵爽朗的大笑。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上班的苏耀云就被严老截住了，往自己的办公室带。
然后丑拒后面跟上的沈老，“没邀请你，你哪里凉快哪里去！”
沈老不屑道：“耀云现在是我的学生，我爱跟着她，你管呢！”
严老瞪大眼睛，里面好像在跳跃着火苗，“你！要不是当初我心软，何至于此！我就不该可怜你！明明是我先找到这棵好苗子的。”
谁知沈老又轻飘飘道：“是吗？”
苏耀云一头雾水，怎么今儿这两老头像是吃了炸药一样。
“你们都是我的老师！走走走！咱以和为贵啊，有事咱自己关起门来解决。”
沈老和严老瞥见不远处在探头探脑的吃瓜群众，相互对视一眼，又朝彼此冷哼一声，才离开。
苏耀云：……真的很怀疑你们两个加起来真的有一百多岁吗？
第068章
会议时间如期而至, 沈老和严老打算沿袭往年的惯例，早上是农植专题，下午才是畜牧专题。
不过, 报告的次序倒是按照之前大家抽签好的顺序。
早上的演讲是华国抽到了第一个, 下午的演讲是最后一个。
研究院对这个顺序还挺满意，一头一尾两双连, 寓意圆满。
苏耀云坐在工作人员区域, 目光如炬地看着台上的宋臻。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身材挺拔高大，宛如一棵青松屹立不倒。
面对台下一些刁钻甚至是为难的问题, 同样不慌不乱, 从容而自信。
苏耀云又看了会，将视线放到同样看着宋臻的方涣涣身上。
像是察觉到苏耀云的视线一般，方涣涣朝她友善一笑。
苏耀云也回之一笑，心里却在蹙眉思索，来者是敌是友？
研究院的马院长和赵副院长和几个领导看着在台上侃侃而谈的宋臻，再看看身后凝眉思索的外国专家。
都忍不住心中一乐, 看来今年举报的活动还是不错的，今早宋臻的表现就是开门红。
领导等宋臻下台后，领头的林副司长更是频频点头，欣慰地对马院长和赵副院长道：“辛苦了，培养出来的人才都很优秀啊。”
马院长和赵副院长则笑道：“这小伙子叫宋臻, 本身也是能干的。之前还去苏联留学一段时间, 回来后也跟在严老身后勤勤恳恳, 很不错的。”
领导们听完后也都意思意思感慨句名师出高徒、小伙子大有可为。
忽然林副司长的随身秘书齐申问：“宋家那个小儿子？”
得到肯定回答后, 也点点头。
然后又似是不经意地感慨道：“现在国外的技术确实比我们好太多了，有机会还是要多引进这些高材生进我们的研究院的。”
林副司长闻言蹙了蹙, 没说话。
倒是其他人听了，表示赞成，他们现在的技术确实比别人落后很多。
但都没放在心上，因为现在出国办公差都难得不行，更别说留学了。
想要优秀留学人才，再等等吧。
早上的会议果然不错，宋臻的表现并不比农业技术发展先进的外国专家表现逊色。
领导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所以会后，马院长就带着严老、沈老还有苏耀云和宋臻引荐给林副司长。
“严教授、沈教授，咱们也是有段时间不见了啊，现在看着身体还是那么硬朗。”
“咱华国的农业还得继续靠着你们这群肯吃苦耐劳、甘于奉献的老科学家。”
严老和沈老两人则笑了笑表示：“我们倒是很愿意。”
“只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波老浪早晚会被拍在沙滩上的。”
林副司长笑骂了两句，然后肯定道：“你们带的学生确实不错。”
林副司长负责统筹管理研究所，对研究院的事务比较了解，看着宋臻笑道：“小宋去年是不是也参加了，一年比一年好！”
宋臻礼貌又谦逊地道：“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和林副司长学习的。”
看宋臻不骄不躁，林副司长眼中的笑意更明显。
然后又看着苏耀云道：“这就是沈老口中经常提到的苏耀云同志吧？”
“都不错！尽快成长起来，我们华国农业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林副司长曾听马院长说过，沈老有意将苏耀云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也听过苏耀云做的一些事。
但他并不赞同，在他看来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能有厉害？
虽略有聪明，但知识体系不完善，这对他们研究员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不过，这个苏耀云已经嫁给了宋臻，他也不会给人家找不痛快。
不说宋家的地位，就是说宋臻以后估摸着也会回来接手京市的工作，他倒不如和人交个好。
宋臻却是有些不满，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耀云制止了。
宋臻看苏耀云不停地给他眼色，只得作罢。
苏耀云当然察觉在场的领导对自己的轻视，也不介意。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毕竟她的情况就摆在跟前。
“要不沈老你们先吃个饭，歇息一下就准备下午的报告？”
早上的分享结束，不管各国之间存在怎样的摩擦，但科学是无国界的。
所以严老和宋臻等人一会儿肯定要和一些外国专家交流学术经验。
沈老也是这么打算的，准备先行带着苏耀云等人离开，就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神色慌张地朝他们走过来。
大家的脚步皆是一顿，然后就听见严老有些迟疑道：“方涣涣？”
方涣涣先是道：“严老，是我！”
又小心地看了周围道：“这次唐突而
来，是想找沈老。”
沈老挑眉问：“找我？”
他怎么记得方涣涣原来是农植的研究员，找他做什么？
方涣涣点头，又压低声音道：“事出突然！我们先找个地方再细谈！”
沈老和苏耀云对视一眼，然后迈腿跟上……
沈老惊讶道：“什么？你说他们Y国要临时更改报告内容，要说我们的主题？”
方涣涣笃定点头，“千真万确！今天Y国的人和M国的人来商量这件事，我不小心听到了！”
马院长先是目光犀利地看向她问：“怎么能证明你说得这件事是真的？”
方涣涣神情突然变得很委屈，带着点淡淡的哭腔道：“您真的误会我了！我是个中国人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国！”
“更何况，我本就是从研究院出去的！若是我撒谎，我五雷轰顶！”
然后神色更显慌张，忙道：“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先走了！”
大家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眉头紧蹙。
过了好一会儿，林副司长凝眉问：“沈老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小姑娘说的事确实有可能发生。”
沈老干脆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准备另外一个方案，做两手准备。”
林副司长又问:“备用方案可是妥当？不会出问题吧？”
其他人也跟着道：“没错！备用方案一定要做好准备！”
“虽然我们不要求畜牧研究像今早说得那么好，但总不能一个满堂喝彩，一个暗淡落幕吧！”
而这会儿齐申也笑道：“大家说这话真是伤沈老的心，沈老手里有那么多研究经费，课题更是不少！一个备用方案而已！”
沈老闻言笑道：“请领导放心，我们必定赞成任务！”
林副司长看沈老自信从容的样子，说道：“有要帮忙的地方和我们说一声，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行一步。”
季波见人走远后，才不满道：“那个秘书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要是拿不出他们满意的汇报，就说我们乱用研究经费？他们也不看看每年都给我们多少经费！”
沈老蹙眉，厉声道：“慎言！方法总比困难多！”
沈老转身直接对苏耀云道：“耀云，这次的备用方案采用青贮饲料如何？若是真的撞题，就由你亲自上去说！”
严老和宋臻已经顾不上学术交流了，也跟着沈老来想办法。
听到沈老的话，严老一愣，“现在就说这个方案会不会太早了？”
宋臻却道：“现在也不迟！我们开始在制作生产，就当提前推广！”
片刻后，他又道：“说不定还能拉不少订单！”
他想这是个耀云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
严老想了想，看向沈老，握拳捶掌道：“对对对！咱就先这么干！”
沈老看他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扶额，当事人都没答应，能有你什么事儿？！
再次看向苏耀云：“……耀云，是否有什么顾虑？这个点子是你想出来的，理应由你亲自给大家汇报你的成果！”
沈老说完心里也是有点后悔的，如果他早点听严老的话，让学生早点独立。今天就不会出现逼耀云上阵了。
而且林副司长眼里的轻视他何尝不懂？所以他也希望苏耀云能抓住机会。
苏耀云乍一听沈老的话，还有些懵，她完全没想到沈老会那么信任她，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到她手里。
但和那双睿智、温和又带着十足肯定的眼睛对视后，苏耀云瞬间心下大定。
“我没有问题！”
沈老也满意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们协助你！”
下午Y国演讲的时候，确实和方涣涣所说一般更换了部分内容，在原来的基础上增添了些许猪崽护理要点。
苏耀云挑眉，从另一方面来说，Y国这个做法倒是挺聪明的！
着重点出猪崽护理手段后，长白猪的缺点就得到了很好的弥补！
几个领导看到这一幕后，知道方涣涣没有骗他们。
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沈老，眼神询问是否做好准备。
沈老也回答道：“万无一失。”
领导们心就放进肚子里可。
接着就听到齐申对林副司长道：“方涣涣同志确实不错！又是海外优秀学生！还爱国！这样的人才还是得尽早吸引进我们院里来啊！”
他又继续对两个院长道：“听说人原来就是在你们所里的，那岂不是更知根知底？！”
马院长先是一愣，见林副司长显然也很赞成，齐声说好。
席间又恢复一派悠闲的模样，只不过等看到苏耀云上场，而沈老一动不动端坐在椅子上时，神色大变。
纷纷回头看向沈老道：“沈老！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一个黄毛丫头能顶什么用？！
沈老淡定颔首。
林副司长见状更是怒不可遏道：“沈学民你这不是在胡闹吗？！你让她做接班人我不反对！多磨练几年也差不多！现在你居然让她一个大学没毕业的人上去了！”
“你想过后果吗？还是你想害我？！”
心里想着明天必须把沈学民踢走了。
然后气红一双眼睛盯着苏耀云，恨不地将人吃了！
第069章
苏耀云这会儿不知道台下的窃窃私语, 她迈着步子上台，看到下面的人纷纷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有些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自己登台演讲的时候, 她轻声咳了下嗓子, 缓缓开口。
“青贮饲料是一种将含水率为65%-75%的牧草切碎后，在密闭缺氧的条件下, 通过厌氧乳酸菌发酵……特点气味酸香、柔软多汁、营养丰富、适口性好, 可长期保存……”
“除此之外，青贮饲料还可以一直病原微生物生长，减少畜牧疾病的发生……”
随着苏耀云越说越多, 台下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和周边几个人窃窃私语。
等苏耀云说完最后一句话, 甚至有个D国的专家提问道：“这位女士你是否有数据支撑你所说的一切呢？”
在场有不少人确实被苏耀云口中的东西所吸引，但质疑的态度居多，他们有点怀疑以华国的畜牧业发展水平，目前是否能做出这种东西。
苏耀云听到质疑声不慌不乱，伸手示意让季波和冯琳将一张张纸挨个发到各个专家手里。
“这是我们记录的数据，这批猪崽主要以青贮饲料为饲养手段、这批则是喂牧草、这批喂的是母乳, 三个分组的数据，青贮饲料的饲养手段非常好。”
“而且，相对于其他，这批猪崽明显更加健康活泼。”
D国的专家拿着手中的纸端详了一会儿，转头和随行的人道：“这看起来确实不错。”
台下不少外国人拿到手中的数据也讨论了起来, 显然兴趣都很大。
相对于其他国家的兴趣, 一直对外出口饲料的R国专家看到这份报告, 脸色黑沉的盯着苏耀云。想出口打断苏耀云说话, 但见他们一直依仗的M国人和Y国人显然不打算管这件事，眼底闪过一丝隐忍和后悔。
若是他们不主动让Y国人变更演讲内容, 华国人根本不会说青贮饲料，也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
方涣涣也看到了R国专家的黑脸，心里冷笑一声，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见不得华国人出彩，出这么阴损的招，那就受着吧。
又看着在上面镇定自若的苏耀云，又心想结果有利于她就好，要不是这些小肚鸡肠的R国人，她都没想好怎么找切入口呢。
苏耀云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后，又丢出一个重磅消息道：“我们已经开始量产了，欢迎各国专家了解情况。”
R国人听到后更是怒不可遏，狠狠地捶了捶大腿。
*
苏耀云忙着应付来咨询的人，却不知华国席位处众人情绪格外高亢。
林副司长一改刚刚火冒三丈的模样，笑得那叫一个和风沐雨，“沈老，你这个方案可
是太好了！耀云同志确实是我们年轻人里的佼佼者啊。”
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说的话一般。
又和沈老一副哥两好的模样道：“这个安排我非常赞同！咱下次有安排直接和我说啊，以咱的关系就别揣兜里了。”
又小声问：“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方案？特地给年轻人镀金的？”
沈老表现可谓是宠辱不惊，仿佛刚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不是他，现在和大领导称兄道弟的也不是他。
他只是掀开杯子，抿了口茶，才道：“这是耀云写的方案，我不敢居功。”
林副司长笑容变都没变，从善如流道：“我就说耀云同志是优秀的栋梁之才，我们以后还得靠这些年轻人啊。”
然后又扯着沈老一顿唠嗑。
坐在两人后排的季波见到此景，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终于知道当年家里人为什么不让他从政，就他这样的性子，指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只能说当官的人都不简单，能当大官的更是能屈能伸。
沈老也实在是不想和这些人打官腔，随便聊了两句，看到那边忙得手忙脚乱的苏耀云，带着季波和冯琳过去帮忙了。
不过到了之后，他们又呆了呆。
三人面面相觑，眼里都闪过震惊，这耀云到底还什么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只见苏耀云和人用英文流利的推销，只差摁着人签合同了。
“可以试试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您这说笑了！我们不做一锤子买卖！明年我们还会再次相聚。”
“没有比我们更加实惠划算了，您的投资绝不会亏本。”
“虽然说我们已经投入量产了，但产量还是不太够，所以先到先得。”
一开始有些犹豫的人听到这话后，再看见其他人已经下手了，也买了点。
……
因着苏耀云将现代的饥饿营销手段运用得出神入化，连季波口中得“正式分享会”还没开始，他们已经收到了不少订单。
可把R国人气得龇牙咧嘴的。
听说这件事的林副司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对今天的结果可真是太高兴了，看见苏耀云就像看见会移动的金山。能有订单，他们就可以赚钱。
这些年他一直朝上面要钱，手心朝上没底气啊。明里暗里不知道被其他部门的人嘲笑多少回了，今年还能赚到钱。
更是一改往年几乎空空如也的销售记录。
“耀云同志，很不错很不错！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苏耀云淡定自如道：“林副司长说笑了，我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沈老学习的。”
“这次还是要感谢林副司长和沈老给的机会，让我能在这么大的舞台表现自己。”
刚刚在苏耀云初登台时，面目狰狞的林副司长面色不改，笑呵道：“主要是你也能抓住机会！”
沈老：……
季波：……
冯琳：……
您还这不怕说大话闪着腰啊。
沈老经过今天的事，实在是烦着官场那套虚头八脑的，随意打发两句，带着苏耀云等人就走了。
林副司长怎么会不知道沈老是不待见他，但他知道自己今天确实做得不对。
而且人家学者也有学者的骄傲。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姑娘竟然那么厉害，还那么谦虚。
看着楼道处正和人娓娓而谈的宋臻，他心里骂了句自己，真是糊涂了，能被宋家承认的儿媳妇都不会差的。
走了几步，沈老就忍不住好奇道：“耀云，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沈老拿着手中分量不少的订单，心里忍不住震撼。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那么多单子的啊，和做梦一样。
冯琳和季波也说：“对啊！耀云，你说得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也太厉害了吧。能不能带我们学学？”
听着还怪上头的，要不是知道这东西是他们的，他们高低都要买一点。
苏耀云笑了笑道：“你们不用学，多看几次就会了。”
可不就是这样，她前世也就是在直播间“剁手”几次后，就将直播间销售的这套“优惠叠饥饿营销”运用起来了。
这次华国举办的国际交流会效果很不错，特别是苏耀云神来一笔，上面的领导不仅乐得开心，还觉得倍有面。
这不一听说苏耀云要神情经费制造设备生产青贮饲料，立马批了经费下来。
严老和沈老拿着手中到账的经费，五味杂陈，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上面那群人速度那么快。
严老语气有些酸酸道：“这群家伙还是第一次那么快拨钱啊，沈老你以前有过没？”
沈老也摇头，“我也没有，不过老严你也别怪人家，你要是年轻的时候像宋臻和耀云一样，人家也给走特批。”
这次严老准备的肥料其实也卖出去不少的，一是借着青贮饲料里养出来的上好青草，二是宋臻也学到苏耀云销售精髓。
严老想了想，叹息道：“我们确实老咯。”
苏耀云无奈道：“老师，你们可别调侃我们了，上面再不给支持，我们就要毁单了。估摸怕耽误时间，就走了特批，和你们老不老没有关系啊。”
宋臻也跟着道：“严老，我们如何，全都是你们教导出来的。”
沈老也笑骂道：“瞧！还把这老家伙给矫情的，明明交出那么优秀的学生应该骄傲的，还隔着装呢，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准备要去G省了。”
青贮饲料眼下是个很重要的项目，所以沈老和严老都打算亲自去趟G省。
严老本来也是开玩笑的意味多些，这会儿听到沈老的话，干脆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抬脚就打算往外走。
就被苏耀云喊住了，他疑惑回头。
“严老，沈老，今天要和你们说件事，我们觉得突然出现的方涣涣很可疑。一个人的性情怎么会突然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宋臻也道：“最近派出去暗中调查方家的人反应到方家人上下深居简出，很奇怪。”
严老和沈老异口同声道：“什么？你们怀疑她另有所图？”
严老更是拍脑袋道：“那完了。这要出大事了啊。”
第070章
严老话音一落, 大家纷纷侧目看向他。
沈老蹙眉道：“老严，什么坏事了？这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苏耀云更是屏住呼吸，担心出了什么大事。
严老诶哟一声道：“马院长和我说想把方涣涣重新招回来, 我已经答应了。”
宋臻闻言, 拧了拧眉，“严老, 马院怎么会突然让你重新把人招回来？”
严老无奈开口道：“她上一次冒险过来给我们递消息, 上面的人就很欣赏她。听说，她这次准备留在国内了，就想把人留在咱研究院, 说是知根知底。”
严老此时也觉得整件事情过于巧合了, 让人不得不提防。
想了想，他跨步出门。
“我现在就去回绝了，这人绝对有问题，放在我们研究院不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吗？”
沈老也附声道：“对！我也去说一声，反正我也一把年纪了，不怕上面那些人。”
苏耀云忙将人喊住。
“老师, 方涣涣能让上面的人亲自开口将她留在研究院，背后应该是有人推动的。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她有问题，这么做只会让上面对我们不满。”
严老瞪眼
，他也知道上面的人某种程度来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关系能处好再好不过了, 谁也不想工作的时候被人使绊子。
他无奈道：“难道我们就只能袖手旁观？要是哪一天她干出什么事怎么办？”
苏耀云摇头。
“我倒是觉得把她放在我们身边才是最稳妥的, 我们提防得了一时, 提防不了一世, 倒不如把她留在我们身边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沈老想了想，他也赞成这个想法, “确实，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么做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严老问：“你们可是有什么好计策？”
宋臻道：“我会继续派人去查探消息，现在倒不如把人招进来，静观其变。”
严老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下华国的农业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立马被那么多豺狼虎豹盯上。
尽力压下心中的郁气，严老看向宋臻和苏耀云。
“你们两个和我去趟办公室，有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沈老立刻不满道：“你先带着宋臻过去，我和耀云还有事情要去办，人家一个小姑娘，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打两份工？”
严老本来心情就不太美丽，而且叫上苏耀云也只是为问下建议，却被沈老这么一说，登时嚷道：“你个老家伙能有什么要紧事？”
沈老则道：“还不是Y国那群人疯狂想说服我们去买他们的猪，闹心得紧。”
严老惊讶道：“还没放弃？！”
沈老无奈摇头，抱怨道：“何止没放弃，简直就是死缠烂打！看在我这里行不通，又去找上面的人，上面的人又来问我，我都要被烦死了。”
严老嘟囔：“他们那天不是已经拿到很多国家的订单了吗？这还不满足？”
苏耀云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华国那么多的人口，别看眼下经济发展落后，但人口多就意味着市场需求大。
这么大的一个市场，Y国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沈老摆手道：“可不是，本来看在我们也是要学术交流，我想着买点倒是无所谓，偏生价格死贵，谁想去当这个冤大头？”
“行了，不和你们多说，我这次再和他们谈一谈。”
严老见他快成一个火药桶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了，让他们赶紧走。
宋臻拉着要走的苏耀云低声问道：“要帮忙吗？”
苏耀云笑道：“不用担心，我心里已经有对策了。”
又看了眼，在一旁看天看地的严老和沈老，轻轻推了他一把，“快去看看严老那边怎么回事吧。”
苏耀云说完就和沈老走了。
宋臻看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眼里闪过浓浓的担忧。
一直看着人远去，直到人消失在拐角才收回视线。
严老见他这样，干脆上手将人拉走了。
他老人家还在这里，就在这望眼欲穿，简直不像话！
而这边，沈老有些好奇道：“耀云，你有什么办法？”
苏耀云只是道：“老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其实，苏耀云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哭穷。
不管Y国人怎么说，苏耀云都是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模样。
“史蒂夫教授，我们对贵国的猪兴致也很大，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没办法接受那么高昂的费用。”
沈老也看明白了苏耀云的策略，也一脸忧愁，“实在是我们无能为力啊。”
Y国人和华国的人谈了好几天的生意，发现没办法谈拢后，已经打算向华国官方施压了。
他们估算过华国的市场容量，如果能够打开华国市场，他们将有数不尽的财富。
所以，他们这次来的最大目的就是华国的订单。
他们原本的设想很好，华国的本土黑猪不仅短腿，又难养大。他们的长白猪绝对是华国人梦寐以求的好猪种。
去年，他们试着将一批长白猪推销给华国，效果也很不错，只是搞不懂今年为什么华国人不为所动？
难道真的是华国财政不打算扶持农业了？Y国人狐疑的看着这两个神色凄凄的人。
苏耀云感受到Y国人探究的目光，正想说话，突然有些恍惚，踉跄了一下。
若不是沈老正好站在她身旁扶了一把，人都要跌倒了。
沈老担忧道：“耀云，你没事吧？”
苏耀云忙直起身子，捏了捏太阳穴，道：“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没吃好。”
她这话倒是真的，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苦夏，她的胃口非常不好。
但她这话听到Y国人耳里就不一样了，他们一结合苏耀云两人刚刚的话，瞬间脑补成这个女研究员没办法吃饱饭。
他们是听说过华国人的饥饿病的，人会面黄肌瘦、乏力。再看看苏耀云那种有些惨白的脸，都一致觉得她得了饥饿病。
于是，他们那么多天来，第一次对华国研究员有了点好脸色，不再提卖猪的事。
甚至还好心提议要将苏耀云送回去。
目送人离开后，史蒂芬教授就和Y国的研究员道：“我们再等等吧，这次就先回去了。”
有人不解道：“先生，我们只要向他们施压，不怕他们不买。”
史蒂芬教授瞥了这人一眼，沉声道：“约翰，华国这几年越来越强了，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么好拿捏了。”
“那个女研究员都吃不好，可见华国的财政不容乐观，再逼着他们也没有用。”
“记住，我们是来交朋友做买卖的，不是将人逼成敌人的。”
史蒂芬说完，冷哼一声就走了。
沈老虚扶着苏耀云回办公室，一路上碎碎念不停。
“耀云，你可别吓我啊，要不要现在送你去医院看看？”
苏耀云无奈道：“沈老，我现在好得很，就是因为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吃不饱，没力气，才会这样子的。”
“过段时间就好，不用送我去医院。”
沈老见她不听劝，打算去泡杯糖水过来，正好碰到过来找人的宋臻。
宋臻看到脸色明显不对劲的苏耀云，忙大步向前，将人扶在怀里，问：“耀云，怎么了？”
沈老看到能劝苏耀云的人来了，赶紧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宋臻闻言，连忙将人抱着往外走，“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苏耀云有心制止，但看着脸色阴郁的宋臻，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为好。
沈老看着健步如飞的宋臻，想了想，还是迈着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跟上了。
*
此时，苏家村里的沈毓两眼一抹黑。
她不可置信地听着电话那头说的话，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然后下意识重复。
“嫂子，你的意思是说，妈在你拿回来的安全套上扎洞，所以你现在又怀上了？”
电话那头传出一道无奈的声音，“是的，妈一开始还不承认，非说是你哥洗不干净，可是我们之前也担心洗不干净，所以很少重复用。”
“后来，你哥多问了两句，妈才交代清楚。”
沈毓大嫂既生气又无奈，她和沈毓大哥想着生一个女儿就好了。
但她婆婆非觉得只有一个闺女不好，非要生个儿子凑个好事成双。
如今有都有了，她再气愤婆婆的行为也没有用。
只不过，等她冷静下来，想到同样只有一个闺女的小姑子，还有那盒寄过去的安全套，立马将电话打了过来。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那盒东西你用了没？没用就不要再用了。”
沈毓张了张嘴，想了半天，勉强和她嫂子道谢。
立马打电话到宋家，一边打一边碎碎念。
信女愿一生吃素，只求耀云夫妻俩还没用这玩意啊。
打了很久，那头才有人接通，但不是沈毓期待的声音。
宋夫人听电话那头，迟迟没人说话，问：“有人吗？是不是打错了？”
沈
毓忙道：“是宋姨对吗？您好！我是耀云的二嫂，有事想找下她，方不方便让她接个电话。”
宋母带着歉意道：“你好，耀云现在好像去医院了，你看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行不？”
宋臻临时送苏耀云去医院，怕宋家人担心，特地找了个人来宋家说了一声。
沈毓听到这话，人都要炸了，高声道：“真闹出人命啦？！”
另一头的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