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康熙看着,又有隆科多这个会玩的在,几个小阿哥们才算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又点菜又要酒的,闹的不亦乐乎。
掌柜的见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干脆一咬牙将店门给关了——
今儿也不开张了,专门就伺候这一桌,就不信还不能把这几位公子爷给伺候好了。
致雅斋的姑娘们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都是新奇的很,反正只要她们表演歌舞而已,又有什么好矫情的?
扇子一丢,面纱一摘,姑娘们竟是摆起了擂台,你方唱罢我登场,节目一个接一个,甚至还有个姑娘别出心裁,给胤祐几人说了一段评书,讲的是一个乡下老太太进城的糗事,听得胤祐几人哈哈大笑,大声叫赏——
反正今儿是隆科多请客,他袖子里那么多银子呢,不花白不花。
隆科多虽然是一脸的不舍,但出手却不含糊,直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秋玉的衣裳里,叫她拿出去给姑娘们分,羞的秋玉抓紧了衣襟,瞪了他好几眼。
隆科多贼笑了几声,然后对着胤褆说道:“这新开的暗娼馆里的姑娘还是矜持了些,不如书院里的女先生放得开,不过这美人羞怒,也别有一番风情。”
胤褆好奇的问他:“什么书院竟还有女先生?”
隆科多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看着胤褆,低声道:“您要是有兴趣,赶明儿咱们单独去,那两位小爷可不能带着。”
胤褆会意的眨了眨眼睛,对着隆科多嘿嘿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说隆科多啊,”胤祐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却总觉着这两个人有事,“我听舜安颜说,你进了步兵衙门后就整日的不着家,你那福晋表妹没意见?”
隆科多不屑的摆了摆手:“她能有什么意见!若不是我额娘坚持,我才不会娶她呢,整日里一句好话都不会说,就知道哭,丧气的很。”
胤祐突然想起野史上隆得多的那位传闻中青楼出身的小妾来,据说隆科多为了她苛待原配,导致原配惨死,父子成仇来着,如今看隆科多对他福晋这态度,传说不会是真的吧?
“本来嘛,这事儿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看在舜安颜的面子上,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胤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今儿你大庭广众之下将一个御史给抓了,明儿起你就算是上了都察院的特殊名单了,今后你再想做什么,可都要考虑清楚,要是被那帮御史们抓到了小辫子,估计咬住你就不会松口了。”
隆科多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问道:“都察院做什么盯上我?今儿的事儿都是听咱们爷的安排,我不过就是跑腿的罢了啊!”
胤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要不到时候你自己去问问都察院为什么不记恨我阿玛,要记恨你?”
隆科多:……为什么感觉今儿梁九功非得找他来拿人,就是在挖坑呢??
那些监察御史们向来抱成一团,他们不敢记恨皇上,恐怕真的要惦记上他了。
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隆科多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可胤祐还是不肯放过他。
胤祐指着正在跳舞的姑娘,继续说道:“我再给你提个醒,今儿你是在致雅斋门口抓的人,用的是朝廷禁止官员iao娼的名义,那今后你要是跟这些地方或者里面的人扯上什么关系,那后果——呵呵,你自己应该想的到的。”
隆科多顿时冒出了冷汗,难道他养了个青楼女子做外室的事情连七阿哥都知道了?
不应该吧?他藏得挺好的啊。
“七爷,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啊?”隆科多试探着问道。
胤祐做高深莫测状:“就你那点事儿小爷我还用打听吗?掩耳盗铃四个字怎么写你知道吗?赶紧趁着都察院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人给打发了吧。”
啧啧,看隆科多这心虚的模样,竟然是真的叫他给诈出来了。
既然如此,就绝了那个李四儿进佟府的路吧,若是当真发生野史上那样的事,胤祐决不能容忍那样的隆科多再留在他们的身边。
隆科多想着那娇媚泼辣的美人,心里着实有些舍不得,他昨儿才应了她要想办法将她接进府里,今儿就要将人打发了,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胤祐见隆科多还有些犹豫不决,继续添上一把火:“那李御史是关到步兵衙门了还是关到大理寺了?我阿玛说叫我跟四哥两个负责审他,也不知道他背后会牵出多少东西来呢,哎,就怕查出的人太多,不知道该将谁定罪才好。”
隆科多本就怀疑李御史与他阿玛曾有勾结,害怕此事连累到佟家,听胤祐说此事交给了他跟胤禛办,哪里还会纠结什么美人,立刻开口问道:“七爷,四爷,您们办案子是不是需要人手?大理寺那些人与都察院关系密切,您用起来肯定不顺手,要不我带着步兵衙门的兄弟帮您们怎么样?”
胤祐做担忧状:“可你不怕受牵连,被都察院的人记恨吗?”
隆科多心道,反正如今已经被惦记上了,倒不如参与其中,万一查出什么对佟家不利的消息,就凭他这任劳任怨的态度,四阿哥和七阿哥还不得帮衬着些?
“七爷您放心,我怎么可能会怕了都察院?无论您跟四爷有任何吩咐,我都在所不辞!”隆科多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胤祐见鱼已经上钩,立刻收网:“行,有你这句话我跟四哥就放心了,得了,别听曲子了,带着你的人跟我们往李御史家去一趟吧?”
隆科多有点没反应过来:“去李御史家做什么?”
胤祐笑眯眯:“抄家!”
隆科多:???
好端端的看美人跳舞,突然就变成了要去抄家,隆科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致雅斋门口抓人,那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用的是官员iao娼的罪名,即便是都察院当真记恨他,那也就是暗地里给他找些麻烦,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这带人上门抄家就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那iao娼的罪名就算坐实,不过就是罚一顿板子,扣几个月的俸银罢了,这点罪名就带人去抄家,这不是往死里得罪都察院吗?
这哪里还用都察院来抓他的小辫子,他都自己把自己的小辫子硬塞进都察院的手里了好不好?
就在隆科多晃神的功夫,胤禛和胤祐已经拉着他往外走了,三个人刚走出秋雅间,那掌柜就追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荷包和隆科多那一百两的银票赔笑道:“几位公子,您看这李御史刚刚已经给过银子了,这位大爷又给了一份,小店可不敢收两份钱,您看要收回去哪一份?”
胤祐伸手将那荷包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了一张银票,银票的面额竟然也是一百两。
“瞧见了没,这位李御史可不比你出手差,”胤祐将那银票在隆科多面前晃了晃,然后放回荷包里塞给胤禛,“四哥,咱们还没去查呢,这证据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刚说那位李御史一年的俸银是多少来着?”
“四十五两。”胤禛淡淡的开口道。
“啧啧,那这里可是李御史两年多的俸银啊,就拿来请我们吃一顿饭,当真舍得!”
胤祐伸手在隆科多背上拍了拍:“现在懂了叫你去查什么了没?”
隆科多用力的点了点头:“懂了,我叫人先跟着二位爷的马车去,我去大理寺找人,这事儿绕不开他们,咱们李府门口见!”
一个小小的御史,出手就是一百两,这都察院的活儿也太好干了吧?
反正已经抓了人,干脆认准这两位阿哥帮到底,这时候再犹豫,那可是两边都讨不了好处去。
不行,得赶紧去外宅将人送走,留在京城里万一被都察院的人揪出来,非得咬掉他一层皮不可!
其实有康熙的旨意在,胤祐不是非得用隆科多不可,即便是大理寺也不敢糊弄他们,但他就是故意将隆科多拖下水的。
跟都察院站在对立面对于隆科多来说未必是坏事,既然这个人将来会为他四哥所用,那就不能叫他再留下什么把柄,犯下一些会被人诟病的错,相信有都察院的人时时盯着,隆科多必然能茁壮成长为一名“好人”的。
隆科多并没有亲自去大理寺,而是派了一个手下带着他的令牌去叫人,自己则是第一时间直奔自己在城北的外宅。
李四儿刚被隆科多赎了身安置在这儿没多久,对于自己如今的处境并不算满意,一心想要登堂入室,真真正正的住到那国公府里面去。
她自小流落风尘,见过了太多的负心男人,知道再动听的誓言都是虚的,外宅再华美始终是外宅,那男人要是厌了你另有新欢,说放手就放手了,压根没有能叫你说理的地方去。
所以她毕生的心愿就是能真真正正的走进那高门大院中,当一个正正经经的富家奶奶,过上男人变了心也能活的很好的生活。
可偏偏没想到,叫她遇见了隆科多。
一开始,李四儿是不愿意的。
她想要的是正经的被纳进门,而不是给人当外室,可架不住隆科多嘴甜又有钱,大几百两的银子塞过来,又许诺会找机会带她回家,叫她一时间被迷昏了头,竟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跟他走。
可一个人在隆科多的外宅住了几日,李四儿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她心里的念想依旧不便,所以便使出浑身解数,缠着隆科多软磨硬泡,终于叫他松了嘴,说等今年从围场回来,就将她接回府里。
李四儿打听过隆科多府上的情况,那位嫡福晋赫舍里氏是隆科多的表妹,二人虽然说是青梅竹马,但隆科多却一直不喜欢她,自从有了嫡子之后,更是从来不进赫舍里氏的房门,夫妻两个貌合神离已久。
所以李四儿有信心,只要她能进的去佟家的大门,必然能拢住隆科多的心,叫那赫舍里氏也要退避三舍。
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日的功夫,隆科多匆匆赶来,开口就是叫她离开京城。
“隆科多,你什么意思?”李四儿叉着腰怒斥,“你当我是你养的狗吗,说送走就能送走?我告诉你,今儿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就别想出这个大门!”
隆科多急着去跟胤祐和胤禛会合,哪里有时间跟李四儿在这胡扯?可李四儿手里拿着鞭子堵着门口,他又不能真的不管,不然叫她闹起来,反倒是更加惹眼。
所以他耐着性子又解释道:“都跟你说了事出有因,你先去京城外面避一避风头,等爷这边事儿了了,自然派人去接你。”
李四儿冷哼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一旦我离了京城,就算是死在外面了,跟你佟三爷又有什么干系?隆科多,要么你今儿就带我回府,要么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我李四儿还不至于没人要,非得巴着你不可!”
隆科多虽然一向最喜欢李四儿泼辣的模样,可此时却觉得眼前的女子未免太过不讲理,他也是自小被惯着长大的,想当年那是对着胤祐都敢呛声主儿,脾气上来了又怎么忍得了李四儿这么跟他说话?
“那敢情好,还省了爷一笔路费,”隆科多反唇相讥,“既然如此,那你就自个儿走吧,爷也不用安排人送你离开京城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李四儿听到隆科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顿时气的眼睛通红,却不肯哭出来,只是用手里的鞭子指着隆科多,斥道:“好好好,既然你佟三爷说话像放屁,那我只当自己眼瞎,竟然会信了你的鬼话!走就走,天下之大,难道除了你就没别的男人了吗?我李四儿就算再次沦落风尘,也不受你的气!”
说罢,她当真转头就要外走,连屋子里的东西都不收拾了。
隆科多被她骂的面红耳赤,站在原地看着李四儿扬长而去,心里就像火烧一样难受。
这是他打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的女人。
那天晚上,他与人约着去书院玩乐,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从二楼一跃而下,他吓了一跳,就要去接,却见那女子手中长鞭一甩,缠紧了柱子,猛然一翻身,饶着柱子转了几圈,落在了他的面前。
那日的李四儿,接待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人竟自备了鞭子来,想要欺辱与她,不想叫她一把抢了鞭子,就这么从二楼跳了下来。
她身上的红衣在挣扎中被撕破,头发散乱,连妆容都被蹭花了,可隆科多就是一眼就看上了她眼神中的不羁,直接解了披风将她包住,从此,她就再也没接过别的客人,直到被赎身离开了那书院。
若不是真的动了心,隆科多也不会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如此用心,也不会承诺要将她带回家中。
可隆科多毕竟不是话本里的痴情郎君,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在他的心里,家族和前程要比美人重要的多,所以即便是还喜欢李四儿,他也不会冒着风险将她留在身边。
所以今日,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送李四儿离开,但并不想用这么绝情的方式,刚刚说的也不过是气话罢了。
“哎,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犟呢?”
隆科多追了出去,一把抓住李四儿的手将她扯回院子里,伸手从衣袖里掏出来一摞银票塞到了她的手中,叹气道:“爷不是不要你,是如今没有办法了。爷今儿得罪了都察院,你若留在京里,爷怕是也保不住你,这才叫你先出去避避的,你一个女人家,这时候跟爷使性子,不是活该吃亏吗?”
李四儿梗着脖子不肯理他,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隆科多伸手帮她擦了擦,又劝道:“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够你衣食无忧的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爷已经叫人去备马车了,等会他们就来接你,只要出了京城,想往哪儿去都随你,你选个喜欢的地方先住下来,爷后面再叫人给你送东西和银子。”
“三爷,您给我句准话行吗?”李四儿抬头紧紧盯着隆科多,“您若是真的不要我了,那就别再管我了,您给我这许多银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再找个出路,绝不会叫人拿了当您的把柄的。”
隆科多怎么会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再去跟别的男人,他立刻摇了摇头:“你别胡思乱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过两年风头过去了,爷想办法给你改个身份,再接你回来,到时候就再没人记得你的出身了。你不是想跟爷回府么?这两年你消停些,改改书院里带出来的习气,等再回来,爷就光明正大的纳了你,没人再敢多说什么。”
李四儿看着隆科多的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信了隆科多的话,到最后,她还是点了头:“行,那我就再信你一次,佟三爷,隆科多,你可得快点来接我,不然叫我冷了心,我就找别的男人去了。”
隆科多被她气笑了,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知道了,爷还舍不得你跟别人,别胡思乱想。”
李四儿伸手搂住隆科多的脖子,突然踮起脚尖一口咬了上去,隆科多没有动,就这么站在原地任凭她用力,最终还是尝到了血腥味的李四儿先扛不住了,松开了嘴,窝在隆科多的脖颈处放声大哭。
被隆科多安排去报信的小厮已经在门口催促了,隆科多无奈的放开李四儿,最后又帮她擦了擦眼泪:“小狗儿一样!你好好的,等着爷。”
说罢,他不再留恋,转身就往小院外走去。
李四儿默默的看着隆科多离开的背影良久,方才从怀中拿出帕子,用力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她舔了舔还带着血腥气的犬齿,喃喃自语——
“娘,如今我也尝到负心人的滋味,可我比您强一点,至少我还有钱。”
李四儿展开那叠银票,仔细的数了数,方才好生的用帕子紧紧包好,然后转身进屋,拿出装银钱首饰的盒子,又收拾了几件衣服,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门口,隆科多派来送她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那里,李四儿没有任何的不舍,直接上了马车,嘴里缓缓的说出一个地点。
车夫扬起马鞭,也不多问,朝着李四儿说的方向慢慢驶去。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次离去之后,李四儿是不是真的还有机会能重新回到隆科多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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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胤祐和胤禛一出了致雅斋的门,就上了马车,带着隆科多留下的人,直奔李家去了。
差点被他俩忘在致雅斋的胤褆自己跟了上来,也蹭到了马车上,厚着脸皮说道:“反正我都跟你们出来了,这时候回府去也没意思,不如去帮你们撑个场面,以免这些官兵看你俩年纪小,糊弄你们。”
胤祐也不揭穿他,只是道:“我瞧着这致雅斋门口热闹的紧,刚刚隆科多抓人闹出不小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李家传信去了。”
胤褆听他这么说,突然有些懊恼:“大意了,刚刚就不应该再磨蹭,直接就带人过去好了,如今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怕是李家早已经得了消息了。”
胤祐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大哥你急什么,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了消息才好呢。我之前悄悄问过掌柜的,那李御史家就他和他儿子两个男人,咱们也得给他家里的女人们留点找证据的时间啊。”
胤褆依旧不解:“你就不怕她们把找出来的证据都烧了?”
“大哥,你想想他儿子那德行,但凡李家有个像你说的那般有决断的女人,也教养不出这样的儿子来。”
胤祐年纪见长,两颊上的婴儿肥消下去之后,面部的线条日渐清晰,他如今再眯起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更像是一只得意洋洋的小狐狸了。
“更何况,在外面围观的路人最多是知道了李御史父子在暗娼馆门口被抓走了,就算他们要回去报信,那李家的夫人又不知道咱们会去抄家,她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去找人求救么,怎么可能会去销毁那些能威胁人的证据呢?”
胤禛开口补充道:“小七与我想的一样,我估摸着,这时候她们正在琢磨着,怎么用手里的证据,叫那些贿赂过李御史的人救命呢。”
“所以啊,咱们一会儿也不着急进去,先叫人将李府附近盯好了,我倒要瞧瞧,到底是那位先耐不住性子,派人过来查问。”胤祐继续道。
胤禛点了点头:“这时候耐不住先过来的,想必是有把柄落在这位李御史手中的,若真的抓到几个,那咱们倒是也省事了。”
甭管是瓮中捉鳖还是守株待兔,只要先拿住几个重要的的证据,就不怕李御史不肯开口。
胤褆目瞪口呆:……道理他都懂,不过为什么他的两个弟弟小小年纪心就这么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