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瞪着下面站着的四个熊孩子和跪着的两个庶妃不说话。
抱着美人运动过后午睡正香的时候,突然被吵醒的起床气,弥漫在成妃住的“烟波致爽”殿内,压的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喘,可偏偏却还有那茫然感受不到,还要继续拱火的人——
“汗阿玛,我额娘呢?”
胤祐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成妃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胤褆他们过来,避到侧殿去了。
“你几岁了?打了架还找额娘?”康熙咬牙问道。
胤祐满脸都是诧异:“打架?我没打架啊,汗阿玛您可别冤枉我,我们兄弟几个关系好着呢,怎么可能会打架!”
康熙气的差点仰倒,但他又不能说你是跟你庶母打架,这话说出来胤祐不害臊,他还要脸面呢!
“哎呀,汗阿玛,您知道的,我刚练弹弓,准头不太行,是‘不小心’打到的袁庶妃,不过我力气小,连四姐姐都说我打人不疼,袁庶妃不会这么‘娇弱’,要叫我赔吧?”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先告状有理,胤祐才不管一会儿袁氏要怎么说,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故意要拿弹弓打袁氏的。
刚刚袁氏不是还想跟他来不讲理那一套吗?那就看看谁更不讲理吧。
康熙看着理直气壮的小儿子,真的差点就信了,不过鉴于这小子以前哄他的不良记录,康熙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胤褆:“那你也是‘不小心’打歪了?”
他倒要看看,这几个熊孩子还怎么编。
胤褆正要开口,却被胤祐扯了一下,胤祐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我打偏了,大哥才当场给我示范一下应该怎么打呀,汗阿玛您可以问问在场的所有人,大哥的弹弓可没打到袁庶妃。”
“若不是奴才坐倒在地上——”跪在地上的袁氏忍不住开口。
“袁庶妃说笑了,”胤祐直接开口打断袁氏的话,“你怕是不知道我大哥可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若他真的想打你,别说你坐倒了,就算你转身就跑,一样逃不掉!毕竟,我大哥可是连天上的鸟儿都能打下来的,难道你还能跑过鸟儿吗?”
袁氏能不能跑过鸟康熙是没见过,但是袁氏说不过他的小七那是肯定的,别说袁氏说不过,他,也说不过。
“行了,就这点事儿也值得闹到朕这儿来?”康熙对袁氏,也着实也没那么在意,“你们四个也都给朕老实点,练弹弓在自己院子里练不过瘾就去箭亭,跑到永佑寺去练什么弹弓,也不怕惊扰了菩萨!明儿起,都给朕滚去读书,朕可是特意带了两位上书房的师傅来,出来玩也不许耽误了功课。”
听前面的时候还面带笑意的胤祐顿时僵住了,他特别想问问他汗阿玛,上书房的师傅们是怎么得罪他了,出这么远的门竟然还拉着一起来!
就那些个小老头的小身板儿,也不怕被马车给颠散架了么?
康熙满意的看着几个儿子身上陡然熄灭的气焰,熊孩子嘛,不就是爱给他惹事吗?通通丢去让师傅看着念书就对了。
幸好他英明,临出门前特意带了两个汉师傅,不然这几个月这些小子还不得玩疯了?那他得多操多少心啊!
他虽然带着政事,但也是出来散散心的,可不是出来替他们收拾烂摊子的!
不怎么爱念书的胤褆、胤祺和胤祐都彻底哑火,连一向勤奋的好孩子胤禛都难得的有些郁闷,看到他们蔫了,康熙的起床气也散的差不多了,挥挥手就把儿子们都给撵了出去。
还跪在地上的王氏有些无助的看向袁氏,可袁氏却不搭理她,倒是康熙对她说话的语气还算温和:“王氏也退下吧,你平日里若是得空,多去郭贵人那里走走,她照顾两位公主,有些忙不开。”
康熙的意思很明显,没事少跟袁氏玩。
王氏看向康熙的目光充满感激:“是,奴才定会好好帮着郭贵人的,多谢万岁爷,奴才告退了。”
说罢,解脱一般迅速的起身退下,没有丝毫的留恋。
康熙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是听话的女人应该有的模样,王氏虽然是佟家引进宫的,但却是一派江南小家碧玉的作风,是朵温柔小意的解语花,虽然没什么主意,但好在听话,而且特别听他的话,这也就够了。
至于袁氏——
康熙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色莫测的盯着袁氏看了一会,袁氏只是低头不语,完全没了刚刚跟胤祐争锋的气焰。
“袁氏,朕以为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康熙的声音冷冰冰的,“朕的儿子,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袁氏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康熙:“皇上,奴才是人,不是那架子上的摆件,奴才想要的,不过就是皇上的一点点关爱罢了,为何不管我怎做,您都冷的像冰块儿一样呢?”
康熙看着袁氏那双哀伤的眼睛,与他记忆里的那双眼睛慢慢重合,让他不由得有些心软,他稍微缓了缓语气:“即便是你想引朕注意,也没有同阿哥们争锋的道理。就算小七脾气好,不会与你计较,你也该自重些。”
袁氏惨然一笑,七阿哥脾气好?是啊,在皇上的心里,他的儿子自然是没有不好的,即便今日是她故意挑衅,可那七阿哥也没退让过分毫!
什么不小心打到她,没有力气,那弹珠打到她屁股上的力道十足,可见七阿哥根本就是用尽了全力的!
还有大阿哥,他哪里是不想打她,他分明就是觉得吓到她失态更有意思,那几个阿哥,都在嘲笑他,就跟他们没有心的汗阿玛一样,没有一个把她当人看!
“皇上说的极是,袁氏你是庶妃,阿哥们都不小了,你自该避讳着些。”
成妃从侧间掀开帘子走出来,坐到了康熙的身旁。
刚刚她不是没醒,而是有几位阿哥在,她便在里面避一避,大阿哥如今都已经娶妻了,她们这些做庶母的,本来就该避讳,她儿子都这么大了,她还小心着,更何况这袁氏才多大年纪,算起来跟大阿哥也差不多大,怎么就不知道羞呢?
成妃这话说的袁氏羞红了脸,她心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应该避讳,只不过是不知道大阿哥会去罢了,她以为只有几个小阿哥在,就算有什么冲突,毕竟阿哥们还小,也不至于传出什么来,要是早知道大阿哥也在,她说什么也不敢就这么往里闯的。
想到这儿,袁氏又更加记恨胤祐,她不知道胤祐也不知大阿哥在,只是觉得胤祐是故意不提大阿哥,叫她丢脸的。
幸好皇上没多心,不然——
想到这儿,袁氏也是一身的冷汗,她太冒失了,而七阿哥的强硬和受宠程度也超出了她的预期,几乎是七阿哥说什么皇上就信什么,不但一点追究的意思都没有,竟然还觉得七阿哥脾气好不跟她计较?
袁氏第一次正面见识到康熙对胤祐的宠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想要报仇还想全身而退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急,慢慢来,小儿子终究会长大的,她就不信,他还能受宠一辈子!
“她们位份低的避一避也就是了,哪有让你避开阿哥们的道理?”康熙伸手握住成妃的手,只觉得她懂事的让人心疼,“你是他们的长辈,不必这么讲究,难道朕还能不信你吗?”
成妃将一枚小小的白眼丢给拆台的康熙,嗔道:“那皇上下次别在我屋子里教训儿子啊,还不是你懒得走动,倒是还怪起我讲究,也不知道是谁不讲究,瞧瞧,衣服都没整理好就出来见儿子,也不怕那几个小的笑话您。”
说罢,成妃伸手就想帮康熙将一枚没扣好的扣子扣好,却被康熙抓住了用力一拉,整个人都跌到了康熙的怀里,惊叫间竟是被康熙打横抱了起来。
康熙抱着成妃径自往侧间走去,口中笑道:“竟然敢说朕不讲究?朕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还敢不敢笑话朕了!”
梁久功赶紧撩开帘子让康熙进去,随后又放下,掩的结结实实的,侧间里很快传来了笑闹的声音,让还跪在地上的袁氏握紧了双手。
“您还跪在这儿干什么呢?”梁久功走到袁氏的身边低声道,“赶紧回去吧!”
皇上跟成妃娘娘在里面亲热呢,这位跪在这儿哭算个什么事儿?也不嫌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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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向是言出必行的,第二天一大早,四个阿哥就被提溜到了登辉楼,熟悉的和蔼可爱的刘师傅正在里面等着他们,并且对他们出来玩也不忘学业的精神提出了赞扬。
胤禛:面无表情。
胤祺:生无可恋。
胤祐:……哈欠。
胤褆:一头雾水。
“不是,为什么我也要来听课?”胤褆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坐在这里,“在宫里我都不去上书房了啊!”
刘炳捋了捋自己胡子,微微一笑:“皇上说如今在行宫不上早朝,左右大阿哥也没什么事儿,便多来陪陪几位小阿哥吧。”
胤褆:……爷放着暖烘烘的福晋不抱,一大早跑来陪弟弟?!
不管几个小阿哥有多么的不情愿,热河行宫里的“小上书房”算是正式开课了,不过刘炳这个人虽然是个老翰林,但却并不古板,既然来了热河,他干脆讲起了热河的地方志来。
胤祐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位满口之乎者也爱告状的小老头儿,其实对风土人情也颇有见解,讲起地方志来是又风趣又详实,对于农事水利也是知之甚深,让人觉得,他在上书房里讲经义实在是屈才了,应该外任或者去工部大展拳脚才是。
几个整天念经义的小阿哥第一次听师傅讲起实务,一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刘炳讲的唾沫横飞,宛然一个说书先生,直说的几个小阿哥心驰神往,恨不得当即就去实地瞧一瞧。
康熙没想到自己的妙招出了岔子,他用来管住儿子们的师傅“叛变”了,一个地方志讲的阿哥们再也坐不住学堂,非得要带人出去逛一逛。
儿子们想要出去便罢了,可偏偏小七还拉着一个四公主,四公主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可怜巴巴的靠在康熙的膝盖上,委委屈屈的喊着汗阿玛,那副想去又不敢说的可怜样子,看的康熙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他的几个大女儿生母位份都不高,养的公主们也怯弱,只有这个四公主,许是因为从小在姨母宜妃身边长大的缘故,生来就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洒脱,又有不输男儿的力气与勇气,最是叫他喜欢。
难得女儿如此撒娇,当阿玛的又怎么舍得拒绝?
“想出去逛逛也不是不行,”康熙完全没了刚刚拒绝儿子的强硬,“不过得多带些人,要坐马车,不准骑马,不许跑太远,天黑前必须得回来。”
四公主连连点头,做乖巧状:“汗阿玛您放心,我会看着小七的,不叫他胡闹。”
康熙甚为满意,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女儿贴心,知道他担心些什么,顺便又瞪了小儿子一眼,瞪的胤祐满脸的莫名其妙。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胤祐兄弟四人外加一个四公主,终于踏上了出门之路,四公主本来也想拉着大公主同去的,可偏偏大公主身子弱,经过一路颠簸,刚到行宫就病了,实在是出不了门。
从行宫出去玩,与在京城出宫玩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京城出门,看的是市井百态,而热河却没有那么多的百姓,特别是行宫选址在官道附近,北部是一片丘陵,南部是八旗的驻地,周围除了寺庙,还是寺庙。
刘炳讲述的那些地方志,大多都是在他们来时的路上,距离行宫有很长一段路,想要现在去看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能指望着回去的路上能稍作停留,让他们实地看一看刘师傅讲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今天,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北部丘陵上的庙宇。
虽然说是坐了马车出门的,但实际上山路崎岖,马车也只能堪堪将他们送到福寿庙前,距离他们想要去的布达拉庙还有很长一段的山路要走。
前面有侍卫们先行去探路,虽然这山上寺庙多,按理说不会有大型的猛兽,但就怕会有偷猎的猎户留下的捕兽夹,那玩意威力惊人,连马腿都能夹断,要是不小心伤到了阿哥公主们,他们这些人的命加起来都不够陪的。
这次难得出来,胤褆舍不得留大福晋一个人在行宫里,便将她也带了出来,名义上是陪着四公主,实际上也想叫她出来散散心。
探路的侍卫们回来的速度很快,这一路上去并不难走,看痕迹应该时常有周围的百姓上山朝拜,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四公主和大福晋在马车上换上了平底的鞋子,一下马车,胤祐便笑了:“四姐姐,原来你平时都是仗着鞋跟高来欺负我啊,这一换了鞋,跟我也差不多嘛。”
胤褆一边伸手去扶大福晋一边嘲笑他:“瞧你那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跟自己姐姐比个头,你羞不羞?”
胤祐对着胤褆吐了吐舌头,转身拉着胤禛往山上走去,胤禛担心他的脚爬山不稳,不许他走太快,强压着他跟在大福晋的身后走,胤祐倒是不介意,边走边从路边的树枝上折下一串小花,说是要带回去给成妃瞧瞧。
四公主是个闲不住的,好在还有个精力充沛的胤祺肯陪她玩,两个都是第一次出门的兄妹在路边窜来窜去,对什么都好奇,玩的是不亦乐乎,很快手上就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四姐!”胤祐随便看了一眼,吓得后退了几步,“你你你赶紧把那玩意扔了!”
四公主手上拿着一节树枝,上面赫然一条黄黑相间的毛毛虫,正在奋力的向上爬。
胤禛对于胤祐的惊吓完全感同身受,他也很讨厌这样的虫子,总觉得这种虫子配上一身的白毛异常的诡异,毛茸茸这种形容词,放在猫儿狗儿身上是可爱,可放在虫子身上,就感觉非常渗人。
四公主一脸诧异的看了看手上的树枝,不解的问道:“这虫子怎么了?我记得你昨儿不是还说,虫子能变成蝴蝶来着吗?正好带回去养着,看看你是不是在骗我。”
胤祐:……自作孽不可活,他再也不随便给他四姐科普了!
胤褆也不喜欢虫子,因为他曾经被这玩意蛰过,手肿了好几天,这会儿赶紧阻止四公主:“四妹,听话,赶紧扔了,你要是想养,等回去让奴才们去给你抓,这玩意蛰人,你这么拿着可不行。”
他话音未落,只听前面传来一个腔调奇异的男子声音:“没想到堂堂大阿哥竟然会怕一条小小的虫子,传到草原上,大家会笑坏了的!”
胤褆怒视过去,没想到却是见到了一个熟人,他大笑一声,往前跑去,与来人手拉着手,互相撞了三下,算是行了一个男子汉之间的见面礼。
胤祐好奇的看去,只见来人是个高大的蒙古汉子,一身藏蓝色的蒙古袍子,配上织金的腰带,脚上是轻软的牛皮靴子,头上带着与衣袍相同颜色的高帽,头发绑成两股麻花辫,折叠后垂在胸前。
“般迪,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胤褆颇有些惊喜的问道。
般迪躬身对着胤祐几人行了个礼,方才答道:“听说皇上的御驾到了热河行宫,我额祈葛便叫我带人先来接驾,队伍还在后面,我是先上山来替我额赫将经文送到庙里来的,没想到这么巧,竟在这里遇到了几位阿哥。”
这个般迪胤祐听胤褆念叨过许多次,姓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科尔沁部台吉,与康熙也有几分血亲,是胤褆上次去围场的时候,结交的好友。
般迪是个爽朗的男子,年纪比胤褆还要小上两岁,但蒙古汉子长得壮实,跟胤褆站在一起,也一点都不显稚嫩。
因为与胤祐他们都是初见,般迪先介绍了一番自己的来历,胤禛、胤祺和胤祐也大方的报了姓名,大福晋却不与他说话,只是答了一个礼就躲在了最后面,反倒是四公主落落大方的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问道:“你就是那个科尔沁的般迪?要跟我大姐姐成亲的那个?”
般迪毕竟还是个未婚的小伙子,让一个小姑娘当场问出婚事,顿时脸色有些泛红,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皇上上次来草原的时候,说要让我做他的女婿,大,大格格也来了吗?”
般迪的眼神不由得往大福晋身上瞄去,这里既然都是阿哥公主,那这位没说话的美人,是不是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呢?
若他的妻子当真这般温婉柔美,他定会一辈子都好好珍惜她的!
胤褆是个没心没肺的,压根没注意到般迪的眼神,倒是胤祐一眼就看出般迪误会了,赶紧往大福晋前面一挡,说道:“大姐姐身子不适,今日没有出门,四姐姐只有大嫂相陪。”
般迪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脸色更红了几分,不敢再去看大福晋,赶紧转过头指了指山顶的布达拉庙,问道:“大阿哥,你们是要去那庙里烧香吗?我可以给你们引路。”
胤褆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跟般迪勾肩搭背的走在了前面,大福晋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偷偷对着胤祐眨了眨眼睛表示感谢,还将自己荷包里的一包松子糖塞给了胤祐以作谢礼。
胤祐愉快的接了过来,直接打开与哥哥姐姐们分了,然后才又跟了上去。
因为有未来姐夫在,一向活泼的四公主也稍微收敛了一些,至少不像之前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了,她扶着大福晋走在了最后面,两个女孩叽叽咕咕的聊了一路,倒也是惬意。
一行人延山路一直往上走,没过多久,便见到上面一队僧人迎了下来,他们的穿着打扮与永佑寺的和尚们很是不同,皆是身着紫红色的袈裟,头上戴莲花形状的同色僧帽。
这布达拉庙的名字就是取自西藏的布达拉宫,所以自然就是一座藏传佛教的寺庙了。
蒙古人多有信奉藏传佛教的,不过紫禁城里不兴这个,宝华殿的法师皆出身净土宗,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信奉的也是净土宗,所以包括胤禛和胤祺在内,都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喇嘛的装束,也是第一次见到藏传佛教的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