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又是江道庭
江歧点开视频,钱赫宁的面孔出现在视频中，她坐在椅子上,身后全是绑来的人质，在灰暗的灯光下，钱赫宁的表情显得沉郁。
“我是这次抗议的领袖钱赫宁。我们的目的不是与你们为敌，更不是要杀死你们，而是想与你们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一同对抗堕禁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钱赫宁微妙地顿了一下,她想起了一直劝说她的吕回,吕回说：“我们可以自己创造！玩家之中肯定有科技人员，只要我们把她们都召集在一起，再齐心协力收集材料，我们就能在非管辖区活下去！”
钱赫宁无法理解吕回的话，她听了之后,内心只有烦闷：“那么，我们又凭什么生活在空气中处处充满污染的非管辖区呢？而原住民住在毫无污染的管辖区！”
吕回不可思议地看着钱赫宁：“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原住民的世界,而我们是外来者,我们还没有理由地杀死过一些原住民，原住民是受害者,我们是没有道理的。”
这种话，吕回说过很多遍,钱赫宁心中只剩下怒火，没有再与吕回说下去。
在视频中，她只是停顿了一两秒。
视频里的钱赫宁继续说：“我们跟你们一样是人类,我们想要获得普通公民的权利，想要与你们和平共处。我们尝试用更和平的方式来获得权利,但是我们等到只有暴力与残杀，走投无路的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获得和平。”
“我们的和平共处会迎来更好的未来，我们不应该继续互相争斗，继续让无辜的人失去生命，我们应该把矛头指向堕禁物，追求共同生存、共同发展。”
“我们已经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一直待在非管辖区的我们，终有一天会死在非管辖区。”
“如果我们获得了应有的权利，我们就会释放所有人质。”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刚发布几分钟，视频的播放量以可怕的速度飙升，讨论的热度迅速上升。
江歧听到执行部的车逐渐靠过来的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冰凉的黑夜中，隐隐看到那红的蓝的灯光旋转着。
执行部的人来得很快，显然不是看到视频才来的，而是人质中有人偷偷报了警，又或者是进入管辖区后，漂浮在空中的机器人报警传送信息给执行部的人。
钱赫宁等人面色如常，显然已经预料到这种状况。
执行部只是把这个地方围起来，没有进一步行动。
一部又一
部飘浮在空中的圆球机器在上空盘旋，打开白色的灯光照在钱赫宁她们身上。
现在这种境地，让钱赫宁感到无比熟悉，恍惚之中，她像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她抗议的不是原住民，而是联邦的人。
回过神，钱赫宁的视线稍凝，双手微握，就算不是抗议联邦，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扯出一个淡薄的讥笑，像是在嘲弄着自己“重蹈覆辙”的命运。
钱赫宁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钱赫宁，我觉得你很厉害。”
每当钱赫宁问“为什么”的时候，都听到几乎一模一样的答案：“你很坚定，很勇敢，又有顽强的意志……而且，你不会迷茫。”
不会迷茫……
自己真的不会迷茫吗？
钱赫宁回忆起，还在原来的世界时，她刚被大家追捧为带领她们的领袖时，她甚至不知道大家选择她的真正原因，她感到迷茫，迷茫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成为像领袖一样那么伟大的人物，她对身边的人诉说自己的迷茫。
钱赫宁以为自己这么一诉说，她们就会对她失望。但是她们没有，她们不断告诉她“你可以”。
因为有她们在，她才会这么坚定地选择想要走的道路，她被拥护，被信任，她便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样的道路，尽管这是一条看不到曙光的道路，她也愿意带着她们前进。
在原来的世界，她没有带领她们走向胜利，但是在这个世界，她想获得一次胜利-
江歧查看视频底下的评论，很多评论都在骂玩家，某一条格格不入的评论格外显眼。
【能取得和平，为什么不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为什么要互相争斗，不死不休？江总部长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评论底下吵翻天了。
【被玩家杀死的人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呵，要是真的和平解决，我还真看不起江总部长】
【这层为什么戾气这么大啊，让杀死人的玩家付出代价不就好了，我可以接纳没有杀过人的玩家】
【你认为那些玩家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们之中谁杀了人，谁没有杀人？还有，那个钱赫宁分明就是避重就轻，提都没有提她们杀死我们的人的事情，只顾着一边提出她们想要得到的利益，一边卖惨，又一边提什么狗屁“和平”来粉饰自己，说得这么好听，忽悠忽悠某些傻子就信以为真了，可笑。】
江歧扫了一圈，几乎都是要执行部把玩家清理掉的声音。
这个世界没有国家之分，才会有人单看那个视频就想去接纳玩家，当一个又一个被玩家杀死亲人的事实摆在面前时，这些想要接纳玩家的人陷入了挣扎，最终也会加入讨伐玩家的行列。
玩家想要改变这一现状，只是抗议、威胁，肯定不够，甚至可能起反作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原住民面对难以对抗的危机时，玩家站出来，才能获得原住民的好感。
假如江歧真的是玩家，那么江歧就会选择制造巨大的灾难，等灾难折磨得原住民苦不堪言，她再带领着一众玩家去“拯救”原住民，上演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就能基本迎刃而解了。就算原住民再敌视玩家，也会看在玩家为她们站出来、牺牲而动摇。紧接着，再来一场“包含感情”的演讲，就十拿九稳了。到了那个时候，江道庭就算不乐意，也会在一众声音的压迫下而选择接纳玩家。
江歧思考着，她看了一眼钱赫宁。
钱赫宁也不算笨，为什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江歧嘴角勾了一下，动作很浅，几乎看不出来。
她才不会提醒钱赫宁，那个江道庭肯定还挖了什么坑等着钱赫宁……
江歧双手揣进口袋，眼里含着凉丝丝的兴致。
江道庭没有立即给出反应在想什么呢？
难不成，江道庭要逼钱赫宁先动手？
虽然不太想得明白江道庭在想什么，但是现在的江道庭，她还挺喜欢的，比那个“单纯正义”到死去的江道庭好太多了。
说起江道庭，江歧就想起大概的半个月前，她问白司焰的事情。
她问，手环是谁做的？
白司焰没有向以往一样秒回她，而是过了差不多一天才回答她，显然很不对劲。
【您真的要知道吗？】
【当然】
江歧不明白白司焰为什么还要再问她确认一次。
【是邹弘奇】
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她是玩家吗？】
【是的】
江歧总觉得白司焰回答得很“藏”，好像就只有一次回答得很自然，其余时候都是她问什么就答什么，不会添加多余的话。唯一回答得很自然的那一次好像还是白司焰说看到她的那一次。
还有，她一直没有向姜温达确认隐秘教会的教主是不是江道庭。她打算拿这个问题试探白司焰的态度，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就算没能在白司焰这里得到答案，她还能去问姜温达。
——本来要问姜温达的，结果忘了。
【隐秘教会的教主是江道庭吗？】
白司焰又没有立即回。
江歧感到有点不耐烦了，她不明白这家伙在犹豫什么。
【是的】
五分钟后，白司焰才给出准确的答案。
【两个字的回答要思考这么久吗？】
江歧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已经猜到江道庭就是隐秘教会的教主了。
【……】
【您之前说过，您要是问什么些明知故问的问题，就藏掖着回答】
文字透露着白司焰的委屈。
江歧的注意点根本不在白司焰的情绪上，而是在“明知顾问”这四个字上。
她劈里啪啦地发了一行阴阳怪气的文字。
【明知故问？呵】
【您看吧，我就说您会生气，可是你还是执意让我强调“明知故问”】
【……】
江歧气得牙痒痒。
后来她又继续问了有关组织资金的事情，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还开了什么公司之类的，她甚至想好去那家公司巡视看看来着，结果白司焰告诉她。
【是江道庭提供的】
【？？？】
江道庭，江道庭！又是江道庭！
江歧咬牙切齿，她甚至能想到，组织的成员说不定也是江道庭搜索的。
是啊，江道庭可是执行部总部长，什么样的人才是江道庭收集不到的？江歧内心阴阳怪气着。
江歧的思绪回到组织的事情上，情绪立马平复，处于理智的状态。
所以，江道庭知道“黑暗议会”的存在。
可是，她不明白江道庭为什么会“支持”她经营“黑暗议会”，偏偏“黑暗议会”的目的是“饲养”她这个“会长”。
说起来，隐秘教会的目的似乎是想召唤神灵，借助神灵的力量来对抗堕禁物来着？
这么一看，隐秘教会和黑暗议会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江歧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一道尖锐的杀意正直面朝她而去。
第52章 愉悦过头
江歧歪了一下头,一把匕首扎进地面，紧接着,她迈开脚步朝一侧跑去，她走过的地方都有匕首落下。
一个又一个攻击她的匕首都蕴含了异能的气息，扎进里面的匕首颤抖一下，发出细碎的嗡鸣声，匕首便被某种力量带走。
江歧停下脚步，顺着刀回收的方向望去，看到身穿执行部制服的女人站在那里,她如同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江歧。很快,对方的匕首像是定位导弹一样朝江歧飞去。
在躲避的过程中，江歧在分析对方的异能是什么，从匕首会扎进地面来看，应该不是“定位”异能。
江歧并不放在心上，让她比较在意的还是执行部的另一个人,那个人正冲向钱
赫宁，并且那个人轻松调动地面的石头,砸向钱赫宁周围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利用石头压制一些后，转为近身战斗,她腰间有配置的枪，以及匕首都没有用。
握着匕首的胡亦澄朝对方发动攻击,对方找准机会碰了一下胡亦澄，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胡亦澄的心头，她听到对方冷漠不屑的声音：“‘转移A’吗……”
“也还算可以的异能。”
话落,对方继续跟胡亦澄过招，趁着胡亦澄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对方顺势抓住她的手腕，使得胡亦澄手上的匕首狠狠地扎进自己的心脏。吃惊的是，真正被扎心脏的人反而没事，胡亦澄心脏的位置却破开了，鲜血直流，脸色瞬间惨白，吐出一口鲜血，被对方一脚踹开。
“胡亦澄！”姚睿喊了一声。
钱赫宁的双眼空洞。
对方噙着笑，视线落在钱赫宁的身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的异能原本的主人好像是你来着？‘玩家领袖’……”
最后四个字，她还刻意拖长，充满了挑衅。
她迅速抽出匕首，朝变成堕禁物的胡亦澄飞去，击穿堕禁物，堕禁物直接飞散。
钱赫宁记得自己的异能被江道庭剥夺了……
江道庭剥夺的异能赋予给别人？
江歧转身要去帮钱赫宁，连续两把匕首朝她飞去，江歧后退一步，刚好躲开，两把匕首扎进地面。
江歧看向一直阻止她的人，缓慢正过身，注视着对方，勾起笑，目光冰凉。
“你一直都只是牵制我，甚至没想利用这些匕首杀死我，为什么？”
对方露出警惕的神情，江歧甚至能够听到对方紧张的心跳声，也能看出对方极力遏制吞咽唾液的冲动。
江歧来了兴致，朝她迈出一步，对方就后退一步，江歧更感兴趣了，完全不顾钱赫宁她们快要被打崩的局势。
复制了胡亦澄异能的人肆意妄为地进攻，钱赫宁她们只能躲，想要杀下手，说不定反把自己杀死，只能一直跟对方周旋。
“我很好奇原因，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江歧的笑容变得灿烂，这招经常会让对方放下警惕。
明明怕她怕得要死，也要主动来牵制她，不知道应该说勇气可嘉，还是应该说不知死活？
对方依旧不为所动，江歧的笑容消失，对方脚下的影子跳起，瞬间绑住对方。
江歧蹲在对方身边，对方挣扎的动作立即停止。
“先从名字开始吧，告诉我，你和她的名字。”说到“她”的时候，江歧指了指正在攻击钱赫宁她们的人。
对方僵住，声音颤抖：“我……叫林渠，她是罗宜隆！”
说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像是破罐子一样，快速说出同事的名字。
只是名字而已，据她所知，江歧的异能跟知不知名字没关系。
“那么，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之前问的问题了吗？”
林渠的目光逐渐失去光泽，视死如归般：“是宋队特地开会告诉我们，要小心跟江总部长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玩家，她的实力很强。”
江歧诧异她居然这么快就开摆了。
“宋队是宋少洲吗？”
“是。”
宋少洲啊……
江歧若有所思。
“你不去救你的同伴吗？她们好像快要挺不住了。”
看着对方一副摆烂的姿态，心想，也是奇葩。
“把你当人质，她应该就会乖乖听话了吧？”
“……”
于是江歧带着林渠对罗宜隆喊：“停下，不然你同事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了。”
钱赫宁她们的模样有些狼狈，她们都很清楚，自己对罗宜隆造成的伤害会转移到自己身上，她们因此畏畏缩缩，最终变成弱势的局面。
胡亦澄的异能确实很难搞。
江歧能够轻松地杀死罗宜隆，可是，她为什么要为了玩家们动用全部实力杀死罗宜隆呢？
在江歧看来，这不值。
罗宜隆停了下来，回头看到林渠被影子捆绑，影子多余的部分形成刃，抵在林渠的脖子上。
“抱歉啊，罗宜隆。”林渠充满歉意地说。
罗宜隆无声叹了一口气。随后，她也被影子绑起来了。
江歧如同解决了“大麻烦”般地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还好及时赶过来了。”
林渠悄悄瞥了江歧一眼，明明几乎什么都没做，轻松擒下她和罗宜隆，说得好像很吃力一样。
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真好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了。林渠漫无目的地想着，思绪飘来飘去。
下一秒，江歧直接动用影子，把所有人拉开攻击的范围，抬头就看到一栋楼房出现了刀痕，原本待的地方也出现了刀痕。
熟悉的气息飘来，江歧望过去，看到了握着刀的宋少洲，宋少洲的表情极其阴冷可怕。
见到她，江歧笑了，悠悠地说：“我还以为是谁呢？”
宋少洲挥动手中的刀，试图切开束缚罗宜隆和林渠的影子与江歧之间的连接，结果牵住她们的线变成地上的影子，从实体变成了虚体。罗宜隆和林渠的束缚依旧没有解开。
在江歧的牵引下，罗宜隆和林渠都被拉到江歧的身边。
“离开，不然我就杀死她们。”江歧的语气决绝。
罗宜隆喊：“宋队，不用管我，我复制了一个伤害转移的异能，我死不了。”
林渠喊：“宋队，也不用管我了，我死在这里挺好的。”
“……”
空气诡异地安静，这份诡异都是林渠的不着调造成的。
江歧干脆用影子封住了林渠的嘴，省得林渠破坏气氛，又说：“那就试试，你到底能不能伤害转移。”
钱赫宁大声：“江歧！不要！”
在她看来，江歧的异能是A，罗宜隆的异能也是A，江歧想要对罗宜隆动手，还是有概率会伤到自己。
话落，罗宜隆的一只手被拉了起来，并且被黑影包裹。罗宜隆紧张起来，她竟然心生一个念头：对方很可能真的能对她造成伤害。
不！不可能，除非对方的异能等级是S！
S级异能的持有者数都能数得过来……
但是，对方拥有S级异能的概率不是零！
思绪戛然而止，罗宜隆面露痛苦，下意识叫喊了出来——一根影子利刺刺入她的手臂，鲜血直流，原本包裹手臂的影子消失，顺便撕破她的长袖，她的伤口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为了以防万一，江歧还用影子包裹她的手臂刺入，让她的手臂不被异能效果覆盖。江歧可不想自己在这么多双人的眼睛前犯蠢。
“你杀了她们，我就把你们都杀光。”宋少洲一点都不退让。
江歧笑了，姿态变得傲慢了一些：“你算什么东西，我可以选择杀死她们再杀死你，主动权在我手上，不是在你手上，搞清楚你的位置。”
要是死了这么多A级异能者，江道庭该哭了。
不仅能把讨厌的宋少洲杀死，又能让江道庭吃瘪，一箭双雕，这么好的机会！
顿时，江歧回过神来，背后冒汗。
自己的人设好像彻底崩了。
愉悦过头，下意识把其她人忽略了。
宋少洲在犹豫，她与江歧交战过，江歧确实有跟她一战的实力，她甚至有些落下风。如果不是江道庭来了，局面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她本来又要被江道庭调往别的地方，可是，意识到不对劲的她又怎会再遵从江道庭的调动？
“我不去，我要一直待在总部，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少洲把调离书放在桌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那边需要帮助。”江道庭说。
宋少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江道庭：“你刻意把所有厉害的人都调离总部，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空气安静，只能听到挂在墙上时钟的声音。
过了一会，江道庭才说：“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存活就够了，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某一天需要我牺牲才能达成。”
后面一句让宋少洲动容了，宋少洲能够感受到江道庭的决心与真诚。
“你真的不能把一切告诉我吗？”
“不能。”
“领袖她……知道吗？”
提到领袖，江道庭垂下目光，回答：“知道一些。”
宋少洲看向别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又问：“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
于是，她就选择了相信江道庭。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江道庭主动问。
“什么事情？”
“再次遇到那个叫江歧的玩家……不要把她逼得太紧，局面就一切都有可能。”
“为什么？”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你不知道比较好。”
“她是玩家，是我们的敌人。”
江道庭却说：“她会站在我们这边。”
看到江道庭认真无比的目光，宋少洲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放了她们，我就会放你们离开，不会追击你们。”
宋少洲的态度忽然转变，令钱赫宁她们感到疑惑。
第53章 一个“太阳”应该说出的台词
江歧不仅疑惑,还感到不起劲，这种感觉就像是咬到一团毛一样,毛沾嘴还不爽。与咬纸箱不一样，咬纸箱很舒爽，越咬越爽。原本是纸箱的宋少洲，现在变成讨人厌的毛团。
她冷笑：“你在耍我？”
“没有。”宋少洲能看出来江歧的气焰似乎消去了一些，这种感觉很微妙。
她不由得联想到在学校见到的江歧。
“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在你们离开的时候再放了她们。”宋少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疯了。
江歧真的浑身都不爽了,这种无聊的事情还是丢给钱赫宁吧。
她看向钱赫宁,什么都没说，钱赫宁就明白江歧是想让她来决定。
现在这种情况，她们已经落了下风。
钱赫宁当然不愿意退缩，她对江歧说：“别放了她们，我们手上还有普通人质。”
江歧反应过来,之前还抓了一群普通人，执行部要是对普通人置之不理,就会遭到舆论抨击。
所以,还是玩家这边胜一筹。
“不放，你别忘了,我们手上还有普通人。”江歧对宋少洲说，“你也看到我的异能了,只要我想，能立即杀死所有人。”
江歧又找到了乐子。
双方都僵持了，时间久了还有记者来到现场。
坐在车里的宋少洲脸色并不好看,她打了一通电话给江道庭，问江道庭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江道庭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宋少洲头开始痛了。
江道庭又说：“要是你接受不了,就出差。”
意思就是让宋少洲眼不见，心不烦。
“我能接受。”宋少洲倒想看看，江道庭到底在等什么。
她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喃喃自语：“之所以容忍玩家跳来跳去，都是因为那个江歧吗……”
宋少洲选择相信江道庭的最主要原因是：玩家还未降临之前的安定社会都是江道庭一手建立起来的。没有江道庭，就没有现在的她们。
有人曾经感叹，江道庭好像就是为了这么一刻而生的一样。
江道庭为了所有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单独留在家里。
那次从学校里出来，坐上车后，袁天泽对她说：“江总部长的家里，就只剩江总部长本人和她的女儿了，她的母亲和哥哥好像都在江歧读小学的时候死了，所以，江歧一直是独自生活。或许是心生愧疚，江总部长一直纵容她，甚至帮江歧瞒下觉醒异能的事情。除非江歧本人愿意，不然江总部长不会强求江歧进特殊班，更不会强行让江歧进执行部。还有，江歧隐瞒异能，应该很大程度上在跟江总部长赌气。”
当时听到这些的宋少洲沉默了一会问：“怎么听起来你早就知道江歧觉醒异能了？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袁天泽的肩膀抖了一下，本能抽出一支烟，故作轻松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车外风景：“你不是察觉到江歧觉醒异能了吗？我想了想，为了避免你和江总部长产生不必要的冲突，我就嘴了一口。”
“还有什么有关江歧的事情瞒着我？”
袁天泽吸烟的动作僵住，差点被呛到，她犹豫一会说：“不，我不能说，我答应过江总部长保密的。”
这样就不算是瞒着宋少洲了，只是“不能说”。
后来，宋少洲当面问江道庭问江歧的事情，江道庭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你知道了之后想要做什么？”
宋少洲回答不了，她也只是想知道，结果就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了了之-
钱赫宁坐在所有人质的面前，她注视着这些人质。
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会选择杀死这些人质再逃跑还是直接落荒而逃？
她在思考还未发生的事情。
钱赫宁会思考这种事情是她知道真相之前做的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她筹备人员向联邦发起“最后”的抗争，她带着人挟持了一整个街道的人。她以为对方会害怕，会用虚假温和的态度跟她谈判来麻痹她的神经，然而，对方咄咄逼人，不断指责她的行为。
“钱赫宁，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做的这一切不仅不会得到你想要的，还会受到惩罚，你会被永远关进一个黑暗无光的牢里，你会在那里度过余生，在里面发臭发烂，死在无人的角落。”
“你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不知满足的混混，还试图通过撒谎来得到不属于你的一切。”
钱赫宁永远无法忘记谈判人厌恶又冰冷的面孔。
愤怒的情绪肆意膨胀，吞噬了理智，她扣下了扳机，开枪了，人质死在她怀里。
最终，她和她的人全部被抓了起来，可是，后来，她的人都被释放了，只有她一直被关在监狱。
吕回来看她，脸上没有一丝的挣扎与痛苦，只有赤/裸/裸/的厌恶。
吕回举起枪杀死了她，冰冷刺骨的话语至今回想依旧令她浑身颤栗：“我对你失望至极了，像你这种危害她人的人，就应该早点死去，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配成为我的朋友。”
梦境一步步地将钱赫宁推向绝望的深渊，试图让钱赫宁跌进万劫不复。
当钱赫宁从梦境醒来许久后，她发现了种种不合理的细节，比如谈判人都会以稳定挟持人质的犯人情绪优先，不会说直白又刺激她的话语，又比如，只有她受到的惩罚，其她人都被释放，再比如，吕回不会说出这么冷漠、决绝的话语。
梦境出现的目的就是让她在绝望中醒来，直接变成堕禁物。
按道理来说，钱赫宁肯定会变成堕禁物，顺势吞掉身边的吕回，在精神污染风暴中的钱赫宁看到身边的吕回后，立即平复下来。
当时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哪怕这一切都是幻境也好，她也愿意接受，愿意沉醉在幻境中，抛去她认为的“悲惨死亡结局”。或许这就是她没有变成堕禁物的真正原因。
这是逃避，不是直面。因此，钱赫宁总觉得有某种力量积攒在心脏的位置，她分不清这是真实存在的力量还是自己在梦境中被吕回开枪打中心脏的后遗症。这股力量，像是存在，又像是不存在。
江歧走到钱赫宁的面前，用手在钱赫宁的眼前晃了晃，当钱赫宁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上时，她才露出笑容。
“你还好吗？”江歧问着，直接坐在钱赫宁身边椅子上。
钱赫宁这才露出一丝浅笑：“没有你，我们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江歧看着自己鞋子，酝酿着情绪，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低沉一些：“我今天表现出来的一面都把你们吓坏了吧？”
她还添油加醋地用右手的大拇指指甲扣着左手大拇指，表现出自己“不安”的一面。
钱赫宁的手忽然搭在江歧手上，江歧抬头去看钱赫宁就看到钱赫宁坚定的目光。
“这里没有人会讨厌你，你不用极力地讨好我们。”钱赫宁安慰着江歧，“你可以选择跟你喜欢的人交流，也可以逃避你讨厌的人，这都很正常。”
江歧觉得自己要完了，她现在一点情绪都没有，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哭，可就是哭不出来。她连自己曾经承受的痛苦都可以当作是笑话一样说出来，又怎么会哭得出来？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她奔跑追着什么，哭泣着，呐喊着，阳光灼烧她的肌肤，像是在折磨着她。
江歧遏制继续那段记忆，目光变得呆滞一些，温热的眼泪不由得溢出，甚至没有一点鼻酸、眼热，毫无征兆地溢出。
接着，钱赫宁抱住江歧。
换作是别人，被钱赫宁这一抱，眼泪就会止不住地哗哗流出，而江歧却因为这一抱，整个人如坠入冷水，脑子变得清晰无比，内心涌起的那一丝火焰也熄灭。
借着这个架势，江歧的声音变得沙哑了一些：“我没有讨厌的人，我喜欢你们所有人。”
这才是一个“太阳”应该说出的台词。
钱赫宁笑着说：“我们都很喜欢你。”
殊不知，被她抱住的江歧目光格外冷漠。
江歧不在意钱赫宁说什么，更不在意别人是否喜欢她，就算世界的所有人仇视她、怨恨她、讨厌她，她都不会动摇一分。
哪怕是江道庭。
内心的声音涌现后，江歧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强调江道庭。
她没有深思，也不愿意多想，抗拒着什么，逃避着什么。
第二天，情况发生了变化。
执行部派出另一拨人去了被玩家占领的管辖区边缘无人区域。玩家进入管辖区的时候就已经触发了机器警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执行部没有像她们预料中的那样立即行动。
得到消息的钱赫宁对江歧她们说：“执行部开始行动了，她们估计打算绕开掌握人质的我们，把我们在那边的同伴作为人质与我们交涉。”
姚睿主动问：“我们要去救她们吗？”
钱赫宁笑了：“不用，她们早就转移到另一边的无人区了。”
江歧深深看了钱赫宁一眼，关于这点，钱赫宁跟她说过。
钱赫宁故意让另一支队伍假装占领刚进入的无人区，等钱赫宁带领的队伍离开后，假装占领那片无人区的另一支队伍直接转移到别的无人区。不然动作不可能这么及时，这么快。
占领无人区布置需要时间，撤走也需要时间。
钱赫宁怀疑有内鬼，江歧问过她为什么这么想，钱赫宁说：“论坛刚好在我开始把人聚集在一起后就彻底传播开，论坛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你怀疑论坛，却也利用论坛召集更多的人不是吗？
钱赫宁愣了一下，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是的，我怀疑论坛，但我不得不承认，论坛确实很好用。”
第54章 送到嘴边的饭
车上带的食物,以及这片被控制的区域收获的食物，足以让她们支撑一段时间。
另一支队伍就算移动到别的无人区,也不能从本质上解决问题，执行部想要找到转移走的那支队伍不是难事。
有人注意到问题所在，提醒了钱赫宁，钱赫宁笑着说：“她们会绕到附近的无人区，再绕到我们附近的有人区域，她们会在那边挟持新的人质，我们需要加大筹码——”
忽然,一个电话打断了钱赫宁的话,钱赫宁接过电话，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钱赫宁，我们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我们本来要离开无人区进入有人区的，但是队伍里有人找上我说，她们找到了一个秘密通道。”
江歧听到了声音,辨认出说话的人是周一铭。
周一铭负责管理另一支队伍，她的实力很强,是江歧见过的玩家里最强的,不仅如此，她的组织能力和执行能力也很强,人也很稳重，钱赫宁也觉得信得过。所以,即便周一铭刚加入进来，也让周一铭负责另一支队伍。
钱赫宁想过另一支队伍由江歧负责，并对江歧发出了邀请,江歧直接拒绝了。没办法，钱赫宁只能找别人。
——江歧当然不会同意,她是来玩的，不是来打工的，更不是来造福玩家的。
周一铭曾主动跟江歧比试，结果就是，不相上下。据说周一铭是一测的老玩家。
周一铭的异能也很有意思——丧钟A。
异能会锁定异能主人以及异能主人选定的人在异能主人划下的时间内进行战斗，时间一到，谁的状态更差，异能就会杀死谁，哪怕它要杀死的人是异能的主人也不例外。听起来是一个很邪门的异能。
钱赫宁调高了音量，让身边的人都能听到周一铭的声音。
“我进了秘密通道，发现这里就是隐秘教会的聚集地之一。”
钱赫宁身边的人几乎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钱赫宁皱眉，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们没有遇到隐秘教会的人，隐秘教会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就算遇到了，我们也能应付。”
周一铭正望着面前墙壁上一个凸出来、用红色颜料画出来的标志，这个标志就是隐秘教会的“教徽”。整个空间很整齐，也很大。用手电筒往地面照去，还能看到颜料的痕迹，地面应该画过什么图阵。
周一铭用手电筒照向四周，发现了好几扇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门，那些门静静矗立在那，莫名给人带来一种诡异的恐怖感，特别是在这个整齐正方形的空间里。
如果不是身边有很多同伴，周一铭会觉得更可怕，冷汗从她的额头冒出。
钱赫宁松了一口气：“先别管秘密通道了，你们先去我们附近的有人区挟持人质。等后续我们空出手了之后再去勘查。”
“好，先挂了。”就算钱赫宁让周一铭继续探索，周一铭也不敢继续探索。
江歧早就有去隐秘教会看看的念头，现在正好有送上门的情报告诉她隐秘教会的聚集地在地下。
周一铭发现的秘密基地没有人就已经说明不是隐秘教会的主要聚集地，不过无所谓，至少知道隐秘教会的基地建在地下，想要找到隐秘教会的主巢穴只是时间的问题-
江道庭正通过电脑观察玩家的动向，屏幕上有两处密密麻麻红色的点汇聚在一起。她知道玩家肯定不在刚闯入的无人区，她也没有提醒下面的人不用去了。
她的食指微曲，缓慢敲了几下桌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这时，她手边的电话响了，里面传来宋少洲的声音：“我已经把那片区域的居民撤退了，你说另一支玩家队伍会来这边，我们需要埋伏把她们抓起来吗？”
“抓起来吧。”江道庭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关掉电脑，拎起放在椅子背的外套。
“我会过去。”
电话另一端的宋少洲诧异江道庭居然会这么主动，她没有多高兴。她想到了江歧。江道庭不会又是来走走过场吧？
宋少洲真的不想放过这些玩家了-
“胡亦澄的死，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周一铭她们？”姚睿问。
钱赫宁沉声：“会告诉她们的，但不是现在。”
提到胡亦澄，她就想到了罗宜隆，那个拥有她原本异能“复制A”的人。
钱赫宁认为自己应该怨恨罗宜隆，怨恨剥夺她异能的江道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怨恨，心情格外复杂。
罗宜隆杀死了胡亦澄，罗宜隆也应该付出代价，就算她选择杀死罗宜隆，也不会有人反对。可是，现在这个局面下，罗宜隆最好是活着的。
江歧要去看罗宜隆和林渠，结果被拦下来了。
拦住江歧的人连忙：“你不能进去，钱赫宁说，怕你把她们弄死了。”
说着这样的话，她却在想：江歧怎么会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人呢？
江歧“小太阳”的形象在大家心里已经根深蒂固，要是有人对她们说，江歧是多么多么残酷的人，肯定会臭
骂那个人一顿。
江歧面露疑惑、不解，很快，她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钱赫宁怕她像是弄死那个男人一样弄死她们？
江歧感到无语。她又不是变态，她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对那种做法也不执着，只是想那么做就这么做了。
钱赫宁的担忧跟江歧和守门的人所想的有点不一样：那孩子很好，就是太残忍了一些。面对杀死自己朋友的人很残忍，胡亦澄对她这么好，她肯定想像杀死那个男人一样杀死罗宜隆吧？那个孩子还有小，还有回头矫正的可能性，不能让她这样继续下去了。
要是有人知道钱赫宁这么想，肯定会反驳：她已经十八岁了，不小了。
——在玩家眼里，江歧是大学生，至少也有十八岁。
江歧在钱赫宁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为朋友发疯的疯子了，还是一个可怕的疯子。
江歧逛了一圈，感到无聊，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打开手环，打开了玩家论坛。
在玩家论坛看了半天，心思不在论坛帖子的内容上，而是在想别的事情。不知道像这样无聊的状况要持续多久，要是周一铭那边也成功了，恐怕要跟执行部僵持很久。
现在是让新手知道真相的好时机吗？
江歧冷漠的瞳孔倒映论坛的内容，她一只手撑着侧脸，思考着。
她没有严谨的计划，只有一个大致甚至会漏风的计划。她认为会“漏风”的计划才是最好的计划。
论坛跟一个月以前的情况不一样了，起初玩家们很抗拒告诉新人有关论坛的事情，就是怕新人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得知真相“一不小心”变成堕禁物。
后来，建立论坛的人站出来说，可以让新人加入论坛，还说论坛的本意就是把所有人汇聚在这里，互帮互助。
有人提出的潜在问题，建立论坛的人也有回答，她说，她会设立新账户屏蔽词，所有新账户都要回答一个问题，并且通过审核才能看到所有帖子。如果没有回答问题，或者没有通过审核，新人就只能看到少量的帖子，新人不会看到不该看到的内容。而需要回答的问题也很直白，就是问“真相”是什么，回答正确了就会放权限。
有人存疑，便通过身边新加入论坛且还没回答问题知道“真相”的人看看论坛情况，得到的结论就是，新人确实看不到不该看到的帖子，建立论坛的人还贴心写了一个顶置帖，是一些新人须知的注意事项，也提到了回答了正确的答案才能看到论坛的所有帖子。
新人感到疑惑和愤怒，她们认为自己被排挤，尝试发帖子直接问答案是什么，结果都被建立论坛的人秒删除，对被删帖的人昵称打了码后挂了出来，告诉老玩家们，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中后，所有老玩家都安心了。
那件事之后，建立论坛的人的身份不断被猜测，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江歧想要通过论坛实行“遍地开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她尝试询问白司焰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之类的，白司焰又告诉江歧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
【我们或许可以控制论坛】
黑暗议会里面有黑客吗？
【她不是黑暗议会的人，但她是建立论坛的人】
是你们要求她建立论坛的？
【不是，是江道庭】
当时的江歧石化，恨不得直接把手环摔在地上。
她咬牙。
又是江道庭！
提到江道庭，江歧就不想问下去了。
犹豫、挣扎了一会，江歧还是问了：所以，不管是制作手环的人也好，还是建立论坛的人也好，都跟江道庭有关？
【是的】
江歧脑袋嗡嗡，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江道庭……
她又问，江道庭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这是您与江道庭之间的秘密】
江歧极力想逃脱有关江道庭的一切，却处处都摆脱不了江道庭。
江歧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对自己的嘲笑。
很快，她释然了，接受了这个事实。
江道庭送到她嘴边的“饭”为什么不吃？她还要大口大口地吃！
江歧瞒着钱赫宁，悄悄回了一趟基地。通过影子几分钟就能从管辖区回到基地。
还留守在基地的人看到了江歧，便询问：“你怎么回来了？”
江歧愣了一下，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第55章 发帖子
江歧走上二楼的观众席,下面聚集了基地的所有新人，还有少数已经知道真相的玩家。
基地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钱赫宁信任的人，强大又有亲和力的存在，在新人的心中更是如此。
想要让玩家知道真相变成堕禁物的必须前提条件就是“相信”，要是对方不相信，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
钱赫宁即便在实施“增加更多知道真相的同伴”计划，也碰过壁。有的人不管钱赫宁怎么说都不相信，认为这是大家联合在一起整蛊她。
所以,江歧想要利用论坛来告诉新人真相,不一定能得到一个理想的效果，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她打算把这个基地清理了之后，再去论坛发个帖子，让建设论坛的人给她开权限,让所有新人玩家都知道真相。
下面的人聚集齐了，江歧便把能让玩家变成堕禁物的“真相”告诉她们,她们神色逐渐变了,她们陷入了自我混乱，目光变得空洞。知道真相的玩家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歧。
一时间,各种声音爆发，指责声,呢喃声，质问声，讨论声……一片混乱。
“江歧！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老玩家的态度,江歧说的肯定是真的！”
留守且知道真相的玩家一边让新人离开，一边引导告诉她们都是假的,为的就是避免出现交叉感染的情况。忽然，有人冲进通道口，试图通过楼梯上去，找到江歧。
“庚禹！”庚禹身后传来农笠荆的声音。
这两人是尤成喧的朋友，她们三人最先认识“玩家江歧”。
庚禹没有停下脚步，身影逐渐进入通道，她边跑边给尤成喧拨打电话，接通后，没等尤成喧说话，她便立马说：“江歧叛变了！她出现在基地里，把所有不知道真相的新人都聚集在一起，告诉了她们真相！现在基地一片混乱，新人一个接着一个变成了堕禁物！”
尤成喧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你在说什么？半个小时前我还看到了江歧，江歧不可能在半小时内赶回基地！”
听到尤成喧这么说，庚禹感到疑惑，脑海浮现站在二楼观众席的江歧，如果那个人不是江歧，那个人又会是谁？
她猛然停下脚步，她看到了面前站着一个人，对方见她停下来之后，便走向她。
庚禹一步步后退，眨眼间，对方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对方的速度很快，庚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匕首就插进自己的躯干。
“庚禹！你怎么了？！”
庚禹的喉咙发不出一个音，无法回答尤成喧，匕首拔出后，鲜血从喉咙冒出，她直接吐了出来，倒在地上。
江歧正坐在观众席的位置上，看着下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又一个接着一个人变成堕禁物。
鲜血四溅，偌大的体育馆变成了人间炼狱。
江歧兴致盎然地欣赏着令人反胃的画面，双手手臂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右腿搭在左腿上。
在此之前，她做过铺垫，她帮助那些新人，靠近那些新人，并对那
些新人说：“你应该很好奇那些老玩家隐瞒了什么吧？过段时间，我会告诉你那些老玩家都在极力隐瞒的事情……她们联合在一起太强了，我没办法对抗她们，我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能告诉你们，你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做的铺垫是为了自己想达成的事情变得更顺利。
一个黑衣人靠近江歧，江歧没有回头，对方说：“漏网之鱼都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她料到有人会来找江歧，便在必经的通道等待。她等来了庚禹，杀死了庚禹。
“有‘象眼’在，她们一个都逃不出去。”
理性的声音与面前的画面格格不入。堕禁物们互相残杀，弄得到处都是血，整个体育馆，墙壁、地面以及高高的天花板都沾上血。
江歧默了默，问了一个与现状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白司焰，你跟江道庭有联系吗？”
“没有，我不需要跟她联系。”
白司焰的回答出乎江歧的意料，江歧回头看了白司焰一眼。
“我没有骗您。”声音多了几分紧张，“江道庭会把‘黑暗议会’需要的资金定时打在一张卡上。”
江歧收回视线笑了，意味不明，她站了起来，没有打算安抚不安的白司焰，回到正题：“现在堕禁物能达到什么级别？”
她心想，要是吕回不带人离开就好了。
“加上我们上次培育的堕禁物，能达到A级中期。”白司焰说。
差不多了。
“能让控制论坛的人给我开特权，解除限制吗？”
“能。”
白司焰说着，打开手环，联系上了商楷云。
商楷云接到白司焰的消息时，有些吃惊。江道庭曾给过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说，只要这个人有什么需要，就尽可能地满足她，无论是什么事情。当然，不是白满足，为这个人做了什么，商楷云都要告知江道庭。
她慢吞吞地打开信息，看了信息的内容，眼睛都瞪大了。
商楷云犹豫一会，给信息发的账户号打开了权限，回复“搞定”之后，她靠着转椅转圈圈，转椅发出“吱呀”的声音。
她调出玩家面板，给江道庭发了一个信息。
她停下转圈，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喃喃自语：“这次会有多少‘玩家’死去呢？”
要是论坛有人怀疑她，她还可以装傻说，有厉害的黑客入侵之类的，这样她就能摘得干干净净，论坛依旧能够继续活下去。
就在商楷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传来提示音。
又有帖子热度迅速上升了。
商楷云利用转椅移到电脑前，打开论坛，一个刺眼的标题出现在她眼前：新人快进来。
商楷云眼角抽了一下，选择关掉论坛。眼不见心不烦。
“这种方式不会弄得状况更加混乱吗？”商楷云嘀咕。
江道庭在这个时候回信息了。
【知道了】
看样子，江道庭是有准备了，那就更不用担心，不用管了。
商楷云打开地图，上面出现的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红点就是玩家的位置。
江道庭的处理速度很快，除了那个“玩家领袖”带领的人在管辖区的位置外，管辖区内几乎没有红点了，即便有，也只是零散的一两个。
——大部分玩家在听到执行部在抓玩家的风声后，都匆匆离开了管辖区，只有少部分玩家被江道庭抓走。
准确地说，是被江道庭杀死了。
商楷云尝试找到发帖子的人的位置，她却发现查不到。
她有些失神了。
“不会是那个手环的主人吧？”
商楷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伸手去拿咖啡。
她也有参与制作那个手环来着……那是唯一一个无法定位、无法查询、只认一个主人的神奇手环，手环掉落一段时间就会变成手机，奇妙得就像是童话书里面的东西。
商楷云没有见过那个手环的主人，她加工手环后，就被江道庭带走了。至于江道庭到底把手环给了谁，她就不知道了-
尤成喧非常焦急，拼命打了一次又一次电话，庚禹都没接，她尝试打给农笠荆，农笠荆也没有接。她意识到出大事了，带着不安与焦急要去找钱赫宁。
她奔跑着，恍惚之中听到有人说论坛的事情，她也没有理。当她来到钱赫宁所在的位置时，发现钱赫宁她们在看论坛。
“怎么回事？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能发出这样的帖子！”
“新人真的能看到这个帖子吗？”
“论坛的主人到底在做什么？”
尤成喧也打开了论坛，看到了一条热度极高的帖子，帖子的内容是有关游戏的真相。
她瞳孔一缩，脑子里回荡庚禹说过的话，庚禹说江歧叛变了，江歧把所有不知道真相的新人都聚集在一起并告诉了新人真相……
发帖子的人也会是江歧吗？
“你们在看什么？”
熟悉的声音近在耳畔，尤成喧立马辨认出是谁，她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看到江歧的面孔时，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她没有空气可吸入，她要窒息了，恐惧扼住她的喉咙，快要掐断她的脖子一样。
江歧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她看了看周围：“我身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吗？”
尤成喧声音微颤：“你一直在这里，没有回基地吗？”
江歧怔住：“啊？”
她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回基地？大家都在这里，我回去做什么？”
尤成喧找到了一些真实感，也找回了空气，但是她还是有些混乱和疑惑。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一下？”江歧展现了自己体贴的一面。
尤成喧的表情不好看，摇头：“不用了。”
就在江歧要说给尤成喧拿水的时候，传来周一铭的声音，是钱赫宁接通的电话。
“我们已经进入有人区的范围，但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查看了几间屋子，里面都不像是长期没人住的样子，似乎刚刚撤离了——”
第56章 还有筹码
所有人的视线投向钱赫宁,钱赫宁的神情凝重。
如果执行部的人真的掌握了我们的动向，那么执行部之前就不会“扑了一个空”,还是说，执行部把附近的居民全部提前撤离了？
真的有内鬼？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她们不知道我们第二支队伍会进行二次转移。周一铭组织人转移的时候有人通风报信，这种可能性最大。
也就是说，内鬼在周一铭那边。
“周一铭……”
钱赫宁想问周一铭电话的状况，然后再询问周一铭对于内鬼有没有猜测。然而，她只唤了一个名字后,电话的另一端变得吵闹,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
最终周一铭对钱赫宁说：“执行部的人来了，江道庭也来了。”
江道庭？！
钱赫宁调低音量，走到一个角落要独自说些什么，对方却挂了。
黑暗中，钱赫宁静默了一会,她咬牙，手握成拳头,敲向身旁的建筑物,被击中的墙面出现了局部裂缝，裂缝只是表层。
江歧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嘀咕着，钱赫宁还认为队伍里有内鬼吧？
钱赫宁怀疑过论坛有问题,却不知道论坛到底有什么问题。
只要在论坛发言过的人，都会被定位，这就是江道庭掌握玩家动向的真正原因。
这些信息都是她刚刚从白司焰那里得到的。
之前传播论坛的人在来钱赫宁这边之前遇到过一个玩家,那个玩家把论坛分享给她，还跟她说,要把论坛的事情告诉大家，只有这样，玩家才能团结起来。
至于她为什么遮遮掩掩，还要借助一个人帮她传播论坛，单纯地只是性格上的原因。这是钱赫宁告诉江歧的。钱赫宁还问过传播论坛的人，对方长什么样，她说，当时太黑了，对方都是戴着兜帽，她看不清面孔。
传播论坛的人现在不在钱赫宁的阵营里，而是跟吕回走了。所以内鬼
肯定不是传播论坛的人。
“钱赫宁，我有事情要对你说。”尤成喧鼓起勇气，大步向前，越过了江歧。
她在赌江歧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死她。
除了钱赫宁外，这里还有五人守着。
江歧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根本就不在意尤成喧打“小报告”，她知道尤成喧要对钱赫宁说什么，无非就是说基地被她灭了。
江歧能看出来尤成喧故意放大声是为了防她，只是尤成喧不知道，江歧一点都不畏惧她们，江歧被戳破、百口莫辩的时候，就是她们的死期。
江歧很享受她们被骗得团团转的模样，因此，只要能继续演下去，她就会演下去。
尤成喧慌张地跟钱赫宁说了些什么，钱赫宁的神情变了，钱赫宁看了江歧一眼后，拍了拍尤成喧的肩膀，转身走到更远的地方，打算联系基地的人确认状况。
钱赫宁滑动页面的手顿住，又立马再次滑动页面，找了一个又一个人，发现她们的头像都变成了灰色。
头像变成灰色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她们都死了。
周一铭她们被执行部的人围攻……基地里所有人都死了……
钱赫宁感到荒谬。
在这种情况下，钱赫宁笑了，笑得悲凉。
她甚至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尤成喧的朋友死之前，指认江歧，这件事发生在尤成喧与江歧分开的半小时后。疑点就在江歧半小时内回不去基地这一点，江歧也没有那样的异能。加上钱赫宁本身就相信江歧，钱赫宁就算听到尤成喧那么说也没有一点怀疑江歧，只认为是有异能者用异能伪装成江歧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内讧。
现在这种局面不得不让钱赫宁这么想，她现在还需要江歧。
钱赫宁深吸一口气，把情绪调整过来后，转身走向尤成喧。
越是这种情况，自己就越应该振作起来，保持清醒的头脑。
她走向尤成喧，对尤成喧说：“你先回去吧。”
尤成喧全身的肌肉绷紧：“那江歧……”
“江歧不会那么做，她没有理由背叛我们，就像你说的，江歧根本不能在半小时的时间内去到基地，更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左右去了基地又回来。我知道你现在对朋友的离去感到悲伤，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持你的理智，不被负面的情绪牵动，你去休息一下吧。”钱赫宁轻声说。
她又补充：“这种时候不要告诉大家这件事，这件事没有弄清楚，要是误会江歧了，局面就会变得一团糟，我们还需要江歧的力量。”
尤成喧内心挣扎，一方面她相信自己的朋友，另一方面觉得钱赫宁说得有道理。最终，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尤成喧从江歧的身边经过，江歧没理尤成喧，她听到钱赫宁交代身边的人：“去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接着，钱赫宁便唤江歧过去，说了刚刚尤成喧的事情，还把有异能者用异能伪装成江歧模样的想法说出来了。
江歧感到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想过钱赫宁对她的信任达到这种程度，甚至帮她开脱。
太有意思了。
江歧装作被感动的模样，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谢谢你相信我。”
她确实有点被感动到了，但也仅仅是有点感动。她很清楚构成钱赫宁的信任完全是她平时塑造好形象的原因，哪怕有点“崩”了，在她们眼里看起来也更加“鲜活”。
纯粹的“太阳”，太过完美，反而会让人有种不真实感，当这个“太阳”暴露一些“缺陷”后，她们的内心就会更加接纳这个有黑点的“太阳”。
等人到齐之后，钱赫宁对所有人说明了周一铭那边的状况，让所有人打起精神来，迎接随时会发生突变的状况。
听到不太好的消息，大家都没有感到沮丧或者不安，仿佛依靠着坚定的意志，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有周一铭和江歧在，执行部想要向我们动手没有那么容易……”
很多人都亲眼见过周一铭和江歧之间的比试，深刻意识到两人的实力有多么可怕。
“而且我们还有钱赫宁……”
对于她们来说，钱赫宁的存在就像是一盏明灯，为她们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她们殊不知，周一铭已经落了下风——
周一铭落地，她捂着腹部，身上有些狼狈，脸上有伤，嘴角有一丝血。
她的对手江道庭完完整整，衣服甚至没有弄脏一点，表情平静，一步步走向周一铭。
“让我看看你的异能是什么，可以吗？”偏偏江道庭还很有礼貌。
周一铭咬牙，眼前这个人连异能都还没有用，就已经把她打成这样……
周一铭的异能只能在自己有优势的情况下使用，要是在自己完全劣势的情况下使用异能，跟拉快自己的死亡进度条没什么区别。
关于江道庭的事情她早就听说了，没真正遇到江道庭之前，她还以为自己起码拥有能够与江道庭一战的实力，现实却打了她一个巴掌。
现在摆在周一铭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逃跑，另一个是直面。后者可能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前者可能会有一线生机，活下来了也会伴随负面的结果。她无法跟钱赫宁交代，抛下同伴自己逃跑的人，到哪里都会被唾弃吧？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她选择直面。
江道庭见她朝自己冲来，没有使用异能，便对周一铭的异能有了大致猜测，她就不浪费时间了，使用“空气”异能，用“空气”刺穿周一铭的身体，借助“空气”把奄奄一息的周一铭强行拉了过来，剥夺了周一铭的异能后把周一铭丢在地上。
周一铭吐着鲜血，面露痛苦，她听到队伍里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又听到江道庭平静的声音。
“‘丧钟A’，异能的限制比较大，但至少是个A级别的异能……放心吧，我会把它交给合适的人。”
周一铭抬头，望着江道庭，怒目圆瞪：“等……着吧，你们把我们逼到绝境，又杀死我们，你们会付出代价，会有人来惩罚你们。”
死前的狠话没能让江道庭的内心惊起一点波澜：“你在说一测的玩家吗？”
江道庭看向别的地方，视线微微往斜上方瞟，思索着什么：“她们连钱赫宁都比不上，地沟里的老鼠罢了，得亏她们躲得好，不然她们早就该死了。”
周一铭的表情变得怨恨，她刚张口，双眼便迅速失去了光亮，头垂下，下巴贴着地面。
剩下的玩家也都由江道庭解决，亲力亲为是为了剥夺玩家身上的异能。
江道庭收获了不少异能，即便这些异能的等级都不高。
“走吧，去人质那边。”江道庭接过副官葛铭越手上的大衣外套穿上，上了车。
坐在车里的人还有宋少洲，宋少洲看着江道庭：“你现在连衣服都不换就战斗，西装好行动吗？”
汽车轻微振动几下启动。
“习惯就好了，换来换去也麻烦。”
宋少洲意味深长地说：“也是，毕竟你是总部长，形象更重要。”
江道庭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另一边，一直盯着好友列表的钱赫宁看到周一铭的头像变为灰色，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
是江道庭杀死了周一铭。
愤怒、悲伤的情绪在她心中积攒，逐渐汇聚成漩涡。
坐在钱赫宁身边的江歧看到了周一铭灰掉的头像。
周一铭死了，第二支队伍没了庇佑，毫无疑问都死了，江道庭也肯定收集了一堆新异能，成为最大的赢家。
钱赫宁站了起来，双手微握，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们还有筹码，还没有输。
第57章 我要去用餐了
江歧前往林渠和罗宜隆被关的地方,由于罗宜隆复制了胡亦澄的异能很难搞，钱赫宁见她比较“克制”罗宜隆,便让江歧把罗宜隆和林渠带出来。
罗宜隆和林渠被分开关起来
，为的是防止她们相互交流，搞些小动作自救。
江歧用影子把罗宜隆先拉了出来，接着才把林渠拉出来，她们本身就被捆绑，现在又被影子绑住架在上空。绑住她们的东西似乎是玩家特有的，就像是玩家能够凭空拿出匕首一样特殊的道具,异能者挣脱不开。
罗宜隆的精神状态很好,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是时时刻刻有新主意产生。相比之下，林渠一副游神模样，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的状态。
“江道庭来了吧？”罗宜隆挑衅般提起这件事。
江歧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连头都没回。
罗宜隆见江歧年轻，想着随便几句话就能挑动江歧,结果对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她还想着找机会复制这个人的异能，只要能复制这个人的异能,她就有把握逃走——这是她不了解江歧的特殊性才会有的念头。
罗宜隆和林渠被带到一片空地,那里聚集着被挟持的普通人质。
跟着江歧的看守人没再跟着了，而是在建筑物的门口守着。
江歧带着两人逐渐靠近许多人质的路上,江歧忽然说：“你想复制我的异能吧？”
罗宜隆变得警惕，接下来,她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句话：“我让你复制怎么样？”
江歧一直不确定自己拥有的能力是不是异能，也不确定是不是所有异能都对她没有效果。没有吞噬A级堕禁物之前，她只能靠猫的形态进行吞噬。吞噬了A级堕禁物之后,她的能力像是进化出了“影子”。说是进化而不是说获得新的能力是因为影子也能吞噬堕禁物。
她估摸着，应该复制不成,但是可以试试看，说不定罗宜隆能给她带来惊喜。
游神的林渠瞪大了眼睛，她看了看江歧，又看了看罗宜隆。她看出来罗宜隆心动了。
江歧停下脚步，带着笑容回头看着罗宜隆：“怎么样？要是复制成功的话，你说不定能带着你的同事一起逃离这里。”
反正钱赫宁肯定会失败，她已经在琢磨跑路的事情了，她不想为钱赫宁卖命，也不想被江道庭逮住。
何况，白司焰那边培育的S级堕禁物也快出来了，她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玩家这边，现在她唯一期待的事情就是吞下S级堕禁物的自己究竟会变得多强。
江歧很感谢这些玩家陪她玩了这么久的角色扮演游戏，她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给她看到了不少趣事。
“就只是让我复制这么简单？”罗宜隆感到不安，就算是被抓起来，她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不安。
江歧的笑意更浓，眼中满是兴致：“要是你能复制成功，还能利用复制我的异能逃走，那是你的本事，我之后也不会追杀你，但是你们逃不走的话，你们都会死在我的手里。要是你不能复制……”
她思考了几秒：“那么，你们就只能继续做人质。”
罗宜隆注视着江歧，试图从江歧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她得到的结论是：对方很大概率不会骗她，更不会反悔。
“好，我复制。”罗宜隆手心已经冒出汗，她分不清这是热汗还是冷汗，她不安着。
在江歧把她放下的几秒时间里，她好像知道自己不安的因素在哪里。江歧的态度过于随意，让人产生一种江歧下一秒就会改变主意的错觉，还有，江歧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有趣的“玩具”一样，也像是一只猫盯着老鼠一样。
林渠有些不理解罗宜隆的冒险行为，她认为作为人质安安静静地待着会更好。
罗宜隆见识过江歧的异能，知道江歧的异能有多么好用，她想去尝试拥有这样的异能。像是影子一样的异能肯定能对救援人质有很大的帮助。
江歧抬起手让罗宜隆触碰复制。
罗宜隆的双手被捆绑，所以要抬起双手才能触碰江歧的手。抬起手的几秒像是度过了几年般漫长。
“江歧！你在做什么？！”
江歧这边的动作很快就被人注意到，钱赫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又顺着喊话的人看向的方向望去，她看到罗宜隆的手触碰到了江歧的手，还是江歧主动给罗宜隆复制。
按道理来说，“复制A”的异能复制不了S级的异能，可是，罗宜隆从江道庭那里得知了一个惊喜：“‘复制A’能复制S级的异能，但是不完全复制该异能等级，比如你复制一个‘罩S’的异能，你复制得到的异能就是‘罩A’。不仅如此，你复制低级异能，得到的异能等级都会抬上A级。”
“能复制堕禁物拥有的异能吗？”
“不能。”
罗宜隆对自己得到的异能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这个人以为她的“复制A”复制不了S级的异能吧？想要耍她吧？
只可惜，她还真能复制，她会带着林渠逃离这个地方。
罗宜隆眼中的笑意凝固，她没有复制成功。每次成功复制异能后，她都能有一种新异能顶替旧异能的感觉，而且脑海里还会凭空出现已经被复制的新异能信息。
怎么会？
“复制成功了吗？”江歧问。
罗宜隆表情呆滞，她陷入了困惑和恐惧。如果对方的能力真的是异能，那就不可能复制不成功！
现在只有两个答案摆在她的面前：一，对方的能力不是异能；二，对方不是人类，而是堕禁物。
她认为是后者。
“失……失败了。”罗宜隆目光呆滞。
江总部长说过她不能复制堕禁物的异能。
眼前这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堕禁物！
拥有人的智慧、外表，还有理智的堕禁物……
罗宜隆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江歧叹了一口气：“很遗憾，那么你们只能继续作为人质留在这里了。”
影子重新捆绑起罗宜隆，罗宜隆陷入对猜测的恐惧中，难以从这份情绪中抽离。
林渠唤了罗宜隆几次，罗宜隆都没有理她，她不知道罗宜隆到底怎么了，A级异能不能剥夺S级异能不是很正常吗？
钱赫宁没有看懂江歧到底想要做什么。
罗宜隆应该复制了江歧的异能，可是，罗宜隆复制了异能后不是应该攻击江歧吗？或者带自己的同伴逃跑，偏偏罗宜隆松开江歧的手之后变得魂不守舍。
钱赫宁是“复制A”异能的原主人，她很清楚这个异能也能复制S级别的异能。
罗宜隆复制不了江歧的异能吗？
怎么可能？
江歧已经走了过来，钱赫宁张口要问刚刚的情况时，江歧忽然停下脚步，似乎注意到什么，认真扩散感知，钱赫宁见状就没有说话。
随后，江歧朝钱赫宁露出笑容，眼底没有一点笑意。
“看来游戏得结束了，江道庭来了。”江歧视线转向一个方向，语气漫不经心，她摸了摸手环。
刚刚手环振动了一下，肯定是白司焰那边准备好了，她得快点赶过去，不然白司焰她们控制不了多久，毕竟是S级的堕禁物。
“什么？”钱赫宁身体僵硬，不好的预感如同潮水一样涌来。
江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恐惧地尖叫，现在的江歧给她的感觉跟之前一点都不一样。
直到江歧露出跟以往一样灿烂笑容时，她才放松一些，然而，江歧的话却让她遍体生寒。
“我说，游戏结束了，我不跟你玩什么‘玩家抗议’的过家家了。”
“还以为有周一铭在，这场游戏能持续得更久，结果这么快就被江道庭杀死了，没劲。”
“本来还想多帮你一下，让你在江道庭那里多挣扎一些，又或者继续让你活下去，继续跟你玩过家家，因为看你们都被我骗得团团转挺有意思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要去‘用餐’了。”
周一铭战斗能力跟她差不多，周一铭被江道庭杀死了，说明她也不如江道庭。不过，吞下一头S级的堕禁物之后，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在江歧的心里，游戏的重要性排在提升实力的后面。
钱赫宁瞪大了眼睛，感到难以置信：“所以
尤成喧说的都是真的？”
“啊，你说基地的事情？对，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谢谢你把她们都聚集在一起，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能‘用餐’。”
手环又振动了一下。
“该走了，不然要出问题了。”
说完，她化为一滩黑水，融入影子里，留下一句：“祝你好运，不过你可能活不下来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钱赫宁直到江歧彻底离开了，思绪还是一片混乱。她呆呆站在那里，她感到茫然，痛苦，愤怒。这些情绪逐渐攀升，无处可宣泄。脑海里浮现平日里的江歧。
她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了……最后的战力离开了……
钱赫宁嘴角抽动几下，低声笑出了声音来。
她抬头，扫视这里的所有人，视线最终落在这些人质身上。林渠和罗宜隆还在。
钱赫宁走向罗宜隆，要询问罗宜隆与江歧之间发生的事情。
她刚张口，某种透明的力量穿过了她的躯体。她对这个异能很熟悉，她认出曾经使用过这个异能的人。
——是江道庭。
第58章 你疯了吗
吕回怔住,眼前的堕禁物朝她攻击，还没反应过来,她同伴杀死了这头堕禁物。
本身就跳动得剧烈的心脏在那一瞬跳得更快了，多了几分不舒服，莫名其妙感到不安。
她现在带着人杀堕禁物来获得经验，提升实力等级。
“吕回，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朱讯潍问。
朱讯潍没有去钱赫宁那边，后来遇到吕回，她所守护的基地里剩下的人都去吕回那边,她便跟着基地的人来到吕回身边。
比起钱赫宁,她更愿意选择吕回。这种感觉也说不上来，她觉得吕回靠谱一点，从理念上来说，吕回与她更契合。
“或许是。我们休息一下吧。”吕回说。
她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上去，翻开好友列表,去看钱赫宁的头像。钱赫宁的头像还亮着，说明钱赫宁还活着。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吕回知道钱赫宁已经带着人去管辖区了,论坛里很多人都在热烈地讨论这件事，由于距离过于遥远,想要来到这边不仅需要交通工具，还需要跨过管辖区,风险程度太高，所以许多人都选择等待。
当钱赫宁发布视频的时候，几乎整个论坛都在欢呼,仿佛钱赫宁很快就要成功一样。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不知道是谁发了一个告知新手玩家真相的帖子,那个帖子存在了差不多半天，建立论坛的人才出现，把那个帖子删除。
建立论坛的人解释说，有人“入侵”了论坛，黑掉了论坛才导致这种状况出现。一时间，想要骂建立论坛的人都闭嘴了，毕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随后，论坛里的玩家开始讨论到底是谁会这么做，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想到一块去——是原住民。
【原住民为什么会知道真相，又知道论坛的存在？而且这种做法会制作更多的堕禁物，这对于原住民来说也不是好事啊】
这句话点拨了不少人，并且顺着这个思绪继续思考下去，结果越思考越诡异。
【不会是我们之中出现了叛徒，告诉了原住民有关玩家的事情吧？】
【有这种可能……但是产生更多的堕禁物对原住民没有一点好处啊】
【总不可能是玩家，玩家更没有理由这么做】
【怎么没理由？说不定哪里来的疯子想要报复原住民，就想利用新手做出这种事情】
没有人能够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吕回刷新了论坛，一个新的帖子出现在大家面前，标题是：叛徒江歧-
钱赫宁倒在地上，她的血快速扩散流淌在地面，这种情况下，她很快就会死去。
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气氛变得惊恐、混乱，她看到同伴一个接着一个被杀死。
罗宜隆看到了江道庭，露出惊喜的笑容：“江总部长！”
她身边的林渠没有多大感觉，只是默默在想：看来死不了，挺好的。
有玩家抓住了其中一个普通人质，用匕首架在人质的脖子上，对逐渐靠近的江道庭等人发出警告：“不要再靠近了，不然我把她们都杀死！”
话音刚落，这名玩家的脖子被刺穿了。
宋少洲嘀咕着：“这个异能好用啊，你到底是怎么把这个异能夺过来的？”
江道庭看了她一眼说：“用幻觉A。”
宋少洲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把幻觉A给谁了？”
“谁也没给。”江道庭接着说，“剩下人交给你们处理了，快点处理之后离开这个地方。”
她径直走向奄奄一息的钱赫宁，停下脚步后，又看了看周围寻找着什么人，确定不在之后，她说：“看来，她抛弃了你。”
钱赫宁嘴唇翕动，眼泪从眼眶溢出，她发出愤怒又颤巍的声音：“你……认识她。”
江道庭垂头，看着她说：“对。”
除此之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钱赫宁又笑了，她笑自己这么蠢，笑自己相信江歧。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是多虑了。”江道庭喃喃。
钱赫宁很困、很冷、很累，她极力遏止即将闭上的眼睛，也无济于事，她还想多问一些话，多知道一些事情。她的力气流散，感知消失，整个人坠入一片黑暗之中。
意识猛然被拉起来，她就已经扣下了扳机，子弹落进吕回的心脏，吕回倒了下来，溅起雨水。
雨水浸透钱赫宁的衣服，那份冰冷一点点夺走身上的体温。
钱赫宁茫然地看着这一幕，泪水涌出，她扔下枪，跌跌撞撞地来到吕回身边，抱起一动不动的吕回，无助、绝望、惊恐地喊着吕回的名字。
所有发生的一切让她来不及反应，去思考，只能被迫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从而产生相应的反应。
她抱着吕回哭喊着，雨水打在她脸上，泪水顺势滑落，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
一个黑色的人忽然出现在她身边，黑色的人蹲着，托着脸问钱赫宁：“杀死我的感觉怎么样？”
钱赫宁僵了一下，缓慢扭过头去看，黑色的人显露出吕回的面孔，脸上还挂着淡笑。
“反抗联邦的‘黎明之光’首领，又是反抗原住民的‘玩家领袖’……”对方微妙地停顿一下，有趣地看着钱赫宁，“不管是从哪个世界来看，你都是那样失败，无药可救。”
“因为你的能力不足，才会导致这么多人死去，你除了勇气之外，一无是处。”
“她们的死亡都是你造成的。”
钱赫宁的瞳孔缩小，视线无法从“吕回”身上移开。
雨还在下，她裤子和鞋子已经湿透。
“不……”
钱赫宁的否认被打断：“你想说，对方太强了，就算失败了正常是吗？”
“吕回”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锋利：“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抱着失败的念头，你从来没有想过带领着她们走向胜利。”
“不！”钱赫宁怀中的尸体已经消失，没有负担的她，抓着对方的领子，将对方按在地上，冲对方喊，“我知道江道庭很强，我也知道我们的行动伴随着失败的风险，可是我还是想带着她们去尝试……”
她的双眼发红：“去尝试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个“美好”的未来，只是对于玩家而言。
“吕回”面无表情，她的视线往别的地方瞟。
——钱赫宁没有意识到，面前的怪物正在想别的办法将她推向一个极端的情绪。
“吕回”的视线重新对上钱赫宁的双眼，笑着问：“你不恨江歧吗？她可是杀死了基地所有人的罪魁祸首，你一定很想让她付出代价死去吧？”
钱赫宁愕然，嘴唇嚅动。
“明明你对她倾入了情绪，把她当作是妹妹一样时刻照顾她，关心她，为什么她还是不动摇，
为什么不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还要把这一切弄得一团乱，随随便便就丢弃你，还说跟你在一起的行动为‘过家家’。”
“吕回”坐起来，双手分别搭在她的肩膀上：“如果不把她杀死的话，到时候，连我都会死在江歧手上，你愿意看到我死在江歧手上吗？”
钱赫宁目光变得不一样了，垂下视线掩去情绪：“我……已经死了。”
“吕回”咧开嘴角，笑容诡异，伸手抱住钱赫宁，在钱赫宁的耳畔说：“你有那个机会，你‘重生’之后会变成非常强大的存在，就连江道庭都觉得棘手的存在，你可以保护所有玩家，包括我。”
“我需要怎么做？”钱赫宁的声音低沉。
“不要抑制你的情绪，释放你对江歧的怨恨，‘重生’之后找到江歧，杀死江歧和江道庭。这样一来，玩家就不会有阻碍了，你的夙愿也达成了，你不再是失败者。所有玩家都会感谢你做的一切——”
这一瞬间，钱赫宁听不到雨水，也不觉得寒冷了，眼前一片漆黑，她心脏的位置亮着灰色的光，强烈的情绪从中溢出，就像是水阀炸开了一样，无法关闭。
钱赫宁感到惊恐，却没有办法阻止，她痛苦、难受，当她发现顺应这种情绪会变得更舒服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在转变为堕禁物。
钱赫宁的尸体燃起黑色的火焰，火焰的颜色越来越深，尸体化为漆黑的水。漆黑的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破开表层，带着怨恨嘶哑的声音喊着江歧的名字后，迅速膨胀攀升，轮廓逐渐清晰。
两只竖瞳眼睛抽搐着，没有口鼻，身体是硬实的肌肉，下身像是树根一样扎进地里，从整体上看，有二十多层楼高。
玩家已经清理干净，人质也撤离完毕，就只剩下执行部少数人留在这里。
宋少洲的表情有些僵硬：“S级堕禁物？”
“我还是第一次见某一个人死了之后直接变成S级的堕禁物。”
她看向江道庭，江道庭跟平常一样平静。
风呼呼地吹着，裹挟着S级堕禁物的气息扩散。
宋少洲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道庭：“你早就知道钱赫宁死了之后会变成S级堕禁物！你疯了吗？！到时候我们全部人都会死在这里！”
江道庭语气平静：“我没疯。”
第59章 冒牌江歧
正在上课的姜温达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老师讲课的声音中抽离。
两头S级的堕禁物？
她看向正在认真听课的“江歧”，皱眉。
江歧又想做什么？
姜温达低头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憋了一口气，举起手。老师讲课的声音停下，视线落在她身上，同学们跟随老师的视线看向她，其中也包括了“江歧”。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医务室。”
得到老师许可,走出教室后，她就开始狂奔，到楼梯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注视着空荡荡的阶梯，陷入沉默。
江歧需要一步步吞噬堕禁物才能变得更强大,假如江歧没有在康桦小区吞噬那头A级堕禁物，后续江歧直接吞噬S级堕禁物的“罪恶之种”就必然会出现问题。
一开始姜温达并没有注意到是江歧少吞噬A级堕禁物的原因,也不知道江歧就是总在小区晃悠的黑猫,更不知道江歧需要A级堕禁物。
她在“康桦小区”的事件里跌过无数次，得出结论：顺其自然放任A级堕禁物产生,捡到黑猫是破局的关键。
又在“S级堕禁物”的事件里跌了无数次后，得出结论：江歧必须吞下“罪恶之种”,江歧吞噬“罪恶之种”后保持理智是关键。她曾阻止江歧吞下S级堕禁物的“罪恶之种”，只有几次成功阻止了，但是成功了没多久,自己就被黑暗议会的人杀死，没有成功就会被异变的江歧杀死。
姜温达摸索出两个“通关”必须达成的条件, 第一，黑猫必须吞下A级堕禁物；第二，江歧必须吞下S级堕禁物死后掉落的“罪恶之种”保持理智。
想要达成后者很困难，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又回到了原点。
她不断去寻找破局的办法，甚至在江歧吞下“罪恶之种”有异变的时候试图引导江歧，阻止江歧异变，结果失败了。
面对江歧的一次又一次异变，姜温达失去了耐心，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她想要杀死江歧。她一步步走向逐渐异变的江歧，恐惧逐渐从心底涌现。
她质问着自己：我真的能杀死江歧吗？江歧那么强……
就在她挣扎、愤怒、犹豫的时候，江歧偏过头看她，目光平静，对于自己被漆黑的东西侵蚀视而不见。
姜温达以为这次要成功了，却听到江歧说：“杀死我吧。”
姜温达搞不清楚情况：“你现在保持了理智不是吗？你可以挺过去的！”
面对这种鼓励的话语，江歧露出鄙夷的神色，不理解姜温达说的话：“这不是保持理智的问题……”
江歧意识到没有必要跟姜温达说那么多，便把接下来的话咽回肚子里了。
“不要试图改变我，拯救我，见到这样的我杀死就好。”江歧视线看向别的地方，在思考些什么。
见姜温达没有反应，江歧催促：“快点吧，我很快就完全不受控制了，现在的我连自杀都做不到。”
姜温达回过神，连忙问：“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吞噬‘罪恶之种’后成功度过？”
没办法，她只能直接问本人。
“谁也帮不了我，快点动手吧。”江歧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姜温达很生气，握着水果刀，捅向毫无反抗的江歧：“这可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江歧就这么死了。
姜温达离开的时候，还感到有些不真实，麻木地像往常一样上课。
她看着江歧一直空着的座位，不由得想：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过了几天也没有任何变化，她开始放下警惕的时候，江歧回来了。
姜温达死死盯着被大家围起来询问的江歧，遍体生寒。
课间，她直接把江歧拉走，质问江歧：“你不是死了吗？”
“江歧”愣住，反倒是笑了一下：“我死了吗？”
这一瞬间，姜温达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手指凉发凉，心脏不安地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令她感到难受。
“你……不是江歧吧？”姜温达不肯定地问。
“江歧”诧异：“我确实不是‘她’。”
眼前的人不再掩饰，散发出一种令人不适的气息。
姜温达后退一步，被“江歧”猛然抓住手腕，冰凉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告诉我，江歧死之前对你说了什么吗？‘她’为什么毫无抵抗地被你杀死呢？‘她’在计划着什么？筹备着什么？”
说着说着，“江歧”把她拉到跟前，气势咄咄逼人。
姜温达被吓得不敢动弹，对方周身飘游着某种力量，这种力量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我、我不知道！”
“江歧”抓着她的手腕更用力了，目光恐怖：“你拥有‘回溯’，经历了这么多次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经常在‘她’身边，就算‘她’什么都没说，你应该发现些什么吧？”
姜温达拼命挣扎，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对方却松开了她的手。在恐惧的驱使下，她转身就跑。
直到撞见班主任，她才回过神。
“姜温达，江总部长找你。”
听到“江总部长”四个字，她彻底稳定了情绪，感到安心了一些。
——人类里最强的存在，江道庭。
可是，她想到自己杀死了江歧，又感到了不安。
带着忐忑的心，跟班主任来到一间办公室，这里只有江道庭。
班
主任离开后，姜温达上前，要诉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却呼吸不到空气。她跌在地上，看到江道庭面不改色，就意识到这是江道庭的异能。
为什么？为什么江道庭要杀了她？！
江道庭注视了她一会，从沙发站起来，说：“是你杀死了江歧吧？”
姜温达背后冒出冷汗，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窒息感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江道庭蹲在她的面前，那双眼睛犹如一片沼泽，寂静之下充满了危险。
平静带着凉丝丝的声音又响起：“你原来有异能……”
姜温达看到江道庭抬起了手，姜温达立马意识到江道庭要做什么，之前某次“回溯”中，她无意间知道了江道庭的真正异能是“剥夺”。
不，自己的异能不能被江道庭夺走！
姜温达慌乱地从裤子口袋拿出一支笔，刚拿出笔，她手被切断了，姜温达痛苦地大喊，那种窒息感消失了。
她的脸煞白，忍住这份疼痛，连忙用另一只手把砍掉的手里的笔捡起来，为了避免让江道庭剥夺自己的异能，她有必要依靠自杀来提前回到过去。
她拿到笔后，连滚带爬地到角落，转过身，靠着墙，望向江道庭，发现江道庭没有移动，只是看着她。
姜温达完全看不出那张平静的面孔之下的江道庭到底在想什么。
她把笔抵在自己的脖子，只要连续用力捅几下，就能快速死亡。她握着笔的手颤抖着。
姜温达从来没有自杀过，这是第一次。明明死过这么多次，要到自杀的时候还是会害怕。
她害怕的不是死亡，她很清楚自己不会死，真正害怕的是疼痛，她现在回想每次死亡时带来的疼痛都止不住浑身颤栗。
“你好像不怕死，是异能的特殊性让你不怕死吗？”
姜温达止不住地颤抖，惊恐地看着江道庭。
“看来真的是了。而且你似乎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异能？”江道庭眼睛里潜藏的淡薄危险更明显了。
江道庭走向她，她心一狠要用笔捅向自己的喉咙，笔的尖锐处距离脖子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无法自杀，姜温达全身的体温都被剥离了，就像被强行按进一桶冰水里。
江道庭蹲在她面前，这么近对上江道庭的眼睛，似乎不管是什么想法都能被江道庭洞悉。
“你在害怕什么？你没有真正杀死江歧不是吗？你的手也还能接回去。”
姜温达意识到不对劲，江道庭为什么这么确认那个怪物是江歧？真正的江歧已经被她杀死了！
她刚张口，要说冒牌货“江歧”的事情，背部一热，她低头，看到黑色的刺从背后刺穿到胸膛前。明显不是江道庭动的手，是冒牌“江歧”动的手！
姜温达就这么死了，进入了“回溯”。
而这一次“回溯”，她还是杀死了江歧，因为这是江歧的要求。
经历过上一次，姜温达这一次干脆不回学校，抱着必死的心去打探情报，只要收集到够多的情报就肯定能找到一条生路。
连续死了几次，姜温达一步步收集零散的情报，得知江道庭和隐秘教会之间的关系，除此之外，她还得知了论坛的事情，和有关玩家的真相。
她会死亡的原因有四个。一，被冒牌“江歧”逮住，对方想要撬开她的嘴，她找到机会直接自杀重来。再多死几次后，冒牌“江歧”就没有来找她了，似乎也意识到她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多；二，被江歧杀死；三，被江道庭杀死；四，被堕禁物杀死。
在被冒牌“江歧”抓住的某个时间线里，姜温达加入特殊班的缘故，江道庭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一次特殊情况被调动，江道庭也在，解决困难后，她鬼使神差地问江道庭：您对您的女儿是什么想法？您爱她吗？
江道庭瞥了她一眼，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也就没有回答，反倒是问：“是她让你来问我的吗？”
姜温达懵了，连忙：“没有。”
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姜温达被冒牌“江歧”逮住后自杀重来，她去问江歧本人对江道庭的看法，江歧要么白她一眼，说一句“关你什么事”，要么直接把她杀了。
自此之后，她没再问多余的事情，只是按照江歧意愿把江歧杀死，结果江道庭就来杀她了。被江道庭杀死的几次很奇怪，江道庭一开始就瞄准了她，还是在她杀死江歧后没多久，江道庭甚至不问话就动手了。
在她一次次重来，一次次杀死江歧，又被江道庭杀死后，江歧吞掉“罪恶之种”的状态更好了，直到江歧彻底稳定下来，挺过“罪恶之种”的影响，江道庭却死了一次又一次。
她实在不明白，江歧明明在意江道庭，也有能力拯救江道庭，却在江道庭要死去的时候视若无睹，有一瞬，她真的怀疑江歧只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不帮助人类，仔细想想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江歧不需要任何借口。
姜温达的思绪戛然而止。
她本以为这次安安静静地待着就能“通关”了，经历了这么多回溯，她发现安安静静待着，几乎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选择。
结果，现在居然出现了两头S级的堕禁物！
现在过去，自己能做什么吗？
静默了一会，姜温达握紧拳头，迈开步子。
她不知道这次会变成什么样，但至少在死之前要获得有用的情报-
喂下A级堕禁物最后一口堕禁物等待消化成为S级堕禁物的时候，“象眼”年延山就撤离了一段距离，拿出药剂喝了下去。
异能者使用异能是有限度的，短时间内一直使用异能到达一定的限度之后，异能者继续使用异能就会造成身体的损害。
年延山所使用的药剂能够让她的状态恢复到没有使用异能之前的状态一样，不会因为过度使用异能让身体受到损害。
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她需要维护场地，只要有人或者堕禁物过来，她就可能动用异能了，现在喝下药剂是提前补充。
年延山身边还有四个人，分别是“赤腹鹰”、“诗人”和“红斑蛛”。
“赤腹鹰”的异能是“重力A”，“诗人”的异能是“支配A”，“红斑蛛”的异能是“感知A”。其中，“支配A”能够支配S级以下的堕禁物。
组织里大多数人拥有的异能都是为了辅助培育堕禁物。
这次的分工是，“红斑蛛”陈崧利用感知异能精确找到堕禁物，“诗人”和“象眼”负责把堕禁物收集起来。“赤腹鹰”负责观察四周，作为纯粹战力或者是支援。“怪物”白司焰负责指挥统筹。
“赤腹鹰”的脾气不好，容易被挑衅，但这是“怪物”的安排，也就没有人说什么。
“两头S级堕禁物出现……”陈崧的神色凝重，划着浮空页面，“现在各地都出现各种问题，根据情报，是玩家论坛有人发了帖子导致许多玩家变成了堕禁物。”
她们现在都没有佩戴面具，而是用了“其她人”面孔。不戴面具就要使用“其她人”面孔。
“发了个帖子就能让玩家变成堕禁物？”“诗人”感到不解，“倒底是什么样的帖子？不会是什么某种能够让人引起精神污染的特殊异能吧？”
“应该不是。玩家之中似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陈崧说着，把页面关了。
现在执行部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处理突然增多的堕禁物事件。江总部长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提早调动、安置了人员。
“怪物”安慰过她不会出现完全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陈崧还是忍不住担心。
只是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好煎熬……好想回执行部帮忙。
地面震动，她们抬头，也只能看到厚厚的一层雾后的S
级堕禁物的轮廓，那头S级的堕禁物似乎正在受到攻击——
江歧本来打算直接用影子强行吞掉这头S级堕禁物，白司焰却告诉她：“您需要先把S级堕禁物杀死，再吃下S级堕禁物死了之后掉落的‘罪恶之种’。”
江歧疑惑：“那我直接吞掉整个堕禁物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您直接吞掉就不会有‘罪恶之种’，‘罪恶之种’是S级的堕禁物死了之后才会掉落的东西。”
白司焰犹豫了一会，说：“请您尽快，管辖区内还有一头S级堕禁物需要您来解决，那头堕禁物的‘罪恶之种’也是您的。”
江歧的表情怪异：“为什么要吞两个‘罪恶之种’？”
第60章 毫无悬念的结果
“您的安排。”
“……”
没办法,江歧只能相信自己。
她很想让白司焰来帮忙，可是,她开不了这个口，心里有包袱。
江歧以为想要杀死S级堕禁物很难，行动起来发现，自己的影子是最特殊的，轻而易举就能够给S级堕禁物造成伤害，并且造成的伤害使得堕禁物无法愈合。
不过，S级的堕禁物攻击还是很要命的。
要是她有血条的话,S级堕禁物的攻击落在她身上,至少半管血没了。
这头S级堕禁物跟她之前遇到的大多数堕禁物一样，外观没有清晰的轮廓，是一滩黑色泥水，也没有过强的执念。按道理说，越强的堕禁物,执念就越强烈，就像是她之前遇到的执念强的堕禁物,它们的口中不停念叨的内容就是它们的执念。
想想也是,这头S级堕禁物是被强行堆出来的东西，没有强烈的自我意志,就连攻击都只是靠“活下去”的本能驱使。
江歧只要花点心思，躲开这头S级堕禁物的所有攻击,胜利只是早晚的事情。
最终，她花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利用自身的机动性和影子能力的特殊性,杀死了这头堕禁物，一颗黑色带有别的色彩流转的珠子逐渐从高空缓慢落下,落到一定的高度时，它便停滞在那里。
——那个就是“罪恶之种”。
江歧望着它，竟然产生了极度渴望的情绪，这种渴望的情绪来自灵魂深处。视线也无法从“罪恶之中”移开，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见了世界最美丽的景象一样令人着迷。
她走到“罪恶之种”面前，拿到了“罪恶之种”，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罪恶之种”落入腹中后，她便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这种感觉并不难受，产生了满足感，也有舒适感和饱腹感，还有些困倦。
——好想就在这里睡下。
江歧认为变成猫蜷缩睡下会更舒服，于是，她就变成了一只黑猫。
见状，白司焰连忙跑过去，把在原地转圈圈调整位置后要睡觉的江歧抱了起来。
白司焰的语气焦急：“您怎么了？”
“我好想睡觉。”
白司焰更着急了，晃了晃江歧：“您别睡啊！还有一只堕禁物！”
白司焰冷汗都冒出来了，她惊恐：“求求您了，先别睡！”
她脑子飞快运转：“吃掉两颗‘罪恶之种’，您会变得更强，错过这次机会，很难再有S级堕禁物了。”
江歧稍微清醒了一些，白司焰才松了半口气。
顶着困意，江歧打了一个哈欠，仰头问：“怎么回去？”
看到白司焰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说：“我会带您过去，千万不要睡”。
江歧困意好像更浓了，又打了一个哈欠。
这时，荡漾开一股强大的气息，刺激着江歧的神经。
白司焰抬起头，看向这股强大的气息传来的方向，神情凝重：“那头S级堕禁物已经被杀死了。”
“那是不是不用去了？”江歧觉得自己在冒泡泡。
“当然不行！说不定是江道庭杀死的，她肯定会把‘罪恶之种’留给您。”
提到江道庭，江歧瞬间清醒了。
她想到了连“黑暗议会”正常运行都是由江道庭支持，就没有那么惊讶了。
江道庭那边也出现了S级堕禁物似乎不是意外。
另一边，执行部的所有人都呆滞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久久没能从江道庭的战斗中回过神来。
“S级堕禁物……十几分钟就被解决了。”
“连十分钟都没有！”
“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
江道庭看着飘浮在空中的“罪恶之种”，呼出一口气，一滴热汗滴落。S级堕禁物放得太久的话，就会对省内所有人造成精神污染，到时候整个省都要变成非管辖区，无人生还。
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最容易受到精神污染变成堕禁物，哪怕她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了S级堕禁物，也不能保证附近的普通人没有受到精神污染。
所以她立马让人去把整个7区暂时封锁，对普通人进行排查。
宋少洲走上前：“怎么处理‘罪恶之种’？”
这才是最棘手的，目前，人类根本没有妥善处理“罪恶之种”的方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罪恶之种”爆开，让一个省的范围变成了堕禁物横行的非管辖区。
杀死S级堕禁物掉落的“罪恶之种”，一般在五个小时左右爆开，形成污染区。
在“罪恶之种”刚爆开的一个月时间内，就算是异能者踏入也很容易受到精神污染变成堕禁物，因为污染的浓度太高了，一个月过去，污染的浓度才会随着时间流逝变淡，异能者再踏入才不会有问题。
一个省的范围太大，根本没办法在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全部撤离，只能够能撤离多少人就撤离多少人，总比什么都不做得要好。但是，江道庭没有让人组织整个省的居民撤离，只是让人封锁了7区。
难道江道庭有办法处理“罪恶之种”？
江道庭看向她：“你先带着人离开吧，我在这里就够了。”
宋少洲不理解：“你不会想用‘抱着炸弹减少受影响范围’这种方式吧？”
“不是。”
宋少洲注视着江道庭的眼睛，确认江道庭有没有撒谎后收回目光，说：“好吧。”
在宋少洲带着人离开之后，江道庭走到一个路灯前，她看到了路灯上有一个刻着的标志，她直接用“空气”砍下路灯，一脚踩碎刻着标志的位置。
某个破旧楼房里，坐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人说：“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她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人咬着手指，声音颤抖：“刚刚江道庭的战斗，你们也看到了，江道庭在以可怕的速度成长……”
“她拥有的异能密密麻麻……”这个人说着说着，她抓着自己的头，声音不掩饰一点恐惧，“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杀死江道庭这个怪物？！”
“杀死S级的堕禁物连十分钟都不到，还是她一个人杀死的S级堕禁物！”
“明明不像我们一样拥有玩家系统，只是一个原住民，她为什么会强得这么离谱？！”
“她身上有周一铭的异能，她肯定杀死了周一铭！”
其余人面面相觑，有人的手搭在她的肩膀，生硬安慰：“冷静点，方鸿清。要是江道庭真的那么容易杀死，她就不是江道庭了。原住民的实力水平不均衡，只有江道庭这么强。”
方鸿清的异能是“鉴定S”，能直接看到对方拥有什么异能，还能知道对方拥有的异能的详细说明。
方鸿清直面见识过江道庭的可怕，所以她现在看到江道庭已经有些应激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又有人说：“我们是最老的一批玩家，我们不能杀死江道庭，就没有人能够杀死江道庭了。只要我们制定
好计划，就一定能杀死江道庭。”
方鸿清回忆己方实力，稍微镇定了一些。
是啊，只要制定好计划，说不定真的能杀死江道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