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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71 第 71 章

    男友睡衣

    鹤见述在洗澡,安室透在厨房煮姜汤。

    三只幽灵在客厅开会。

    松田阵平率先发言:“你们说,那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萩原研二:“这还用说吗,小阵平,他当然是人啊!”

    诸伏景光补充道:“他能坐在鞋柜上,碰到家具的实体,我们不行。”

    “传说有些厉害的鬼怪可以化作实体,与常人无异……”松田阵平纠结道:“他可是能像贞子一样在电视里来去自如!”

    萩原研二脑洞大开:“说不定是有着特异功能的大师呢。”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确实,而且他是从横滨来的人。”

    “横滨怎么了吗?”松田和萩原异口同声地问道。

    诸伏景光解释:“世界上是存在异能力者的,我在组织潜伏时也遇到过几个。在日本,横滨被里世界默认为是异能力者的居住所。”

    “只在横滨?”

    景光:“其他城市应该也有异能力者,不过很少。横滨是唯一一个默认异能力存在且合理的城市,就连管辖城市的政府部门,都由异能力者组成。”

    被科普了的两人一脸震惊:“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这回事!”

    景光无奈:“毕竟异能力对大众而言是秘密,就连横滨人出了横滨市,都会遵守缄默法则。大家会对异能力三缄其口,非必要不对普通人提及。”

    松田阵平:“缄默法则……听起来像是Mafia的产物。”

    横滨以前好像真的盛产Mafia,他们甚至有自己的贫民窟。

    诸伏景光回忆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地进入横滨的经历,沉默了下来。

    萩原研二把话题掰回正题:“等他出来了,他要是问起‘降谷零’的事,我们该怎么回答?”

    “……”

    诸伏景光顿了顿,镇定地说:“只能让zero向他解释了。”

    背后涉及的真相,无论让谁说都不合适。

    至于他们无意间当了漏勺这种事,就请zero看在他们成了幽灵的份上,原谅他们好了。

    景光在心里开着自己的地狱玩笑。

    其余两人则是非常敬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幼驯染。”

    *

    安室透煮好了驱寒的姜汤,鹤见猫猫还没从浴室出来。

    他走到卫生间前,敲了敲门:“阿鹤,不要泡太久哦。”

    里面没有声音。

    安室透皱了皱眉,有点担心鹤见述泡太久,晕在浴缸里了。

    他又加大力道敲门,扬声喊道:“阿鹤,你还好吗?”

    这一回,里面总算传来含含糊糊地应答声。

    安室透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好了就快出来吧。”安室透说,“我给你煮了姜汤,晚饭前先驱一驱寒气。”

    少年同样扬声答道:“马上就好!”

    一定是睡着了。

    安室透摇摇头,又绕去房间准备擦头发的干毛巾。

    片刻后,卫生间的门开了。安室透正好拿着干毛巾从卧室出来,迎面撞见新鲜出浴的小猫。

    安室透一怔,视线突然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他的运动服穿在少年身上大了许多,更衬得鹤见述小小一只。

    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少年肩头,稍不注意就会滑落。裤子也长了一截,被挽了几圈,才勉强没有垂到地上。

    鹤见述的面颊被热气蒸得粉粉嫩嫩,眉眼在氤氲的水汽中越发俊俏。湿漉漉的发尾向下滴着水珠,润湿了衣领。

    鹤见述也看见了安室透——和另一侧的三只幽灵。不过后者被他当做空气一样丝滑地无视了。

    “透哥,裤子太大了,总是往下掉。”

    鹤见述对安室透苦恼地歪了歪头,一手拉高T恤的下摆,一手拽着裤子,把裤腰给他看。

    他怕安室透看不清,T恤拉得很高,肚脐眼都露出来了。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将白皙的细腰给安室透看了个光。

    三只幽灵也就愣了半秒不到吧,动作非常一致地火速转身面壁。还嫌不够,一个拖一个,螃蟹似得从两人身边“蹭”了过去,在阳台上排排蹲。

    很巧,那正是哈罗下午睡觉的地方。

    鹤见述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他比较着急顾上不顾下的裤子。

    要么往下掉,要么总是不小心踩到一截,实在很恼人。

    “干脆脱掉吧?”鹤见述建议道。

    安室透条件反射脱口而出:“不行!”

    阳台上的三只鬼正在经历思想折磨:首先,看是不能扭头看的。可是继续听墙角吧,总觉得很奇怪。不听,又觉得会错过一场大戏。

    主要是没人肯来帮他们关一下阳台门,隔着一扇门,多少能隔绝点声音。然而,安室透看不见,鹤见述懒得理。

    公寓内,金发男人的下颌紧绷,无奈地低声道:“阿鹤,我可是男人啊……多少也要有点警惕心吧?”

    鹤见述眨了眨金眸,踢了踢裤管:“可是,透哥,真的太大了嘛。”

    安室透:“……”

    三位同期:“……”

    ——这台词也太糟糕了!!

    松田阵平听不下去了,猛地起身,往楼下飘:“我去楼下转一圈。”

    萩原研二迅速跟上:“小阵平,我和你一起。”

    诸伏景光紧随其后:“我也去。”

    ——这公寓待不下去了!!

    鹤见述疑惑地探头,这就走了?他还没来得问降谷零和安室透的事呢。

    安室透的神经很敏感,循着鹤见述的目光望过去,问:“阿鹤,你在看什么?”

    鹤见述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啦。透哥,裤子……”

    安室透一时也没想到好办法,他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前面地板上的蒲团:“阿鹤,过来坐,我给你擦头发。”

    鹤见述:“好哦!”

    他哒哒地跑过去,中途果然踩到了裤腿,踉跄了两下才扶着男人的手臂站稳。

    箭步上前扶人的安室透心惊胆战:“小心点啊!”

    鹤见述坐在蒲团上,茶几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他捧起碗,抿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嫌弃道:“不好喝。”

    安室透叮嘱:“要喝完,小心烫。”

    男人用干毛巾小心翼翼地捧起少年的湿发,帮他吸干头发的水分。

    等鹤见述把一碗姜汤喝下肚子,安室透正好将头发擦得半干。他将碗收进厨房的水槽,翻出吹风机,试了试风力和温度,才上手。

    逐渐变干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落,柔顺的触感让安室透爱不释手。他垂着眸子,动作越发温柔。

    吹风机发出的噪音不大,鹤见述伏在安室透的膝头,整个人都快舒服得睡着了,慢慢地阖上了金眸。

    少年餍足得像只吃饱喝足后酣睡的猫猫,一呼一吸间,细听还能听见小呼噜。

    安室透哑然失笑,他把风力调小,吹得很慢。快半小时后,才关掉吹风机。

    男人俯身对小猫的侧脸亲了又亲,把他亲醒了。鹤见述哼哼唧唧地偏头,闭着眼躲避他的吻。

    安室透把人捞起来,抱进怀里,温柔地哄道:“阿鹤,吃完饭再睡。”

    鹤见述趴在金发男人的身上,异常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

    宽大的T恤从一侧的肩头滑落,裤子也在把人抱起来的时候滑了大半。鹤见述觉得不舒服,胡乱把裤子蹬掉了。

    好在安室透的T恤够长,在少年身上穿出了oversize的风格,倒也可以挡住不该被人看的地方。

    两条细细白白的腿,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安室透呼吸一紧,克制地偏过眼去。他揽住少年的腰,向后仰靠着沙发的背靠。

    他曲了曲指节,轻轻触碰少年的脸颊,低声问:“阿鹤,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鹤见述闭着眼,意志不清,嘟囔道:“不可以,我要睡觉。”

    “好吧。”

    安室透有些遗憾,但他既然承诺了要绅士,就不会无视鹤见述的意愿。哪怕他很清楚,小猫现在睡意正浓,恐怕连他问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了一会儿,鹤见述又要睡着了。

    安室透摇了摇他:“先吃饭。”

    鹤见述不理。

    安室透:“阿鹤?”

    鹤见述:“zzzz……”

    看来是真的累得不轻。

    安室透有些心疼,可总不能不吃晚饭。放他先睡也不好,刚睡醒的人是没有胃口吃饭的。

    而且,鹤见述要是真的睡着了,再撒撒娇,安室透不一定会忍心叫他起来。

    “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哦。”

    依旧没有回应,安室透无奈之下,只好把少年的脸捧在手心,细细密密地吻他的鬓发、眉眼、鼻尖、脸颊和唇角。

    一下又一下。

    又把鹤见述亲醒了。

    鹤见述:“唔……”他半眯着眼,在安室透细密温柔的吻里躲无可躲。

    三位同期从楼下有说有笑地飘上来,在阳台探头一看,用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往楼下冲。

    ——怎么又亲上了啊?!

    他们很愁,今晚还回不回去了?要不干脆在外飘荡,试一试久违的孤魂野鬼的滋味。

    总之,坚决不当电灯泡。

    公寓里,鹤见述羞恼道:“你不是说亲之前都要问我的么,你怎么不问一声啊?!”

    安室透就知道他对刚才的事没有记忆,于是淡定道:“我问了,你也默认了。”

    鹤见述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安室透:“你在我身上睡觉的时候。”

    鹤见述:“我都睡着了,我怎么回答你!”

    安室透:“所以是默认呀。”

    鹤见述很生气,瞪了他几眼。安室透面不改色心不跳,完美诠释什么叫厚脸皮。

    “快起来,我要给犯困的小猫做晚饭了。”安室透轻轻拍了拍少年纤细的腰,“裤子……太长了,不穿就不穿吧。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

    反正穿了内裤,又是在家里,没有外人。

    鹤见述一个激灵,脸色爆红。

    ——什么只有两个人,还有三个鬼啊!

    他从安室透身上跳下来,竖起眉头,左看看右看看。

    安室透问:“找什么?”

    ——找那三只鬼魂。

    鹤见述答道:“在找哈罗。”

    “哈罗在房间。”安室透说,“我去做饭,你晚上想吃什么?”

    “蛋包饭,我要多一点番茄酱。”鹤见述说完,一溜烟地跑进了房间。

    安室透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也毫无怨言。他套了一件围裙,从冰箱拿了食材,进厨房淘米做饭。

    非常贤惠,是居家好男人。

    过了一会儿,等安室透准备煎蛋时,鹤见述又出现在了厨房,旁边还跟着一只狗狗。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了……”安室透回眸,一惊:“阿鹤,你哪儿来的短裤?”

    鹤见述心虚地扯了扯身上男人的T恤,往下拉了拉,企图盖住他的猫猫睡裤。

    “就……刚刚从你的衣柜里翻出来的,一定是你从横滨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睡衣也带回来了。”鹤见述眼都不眨地说谎,心里其实很是紧张。

    ——因为透哥的衣服带着他的气息,不舍得脱,所以干脆不换上衣的事,绝不能说。

    安室透如此细心的一个人,有没有夹带多余行李,他会不知道?

    男人蓦然想起在横滨的酒店时,鹤见述曾向小仓鼠一样,把自己喜欢的宝贝都往电视里塞的场景。

    顿时悟了。

    安室透在鹤见述紧张的表情中,意味深长地颔首:“对,是我把你的衣服不小心也带来了东京。”

    鹤见述舒了口气。

    安室透:“不过,我怎么只误带了睡裤啊?”

    鹤见述一口气没散完,呛了两下。

    安室透煎着蛋,分不出空来给少年顺气,心里很是后悔。要不是想多逗一下猫,也不至于吓到他。

    鹤见述顺好气,绞尽脑汁找理由:“可能、可能是……”

    安室透飞快接上:“短裤应该是被卷在我的T恤里了,上衣太明显,就被我挑出来了。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鹤见述一愣,大喜,飞快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和哈罗一起,站在厨房门口看安室透做饭。安室透主动找话题:“今天是怎么来东京的?”

    鹤见述嘀嘀咕咕:“你还说,都是你不好。还有那几个骗我的混蛋……害我今天白跑了好多路。”

    少年说的话含糊不清,安室透却都听清了。

    “骗你?”安室透一愣,眉头一皱,担忧地问:“谁骗了你?发生了什么事么。”

    鹤见述:“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才偷偷摸摸来了东京。第一次找错位置,差点吓到人。第二次找对了,就是这间公寓,结果有三个……三个男人说这里不是你的公寓。”

    安室透:“?”

    鹤见述:“我问他们这间公寓的真正归属权是谁,他们说是‘降谷零’。我一听,不是透哥,就失望地走了。”

    安室透:“!!”

    鹤见述好奇地问:“透哥,这间公寓是你从降谷零手里租下来的吗?好巧哦,他和你都有‘zero’这个称呼。只不过一个是名字,一个是我给你起的昵称。”

    安室透:“……”

    安室透欲言又止。

    ——不是巧,这个‘降谷零’就是我本人啊!

    “不是……”安室透不想骗鹤见述,答道:“这里就是我的公寓。”

    他给金黄的蛋包饭挤上番茄酱,还画了一个猫咪的图案,连勺子一起递给鹤见述。

    哈罗:“汪汪汪!”(想吃!!)

    鹤见述问:“哈罗想吃,它可以吃吗?”

    “不行哦。我另给它准备一点解解馋吧,那份盐糖含量对狗狗来说太高了。”安室透说。

    等安室透给哈罗的食盆里也放上他今晚的食物,两个人的晚餐才算真正开始。

    鹤见述快乐地吃饭,安室透却肉眼可见地有点焦虑。

    “怎么啦?”鹤见述问。

    安室透捏着勺子,问:“今天跟你交谈的那三个男人,阿鹤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鹤见述摇摇头:“还没来得及问。”

    安室透追问:“外貌特征呢?衣服呢?”

    鹤见述犹豫片刻,说:“一个是卷毛,穿黑西装。一个留着半长的头发,穿着奇怪的工作服。一个留着胡茬,穿着夹克外套。”

    安室透:“……?”

    他疑惑地眯了眯眼,这些特征,很难不让他想到自己的同期。

    “他们人呢?”安室透问。

    鹤见述毫无心理负担,低头吃饭,随口答道:“早就跑啦。现在也没回来,应该是骗了我,心虚,不会来了吧。”

    ——挚友是降谷零,却大大咧咧地住在透哥的家。被他吓到,以为他真的吃鬼,所以那些家伙肯定心虚逃跑了!

    安室透却有不一样的解读。

    要么是公安,要么是不明身份的人。

    那三个人要么是想赶跑阿鹤,要么是查出了他的身份,在试探。

    很危险!

    安室透眼神一厉,神情有一瞬极为冷冽。

    ——不管是谁,他都会查出来的。任何会暴露身份,危及阿鹤的存在,都要掐灭在源头。

    在那之前……

    安室透放柔表情,温声道:“阿鹤,明天有空吗?”

    鹤见述茫然:“嗯?有呀。”

    安室透笑了笑:“明天带你去挑房子。”

    ——明天就搬家!!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1.

    鹤鹤:透哥的衣服,香香,喜欢!

    透子:……(我忍)

    2.

    透子:这里待不下去了。

    同期们:这里待不下去了!!

    ——

    啾咪!大家晚安!

    第72章 72 第 72 章

    透哥竟是Mafia

    安室透住的是单身公寓,床也是单人床,并不大,两个人睡会有点挤。挤一挤倒是无妨,但安室透脑子里的想法不太干净,这就问题有点大。

    尤其是当喜欢的人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自己怀里时,更容易生产一些黄色废料。

    安室透担心自己会整晚都睡不着,非常果断地把床铺让给鹤见述,说自己可以去睡沙发。

    “沙发那么小……”鹤见述不赞同地皱起眉。

    透哥个子高,横躺在沙发上,恐怕手脚都伸展不开。

    “也就这几天,明天就去挑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安室透笑着说。

    鹤见述觉得不行。

    安室透见状,只好提议在床边打地铺,就像以往一样。最多是地板硬一点,铺一层被褥后就好很多,反正他并不排斥睡榻榻米。

    鹤见述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少年抱着哈罗,穿着的睡衣,枕着的枕头,盖着安的被子,全是安室透的,全身上下都染上了安室透的味道。

    他把被子拉高,眨了眨金眸,乖巧地看着床沿的金发男人。

    “我弹吉他哄你睡觉,快闭上眼睛。”安室透低头给吉他调弦。

    鹤见述说:“可是我还有事情没搞明白。”

    安室透抬眸:“什么事?”

    “透哥是知道我有言灵的,对吧?”

    金发男人点点头,已经猜到鹤见述想问什么了。

    果然,鹤见述说:“我用言灵去问人话,是不会有人对我说谎的。那三个男人说这是‘降谷零’的公寓,可透哥又说你不是租的,这里就是你的公寓……好混乱,我搞不懂。”

    少年打了个呵欠,金眸中泛起困倦的神色,随口问道:“难不成透哥就是降谷零?”

    “……”

    安室透沉默许久,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鹤见述眼睛都快闭上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他勉力睁开眼,轻声唤道:“透哥?”

    “……阿鹤,这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安室透低低地说。

    这是鹤见述第一次在安室透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苦涩、为难、不安、愧疚。

    鹤见述一下子就清醒了,困倦消散到了九霄云外。

    “那就长话短说?”鹤见述迟疑道,“虽然我很困,但是我可以坚持把透哥的故事听完再睡。”

    安室透说:“我不想骗你,但我的确暂时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鹤见述急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透哥不相信我,担心我说出去?”

    后一句,他问得有些咄咄逼人。话一出口,鹤见述就觉得不对,他想要道歉,安室透却制止了他。

    “不必道歉,本来就是我不好。”安室透说,“两个亲密的人之间,本就不该有秘密。”

    “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才能不吓到你。这是一件很危险,很危险的事。你不知道,反而是对你的保护。”

    “你做好知道它的准备了吗?我再强调一次,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对彼此而言都是如此,甚至危及生命。”

    安室透再度确认道:“我向你保证,我对你隐瞒的秘密只会有这一个。即便你不知道它,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依旧……”

    安室透轻声道:“我依旧是你的透哥。”

    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依然爱你。

    ——听起来好严重!

    鹤见述懵了,他以为这就是个曾用名和现用名之间的事。

    怎么还跟生命安全扯上关系了。

    “你让我想想。”鹤见述从床上坐起来,表情也很沉重。

    安室透安静地坐着他身旁,给他思考的时间。

    卧底时期是很难熬的,他有着警察的正义感和使命感,却要背负着光明,手染鲜血,在黑暗的世界渐行渐远。

    情感上,安室透希望鹤见述知道一切,他太渴望有个人陪他了。理智上,安室透希望鹤见述什么都不知道,离组织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与黑暗有半点纠葛。

    阿鹤生来就该活在阳光下,快乐又自由。

    是自己不好,明知不该,还是忍不住染指了这块净土。

    安室透痛苦极了,握着吉他的手越发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可安室透心里又无比清楚,就算时光重来无数次,他也会爱上鹤见述。如飞蛾扑火,决绝而执着。

    一切早在安室透路过横滨公园,晃眼间看见一个黑发少年浅笑的侧颜,并为他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时,就定下了终局。

    安室透没有开口,没有催促。他自己也说不出,他想从鹤见述口中听到的答案是什么。

    鹤见述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了许久,说:“透哥,我可以猜一猜吗?关于很危险的这个秘密。”

    安室透点头:“可以,你猜吧。”

    鹤见述:“要说实话哦。”

    安室透:“嗯,不会骗你的。”

    鹤见述:“好,我问了。这个秘密,它跟里世界有关吗?”

    安室透点头:“对。”

    这并不难猜。

    会跟生命安全有关的事,总不可能是合法的东西。

    两个人对此都有心理预期。

    鹤见述接着问:“你是不是被迫接触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比如,你去过地下赌场吗?”

    地下赌场么,去过不少。

    安室透在受培训期间就锻炼过赌术,在组织里,有些工作与赌场有关,他在尚未获得代号的时候,也替组织在赌场当过情报眼线。

    至于那些不太好的事。

    安室透杀过人也威胁过人,做过很多恶事,而这并非他所愿。

    “去过,也做过。”安室透忍不住偏头避开鹤见述的眼神,说:“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问过我,我是自愿的。”

    他是自愿成为卧底的。

    鹤见述:“你在私底下有其他工作。”

    “……对。”

    鹤见述干脆利落地问:“你是Mafia吗?”

    安室透:“对……嗯??”

    他纠结片刻,迟疑着说:“算是吧……”

    组织是犯罪组织,但并不算是正儿八经的Mafia,但硬要说,Mafia也是犯罪集团啊!

    四舍五入,阿鹤这么说,有误差,但也不能说错。阿鹤是横滨人,这样可能更好理解。

    安室透以为自己挑了一个横滨人能够理解的答案。殊不知,鹤见述的内心早已掀起轩然大波。

    ——天啊!透哥是Mafia!

    ——自己才刚拒绝横滨最大的Mafia头头的邀请,结果亲近的人就是Mafia!

    鹤见述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所以透哥以前说自己是个私家侦探,这是骗我的?”

    安室透:“不是,算是兼职。”

    鹤见述:“咖啡厅的工作?”

    安室透:“兼职。”

    鹤见述:“以前经常半夜出去时的那些工作呢?!我在横滨的酒吧看到过你当调酒师!”

    ——那时候看到的人,果然是你。

    安室透的内心非常平静:“都是兼职。”一切都是为了情报。

    鹤见述大受震撼,比他知道安室透是个Mafia还要震撼。

    ——当Mafia果然没前途,工资低到还要到处兼职,才能维系生活。

    又或者说,透哥需要这么多份工作……

    少年神情顿时凝重许多:“透哥,你是个好人,对吗?”

    ……他猜到了么?

    安室透的一颗心高高悬起,鼓起勇气,直视着少年的金眸,认真道:“我是,一直都是。”

    少年看了他几秒,金眸中突然泛起水色,眼圈迅速红了。

    “阿鹤,你怎么哭了?!”

    安室透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把吉他放在地毯上,刚转身,少年就像个小炮弹一样撞进了他的怀里。

    少年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哽咽和抽泣不断,眼泪迅速打湿了安室透的衣襟。

    少年在男人怀里放声大哭。

    不该说的。

    不该提的。

    安室透后悔死了,早知道阿鹤会这么难过,他就该坚定地隐瞒下去。

    就算无法将真实身份告知给喜欢人,起码也不会惹他伤心。

    安室透头一次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他只能抱住少年,反复地说:“别哭,阿鹤,你别哭……我现在很好啊。”

    鹤见述暴躁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好!!”

    安室透一哽:“我……”

    鹤见述:“透哥,所以你不希望我来东京,是因为不希望我知道你这件事吗?你现在还会去赌场吗?”

    这跟赌场有什么关系?

    安室透百思不得其解,又被少年哭得心慌,连忙交代道:“最近没有去过赌场。阿鹤,你别怕,我真的很安全……至少目前,我是有自信保证安全的。”

    “呜呜呜……”

    鹤见述又哭了几声,最后自己用手背擦干眼泪,哽咽着说:“我会帮你的。”

    安室透感动极了,并拒绝了他:“我不想你参与进来,你心里知道真相就好。”

    “不!我要让你早点回归日常生活!”鹤见述眉头紧锁,伤心又愤怒:“透哥,你告诉我,你待的究竟是哪个黑心组织?”

    安室透听见怀中的少年大声道,“还有,你老实说,你究竟欠了多少赌债?”

    鹤见述满脸坚毅:“不管多少,我一定会陪你还清的。然后,你就再也不要去赌场,也不要当Mafia了。”

    安室透:“……???”

    安室透目瞪口呆:“等一下!我什么时候说我欠了赌债?”

    “难道不是吗?你本来是个好人,结果被逼着进了地下赌场,染上赌债,被迫当了Mafia,还干了不少坏事。”

    鹤见述还在相当自信地做着推理:“你是好人,心里也是善良和正义的——这点我是不会看错的——所以你非常厌恶当Mafia的日子,一个人打超多工,就为了早日还清赌债,脱离苦海,对不对?”

    “债主是不是很凶,天天拿枪指着你的心口说三道四,逼你把钱交出来?”鹤见述问。

    安室透沉默一瞬。

    虽然很不恰当,但是……琴酒真的拿枪指着他的心口,逼他把情报交出来。

    鹤见述敏锐道:“你默认了!”

    安室透:“……”

    安室透百口莫辩:“我真的没有欠赌债。”他干脆坦白了,说:“我的真名就是‘降谷零’,‘安室透’是我的假名。”

    鹤见述说:“我知道。”

    安室透松了口气:“你知道就……”

    鹤见述大声道:“你换假名是为了躲避债主!不让我称呼你为‘zero’,也是为了防止人找到以前的亲朋好友,免得他们被债主影响生活!”

    安室透:“……”

    宝贝,你是怎么做到过程全对,结果全错的。

    安室透有苦难言。

    “我真的没有……”

    鹤见述很是失望:“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说真话?欠钱就欠钱,我会陪你一起还的!多少钱,你说,我不怕!几千万还是几个亿?”

    安室透耐心哄道:“宝贝,我真的没有欠钱。”

    鹤见述大声道:“你叫我宝贝也没用!你还叫我‘宝贝’?这时候就记得甜言蜜语了吗!”

    “甜言蜜语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安室透崩溃地想:我就是警察啊!

    两个人的“争吵”吸引来了一些“围观群众”——比如狗脸上写满茫然的哈罗,又比如从窗户飘进来的三位同期。

    他们不想当夜晚飘荡在街头的孤魂野鬼,于是决定回来看一眼,要是情况不妙,立刻就走,并且整夜都不会再回来。

    没想到,情况确实不妙——但不是那方面的不妙。

    “这是在吵架?”松田阵平奇怪道,“下午的时候不是还恩恩爱爱,亲来亲去的吗?”

    “小情侣哪能没点口角。”萩原研二一副“我很懂”的大师表情。

    诸伏景光上前劝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吵架。”

    能听见他说话的人只有鹤见述,有外人在,鹤见述一下冷静不少。

    他跳下床,把金发男人往门外推:“透哥,你出去冷静冷静,想明白了再跟我说话。你今晚就睡沙发,不许进来!”

    安室透试图说出真相:“我是在一个组织里做情报工作,所以才需要……”

    “砰!”

    卧室的门被毫不留情地合上了。

    安室透:“……”

    安室透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冷静冷静’。”

    室内,几个鬼魂面面相觑。

    零刚刚这是准备摊牌的前奏?

    鹤见述低着头,片刻后,又偷偷摸摸地背过身去,摸了摸眼泪。

    三个男人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问:“你在哭吗?”

    鹤见述嘴硬:“我才没有。”

    松田阵平:“你为什么哭啊?”

    “都说了我没哭!”鹤见述吞吞吐吐地说,“谁叫他不肯跟我说实话。”

    ——小情侣吵架,果然是他们闯的祸啊!!

    三人大惊。

    诸伏景光立即劝道:“或许他不是不想说,只是有难言之隐……比如担心你遇到危险,毕竟,不知道也是一种保护。”

    这话好耳熟。

    等会,这不就是透哥方才的原话吗。

    鹤见述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这几个鬼魂都是透哥的好友,又天天跟着透哥,一定知道真相!

    少年倏地转身,目光灼灼:“所以你们都知道真相?”

    三人迟疑片刻,点点头,心里提着一口气,紧张得要命。

    鹤见述小声逼问:“说!我要知道透哥到底欠了多少赌债!”

    三人:“啊??”

    他们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再死一回。

    鹤见述悲痛道:“我的透哥……不对,我的zero人有那么好,那么棒,就因为该死的Mafia,害他染上赌.瘾,让他不得不一天打三份工赚钱还债。”

    “我一定要搞死这个组织,还zero自由!!”

    少年的金眸中燃着熊熊火焰,正义凛然地说。

    在场的三人已经呆了。

    “啊???”

    作者有话说:

    鹤鹤:我的推理必不可能有错

    透子:……(沉默)

    三位同期:……(沉默)

    ——

    第一声宝贝,换来的却是赶出房门睡沙发。

    啧啧,乐

    啾咪大家一口!!!

    第73章 73 第 73 章(结尾有新增)

    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他的爱?

    诸伏景光的良心隐隐作痛,他觉得不能这样坑幼驯染。

    他斟酌了一下语句,郑重道:“我觉得你误会了,zero不是会沉迷赌博,欠上高额赌债的人。”就算是,也一定为了卧底而演的戏。

    鹤见述坐在床沿,神思不属地撸着哈罗。“我当然知道透哥不会沉迷赌博,我是担心他被不明的黑心组织坑了,被迫欠债。”

    少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被我知道那个组织是什么,我一定会用全部力量将它覆灭。大不了、大不了动用……”

    到了关键时刻,如果用「书」能让安室透自由,鹤见述不会犹豫。

    三位同期头疼地对视一眼,少年有这个觉悟是好事,他能和零站在同一阵线。可他的推理和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远,放他继续天马行空地想下去,零什么时候可以和小男友说开?

    不说开,恐怕他们一辈子都不能真正在一起。

    松田阵平直白道:“我现在非常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推理是错误的。”

    鹤见述一愣,迟疑:“可透哥一天打很多份工,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他工作特别忙。打这么工作,不就是为了挣多点钱吗?”

    诸伏景光温和道:“如果是为了钱,还有很多别的高薪工作吧?”

    ……有道理。

    鹤见述若有所思:“凭透哥的能力,什么工作找不到?无论是酒保还是服务员,时薪都算不上高薪。”

    松田阵平附和:“还不如去当牛郎,我看他一定可以成为头牌。”

    萩原研二瞪了他一眼:“小阵平,你在跟小孩瞎说什么!”

    鹤见述反驳:“我不小了,已经是可以成年结婚的年纪了!”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都已经在考虑和零结婚的事了啊。

    ——你就真的这么爱?

    “不过,牛郎这个词好耳熟……”鹤见述疑惑地歪了歪头。

    片刻后,他面露恍然之色,激动道:“哦!!就是上次我陪与谢野医生采购,一起路过的那家店,当时还被拦下来了。”

    鹤见述一时没控制住,音量有点大。

    几个幽灵疯狂比手势:“嘘,嘘!”

    “咚咚。”安室透敲了敲卧室门,扬声道:“阿鹤,你喊我吗?”

    鹤见述捂住嘴,恼怒的情绪不知何时早已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紧张。

    只要一想到他把透哥赶了出去,却和三个大男人独处一室说悄悄话,还做贼似的不敢给安室透听见,鹤见述就紧张得不行。

    门外传来男人模糊的嗓音:“……阿鹤?我可以进去吗。”

    鹤见述条件反射道:“不可以!我、我正在和敦君聊天!”

    “……好吧,那你们不要聊太晚,早点休息。”

    男人没有坚持要进来,脚步声远去了。

    萩原研二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我们说话小点声,别让零起疑,他听觉很好。”

    大家配合着降低了音量。

    松田阵平:“如果你让他进来,就可以直接让他解释给你听。”

    少年闷闷地撇过脸去:“我才不要……我还在生气,现在让他进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三人了然,少年人脸皮薄,在闹别扭呢。

    诸伏景光鼓励道:“总要说开的。”

    哈罗已经在鹤见述高超的撸狗技术中,逐渐熟睡。鹤见述没有打扰它,自己果断往被窝里一缩,迅速变成小乌龟装死。

    松田阵平耸耸肩,萩原研二飘上前,温和道:“别闷在被子里睡觉,我们不会多说了,晚安。”

    “……晚安。”

    少年停顿许久,才闷闷答道。

    三人没有围观少年睡觉的习惯,准备去客厅看看零在干什么。

    鹤见述突然出声:“他真的是Mafia吗?”

    三人停下脚步,偏过头,看见黑发少年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金眸闪着水色,唇抿得很紧。

    “……算,又不算,看你怎么定义Mafia。”诸伏景光说,“那是一个很危险的跨国犯罪组织,有点实绩和权利的成员都以酒名为代号。”

    鹤见述说:“‘波本’、‘贝尔摩德’,这也是酒名吗?”

    诸伏景光一惊,面上的神情凝重不少。

    “是,并且他们都是组织的高级成员。”他沉声问,“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两个代号的?”

    鹤见述很干脆:“透哥接了一个电话,里面有一个贝尔摩德的女人,就是这么称呼透哥的。她叫他——波本。透哥说他们是同事。”

    原来如此。

    诸伏景光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要我能说,我都告诉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少年丝毫不惧地直视着他,昏暗的房间中,他的金眸是唯一的色彩。

    景光平静道:“因为我曾是警视厅公安部派去组织的卧底,暴露身份后,为了毁掉存有联络痕迹的手机,保护亲人朋友,我自杀了。”

    少年一呆。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卧底这个职业,也是他第一次直面警匪间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鹤见述很是懊恼,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这没什么。”诸伏景光笑了笑,“我们都是警察,干这一行,早就有牺牲的觉悟了。上级也跟我详细说过危险性,是我自己同意成为卧底的。”

    诸伏景光当鬼魂游荡多年,早就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了。他还没转世的理由,大概是放不下唯一还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幼驯染,以及想要亲眼见证组织的灭亡。

    诸伏景光只是想说,他和在场的其余两位鬼魂都曾是警察。

    但鹤见述却想到了什么。

    警察的挚友,一般而言会是什么?

    是同行,是警察-

    “你是好人吗?”-

    “我是。”-

    “我是自愿的。”-

    “这很危险,会涉及到你和我的生命安全。我其实并不希望你知道。”-

    “我们自己知道真相就好,绝对不能说出去。”

    鹤见述突然间什么都懂了。

    ——透哥,原来是警方的卧底啊。

    在被子的遮掩下,少年的身体不断发着抖。他喉结滚了滚,猛地掀高被子,明晃晃地不愿再说话。

    “你们走吧,我要睡觉了。”鹤见述哑声道。

    三人见状,排着队准备跳窗。幽灵没有实体,严格来说,他们可以做到穿墙而过。但那种感觉实在不太美妙,还不会从窗户外兜个圈,再从阳台进去客厅。

    萩原研二排在最后,他迟疑片刻,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松田阵平,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床铺上的鼓包。

    “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萩原研二温和地问,“现在也不是做自我介绍的好时机,不过,还是想和你交换一下姓名。”

    “有着小卷毛,看起来拽拽的那位,叫松田阵平。另一位是诸伏景光。我叫萩原研二,你呢?”

    “……鹤见述,朋友们都叫我述君,或小述。”

    萩原研二点了点头,状似轻快地问:“述君,我听到你问零是不是Mafia,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鹤见述沉默片刻:“……嗯,有一点。”

    萩原研二心凉了一半:“为什么呢?是因为Mafia做过太多血腥黑暗的事吗……你会害怕零吗?”

    他实在不希望好友的爱情因为该死的组织而夭折。

    “害怕?你在说什么啊。”鹤见述总算从被窝中探出头来,不解道:“我怎么会怕透哥?”

    月色皎皎,萩原研二清楚地看见了少年微红的眼圈,以及金眸中真切的困惑。

    少年没有说谎。

    萩原研二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不,没什么。”

    鹤见述稍一思考,便反应过来了:“你以为我会因为透哥干过坏事,就害怕、疏远他?怎么可能!”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就是透哥,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了透哥,我可以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要!”

    少年苍白的脸因恼怒而涨红,金眸灼灼,仿佛燃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鹤见述怒气冲冲地,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他的爱?”

    话一出口,他自己又怔住了,胸膛急剧起伏着。

    鹤见述的心脏沉甸甸的,他非常清楚地感知到,有什么在他心里悄无声息地变了。

    ……或许不能说变,只能说更加清楚了。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鹤见述偏过头去,低声道歉。

    萩原研二苦笑:“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我早就看出来你们的感情很深,不该做不必要的试探。”

    鹤见述摇摇头:“我或许还要多谢你。”

    萩原研二:“谢??”

    鹤见述却不肯再说了。

    窗户外飘进来一个人影。

    “Hagi,你怎么还留在房间里?”松田阵平去而复返,见房间内气氛沉重,不由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萩原研二扯出一个笑,把人往外推:“没什么没什么,我跟述君交换名字而已,快走啦。”

    “萩原君!”

    萩原研二顿住,回眸:“嗯?怎么啦。”

    鹤见述说:“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在意Mafia的事吗?”

    萩原:“不说也可以啦,我已经不在意了。”

    鹤见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在意,是因为我刚拒绝了港口Mafia的任职邀请。”

    萩原和松田:“?!”

    萩原研二目瞪口呆:“你要成为Mafia?”

    “我拒绝了。”鹤见述强调。

    松田阵平试探:“……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

    两人惊恐:“还真的是啊!!”

    鹤见述心虚:“只有一点点后悔,没有很多啦。”

    而且,在知道透哥是卧底后,就不后悔了。

    两人:“那也不行啊!”

    萩原研二吓得要命,苦口婆心地劝:“Mafia的世界水很深,不适合你,而且零也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的,不会去当Mafia啦……”

    鹤见述揪紧了被单,低声道:“我只是想离他更近一点。”

    两人一顿。

    松田阵平直觉不妙,他是回来带走萩原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可萩原坚持要把鹤见述的话听完才走,松田想走都走不掉。

    萩原研二想吃这顿粮,他摁住了躁动的松田,追问道:“详细说说?”

    鹤见述说:“透哥很多事都只跟我说一半,他说是为了我的安全,可我不在乎,我只想为他分忧。如果他是Mafia,而我也成为了Mafia,他就没有理由阻止我了。”

    “我们会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不会异地分居。”

    “我们会更了解彼此。”

    鹤见述说着自己方才设想的未来。

    “我能帮他完成日常工作,这样透哥就不用这么累。等解决了那个组织,透哥如果希望我们都退出Mafia,我就从港口Mafia叛逃。我有好几个朋友都叛逃过,我可以向他们取经,叛逃也就是隐姓埋名生活一段时间罢了。”

    萩原和松田已经惊呆了。

    松田阵平忍不住:“Mafia的工作是什么,你知道吗?你下得了手?”

    “……”

    鹤见述:“如果是为了透哥,我可以暂时当个坏孩子。”

    两人:“…………”

    ——使不得啊!!

    萩原研二绷不住了,嗓音颤抖:“你的透哥是个好人,他不希望你变坏!你冷静点!”

    别黑化别黑化!

    鹤见述恼怒道:“所以我不是说,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吗!你们还杵在这里干嘛?快点出去!!”

    两个人被赶跑了。萩原研二走的时候还很忧愁,风中隐约能听见他对松田阵平说道:“还好零是警察,三观很正,不然述君就要为爱变黑了。”

    松田在嘲笑他:“我都说了他们的事不能多听,会心梗。你硬是要多嘴问这么一句,活该。”

    鹤见述关上窗户,躺回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月色从没拉上的窗帘投入室内,即便没有小夜灯,卧室内也不暗。

    鹤见述闭着眼,抱住了床边的哈罗,企图用修勾麻木自己。

    时钟滴答滴答过去,夜色渐深。鹤见述泄气般起身,金眸中毫无睡意,放开怀中呼呼大睡的狗勾,踮着脚下了床。

    他余光晃过床尾地毯上的吉他,走过去,把吉他重新摆好,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卧室的房门。

    客厅黑乎乎一片,是人是鬼都睡了。

    鹤见述的夜视能力很好,猫猫祟祟地无声越过一众家具,来到了沙发前。

    金发男人侧躺在不大的沙发上。他的腿很长,小腿悬在半空,一看就不舒服。

    鹤见述看了,难过得要命。

    安室透生性警觉,早在鹤见述靠近他时就惊醒了。可少年就只站在他面前,不动作,也不出声,让安室透很是疑惑。

    安室透刚要睁开眼,却被鹤见述发现,抢先一步捂住眼睛。

    紧接着,怀里就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安室透生怕鹤见述掉下去,翻了个身。自己平躺在沙发上,让鹤见述压在自己身上。

    “……怎么还没睡?”安室透温声问道。

    他揽着少年的腰,眼睛还被蒙着,眼前一片黑暗。

    鹤见述说:“生气,睡不着。”

    安室透说:“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咳,我真的没欠赌债,那些兼职都是为了情报。”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安室透低低笑了一声,他被蒙着眼看不见,也无所谓。他把少年往上抱了抱,凭感觉准确地找到了少年的脸颊,不断摩挲着。

    他的手指、虎口都带着枪茧,有些粗糙,鹤见述被他摸得有些痒。

    “痒。”

    鹤见述缩了缩,却躲不掉。

    他的腰被牢牢掌握在安室透的右臂里,因为地方狭小,能动的幅度也很小。

    他还要捂住安室透的眼,不让他看自己。

    鹤见述趴在安室透的胸膛上,下巴抵在男人的肩侧。两人发丝交缠,气息相融。

    安室透偏了偏头,慢慢亲着少年的脸颊和耳廓。这个吻不带多少缱绻旖旎,是安抚性质的吻。

    “你都知道了多少?”安室透低声问。

    “……百分之八十吧。”鹤见述说,“我猜的。”

    安室透笑道:“你的脑洞太大了,现在我不是很信你。”

    “小点声!其他人……我是说,邻居和哈罗都睡了!”

    鹤见述用气音说:“而且,你对我的脑洞有什么意见吗?”

    “我才不敢有意见。”安室透配合着用气音道,“你担心吵醒邻居?”

    男人无声笑了笑,贴近少年的耳朵,悄声道:“我们要做什么才会动静大到吵醒邻居呢。阿鹤,你在暗示我吗?”

    鹤见述浑身一抖,当场恼羞成怒。

    他撑起身体扯过椅背上的领带,把安室透的双眼蒙上了。

    鹤见述从没干过这种事,结打的看似严实,其实一拨就开。安室透也没拆穿他,老老实实地躺平没挣扎,任由自己的眼睛被蒙上。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安室透问。

    鹤见述沉默几秒:“哭了,眼睛肿了,不好看。”

    安室透:“你什么时候都好看,哭了也好看。”

    鹤见述:“不给看就是不给看!我知道你可以解开,不准解。”

    安室透笑了一声:“好,都听你的。”

    鹤见述被这一声笑得有些耳热。

    另一边的客厅传来些许动静,鹤见述心虚地撑起胳膊,绝望地与三个男鬼对视。

    从梦中惊醒的三位同期:“……”

    ——还以为闹贼了,准备抓贼来着。

    萩原研二探头看了眼,沙发上的金发男人的双眼被蒙着领带,少年坐在他的身上,腰间扶着男人的大手。两人的姿势过分亲密,感觉下一秒就要不可描述。

    “我懂。”萩原研二说,“我们这就走,整晚都不会回来的,请放心。”

    鹤见述眼睁睁看着三个男人火烧眉毛似地跳窗跑了。

    安室透扶在少年腰侧的手掌顺着腰线,攀到腰际,倏地一压。

    “呜啊——”

    鹤见述猝不及防,被重新压回安室透的身上。

    明明他才是上位,却还是无法挣脱安室透的桎梏。

    安室透问他:“怎么不说话?”

    鹤见述心想:都怪你,叫你说话小点声的,被你朋友看笑话了吧!

    安室透问:“阿鹤,还在生气?”

    鹤见述:“对,因为你没有弹吉他哄我睡觉。”

    安室透有一瞬茫然。

    一秒后,他就悟了,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原来是这样啊,是我不好。”

    鹤见述说:“而且我睡不着,因为怀里很空。”

    安室透微笑着听小猫撒娇,时不时亲亲他的发,温柔地说:“以后都抱着你睡。”

    一片黑暗中,少年久久没有说话。

    安室透伸手去摸索寻找鹤见述的脸,唤道:“……阿鹤?”

    一滴咸湿的水珠落在男人的唇瓣上。

    而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安室透几乎瞬息便判断出了这是什么——那是鹤见述的眼泪。

    “怎么哭了?”安室透急迫道,抬手就要扯下眼前的领带。

    鹤见述的嗓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却还在嘴硬:“我没哭!”

    安室透尽可能耐心哄他:“嗯,你没哭。我把领带摘下来,让我看看你。”

    鹤见述死死摁住他的手:“我没哭!”

    安室透也急了,沉声道:“那留在我脸颊上的是什么?”

    鹤见述的脑子一片空白,眼泪又愣是止不住。

    男人又去扯领带,鹤见述一急,什么也没想,低头就亲了上去。

    他的亲吻毫无章法,单纯就是在把眼泪吻走。

    安室透被惊住了,下意识松了手,鹤见述趁机又一次摁住男人的手臂。

    最后一个吻,落在男人温热的唇瓣上。

    很轻,很软,一触即离。

    “……我没哭。”

    鹤见述说:“留在你脸上的,是我的吻。”

    作者有话说:

    鹤鹤抱着修勾,但是说怀里空。

    哈罗:?

    三位同期:这里待不下去了!!!

    ——

    新增了结尾亲亲!你们可算亲了

    大家晚安!

    第74章 74 第 74 章

    “零哥,晚安。”

    这是一个轻柔的、一触即离的吻。

    饱满的猫猫唇轻轻印在男人的嘴唇上,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泪水的咸湿。

    少年的气息在瞬间向他拉近,却又在下一瞬远离。他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这个吻就结束了。

    降谷零下意识伸手挽留,少年施加在他手腕上的力道是如此轻。他稍稍用力,便挣脱开来。

    他急切地仰起头,追逐那个他梦寐以求的猫猫唇。想要细细研磨,侵入,占有,让他的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沾上他的气味,打上自己的印记。

    “呜呜……”鹤见述完全没发现危险临近,他岔开腿,大大咧咧地坐在男人的腰间,自顾自抹着眼泪。

    他一边抽泣,一边强调:“我……我真的没哭!”

    少年的眼泪和抽泣,让降谷零一秒清醒。

    ……终究还是心疼,舍不得。

    降谷零撑着沙发,坐了起来。鹤见述依旧在他的怀里,只是坐的位置非常不妙。

    他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又掐着少年的腰,让他坐在大腿上,离那里远了点。

    降谷零把领带扯了下来——这个结果然一点都不牢,随便一扯就掉,系的人一看就没经验。

    眼睛习惯了黑暗,过了一会儿,降谷零的视线才恢复正常。

    他一眼就看到正不停掉着眼泪的黑发少年。

    鹤见述倒也没说谎,他今晚的确哭了很多,明天说不定会眼睛肿起来。

    降谷零同样没有撒谎,在他眼里,少年就算哭,也可爱极了。若是哭得鼻子都红了,抬眼瞪过来时,那一眼的风情,足以铭记一生。

    这一切前提是,鹤见述不是因为难过而哭的。降谷零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现在,看见哭鼻子的鹤见述,降谷零心里只有心疼。

    “别这样擦眼泪,皮肤会擦破的。”

    他叹了口气,把少年放在沙发上,起身离开。片刻后,拿着一条热手帕回来。

    降谷零半跪在少年身前,细致温柔地一点点擦干他的眼泪,最后亲了一下他的眉心。

    “小哭猫,快别哭了。”降谷零故意调侃道,“你再哭下去,我的心就跟着一起碎了,到时候你还得负责一块块捡起来拼好。笑一笑,嗯?”

    鹤见述板着张脸:“不好笑。”但到底还是慢慢止住了眼泪。

    降谷零去把手帕又洗了一遍,拿过来,弯着腰给小猫擦脸。还拿毛巾包着冰块,给鹤见述的眼睛消肿。

    敷了一会儿,鹤见述嫌弃冻,就不乐意敷了。他扯着男人的衣服,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降谷零揽着他,问:“猜到了多少?”

    鹤见述:“你是警方卧底,降谷零才是你的真名,安室透是你的假身份,波本是你的代号。”

    降谷零惊讶:“不错啊。短短几个小时,是怎么从欠赌债想到的卧底,就连波本都猜到了。”

    ——因为你有三个朋友,他们快把你的底漏完了。

    鹤见述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因为我聪明,机智过人。”

    降谷零亲了少年的发顶,说:“不愧是阿鹤,所以你把我说成赌鬼……唔!”

    鹤见述飞快捂住男人的嘴,抬起头瞪他一眼:“不许再提那件事!”

    降谷零顺毛捋:“好,不提不提……”

    鹤见述:“你是警视厅派去的卧底?”

    降谷零:“不,我隶属日本公安部。”

    “哦。”鹤见述问:“还有什么是我遗漏的事吗?”

    降谷零笑道:“没有了,这就是最重要、最机密的秘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要为我保密哦,阿鹤。”

    “嗯。”鹤见述认真道,“谁来问,我都坚决不说!”

    降谷零将他抱回房间,放到床铺上。

    鹤见述往墙角缩了缩,让出点空间来,问:“你不睡吗?”

    降谷零坏心眼:“床这么小,有哈罗陪你就够了,我去睡客厅。”

    鹤见述一呆,开口又溢出点哭腔:“……你答应抱着我睡觉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抱歉抱歉!!”降谷零逗猫过头,慌张地要命,“我跟你开玩笑的,阿鹤。”

    他把哈罗抱在地毯上的蒲团里,自己果断占据了哈罗原来的位置。

    修勾茫然地抖了抖耳朵,左右看了看,发现床上已经没有它的位置了。

    于是原地趴下,在蒲团上接着睡。

    单人床挤两个人果然有难度,两个人平躺着肯定是不够位置的。但一个抱着另一个,位置就足够了。

    鹤见述缩在男人的怀里,鼻尖嗅着降谷零身上浅淡的柑橘冷香,困意渐浓。

    他闭着眼,细声细语地嘀咕着:“我们结下羁绊那日,我给你定下了‘zero’的昵称。现在看来,我是有远见的。”

    降谷零:“我记得,你说过‘在世界伊始,书是从零开始书写的。’”

    “……对。”鹤见述轻声说:“零哥,你要记住这句话。没有零,‘书’永远也无法开始。”

    ——没有降谷零,他永远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他或许没有那么多朋友,或许早就嫌弃人间无聊,找个地方沉睡了。

    少年突然的改口,降谷零有一瞬没习惯。

    降谷零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外记得不要说漏口。”

    “好,零哥,晚安。”

    “晚安。”

    *

    翌日,鹤见述没能起得来床。

    这很正常。他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用在给降谷零制造“惊喜”上。

    结果情绪波动过大,一波三折,情绪起起伏伏也是很耗精力的。

    第二天会贪睡,也很正常。

    鹤见述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降谷零起身洗漱和更衣的动静。

    哈罗睡饱了,在房间快乐地跑来跑去,还试图跳上床去拱鹤见述,被降谷零制止了。

    “嘘,哈罗,不要吵他哦。阿鹤昨晚太累了,让他睡吧。”降谷零将哈罗带到客厅,合上卧室门。

    他如往日一般,做早餐,和哈罗一起出去晨练,顺便遛狗。

    合上公寓大门时,降谷零听不见他的同期正在无情谴责他。

    “‘昨晚太累了’……”松田阵平冷笑着“呵”了一声。

    萩原研二也是满脸不赞同:“述君大老远从横滨过来找他,还突然得知自己的枕边人另有别的身份,精神大受打击,都哭了好几回。就算情难自禁,他也太不体贴了吧。”

    诸伏景光眉头紧锁:“zero的确过分。”

    他们去了一趟卧室,查看鹤见述的状态。

    黑发少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闭着眼睡得正沉,眼睛红红肿肿的,一看就是昨晚哭狠了。

    他的睫羽长而密,睡颜很乖很甜,让人忍不住心都化了。

    同期们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就连诸伏景光都无法帮降谷零说话。

    降谷零晨练回来后,叫醒鹤见述,说他要去咖啡厅上班了。

    昨天已经早退了,又没有提前打申请,今天是请不来假的。

    鹤见述眯着眼睛,挥挥手跟他道别:“拜拜,工作加油哦。”

    “早餐不吃了吗?”

    鹤见述:“不吃不吃,我要睡觉。”

    降谷零无奈:“午饭给你做好了,微波炉叮一下就能吃。醒了记得给我发一条简讯。”

    鹤见述往被窝里拱了拱,很敷衍地:“嗯嗯,知道了。”

    真的没问题吗。

    降谷零很不放心地去上班了。

    鹤见述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他醒来时,浑身上下很是酸痛,仿佛昨天跑了个马拉松。

    他打了个呵欠,捞过枕边的手机,一看时间:[13:26]

    算了,不饿,先不急着起。

    鹤见述缩在床上不肯起,懒洋洋地刷着推特和油管,和所有假期中的DK没什么区别。

    诸伏景光听见动静,进来催他起床。

    “zero给你留了午餐,快起来吧。他还让你醒来给他发个消息,你别忘记了。”

    鹤见述果然忘记了这回事,闻言,连忙点开降谷零的line,打字:[零哥,我醒啦!]

    犹豫片刻,又把“零哥”的称呼,换成了“透哥”。

    保密身份,要从细枝末节的小事做起。万一降谷零没锁屏,短信被看见了要怎么解释?万一那个组织养了高级黑客呢?

    短信发出后,对方几乎秒回。

    [起的也太晚了。快点起来用午饭,你是不是又躺在床上刷推特不肯起床?]

    ——猜的好准!

    鹤见述迅速坐起,赤着脚站在地毯上,郑重回复:[才没有,我已经起床了。透哥,你在哪里上班?我可以去找你玩么。]

    降谷零给他发了一个地址和定位:

    [可以来。]

    [公寓出门右转,尽头有一扇门,推开就是公寓的楼梯。]

    有楼梯诶,不用坐狭窄封闭的电梯了。

    鹤见述一点儿也没察觉到降谷零已经发现了他对电梯的畏惧,还很开心地回复说“好”。

    鹤见述飞快洗漱完毕,解决掉午饭,就准备换衣服出门了。

    三只幽灵目瞪口呆地看着鹤见述爬进电视,片刻后,从电视机里翻出来时,已经换了一个模样。

    少年拿出一个小包斜挎在身上,衣服也换成了套头卫衣和牛仔裤。

    整个人青春又有活力,脸嫩得就算混入高中校园也毫无违和感,像个阳光元气的可爱DK。

    “你这到底是什么能力啊。”松田阵平惊讶地问:“里面难道有异次元空间吗?”

    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鹤见述点头应下了。

    “是呀,这是我的[门],是我的安全屋和空间隧道。我的行李都在里面。”

    三人:“……”

    诸伏景光神情复杂:“这是你的异能力?”

    鹤见述诧异地看他一眼:“算是吧。你怎么知道异能力的?”

    景光:“我在横滨出过任务。”

    原来如此。

    “你们也要跟我一起去?”鹤见述问。

    三人摇摇头。诸伏景光解释道:“我们不能离开这间房子太远。”

    松田阵平说:“以前还可以的。后来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再也走不远了,只要稍微远一点,就会被无形的空气墙堵住,最远只能在楼下的小公园里逛一逛。”

    鹤见述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萩原研二问:“述君,你知道原因么。”

    “当然。”少年微微颔首,“你们原本是孤魂野鬼,所以可以到处飘。后来你们跟着透哥,是不是做过什么特殊的事?”

    诸伏景光迟疑片刻:“……我们跟其他鬼打过架。你知道的,zero的工作跟血腥暴力打交道,无论正邪,都容易积怨,总有些小鬼会想要害他。”

    ——竟然是这样。

    鹤见述心想:以后一定要保护好透哥才行。

    “你们在这里做了标记,日积月累,这里就是你们三个的地盘。好处是灵体会凝固许多,坏处是自己也被束缚了,走不掉。”

    鹤见述解释完,沉默片刻,问:“……所以你们看见我从电视里爬出来,以为我也是上门挑衅的恶鬼?”

    三人默默点头。

    鹤见述:“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贞子吧!”

    三人集体望天。

    鹤见述:“……”

    ——不生气,一旦习惯了,就无所谓了。

    少年默默转身去玄关穿鞋,表情看上去很是沧桑心累。

    他俯身摸了摸哈罗的头:“哈罗,我出门啦,麻烦你看家咯。”

    哈罗摇摇尾巴:“汪汪!”

    萩原研二有些担忧地说:“述君,我们要永远留在这间公寓了么?万一你和零需要帮忙,我们岂不是只能干看着着急。”

    “那倒不用,我会想办法的啦。”鹤见述朝他们俏皮一笑,“毕竟我和零哥就要搬家了哦,我总不能把零哥的朋友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那样也太孤独了。”

    说完,他就拿上钥匙,把门关上并锁好,哼着歌往楼梯走去。

    留下公寓里的三只幽灵发出惊叫。

    “什么?你们要搬家?!”

    “这真是个大惊吓啊……”

    “万一没能成功,我们三个在空房子里真的会无聊到死的!”

    萩原研二提醒:“小阵平,我们好像已经死了,所以死不了第二次。”

    松田阵平:“…………”

    作者有话说:

    鹤鹤:换一身帅气的衣服去探班!

    零零:(期待)

    ——

    啾咪!

    大家晚安!

    第75章 75 第 75 章

    恋爱导师团

    “叮铃铃——”

    波洛咖啡厅的店门被推开,一个容貌精致的黑发少年探了探头,走了进来。

    榎本梓的眸中闪过惊艳。

    ——好漂亮的男孩子!

    “欢迎光临!”榎本梓带着笑容,主动迎了上去,“店内有不少空位,可以随意入住……您看,坐这里可以吗?”

    “啊,可以的。”

    鹤见述被店员小姐的热情砸得晕乎乎的,知道她可能是零哥的同事,就更加拘谨了。他坐在榎本梓安排的位置上,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很是乖巧。

    榎本梓手里捧着菜单,递给他:“这是菜单,您要点些什么呢?今天的套餐是招牌三明治和咖啡哦,咖啡也可以换成果汁。”

    鹤见述接过菜单,伸长脖子,东张西望地找人。

    波洛咖啡厅的店面不大,现在的客人也不多,除了一、两位散客外,就只有角落的卡座里坐着两个高中女生和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

    鹤见述急于找人,没注意到小男孩正用见鬼的目光盯着他看。

    他没能看见安室透。

    “对不起,其实我是来找人的……”鹤见述仰着脸,满心期待地问:“请问安室透在这里吗?”

    榎本梓惊讶:“你找安室先生呀?”

    鹤见述点点头。

    榎本梓笑道:“店里的芒果用完了,安室先生去后面的仓库拿货,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金发男人就掀开后厨的帘子出现了。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纸箱,抬眸看向店内,顿时惊喜道:“阿鹤,你来了!”

    “透哥!”鹤见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兴奋地扑过去:“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会不会找错店铺呢。”

    安室透将箱子放下,擦了擦手,带着温润的笑意迎上前。

    “今天还挺热的,路上远不远,你是第一次来东京,有没有迷路?累不累?”安室透用随身带着的手帕给少年的额角擦汗,关切地问。

    鹤见述很乖地仰头看着男人:“不远,不累。透哥,我又不是乱步先生,是不会迷路的。”

    安室透:“被乱步先生听到,他会生气的哦。”

    鹤见述吐了吐舌头:“他才不会生气呢,乱步先生只会理直气壮地说‘名侦探是不需要认路的’。”

    安室透顿时失笑。

    他们之间的动作自然而亲昵,明眼人都能看出关系不一般。

    榎本梓问:“安室先生,这是谁呀?”

    安室透作为中间人,互相介绍了榎本梓和鹤见述。他看了看店里,对鹤见述说:“你就坐在……”

    角落的短发女生高高举起手,晃了晃:“坐我们这里呀!”

    鹤见述望向安室透,征求他的意见。

    “她们也是我在这里的朋友,阿鹤要去认识一下她们么?”安室透问。

    鹤见述愉快点头:“想认识透哥的朋友!”

    安室透就把他带到了那桌,介绍道:“这是毛利兰,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旁边那位是铃木园子,毛利小姐的友人。”

    他揽着鹤见述的肩膀:“这是我的好友,鹤见述。初来乍到,还请大家多多照顾他哦。”

    毛利兰友好地笑道:“你好。”

    带着发带的短发女孩扬眉一笑,颇为爽朗:“叫我园子就好,快坐快坐!柯南,快给新朋友挪挪位置呀。”

    安室透见缝插针补充道:“那是江户川柯南,暂住在毛利小姐家的孩子。”

    柯南抬头跟鹤见述对视了一眼。

    鹤见述压根没想起两人之前的惊魂一刻,友善地打招呼:“小朋友,你好呀。”

    柯南唰地往里缩,就差完全贴在墙壁上,僵硬道:“鹤见哥哥,你好,哈哈……”

    鹤见述疑惑:“?”

    那个小孩好像很怕自己,为什么啊?他应该没有做什么事呀。

    不过,鹤见述还在成功落座了。

    安室透同样看见了柯南的大反应,他没在意,还以为是柯南因为他的身份而误解了鹤见述的身份——比如,以为鹤见述也与黑衣组织有关什么的。

    安室透摸摸少年的头:“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做一杯果汁。”

    鹤见述很乖:“好哦。”

    柯南眼睁睁看着安室透走远,想追上去,又有点担心小兰。

    考虑到现在是大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必这个怪人不敢做什么事。试探安室透,查清鹤见述身份,比较要紧。

    柯南迅速做出决断,飞快起身,大着胆子从鹤见述身前挤了出去:“安室先生,等等我嘛,我有事找你!”

    “柯南,不要跑!”毛利兰叹气,对鹤见述不好意思地笑笑:“柯南很活泼,让你见笑了。”

    园子:“那小鬼一直都是这样的啦。”

    鹤见述摆摆手:“没关系啦。我刚刚听透哥说,柯南是暂住在你家呀?”

    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园子显然对此很有倾诉欲,

    鹤见述听了一耳朵柯南的奇妙经历,比如天价寄养费、远在国外看上去不是很负责任的父母、过分聪明的大脑等等……

    鹤见述听多了,就刷新了对柯南的认知,没想到柯南还有这么多丰富的经历和故事。

    东京是真的很有趣呀。

    铃木园子从小当做财阀大小姐培养长大,字典里就没有怯场两个字。她没有传统财阀的豪横,相当接地气和平易近人,很好说话。

    毛利兰生性温柔大方,跟着小五郎多次出入案件现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女孩子,不是内向的人。

    鹤见述也不怯生,他什么话题都能聊,自己不懂的事也会非常自然地询问。

    一桌三个人,没有一个是社恐,随便一个开场,便能聊的起飞。

    三个人以火箭般的速度熟络起来,称呼从“毛利小姐”“园子小姐”“鹤见君”,飞快更换成“小兰”“园子”“述君”。

    同龄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比如最新的娱乐趋势、热门的游戏等等。

    鹤见述只比两个女孩子大一岁,三人算得上同龄。

    聊着聊着,两个女孩子就说起了别的事,鹤见述负责听以及附和,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安室透在做着果汁以及被柯南骚扰的时候,鹤见述就时不时朝那头张望。

    与人说着话,却不专心,其实有些不礼貌,但鹤见述忍不住。

    想多看安室透几眼。和透哥分开的每一秒,都感觉是煎熬。

    金发男人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抬眸对他安抚地笑了一下,眸光温暖。

    男人抬了抬下巴,催促他转回头,别盯着自己。

    鹤见述傻乎乎地笑了笑,转回头。

    一回头,他就被吓了一跳。

    两个女生不知何时停下了说话,正默默盯着他看。

    鹤见述缩了缩脖子:“小兰,园子,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我头发乱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小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左右照照:“没有呀。”

    园子一巴掌拍在桌上,凑近少年,小声道:“述君,你老实说,你和安室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

    鹤见述磕巴了一下,紧张道:“就、就是挚友和好兄弟的关系呀。”

    “骗谁呢。”园子满脸不屑,“你看安室先生的时候,那个眼神明显就不纯洁。”

    鹤见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应该还好吧?”

    两个女生看着他不说话。

    鹤见述绝望:“有多不纯洁?”

    毛利兰委婉地说:“是充满爱意的眼神呢。”

    园子则要直接的多:“你看上去恨不得扑上去,整个人挂在安室先生身上才满意。”

    鹤见述:“……”

    刚刚的确很想和透哥要抱抱。

    ——救命!他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黑发少年的脸上染上热意,耳根一瞬间就红了。

    “我不是,我没有。”鹤见述羞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声音很弱:“我只是想跟透哥要一个抱抱……”

    女孩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园子兴奋道:“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才不是!”鹤见述很坚持:“我和透哥是挚友,是好兄弟!”

    园子了然:“懂了,还在暧昧期是么。”

    鹤见述脸颊绯红,快要熟透了:“什么暧昧期,不存在的,园子你不要乱讲呀。”

    “哎呀,都是朋友,这么害羞干什么。”园子朝他挤挤眼,“我和小兰可是过来人,有什么困惑,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啊。”

    “……过来人?”

    园子指了指毛利兰:“小兰喜欢她的青梅竹马,我也有男友,对待恋爱,我们的经验很丰富哦!”

    毛利兰推了推园子,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否认‘喜欢青梅竹马’的言论,而是微笑着默认了。

    她喜欢工藤新一,这是她所有朋友都心照不宣的事,即便不说,别人也早晚能看出来。

    就像鹤见述。

    就算他竭力否认,旁人还是能从他看安室透的眼神,发现他喜欢着安室透。

    世上有三种东西是藏不住的:咳嗽,贫穷,以及爱。

    园子和毛利兰一起细细分析了鹤见述的眼神,总结起来就是:“是眼神暴露了你喜欢安室先生,所以不用藏了,我们也不会跟别人说的。”

    鹤见述有些新奇。

    横滨的大家都是单身狗,唯有谷崎兄妹每天都在散发粉红泡泡。鹤见述尝试过拿他们当做参考对象,把透哥当做自己的义兄——就像直美小姐对待谷崎先生那样。

    可大家都说他的参考对象是错的,就连直美小姐都私下找过他,说自己和哥哥的情况特殊,千万不能照搬他们的相处方式。

    鹤见述本以为自己和安室透,一辈子都是义兄弟。

    除了兄弟和挚友的名义,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更加亲密?

    直到中原中也的一番话,第一次打碎鹤见述的三观。

    昨晚的那一吻,是冲动,也是鹤见述第一次尝试越线。

    他本来还担心安室透会生气或者感到尴尬,他担心安室透回过神来,会把他推开。

    好在安室透并没有这么做,相反,安室透也没有对昨晚的吻提出任何意见。

    在横滨,鹤见述找不到可以咨询恋爱问题的人。

    而现在,鹤见述总算找到了恋爱导师,一找便是两位!

    这可是在谈着正儿八经的普通恋爱的普通人,她们说出的话,参考价值无敌大!

    鹤见述拍了拍脸颊,神情正经起来。

    他要向导师们咨询他的恋爱问题了。

    *

    另一头。

    波洛咖啡厅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柯南担心小兰,特意找了个能看清角落的位置,一边盯着鹤见述和女生们的互动,一边和安室透交谈。

    “安室先生,他到底是谁?”柯南沉下声音问道,“你知道他很有可能是个危险人物吗。”

    此时的柯南褪去了一直伪装的天真和活泼,沉稳得像个大人。

    尽管从外表上看,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实际上,柯南并不是真正的七岁小孩。他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在被迫服下未研制完全的药物APTX4869后,身体缩小变成了儿童的身体。

    “危险人物?”

    安室透取下一把水果刀,认真地切着鲜果,随口应付柯南:“阿鹤只是一个刚成年的男孩子,平时还不注重运动锻炼,跑多两步都要大喘气,他能有什么危险。”

    安室透想了想:“你倒是提醒我了,正好阿鹤来了东京,我要监督他好好锻炼才行。”

    起码要有跑步的体力,以后遇到危险,打不过还能跑。

    柯南试探:“安室先生跟鹤见哥哥很熟?”

    安室透毫不犹豫:“当然。”他瞥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小男孩,问:“你为什么觉得他很危险?如果是那方面的事,我可以告诉你,阿鹤与那个组织没有半点关系。”

    柯南迟疑许久,不知该不该说。

    安室透在他犹豫的功夫,火速做好了四杯果汁。

    他把从造型到口味都一绝的果汁放在托盘上,提醒柯南:“你再不说,我就走了哦。”

    阿鹤还等着他的果汁呢,哪有空在这儿耽搁!

    柯南无奈:“好吧,你把耳朵凑过来。”

    安室透蹲下去听他的悄悄话。

    柯南竖起手掌挡在唇边,悄声道:“那天,我亲眼看见他突然从电视里爬出来,就像贞子一样!”

    安室透:“……”

    柯南:“他扫视了一周后,便阴沉着脸,还探头去看电视机旁的小兰!”

    安室透:“……”

    ——是想找他,结果没找到,所以很不开心吧。探头估计也是为了找人,毕竟电视机的视野范围有限。

    柯南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咬了咬牙,接着说:“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弹出充气气球,摁了足球鞋的电力按钮——”

    安室透眉头紧锁,目光凌厉地质问:“你袭击他了?!”

    柯南:?

    不是,谁袭击谁啊?你是不是漏听了前面那一大段。

    “你攻击他了吗??”安室透着急地问。

    他知道柯南有一些小道具,在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那些道具的威力有多大,安室透是见识过的。

    用来击晕歹徒,可以。用来痛击组织成员,鼓掌支持。可是用来攻击鹤见述,绝对不行!!

    柯南被公安头子的气势锁定,汗毛倒竖,连忙道:“没有啊,气球还在半空充气的时候,他就缩回电视了。”

    安室透的气息慢慢平复,不再针对柯南:“那就好。”

    柯南皱着眉:“所以鹤见述真的可以在电视来去自如?他究竟在耍什么把戏,我已经检查过电视两遍,竟然还是找不出机关的痕迹!”

    “难道他真的是鬼怪,是男版的贞子?!”柯南目光灼灼,“安室先生,你既然声称和鹤见哥哥关系很好,又对他出入电视不感到吃惊,一定知道其中的秘密吧。”

    “我和阿鹤之间的确亲密无间。”

    安室透对这句话非常受用,微微一笑。

    柯南一喜:“那么……”

    安室透:“可我并不知道他能出入电视的事。”

    柯南:“啊?”

    “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什么大事呢,神神秘秘的。这个世界是没有鬼怪的,阿鹤可是人类啊,他才不是什么贞子。”

    安室透面不改色地给鹤见述打掩护,一副“你是不是想太多”的表情。

    男人起身,端起托盘,安慰柯南:“你是不是鬼故事看多了?那些都是假的,不要害怕。”

    柯南着急:“我说得都是真的啊喂!”

    安室透笑道:“柯南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柯南:“安室先生!”

    安室透当做没听见,端着托盘就朝鹤见述走去。

    浑然不知,坐在角落是三人已经热火朝天地聊上了,聊得还都与他有关!

    作者有话说:

    鹤鹤:找到正经谈恋爱的人了(泪目)

    透子:(正在帮忙打掩护)

    ——

    啾咪!大家晚安!

    第76章 76 第 76 章

    园子:他不喜欢你,我倒立洗头

    波洛咖啡厅,角落的卡座处。

    铃木园子虚空托了托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眼神锐利且智慧。她昂了昂头,非常自信地说:“让我——铃木园子,帮你解除恋爱上的困惑!”

    鹤见述一脸崇拜:“园子,你真的可以吗?”

    铃木园子:“废话,我可是恋爱达人。对吧,兰?”

    毛利兰干笑了几声,她还是很熟悉友人的德性,因此委婉地劝道:“你不要给述君乱出主意哦。”

    “知道啦。”园子说,“述君,你先说说你和安室先生的情况吧。”

    鹤见述清了清嗓子,端正姿态,认真地说:“我和透哥是在横滨公园认识的,当时我蹲在地上喂流浪猫,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在笑。回头一看,发现透哥就站在喷泉旁,脸上带着笑意,一直看着我。”

    铃木园子倒吸一口冷气,激动地拽紧了毛利兰的手。

    “是一见钟情啊!”她激动地问:“然后呢?”

    “后来……”

    鹤见述脸颊微红。

    现在回想起来,鹤见述发现自己对初见的那一幕还是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喷泉溅出的水花缓缓落下,在半空折射出彩虹色的粼粼微光。金发男人被金灿的阳光笼罩着,下颌线条清晰硬朗,眼眸深邃,如太阳神阿波罗般俊美。

    男人唇边的那抹笑,直直闯入鹤见述的脑海,从此以后再也不曾离开。

    “后来,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鹤见述微不可查地轻轻一笑,轻声道,“我同意了,粘着他,还把自己的名字主动告诉了他。”

    他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与安室透相遇的经历说了出来,但这只能满足女孩们的八卦之心,并不能解决鹤见述内心的困惑。

    “我一直和透哥以兄弟相称,我一直认为他是我此生的挚友,可是……”鹤见述面露犹豫。

    毛利兰问:“述君是有什么顾虑吗?”

    鹤见述颔首,正要启唇,余光却发现安室透端起了托盘,正朝这边走来。

    他一直都在关注安室透,因此能第一时间发现男人的动向。

    “嘘——”鹤见述连忙竖起食指,抵在唇边,“透哥过来了,不要告诉他呀。”

    女孩们心领神会,连连点头:“放心吧。”

    “各位久等啦,这是特调鲜果汁,请慢慢享用哦。”金发男人笑吟吟地箭步上前,将托盘上的四杯果汁放在众人面前。不仅鹤见述,两个女孩和柯南都有份。

    柯南跟着安室透一起回来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男孩的表情似乎很是郁闷。

    鹤见述挪了挪腿,给柯南让出一条空道坐进去。

    “谢谢鹤见哥哥。”柯南习惯性地道谢。

    好有礼貌的孩子。

    鹤见述眉眼弯弯,摸了摸柯南的头:“不用客气哦。”

    男孩不知为何,又僵住了。

    铃木园子“哇”了一声,调侃道:“安室先生,我们可没有点果汁,这莫非是送的么?”

    安室透:“是店内的新品,请小姐们试吃,反馈会用来改良新品的口味。”

    毛利兰抿了一口,惊喜道:“味道很好。”

    铃木园子拿出手机,对着造型精美的果汁找角度拍照,随口道:“我看啊,能蹭到新品的试喝,是沾了述君的光。”

    鹤见述脸红:“才不是呢……”

    安室透笑着说:“阿鹤脸皮薄,小姐们就不要打趣他啦。”

    好护着述君哦。

    园子觉得自己又磕到了。

    “叮铃——”店门被推开了,陆续进来了好几位客人。

    安室透要去招呼客人了。

    他揉了揉鹤见述的发,温和地叮嘱:“我去忙了,有事就喊我。”

    “好哦。”

    鹤见述捧着玻璃杯,嘴里还叼着吸管,仰头朝男人笑了一下。他的面颊上还带着残留的红晕,金眸熠熠生辉,可爱极了。

    安室透心中一动,忍不住又压了压少年头顶的呆毛。

    若不是场景不对,又怕阿鹤害羞,真想亲亲他。

    “很快就下班了,再等一等。我定了餐厅,一会儿带你去吃饭。”安室透轻声说。

    是约会吗?一定是吧!

    鹤见述的金眸亮起,嗓音很软:“嗯!透哥,我好期待。”

    安室透唇角上扬,还是没能克制住,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脸颊,这才匆匆转身离开。

    鹤见述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金发男人的背影,直到女孩们发出提醒的轻咳声,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在场的两个女孩和伪小学生,神情都很复杂。

    女孩们是看热闹中带着点八卦的兴奋,柯南就不同了,他是真的心情复杂。

    ——没想到这个人谈起恋爱来是这幅模样!黏黏糊糊的,简直没眼看!

    鹤见述艰难地重拾刚刚的话题:“我的确有困惑,想向你们请教。”

    其余三人精神一振。

    柯南没听见前情提要,看见少年郑重其事的姿态,心中提高了警惕。

    他以为鹤见述会问关于鬼怪之类的问题,来试探众人的态度。

    总之,一定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

    的确是了不得的大问题。

    鹤见述一开口,便是:“我……我很喜欢透哥。”

    柯南:?

    这走向不对。

    女孩们则是点点头:“看得出来。”

    鹤见述说:“我知道透哥也很喜欢我。”

    园子:“确实,太明显了,他藏都没藏一下。”

    柯南:??

    这走向真的不对!

    鹤见述苦恼道:“可是我不确定我的喜欢,是哪种喜欢。我也不知道透哥对我是哪种喜欢。”

    众人:“哈??!”

    铃木园子战术后仰,惊讶地大跌眼镜:“你的困惑就是你不敢确认你们之间的感情?”

    鹤见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

    “所以想请你们帮帮我。”

    女孩们:“没问题!”

    柯南大跌眼镜。

    ——如此凝重的气氛,竟然是在讨论恋爱话题?!

    三人显然没把小屁孩当回事,只要柯南不捣乱,听就听吧。

    柯南还是个七岁小孩呢,他懂什么。

    外表七岁,内心十七岁的伪小学生工藤新一,被迫参与了一场围绕着恋爱展开的茶话会。

    安室透中途还来送过几次小蛋糕之类的甜品,让这场谈话更加像茶话会。

    鹤见述在女孩们的鼓励下,磕磕巴巴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一直是和透哥以义兄弟相称,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透哥口中的‘喜欢’,到底是出于我是他要照顾的弟弟,还是出于……情侣间的那种喜欢。”

    “事实上,我自己也没搞懂。”

    “我爱透哥,远胜于爱这个世界的一切。可是……我对他的爱又是哪种爱呢?朋友、亲人、还是爱人?”

    鹤见述迷茫地说:“我和透哥是两个男孩子,男孩与男孩之间,也可以像情侣一样在一起吗?电视上都没有这么演。”

    众人:“……”

    毛利兰心情十分复杂:“述君,你在跟着电视学谈恋爱?”

    鹤见述点头:“不对吗?”

    毛利兰耐心道:“不是不对,而是电视剧终归只是电视剧,是不能完全套用在现实中的。尤其当恋爱对象为两个男孩子的时候,电视剧会演的更加含蓄,不会直白地表现出来。”

    园子问:“你一般看什么电视剧?”

    鹤见述:“八点档和动漫台。”

    众人:“……”

    柯南扶额:“鹤见哥哥,八点档一般放的都是主妇们喜欢的电视剧,正经的同性恋爱剧情很少啦。你要看,还不如看一些国际上拿过奖项的电影,比如最经典的断背山……”

    男孩侃侃而谈的模样,让大家吃了一惊。视线顿时聚集在柯南身上。

    柯南一僵,干笑道:“怎、怎么了吗?”

    毛利兰感慨:“柯南,你好懂哦。”

    园子:“你小子该不会也喜欢男孩子吧?这么小就确认了性向。”

    柯南大惊失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毛利兰的表情,一边竭力否认:“我喜欢的是女孩子啊!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

    园子怀疑道:“哦?听谁说的。”

    柯南脑子疯狂运转,发现小兰的表情开始变化,一慌张,脱口而出:“我是听住在新一哥哥家的冲矢哥哥说的。”

    鹤见述好奇问:“那是谁啊?”

    毛利兰和园子向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后,都有些沉默。园子担忧道:“那个人这么关注同性题材的电影,还跟小孩子说这些,工藤甚至主动让他长住在自己家!他该不会对工藤……”

    小兰笑容一僵:“应该不会吧……”她犹豫许久,吞吞吐吐地说:“我回头去问问新一好了。”

    柯南眼前一黑,欲哭无泪。

    随手抛出的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了!

    鹤见述将话题扯回回位:“总之,关于我的事,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少年的金眸亮晶晶的。

    女孩们思索片刻。

    园子打了个响指说:“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两个男孩也可以是情侣,爱和性向都是自由的。”

    鹤见述认真地说:“好,我记住了。”

    毛利兰:“接着,你得认清自己的感情。”

    “我做不到……”鹤见述沮丧,“要怎么才能分辨是友情还是爱情呢?”

    “我有办法。”

    园子突然笑得贼兮兮的。她朝众人比了个眼神,示意小兰和鹤见述凑近一点。

    两人好奇,探头凑近。

    四个人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园子正要开口,瞥见多出来的那颗小脑袋,柳眉一竖:“柯南,你走开,不许你听。”

    柯南不满:“为什么啊?”

    园子:“你还太小了,这不是你该听的话题!”

    柯南被强行排出了密聊圈,非常不满,可是被鹤见述反手摁住了,挤不进去,只能无能狂怒。

    三人没理会他。

    “园子,究竟是什么好办法,你快告诉我。”鹤见述很是心急。

    铃木园子嘿嘿笑道:“判断是不是爱情,有一个妙招。”

    大家一脸期待。

    园子:“那就是看你对他有没有性.欲!”

    小兰:?!

    鹤见述:!!

    毛利兰非常吃惊:“园子,这是能说的吗?”

    鹤见述满脸通红:“……这是我能听的吗?”

    园子其实也有些害羞。

    可这就像i人遇上i人,有时会突变成e人一样。当现场有两个更害羞的人——兰和述君——园子就可以突破自我!

    园子强行镇定:“为什么不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谈点成年人的话题了。”她飞快转移讨论对象:“述君,你仔细回忆,对安室先生有没有那方面的,嗯哼?”

    气氛一时非常怪异。

    鹤见述快要变成一只煮熟的红虾,耳根红透了。

    小兰和园子屏住呼吸等他的答案。

    鹤见述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闭着眼睛,一狠心,点了点头。

    “我、我和透哥贴贴时,会心跳加速。上次在玄关,他抱着我亲我的时候,我就很……”鹤见述面红耳赤。

    两个女生听得也很面红耳赤。

    只有被排挤在外的柯南非常着急: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怪怪的?凭什么不给他听啊!

    柯南用力挣扎,成功突破重围,悄悄挤进了三人密聊圈。

    一进去,就听到非常劲爆的一句话。

    鹤见述正忍着羞赧,很小声地说:“我对透哥也会有冲动……除了玄关那次,就是在车里主动亲他的时候……”

    女生们惊叹:哇哦!

    柯南瞳孔地震:!!

    ——你们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啊!难怪不让我听……不对,我不是真的少儿啊。

    鹤见述注意到柯南,反手又摁着这小屁孩的额头,把人推了出去。

    柯南:“……”

    可恶!!

    园子琢磨:“你们亲都亲了,还担心什么啊?直接说开就能在一起啦。”

    鹤见述:“真的吗?”

    毛利兰认真道:“述君,对待爱情要勇敢一点。”

    鹤见述纠结:“我要是误会透哥了该怎么办?要是我喜欢他,他只把我当弟弟呢。”

    园子气急:“谁会对自己弟弟亲亲抱抱,眉来眼去啊!我打包票,安室透不可能不喜欢你!”

    鹤见述看了看一脸笃定的园子,又看向另一边的毛利兰。

    女孩子们对他坚定地点点头:“述君,勇敢告白,你会成功的。”

    大家都这么说。

    鹤见述顿时被鼓舞了,捏着小拳头,金眸闪闪发光仿佛燃着焰火:“我会好好构思告白计划的!”

    女生们和鹤见述互换了line,并鼓励他加油,有问题随时约她们出来,大家一起创造完美的告白场景。

    鹤见述举起果汁,气势磅礴:“为我的成功提前干杯!”

    女生们:“干杯!”

    三人带着古怪的笑意,用喝酒的气势干杯喝果汁。

    吧台处,某人不经意间瞥见这一幕。

    安室透满脸茫然:??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作者有话说:

    鹤鹤:好喜欢透哥,担心告白失败,不敢说

    透子:好喜欢阿鹤,担心告白失败,不敢提

    但是他们敢亲亲和抱抱(?)

    ——

    啾咪!大家晚安!

    第77章 77 第 77 章

    藏不住的爱意

    安室透瞥见他们奇妙的碰杯场面,又发现柯南一脸微妙,有些担心,特意上前询问。

    结果被赶走了。

    “我们在谈一些闺蜜话题啦,安室先生快去忙吧,不用担心。”铃木园子挥了挥手,作驱逐状。

    安室透询问的视线投向黑发少年。

    鹤见述非常矜持地颔首:“透哥快去工作,不要偷听哦。”

    安室透惊奇:“……你们才认识了没多久,关系就好到有小秘密瞒着我了么。”

    鹤见述:“嘿嘿。”

    见问不出什么,安室透也没有生气,反倒替他开心。

    阿鹤能有关系好的朋友,挺好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安室透非常体贴地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远远观望着,只在他们需要时上前。

    园子和小兰并没有待多久,没一会儿便说有事,提前离开了。走的时候,把柯南也捎走了。

    鹤见述便换了个位置,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收银台的角落。他什么也没干,始终默默看着金发男人的背影,竞也不觉得无聊。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安室透工作的样子。

    男人认真工作时的侧颜,好帅气,感觉永远也看不腻。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么。

    鹤见述感觉自己好像快要开窍了。

    安室透偶尔会来给他投喂一些小点心,但不会让他吃多,免得晚上没有食欲。

    “如果闷的话,不用一直在这里陪我。你可以出去走走,附近有一条商业街,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安室透说。

    鹤见述摇摇头:“我就想坐在这里看着你。”

    再新奇的店,如果透哥不在身边,就少了大半趣味。

    少年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微微仰脸,金眸澄澈透亮,神情认真。

    安室透心中一动,俯身凑近少年的耳侧,含笑道:“可是……阿鹤,你一直看着我,我会无法专注工作的。”

    鹤见述茫然:“为什么?”

    安室透不回答,唇边带着笑意,默不作声地凝视着鹤见述。

    鹤见述不解地与男人对视,在那双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只有自己,再无他人。

    专注而深情。

    恍惚间,鹤见述竟有了种错觉——世界那么大,安室透好像只能看见自己。

    第一秒,还好。

    第二秒,鹤见述有些受不住了。

    第三秒,鹤见述脸上泛起热意,偏过脸去,不敢与男人对视。

    “透哥,你、你别看我……”鹤见述呐呐道,伸手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安室透捉住少年的手,问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鹤见述拼命点头,不敢吱声。

    安室透飞快扫了一眼店内,确认没人关注这边。

    为了以防万一,他随手拿起收银台上的菜单,竖在两人的脸庞,挡了一下。

    安室透抬手抚上少年的脸颊,微微用力迫使少年朝他的方向仰起脸。

    他俯身在鹤见述的额前落下一吻。

    “乖。”安室透轻声道,“打打游戏,刷刷推特,再等半小时我就下班了。”

    “……嗯。”

    少年如鸦羽般长而密的眼睫颤抖着,金眸半垂,望向地板。哪怕正脸被固定着一个方向,他也不敢看安室透。

    鹤见述忍着羞赧,很小声地说:“我知道了,你快去工作吧……别让人看见我们亲亲。”

    安室透轻笑道:“阿鹤在横滨的时候很大胆啊。难道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所以特别容易害羞?”

    鹤见述急了:“以前和现在不一样!”

    以前压根没有那方面心思,现在的他思想很不纯洁,光天化日之下突然亲亲,当然会害羞啊!

    安室透以为他是在说环境不同。

    小猫在炸毛边缘,安室透连忙放下作为挡板的菜单。他直起腰,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

    “不逗你了。”安室透笑道:“我接着去工作了。”

    鹤见述推他:“快去!”

    安室透开了个小差,回到工作岗位上。他正低头备着餐,榎本梓突然凑上前。

    “安室先生,我都看到了哦,是亲了吧。”榎本梓笑容狡黠。

    “情难自禁,让你见笑了。”安室透十分淡定:“小梓小姐,可以替我保密吗?”

    榎本梓非常爽快:“我不会乱说的。不过,之前都没听说安室先生有男朋友,现在突然看见你的对象,有点吃惊。”

    安室透的动作一顿,苦笑道:“……我们还不是情侣。”

    榎本梓惊讶:“诶——?!”

    “嘘!小梓小姐,小声点。”

    “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榎本梓捂着嘴,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你们看上去很亲密,感情也很好啊,竟然还没有在一起?”

    安室透摇了摇头:“我不敢表白。”

    榎本梓:“为什么呀?”

    安室透:“阿鹤对恋爱的事一窍不通,我担心说破之后,他会反感厌恶这段关系。”

    就怕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难道因为害怕,就止步不前了吗?”榎本梓皱着眉头,不赞同道:“安室先生,喜欢就要大胆地说出口。只愿意维持着暧昧关系,却不给实际的名分,这样很不负责哦。”

    “你们不是还亲了吗?”榎本梓说,“如果鹤见君不喜欢你,就算不懂什么是恋爱,也会下意识排斥过分亲密的行为。他没有拒绝,说明对你也是有好感的吧?”

    安室透幡然醒悟:“有道理。”

    榎本梓大胆猜测:“说不定鹤见君早就开窍了,只是害羞,不敢告白,在等你先开口呢!”

    安室透犹豫:“真的么,小梓小姐觉得阿鹤也喜欢我?”

    榎本梓毫不犹豫:“绝对喜欢你,而且是超级喜欢!安室先生,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阿鹤成长的环境与一般人不同,他对亲密关系没什么边界感,很迟钝。他一直把我们的关系定义在挚友和好兄弟上面。”

    安室透说到这里时,榎本梓露出了非常不理解的迷惑表情,眉头紧紧蹙起,让男人有些尴尬。

    “总之,我担心他会觉得,我亲他只是因为我把他当作义弟。”

    安室透叹了口气:“小梓小姐,你说的对,我不能不负责任地逃避下去了。”

    就算被拒绝,也要勇敢地跟阿鹤说清自己的感情。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爱,不是单纯的挚友情。

    要是他真的只把自己当哥哥……

    那就要早点断开,把暧昧越界的动作全都拉回正轨。

    安室透对榎本梓感激地说:“谢谢你,小梓小姐,要不是你这番话,我还没办法下定决心表白。”

    榎本梓摆摆手:“不用客气啦。我觉得你会成功的,要是表白成功了,记得请我吃饭哦!”

    安室透笑道:“那是当然要的。”

    *

    鹤见述玩了半个小时的连连看,卡在其中一关,死活过不了。

    正沮丧的时候,安室透臂弯上挂着脱下的围裙,走过来说:“阿鹤,我下班了哦。”

    鹤见述眼睛一亮,捧着手机递到安室透的眼皮子下,很自然地使唤道:“透哥,这关过不了,快帮我。”

    安室透接过手机,沉吟一会儿,唰唰唰地几下,就把鹤见述卡了许久的关卡破了。

    鹤见述心满意足地点开任务栏拿奖励,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奖励响声让他乐开怀。

    在他忙着拿奖励的时候,安室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揽少年的肩。

    “小梓小姐,我下班啦,我已经跟店长请了假,这两天就要辛苦你了。”安室透跟榎本梓打招呼。

    榎本梓微笑挥手:“没关系啦,我以前请假的时候也是安室先生一个人撑起店铺的啊。”

    鹤见述把手机塞回挎着的小包里,好奇问:“透哥,你请假了?”

    安室透:“我们要搬家,你忘记了么?”

    鹤见述恍然:“对哦!”

    两人走到路旁的停车位,安室透拉开车门,鹤见述弯腰钻进去。

    等安室透也坐上驾驶座,鹤见述侧身伸手去拉安全带,安室透却先他一步,倾过身子压了上去。

    浅淡的冷香和成年男性的压迫同时袭来,鹤见述下意识屏住呼吸,紧紧靠着椅背,不敢乱动。

    然而,安室透什么也没干,只是帮他系了安全带,就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原位。

    车子启动,驶入车流中。

    鹤见述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有些紧张后的释然,又有些说不出口的失落。

    没有亲啊……

    安室透看他一直没说话,问:“阿鹤,怎么了?”

    鹤见述连忙摇头:“没事!”

    总不能说他想要亲亲吧?无缘无故要亲亲,那也太为难透哥了。

    安室透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若有所思地看了少年一眼。

    马自达停在米花大酒店的楼下。

    “这是哪里?”鹤见述问。

    安室透探身帮他解安全带:“米花酒店。这里的餐厅味道还不错,我预定了靠窗的座位,你可以边用餐边看夜景。”

    “咔哒。”安全带解开了。

    鹤见述正想开车门,男人却突然扣住了他的肩膀。

    “嗯?”鹤见述回眸,“透哥?”

    安室透探身向前,问:“阿鹤刚刚一脸失望,是想要这个吗?”

    鹤见述还没来得及回应,额发便被轻轻撩起,温热的唇瓣触感轻轻印了上去。

    鹤见述:!!

    ——是想要却没得到的亲亲!

    鹤见述的金眸亮起,惊喜溢于言表。

    安室透笑了一声,问道:“阿鹤,你是想要这个吗?”

    “嗯!”鹤见述果断点头。

    少年水汪汪的眼瞳直直望进金发男人的眸中,他的金眸比天边的彩霞还要美丽。

    安室透在金眸中看见了自己,还看见了少年藏不住的爱慕之意。

    榎本梓是对的,他一直以来的感觉也没有错。

    阿鹤是喜欢他的。说不定,他的猫真的在等一个告白。

    安室透突然记起了那晚落在唇瓣上的吻,带着咸咸的眼泪和孤注一掷的气势。

    那时,他被遮住了眼睛,看不见鹤见述的表情。

    阿鹤会像现在这样,金眸中满是爱意,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吗?

    安室透摩挲着鹤见述的脸颊,满腔的爱意无处宣泄,时刻叫嚣着要冲破理智刻下的牢笼。

    不可以,他还没有告白。他也不能莽莽撞撞地在车里告白,太不庄重。

    要给阿鹤一个难忘的告白仪式,要有鲜花,海浪声中的烟花也很不错。

    总之,不能如此潦草。

    安室透克制着,收回了手,他准备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后去帮鹤见述开车门,伸手扶他下车,做足绅士的风范。

    但有人不想让他当绅士。

    鹤见述拽住了金发男人。

    “……零哥。”

    鹤见述轻声呼唤着降谷零的本名,红着脸,软乎乎地请求道:“可以再亲一次吗?”

    降谷零呼吸一滞,心跳猛地加速,气息一瞬间便沉重了。

    为什么可以有人在这方面做到又直白、又羞涩?

    降谷零艰难拒绝:“太冒犯了。”

    鹤见述拉住他,期盼道:“可我喜欢。”

    “……”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眸光沉沉,哑声问:“亲哪里?”

    “都可以!”鹤见述紧张地闭起眼,唇瓣微颤,暗示意味十足。

    “好。”降谷零接收到了暗示。

    降谷零轻轻掐着少年的下颌,抬起他的脸,慢慢地凑近。

    眼眸中,少年精致的面容不断放大、近在咫尺。

    降谷零能感受到鹤见述细微的颤抖,鹤见述能感受到降谷零不稳的气息。

    两个人都很紧张,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降谷零没有再迟疑,带着最温柔的爱意,倾身压了下去。

    温热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个人齐齐震了一下。

    那感觉实在太奇妙,叫人心神荡漾,沉迷其中。

    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终于寄到了另一人心中。

    鹤见述得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吻。

    降谷零亲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猫猫唇。

    两个人都很满意,恍惚间竟有种此生无憾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鹤鹤:亲了,很满意,下一步是找个好机会告白

    零零:亲了,很开心,下一步是找个好机会告白

    ——

    好纯情的亲亲!

    大家晚安!

    第78章 78 第 78 章

    这是什么新婚妻子的口吻

    这一秒,漫长得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

    鹤见述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让自己呼出的气干扰了这美好的时刻。

    两个人的嘴唇还紧紧地贴在一起,温热而柔软。

    降谷零从捏着鹤见述的下巴改为捧着他的脸,大拇指不断摩挲着白皙光滑的脸蛋,手指上的薄茧擦过肌肤,又是另一种感觉。

    嘴唇稍稍分开,气息远离了一段距离。

    但男人没有松手。

    是结束亲亲了吗?

    鹤见述总算敢呼吸了,试探性地半睁开眼,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还是很近。近到他只需向前一点点,就能再次亲到降谷零。

    金发男人含笑凝望着他,低声提醒:“阿鹤,要记得呼吸啊。”

    一副成熟从容的年长者姿态,仿佛刚刚不敢呼吸的人里没有他。

    鹤见述果然被骗了过去。

    他羞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末了,又有点不甘心地补充道:“多练习几次,我就不会紧张了,零哥会陪我的练习的,对吧?”

    多次练习=多次亲亲

    降谷零耳根微红:“这、这样啊,咳……嗯,我会帮你的。”

    说的冠冕堂皇,内容却很不正经。

    一个被占了便宜,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才是获利的那位。另一个得到了福利,心虚着故作大度,暗骂自己真不是人。

    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漫天霞光染红天际,路灯一盏盏地亮起。

    灯柱的光连同余晖映入车内,投在两人的侧脸上,将本就精致的五官照得越发立体深邃。

    随着这个吻,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鹤见述突然觉得,降谷零或许也是喜欢自己的。零哥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告白,在等他先开口。

    少年的目光缱绻,柔情似水。男人则像体内燃着一团火,手指触碰到面颊上的每一处肌肤,仿佛能够点燃鹤见述。

    两个人对视着,疯狂心动。

    无需言语,他们又亲在了一起。

    降谷零堪称虔诚地亲吻着鹤见述,只是对着猫猫唇亲了又亲,却始终不曾更进一步。

    他还记得在玄关时,一时情急,侵略性太强,将阿鹤吓到的事。

    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要是因为莽撞把猫吓跑了,他哭都没地哭、

    降谷零一连亲了几下,都克制着内心的渴望,竭力让鹤见述有最温柔的亲吻体验。

    他的技巧很高超。

    哪怕只是浅尝辄止、止于表面的亲吻,也让黑发少年舒服得眯起眼。

    鹤见述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没有体会到半点被侵略的不安,细细回味一番,感受到的都是被人捧在心尖上的呵护。

    少年的脸颊上满是红晕,呼吸不稳。降谷零适时停下,松开鹤见述。

    这种时候保持安静才能让鹤见述平复激荡的情绪,可降谷零偏要坏心眼地问:“喜欢?”

    鹤见述红着脸:“嗯,零哥,好喜欢。”

    ——喜欢温柔的亲亲,也喜欢温柔的你。

    少年满心满眼都是降谷零,金眸中溢满爱恋。他不知道掩藏,毫无保留地朝男人敞开自己的心扉,说着像极了告白的话,还没有半点自觉。

    降谷零被折磨得不轻。

    鹤见猫猫朝他笑一下,撒个娇,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却还要忍耐着欲.望,退回安全的边界。

    降谷零暗暗调整呼吸,哑声道:“阿鹤,你先下车,去酒店大堂里找个椅子坐着等我。”

    鹤见述疑惑:“零哥不跟我一起吗?”

    降谷零:“我突然想起有个很重要的电话,是工作有关的。”

    与卧底工作有关么!

    鹤见述心中一凛,肃然:“好,那我先进去。零哥,万事小心。”

    降谷零:“……”

    也不知道猫猫又脑补了什么。

    降谷零冷静道:“我会的。”

    鹤见述没有耽搁,自己开了车门,飞快下车。

    降谷零坐在驾驶座,看着少年蹦蹦跳跳地走进米花酒店的大门。

    他伸手拨了拨冷风口,将空调调到最大。冷风对着他直吹,也压不下心中的火热,冰火两重天不过如此。

    降谷零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最后干脆真的把手机拿出来,沉下心来处理了两则并不要紧的工作。

    等清心寡欲的工作处理完,心情也平复得七七八八。他仔细看了看,确认不会出丑,才打开车门。

    和鹤见述独处的时候,他是降谷零。

    下了车,身处众人的视线中,他又变成了安室透。

    金发男人俊朗的面容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意。

    他走进酒店大堂,目光四下一扫,很快找到了鹤见述。

    ……只不过,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安室透皱了皱眉,快步走上前。

    *

    鹤见述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从挎着的黑色小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仔仔细细地整理发型。

    他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发现自己的嘴唇有些红,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异样。

    就凭他们亲的时长,要不是安室透足够温柔和耐心,肯定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鹤见述用食指摸了摸嘴唇,不回忆还好,这一摸又让他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

    ……刚刚,零哥是想要舔他的唇吗?好像看到一截舌尖了,怎么又收回去了呢。

    为什么要伸舌头,不会奇怪吗。网上只说亲嘴,没说还可以舔舔啊。

    不过零哥最后咬了自己一下。

    酥酥麻麻的,很轻,连牙印都没有。

    ……那是咬还是含还是吮啊?

    鹤见述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脸红,越想越羞,最后把脸埋进手掌心,耳根通红。

    “别想了别想了……呜,快点从我脑子里离开嗷嗷嗷……”

    少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述君!”

    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惊喜地呼唤道。

    伴随“哒哒哒”的脚步声,女孩小跑着接近鹤见述,问:“述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鹤见述突然被打断思绪,茫然地抬头,定睛一看,也惊喜道:“小兰,你怎么也在这儿。”

    女孩留着乌黑的长发,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大方得体又漂亮。她微微笑道:“爸爸受邀来米花酒店用餐和谈委托,对方不介意带上小孩,我和柯南就一起来了。”

    鹤见述探头往后看,果然看见了一身西装的毛利小五郎以及打着红色领结的柯南,两人正在听一位服务员说话。

    柯南注意到角落的小兰和鹤见述,斟酌几秒,果断抛下毛利小五郎,跑了过来。

    “柯南,你好呀。”鹤见述跟柯南打招呼。

    柯南扮可爱:“鹤见哥哥好!鹤见哥哥,你不是和安室先生去约会吗?”

    [约会]

    有着小心机的柯南,只用两个字就赢得了鹤见述的好感。

    鹤见述笑眯眯地答道:“是哦,我是来约会的。透哥去停车啦,我在这里等他。”

    原来如此。

    毛利兰问:“你刚刚的脸好红,述君,你生病了吗?”

    鹤见述摆摆手:“这个……这个不要紧啦。”

    毛利兰“哦”了一声,体贴地没有追根究底。

    而毫不知情的鹤见述,只用两个字就让柯南成功吃醋。

    [述君]

    叫这么亲密干嘛?!

    柯南怨念还挺深。

    毛利小五郎跟服务员说完话,一回头,女儿和寄住的小鬼都不见了。

    再一看,都坐在角落跟一个没见过的男孩子谈笑风生。

    毛利小五郎大步上前:“小兰,这是谁啊?你认识的人么。”

    毛利兰连忙介绍:“爸爸,这是鹤见述,安室先生的朋友。”又转向鹤见述:“这是我爸爸,毛利小五郎,是一名侦探,你或许听过他的名号。”

    透哥提起过。

    这是他为了更好的伪装身份,认下的老师!

    鹤见述倏地起身,郑重地伸出双手握住毛利小五郎的手:“毛利先生,久仰大名!”

    毛利小五郎飞快反应过来,挑眉:“你也是我的粉丝?”

    不是,但可以说是。

    鹤见述果断道:“没错,我是您的粉丝,非常崇拜您!”

    毛利小五郎越发得意:“哈哈哈,我的粉丝真是无处不在啊。看来‘沉睡的小五郎’名号终有一日要传遍全日本!”

    沉睡的小五郎?那是什么。

    鹤见述只听安室透提了几句,并没有听说过这个称号。

    不过问题不大,小五郎是睡着还是醒着,都不重要。

    他又不是真的崇拜毛利小五郎。

    鹤见述“嗯嗯嗯”地附和着,诚恳地说:“毛利先生,我家透哥给您添麻烦了,还请您多多关照他呀。”

    ——我都这么礼貌了,你一定不要给透哥穿小鞋,对他好点,最好是配合他的伪装工作!

    小五郎:“啊哈哈,那当然没问题!……诶?等会儿,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柯南:“……”

    毛利兰:“……”

    ——好像新婚妻子在跟丈夫的上司打招呼!

    安室透刚靠近,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瞬间摸清小猫的心思,哑然失笑。

    “毛利老师!”安室透笑着上前,“好巧,你们一家也来这里用晚餐吗?”

    鹤见述眼睛一亮,倏地窜过去,抬手就想挽住男人的臂弯,一个迟疑,又停下了动作。

    在旁人面前亲密一点也没关系。可毛利先生是重要人物,似乎又是什么推理界的大人物,应该很聪明。

    他会不会从自己和透哥的小动作间察觉出什么?会不会影响他的任务?

    鹤见述在没有认清感情之前,是亲是抱都很干脆,在外人面前会害羞,却不会瞻前顾后。

    认识到自己爱慕着降谷零后,却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给男人添麻烦。

    鹤见述犹豫之际,慢慢缩回手。

    安室透看他一眼,伸出手,牢牢地牵住了少年。

    大手扣住鹤见述的手腕,向下滑,十指相扣。

    鹤见述:!!

    毛利兰掩住唇,小小地惊呼一声,脸上隐约带着点兴奋和古怪的笑容。

    柯南只看一眼便打了个寒颤,头顶的问号几乎要实质化。

    小情侣牵个手,有什么好笑的。

    不懂。

    毛利小五郎迷茫又震撼,目光从鹤见述和安室透间来回徘徊:“你们这是……??”

    安室透没有解释,微笑道:“毛利老师,我和阿鹤就先告辞了,祝你们用餐愉快哦。”

    小五郎:“哦哦,好。”

    鹤见述被拉走了,只来得及远远地跟几人挥了挥手——没被牵着的那只手。

    安室透牵着他,走向观光梯。

    他们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观光梯正好载着上一批客人关门上升,等它一趟来回必然要花费不少时间。

    旁边有普通的载客电梯,正好停在一楼,可以直接进。

    鹤见述指了指旁边的电梯:“透哥,那里没人。”

    “不坐那台电梯。”

    鹤见述:“可是等观光梯还要好久。”

    “没关系。”安室透很坚持:“那台不好。”

    鹤见述不解。

    安室透无奈:“你不是害怕密闭的空间吗?观光梯好歹有一整面玻璃,可以减轻你的症状。”

    他沉吟片刻,补充道:“或者我们走楼梯,走不动的话,我可以背你。”

    区区二十来层。

    安室透觉得自己每天辛苦锻炼,除了为了保护国民发光发热,更是为了这一刻。

    喜欢的人依赖自己的感觉,不要太好。鹤见述要是撒个娇,就算楼层数量翻个倍,安室透都愿意把人背上去。

    鹤见述吃惊道:“透哥,你怎么知道的?”

    安室透笑道:“看出来的。你有什么能瞒过我?”

    鹤见述试探:“那你还知道什么。”

    这个问题,安室透甚至不用思考。

    “晚上睡觉必须要有光,睡觉时怀里必须抱着点什么。喜欢甜甜的水果牛奶,最讨厌黑咖啡。喜欢各种小蛋糕,讨厌青椒、纳豆,会挑挑拣拣吃一点洋葱……”

    桩桩件件,如数家珍。

    “还有……”

    鹤见述好奇:“还有什么?”

    ——还有笨猫猫的神奇电视。

    安室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剩下的不告诉你。”

    鹤见述失望:“诶——透哥好狡猾。”

    安室透挑了挑眉,他握着少年的手紧了紧。

    “我希望阿鹤在我身边,是快乐的、自由的。”安室透轻声道:“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委屈什么,所以,不想坐电梯就不坐。”

    “想牵手,就握着我的手。如果你不敢,那就让我来。”

    金发男人的眼角眉梢皆是温柔的笑意,“我永远不会对你说‘不’。”

    鹤见述超级感动。

    “透哥——”

    安室透揉了揉他的发:“乖。”

    鹤见述扭扭捏捏:“我、我有两个请求。”

    安室透鼓励:“说吧。”

    鹤见述:“我以后可以不吃青椒吗?所有甜点可以糖分超级加倍吗?”

    “……”

    安室透温柔道:“不可以哦,会蛀牙的。”

    鹤见述:“……”

    ——透哥骗人!!

    作者有话说:

    零零:永远不会拒绝你

    之后的某个夜晚

    鹤鹤:呜呜呜我不要了,你快出去

    零零:不行哦

    鹤鹤:大骗子!!QAQ

    ——

    鹤鹤很期待这次的烛光晚餐,他究竟能否顺利约会呢?(推眼镜.jpg)

    大家晚安!

    第79章 79 第 79 章

    被打断的告白

    鹤见述从没如此期待过晚餐环节,等两人手牵手走进餐厅,亲眼看到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中央那支蜡烛后,便更加兴奋了。

    是烛光晚餐!

    鹤见述激动得小脸红扑扑的,压抑不住雀跃之情。

    安室透不止预订了视野最好的位置,就连周围几桌都包了,用钞能力创造出安静浪漫的二人空间,生怕被打扰。

    对此,鹤见述很满意。

    跟透哥说悄悄话都不用压低声音避着人,快乐加倍。

    安室透暗暗松口气,还好,一番布置没白忙活,小猫很喜欢。

    他亲自拉开椅子,风度翩翩地引人入座。

    两人面对面就坐,服务员拿来菜单递给两人,礼貌等待点单。

    安室透问:“要吃什么?”

    他其实已经提前点过菜了,后厨也在火热朝天地备菜中,现在给鹤见猫猫看菜单只不过是以防万一。

    万一点到鹤见述不喜欢的菜,就现场不着痕迹地换掉。

    总之,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约会,共享烛光晚餐,必须得给阿鹤留下最深刻、最美好的记忆。

    鹤见述翻开菜单,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翻回头,感觉选择困难症要犯了。

    最后一推菜单,耍赖道:“我都行。”

    点菜这种难度堪比登天的事,不要交给他。

    安室透早就料到会来这么一句,把没看过一眼的菜单合上,朝服务员一颔首:“按原定计划来。”

    服务员微微欠身,收回少年手中的菜单,蹬蹬蹬走得飞快。

    鹤见述茫然:“你早就点好了?”

    安室透点头。

    鹤见述:“那还让我选?”

    安室透笑道:“要是你有特别喜欢的菜肴,而我没选中,现在不是正好补上么。”

    “……才不会呢。”鹤见述皱着眉头,道:“透哥最了解我,而且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喜欢!”

    安室透故意逗他:“我选了一道有很多青椒的菜。”

    鹤见述脸色一僵,不甘心地说:“怎么可以逼我吃青椒?太可恶了!”

    少年凝视着金发男人,水汪汪的金眸中满是控诉。

    安室透没能抗住猫猫谴责的眼神,讨饶道:“开玩笑的,特意让他们去掉青椒了。”

    鹤见述这才放过他。

    “不喜欢吃青椒问题不大,营养可以从别的蔬菜那里补足。但是甜品的糖分真的不能再高了,牙疼可不是好受的。”安室透问:“最近是不是瞒着我偷吃了很多糖果?”

    鹤见述心虚望天:“没有,谁喜欢吃糖果?反正不是我,我一点都不喜欢草莓味的软糖。”

    安室透笑吟吟地看着心虚小猫自爆:“嗯,不是你。爱吃软糖的是另一只可爱的坏猫咪。”

    鹤见述:“……”

    鹤见述眼睛乱瞟,哼哼唧唧地撒娇:“不许污蔑我。”接着又火速转换话题:“透哥,看,外面的夜景好漂亮。”

    安室透不打算让整场约会都围绕在“哪只小猫偷吃糖果”上,只是随心逗一逗猫,毕竟某人心虚时的小表情实在太可爱了。

    他顺着应道:“嗯,这是米花酒店最好的赏夜景位置。”

    鹤见述一开始只想着快点把糖果和蛀牙的话题过掉,慢慢地,竟真的被夜景吸引了。

    彩霞褪去,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慢慢降临,一弯明月从云端后露出尖尖的小角。

    城市的灯光由近及远,像扩散的海浪波涛一样逐个亮起,霓虹灯的五光十色倒映在鹤见述的金眸中,整座东京在他的脚下苏醒。

    鹤见述望着东京夜景,逐渐沉迷其中。

    鹤见述喃喃道:“东京好漂亮……人类世界,都是这么漂亮的么。”

    他看夜景,安室透看他。

    男人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少年,眼神温柔。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鹤见述身上,连少年微不可查的呢喃声都听见了。

    [人类世界]

    听这说法,怎么像是自己把自己开除了人籍。

    安室透的心脏蓦然一疼,阿鹤被关得太久,与社会严重脱节,竟然曾经以为自己不是人类么?

    不是人类,那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怪物?

    该不会是因为出入电视的异能力搞的鬼吧。

    安室透在瞬息间脑补了一场画面:

    鹤见猫猫曾经出于信任或者在无意间,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可以像贞子一样在电视机内来去自如。旁人不懂异能力,也不理解他,也许说出过类似“你不是人类,是怪物,是异端”的话。

    在普通人眼里,突然出现一个会贞子爬的人,被吓得胡言乱语也不是没可能。

    安室透心想,就连柯南那样年纪虽小,心理素质和逻辑能力都极强的孩子,在见到阿鹤的异能力后都会怀疑起阿鹤是不是鬼怪,更别说其他人。

    只要想到鹤见述曾缩在角落自暴自弃,一边自己给自己开除人籍,一边掉眼泪的画面,安室透就心疼得要命。

    他手长脚长,手臂一伸就能圈住少年轻抚玻璃的手腕。

    安室透把白皙的小手握进掌心,轻轻拉向自己的方向,眸中满是深情。

    “你还有我。”

    安室透郑重地发誓:“以后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谁再敢说你半句坏话,把你比作鬼怪,他就对那人不客气。

    鹤见述:?

    这是怎么了。

    夜景看到一半被打断,鹤见述茫然地低头看看与男人交握的手。

    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支包装精美的红玫瑰,这是入座前就摆在桌上的。

    鹤见述看过了,其他餐桌都没有,哪怕是稍远处与他们一样两人用餐的情侣也没有。

    就连安室透的座位上,也没有那支玫瑰。

    显然玫瑰的出现与餐厅无关,是安室透的精心安排之一。

    鹤见述福至心灵,突然悟了安室透的意思!

    怎么能因为夜景忽略了透哥的精心布置?透哥特意跟他握手,一定是想引导他注意到玫瑰花。

    透哥对今晚的烛光晚餐,真的好用心。

    好像更喜欢他了。

    鹤见述很是心软,不由得半垂眼帘,抿了抿嘴唇。在旁人眼中,就像个猝不及防听了句情话而害羞的小娇猫。

    在安室透眼里,却像是被说中心事而不好意思。

    “嗯,我知道透哥对我最好。”鹤见述的嗓音很轻,细声细气地说:“夜景再好,也比不上透哥……”

    安室透的表情越发柔和,眼神温柔似水。

    鹤见述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送我的玫瑰。”

    安室透:?

    不是喜欢他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花。

    安室透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到了那株快要被遗忘的红玫瑰。

    这的确是他的特殊安排,叮嘱餐厅经理挑的也是花店中最娇艳的一朵。

    可安室只把玫瑰当成气氛组,没过多在意。

    真的要送花,不得亲手捧着一整束,送到心上人怀里?

    安室透沉默片刻,试探问道:“你很喜欢玫瑰?”

    鹤见述矜持地点点头,喜上眉梢的笑容却完全藏不住。

    “以前都没人送过花给我呢。”鹤见述暗示地非常直白:“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和这一支玫瑰的。”

    ——我会永远记得今天的浪漫和感动。

    安室透心领神会,听出了鹤见猫猫的言下之意。

    正是因为听懂了,他才更加沉默。

    失策!

    完全没想到阿鹤最在意的不是还没上桌的美食,而是桌上这支玫瑰。

    安室透很是后悔,要是早知道阿鹤喜欢玫瑰,他一定去花店买上一大束,摆在副驾驶,等开车门时给他一个惊喜。

    两人约会时的第一束花,竟然是餐厅经理代为挑选的一支寒酸的玫瑰。

    安室透看着鹤见述把玫瑰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连不小心压褶的包装纸都细心捋直。

    “透哥,吃完饭记得提醒我把花一起拿走,我怕忘记了。”鹤见述认真道。

    安室透:“……好。”

    安室透的声音沉沉:“它不够好,以后会送你更好的。”

    鹤见述不赞同道:“这支就很好啊,它可是你送的。”凝聚着透哥的心意呢!

    安室透的情绪复杂极了,心酸懊恼又忍不住感到心头火热。

    一支玫瑰就能让阿鹤感到满足,可见他以前过的生活质量高不到哪去。

    而讨得他欢心的,是自己送的玫瑰。

    不只是因为花朵,更是因为送的人是他。

    安室透悟到这句话时,热血一下就涌上头了,恨不得当场单膝跪地表白求婚一条龙。

    他的喉咙紧了紧,哑声道:“喜欢就好。”

    鹤见述回之一笑。

    两个人都很满意。

    一个知道了表白和求婚时该送什么花,另一个成功传递了自己的心意,安抚了疑似跟夜景吃醋的透哥。

    他们对视着彼此,气氛缱绻又暧昧,空气中都漂浮着粉红泡泡。

    服务员将菜肴一一端上。

    安室透接替服务员的任务,主动替他递刀叉、切牛扒、布菜,还顺带介绍了菜名、来源、烹饪过程等。

    说得头头是道,很是专业。

    服务员:“……”

    把他的活儿都干了,那他来干嘛?

    服务员接收到安室透的眼神暗示,放下菜,扭头就走,乐得清闲。

    不用干活还能白拿小费,这种好事麻烦多来点。

    鹤见述目光崇拜:“透哥,你好厉害。”

    安室透本来觉得没什么,被鹤见猫猫一夸,整个人都飘飘然,感觉可以上天。

    “没什么,以后跟你来多几次,你也会知道这些的。”安室透故作淡然,实则老谋深算,一句话就把之后的约会提前预定了。

    恋爱中的人,第六感是会翻倍增强的。

    鹤见述非常敏锐地察觉出了男人的意图,他对上安室透意有所指的眼神,脸颊微红,不仅没有反对,反而点头应下了。

    “嗯。”鹤见述低声道:“透哥教我。”

    安室透快被点燃了:“……好。”

    两人继续用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安室透问一句“今天的晚餐味道如何”,鹤见述便答一句“还不错,但不如透哥做的美味”。

    又或者。

    鹤见述说:“这个小兔子布丁好可爱,透哥会做吗?”

    安室透便应道:“会,我可以参照着做一个布偶猫猫款式。参照物比兔子可爱,所以成品也不会比这份差。”

    鹤见述:“哪来参照物?”

    安室透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尽在不言中。

    鹤见述瞬间反应过来,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鹤见述本想喝点红酒,可他未满二十岁,根据最新的律法,算成年,但依旧不能喝酒。

    只能遗憾地喝可乐。

    安室透开了车,他注重私人领域,不想让代驾上自己的车,于是陪鹤见述喝可乐。

    两个红酒杯轻轻碰杯,昏黄的烛光中折射着可乐的粼粼光泽。

    鹤见述捏着高脚杯,明明没喝酒,脸颊却像喝醉一样泛着红晕,金眸熠熠生辉。

    “透哥……”鹤见述轻柔地唤道,觉得这时候的气氛就很不错,适合告白。

    金发男人温柔地注视着他,深情款款。

    “你想对我说什么?”安室透突然有些紧张。

    鹤见述张了张唇,正要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

    惊变突起!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啊!!死人了!!!”

    鹤见述:“……”

    安室透:“……”

    浪漫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笑死

    第80章 80 第 80 章

    伊达警官,我把透哥介绍给你

    尖叫声回荡在餐厅内,哀转久绝,连静静流淌的小提琴曲都停下了。

    餐厅突发变故,全部人都被这声惨烈的尖叫震住了,纷纷伸长脖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鹤见述很是脸色难看。

    任谁在告白的关键时刻被打断,都不会有好心情。何况勇气和氛围是告白中至关重要的两个东西,鹤见述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提起勇气。

    到底是谁在搞事?破坏他的约会,打断他的告白。

    鹤见述忿忿不平,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仔细一看。

    好几个人举在餐厅的走廊尽头,捂着嘴,脸色惨白。

    鹤见述看见身着西装的毛利小五郎严肃着脸,拨开众人冲了进去,戴着眼镜的小男孩身手敏捷且熟练地跟在他身后,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鹤见述:?

    那不是柯南吗。

    让一个小孩子去看尸体,是不是不太好。他也太大胆了吧。

    黑发女孩从包里拿出手机,正在报警。

    鹤见述摸着下巴:“小兰打报警电话的姿势好熟练的样子……”

    他尚在感慨的时候,对面的金发男人倏地起身,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前一秒的浪漫和缱绻,转眼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安室透心里现在只有探案,要用最快速度查清真相,抓捕嫌疑人。

    但安室透依然记得鹤见述,要先安顿好他。

    “出事了,我去看看。你别怕,坐在这儿就好,别去凑热闹。”安室透安抚道。

    鹤见述茫然地应了一声:“好。”

    得到回应,安室透放下心来,火急火燎地赶去堵门。

    控制现场也很重要。

    安室透已经看到有人反应过来,想要拎包跑路了。大部分是害怕,担心惹上麻烦,但也不排除凶手浑水摸鱼藏在其中的可能性。

    绝不能让凶手溜走!

    鹤见述看了看一桌子精美菜肴,再扭头看看在命案现场奔波的金发男人,顿时坐不住了。

    这谁还能吃得下去?

    透哥在忙里忙外,他哪里能安心坐着?

    鹤见述抓起桌上的手机,紧随安室透的脚步,也冲进了现场。

    安室透正在跟经理交涉,要求现场所有人在警察到来前都不准私自离开餐厅。

    经理是新上任的,刚来米花町没多久,没见识过这种世面,慌张得要死。此时突然来了一个人,用镇定沉稳的语气下命令,顿时跟找到主心骨似的连连点头。

    “好,好!我这就带人去封门,让客人们都坐回原位。”

    安室透颔首:“有劳。”

    接着扭头便要进去卫生间——今天的命案现场。

    刚转身,便差点撞上百米冲刺前来找他的黑发少年。

    “不是让你坐在座位上吗?”安室透扶住他,眉头紧锁。

    鹤见述:“我坐不住,想跟着你。我在侦探社学会查案,不会给你添乱的。”

    安室透叹气:“不是怕你添乱,是不想你看见尸体,怕吓到你。”

    鹤见述很坚持:“在横滨又不是没见过,我还怕这个?”

    时间紧迫,安室透只能道:“那你跟着我,按我的指令行事。”

    “是,队长!”

    鹤见述肃着小脸,并起双指竖在眉间,往外潇洒一划,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少年清亮的嗓音掷地有声,带着蓬勃朝气。

    这声“队长”喊出来,罪犯抓没抓到另说,安室透的心是被抓住了。

    有被可爱到。

    安室透狠狠揉了一把少年毛茸茸的发顶,领着人进了命案现场。

    围观人群第二次被拨开,议论纷纷:

    “第一位进去的人是不是大名鼎鼎的‘沉睡的小五郎’?”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又是谁啊?气场好足。”

    “大概也是哪位名侦探吧。”

    经理擦着汗不停劝说:“大家先回自己的座位上,警察马上就到了,请不要拍照……”

    另一头。

    男卫生间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洗手池前倒着一名男性,面朝下,身上没有什么血迹,只是衣服有些凌乱。地板上有很多水渍,洗手台一团狼藉,装洗手液的瓶子也被打翻在地。

    小五郎正蹲在尸体旁,检查尸体。

    柯南手里拿着一双白手套——他跟服务员要来的,还没来得及戴——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啊,安室先生,你来了。”

    安室透大步上前:“什么情况?”

    柯南很专业地答道:“初步怀疑死因是心肌梗死,现场没有看到明显的血迹,我们到时已经没了呼吸。小兰姐姐已经报警了,正在询问目击证人口供。”

    小男孩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禁让鹤见述多看了几眼,心中肃然起敬。

    毛利先生果然厉害!

    就连普普通通寄养在他家里的小男孩都会查案,一看就是毛利先生教导有方。

    不过教七岁小孩查案,是不是早了点。

    鹤见述疑惑地挠挠脸。

    柯南没注意到鹤见述的眼神,提醒:“安室先生,请让餐厅封锁现场,不要让任何人离开。”

    “我已经跟经理说了。”

    安室透点点头,看了几眼尸体,松了口气。

    死状不算很惨,应该不会吓到阿鹤。

    “你在门口守着,不要随意触碰现场的物件。”安室透叮嘱道。

    鹤见述知道轻重,点点头:“嗯。”

    毛利小五郎斜眼看安室透:“你来干什么?这里有我就够了。”

    安室透奉承道:“毛利老师,这是跟着你学习和实践的好机会啊,我怎么能错过。”

    毛利小五郎:“也好,今天就让我教教你什么是查案,让你看看我毛利小五郎的厉害。”

    安室透真诚又虚伪地附和着,也蹲在了尸体旁边。正要伸出手,突然顿住。

    来得匆忙,没拿手套,也没有手帕,不能直接接触尸体,会留下指纹,破坏证物。

    柯南看他伸手,连忙提醒:“安室先生,手套!”

    鹤见述精神一振,是他作为后勤为队长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我去拿……”

    拿这个字还没说出口,毛利小五郎便打断道:“柯南这里不是有吗?”

    他非常顺手地左手抢过柯南掌心的一双白手套,右手提溜起柯南的后衣领,拎猫一样把人甩到鹤见述的怀里。

    “小鬼毛手毛脚的,不要待在这里打扰我们。”小五郎把手套塞给安室透:“喏,快戴上。工具都不准备齐全,太粗心了!”

    安室透余光瞥见挣扎的柯南,很想笑,但这场面不适合笑出声。

    于是强忍笑意,拧着眉头,故作惭愧:“您说的是。”

    柯南在鹤见述怀里挣扎:“鹤见哥哥,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找线索!”

    鹤见述生怕小孩打扰了大人的探案思路,一把捂住他的嘴:“嘘,不要影响他们。你还小,隔空学习就好,长大再当侦探。”

    柯南:“唔唔唔!”我不小啊!

    依旧在疯狂挣扎。

    鹤见述皱着眉头,上一秒还在默默安抚自己:孩子还小,正是闹腾的年纪,不跟他计较。

    下一秒便用上了言灵,低声斥道:“不许吵闹,老实待着。”

    柯南的分贝眨眼间便降了下来,踢腿的动作也变得软弱无力。

    柯南大骇:?!!

    ——这是什么诡异的能力!为什么他的音量会被维持在恒定的范围,高不了半分,而且手脚发软,只能堪堪站稳。

    鹤见述对效果很满意。

    总之,别影响到透哥的思路。

    毛利兰正巧“哒哒哒”地走过来,柯南双眼一亮,用微弱的声音道:“我要去小兰姐姐那里!”

    他能说话,因为鹤见述说的是‘不准吵闹’,没说‘不准出声’。

    毛利兰歉意道:“柯南给你添麻烦了吗?述君,把他交给我吧。”

    鹤见述没意见。

    柯南面如死灰地被掐着双臂腋下,再度举起,传递到毛利兰手里。

    毛利兰很是吃惊:“柯南,你脸色好差哦。手脚好像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是被吓到了吗?”

    毛利小五郎百忙之中抽空答道:“我早就说过,让那小子不要总是趁我不注意去碰尸体。”

    安室透落井下石,报柯南说阿鹤是鬼怪一仇。

    “小兰小姐,快把柯南带离现场吧,别让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毛利兰郑重点头:“嗯嗯!”

    柯南:“我没有害怕啊啊啊啊——”

    反抗无效,被强行带走了。

    安室透想把鹤见述也支走,尸体看多了总是不好的,谁知道会不会引起阿鹤不妙的回忆。

    “阿鹤,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吗?顺便找经理要这里的监控录像,寻找嫌疑人。”

    “现在就去!”

    鹤见述斗志昂扬,火速去执行安室队长交付的任务。

    警方出警速度很快,他刚拿到监控时,警方正好赶到现场。

    走在最前方的人是有些微胖、面相和蔼的警部——目暮十三。

    警官们非常专业且熟练,来的人分批行动。

    有的去死者的死亡现场取证,还有的去录口供。

    剩下的人去调监控,结合监控、死者的死亡时间,查找嫌疑人。

    在监控室,鹤见述见到了前来调取监控录像的警官。

    领头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黑发警官。

    长得那叫一个威武,人高马大,手臂肌肉结实,很符合大众心中对刑警的印象。

    就是面相老成,眉间有一道疤,第一眼看上去很凶恶的样子。

    看上去很凶恶的黑发警官露齿一笑:“是你在帮着调监控么?啊,连嫌疑人都锁定了,真是多谢了。”

    “给警方减去很多工作量啊。”

    他这一笑,那道疤瞬间就不吓人了,看上去从凶恶的警官变成了豪爽的警官。

    鹤见述小小的松了口气:“嗯,是根据透哥说的死亡时间推测出来的。”

    那群侦探推断出死亡时间后,立刻打电话告诉了他。

    黑发警官俯身去看监控,就算有人帮着确认过,他也得亲自看一遍,这是职业素养。

    一边看,一边寒暄。

    “我叫伊达航,你呢?我在搜查一课暴力犯搜查三系,今天本来轮不到我出警,正好值班,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鹤见述很有礼貌:“我叫鹤见述,很高兴认识您。”

    伊达航仔细看过监控,夸道:“真是那三个人,鹤见,你观察力和判断力不错啊。”

    鹤见述抿了抿唇,面上流露的欣喜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笑道:“真的么?能给透哥帮上忙,我就很开心了。”

    伊达航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远程指挥警官们把嫌疑人从人群中带去目暮警官跟前。

    任务告一段落,从酒店后勤的监控室回餐厅大堂也需要时间,伊达航决定跟鹤见述一起回去,路上还能聊几句。

    监控室在一楼,上去要坐电梯。

    鹤见述对着全封闭的电梯,面露犹豫,眼神流露出些许不情愿。

    没有透哥陪他的话,他情愿等观光梯,或者爬楼梯。

    鹤见述正想让这位伊达警官先乘坐电梯,不用管他,他迟一点再上去。

    黑发警官却敏锐道:“怎么了?你不想搭电梯?”

    鹤见述只好道:“我有点怕全封闭的电梯……可以陪我等观光梯吗?”

    伊达航欣然:“当然,等个电梯又不用花多少时间。”

    两人站在观光梯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伊达航:“你一开始有点怕我,是因为我眉毛上的这道疤么?”

    鹤见述有些不好意思:“嗯,对不起,我不该以貌取人。”

    伊达航很大度:“这没什么,很多人第一眼都被我吓到。”

    “这道疤……”

    “以前执勤下班的路上,遇到一起车祸。”伊达航笑着描述了一下当时的事,担心吓到少年,没细说,只说自己差点死掉。

    末了,感慨道:“还好被一位很厉害的医生救了。”

    鹤见述惊叹:“哇,好惊险。是哪位医生啊?”

    伊达航犹豫:“她姓与谢野,住在横滨,比较低调,你可能没听过。”

    鹤见述瞪大了眼:“是与谢野医生吗!我……我认识她呀,我跟她是朋友。”

    伊达航:!!

    他很是惊讶:“没想到这么有缘。”

    伊达航又问了一下救命恩人的近况,说当时与谢野医生走得匆忙,没给他留下电话,现在想去好好感谢她。

    “我明年就结婚了。”伊达航摸着后脑勺,笑道:“娜塔莉一直想亲自感谢与谢野医生,去了几次横滨,可惜始终找不到她。哦对,娜塔莉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订婚了。”

    鹤见述斟酌片刻,给了武侦的地址。

    “她在那里上班,去了一定能找到她。”

    伊达航非常感谢:“谢谢了。”

    观光梯抵达,两人迈进电梯。

    鹤见述一进电梯,便立马转身对着玻璃面壁看夜景,嘴上说道:“警察都是这么厉害的么?我什么都没说,你也能看出来我不乐意坐那台电梯。”

    伊达航:“哈哈哈哈,我可是资历丰富的刑警。你抗拒的表情太明显了,多看几眼就能发现。”

    鹤见述:“透哥也是,一眼就能看穿我。”

    伊达航对这个聪明、性格可爱,还让他能再度联络上救命恩人的少年很有好感,同时也对少年口中句句不离的‘透哥’充满好奇。

    “那是谁啊?”

    “是我……是我的好朋友!”

    伊达航调侃道:“不是普通的好友吧?”

    鹤见述微微脸红,没有否认。

    “他是全天下最帅气、最聪明、最了不起的人。透哥不仅十项全能,厨艺高超,还对我非常非常好,体贴又浪漫。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像他那样的好男人了。”

    鹤见述滔滔不绝,提起心上人便是一顿猛夸。

    眉眼弯弯,金眸熠熠生辉,安室透不在,鹤见述眸中明晃晃的爱恋压根没想着藏。

    伊达航有些唏嘘,想当年,他和娜塔莉的热恋期也是这副模样。

    “他真的有这么好?”伊达航好奇问。

    鹤见述斩钉截铁:“当然,他现在正忙着查案子呢。伊达警官,一会儿我把透哥介绍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鹤鹤:他是天下第一好,我超爱!

    班长:这都要吹上天了,让我康康是哪位英雄才俊……草,怎么是你!

    透子:……

    ——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