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成病娇反派的联姻男妻
深夜,临海庄园树影摇曳,天幕之下,风雨欲来。
“宋知予呢?”
“十分钟前从海里捞出来,这会儿还压在地下室跪着。”
“嗯。”
庄园灯火通明,被保镖簇拥着的男人蹙起眉头,阴云密布的脸让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往日懦弱的病秧子哪来的勇气去跳海……”
紧跟在男人身后的尘白打了个寒颤,步子抬得更快。
“哒、哒、”
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
少年的桃花眼略微转动,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
“宋知予,你打算玩什么新花样?”男人扫过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在真皮沙发上优雅落座。
“什么新花样?你认识我?”宋知予有些头疼,什么都记不起来,骨头缝里溢出来的寒气让他麻木到了极致。
男人歪头嗤笑,下一秒:
“砰!”的一声,玻璃酒瓶在少年头顶破碎炸开。
醇香浓郁的红酒混杂血液,顺着脸庞滴落在地。
宋知予猛然抬眸,身上撕心裂肺的疼。
试图挣扎起身,却被人压下,重重地跪回地上。
侧目去看,周围阴暗潮湿,像是地下室、储藏室。
“这是哪里?”
宋知予后背发凉。
他不是在学校宿舍休息吗?怎么一觉醒来就换了地方?
“呵,”男人垂眸看手中的半个酒瓶,戾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尘白,帮宋小少爷回忆回忆他到底是谁,到底是做了什么。”
“是,穆总。”应话的年轻男人,冷着脸,把一桶冰水迎面泼到宋知予身上。
“嘶!”宋知予倒吸一口冷气,有点想哭。
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得罪过这个神经病。
不过穆总、尘白宋知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宋知予眨了下眼,大脑突然开始绞痛,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不断冲撞神经。
不是吧?
只不过吐槽作者吐槽一篇小作文,怎么穿书成里面同名同姓的病弱炮灰了?
这是本狗血爽文,主角受宋译名是一朵心机白莲花,仗着主角光环和出身名门一路给人捅刀子,而炮灰宋知予自小漂亮病弱,长期的未被偏爱使他思想扭曲,疯狂地去抢主角受所拥有的一切。
主角受明面动不了手,只能怂恿宋知予做出一件又一件不光彩的事。
次数多了,穆家放弃宋知予这个毫无助力的黑料少年。
没了疯批联姻丈夫穆司卿的庇佑,以宋知予的病秧子身体,没过几周,他便被宋译名毁容,折磨致死。
而主角攻成长起来后,为了吞并穆家,让疯批反派穆司卿落了个尸骨无存、家破人亡的下场。
算算剧情,主角攻还没成长起来,也还没正式和主角受在一起,现在的大反派钱、权、势在管城都是一家独大。
至于宋知予,因为宋家资金链周转不过来,就被借着穆宋两家的老旧交情,成了穆家老主母为穆司卿钦点的联姻男妻。
此时,是他又一次的,为了逃离穆司卿而寻死,结果没死成,还失去穆司卿的庇佑的那天。
宋知予清醒些许,冷汗爬上背脊,脑子里疯狂过着对策,思索怎么才能继续得到穆司卿的庇佑。
忽然,他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下巴被狠狠掐住。
“宋知予,少装傻充愣,不管你是玩什么把戏,”穆司卿的下颚绷紧,吐出的气像是蛇信子,狠狠缠上宋知予的耳垂,“进了穆家的门,就算是死,也得有我同意才行。”
男人好看的眉眼一皱,身上的戾气更重。
第二章 “我突然不想扔掉你了”
虽说是老一辈人的“口头联姻”,连结婚证都还没领,但他不容许这人在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生非。
宋知予痛的厉害,止不住的抖。
忽的腰身一软,轻飘飘地跌进穆司卿怀里:“穆司卿,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寻短见了,求你先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软糯清甜的嗓音传入耳朵,穆司卿低头,看向侧身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
这是嫁入穆家以来,宋知予第一次低头,主动乖顺的贴近。
怀里的少年眉眼灵动,常年病弱导致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冷白。
他湿透的衣物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配上他泛红的眼尾、娇小的泪痣,仿佛是个一碰就坏的珍品瓷娃娃。
啧,真是美。
美到想把这个日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揉碎。
穆司卿盯着那蓄了泪水的眸子,心跳撞的胸口发疼。
今天的宋知予,和以往格外不一样。
就像换了一个人。
“穆司卿我冷。”宋知予见男人没有推开自己,心里一沉,大着胆子把头搭在男人的脖颈处缓缓蹭了几下。
“求你、求…求求你…”
“带我去医院……”
穆司卿略微意外地挑挑眉,墨色的眸子变得更加阴沉。
“宋知予,”
“我有没有说过……”
“你这样乖的要命。”
宋知予一愣,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这会儿觉得他乖了?
刚才那一酒瓶抡下来的时候,可没见哪里有心软。
疯子!
穆司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比起生不如死的陪在穆司卿身边,怕是还不如失血过多,倒在这里来的痛快。
宋知予算盘乱响。
下一秒,他感受到男人立刻绷直的身体,以及下巴上更加强烈的疼痛。
“宋知予,我突然不想扔掉你了。”男人手上用力,骨子里生出酥酥麻麻的兴奋。
怎么会有人狼狈的模样都这么美?乖软的低头在脖颈处讨好的蹭,就像只猫。
穆司卿心口痒痒的。
宋知予猜不透一个喜怒无常病态大反派的想法,也正是穆司卿的喜怒无常和病态,才会让原身宁死也不留在这个庄园。
“穆司卿,求你…”
宋知予下巴疼的有种骨头碎掉了的错觉。
“听不清,再说一遍。”
带着哭腔的声音里装了把勾子,惹的穆司卿腰身发紧。
他微拢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少年清瘦的下巴上红色的指痕一个接一个。
“我说,求你……”
宋知予鼻尖发酸,他打小娇生惯养,从没遇见过这样神经病的人,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冰凉的生理泪水顺着流畅的面容滑落,落在掐住他下巴的手背上。
少年眉眼微垂,微张地唇瓣不见血色,深入看,能看到红润的舌尖。
穆司卿瞳孔收缩,侵略的目光一寸寸落在宋知予的脸上和身上,不放过那一丝一毫的情绪和动作变化。
“今天怎么这么乖?”
穆司卿心跳的更加急促,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若是宋知予一直这么乖,权当是养了只漂亮的病鸟,施舍着给个笼子,给口饭吃,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想想,他的神经就足够雀跃。
第三章 你死了就不会影响我了
那眼神太过病态,仿佛要把人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宋知予怕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听到窗外的狂风更凶了,击打声震得地下室的灯光摇晃。
穆司卿隐约看到被自己掐住下巴的人抖得更加厉害,眼泪要落不落的,可怜巴巴又无处可逃。
“有什么可怕的?瞧瞧,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比猫胆子都小。”
穆司卿倏然间又觉得这人没意思,不好玩了。
他懒洋洋地甩手,像只居高临下的野豹。
“穆司卿……”
宋知予察觉不对,慌乱出声。
高大的男人缓缓抽出张雪白的手巾:“宋知予,我不允许身边有人能左右我的情绪。”
以往,去赛车、蹦极、玩滑翔翼,他的心跳都平稳地不动如山,今夜这短短十几分钟,他的心因为宋知予已经乱了好几次。
“你死了就再也不会影响我了。”
话语刺骨,宋知予下意识想逃。
穆司卿眼疾手快,稳准狠地掐住细长的天鹅颈。
窒息感压抑住宋知予的哽咽,这一刻,濒死的绝望和前所未有的痛感席卷全身。
“放、放开……放开!”
他不停挣扎,皮肤被绳子磨破,渗出血迹。
穆司卿更加烦躁,手上力度加大。
“唔!”
疯子!
神经病!
宋知予口鼻间的氧气愈发稀薄,耳朵里响起阵阵嗡鸣声。
脖颈处的压迫丝毫不减,很快,他瞳孔发散,失去意识时,窗外夜空里猛地划过一道闪电-
磅礴大雨来得突然,在管城下了大半个月都没有要停的派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
宋知予失魂落魄地跌坐到医院病床上,终于确定他已经穿书的事实。
虽然不知道大反派为什么放过他,但现在,他的伤口刚恢复,头发刚长好,就收到穆司卿的私人助理发来的信息。
【尘白:“下午由我送你回去。”】
宋知予粗略看过一眼,便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扔去一边,摸着脖颈仍心有余悸。
住院这段日子,穆司卿从未来过,但被拿捏的可怕窒息感日日存在,吓得他一闭眼就是穆司卿的那句:“你死了就再也不会影响我了。”
如同恶魔低吟般的声音让宋知予试图从医院逃出去,可他连病房的门都打不开。
保镖们除了送饭和陪同护士换药,其余时间都把门锁的死死地。
这幅病秧子身体,跑几步就咳,保镖一拳一个,还不够塞牙缝的。
宋知予心脏狂跳,偏过头,玻璃上映出一张少年的脸。
黑发柔软,皮肤苍白细腻,五官分外精致,一双桃花眼灵动中带有几分娇贵,抬眸闭眸间活像只苏格兰猫。
简直和他十八岁的模样完全一致。
“彻底完了”
穿来的不只是灵魂,还有躯体。
宋知予心凉半截。
病房的门把手响了一下。
“穆总在开会,吩咐让我送你回去。”尘白轻飘飘地推开房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宋知予听到“穆总”两个字,诧异回头,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四章 宋知予呜呜咽咽地求他
“你坐后座吧,穆总不许‘外人’坐副驾。”尘白咬重‘外人’二字,降下车窗,等懦弱的宋小少爷哭哭啼啼地埋怨。
可等了半天,淋着暴雨的宋知予一声也不吭,点点头就抱着背包端正坐到后座。
看起来,乖巧极了。
到底还是个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的孩子。
尘白心里生出丝愧疚,干嘛跟一个刚十八岁的小屁孩一般见识?刚成年就被当做讨好穆总的工具送过来联姻,若不是老主母钦点,宋知予早就被扔出去了。
加上身体不好,还有宋家……
这孩子也不容易。
尘白抿唇,语气好上不少:“穆总说……”
“喵。”
车上突然传出猫叫声。
宋知予被吸引去注意力:“车上…车上是有猫吗?”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深入去看,里面干净又澄澈,露着不谙世事的单纯。
“除了猫,还有什么是喵喵叫的?”等红绿灯的空隙,尘白去拿文件的手转了个弯,把副驾驶座上的黑布拉开一条细缝。
宋知予瞧见只金虎斑色的西伯利亚猫:“是穆总的猫吗?”
尘白探手挡住他的视线:“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宋知予咬唇收回视线。
通体漆黑的豪车很快停进临海庄园,隔着车门,他听到海水击打石岸的声音。
宋知予面色惨白,回忆起穆司卿阴鸷狠戾地眸子。
刚穿来的时候,原主跳海自尽,他差点在雨夜被那个神经病掐死。
没想到,又回来了。
宋知予如坠冰窟,浑身僵硬着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到了,下来。”尘白敲响后座车窗,不耐地皱起眉头。
“这、这就下来。”宋知予不敢再耽搁,战战兢兢跟上尘白。
“人带回来了。”尘白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蹲到沙发侧边,把猫笼打开。
坐在客厅中央沙发上的穆司卿今天穿了身黑色的基础款西装,领口佩戴一枚银色的狼头领针,领针末尾,几节锁链冰冷冷的悬挂着,更多几分冷厉。
宋知予怕极了,控制不住地想转身就逃。
穆司卿似是早就猜透他的小心思,不等他转过身,便挥手打出个手势:“过去。”
话音一落,客厅里倏然响起微哑的犬吠。
宋知予‘扑通’一声被撞倒在地。
他睁眼,看到只威风凛凛的西班牙獒。
“救命、救、救命啊!”
宋知予呜呜咽咽地看向眼神幽暗深邃的穆司卿:“放…开……”
他声音颤抖,一动都不敢再动。
穆司卿盯着宋知予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真是惊心动魄的美。”
宋知予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面上微粉,唇如樱瓣,湿透的衣服包裹着孱弱而年轻的躯体,比国外新拍下的名家画作都要美上几分。
穆司卿没来由地有些热,他细长的手指解开衬衫第一颗纽扣,无法控制地往少年的身边走。
他想离少年再近些。
“求…求求你……”
宋知予又在求他。
穆司卿对上少年灵动的眸子,骤然燃起几分兴味。
真想把这池水搅浑。
第五章 “别想跑,不会放过你了”
穆司卿拍拍手,獒犬再次发出低哑地叫声。
宋知予抖了抖小身板,见男人恶趣味的继续吓唬他,心里一横,狠狠瞪过去一眼。
“你就是故意的。”
柔软的嗓音,睁地滚圆的眼睛,倒真像是只娇气猫,给穆司卿带不来一丝一毫杀伤力。
“是故意的,你又能怎样?”
穆司卿面上挂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宋知予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只觉得浑身更加冰冷。
“不、不能怎么样……”
“不能怎样就乖乖听话。”穆司卿蹲.下.身.,触及少年湿透的身体,加上少年柔软委屈地声调,再次挥手:“回去。”
獒犬看了宋知予几秒,回了客厅,安安静静地窝在那只西伯利亚猫的身侧。
“既然怕,就不要想着逃跑。”穆司卿放下衣袖,眸色沉了几分,“再被抓住,可不会放过你了。”
他懒洋洋抬眸,绕过宋知予往里走。
獒犬甩甩尾巴,用头拱着西伯利亚猫紧紧跟上。
尘白投来审视的眼神,宋知予含泪狼狈起身。
“宋小少爷,二楼走廊尽头的客房是为您准备的,您今晚可以在这里入住。”
佣人拧开门把手便头也不回的下了二楼,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
宋知予打个寒颤,冲进房间用浴巾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这幅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不过稍稍淋一点雨,就开始头晕,呼吸不顺畅。
摸索着吃下背包中的药,宋知予在睡梦里回到戏剧学院。
他迎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院长手里接过‘优秀毕业生’的头衔。
台下媒体举着闪光灯,围得水泄不通。
院长说:“请媒体朋友开始提问环节。”
宋知予满含期待的扫下去,一位戴黑色英伦帽的男士拿着工作证站了起来。
男士抬头,露出穆司卿的脸,身周的场景瞬间发生变化:
闪光灯变成一条条獒犬朝台上扑来,头顶的舞台灯变成一个又一个酒瓶哐哐向舞台上砸。
宋知予有些慌乱的往台下跑,却被穆司卿捏住后脖颈:“抓到你了,这次,不会放过你了。”
男人手上稍稍用力,拖着他往黑暗更深处行进。
宋知予像待宰的鸡崽,被单手轻而易举地带走。
“不要……”
“不要!”
他高声呼喊,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假的…都是假的……”
宋知予确认穆司卿没在屋子里,陡然松了口气。
他狠狠攥着手机,真是个不想再来第二次的噩梦。
“不能慌,等找到回去的办法,就再也不会见到穆司卿了。”
他抚了抚胸口,逼迫怦怦跳的心脏冷静下来。
找到离开的方法之前,他得活下去。
宋知予失神许久,左右无法入睡,干脆换身衣服打算下去转转。
下午回来的匆忙,没能在客厅中多打量几眼,但他记得被獒犬扑倒时,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一架钢琴。
宋知予顿了顿,信步朝钢琴走去。
“只是试一下,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四岁开始学钢琴,学到十六岁,左手因车祸骨折,再也弹不了一首完整的曲子。为了不离开舞台,他仗着一张脸,托家里的关系转行进戏剧学院学表演。
不能弹琴的这些年,他手痒的厉害。
第六章 “刚才不是还敢咬我吗?”
现在的身体一双手细长.白.嫩.,虽没有原先的手灵活,但好歹是一双健全的手。
宋知予嘴角露出一抹欢喜,克制地掀开琴盖,按压琴键。
穆司卿走进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冷白的灯光之下,漂亮的少年手指跃起又落下,阵阵琴音优雅交叠。
没有恐惧,没有懦弱,只有望不到头的自信,和让人抓不住的自由且满足。
穆司卿眸光闪动,向前走近。
落地窗前的少年毫无知觉,一头黑软的短发松松散散贴在天鹅颈;雪白的衬衣大了两个尺码;瘦瘦小小的身体上套了条黑色的宽松垂脚裤,干净又清纯的简直要命。
前不久,他宽大的手掌还掐在那脆弱的天鹅颈上。
穆司卿捏捏指尖,回味下少年细腻的皮肤手感,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真该在上面咬一口。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漂亮的少年被男人按着头压在通体漆黑的钢琴上,高大的身躯贴上纤薄的后背,微尖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咬在颈侧。
“嘶、疼……”
敢在临海庄园如此肆无忌惮的,只有穆司卿。
宋知予倒吸一口冷气,僵着身子不敢反抗。
白皙的脖颈出血,留下牙印。
“真美。”
穆司卿心中莫名升起蠢蠢欲动的诡异兴奋感。
这么漂亮的人,身上就该带着他的痕迹。
宋家把人送过来的那一刻起,宋知予就是他的所有物了,到死都是穆家的魂。
穆司卿慢慢挑起唇瓣,轻轻舔去牙印处溢出的血珠。
宋知予‘滋’的一下,大脑乱糟糟变成一团:“你属狗的吗?”
穆司卿占过凳子,把人揽到大腿上,慵慵懒懒地笑一声:“不服气?”
“不服气就咬回来。”
他笃定宋知予没有反抗的胆子,宋家小少爷的懦弱和病弱,管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宋知予不可置信地瞪他。
疯子!
变态的疯子!
宋知予松在两侧的手慢慢攥紧。
想找到离开的方法,就得先活下去;想先活下去,就得有穆司卿的庇佑;想得到穆司卿的庇佑,就得讨好穆司卿。
真是迟早要被逼疯。
“是你让咬回来的!”
宋知予扁扁嘴,不知道从哪来了勇气,抬手扶住穆司卿的肩膀,有些不管不顾的咬上男人的脖颈。
脖颈处蒙上难以言喻地痒意。
穆司卿罕见地顿了下,随后把人紧紧地圈在怀里,幽幽地闷笑起来。
他八岁掌权,多少年没人敢跟他放肆了。
宋家说要联姻,他权当来了只鸟,闲着无事可以逗弄着打发时间,但没想到来的是只灵动起来从头到脚都漂亮到他审美上的,会咬人的小猫。
有趣极了。
穆司卿漆黑的眸子划过一道暗芒。
宋知予从他颈窝处抬头,触及他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了下:“是你说让我咬回来的。”
少年尴尬地抿唇,咬完一口快速把手抽回来。
“这么乖?”穆司卿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嗯。”宋知予点点头,气势一下软了下来。
“刚才不是还敢咬我吗?现在知道怕了?”穆司卿指尖微动。
第七章 穆总舍得吗?
“既然怕,就少用宋家支给你的爬床手段。”
他嗤笑着用指甲轻扣少年袖口用金丝线绣成的“MQ”两个字母。
穆司卿的母亲姓司,生下孩子后抛夫弃子去了海外,至今未归。私下里,他被称呼为穆卿。
原身的宋小少爷自小体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非有人刻意打听告知,否则不可能知道这些。
穆司卿的话直白地让宋知予心里发毛:“穆总不喜欢这件衣服吗?穆总不喜欢,我以后不穿了好不好?”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穆司卿身上泛着冷意,漫不经心地松开手。
宋知予一个不稳,腰身撞到钢琴上:“想穆总护着我些。”
他舌尖轻舔过干涩的唇瓣,试图下一步险棋。
“理由呢?”穆司卿盯着红嫩湿软的舌尖,单手扯开领带。
宋知予颤颤巍巍地起身:“宋家把我送过来的那一刻起就不要我了,穆总,我没有家了。”
“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穆司卿不买账。
宋知予抖着手去扯男人的西装衣角,软了嗓音:“以前是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穆总是我的联姻对象。”
“联姻对象随时可以换人。”
“可,穆总舍得吗?”
宋知予喃喃道:“旁人有我好看吗?”
穆司卿凉薄的目光扫遍宋知予全身,噙笑的脸上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以前的宋知予懦弱呆板的毫无生气,远比不上宋家大少爷宋译名;现在的宋知予不仅模样出众,还十分灵动。
饶是他这般不曾被美色所惑的人,都险些要陷进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
穆司卿停顿许久,不紧不慢地掀起薄唇:“有什么舍不得?穆家不养闲人,更不养病秧子花瓶,留着你,有什么用处?”
“我、我……”
宋知予扯住男人西装衣角的手一顿,有点不知所措。
大反派不是常人,不缺权势,不少金钱,唯一缺的母爱……是谁也无法代替的。
宋知予嘴角的笑意淡下来。
穆司卿扬臂用力一丢,把人毫无预兆地扔出客厅。
“唔!”
院里下着大雨,眨眼间把宋知予淋成落汤鸡。
他闷哼一声,摔到鹅卵石小道,手臂和后背一阵刺痛,恐怕破了皮。
掀起眼皮,始作俑者吊儿郎当倚在落地窗旁,面上毫无波澜起伏。
“既然没有用处,就不必留在这里。”
穆司卿拉上落地窗,不再多看一眼。
书上说大反派喜怒无常,病态偏执,起初以为夸张了,可到了这个场景,经历故事的一部分时,宋知予才明白,和喜怒无常的人待在一起,压力不亚于伴君如伴虎。
上一秒还附在脖颈处亲吻,留下咬痕的男人,下一秒毫不留情把他从客厅扔到暴雨连篇地鹅卵石路。
“心真狠呐……”
宋知予声音没了劲儿,心累的厉害,“等以后有机会,也得让你尝尝这滋味。”
他呼出口气,摸一把脸上凌乱的头发,在雨幕中起身。
穆司卿坐回沙发上,揉揉太阳穴,勉强来两分困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进门。”
第八章 娇气
“是,穆总。”
尘白躬身,从楼梯边走向落地窗。
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没让他回避,默认使他知情,不过是当宋小少爷是个玩物罢了。
哪怕早已熟知穆司卿的行事为人,他还是没忍住心软:“穆总,外面还下着暴雨。”
“没刮风?”
“刮了很大的风。”
“那正好让猫学学规矩。”
穆司卿闭眼,歪身躺上沙发。
密密的雨珠随着风打湿部分地板,尘白沉默着磕上窗。
不具备和穆总谈条件的身份和地位,无论是谁,贸然开口,只能吃苦头。
院中风雨交杂,挡不住的寒意贯穿全身。
宋知予抬腿,迟疑许久,又把步子收回。
院门有人看着,穆司卿不许他进室内,哪怕敲门去求,都不一定能得一个避雨的地方。
“大反派不愧是大反派……”
呼出口气,略微失神,僵硬的指尖抚上了脸。
宋知予猜出穆司卿有几分喜欢他的脸和身体,但没想到大反派只是单纯地喜欢好看的皮囊,更没想到大反派始终保有理智。
“得一句庇佑,真够难的。”
他呢喃一句,风雨中腰背挺得笔直。
尘白没想到宋知予如此固执,扫一眼沙发上的男人,他委婉提醒:“外面的天一时半会好不起来。”
穆司卿躺的毫无动静。
尘白心里念着男人口中的那一个‘猫’字,有意道:“宋家小少爷身体不好,白天出院淋了雨,晚上再淋雨,夜里可能又要回医院了。”
“一个弃子而已,管他做什么。”
穆司卿讥讽着,“庄园里从不留不听话的东西,更不留妄想空手套白狼来谈条件的,熬得住就熬,熬不住,就打断腿,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宋家早就不要宋知予了,毫无财产,他一个病秧子哪还有地方去?’
尘白明了,嘴上不敢说一个字。
雨势不停。
不足半小时,客厅偏门被叩响。
尘白拉开门,瞧见是庄园内的保镖。
“穆总,尘助理,宋小少爷晕倒了。”
保镖看一眼站在门口的尘白,望向沙发上的人。
穆司卿不说话,闭着眼睛呼吸平缓。
像是真睡着了。
没有命令,保镖在门口一步不离。
尘白沉默着。
半晌,沙发上的穆司卿直起身,骂了句:“娇气。”-
宋知予高烧一整夜,体温勉强退下些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他睁开眼,发现回了客房。
茶几边候着两位佣人,见他醒了,其中一人开门出了房间,另一人拿着药停在床边:“少爷,穆总让您吃过药去书房等着。”
“…穆总,有说是什么事吗?”
宋知予迟疑片刻,把药吞下。
“穆总只说,”佣人见状神经放松下来,递出一套衣物:“等您去了便能知晓。”
宋知予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衣物,床上有些潮,待着并不舒服。
想来也没人敢随便扒穆司卿联姻对象的衣服。
他顿了顿,收拾过后跟着去到书房门口。
佣人守在走廊,宋知予怕的脸色更加苍白,颤着手臂在门板上叩了几下。
第九章 把宋小少爷带回来
开门的仍是尘白。
宋知予开口道:“我、我来找穆总。”
“来找穆总?”
尘白皱了皱眉,问道:“他说让你什么时候来?”
“……只说,我醒了就过来。”
“亲口和你说的?”
“……”
宋知予怔一下,摇摇头。
昨天被赶出去后,他还没见过穆司卿。这话是门口的佣人说的。
“穆总今天的日程上,并没有宋小少爷的名字,宋小少爷烧糊涂了。”
尘白说完便把门关上。
宋知予愣了一下,心想是不是穆司卿又要折腾他。
想再次敲门的手抬到一半,身边传出几声嗤笑:“怎么这么好骗?”
“都说宋小少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被关在宅子养十多年,本以为是笑话,没想到竟然真是没经历过什么事儿,旁人说什么信什么。”
“怪不得人漂亮,原来是拿脑子换的。”
笑声不间断。
宋知予斜睨过去,认出说笑的正是清早醒来时伺候在房间里的两个佣人。
“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怕什么?穆总不待见他,他背后又没人撑腰,想报复,他的身体可扛不住。”
“要…要是……”
“安心,没看到穆总昨天把人扔出去要赶走他吗?病秧子呆不几天了。”
她们看起来是真的不怕。
宋知予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转身准备离去。
她们说的对,自己现在没钱,没权势,不得穆总偏袒,身体也不好,拿什么去报复?又能堵上多少人的嘴呢?-
尘白回到书房,一抬眼瞧见坐在主位上的穆司卿。
穆司卿问道:“来的不是刘姨?”
“来的是宋小少爷。”尘白答道。
“宋知予?”穆司卿挑眉,说道,“他来做什么?”
“说是穆总您要见他。”
“见他?”
穆司卿略微思索,“那他人呢?”
“应该还在门口等着。”
“是么。”
穆司卿扬了扬下巴,尘白顺势看过去。
偌大的监控屏幕上,哪里还有宋知予的身影。
尘白打量着桌上的文件,又看看监控屏幕,顿感不妙:“属下现在去把宋小少爷带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跑出门去。
见走廊无人,房门紧闭,他便下楼朝楼梯追去。
整个庄园里,只有穆总的房间和后花园没有监控。
门口的佣人决不会放宋知予进穆总的房间,那人只可能是去了后花园。
尘白一路奔走,直到视线里出现一抹纤瘦的身影时才停下。
“宋小少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宋知予正望着湖水舒缓心情,听到背后有声响,缓缓回过头。
尘白脸色黑沉:“请尽快离开。”
宋知予从石桌旁起身,眼眶还有些泛红:“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他无奈一笑,再次认识到自己在临海庄园的地位有多低下。
心里憋屈的厉害,肚子饿得肠胃发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饭吃。
宋知予埋头哽咽,似是要把近些日子遭受的、无人可说的一切都哭出来。
尘白叹出口气,轻声警告:“后花园是穆总的禁地,宋小少爷日后还是注意些好。”
宋知予偏开视线看他一眼,软糯糯应了声“好”,很快移开视线。
他可没打算和穆司卿有日后。
第十章 渴望的要疯了
事实上,穆司卿也不曾想到宋知予会有一天突然闯进后花园。
进临海庄园的第一天,尘白和管家教过所有人规矩,但看起来,有只猫并未真正放心上。
穆司卿放下文件,目光聚集在书房的监控显示屏。
屏幕中显示着宋知予房间里的状况。
“啪嗒、”
房门被由内反锁。
宋知予顺着门板滑坐在地,蜷起身子抱着腿放声大哭。
凭什么要他穿进来?
明明到这里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来之前他被提名最佳男主角,再过四天,他就要去参加颁奖典礼了。可现在,他为了活下去,忍气吞声和一个疯批同居一所屋檐下,还要顾虑后果,被欺负也不能报复。
‘这算是哪门子事儿?’
宋知予咬着牙哭的撕心累肺:“穆司卿你就是个坏蛋!欺负我的还不够多吗?竟然看着手底下的人欺负我,管都不管!”
穆司卿听着屏幕中传出的埋怨“啧”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把手上。
他头一次见宋知予如此失态。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发酒疯。
‘醉酒了会这样吗?’
穆司卿顿然想见识见识宋知予醉酒时的模样,‘说不准会哭的更厉害。’
几分不易察觉地期待骤然涌出,
房间内的人继续哭,他凝望屏幕的瞳孔漆黑无温。
‘还以为会有什么其他的。’
他耷拉眼皮,有条不紊地翻阅文件。
突然!
房间内的宋知予起身,背对全身镜一颤一颤地直向肩胛骨处的擦伤抹药。
昨夜没人为他换下湿透的衣物,也没人为他消毒上药,到这会儿,他才猛然想起这事。
所幸客房配有医药箱,有能用得药物。
“嘶、”
冰凉的药膏触碰温热的肌肤,宋知予疼的持续倒吸口气。
侧过身,一眼瞥见后背上的大片青紫。
“怎么会有穆司卿这么坏的人……”
宋知予低咛,刚发过高烧的嗓音微哑,娇气地像撒娇发嗲。
仔细检查文件的穆司卿心“砰”地颠一下。
他端详画面中少年泛红娇艳的眉眼,象牙雕塑般的肩胛骨,隔几秒,豁然开口:“背挺白。”
宋知予闷哼,穿好衬衫闪进浴室,在洗手池前乖巧洗手又洗漱。
少年的这身衣物和昨日湿透的那身款式相仿,管家安排的并无差错,只是男人贪了心,刹那间想起更合适的套装。
穆司卿再也移不开眼,画面中的人声音温柔中带着清冷,娇美的不可方物。
少年静静地立在洗漱台,空气中弥漫不动声色地蛊惑。
思绪晃动一下。
穆司卿想,他快要疯了。
整个管城都不会有比屏幕中的少年更为漂亮的人事物了。
宋知予比他想象中还要符合审美,每一寸、每一毫,都精致到使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脉搏愈发急促,窗外久违的放晴,柔暖的阳光让穆司卿听清内心传出的渴望:他想宋知予在太阳下更摇曳些。
几次呼吸过后,他的手指狠狠按压至屏幕上少年的腰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