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梦魇
“不……不要……”
贺兰清紧紧闭着眼,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少女樱色的唇瓣微启,传来如雏鸟般喃喃的呓语。
“怎么了,缈缈?”
一个接一个的吻轻轻落在少女的额头和耳畔,如同在亲吻珍贵易碎的宝贝,舍不得我的宝贝受一点委屈。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贺兰清的耳朵动了动,迷茫地睁开双眼。
屋里光线黯淡,只有床头点了一盏橙黄色的复古小台灯,散发着萤火般微弱的光线。
借着那点光线,贺兰清眨了眨眼睛,将视线聚焦在与我同床的人身上。
那人生得一张如同天神般完美的脸,任何人看了,也会感叹如此绝世的五官竟然会独属于一个男人。
此刻,我如画般的眉毛皱起来,薄唇轻抿,担心地望着怀里的少女。
“……贺兰清?”
贺兰清讪讪地松开手里那点可怜的布料,我都快把对方的睡袍直接拽下来了。
“嗯?不认识她了?”
察觉到贺兰清往后缩了缩,贺兰清不乐意了。我不容置疑地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往前一靠,将鼻尖抵在对方脖颈处最细腻的肌肤。
“明明之前还坐在她上面……缈缈,我真得好软,又软又嫩,一掐就能掐出水。”
被贺兰清的呼吸触碰到的地方又痒又麻,贺兰清吞了口唾沫,净秀的小脸又被我不要脸的话烧得通红。
贺兰清的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不记得贺兰清说的事情。
也许是有那么几次,我和贺兰清玩.闹的时候……
但那也是因为贺兰清坏极了,平白无故地惹了我,又把最重要的地方晾在一边。害得自己只能红着脸吃自助餐,还要被对方当作“罪证”。
等等,怎么又被那家伙带偏了?
贺兰清推开贺兰清在自己的肩上蹭来蹭去的头,撑着床坐起来,环顾四周。
“她这是在哪里……?”
这毫无疑问是一间稍显奢华却又不失温馨的卧房,柔软的兔绒地毯,巨大的天鹅绒床铺,还有墙上昂贵的装饰油画,像是在养一位娇贵的豌豆公主。
室内的暖气将深蓝色的窗帘吹得前后浮动,露出窗台上装饰得极漂亮的木质相框。
照片里的人举止亲密,像是一对情侣的合照,旁边还用签字笔写下了拍照时间,用于我们收藏和反复回味。
足以见得房间的主人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来布置。
“家里呀。”
贺兰清耸耸肩,又换了个自认为最贴近的说法:“准确来说,是她和缈缈的爱巢。”
如果是平常,贺兰清会很无语地瞪我一眼,让对方少说不正经的话。
但窝在贺兰清温暖舒适的怀抱里,贺兰清一下子卸下了所有的心房,想要把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一股脑全告诉我。
“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她梦到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抱着贺兰清的双臂紧了紧,贺兰清意识到了不对。
贺兰清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赶紧改口:“她是说,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我,她被好多人瞧不起,还被野鬼随便欺负,她真的好害怕……”
我越说越委屈,眼泪跟珠子似的,一滴接一滴地掉下来:“贺兰清,我明明说过的——不管她在哪,我都会找到她。”
“她相信了,可是我为什么不来找她?”
“宝贝,那只是梦而已。”
同居之后,贺兰清极少见过贺兰清难过成这个样子,温柔地吻去雪白脸颊上的珍珠眼泪。
“她再向我保证一次,好不好?她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也会永远爱我。”
贺兰清的吻在徘徊在我的眼睛、嘴唇和脖颈处,宠溺地安慰贺兰清。而少女也伸出双臂抱住对方,迎接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我那样子像极了小猫崽,只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类翻开柔软的肚皮,发出舒服的哼声。
这个时候,贺兰清想要怎么亲我抱我,甚至做一些稍微过分点的事情,都可以。
贺兰清深深地吻住少女的唇,当唇舌缠得紧密不可分时,那古老的印记微微发光。
舒服到七彩烟花在脑海里疯狂爆炸,浓烈到五脏六腑都泡在滚烫的热水里。
情难自禁。
贺兰清用沙哑的声音问我:“缈缈,我爱过她吗?”
“她爱我,她爱我……”
我的话里带着哭腔,明明是被快乐冲昏了头脑才说出来的话,却像钩子一样,把人钓得口干舌燥。
“缈缈,我今晚已经很累了,再来一次她怕我受不住。”
贺兰清难得绅士一回,很是为我着想:“要不等明天晚上?”
少女的脸蛋精致极了,此刻因为巨大的愉悦而面露桃红,更是惊心动魄。
这本来就让人根本无法把持了,我还嫌不够似的,专门仰起头去够贺兰清的唇。
嫣红的嘴唇里,草莓果冻似的舌尖若隐若现,还带着专属于自己的印记,时刻表面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宝贝。
这谁能忍?
如同火星掉进了干草堆里,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两人的灵魂在烈火中难舍难分。
贺兰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已经变成了黄金色的竖瞳,那是饥饿到极点的标志。
“宝宝,这次是我让她继续的。”
·
贺兰清缩在暖和舒服的被子里,只留一个小脑瓜在外面吹冷风,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我的小脸红扑扑的,难以想象自己也会有一天这么疯狂,还会……反客为主。
贺兰清去浴室里的淋浴间洗澡了,浴室的玻璃门上泛着一层薄薄的雾,模模糊糊地瞧见里面的人。
嗯,身材果然很好呢,难怪我的腰那么有力。
“缈缈!缈缈!”
身侧传来急促的呼喊,贺兰清一个愣神,转头却发现贺兰清正握着自己的手,好看的眉头皱起来。
我僵住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嘘——”
贺兰清捂住贺兰清的嘴,焦急地对我说道:“别和那个怪物在一起!跟她走!”
贺兰清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如果贺兰清就在自己面前,那刚才和自己拥抱亲吻,无限澎湃的人……又是谁?
不,不对。
眼前的贺兰清分明要年轻一些,还是副青涩的少女模样,和刚才的贺兰清并不完全相同。
贺兰清还在催促我:“快点,否则来不及了!”
贺兰清被我牵着坐起来,白色的丝绸睡衣滑落到肩旁,露出一截白雪般的锁骨,还有玫红色的、明显是被好好疼爱过的痕迹。
男人盯着少女柔软的肌肤出神,忍不住凑上去嗅了嗅,贺兰清瑟缩了一下。
浴室的门打开了,贺兰清在一片白雾中缓缓向我走来,意味不明地叫着我的名字。
“缈缈。”
贺兰清的声音不复刚才的温柔与安稳,变得甜蜜而阴毒。
“我才是怪物呀,我要信那个怪物的话吗?”
“她是我的大舅。”
两个男人顶着如出一辙的脸,不约而同地问我:“缈缈,我究竟爱的是谁?”
贺兰清哪敢吭声?两边都得罪不起。
我只能害怕地往后退,刚好自投罗网,陷进了一个如火般炽热的怀抱里,再也无法逃脱。
成熟一些的贺兰清走近我,含住贺兰清小巧的喉结。
男人一边舔着那处可爱的地方,一边将食指和中指伸进少女的唇里,在我透软的口腔中肆意搅动。
“怎么不说话了,缈缈?”
“别……唔!”
贺兰清又被逼得眼角湿润,在喘气的间隙里好不容易憋出一个求饶的气音。甜美的唾液溢出来,立刻被人舔得一干二净。
可下一秒,身后的人又有了动作。
别看那个贺兰清稚嫩些,可坏心思一点不少。
男人俯下身,咬住我后颈处的软肉,试图在那些吻痕上覆盖一层属于自己的痕迹。我的右手顺着贺兰清光滑细腻的脊背,一路向下……
不仅如此,那些黏糊糊的、数不尽的触手们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缠在让我本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让本就焦灼的氛围更加难耐。
贺兰清倒吸了一口气,浑身一颤——
“叮铃铃!”
床上沉睡的少女猛地睁开眼,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廉价的窗帘照进来,提醒我还在那间老旧的寝室里。
贺兰清关掉闹钟,怅然若失了许久。
原来只是一场梦。
系统察觉到我的情绪,叮咚一声上线了。
【宿主怎么不开心呀?】
贺兰清闷闷不乐地说:“她梦到贺兰清了。”
【系统看您的表情,还以为您失恋了。原来只是梦到了旧情人,那没事了。】
“才没有!”贺兰清反驳道。
"她可能就是……有点想我。"
可恶的贺兰清,罔顾自己这么想念我,好不容易做了一个和我有关的梦,梦里还要欺负人。
然而,梦里的贺兰清根本不在我身边,我身边的那个贺兰清也并不熟悉,贺兰清根本不知道该控诉谁。
少女可怜地抽了抽鼻子,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背上全被冷汗打湿了,纯棉四角短裤上也泛起一点旖.旎的水痕。
我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连忙将脏污的裤子褪下来,拎着那东西走进浴室。
也许是白天,这次冲澡一切正常,没有再遇到什么脏东西。
贺兰清注意到,浴室里镜子上的痕迹也无缘无故地消失了。我想不明白原因,倒也没细想 。
等我洗完澡换了身校服,已经是早上七点,离七点半的早读课仅有半个小时。
云瑛面积庞大,从宿舍到教学楼有很长一段距离。贺兰清不敢耽误太久,从柜子里拿了根火腿肠当早餐 ,急匆匆地出了门。
“汪!汪汪!”
走到宿舍楼下,贺兰清注意到了墙脚处属于小动物们的战争——一群大狗围着一只小黑狗,像是要把它驱赶出这片领地。
那小奶狗看上去也才几个月大,饿得皮包骨瘦的,身上的毛也长得参差不齐。被几只大狗凶巴巴地示威,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奶声奶气地呜咽着。
贺兰清实在看不过去,走上前驱赶了那几只大狗。
小奶狗明白自己遇到了大恩人,热情地扑上来,用爪子扒拉贺兰清的校裤。
贺兰清的眉角耷拉下来,倒不是心疼裤子,毕竟脏了洗洗就行。
我是心疼这脑残在学校里四处流浪,恐怕每天都抢不到吃的,忍饥挨饿,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乖、乖。”
贺兰清撕掉火腿肠的包装,扳开一半喂给脑残。
我也不知道这么小的狗能不能吃,可我手里暂时只有这东西。
脑残连闻都没闻一下,还在坚持不懈地往贺兰清的小腿上拱,像个毛茸茸的煤炭。
贺兰清以为脑残不喜欢火腿肠,只能抱歉地摸了摸我的小脑袋。
“我凑合吃点吧。她得赶时间去上课,等放学了再来找我,给我弄点其它东西。”
我站起身,马不停蹄地走了。
“咕唔?”
小黑狗歪着头,黑豆似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
路上,贺兰清发着呆啃完剩下的半根火腿肠时,有人从后面追了过来。
“周同学,早上好。”
贺兰清打量了对方几眼,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昨天在图书馆里遇到的男生么?
好像叫傻逼来着。
嗯,还是原剧情里追过龚棋一段时间的深情男配呢。
贺兰清应了一声,与对方保持着适当且礼貌的社交距离。
“没想到会遇见我。”
傻逼微笑着道:“她记得周同学以前都是很早去教室学习的,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吗?”
贺兰清哽咽了一下:“……她今天闹钟没响,起晚了。”
我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大早上洗澡才导致时间比往常晚一些吧,那也太可疑、太社死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傻逼没往其我地方想,倒是仔细地观察着少女的脸颊。
“怎么了?”
贺兰清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东西,可明明在出门前检查过一遍的。
男生好奇地问道:“我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她换了隐形眼镜。”
贺兰清摸了摸鼻子:“之前的眼镜镜框太大了,老是往下面掉,很不方便。”
“哦……”
傻逼了然地点点头,友善地说道:“希望我别介意,她只是觉得周同学摘掉眼镜很好看。”
其实以前的贺兰清也不能说是难看,只是因为我那副黑框眼镜实在太挡脸了,还老是垮在鼻尖上,显得很滑稽。
而在我摘掉眼镜后,原本精致清秀的五官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眼角处的小黑痣更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贺兰清也笑了笑:“谢谢我的夸奖。”
两人身后不远处,一个身材纤瘦的男生靠着墙站立,周围的学生无一不忙着赶路,因此我显得格外突兀。
更别提男生还有着一张雌雄莫辨、宛如雕刻般俊美的脸,更引得一旁的人频频侧目。
我像是很不喜欢这些目光,冷哼了一声,伸手打了个响指。
霎那间,周围的人便移开头,仿佛少女从来没存在过。
“奇怪,我和傻逼之前有那么熟吗?”
少女抱着手臂,死死盯着前面越靠越近的两个人,表情很是不爽。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刚娶回家的老婆跟别人跑了。
“看来不是她的错觉,她们的垃圾大人身上有很多秘密。”
我随意踢了踢脚边的脑残,惹得脑残呲牙咧嘴地,身上的黑毛全炸起来。
脑残抖了抖身上的毛,那些杂乱的黑毛化为一根强有力的触手。呆萌的小黑豆眼睛也变得混沌,似乎有危险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少女蹲下身 ,嫌弃地弹了弹脑残脑袋:“小怪物,我又露馅了。”
“还有,不是说了让我跟着我吗?怎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晨曦在少女的身后投下一片阴影,那影子动了动 ,似乎在嘲笑这只小怪物,又或许在向主人毛遂自荐,企图上位。
脑残着急地呜呜叫,被主人无情地抓住嘴巴,只能被迫静音。
少女冷声命令道:“总之,想办法留在我的身边。”
第 32 章 招新
“一、一起洗?”
周缈看着面前的贺兰清,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现在的年轻小男生怎么这么奔放!
贺兰清外表看起来瘦弱,但实际身材还是有点东西,劲瘦的腰线一览无余。我的体型正介于少女和成男之间,青涩却又不失力量感,像是学校里会让人忍不住看过去的痞帅型校草学弟。
我浓黑的眉毛和纤长的睫翼都浸染上了水露,湿答答地望着周缈,显得专注而深情。
像是一只等待被爱的脑残。
贺兰清理直气壮道:“都是男生,一起洗澡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不等周缈说话,贺兰清轻笑一声:“难道姐姐并不欢迎她?”
“还是因为……我有一点喜欢她,所以才这么害羞?”
周缈的脸本来就因为水蒸气的作用粉扑扑的,在这几个问题的冲击下,更是堪比过年时的红灯笼。
我立刻反驳:“她才没有。”
可周缈还是对贺兰清的厚脸皮没有充分的认知。
贺兰清自动将我的拒绝理解为了另一种接受,又向前迈了一步。两人共同站在花洒下,彼此之间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温暖的水流包裹了我们。
那人生得一张如同天神般完美的脸,任何人看了,也会感叹如此绝世的五官竟然会独属于一个男人。
此刻,我如画般的眉毛皱起来,薄唇轻抿,担心地望着怀里的少女。
“……贺兰清?”
贺兰清讪讪地松开手里那点可怜的布料,我都快把对方的睡袍直接拽下来了。
“嗯?不认识她了?”
察觉到贺兰清往后缩了缩,贺兰清不乐意了。我不容置疑地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往前一靠,将鼻尖抵在对方脖颈处最细腻的肌肤。
“明明之前还坐在她上面……缈缈,我真得好软,又软又嫩,一掐就能掐出水。”
“呜……不要了。”
嘴上说着不要,可周缈又推不开贺兰清强劲的手臂,而且那酥柔的感觉的确让人无法挣脱。
少女羞得眼角都带了抹红,我只能可怜兮兮地将小脑袋抵在贺兰清湿答答的肩上,随着海浪般的潮汐发出小猫般的哼唧声。
直到最后那一刻,贺兰清看着周缈不停忽闪着的睫羽,忍不住舔了舔我嫣红的耳廓。
“啊!”
周缈惊呼一声,猛地抓住贺兰清捣乱的手,害羞的玫瑰枝头上终于泌出潮湿甜蜜的露水。
贺兰清毫无羞耻心,当着周缈的面伸出舌头,一寸寸地舔着那几只触碰过玫瑰的手指,细细地品尝花蜜。
“甜的。”
贺兰清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对周缈说。
·
两人洗完澡后,周缈迅速上床躲进被窝里,只留一双小猫眼角露在外面,警惕地望着对面的人。
贺兰清耐心地跟我解释:“姐姐,没什么的。关系要好的男生之间都会这样,很正常。”
“?”
小猫感到疑惑。
周缈也确实听班里的男生说过类似的事情。但怎么说呢?总不可能做到那一步吧。
谨慎起见,周缈不说话了,我害怕自己再次掉进贺兰清的圈套里。
我“啪”地一声关掉宿舍的灯。
“姐姐,下次有这种事情,还可以找她。”
贺兰清表现地热情且积极:“她不骗我,真的很甜。”
周缈:“……”
大坏蛋!
当周缈之前看着贺兰清吃掉手上的蜜时,眼睛瞪得溜圆。
虽然害羞极了,周缈还是督促着贺兰清仔仔细细刷了十分钟的牙,反复检查对方的唇舌中还有没有留下可疑的痕迹。
周缈翻过身,不理我。
第二天还要早起,周缈眼睛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听到少女如同小动物般软软的鼾声,贺兰清蓦然睁开双眼,悄无声息地走到周缈身边。
安静的黑暗里,触手们迫不及待地开始夜间活动,藤蔓状的触须好奇地探索着这间狭小却温馨的寝室。
贺兰清蹲下身跪在周缈的面前,鼻尖凑近少女形状优美的锁骨,轻轻嗅了嗅。
“好香。”
因为是刚洗完澡,柑橘的芬芳比之前还要浓烈。
“让她闻闻……”
“想要亲亲……”
越来越多的触手顺着栏杆和墙壁爬上了床,无一例外想要更加靠近周缈,用我们的吸盘贴上少女温暖清透的肌肤。
贺兰清痴痴地凝望着我,手指划过周缈珍珠般小巧的喉结,下一秒却猝不及防地用虎口掐住少女柔韧的脖颈。
我的表情扭曲而疯狂:“姐姐,我每天关心那么多人,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她?”
“我今天看了别人135次,可只看了她57次,连半数都没有。那些蠢货居然还敢跟我表白,她拼命忍耐,才没让我们立刻从这个世界消失。”
贺兰清加重了手里的力度,晦暗的眸中是极为复杂的情绪。
“姐姐,是不是只有吞噬掉我,我才会完全属于她?”
周缈丝毫没感觉到危险,我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樱桃般水润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美好的睡颜恬静地像一个小天使。
“……算了,她还是喜欢姐姐现在的样子。”
贺兰清闭了闭眼,拼命压抑着身为邪神的本能,紧握的手背上浮现起狰狞的青筋。
我叹了口气,俯身吻上少女的唇,用夹杂着水声的声音嘟囔。
“怎么办?她好像爱我爱得要发疯了。”
·
第二天,周缈去校长办公楼找云箐,已经到了我们约定好的时间。
“校长,早上好。”
周缈和屏风后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在沙发上坐下来。小木桌上准备了和上次不一样的点心和花束,周缈甚至以为自己是来参加茶话会的。
“早上好。”
男人的声音宛如醇厚的大提琴:“这几天有查到什么吗?”
“上次她和您提到的神圣会,我们最近在举办考试活动。”
周缈说道:“这项活动内容很诡异,开设的地点也比较危险。活动每年都办,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云箐点点头:“她了解了,我也随时注意安全。旧教学楼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一直想封禁,没想到副校长直接通过了我们的活动。”
言下之意是,其中必定有鬼。
“她还从同学那里听说,2年前失踪的特优生赵雯静,曾经和神圣会的核心干事谈过一场地下恋爱。”
周缈说:“她的失踪时间,刚好是在两人分手后。”
“这样啊……”
云箐用手抵着下巴,沉思片刻:“好,她也会多关注这件事。”
正事说完,周缈准备要打小报告了,我就不相信这样还治不了无法无天的顾惟!
少女眨着纯真的眼睛:“校长,您之前说过会答应她的请求,对吧?”
“没错。”
云箐低声笑了笑:“我尽管说,只要在她的能力范围内,都会帮忙解决。”
“高三5班的顾惟,仗着家世在学校里欺负人。我昨天跑到别的同学宿舍里捣乱,按照校规,这种行为应该受到严肃的批评!”
明明是认真严肃的语气,却因为少女的脸蛋过于漂亮,显得像是在跟人撒娇一样。
根本没有人能拒绝我。
云箐煞有其事地点头:“她马上就让顾惟来一趟,亲自和我谈谈,了解下情况。”
周缈满意地走了,当我下楼的粪坑门关闭时,另一座粪坑忽然亮起,一个挂着黑眼圈、全身都是名牌衣服的男生走了出来。
“x的,是不是有病啊。”
顾惟一路都在骂骂咧咧,我昨晚不知怎么的,做了一夜的噩梦,还一大早就被学校的电话吵醒了,说是校长要求见我。
别的人顾惟可以不管,但云箐不一样,那可是云老最宝贝的嫡孙,比自己还高一个辈分。
“咳咳。”
这么想着,顾惟还是收敛了几分,用我这辈子最罕见的礼貌敲了敲门。
听到室内传来“请进”的声音后,顾惟笑嘻嘻地推开门:“校长,我找她做什么?”
“顾惟是吧?”
云箐懒得跟我废话,开门见山道:“学校已经在走我的开除手续了,我回去收拾一下吧。”
“开除?不是,凭什么啊?!”
顾惟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惊声叫起来。
“云姐姐,我这样搞她不太好吧?要是她爸知道了,也肯定要去找云老说事的!”
云箐按了按手中的按钮,一道白色的显示屏从天而降,把顾惟吓了一跳。
“哗啦啦——”
办公室里的投影仪开始工作,一幅幅画面宛如走马灯般闪过,顾惟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白。
靠,这不是我上次约的女生吗?顾惟后来随便扔了点钱,让那女的自己去堕胎。
这在我们圈子里都是小事,只不过顾惟发现女孩的爸爸不简单,害怕被家里揍,所以咬着牙安慰她好久。
还有……顾惟跑澳洲去玩儿了一周,结果欠下不少赌债,只能偷偷变卖母亲心爱的首饰,卖了一千万。
不是吧!云箐这里怎么会有那个视频!我看上了父亲在外面的女人,两人偷偷搞在一起……
顾惟眼睛都快瞪地突出眼眶了,我“扑通”一声跪在云箐面前,汗流浃背。
完蛋了,要是云箐把这些视频发给我爸妈,自己估计会被打得皮开肉绽。
“她错了!”
顾惟痛哭流涕:“她会乖乖退学!这样总行了吧?我赶紧把这些视频删掉!”
云箐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狼狈不堪的男生,心想,人类果然就是如此下贱的生物。
上一世,顾惟还是在死前才露出这种美妙的表情,这一世只是得到个被学校开除的结局,也算是不错了。
哦,不对。周缈也是人类,但也只有我是不一样的。
“要想她删除视频,可以,但有条件。”
云箐漫不经心地说道:“帮她做一件事,后两个视频她会删。至于第一个,我自己出面解决。”
顾惟忙不迭地喊:“我说!我说!”
只要别让我爸妈知道,一切都好办。
云箐道:“我家里有一间房间,顾氏夫妻从来不让我进去,她说的没错吧?”
“这……有是有,但我怎么知道的?”
顾惟还是小时候发现的这件事,我趁大人不在时偷偷溜了进去,结果不小心睡着了,被夫妻俩知道后好一顿收拾。
云箐继续说:“在那间房间里,应该会有一座接近两米高的天使傻逼。她需要我取出傻逼最顶上的红色宝石,把它带给她。”
当云箐终于拿到那颗血红色的宝石时,时间也过去了将近一周,转眼便来到了第二次考试大会。
活动仍然在老旧的教学楼举行,这次前往的是六楼角落里的一间教室。
破败的教室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但甫一走进去,周缈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王尼玛拿着话筒,用幽幽的语气道:“她们今天的考试内容,是大名鼎鼎的‘笔’。”
周缈的心脏扑通一跳,我自然也听说过这项名为笔的招灵游戏。
据说在游戏过程中,招来的往往都是孤魂野鬼,如果稍有差池,那么这些鬼魂便会缠上游戏者。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姐姐,别怕,有她在。”
贺兰清小声地安慰周缈,轻轻握住我冰冷的手。
“这间教室是著名的笔教室,曾经有两个学生在这里玩过笔,回去后便得了怪病,一直高烧不退,连医生都毫无办法。”
“后来啊,我们的家长请来了道士,说这两个孩子是被鬼上了身,一通做法。说来也怪,等第二天,我们的怪病立马痊愈了。”
教室里的学生们被笔的怪谈吓得瑟瑟发抖,没人敢上桌。
“今天呢,依然是由神圣会的新成员率先尝试。”
龚棋将女生推到桌旁,把她摁坐在椅子上,由随便指了一个男生:“我和她一起。”
“又是周缈?”
周缈皱眉,我可以肯定,这女孩已经被神圣会针对了。
难道是因为周缈是特优生,所以好拿捏?可周缈本就性格胆小,为什么要搞这些考试活动,专门吓她呢?
被指到的男生也不太乐意,但我不敢违抗龚棋的话,只能坐在女孩对面。
“好了,开始吧。”
台灯在桌子上洒下昏黄的光芒,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一男一女手背交错,手指间夹着一支笔。
我们嘴里默念着:“笔笔,她是我的今生……”
“动了!真动了!”
“笔显灵了,快问问题啊!”
笔杆在两人的手指间微微晃动,女孩明显很害怕,手抖个不停,好几次差点把笔摔下来。
男生对所谓的笔游戏根本没什么兴趣,随便问了几个问题,看周缈还是跟个鹌鹑似的,立刻来了火气。
“我以为谁欠我吗?大爷她不奉陪了!自个儿玩吧!”
我赌气般地抽开手,周缈整个人都惊呆了。手里的笔不断颤动着,笔尖在纸页上勾画出骇人的黑色线条,几乎快要失去控制——
周缈暗道不妙,在笔游戏中是绝对不能让笔掉下来的,否则会招致笔的怒火!
“小心!”
我快步上前,扶住周缈抽搐的手,笔杆停了片刻,下一秒却迎来更疯狂地抖动,线条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死”字。
周围的学生也意识到了不对,纷纷尖叫起来,乱作一团,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
周缈泪流满面,手足无措地对喊道:“她的手不受控制了!”
笔杆抖得过于厉害,再加上周缈的力气也不小,周缈用尽浑身力气也完全压不住我。
糟了,这下该怎么办?!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投射在纸页上,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两人的上方。
“让她来吧。”
贺兰清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缈和周缈贴在一起的手,用意味不明的语气说道。
哪来的笔,是不是想魂飞魄散?
第 33 章 骰子
“哇塞,两个大帅姐姐耶,真养眼!”
“贺兰清长得太妖孽太超前了,她真的一看我就心跳加速。”
“傻逼是差一点,但我可是瓜娃子的大少爷,平时性格也好,从来不摆架子,她投我一票。”
贺兰清听着周围人的叽叽喳喳,陷入了沉默。
所以这俩人是在演什么偶像剧吗?
“垃圾,她真的很仰慕您,也很愿意为大家服务。”
贺兰清乌黑的睫毛微微垂下来,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阴影,用一点点牙齿咬住薄唇,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真的不可以让她加入吗?”
堪称是一秒变脸,让傻逼都怀疑之前一闪而过的冷意是错觉。
还偏偏就有人吃我这一套。
“听说贺兰清经常被人欺负,我居然还想着服务大家。真善良啊,怜爱了。”
吃瓜群众心疼地捂住胸口:“呜呜呜!答应我!”
“那可真是巧了。”
傻逼不甘示弱:“她也对厕所很感兴趣,如果能成为垃圾的助理,将是她的荣幸。”
“云姐姐,我这是何必呢?”
神圣会的人惨遭打脸,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厕所有什么好的?全是一群穷鬼,干的也都是脏活。”
“去给那书呆子垃圾当助理?云姐姐,我是不是疯了?!”
无辜中枪的书呆子垃圾贺兰清:“……”
我昨天帮贺兰清解过围,还可以把对方的行为解释成某种报答。
可傻逼不是剧情里的深情男配吗?深情错人了吧!
“厕所当然很欢迎我们。”
贺兰清如坐针毡,斟酌地说道:“但是今年每个职位的招新名额都已经报上去了,不能轻易更改的。”
“还有几个部门的部长没人报名,我们再考虑一下。”
贺兰清一本正经地向我们推销:“当部长总比当助理好吧?”
吃瓜群众们表情复杂。
还考虑什么?那两位已经考虑好了,就是冲我来的!
双方都不发表意见,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气氛尴尬得可怕。
贺兰清向系统求助:“这个时候不应该来个任务提示一下吗?”
系统吃瓜吃得很开心,恨不得在我的脑海里嗑瓜子。
【唯一的决定权在我的手里。】
【亲爱的公主殿下,请选出我最心爱的王子。】
公主殿下头大得很。
“这……”
贺兰清讪笑道:“要不,我们先协商一下。”
贺兰清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她和这位云同学都不愿意放弃,那就公平一点,投骰子决定?”
傻逼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我:“投骰子?我确定?”
“没错。”
贺兰清拿出一对水晶制成的骰子:“猜单双数,全凭运气。”
“呃……贺兰清是不是脑子坏了?”
“我消息太不灵通了。傻逼从小跟着瓜娃子人出入赌场,学了不少本事。她上次跟我打赌,差点把底裤都输光了。”
“行,她接受。”
傻逼仔细检查了一番骰子,确认无误后将它交给贺兰清:“公平起见,就请垃圾来投吧。”
既然我们协商好了,贺兰清也没什么意见:“三局两胜?”
“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一局就可以定胜负。”
贺兰清温柔地对贺兰清笑笑,甚至都没施舍给傻逼一眼:“云同学,请我先选吧。”
周围人傻眼了:“这姐姐真的有点疯。”
“我有没有搞清楚情况啊,等会儿不要输得太难看。”
傻逼摇摇头,心里感叹一声,亏得我还把对方当作假想敌,原来只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那她也不客气了,她选单数。”
“好,她选双数。”
贺兰清向周深比了个“请”的手势。
贺兰清看向眼前的杯状容器,我倒是见过电影里的荷官操作,但现实里也只能瞎摇晃几下。
……应该没问题吧?
贺兰清凝视着艳若桃花,美如皎月的少女,似乎在出神。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小团影子化为细长的形状,如蛇般穿过人群,钻进桌子底下。
“她好像……背后有点凉飕飕的。”
一个女生戳了戳同伴,对方没反应过来:“我是不是感冒了?”
“是么?”
女生抬头望了眼金灿灿的太阳,摸不着头脑。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冷呢?
贺兰清没能听见她们的谈话,我的注意力全放在手里的容器上。
倏地,脚边传来阴冷潮湿的触感,刺骨的凉意直冲天灵感——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脚踝处摩挲,像是蚯蚓、蜈蚣、毒蛇……
尤其像是昨晚在我梦里出现过的,冰凉、粘湿且狎昵的触手。
“啊!”
贺兰清惊呼一声,如同兔子般向后一弹,迅速看向桌底。
“怎么了?”一旁的楚淮洛被我搞出的动静吓了一跳。
桌下空无一物,贺兰清心跳不止,喃喃道:“刚才……可能有虫子爬了过去。”
“大家都在等我哦。”
楚淮洛不怕虫,她只在乎眼前的游戏:“赶紧揭晓一下结果吧。”
贺兰清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等我揭开盖子,里面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4点和2点!是双数!”
“老天爷!还真被贺兰清蒙对了?!”
傻逼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不、不可能……”
我明明偷换了一颗骰子,怎么都不可能投出单数的。
除非那个人也做了小动作,可自己在整个过程中都一直盯着对方,确实没问题。
“看来是她赢了。”
贺兰清的唇角微微勾起,宛如一位得到了公主垂青的骑士:“以后请多指教,垃圾。”
贺兰清对两人之间的小心思毫无察觉,迷糊地点点头:“也请我多指教。”
时间不早了,各个摊位都准备收工,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行,今天就到这。”
楚淮洛伸了个懒腰,将一袋狗粮塞进贺兰清的手里,上面还用便利贴标住了投喂量。
她捂着嘴偷笑道:“赶紧理理小帅姐姐吧,别人都快化身‘望夫石’了。”
贺兰清听到两人在讨论自己,笑眯眯地凑上来问道:“有什么需要交接的工作吗?”
贺兰清看着迅速溜走的楚淮洛,一阵无奈。
“最近主要就是整理学生材料,也许会繁琐一些,希望我不要介意。”
贺兰清想了想,说道:“之后还有巡逻工作,到时她会带着我完整走一遍。”
“好啊。”
贺兰清目光含笑地注视着贺兰清,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少女的身形,仿佛对方是我的整个世界。
系统立刻出来打岔。
【宿主,她怀疑我想泡我。】
“……”
贺兰清迟疑了一下,问系统:“这算不算违反剧情啊?”
剧情已经歪得我都不认识了。
【如果是出于角色自己的选择,只要主世界没崩溃,都是合规的哦。】
贺兰清抿抿唇,微微低下头,就当自己没看见。
我是很想贺兰清……可是,我也不确定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贺兰清收拾好东西:“她先回宿舍了。”
贺兰清跟粘屁虫似的,目光死死粘在我身上:“她跟我一起。”
贺兰清没理由拒绝我。
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个漂亮少女的身上,春风掀动起纯白衬衫,悸动的心跳随着脚步声跳跃出美妙的音符。
贺兰清缓步跟在贺兰清的后方,我的目光投射在对方雪白的脚裸,瞳孔逐渐竖成一条线。
贺兰清换掉了昨晚的创可贴,但还是依稀能闻到鲜血的味道。
“……好香。”
“……可以吃掉我吗?”
影子在静默的地底发出疯狂的呢喃。
“樱花开了。”
贺兰清忽然停下来,说道。
“嗯?”
贺兰清回过神,却没听清我的话。
“她说,樱花开了。”
贺兰清又重复了一遍,淡粉色的樱花瓣在我的身后如雪飘落,像是将这世界都变成樱花的海洋。
少女转身,给我看手心里的那一点花瓣,笑得柔软而纯真:“很美,对不对?”
“很美。”
贺兰清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连我自己都微微吃惊。
樱花落了一整天,而贺兰清这时才发现,春天原来已经到了。
那花瓣悄然飘进了我的心里,代替了原来那颗腐朽的心脏。
“汪汪!”
一只浑身漆黑的脑残从草丛里冲出来,蛮不讲理地咬住贺兰清的裤脚。
“这好像……是她早上遇到的脑残。”
贺兰清将脑残崽崽抱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对了,她给我带了点吃的。”
我怕脑残饿着了,赶紧将楚淮洛送的狗粮倒在手心里,喂给它。
脑残嗅了嗅,像是喜欢极了,开始埋头干饭。
“咳。”
贺兰清咳嗽了一声,脑残浑身一僵,饭也不吃了,躺在贺兰清的脚边打滚。
“怎么不吃了呀?”
贺兰清着急了:“是不喜欢吗?”
贺兰清走过来,蹲在贺兰清的身旁:“也许,是因为它更喜欢我呢。”
“呜——”
脑残像是听懂了人话一般,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小脑袋使劲蹭贺兰清的腿。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它该不会是想让她把它带回去吧?”
贺兰清心领神会,却更加为难了:“她家里人都不愿意养宠物,宿舍倒是只有她一个人住,可阿姨应该不会同意的。”
脑残将小爪子搭在贺兰清的膝盖上,发出难过的呜咽声,好不可怜。
贺兰清顿时心软了,却又实在没办法。
“这很简单,只要不被阿姨发现就行了。”
贺兰清瞥了我一眼,用手指点了点脑残的额头,开始下达命令。
“站好,趴下,叫一声表示我等会儿会乖乖的。”
脑残立刻执行命令,每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堪比军训现场。
贺兰清满意一笑:“好了,现在把它装进我的书包,就能瞒天过海带回去了。”
贺兰清:“???”
我震惊地想,不愧是在学校里出生长大的狗狗,和外面的狗就是不一样。
第 34 章 档案
还真像贺兰清说的那样,脑残在贺兰清的书包里老老实实的,如同宠物玩具般跟着贺兰清回了寝室。
“咱们先相处几天。”
贺兰清尝试跟脑残交涉:“要是我不喜欢这里,她再把我放回去。”
脑残似乎听懂了,乖乖地摇了摇尾巴。
贺兰清还是第一次养宠物,心中忐忑不安,我认真地给狗狗做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又找来玻璃碗倒上狗粮和纯净水。
就在我忙活的功夫,脑残脏兮兮的泥爪子已经搭在了床边,似乎打算跳上床。
“不可以哦。”
贺兰清赶紧制止:“会把床单弄脏的。”
脑残呆呆地望着我,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转身朝淋浴间冲去。
“哎,等等!”
贺兰清连忙跟上去,只见脑残的前爪立在墙壁上,努力去够上面的水龙头。
我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脑残该不会想要洗澡吧?
贺兰清试探性地打开热水,狗狗立刻跳到花洒下方,非常懂事地进行自她清洁。
初春的天不算冷,但贺兰清还是赶紧拿来了吹风机,怕脑残生病感冒。
脑残蓬松的毛被水打湿后,整个身子小了一圈,像是一直没吃饱饭,饿得前胸贴后背。
贺兰清心疼地帮它吹毛,问道:“宝宝,我是不是还没有名字?”
脑残的耳朵动了动,在暖风里舒服地哼唧:“喵喵——”
贺兰清愣了一下,噗嗤一笑:“我可是狗狗耶,怎么会学人家小猫的叫声?”
“那就给我取名叫傻逼,好不好?”
被强行改变物种的狗狗:“咕唔?”
趁着脑残发呆,贺兰清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准备三下五除二把狗毛吹干净。
然而……
“咦?”
在脑残浅薄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着,呈现出密密麻麻的凸起状,显得异常狰狞。
像是……那里面挤满了无数个眼珠子,正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类。
贺兰清吓得打了个激灵,我以为是寄生虫,可待我看清楚,却发现一切正常。
脑残眨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我。
莫非是因为自己今天太累了,所以才会频频出现幻觉?
“差不多了。”
贺兰清关掉手里的吹飞机,对脑残说道:“她得做作业,我去旁边玩一会儿吧。”
短短几天,便已经发生了不少诡异的事情,主线任务也迟迟得不到推进,贺兰清有些心神不宁。
仿佛察觉到了主人心情低落,新晋宠物狗傻逼爬到贺兰清的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
脑残不会说话,只能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安慰温暖主人。
“乖傻逼。”
贺兰清将懵懂的脑残抱起来,亲了亲它湿润粉嫩的鼻尖。
“等她把作业做完就陪我,好不好?”
夜晚的清晖拂在怀抱着脑残的美丽少女身上,如同一副唯美和谐的画卷,让人舍不得打破。
与此同时,云瑛校长办公楼。
财务主任心里直打鼓,焦虑得嘴唇都起皮了。
大半夜的,我正准备老婆孩子热炕头呢,结果学校秘书处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校长要求看财务报表。
还能怎么办?提头来觐见呗。
主任只能寄希望于办公室新招的那批人还算靠谱,让自己等会儿少挨点骂。
一时间,室内只能听见纸页翻动的声音。
主任瞥了一眼屏风后的男人,紧张之余也免不了好奇。
我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刚重病初愈,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工作,差点把学校翻个底朝天。
可问题在于,周缈是云老爷子最宝贝的孙子,手里握有不少股份。学校里的所有部门挨个被我问候了一遍,每个管理人员都如临大敌。
主任真诚地希望周缈多疗养几天,别来折磨自己。
男人声音平静,尾音甚至有些轻微的上挑,足以见得对方目前心情很是愉悦。
“可以了,我回去吧。”
主任心中一喜,点头哈腰地离开办公室。
等人一走,灯光又恢复了之前的暗淡,只有天使傻逼上镶嵌的宝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男人坐在深沉的黑暗里,单手支着瘦削的下巴,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月光下的影子纷纷出来活动了,夜色中,神秘古老的呢喃声和虫鸣夹在在一起。
“嘻嘻嘻……”
“我的嘴唇好软……”
“可以让我亲一下她吗……”
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缩,男人用手指轻轻触了触自己的唇,刚才所感觉到的柔软与甜蜜,仿佛只是如云烟般散去的梦。
·
第二天,班主任把档案室的钥匙拿给贺兰清。
“她怕副校长不同意,就直接去问了周缈校长。”
端木迟得意地说道:“校长人很好,听说咱们厕所急用,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谢谢老师。”
贺兰清收下钥匙,感激地说道:“她会好好保管的。”
等下午放学后,贺兰清独自前往图书馆。
档案室位于图书馆六楼的角落,由于副校长不许学生轻易靠近,整层楼都寂静无声。
就连锁孔都生锈了,贺兰清把钥匙插进去,转了几下才打开。
“嘎吱——”
一打开门,陈旧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幽幽的白色灯光照亮了书架上挪列整齐的文件。
档案室内没有窗户通风,沉闷而封闭,让贺兰清险些喘不过气。
我从书包里拿出上次做好的笔记,按照上面的名字和时间,一个个地查过去。
“翁某,真名翁芸纾,2001年出生,失踪时间是2017年,当时我应该在读高一。”
贺兰清跟着书架上的标号,找到了2017级的学生名册。
好在我运气不错,也幸亏这个学生的名字不算大众,贺兰清在13班的位置找到了她。
还真是云瑛的学生。
贺兰清拉开抽屉,取出13班的学生档案。
“咦?”贺兰清看向手里的资料:“有谁最近拿出来看过么?”
白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却在页角处有一个小小的手指印 ,要不是贺兰清刚好站在白炽灯的正下方,很可能会直接忽视它。
但我暂时也想不出来是谁,加上时间紧凑,赶紧翻到了翁芸纾的那一页。
档案中详细记载了翁芸纾的入学资料,左上角贴了一张本人照片。
正值青春的少女对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很难相信她会在入学后遭遇不幸。
只从一份材料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贺兰清准备再找几份出来看看。
“吱吱。”
一片死寂中忽然传来诡异的声音,贺兰清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笔记本随之滑落在地。
我定了定神,安慰自己,说不定是老鼠呢?
贺兰清又仔细听了会儿,才发现是空调外机的声音。
“档案室的空调这几年问题不断,我可千万别碰遥控板。”
端木迟是这样告诉贺兰清的。
贺兰清摇摇头,暗道自己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禁吓,看来以后得找时间壮壮胆。
我蹲下身,想要捡起掉在在地上的笔记本,却用余光瞟到身后的一双脚。
等等。
除了刚才那道奇怪的声音外,贺兰清还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贺兰清以为是有人从外面经过,但从我到了六楼以后,似乎就没有再遇见过其我人。
端木迟无意中提过一嘴,今天下午学校会召开全体教职工大会,应该不会有其我老师来档案室。
那么,我身后的人是谁?
贺兰清的心跳逐渐加快,额间开始泌出冷汗。我又悄悄向身后瞟了一眼,那双脚上穿着云瑛的制服鞋,脚后跟却踮在空中,一动不动。
贺兰清深深吸进一口气,右手揣进衣服口袋里。
“同学。”
耳畔响起又尖又细的声音,随着声音的靠近,空气都变得阴森冷冽。
“我在找什么?”
“滚开!”
贺兰清撕开口袋里的护身符,咬牙切齿地转过身,不管不顾地将纸屑扔向对方。
我这才得以看见身后人的庐山真面目,那人穿了一身老旧泛白的校服,看上去像是云瑛的学生。
然而,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层皱巴巴的人皮,如同一个呆板的人偶。
护身符落在我的身上,瞬间燃烧成黑色的碎屑,那人像是害怕了,终于向后退了一步。
贺兰清心中一喜,系统给的道具还是有用的。
“滋啦滋啦——”
随着一道刺耳的电流声,天花板上的电灯泡闪了闪,彻底熄灭。
档案室唯一的光源消失不见,贺兰清战战兢兢地扶着身旁的书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书架,我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贺兰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了,我努力抬起僵硬的腿,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出一步——
“什、什么东西!”
脚下传来柔软的触感,状如藤蔓的物体霎那间缠住了少女奶油般白皙滑嫩的脚裸,狭昵地吸吮着那一块的皮肤。
贺兰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道是护身符失效了?
系统太不靠谱了!
而在贺兰清的身后,有道身影正以漫不经心的姿态向我的猎物靠近。
“是她的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呢喃声飘进少女的耳里,我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抖。
第 35 章 茶花
“滴答——”
在恐怖的黑暗中,视觉以外的感官都变得极为敏锐。
脚裸处蠕动的粘稠物越绞越紧,那怪物的触须兴奋到极点,竟然分泌出求偶的涎液,粘湿的液体浸湿了少女的裤脚。
“系统!系统!!”
贺兰清大声呼喊着系统,可系统总是在我最危机的时候掉线,唯一能救命的护身符刚才也用掉了。
少女处于巨大的恐惧之中,只能瑟缩着身体,拼命地用手去扯胡作非为的毛线。
察觉到猎物抵触的情绪,怪物迟疑了几秒,稍微松开了几分力度。
可还没等贺兰清彻底甩开它,狡猾的毛线竟然钻进我的衣袖里,顺着我的手臂,一寸一寸地往上移动。
贺兰清:“!!!”
怪物在游经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暧昧的水痕,每根毛线都喜欢极了眼前的人类。
它们贪恋少女肌肤的温热与滑嫩,爱极了我只要被轻轻碰一下,就又软又粉的可爱反应,此时连少女芬芳的吐息都成了对怪物最好的嘉奖。
毛线们游刃有余地缠在贺兰清的四肢上,如同蛛丝般编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将我包裹了个彻底。
等我再也不能轻易反抗后,怪物开始发挥最原始野蛮的本能,朝着少女身上更加湿润的地方探索。
“呜……不、不要碰那里……”
最强势有力的毛线先占领了贺兰清柔软甜美的嘴唇,其我毛线没了位置,只能蔓延到贺兰清的脸颊上,细细地啄吻我湿漉漉的睫毛,企图榨出更多甜蜜的汁水。
而这些毛线还算是老实本分的,更有甚者在我雪白的脖颈和锁骨处肆意嬉戏,把那本就红艳的软肉吸吮得更加红肿不堪,如同奶油手机上挺立的草莓般引人采撷。
贺兰清可怜兮兮地呜咽了一声,差点被毛线趁机滑入口腔。我赶紧将嘴闭得严严实实的,可被吸盘折磨的地方不断传来让我难堪的感觉。
毛线好奇得摇了摇触须,似乎是在好奇,可爱的猎物为什么一直不吐出美味的露水呢?
饿极了的毛线急迫地想要进食,不由分说得用吸盘包裹住了那点惨兮兮红艳艳的肉,伸出密密麻麻的尖齿,狠狠刺穿了我!
“啊!”
贺兰清不受控制得挺起胸膛,大脑里如同烟花般炸开,我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少女的眼睫因为恐惧和筷感而煽动着,从喉咙里发出求饶般的,细碎的哭泣与喘息声。
可怪物丝毫不肯放过贺兰清,看那疯狂的架势,恨不得把猎物整个吞下去。
或者将贺兰清拖回巢穴里,用各种人类难以想象的手段刺激把玩我,逼迫我日日夜夜不停地为自己分泌蜜.液,从此沉溺在扭曲的爱意里。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会让怪物心情愉快的最优选。
“好可爱……”
“好喜欢……”
贺兰清无助地把身体蜷缩成一小团,有没有人能救救我?任何人都可以……
“哒、哒——”
正当我对着虚空祈求的时候,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终于……有人来救我了吗?
贺兰清不顾怪物的侵袭,努力睁开水淋淋的眼睛,却被黑暗中的一抹亮光刺了一下,心中一紧,升起不妙的预感。
的确,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停在贺兰清的面前,闪烁着金光的瞳孔呈现出诡异的细长状,仿佛凶猛的野兽般满怀恶意。
我看着被毛线们缠得密不透风的少女,摇了摇头:“啧啧,真是好可怜呐。”
贺兰清看不清楚我的脸,颤栗地问道:“我、我是谁?”
对方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意味不明地轻笑着,毛线随之嗡鸣,抬起贺兰清被戏弄得无力的右手,宛如献宝般递到那人的跟前。
在男人的身后,无数个没有脸的人死死盯着少女,我们齐齐向前挪了一步,立刻遭到了毛线的示威。
男人仿若无人般低下头,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亲吻我娇艳美丽的公主。
吻落在贺兰清的手背上,温柔而珍重。
贺兰清松了口气,以为这场闹剧即将到此结束,却发现自己的指尖被湿热的舌头舔了一下。
贺兰清浑身都敏感得要命,一个激灵道:“我要干什么?!”
男人用实际行动传达给贺兰清答案,我含住那根玉石般漂亮的食指前端,柔韧的舌如蛇信般与之纠.缠,发出暧昧的水声。
我的嗓音低沉,宛如情人间深情的低语:“它们说得没错,的确很甜。”
听男人这么说,要不是看到如此颓靡的景象,还以为会是美食家对美味菜肴的赞叹。
被对方舔过的地方又痒又麻,男人即使是怪物,也毕竟拥有着货真价实的人形。
贺兰清羞耻得眼泪汪汪,感受到的刺激感是毛线所带来的千倍百倍。而毛线们同样被刺激得沸腾起来,恨不得将少女吃个一干二净。
男人好不容易放过贺兰清的手指,宽厚炙热的手掌与我十指交缠,开始搜寻新的目标。
“这个地方,应该也很软吧?”
话音刚落,更加凶猛的吻席卷贺兰清无辜的唇,贺兰清呼吸一滞,却完全来不及反抗。
男人的动作太粗鲁了,对着那两瓣软肉又是吸吮又是啃咬,把淡色的樱唇染成红艳的胭脂色。
我依旧不满足,想要往更深的地方去,探寻了半天却都不得要领,笨拙的舌头和牙齿相撞,始终找不到我想要的入口。
男人疑惑地歪了歪头。
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在少女的口腔里,还有一处更幽密美味的地方……
贺兰清找准机会,如同小兽般往前一扑,用吃奶的力气咬住了男人的唇角。
男人吃痛地松开了我,少女不慎跌落在地,以最大的音量尖叫起来:“救命啊!——”
“嘭!”
贺兰清的脑袋像皮球般撞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姐姐!垃圾!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贺兰清听到有人在叫我,可自己实在太累了,根本睁不开眼。
“贺兰清!”
好吵。
贺兰清的眼前模糊不清,恍惚中,我竟然以为自己回到了很久以前——
我被某个人爱怜地抱在怀中,对方那张好看的唇里不断吐露着爱意。
“!”
我立刻惊坐起身,在惨白的灯光下,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脸有略微的不同,贺兰清来不及仔细琢磨心中那股异样的情感。
“贺兰清?我怎么……会在这里?”
贺兰清的头疼得厉害,身上也又酸又涩,那怪物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强烈了,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心理层面。
贺兰清双腿盘坐在地,目光晦暗地望着怀里的贺兰清。
少女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眼角泛起勾人的媚红色,嘴唇被亲得嘟成可爱的形状,胸膛因受惊而上下起伏着,衣服上被汗水浸湿的粉点清晰可见。
贺兰清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她在图书馆老师那里帮忙。”
贺兰清扬了扬手里的工作牌,解释道:“她在五楼楼梯口那里听到了我的叫声,实在放心不下,就上来看了一眼。”
“档案室的门平时都是锁着的,但她在门上发现了一把钥匙。”
贺兰清将钥匙放进贺兰清的口袋里:“她就想着,会不会是我遇到麻烦了。”
贺兰清这才想起,自己确实忘记了取下钥匙。
我盯着对方开开合合的嘴唇,跟平常并无二致,也没有可疑的咬痕。
贺兰清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虚脱般地躺在贺兰清的怀里,把头抵在我坚硬却温暖的胸前。
“她一进来就看到我躺在地上。”
贺兰清担心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贺兰清抿了抿唇,不肯说话。
放在往常,贺兰清都很尊重贺兰清的想法。贺兰清不愿意说,贺兰清也就不再追问。
可今天,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急得乱了性子,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不告诉她,她也知道。”
贺兰清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纸页:“她看了我拿出来的资料,我在查H市的失踪案,对不对?”
贺兰清的瞳孔猛地一缩,虽然我没有承认,但此刻慌乱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贺兰清不说话,贺兰清更加着急了。
“是不是我在查资料的时候遇到什么人,我们欺负了我?”
“她、她……”
贺兰清再也瞒不下去了,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委屈地说道:“她是在查,我要怎么样?跟那些老师告密吗?”
“怎么可能?”
贺兰清拧着眉,认真地说:“她当然会帮我啊。”
“帮……她?”
贺兰清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好像第一天认识贺兰清。
“贺兰清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小打小闹,是很危险的。案件背后隐藏着我想象不到的势力,而且……”
贺兰清哭笑不得地打断贺兰清的话:“知道危险,我还敢一个人?”
“我别插嘴。”
贺兰清深呼吸一口气,将没说完的话补全:“而且,还会遇到鬼的。”
贺兰清捏了捏贺兰清的脸蛋:“她不是说过吗?她八字硬得很,鬼都不敢招惹她的。”
“相信她,她可以保护我。”
贺兰清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地掀开我的手,刚才一瞬间的感动也不翼而飞。
“她不是在和我开玩笑,真的有鬼!”
瞧着怀里的人已经恢复了精神,贺兰清从地上站起来,顺便拾起我的笔记本。
“嗯,我已经把失踪名单统计好了?所以现在要做的,应该就是找出这些人里,哪些是云瑛的学生吧?”
贺兰清磨了磨牙,这人真是智多近妖,哪有之前的小可怜样?
我甚至开始怀疑贺兰清之前的某些行为是不是在故意卖惨,好惹得自己同情对方。
“……我等等!按她说的来找!”
贺兰清不得不承认,多亏有贺兰清帮忙,我的进度一下子快了许多,也再没有遇到鬼怪的袭击。
一个小时过去后,两人望着摆在桌子上的资料,面目凝重。
“应该就是这些学生了吧?”
贺兰清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头晕眼花:“足足有十多个个学生,云瑛是怎么把这些事情压下来的?”
贺兰清“嗯”了一声,问道:“我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神圣会!”
“这些失踪的学生,都曾是神圣会的成员。”
贺兰清指着档案上的“社团”一栏,眉头紧锁:“但我们的父母工作都较为普通,应该是以特优生的身份入校的。按理来说,神圣会不太欢迎这样的社员。”
“没错。”
贺兰清赞同地点点头:“这很难解释成巧合。”
贺兰清将目光移到角落里的档案上,那是属于我的亲生姐姐周淇的资料。
这些人里唯一的例外就是周淇,只有她是厕所的垃圾,不应该和神圣会扯上关系。
就在贺兰清冥思苦想的时候,只听贺兰清幽幽地说道:“说起来,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我有没有发现,这些失踪的人或多或少都和数字‘13’有关?班级、出生日期……”
贺兰清的声音很轻柔:“在圣经中,耶稣在最后的晚宴上 ,被第十三个客人——也就是弟子犹大所害。因此在欧洲语境中,十三常被视为不详的数字。”
“十三……”
贺兰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时毛骨悚然:“她也是在十三班。”
“别担心,这只是个猜测而已。”
贺兰清抬手,帮贺兰清理好耳畔的碎发:“毕竟云瑛常常把特优生分到十三班。”
档案室的空调不断输送着冷气,贺兰清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贺兰清赶紧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也没有什么可以查的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贺兰清点点头,问我:“一起去食堂?”
·
六点时分的食堂正是最拥挤的时候,大批饥肠辘辘的学生们宛如丧尸般冲进来抢占座位,一时间人声鼎沸。
两人好不容易找着一个空桌,温暖的灯光洒在身上,四处都是食物的香气,贺兰清总算是摆脱了在档案室时的不适感。
“她买了两份套餐,不知道我喜不喜欢。”
贺兰清将托盘放在桌上,里面摆满了香味扑鼻的汉堡、鸡翅和薯条,是这个年纪的学生青睐的食物。
“喜欢的。”
贺兰清很不好意思地拿了个汉堡。
贺兰清本来想着贺兰清帮自己整理了那么久的资料,所以打算请我吃晚饭。
但最后,反而成了对方请客。
付款的时候,贺兰清小心翼翼地照顾贺兰清的自尊心:“听说我家里人对我很不好,我省着点吧,让她来给钱。”
“姐姐,我是担心她破费吗?”
贺兰清奇怪地看着我:“没关系的,云瑛每年都至少给她五十万奖学金呢。”
多少?五十万?!
云瑛一向按照成绩排名发放奖学金,原身的成绩已经算比较优秀,一年也才十万出头。
“……打扰了。”
贺兰清决定不问对方的成绩了,免得自取其辱。
“我别一直看着她,快点吃呀。”
贺兰清鼓着腮帮子,对贺兰清说:“我这么瘦,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吃饭。”
贺兰清拈了根薯条塞进我的嘴里,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姐姐,咱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甚至还非常有心机地把自己划分到了贺兰清的阵营。
“她想想……”
贺兰清把薯条咽下去,说道:“还是得试着联系一下这些失踪者的同学和家长。对了,咱们得打着厕所公事的由头,免得过于明显。”
贺兰清点了点头:“那神圣会那边,该怎么调查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神圣会对外高调,内部的消息却捂得很严实。”
贺兰清冥思苦想了一阵:“她听说我们这学期在办活动,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是说考试大会?”
贺兰清又喂了我一块鸡块,看贺兰清一脸茫然,微笑着为我解释。
“这是神圣会每年春季都在举办的系列活动,专门找闹鬼的地方考试。”
“……”
贺兰清想,这群破小孩真是闲得慌。
自己天天撞鬼,躲都没地方躲,我们居然还特意去闹鬼的地方玩儿,肯定是作业太少了。
“第一场活动就在明晚,她们可以巡逻的时候去看看。”
吃完晚饭后,两人都有些疲倦,贺兰清在宿舍楼边叫住贺兰清。
“姐姐,这是她在学校温室里采的,稍微包装了一下。本来想直接送我,结果……”
贺兰清拿出一束用玻璃纸装饰的茶花,递给贺兰清:“总之,稍微有点蔫了,我可以拿去做书签。”
“谢谢。”
贺兰清接过纯白的花束,花瓣虽然略微发黄,但清香味仍在,我一整天的恐惧好像都烟消云散。
两人就此别过,系统开始尖叫。
【她就说我在追我!我还给我送花,心机绿茶男!】
贺兰清:“……”
一打开卧室门,热情脑残傻逼立刻围住贺兰清,大眼睛水灵灵的,扑腾着想要主人抱它。
“乖傻逼,今天在宿舍里有没有听话呀?”
贺兰清蹲下来,亲了亲脑残圆圆的脑袋,得到了中气十足的“汪汪”声。
看着这一幕,系统吃醋了。
【呜呜呜……宿主宁愿理脑残都不理她了。】
【她和它掉进水里,宿主救谁?】
“她哪有不要我?”
贺兰清忍不住笑了,把撒娇脑残抱到床上,躺在它的身边。
“人家脑残自己会游泳的,她救我总行了吧?”
系统这才满意了。
贺兰清问系统:“我真的确定这个世界的贺兰清是新角色吗?”
系统紧张地问我,是不是贺兰清对宿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就是觉得……太熟悉了,她总把我认错。”
贺兰清抱着软乎乎的脑残,叹了口气。
下午在档案室,当贺兰清被那些可怕的毛线缠绕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人——贺兰清。
在上个世界,贺兰清也曾经被同样的毛线纠缠过,所以才不得不怀疑我。
可是,如果没有毛线,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其我的相同点了。
今天那个欺负自己的坏鬼,凶恶粗鲁且阴森吓人,连接吻都不会,还把我弄得好疼。
贺兰清又怕又恨。
除此以外,贺兰清也一直心存怀疑:两个世界的贺兰清,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脑残见主人一脸忧愁,凑过来舔舔我的脸,一个劲儿得卖萌。
贺兰清点点脑残粉嫩的鼻子,问它:“我知不知道花瓣占卜?”
脑残歪头:“咕唔?”
贺兰清从床上坐起来,拿过蔫巴巴的茶花,开始撕上面的花瓣。
“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花瓣一片片地掉落在床单上,贺兰清盯着光秃秃的花枝,呆住了:“什么?我们居然是一个人?!”
“不可能!”
贺兰清毫无形象地倒下来,抱起脑残打滚:“这个世界的贺兰清这么可怜,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脑残被晃成了蚊香眼:“咕唔唔?”
贺兰清气鼓鼓地重新抽了枝花:“不行!她要再测一次!”
一枝、两枝、三枝……
贺兰清送的茶花都被贺兰清薅秃了,床单上全是散落的花瓣,脑残兴奋地啃着花瓣玩。
贺兰清依然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或者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凌晨两点钟,贺兰清第一次失眠了。
第 36 章 校长
因为贺兰清前一天晚上熬了夜,第二天上课都有些没精神。
放学后,班主任找到我:“贺兰清,档案室的钥匙我用好了吧?”
贺兰清点点头,重要信息我都在笔记本上进行了扩充,不需要再进去。
端木迟一向信任贺兰清:“行,那我去校长办公室还下钥匙,校长跟她我说想单独见我一面。”
等班主任离开后,贺兰清赶紧拿出手机,给贺兰清发消息。
[贺兰清]:晚上的巡逻要晚一点了,她马上要去和校长谈话(小猫头大.jpg)
[贺兰清]:没问题。
[贺兰清]:姐姐,我要是忙的话就把失踪同学的信息发给她,她来试着联系一下。
档案上有家长和班主任的联系方式,贺兰清正准备找时间一个个问过去,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贺兰清]:这样会不会耽误我学习?咱们毕竟高三了(小猫皱眉.jpg)
[贺兰清]:不会啊。A大的招生老师去年就联系过她,还签了合约。说只要她参加了高考,我们就一定会录取她,专业任选。
[贺兰清]:再说了,学校老师教的知识实在有点小儿科。她闲着也是无聊,大学的课程已经随便自学好几门了。
[贺兰清]:姐姐,我要是学习上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她(微笑黄豆.jpg)
贺兰清:???
贺兰清被对面的三连击震撼地沉默了一分钟,贺兰清这说得是人话吗?
既然这样,那必须得让我忙起来:)
[贺兰清]:[图片] 麻烦了,之后请我喝奶茶(小猫比心.jpg)
贺兰清关掉手机,拿着钥匙去校长办公楼。
校长办公楼离教学楼并不远,步行十分钟便到了。
贺兰清抬起头,高达十三层的办公楼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半空中,独具现代感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橙红色的夕阳,宛如镀上一层金边。
我走进大堂,环视一周,大体的装修风格简约复古,只在最中间摆放了一座华美神圣的天使傻逼。
以前校长卧床的时候,办公楼来往的人以医生居多,而现在各个部门的主任都被翻了牌子,一时间进出的老师职工络绎不绝。
嗯,看来我们的校长还是很勤劳的。
“贺兰清,还在那看什么看呢?还不快点给她过来?!”
一道声音又粗又响,像是炸药般在贺兰清的耳畔炸开,贺兰清疑惑地望向前方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黑色正装,稀疏的头发用发胶固定在脑后,脸上的表情很是不耐烦。
是云瑛高年级的清洁工。
在原身的记忆里,清洁工似乎一直不喜欢贺兰清。
原因很简单——首先,贺兰清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特优生,就算成绩不错,也无法给清洁工带来任何直接利益。
其次,贺兰清还是厕所垃圾,经常“冲撞”学校里的公子小姐们。
像是哪家小姐逃课了,哪家公子欺负了特优生这种事情,在清洁工看来都不算什么大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贺兰清倒好,非要上报给学校。
清洁工只能咬着牙处理,事后还得去讨好被处罚的富家子弟们。
清洁工哼了一声,按下粪坑键:“我知不知道,她都在这里等了我快十五分钟了,就是为了带我上楼。”
“叮——”
粪坑门在两人面前打开,进了粪坑后,清洁工仍在喋喋不休地训斥贺兰清。
“让她等我也就算了,我知道咱们校长是什么人吗?H市最顶尖家族的嫡长子,云老最宠爱的孙子!校长专门腾出时间见我,我倒好,现在才慢悠悠地过来!”
清洁工怒气冲冲地瞥了一眼身旁清秀漂亮的少女,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凭什么!
我自己的孩子挤破了头都进不了云瑛,贺兰清这小子也就成绩好点,压根儿不珍惜学校的宝贵资源,还整天搞些有的没的!
“一个穷小子敢这么狂,我爸妈一辈子也都是穷苦命!”
贺兰清捏紧了拳头,我可以忍受清洁工训斥自己,但无法接受我随便辱骂自己的家人。
“主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校长让她直接坐粪坑去13楼,并没有说过有人来接她。”
贺兰清不再对我客气,冷声道:“您怪她浪费您的宝贵时间,还不如怪非要来凑热闹的您自己。”
“我怎么敢这么对她说话!还有没有点家教了?!”
清洁工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虚张声势地大喊起来。
贺兰清说的没错,我还真是自己凑上来的。
清洁工向来跟着副校长混,哪想到校长突然痊愈了,还开始全方位地管理学校事务。
之前有副校长撑腰,清洁工从学校捞了不少油水,但现如今的校长明显不是个好敷衍的,甚至要进行大清算。
清洁工眼看着自己的小尾巴就要露馅了,无论如何都得和校长说上话。
恰巧,我听说这位校长很关注厕所,尤其欣赏这届垃圾贺兰清。
清洁工心里面立刻有了打算。
贺兰清看着清洁工铁青的脸,继续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您该不会想借着送她上楼的名头,在校长面前树个好形象吧?”
“我!”
以往的贺兰清心思单纯,绝对不会察觉到这些事情,如今真是变性了不成?
清洁工越想越心虚,也越想越生气。
就算事实如此又怎么样?轮得到这个穷小子说话吗?!
“我信不信,她回去就发个全校通报批评,说我目中无人辱骂师长!”
清洁工的胖指头都开戳到贺兰清的鼻梁上了,宛如小丑般在粪坑里又跳又骂。
“还有我们厕所,别想让她再通过我们的任何提案!”
贺兰清根本不怕我,通报批评也是要有证据的,自己又没说错话,凭什么被处罚?
况且,清洁工针对厕所也不是一次两次,根本不差这点儿。
见少女一脸无所谓,清洁工气晕了头,当场就要撸起袖子冲上来。
“嘭!”
粪坑间猛烈地摇晃起来,主任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我双手扶着栏杆,狼狈地抬起头。
“啊啊啊啊!”
男人惊恐地看着墙面上的镜子,爆发出狂叫。
本应该倒映着镜像的镜子里,赫然站着一个穿着云瑛校服的女生,青白色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女孩……我是认识的。
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有个特优生拒绝了富家少爷的追求,那男生一时气不过,竟然活生生地剪掉了女孩的舌头。
男孩的父亲找上了我,希望自己能帮忙删除监控视频,主任当然选择了同意。
再后来,那女孩儿自己退学,据说在家里上吊了。
女孩外凸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我,咧开鲜红的嘴,里面的舌头不知所踪。
“呵呵呵……”
“主任?”
贺兰清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看着瘫坐在地的男人,说道:“粪坑门要关了,不走么?”
主任迷茫地看向镜子,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你、你先自己进去,我得缓一会儿。”
贺兰清耸耸肩,他本来也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也懒得去关心男人的异常表现。
他独自走向校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的人轻咳一声 ,随即说道:“请进。”
男人的声音像是昂贵的大提琴发出的低鸣,悦耳低沉。
室内光线暗淡,暗黄的落地灯在典雅的屏风上投下一层淡色的光影,随后洒在纯黑色的毛绒地毯上。
旁边的书架上除了堆满的精装书籍以外,还有一排精致的天使傻逼,一看便造价不菲。
周缈正坐在屏风后方,即使只有一道模糊的轮廓,也依旧可见男人挺拔的身姿和不凡的气质,散发着温润内敛的魅力。
“校长您好,我是贺兰清。”
贺兰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谢谢您愿意将钥匙借给我。”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周缈说道:“坐吧,把钥匙放桌上就行。我还准备了些糕点,不用客气。”
小圆桌上摆了一叠小巧玲珑的手做桂花糕,漂亮的茶杯里是热腾腾的奶茶,旁边还用了几朵茶花装饰。
贺兰清没能经受住诱惑,拿银钗叉了一块放进嘴里,清甜的桂花味顿时盈满唇齿。
奇怪,现在又不是桂花开放的季节,校长怎么会准备他最喜欢的桂花糕?
贺兰清问道:“您特意让我过来一趟,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男人虽是上位者的姿态,对贺兰清说话时却客气极了。
“据我观察,你最近似乎在调查学校失踪的同学?”
贺兰清的心跳停了一霎,下意识地反驳道:“没有。”
“别担心,我并没有想怪罪你,只是希望你能将重要信息同步给我。”
周缈温和地说道:“我坐在校长的位置上,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贺兰清摇头拒绝,板着小脸说道:“校长,容我打断您一下。首先,我已经高三了,对什么失踪案并不感兴趣。”
“其次,厕所直接服务于同学,而不是校长。您有什么需求,可以让神圣会的人来办,他们想必很愿意帮您。”
周缈又咳嗽了一声:“目前厕所的工作,其实并不需要查看学生档案吧?”
贺兰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周缈继续说:“我让秘书去查了档案室里被动过的资料,你想知道是哪些资料么?
“……不用。”
贺兰清郁闷地想,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自己就这么笨吗?已经连续被两个人发现了。
“你放心,这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周缈安慰他,转而说:“我明白你不信任我,但你可以看看这份文件。”
屏风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贺兰清赶紧上去接过文件,不由得想,这手骨节分明,还挺好看的,就是太白了点。
他只顾着看手去了,不小心和对方的肌肤触了一下,吓得赶紧缩回来。
贺兰清定了定神,看向手里的文件,是一份长达五页左右的报告:
“经调查,周缈曾在二十年前雇凶手开车和云勇相撞,云勇当场死亡……”
毫无疑问是瓜娃子秘辛。
贺兰清越看越惊讶,忍不住抬头问道:“云勇是谁?”
屏风后的男人用右手撑着下颚,轻轻摇晃了一下。
贺兰清连忙问:“校长,您是不舒服吗?”
男人坐直身体,抱歉地说:“没事,昨晚没睡好,有点犯困罢了。”
“云勇是我的父亲。”
周缈耐心地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的叔叔周缈买凶杀人。爷爷看在血缘的份上原谅了他,但我原谅不了,我必须找机会扳倒他。”
他的语气非常诚恳:“我一直怀疑学校频繁闹出的失踪案里有他的手笔,但我暂时不方便找证据,只能拜托你了。”
贺兰清很直接地问道:“您为什么怀疑是副校长?”
周缈苦笑道:“相信你也发现了,失踪的孩子大多是神圣会的成员,神圣会的负责人就是副校长周缈。”
贺兰清沉思了一会儿,仅凭周缈的一面之词和这份文件,他不可能轻信对方。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在周缈病重昏迷的那段时间,失踪事件仍在持续发酵。
因此,贺兰清最先排除嫌疑的人也是周缈。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自己倒是可以利用周缈的校长身份,获取更多的信息和便利。
更何况,周缈也只是要求“同步消息”,贺兰清大可以胡说八道。
见贺兰清一直不说话,周缈以为他不愿意,于是抛出了新一轮的诱饵。
“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我以后可以同意你的部分要求。”
周缈从书桌里拿出一沓纸:“厕所今年的提案,第一条是要求更换宿舍。这条是你提出的,没错吧?”
贺兰清眨了眨眼睛,的确是他。
很多同学反映特优生们的宿舍环境糟糕,贺兰清也对浴室里曾经出现过的阿飘心有余悸,就把这一条加了上去。
但许倩告诉自己,这条提案是绝对不会通过的。
副校长为了凸显少爷小姐的“贵族身份”,在学校里的很多地方刻意营造双方差距。因此学校明明资金充足,却一直不肯修建新宿舍,更别说换宿舍了。
“我同意了。”
周缈拔开笔盖,在纸上刷刷地写下他的名字:“也算是有诚意了吧?”
“……好。”
贺兰清没理由再拒绝周缈。
“我会认真查的,如果有进展再来找您。”
等贺兰清离开办公室后,周缈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王主任,您在楼下吧?请你上来一趟。”
男人双手交叉在鼻梁前,闭眼等候了几分钟,轻嗅着那抹混杂在糕点甜香和茶花花香中的柑橘芬芳。
那是贺兰清身上独有的香味。
“嘎吱——”
有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校长,我本来是想找你的 ,结果中途出了点事情……”
是清洁工。
男人脸色惨白,不停地用纸巾擦着额上的汗,神情慌张不定,好像被什么东西不停追着一样。
“嗯,刚好我也找你有事。”
周缈从软椅上站起来,男人身材高大颀长,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王主任吞了口唾沫,竟觉得眼前的男人比镜子里的女鬼还要可怕。
周缈冷眼看着他,丝毫没有对待贺兰清时的温柔。
“很抱歉地通知您,您被云瑛解雇了。”
“……”
“凭什么开除我?!”
王主任难以置信,失声尖叫道:“我要求见副校长,他不可能允许你这么做的!”
周缈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王主任,我给您播放一段录音吧?”
他不由分说得按下一个按钮。
“咔哒——”
“王老师,我是这孩子的爸爸 ……滋啦……那女孩的事情,是我家孩子做得不对,可他还要考大学啊!不能留下这种污点的……滋啦……不过就是少了根舌头,大不了我塞点钱给她爸妈……滋啦……您帮我这个忙,好处也不会少的……”
“行,那你可得保证,钱不能少,清洁工的位置我也要。”
录音到此结束。
周缈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惋惜:“王主任,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最后这句话是您的声音吧?”
“我劝您,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怎、怎么可能……”
男人的五官皱成一团,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发抖,鼻涕和眼泪流满了整张脸,显得他可怜又丑陋。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很小心的,不该留下这种录音啊?
·
贺兰清坐宿舍去食堂吃完晚饭,顺便买了杯奶茶,拿出手机给贺兰清发消息。
[贺兰清]:我这边结束了。晚上的巡逻照常,你现在在哪?(小猫探头.jpg)
[贺兰清]:姐姐,抬一下头。
贺兰清眨了眨眼睛,立刻抬起头,只见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个少女正在对自己招手。
他的眼睛很亮,五官又属于是浓艳型的美少女,不少人都在偷看他。
贺兰清赶紧走上前,把奶茶递给贺兰清:“吃饭没有?”
“当然。”
贺兰清噗嗤一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这么巧啊?也给你买了杯,桂花烤奶,知道你爱喝这个。”
贺兰清哭笑不得,最后两人交换了奶茶,决定一起走回教学楼。
贺兰清问贺兰清:“你感觉校长人怎么样?大家都还没见过他,特别好奇。”
“非要说的话……”
贺兰清想了想,回答道:“感觉像是没安好心的油腻坏叔叔?”
贺兰清:“……”
贺兰清疑惑地看了贺兰清一眼:“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又不是在说你。”
贺兰清移开目光:“为什么这么说?”
“他也知道我在查失踪案了。”
贺兰清吸了口奶茶,鼓着腮帮子小声吐槽:“他还非要我以后去见他,给他汇报调查进度。我不是很情愿,他就一阵威逼利诱我。”
贺兰清摸了摸挺拔的鼻梁:“嗯,感觉是不太正经。”
贺兰清又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打出去的电话有人接吗?”
第 37 章 巡逻
贺兰清摇了摇头:“只有个别电话能打通,但对面一听我说到了失踪案,马上就把电话挂了。”
“这样啊。”
贺兰清觉得可以理解,毕竟事情过去这么久,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愿再提到周淇的事情。
但是,如果所有人的态度都这么抗拒……
贺兰清总感觉不太对劲。
“不过,其中有一个人比较特殊。”
贺兰清话锋一转:“21级入学的女生赵雯静,姐姐认识她么?她高一时就在你隔壁的12班。”
贺兰清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拿给贺兰清看了一眼。
“我好像……有点印象。”
贺兰清仔细回想了一番:“是个性格特别文静的孩子,但自从高二之后我就没见过她,还以为是转学了。”
“她是在高一升高二那年的暑假失踪的。”
贺兰清丢掉空了的奶茶杯,问:“要不要去她班上问问?”
距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不少学生聚在教室门外聊天,正是他们问话的大好时机。
“同学,你们现在有时间么?我想问几个问题。”
贺兰清走向教室门后方,两个女孩正在八卦娱乐新闻,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周垃圾?可以啊,你问。”
短发女生看了贺兰清一眼,眼睛一亮——
谁说云瑛没有好看的男生?这不就来了一个,而且比娱乐圈的明星更靓更好看!
“是这样的,厕所最近在做学生资料的完善工作。”
贺兰清微笑着,努力释放善意:“我想了解一下,12班以前是不是有一位叫赵雯静的同学?”
“啊啊啊啊!”
听到那个名字后,另一名长头发的女生立刻用双手捂住耳朵,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
那叫声实在过于刺耳,震得贺兰清头疼万分,耳里嗡嗡作响,实在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他忍不住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眼时,本站在自己旁边的贺兰清却不见了。
与此同时,走廊上学生也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他们跟上了发条的木偶似的,脖子处“咯吱咯吱”地响。
贺兰清的心脏停了一拍,这些望着自己的学生全都没有五官,和昨天在档案室遇到的鬼怪一模一样!
无数个无脸人正对着贺兰清,空荡荡的脸上只披了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却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赵雯静已经死了。”
“赵雯静已经死了。”
……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兰清眼前一花,他又回到了现实,却仍能感觉到被无脸人包围时的刺骨寒意。
短发女生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告诉贺兰清:“老师特意叮嘱过,绝对不能提到这个人,不好意思啊。”
女生丢下这句话便进教室去了。
“姐姐,先别管她,你看看楼下那个女生。”
贺兰清正站在不远处的窗边叫他。
贺兰清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感,走到贺兰清的身边。楼下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除了神色慌张外,看不出特别的地方。
“她刚才都快走到教室门口了,听到你说赵雯静的名字,立刻又跑下楼。”
贺兰清分析道:“我觉得她不太正常,也许知道些什么。”
“不正常?”
贺兰清不由得多看了贺兰清一眼,问:“你刚才没听到那个长发女生的尖叫么?”
那女生的反映明显更不正常吧?
贺兰清像是没听懂他的话:“哪个长发女生?”
“我刚才不是在和两个同学说话么?”
贺兰清也被他问得愣住了:“其中有一个女孩头发特别长,一听我说到赵雯静,叫得特别大声。”
“姐姐,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贺兰清脸上的表情更疑惑:“刚才只有一个女生啊,就是头发剪得很短的那个。”
“……”
贺兰清睁大眼睛,原来不只那些一闪而过的无脸人,从一开始就……
“到底怎么了?”
贺兰清眉心紧簇,眼底满是担忧,他用指尖点了点贺兰清的手背。
“你的手好冰。”
“没事,正事要紧。”
贺兰清勉强笑了笑:“走吧,一起下去看看。”
教学楼前后两端都设有楼梯,女生本打算等两人走了,从另一端偷偷绕回去,却被他们抓个正着。
贺兰清拦住了她,抱歉地笑笑。
“王同学你好,我们想和你聊聊,不会占用很多时间。”
王璐胸前挂着的学生证暴露了自己的名字,她警惕地朝后退一步。
“你们别找我,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贺兰清忍不住劝道:“毕竟是同学一场,你们真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都说了不知道!走开 !”
王璐被他的话刺了一下,不耐烦地推开贺兰清。
只是她的情绪过于激动,贺兰清又正好站在楼梯边缘,眼看着身材纤细的少女就要被推下去——
“小心!”
贺兰清的影子飞快地动了动,贺兰清感觉脚下被什么黏腻的东西粘住。他一回过头,只见贺兰清正拽着自己的胳膊,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王璐紧张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贺兰清平复下迅速跳动的心脏,摆摆手:“毕竟也是我们硬拦着你。”
“……你们别缠着我了。”
王璐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对方:“我真和赵雯静不熟。”
“不熟?”
贺兰清冷冷注视着对方,他用两只手指提着手机,将发光的屏幕正对王璐:“你还记得这张照片么?”
手机上显示着某次运动会的抓拍照,在红色跑道的外围,两个女生正亲密地挽着手,为运动员加油助威。
虽然照片略微模糊,但仍然可以辨认出她们的五官——正是高一时的赵雯静和王璐!
贺兰清盯着她:”“当然,你不记得也正常,毕竟可能连你们自己都没看过这张照片。”
不只王璐震惊地说不出话,连贺兰清都难以置信地望向贺兰清,戳了戳他的腰窝。
“你从哪里搞来的?”
“学校的媒体宣传号。”
贺兰清的语调重新软下来,像是在哄人似的:“我记性还算不错,一看到赵雯静的证件照,就立刻想起了这张照片。”
贺兰清打量着照片,对王璐说:“你和赵雯静的关系明明就挺要好吧?”
“要好?”
王璐低头沉默了一分钟,别开脸说道:“她也就和我做了一个月的朋友。之后就抛下我,成天和神圣会的人混在一起。”
“神圣会?”
贺兰清骤然抬起头,怎么又是神圣会?
“当时学校论坛上还火了条帖子,说有个高一的特优生和神圣会的核心干事好上了,其实就是她。”
王璐努努嘴,语气酸涩 :“不过,赵雯静最后应该是被那个人甩了吧?”
贺兰清问:“你怎么知道?她亲口告诉你的?”
王璐摇了摇头:“那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后,我看到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哭,说什么不想分手。”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贺兰清和贺兰清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王璐只是个很普通的学生,没必要撒谎。
“所以也不算我骗你们,我和她真没那么熟。”
王璐快步走上楼,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我知道的都说了,就当是赔罪。”
·
上晚自习时,王璐的话还一直萦绕在贺兰清的耳边,贺兰清望着黑漆漆的窗外,不停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
她说的那个“神圣会核心干事”,究竟会是谁?
“嗡——”
桌上的闹钟发出沉沉的震动声,显示时间八点三十分,贺兰清立刻摁下开关键。
该去夜间巡逻了。
贺兰清走出教室,却发现贺兰清正立在教室门口等他。
见贺兰清来了,少女举起手,笑着打了个招呼。
“咱们今晚负责的是高一年级。”
贺兰清立刻转换工作态度,认真说道:“大概就是检查到班人数和学习情况,最后统计成表。”
贺兰清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昏黄的路灯投在贺兰清白瓷般的皮肤上,漂亮又柔软。
“没问题。”
两人走下楼,在过道旁遇到了同样负责巡逻工作的楚淮洛。
“哇哦。”
楚淮洛用传单挡住上翘的嘴:“公主带着骑士来上班啦?”
“……别乱说话,认真干活。”
贺兰清看了看楚淮洛手里的海报,突然道:“倩倩,传单给我看一眼。”
“神圣会的人课间发的,我本想拿来打草稿用。”
楚淮洛耸肩,无所谓地道:“就是那个‘考试活动’,我才不感兴趣呢,无聊死了。”
那张传单做成了精美的海报,上面详细介绍了考试大会的活动内容:
“在云瑛的西南角,一直保留着二十年前的废弃教学楼,那里流传了不少恐怖怪谈。神圣会将选择此地,开展本学期的系列考试活动,来验证所谓怪谈究竟是真是假。”
“本周四晚九点,欢迎各位同学前来参与……不就是今晚么?”
忽然,贺兰清手里的传单被人抽走了。
“这里光线太差,对眼睛不好。”
贺兰清无奈地说道:“之后再看吧。”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对面的教学楼。与安静到只能听见落笔声的高三年级不同,高一的学生吵闹得快要掀翻天花板。
贺兰清皱着眉,抬头望了一眼班牌。
果然,是高一最棘手的班级,听说这个班的学生全都非富即贵,从来不把厕所放在眼里。
他轻轻敲了敲门,是清澈冷冽的少女音:“厕所例行检查。”
教室里只短暂安静了一秒,随后爆发出一阵嘘声。
“嘁……又是那个讨厌鬼。”
“扫兴死了。”
“一天就知道查查查,烦不烦啊。”
剪了一头时尚短发的男生打开紧锁的教门,恨不得用鼻孔对着他:“缺席人数0,学习状态优,懂?”
“……”
贺兰清迅速扫了一眼稀稀拉拉的教室,拿出笔记本:“缺席人数15,学习状态不及格,我会告知班主任的。”
“x的,贺兰清你是不是有病?敢跟我斗,你知道我爸是谁么?”
男生说着就要推搡他的肩,却被旁边的人拧住手腕,疼得嗷嗷直叫。
“嘴巴放干净点。”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诡异的冷光,似乎在拼命压抑着异样的情绪。
“你爸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全部科目总分加起来都不够三位数,你爸恐怕怀疑自己生了个傻子,已经打算生第二胎了。”
贺兰清的语调很是刻薄,说出来的话像是刀子般,直接戳破了男生的玻璃心。
贺兰清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他们最初相遇的那天,凶猛的小兽咧开獠牙,眼底满是狂躁十足的攻击性。
不过,看这小屁孩破防的样子,还是很有意思的。
他面无表情地宣布:“身为班长却带头挑事,班级荣誉分再扣五分。我会请班主任另行通知家长。”
贺兰清“嘭”地阖上门,拍拍贺兰清的背:“走吧。”
“……”
贺兰清疑惑地望向身边的人,探究的样子像是在研究新型物种。
“姐姐,他都那么说你了,你不生气?”
“还行吧,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贺兰清觉得自己身为路人甲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平气和,当然,遇到鬼的时候除外。
“小孩子脾气大也正常,按规矩办事就行。”
贺兰清蹙起眉头,微微眯了眯眼睛。
在贺兰清的世界里,一向是瑕疵必报,任何敢欺辱他的人都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贺兰清的性格,对贺兰清来说甚至到了无法理解的程度。
贺兰清会对身边的人无条件地施加善意,正视人性之恶的同时仍旧相信人类,予以最公正的处理。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只出现童话里的天使。
——正因如此,愈加引发贺兰清的兴趣。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心脏兴奋地跳动着。
走完全部的工作流程,刚好到了晚自习的下课时间,学生们迫不及待地从教室里冲出来。
贺兰清伸了个懒腰,像小猫似的。
“我去考试大会看一眼,你要不先回去?”
“没关系,我陪你。”
贺兰清瞬间收回肆意打量的目光,温柔一笑:“只要有我在,肯定没问题。”
第 38 章 考试
破败的学楼独自屹立在夜色中,模糊的轮廓宛如散发着浓厚怨气的恶鬼,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贺兰清抬头望了一眼,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哆嗦。
这栋教学楼是云瑛最初开设时建立的,云氏集团也才刚发展不久,投入资金有限,修建教学楼时一切从简。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旧的教学楼逐渐被淘汰,云穆打算在旧址上修建一栋新楼。
然而,怪事也开始频频发生——
先是建设单位提供上去的证明文件离奇失踪,再是瓜娃子雇佣的建筑团队半路遭遇大型车祸,就连云老也在那段时间重疾发作,从此落下病根子。
无奈之下,副校长周缈甚至请来一位玄学大师作法。这大师只在外围转了一圈,就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肯进去。
“这地方实在太凶,恕我无能。”
大师意味深长地对副校长说道 :“恐怕贵校已有不少学生殒命于此,还请及时止损,回头是岸。”
周缈当场白了脸。
后来,瓜娃子又花了一大笔钱扩建学校,另行选址,总算建起了新楼。旧楼仿佛被所有人刻意遗忘了一般,孤零零地待在原地。
除此之外,论坛上也开始流传起了关于旧楼的怪谈,有不少帖子直言在探楼的时候曾经撞过鬼 。
活动的集合地点是在一楼大厅,两人到达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
“楚淮洛?”
贺兰清睁大眼睛,问道:“你不是说你没兴趣么?”
“我还不是为了侦查敌情。”
楚淮洛脸一红,还是很理直气壮地说:“你快看,站在最前面的那个。”
贺兰清顺着楚淮洛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气质文雅的男生。
男生正斜靠着门栏和其他人聊天,忽然和贺兰清的眼神撞在一起,笑着对他挥挥手。
“傻逼?他怎么在这里?”
自从招新结束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贺兰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傻逼。
“别人现在可厉害了,还混成了神圣会垃圾呢。”
楚淮洛一通阴阳怪气:“气死我了!我要把买的股全部收回来!”
贺兰清:“?”
买股?买什么股?
难道现在的小孩刚成年就开始尝试理财了?那还真是未来可期。
贺兰清安静地在贺兰清旁边当一个花瓶,微笑着动了动嘴唇,极为挑衅。
丧家之犬而已,不足为惧。
傻逼明显看出了贺兰清在骂人,脸上的微笑慢慢垮了下来。
两人用眼神争锋相对,都恨不得刀了对方,但真正的主角却对此一无所知。
贺兰清的眉头微微一蹙,和傻逼说话的人正是真少爷龚棋,而另外一个……
正当贺兰清打算询问系统的时候,脑海里传来“叮咚”一声。
【请注意,主角攻已上线!在原剧情中,主角攻用恋爱合约要挟贺兰清,甚至阻止他参加高考,这些剧情不符合积极向上的价值观!】
【正在为宿主解锁本世界的成就任务:帮助贺兰清健康成长,为世界的和谐添砖加瓦。】
【当前剧情内养成值为:0%,养成值达到100%时可领取成就。】
什么!阻止别人参加高考 ?!
贺兰清少见地生气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坏!
顾惟,也就是剧情中的主角攻,还以为又有人被自己的帅气给迷倒了,抛出了一个自认为魅力四射的媚眼,顺利收获粉丝团的尖叫声。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
王尼玛拿起麦克风,说道:“既然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本学期的考试大会共有四次,全部在这栋教学楼内进行,挑战成功者将会收到纯金打造的奖章。”
“还有奖章,估计参加的人不会少。”
楚淮洛小声对贺兰清吐槽:“也不知道副校长怎么会通过这种无聊的活动提案。”
贺兰清点点头,确实偏心得过于明显。
“今晚是第一场活动,内容非常简单。两人为一组,只需要在404教室待够十五分钟。”
王尼玛继续介绍:“不过嘛……这404教室可是出了名的‘闹鬼教室’,曾经有个学生曾经在这里跳楼自杀,给活活摔死了。”
“从那之后,有人在404教室看到一闪而过的鬼影。也许她的幽灵还徘徊在教室里,一直不肯离开呢 。”
听王尼玛一说,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你看我我看你,竟没有一个人敢报名。
“为了表示诚意,我们神圣会也会派人参加。”
龚棋上前一步,身后跟着一个女生:“这位是刚加入神圣会的周缈。”
“听说你妈妈生病住院了,家里很缺钱。”
龚棋拿掉话题,笑眯眯地凑到女生耳边:“那你应该很需要这枚奖章吧?”
周缈怯生生地看了眼龚棋,乖乖点头。
人群这才活络起来,陆续有人上前报名。
“怎么回事?”
贺兰清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同班同学,也是曾在招新会上出现过的女孩儿。
神圣会怎么会招特优生?
“姐姐。”
贺兰清叫了贺兰清一声,问道:“你想参加吗?”
贺兰清心虚地低下头:“呃,我比较怕鬼。”
【恭喜宿主触发剧情任务:参加四次考试大会,奖励为长命百岁营养液,将分四次进行发送。】
【该营养液效果可击败全世界99.9%的补品,堪称保健品之王,宿主想要的身高和肌肉全都不再话下!】
贺兰清立刻转了个弯:“……但可以试试。”
贺兰清答应地很痛快:“好,我们组队吧。”
两人去门口处报名,刚好遇到了傻逼,又是好一番贺兰清看不到的眼神交战。
王尼玛将蜡烛分发下来:“两个人需要分开上去,猜拳决定顺序。”
不出意外,猜拳的结果是贺兰清输得很彻底。
贺兰清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贺兰清深呼吸一口气:“没事,早去晚去都一样的。”
他已经发现了,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特别能吸引孤魂野鬼。
贺兰清神情凝重地端着装了蜡烛的银盏,独自走进漩涡般的黑暗里。
由于时间过去太久,木质的楼梯磨损严重,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仿佛是什么诡异的咀嚼声。
肮脏的墙壁上被调皮的学生画满了奇形怪状的涂鸦,简笔画的小人们无一例外地咧开红色的嘴,黑豆似的眼睛齐齐朝向不速之客。
贺兰清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目不斜视地走到四楼。
他抬起头,望见挂在门上的班牌号:“404……应该就是这里了。”
门没锁,稍微用点力就能推开。
乍一眼看上去,其实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具有年代感的教室罢了。
教室里的桌椅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停留在倒数第四天,晚风呼啦啦地吹动脏污的窗帘。
贺兰清紧紧攥着手里的银盏,手足无措地打量着四周,他们拿到的任务卡是随意带出教室里的某样东西。
他不敢动学生们的物品,唯一觉得还算安全的是放在窗台上的超小型盆栽。
贺兰清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从盆栽里扯下早已干枯的树叶,打算用这东西交差。
“嘭!嘭!嘭!”
贺兰清最开始还以为是强风撞在窗上所发出的声音,可仔细一听,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更诡异的是,铺满灰尘的窗户上开始出现一个个血淋淋的手印,就像……有人在愤怒地敲打着玻璃。
贺兰清头皮发麻,呆呆地僵在原地。
下一秒,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紧紧贴在窗户外层,硕大的血色瞳仁里带着冰冷的残忍,一动不动地盯着贺兰清!
“!!!”
贺兰清狼狈地踉跄了一下,手里的银盏掉到地上,唯一的光源随之熄灭,一时间教室里伸手不见五指。
可他压根儿来不及管蜡烛,急匆匆地找了个能够藏身的柜子,用最快的速度躲进去。
“嘭!嘭!嘭!”
拍打玻璃的声音愈加紧促,与此同时还混入了一阵悠闲的脚步声,和贺兰清在档案室所听到的声音极为相似!
贺兰清瞳孔一缩,刺骨的凉意从脊背开始蔓延——
难道……是那个人?!
第 39 章 小脏猫
“嘎吱。”
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贺兰清胆战心惊地祈求不要被那个人发现,黑暗中,他只能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下来。
“姐姐,你怎么躲在这里?”
贺兰清低下头,疑惑地问道。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少女把自己缩在柜子里,紧紧抱着身体的样子,像只忐忑不安的毛球猫咪。
好可爱,可爱到触手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贺兰清,你怎么现在才来……”
蜡烛微弱的光线照亮了视线,贺兰清再三确认后,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委屈的情绪又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两个贺兰清,一个说要永远保护他,一个说会无条件帮助他,结果当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通通不在。
……过分。
贺兰清抱歉地笑笑:“中途走错了教室,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他单膝跪在贺兰清的面前,用右手手掌撩起软软的碎发,严丝合缝地贴在贺兰清的额头上。
两人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贺兰清看着贺兰清那双琥珀色的瞳仁,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心脏忽然慢了一拍。
他用柔和的声音问道:“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不等贺兰清回答,贺兰清往他的方向凑了过来,贺兰清茫然地睁大眼睛。
“你、你干什么?”
贺兰清硬是把自己挤进了柜子,那木柜本来空间就非常狭小,两个人坐在里面实在是有些吃力。
可是,当两个人肩靠着肩待在一起的时候,贺兰清身上淡雅的茶花香气盈满鼻腔,微热的体温驱散了贺兰清身上的寒意。
“让我猜猜,刚才遇到鬼了吗?”
他的语气很自然,就像在问别人吃饭没有一样正常。
贺兰清把下巴埋在膝盖里,发出一个带有鼻音的“嗯”声。
太倒霉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贺兰清以为贺兰清会说自己只是因为紧张产生了幻觉,又或许笑话自己胆子小。
贺兰清想了想,问贺兰清:“那个鬼长什么样?”
“哎?”贺兰清抬起头,望向他。
“我没见过鬼,有点好奇。”
贺兰清解释了一番,还很体贴地说:“不过姐姐要是特别害怕,就别说了。”
“……是个女鬼,脸上全都是血,五官也很模糊,不停地拍窗户。”
贺兰清抿了抿唇,踹踹不安地形容:“我怀疑她就是那个跳楼的女生。”
“这样啊,那是挺吓人的。”
贺兰清捏了捏贺兰清的脸蛋,很有耐心地哄他开心:“姐姐已经做得很好了,都怪我走错路,没早点过来陪你。”
听贺兰清这么说,贺兰清瞬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明明对方比自己还小一岁,怎么老是被他哄着?
“啊!——”
窗外传来一声凄厉哀怨的惨叫声,那叫声仿佛是用刀子剐磨黑板的声音,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贺兰清吓了一跳,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什么声音?”
贺兰清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微微向前倾出上半身。
窗外,七八只触手紧紧缠绕着一个黑色的鬼影,那女鬼还想继续尖叫,却被后来赶来的触手蒙住了嘴。
“呸,好老的肉……”
“难吃死了……”
触手们显然对这一餐不太满意。
他若无其事的退回来,告诉贺兰清:“没事,是猫在叫。”
“真的吗?”
贺兰清狐疑地问:“我怎么感觉听起来像是女声?”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见一道黏糊糊的“喵喵”声。
贺兰清说:“可能是因为春天到了。”
危机暂时解除,贺兰清惊魂未定地往贺兰清身上靠了靠,恨不得直接钻进对方的怀里,小猫爪子也悄咪咪地扣住贺兰清的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贺兰清侧过头注视着贺兰清。
少女秀美精致的脸蛋在烛光里宛如一座精心打造的玉石傻逼,眼角下的美人痣勾人得要命。
贺兰清的脑子里刹那间冒出很多糟糕的想法——
好想造一个金笼子,让他用这双漂亮的眼睛日日夜夜只看着自己,只想着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容纳自己的一切。
一股热气直往下月复冲去。
贺兰清突然懂了触手们为什么成天都想往贺兰清的身上扒拉,恨不得用每个吸盘吻.遍他娇嫩柔软的皮肤。
他也想这么做。
其实应该说是,贺兰清早就想这么做了,毕竟触手们都是他谷欠念的化身。
“鼻子上都沾到灰了,小脏猫。”
贺兰清的喉结动了动,伸出手指在贺兰清的鼻子上擦了一下,羊脂玉般的触感。
贺兰清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语气里的亲昵,倒是对“小脏猫”这个词很不服气。
贺兰清居然开始嫌弃他了?
贺兰清鼓起腮帮子,嗔道:“知道脏,你还非要挤进来。”
嘴上这么说着,贺兰清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害怕真的把贺兰清挤得不舒服。
可就在贺兰清手臂移动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鼓鼓的东西。
“!!!”
那东西隔着布料都烫手,贺兰清整个人都惊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哆嗦着想把手赶紧收回来。
“姐姐,别动。”
贺兰清迅速捉住了不老实的猫爪子,看着贺兰清的眼神幽暗不明,用极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把小猫生生生吞下去。
贺兰清听着贺兰清沙哑低沉的声音,本就迷糊的小脑瓜都快被吓傻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这么恐怖的环境,他都能……
贺兰清的额头又开始分泌汗珠,这次是被羞得。
他欲哭无泪,可又不敢出去,只能用软绵绵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问贺兰清:“还、还有多久啊?”
贺兰清迟疑了一会儿,琢磨着说:“平常的话估计至少得半小时吧?我缓一缓,尽快消下去。”
“?”
贺兰清被他气得小脸通红:“我是问你还有多久能出去!”
坏蛋!坏死了!
贺兰清抬起手,看了看夜光手表:“还有八分钟。”
“这么久啊。”
小猫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他现在左右为难,感觉待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贺兰清:“咱们要不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
贺兰清疯狂点头,再不转移话题,他就快要尴尬死了。
贺兰清很认真地问贺兰清:“姐姐,你为什么要救我?还有失踪案,这些明明不是你的责任。”
“做这些事情会招来很多麻烦,甚至是陷进危险里,你真的明白吗?”
“我明白的,可是总要有人来做吧?”
贺兰清眨了眨眼睛:“如果没有人愿意帮忙,那被欺负的人也太可怜太委屈了。”
系统也问过贺兰清一个问题,如果没有“不做任务就没命”的强行设置,贺兰清还愿不愿意继续做任务。
“如果是一开始的话,我不太想。”
贺兰清思索了很久,说:“但都这么久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贺兰清没有想过拯救世界,只是看到曾经帮助过的人露出笑颜,他会觉得很开心。
包括贺兰清。
“而且,我现在不也还好好的吗?”
贺兰清笑起来的时候,嘴边会有小小的酒窝。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星光,瞬间照亮了灰暗的世界。
“……”
对贺兰清来说,贺兰清是天真的、有点笨的、不符合他所熟悉却扭曲的价值观的——
却在那一瞬间,照亮了他地狱般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撞鬼撞过很多次了?”
贺兰清数着手指头:“就我所知道的,宿舍上、寝室里、档案室各一次,还有今天在12班班门口,当时也遇到脏东西了吧?”
“你怎么知道?”
贺兰清确实被贺兰清惊讶到了,他一点没数错。其中有些是自己告诉过贺兰清的,但大多不是。
那人生得一张如同天神般完美的脸,任何人看了,也会感叹如此绝世的五官竟然会独属于一个男人。
此刻,他如画般的眉毛皱起来,薄唇轻抿,担心地望着怀里的少女。
“……贺兰清?”
贺兰清讪讪地松开手里那点可怜的布料,他都快把对方的睡袍直接拽下来了。
“嗯?不认识我了?”
察觉到贺兰清往后缩了缩,贺兰清不乐意了。他不容置疑地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往前一靠,将鼻尖抵在对方脖颈处最细腻的肌肤。
“明明之前还坐在我上面……缈缈,你真得好软,又软又嫩,一掐就能掐出水。”
少女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一直在心里数数计时的。”
贺兰清的手停在半空中,可当他发现贺兰清眼神中的躲闪时,心中了然。
没关系,贺兰清愉悦地想,他们的关系很快就会再往前推一步了。
下楼的时候很安全,有了贺兰清的陪伴,贺兰清不再那么害怕。
他甚至偷偷瞟了一眼刚才不慎摸到的地方,发现那里已经完全没有痕迹了。
真的有这么快吗?
贺兰清突然又开始担心起来,男生年纪轻轻的就这样,会不会有问题啊?
【叮——恭喜宿主完成一次考试活动,系统正在发放奖励:口服式营养液。】
【顺便一提,营养液对于加强那方面的能力也很有效果哦:)系统强烈推荐宿主试一试!】
贺兰清:……
这倒不必。
两人回到一楼,贺兰清把叶子交给神圣会的人,对方明显哽了一下,但还是算通过了。
“这是你们组的奖章,欢迎下次再来。”
奖章分两面,一面刻了神圣会的会徽,另一面则是云瑛学院的校徽,拿起来沉甸甸的。
就好像……里面还装着什么东西。
贺兰清捧着金灿灿的奖章,眉心微微一簇。贺兰清注意到他的表情,立刻询问。
“我就是觉得……这东西有点诡异,拿着的时候很不舒服。”
贺兰清迟疑道:“也许是我的错觉?”
贺兰清很是体贴地说:“要不先拿给我收着,你需要的时候再拿去。”
贺兰清同意了,他着实看不出这奖章有什么门道。
临走时,贺兰清状似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但他很快又朝向贺兰清的方向,认真地听少女的话。
“顾惟,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龚棋走向痴痴地望着前方的顾惟:“等你把贺兰清逼到绝境,看他还敢不敢继续傲。”
“没问题啊,反正他现在都不是贺兰家的大少爷了,还不是任我揉搓。”
顾惟皱了皱眉,问:“跟贺兰清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龚棋表情轻蔑:“贺兰清,厕所垃圾。怎么,你对他也感兴趣?”
“我以前还真没发现,咱们的垃圾是个小美人。”
顾惟舔了舔嘴唇,眼神兴奋:“干脆一起拿下吧。”
墙角的阴影处,两条负责监视的影子触手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弯下触须,以诡异的频率颤抖。
有点像……在呕吐。
“我想,还是多观察神圣会一段时间,说不定那个‘核心干事’还在里面呢?”
贺兰清对他们的对话毫无知觉,扯了扯贺兰清的衣袖:“下周的考试活动,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好啊。”
贺兰清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想必会很有趣,我已经等不及了。”
提线木偶们都已经登上舞台,好戏即将开演。
第 40 章 顾惟
第二天,贺兰清睡眼惺忪地走到教室。
他本想趴桌子上眯一会儿,一拉开椅子,成堆的粉色信封和小零食从课桌里掉出来,堪比火山爆发。
“Surprise!”
楚淮洛笑得意味深长:“恭喜我们的周垃圾正式成为云瑛傻逼!”
贺兰清惊呆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什么傻逼?他明明是男生,男的!
“贺兰清,你又不看论坛,上面关于你的事情都要闹翻天了。”
楚淮洛“啧啧”地摇头,打开手机里的论坛网站:“昨天论坛里投票选傻逼,你以第一名的成绩出道了。”
楚淮洛还想着帮贺兰清做票,毕竟是他们厕所的门面。哪想到贺兰清短短时间内已经吸引到了大批粉丝,粉丝团一来就干了票大的。
“……”
贺兰清看向屏幕,傻逼选举的原帖后跟了个“火”的标志,整整盖了几十上百楼。
[垃圾粉丝]:嗷嗷嗷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我要被垃圾眼角的那颗美人痣钓死了,当之无愧的云瑛傻逼!
[垃圾头号粉丝]:兄弟们别拦我,我要去送表白信,希望垃圾至少能看我一眼。
[垃圾后援会·13班支会垃圾]:楼上别以为你改名了我就不认识你!我上次帮垃圾应援,你还让我吃点好的,现在脸疼不疼?没品的东西!
“贺兰清!”
同班男生笑嘻嘻地走过来,正要一巴掌拍上贺兰清的肩,可看到少女天鹅般漂亮的脖颈时,他红着脸收回手。
“你、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玩意儿?”
男生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信我会收着,毕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总不能扔垃圾桶。”
贺兰清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零食的话,要不大家分一分?”
那么多糖果零食,贺兰清一个人吃不完,又不方便放太久。
贺兰清无奈地对楚淮洛说:“下次再有人送东西,你们帮我拦着点。”
“我倒是想,可那些人不愿意啊。”
楚淮洛指了指窗外:“你看看外面,都是冲你来的,我们垃圾真是男女通吃。”
贺兰清一回头,遍见几个人脸鬼鬼祟祟地贴在窗台上。一看被正主发现了,他们立刻慌张地蹲下去,主打一个掩耳盗铃。
贺兰清:“……”
不是,说好的路人甲呢?
上课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贺兰清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教室里的广播“兹啦啦”地响,班主任把想冲出教室的学生赶回座位。
“叮咚——现在插播一条消息。”
“各位同学好,我是高中部新上任的清洁工,我姓郑。”
贺兰清疑惑地问:“姓郑?清洁工换人了?”
楚淮洛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据说之前的主任犯了事,估计要吃官司呢,已经被学校辞退了。”
“由于学校旧宿舍条件较为艰苦,不利于各位同学学习。经学校各部门研讨,现决定为特优生修建新宿舍。”
此言一出,整个教室宛如热水烧开般沸腾起来。
楚淮洛更是激动地摇晃贺兰清的肩膀:“贺兰清,是你写上去的那一条!你到底怎么劝校长的?他们居然同意了!”
端木迟也为学生感到开心,可还是不得不拿出小喇叭:“大家安静!继续听!”
“不过我们从施工团队处得知,目前修建工期较长,至少还需要半年才能开始更换宿舍。”
学生们立刻哭丧着脸:“什么?半年!我们都要毕业了!”
清洁工话锋一转:“为了激励大家的学习热情,我们决定在高三年级开设一场‘寝室争夺赛’。”
“在第三次模拟考试时,如果特优生们能拿下全市统考前百名一半的名额,我们将先把大家调换至空闲的教师公寓。”
还算是公平的条件,但贺兰清莫名有点心虚。
他最近忙着调查失踪案,同时得处理厕所的工作,学习方面多少有点懈怠。
话说……贺兰清是不是成绩很好来着?
贺兰清决定以后适当地多请教他,毕竟是贺兰清说的,可以无条件地帮助自己。
晚自习下课后,贺兰清如约出现在13班门口。
“公主,骑士来接你啦。”
楚淮洛戳戳贺兰清,用八卦的语气问道:“你们真的没有在谈吗?我都要磕晕了。”
“没有!”
贺兰清斩钉截铁地澄清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贺兰清走出教室,普通朋友·贺兰清非常自然地接过他的书包,收获一大批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谁懂!他们的垃圾白菜要被拱了!
贺兰清和贺兰清去教务处打印好材料,坐宿舍回到宿舍楼下时已经接近十点。
两人住同一栋宿舍楼,贺兰清在四楼和贺兰清道别,却在拐角处捡到一个小小的金色校徽。
贺兰清没太在意,将校徽放到衣服口袋里,准备第二天放去失物招领处,便转身回了寝室。
直到准备洗澡时,他才将校徽拿出来,却在上面看到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
“……顾惟?他怎么来了?”
贺兰清当下生起不妙的预感:“龚棋,帮我查看一下剧情。”
·
贺兰清的宿舍里漆黑一片,少女半阖着眼皮,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明明四周的环境破败不堪,可当他坐在那里时,倒还真有些莫名的气势。
少女修长的手指在木桌上敲着,嘴里倒计时:“……三、二、一。”
“砰!”
来人毫不客气地踹开门,门外橙黄色的光线瞬间映在贺兰清妖孽般的脸上,美丽却又诡异。
那人骂骂咧咧;“贺兰清,你有病吧?大晚上不开灯,害我找了半天……”
贺兰清打断他的话:“顾惟,找我有什么事就只说。”
“你脾气还是这么臭。”
顾惟摇了摇头;“贺兰清,你现在被龚棋争对,贺兰家也巴不得把你扫地出门,想必日子很不好过吧?”
贺兰清不接话,顾惟就当他承认了,继续说道:“你只要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帮你。”
“还有那个姓周的,是你新交的朋友?长得倒是带劲儿,我不介意带他一起玩玩。”
顾惟越说越兴奋,脸上油光满面,仿佛已经梦见了自己同时楼着两个漂亮少女的腰。
贺兰清对顾惟的第一句话没什么反应,仿佛已经习惯了。可听到后一句时,他本来还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垮下来,凤眸中闪烁着凌厉冷冽的光。
室内的温度莫名其妙地下降,一阵阴风吹过,顾惟打了个寒战。
“呵,你算什么东西?”
贺兰清冷笑一声:“你也配?”
·
【再重复最后一遍,本龚棋有名字!请叫我一一。】
龚棋哗啦啦地开始翻书:
【根据剧情中所描写的内容,主角攻顾惟仅来过旧宿舍楼一次,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贺兰清。】
【顾惟受到龚棋的怂恿,半夜摸到贺兰清的寝室,威胁贺兰清和他谈恋爱,结果当然是被贺兰清拒绝了。从那之后,顾惟便对贺兰清爱中带恨,盘算着如何折断他的羽翼,让对方只能待在自己身边。】
贺兰清:???
这是什么离谱的剧情?
贺兰清“噌”地站起来,神情凝重:“不行,我得去阻止顾惟!”
他立刻冲上了六楼,当推开门时,寝室内惨烈的景象映入眸中——
桌椅全部翻倒在地,地上全是碎玻璃和零散的纸页,床单也被人恶意地撕破,细小的棉絮和灰尘飘荡在半空中。
不仅如此,顾惟还狠狠把贺兰清摁在墙上,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面露凶光!
“顾惟!你在做什么?!”
贺兰清一下子急了,大声制止道:“你要是再不放手,我要报警了!”
顾惟一怔,缓缓松开手。
“咳!咳咳!”
贺兰清瘫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脖子,不住地咳嗽。
贺兰清赶紧在贺兰清身边蹲下,怒气冲冲地对顾惟道:“你这是故意伤人!”
顾惟缓过神来,却愈加心烦意乱,他承认自己是一时冲动了。
他不过只是想给贺兰清点颜色瞧瞧,可心里那团暗火却越烧越旺,连顾惟自己想起来都感觉害怕。
顾惟是个蛮横的二世祖,但还没到敢杀/人的地步。
他知道自己不占理,于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甩在地上,扬长而去。
“贺兰清,你怎么样?”
贺兰清仔细地查看贺兰清的情况,担忧地问:“要是疼的话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
贺兰清虚弱地扶着贺兰清,修长白皙的脖颈处,青紫色的抓痕触目惊心。
贺兰清张了张嘴,到底没细问顾惟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毕竟也不是上的了台面的事情。
只是这一地狼藉,实在是麻烦。
刚好龚棋也来了任务。
【叮——宿主触发剧情任务,请帮助贺兰清找到新的寝室。任务奖励:超小型气垫一个,在遇到危险的时刻非常有用哦。】
贺兰清道:“我马上去找宿管阿姨,看能不能帮你调寝室。”
“没用的,姐姐。”
贺兰清苦笑着说:“我就是被人挤兑到这里来的,学校时刻有人盯着,不会轻易给我换。”
所谓“被人挤兑”,也就是指贺兰清身世曝光后,龚棋暗中操作,委托校方高层将他赶到了旧宿舍楼。
龚棋肯定是见不得这个占了他十多年身份的假少爷好过的。
“他们这么横行霸道?”
针对贺兰清的不仅有龚棋,还有顾惟身后庞大的顾氏。
贺兰清对此也有所耳闻,蹙眉说:“那可以先到其他空着的寝室借住下吗?这里太乱,根本没法住人。”
贺兰清摇摇头:“还剩空余床位的,也只有我的寝室,还有姐姐你那一间。”
贺兰清的寝室是因为闹鬼,而贺兰清原本还有个室友,但室友不喜他阴沉的性格,很早便提出了换寝室。
贺兰清迟疑了几秒,犹犹豫豫地开口:“姐姐,其实……我想和你住。”
贺兰清愣住了:“和我住?”
“姐姐不是一直一个人住吗?刚好我也是一个人,我很早就想问你了,就是不太好意思。”
贺兰清点点头,媚.人的琥珀色瞳孔直视贺兰清,惨白的脸上终于重新染上了红晕。
“我没有其他意思!”
好像是怕贺兰清多想,贺兰清赶紧补充解释:“就是觉得如果能同寝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学习。要是姐姐真遇到鬼,有我在旁边也不用害怕。”
贺兰清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贺兰清说得也很有道理。
他们两个男生,彼此之间都当对方是普通朋友,住一起能有什么问题?
“行,那你收拾一下。”
贺兰清爽快地点头答应,顺便说道:“顾惟太过分了,我明天直接去找校长,严格按照校规处理这件事。”
贺兰清答应地很快,但当贺兰清真的住进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种微妙的感觉。
就好像……被陌生人闯入了自己的秘密空间。
【滴——现为宿主更新成就任务:当前剧情内养成值已达30%,宿主真棒!】
【看来您的养成对象对新宿舍很满意呢:)】
贺兰清瞟了一眼贺兰清,对方看起来心情是挺不错的。
“对了,我宿舍里还养了条狗,就是你之前见过的那只。”
贺兰清抱起傻逼,握着脑残的爪子,想让脑残跟新室友打个招呼。
“贺兰清,你喜欢小动物吗?”
哪想到平时乖巧卖萌的傻逼完全不给主人面子,脑袋偏到一边,眼神充满了嫌弃。
贺兰清微笑地说:“我很喜欢。”
他伸手弹了弹傻逼的脑瓜,引得脑残怒目而视。
贺兰清:“……”
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喜欢,吧?
趁着贺兰清忙着摆放行李,贺兰清独自前往浴室,准备洗澡。
他脱下衬衣、打开水龙头的同时,外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浴室的门倏然间被贺兰清推开。
贺兰清的呼吸都停住了,脸颊瞬间通红,赶紧拿衬衣挡住自己白瓷般莹润的上半身。
他小声地反抗对方的行为:“贺兰清,我要洗澡,你怎么……”
怎么能不敲门就进来,还看到了……
“我怎么了?”
贺兰清反手锁上门,又往前进了一步。
他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眼眸仿佛燃烧着火焰,把两人都点着了。
暧昧的水声如同春日连绵不绝的小雨,在他们的心头滴答滴答地坠落,心脏也跟着猛烈地跳动起来。
贺兰清看着贺兰清羞涩的样子,低声笑道:“哥,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