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有点敷衍,但许小真还是很高兴,把樱桃从怀里掏出来,展示给周延看:“噔噔噔噔!”
每颗樱桃都有鸽子蛋那么大,可见许小真下了血本。
周延指尖勾了一下价签,的确在许小真能力承受范围之外,问:“这是给我的奖励?”
许小真给自己花钱扣扣搜搜的,衣服洗得都薄了也没舍得换,给他花钱倒是很大方,一点儿不手软。
许小真点头:“那你背下来多少了?”
周延把笔记甩过去,姿态潇洒,胸有成竹:“随便问。”
许小真从头到尾抽检了几个,果然一字不差。
他照例夸了夸,又奇怪:“明明这么容易就能记下来,为什么之前一点儿也不愿意学?照这样下去,帝国大学肯定是板上钉钉的。”
“你不觉得这科的内容特神经病吗?正常人谁会学这种东西?”
许小真脱了衬衫,里面是一件松松垮垮的老头背心,周延拉过来个边角,擦了颗樱桃塞进嘴里。
许小真早就习惯了,翻翻书,轻声道:“一直都是这么规定的,法律也是这样写的。”
周延冷笑一声,没再说话,等他omega的身份表明,走进上流社会,就知道现在学的这些东西有多愚蠢了。
十八区的教育比一区滞后太多,他们现在学的东西,周延在初中就已经满分结业,唯独社会行为与道德这一门截然相反。
他们学的是如何理所应当的掠夺和占有,以及如何保障自己的权益不被侵犯,十八区学的则是洗脑式的奉献。
周延入学第一天就赶上了大考,社会行为与道德的第一题就是:结合法律与知识点分析,政府无偿征收房屋是否具有合理性。
他一看这种题简直和送分题没什么区别,当时就作答了,政府无权侵占公民财产,事件相关政府官员应卸任受审,处三年以上监禁。
周延实在想不出谁敢侵占他的房产地产,走法律程序已经很老实了,照理应该直接当场把人崩了。
成绩还没出来,他就被叫去谈话,几个校领导都出动了,眉头拧死,说他思想有问题,政治不正确,不纠正会引起暴乱。
正确答案是具有合理性,十三等以下公民不动产价值较低或无价值,无社会存在意义,因此行为具有合理性,且积极配合政府工作有利于社会的发展与进步。
许小真还拿出法律跟他一板一眼解释标准答案的正确性,公民权利以等级为标准自上而下分配。
站在金字塔最顶端上的alpha体会不到底层beta被压榨的痛苦,他是压榨者,所以只会感到好笑,拒绝作答。
许小真又抽出几套别的试卷,和他对答案。
周延本来不想和他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只是对着对着,许小真身体就像没长骨头一样,歪在了周延身上,周延就觉得有意思了。
他自以为做得悄悄的,alpha其实早就发觉了,任由他一动一动的,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许小真还是有底线的,没真倒到周延怀里,只是贴着就心满意足了。
等了许久,没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周延干脆掐住他的腰,把人直接提到自己腿上,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许小真头顶。
许小真脸歘地一下胀得通红,对方体温很高,若有若无带着他喜欢的味道,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周延却自然地指向下一题:“要给你讲讲这个吗?”
许小真拼命点头,带的周延头也一晃一晃的。
他根本不敢回头,怕看到周延的脸。
s级alpha的天赋让周延与生俱来就有做什么都轻而易举的能力,学习这种小事也像喝水呼吸一样轻松,似乎天生就该会,与之俱来的是他题讲得一塌糊涂,根本不懂什么叫深入浅出。
许小真渐渐被题目吸引,特别认真地听了半天,云里雾里,好像从a直接就导到f了,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迷惑地看看周延,有点不好意思,问他能不能再讲细一点,丝毫没发现对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宽松的背心,贴在他的胸腔上摩挲。
他的体温低,夏天摸着很舒服,周延不自觉就有点上瘾,看着许小真被自己揉搓得乱糟糟的头发,呆滞的表情,手臂收紧,忍不住在他身上搓了一把。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周延又用牙齿轻咬了一下他的腺体。
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传遍全身,许小真身子一软,笔掉在桌面上,周延手掌的温度快将他烫化了。
原本浅浅的葡萄果香变得浓郁,甘甜微醺的气息塞满了狭小的房间。
很奇怪,自从发情期和周延做了之后,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黏着周延,分开一会儿就忍不住想见他,时时刻刻都想和他贴在一起。
身体也变得特别敏感,只要略微被他碰一下,浑身就会发软,发烫。
许小真不想承认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变化。
但他也不知道信息素会出卖主人,有甜蜜忧伤痛苦的不同情绪,尤其是在标记过他的alpha面前,omega的心绪简直无所遁形。
标记是一场不公平的灵魂交易,omega和alpha双方在彼此的灵魂上打下烙印,但留给omega的烙印更深。
他们会在热恋时感到亿万倍的甜蜜,也会在alpha爱意消退时感到亿万倍的绝望和痛苦,直到耗尽生机。
许小真现在的信息素是甜的,甜得让人喉咙都痒痒的,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引诱。
不出意外,两个人又激烈地亲在一起,难舍难分,周延被压制的信息素冒出了个头,和许小真的纠缠在一起。
十八区最近的天气更热了,夜晚的风都带着燥热,铁皮房里有点闷,他们搂着亲了一会儿,就感到皮肤上都滑腻腻地生了一层汗,因为许小真搂得太紧,汗水交融着,周延体温比他高,额前的发丝都一缕一缕的。
许小真嘴唇被嘬得通红,眼神涣散,任由周延玩弄他裸露在外,或者藏在衣服里的皮肤。
周延也喘着粗气,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咬着牙警告他:“以后别穿这身衣服在家。”
许小真下意识晃了晃细白的腿,看自己身上的发黄的白背心和藏蓝大裤衩,觉得挺凉快的,还是纯棉的呢。
但是周延不喜欢,他匀了匀呼吸,小声说:“那我还有一条灰色的。”
周延想到更让人没有欲望的灰色,那种吃了苍蝇的表情再次浮现,堵住了他的嘴。
许小真对自己这个娇娇又毛病多的老婆一向予取予求,虽然在床上他是被睡的那个,但一开始就拿周延当老婆养的,现在改也改不过来了,连忙又应和他的吻。
直到周延已经把手伸到他让人倒胃口的老头短裤里,摸上他的大腿根儿,要把它扯下来,他吓得一激灵,连忙制止他:“明天要上课明天要上课明天要上课!”
他气都不喘连着说了三遍,可见上课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上次七天没能去上课,虽然因此和周延感情上有了突破性进展,但许小真还是悔得肠子青半截,没什么比上学更重要了。
周延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许小真会拒绝他,明明被标记之后变得特别乖,说什么都会同意,现在他还比不上那个破学?
他摸了摸许小真的脖子,按理说终身标记不会淡化,难道是因为他的腺体被压制了所以标记效果减半?
他的牙已经贴上许小真的腺体,准备再加深一下标记,许小真仰起头,轻轻亲他的脸颊和下巴:“周五好不好?”
许小真眼睛偏圆,又亮又大,水汪汪的,瞳孔和头发一样是温暖的棕色,眼尾微微带一点上挑的弧度,认真看着人的时候像小狗一样。
他脸颊眼眶都是红红的,嘴唇还破皮了,样子很可怜。
周延薄唇就变了位置,吻了一下他的眼皮:“那你给我抱一会儿。”
许小真点点头,但抱着有点难受,戳在他腿上有点疼。
alpha是一种特别不要脸且十分得寸进尺的生物,也特别能突破下限,脑子里的混账点子也特别多,只要做过一次,第二次就绝不会害羞,会十分坦然地再次重复。
他没经过许小真同意,抱着他蹭了蹭,发现有一点舒服,加上许小真并没有抗拒,他直接握住他的膝盖,命令他:“自己抱着腿,并紧一点。”然后亲吻他脆弱的脖颈。
许小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照做了,但是周延接下来的动作让他觉得无比危险,好像下一秒就会打破他们刚刚的约定,他怕明天上不了学,有点难过,带着破碎的哭腔喊他的名字。
好在周延还算信守约定,但是许小真半夜拖着自己破皮发抖的腿去卫生间洗裤子,顺便洗洗自己和周延,终究还是换上了更让人没有兴趣的灰色老头短裤。
然后他发现自己饿得睡不着,忍痛开了一瓶临期营养液一饮而下。最近几天饿得特别快,再这样下去,上次领的救济营养液很快就会喝空。
许小真怀着对营养液危机到来的焦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