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从韩实一夜暴富后, 他就把家搬到了玉京台,说来也奇怪,半月前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向那个神秘的青年寻找发财之道,那人说要他最珍贵的东西来交换, 可韩实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只有那一条烂命, 俗话说得好,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就算和魔鬼交易又如何?只要能过一把发财的瘾,他就死而无憾了。

    可传言是真的, 自从韩实拿到那枚特殊的摩拉的第二天, 房间里变出了很多很多的摩拉, 而那些摩拉的出现似乎也带动了他的好运,他的生意在短时间内变得景气起来,摩拉也越赚越多。

    韩实的成功让周围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都羡慕不已,纷纷求着他, 希望他能告诉他们如何快速发财的秘密,被注视和崇拜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但韩实也不希望他们轻松的找到那个神秘青年, 于是告诉他们这是一个秘密,想要知道就去找北国银行买情报去。

    是以璃月港的暴发户数量在近段时间也迅速增加,所有人都好奇他们是如何一夜发财, 一时间都高看了他们,甚至这件事都惊动了天权星凝光, 而韩实凭借着优越的条件搭上了凝光这条线,从此在璃月港顺风顺水。

    人一旦拥有的多了, 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韩实在富裕的过程中也在担忧着那个青年的交换代价,据说和那个青年交易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他并不想死,他还没好好开始享受生活,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韩实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摇头,攥紧了手里的那枚奇异的摩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有着孤注一掷的眼神,若他在那人来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他就可以既不用付出代价又能继续拥有无穷无尽的财富了。

    韩实这样想着,而这时,一个熟悉却让韩实心惊胆战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韩先生,依照契约内容,我来取走你最为珍贵之物了。”

    韩实心里打了一个咯噔,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情,转过身笑脸相迎道:“这……不知道你要取走什么东西?”

    来人正是韩实半个多月前见到的银发青年,青年手里还带着那个天秤,只见他淡淡道:“你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都爱摩拉。”

    韩实笑着不说话,身体却在慢慢往后挪,手也背到身后,在他身后有一把不起眼的小刀静静的躺在货架上。

    青年指着手里向□□斜的天秤道:“但摩拉并不是你们最为珍贵之物,我记得你当时说过,只有付出代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你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么现在的你还愿意履行这份契约吗?”

    韩实赔笑道:“自……自然是愿意的,但你也得说明这个代价到底是什么,我才能给你啊。”

    “对人来说,珍贵之物有多种形式,有些人最珍贵的可能就是一颗糖,有些人最珍贵的是一碗面,但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美好的珍贵之物,你在意的只有自己,所以我要取走的是你灵魂上的一部分。”

    韩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什么?”开什么玩笑,灵魂都剥夺了,他还怎么活下去?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青年非常理所应当的说:“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用手上的摩拉得到了多少财富,相应的,我就要取走你灵魂多少部分,看样子,这半个月你花费的摩拉足以抵得上你两只手和一条腿。”

    韩实有些害怕:“如果你取走了我两只手的灵魂,我会……怎么样?”

    青年道:“不会怎么样,大概就是虽然你外表看起来个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灵魂缺失,控制不了你的两只手和一条腿,成为意识流上的残疾人。”

    “……你没有和我说代价是这个。”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和我交易的人大多数都死了,而且代价是最为珍贵的东西,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又怎么能怨我?”

    “……”

    青年见韩实不说话,微微眯了眯眼:“所以你是想违背契约?”

    “没错让我像残疾人一样活着,别人定然会以为我疯了,我已经得到了荣华富贵,又怎么会让你把这一切都毁了?”韩实拿到了那把刀,快步走向青年,狠狠地将刀扎进青年的身体里。

    青年侧身闪过,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就像在看一件死物,手里的天秤发出金色的光芒,包裹住了韩实,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韩实扔下刀,惊恐的大喊:“不,不……”

    青年说:“你违背了契约,甚至还想杀我灭口,以妄图继续保持着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但这是不可能的,本来你还有机会活下去的,但你这种行为已经透支了你在守越权衡的信用度,代价就让它来决定。”说着,将天秤举过头顶,得到了可以施展能力的机会,天秤开始吸收韩实的灵魂,韩实瞪大眼睛,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被万人碾过一样难受的厉害,他大喊着在地上打滚,艰难的去扯青年的裤脚:“我……我错了……放过……放过我……”

    “来不及了,守越权衡的怒火我也平息不了,这就是违背契约的代价……”

    “啊啊啊啊啊啊……”

    ……

    ……

    韩实最后还是死了,他睁着浑圆的眼睛,瞪着青年,青年漠视着他,戴上手套将他的眼睛合上了,随后站起身:“听说人死后瞳孔上都会留有最后一眼见到的人,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

    天秤散去了光芒,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看来第一口棺材派上用场了,接下来,该去第二家了……”

    “……”

    ……

    ……

    与此同时的幽冥司。

    一堆书都堆在桌子上,而临州正在那堆书里寻找着姓契的人,在花费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让她在须弥的生死簿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存在。

    临州指了指她手里的这本生死簿:“终于找到了。”

    一旁的摆渡人送上来一杯刚沏好的茶:“这些外国人似乎都喜欢在璃月的土地上闹事。”

    “他也不能算外国人,毕竟还有一半璃月血统。”临州接过茶抿了一口,“这个资料抄录一份拿去交给喻归吧,告诉他,别成天瞎溜达,既然待在往生堂就好好工作。”

    摆渡人接了命令,很快便离开:“是。”

    临州继续悠闲的喝茶,自从布莱迪斯醒来后,她的工作也减少了许多,现在的她终于可以忙里偷闲喝一杯热茶了。

    这样想着,另一个摆渡人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临州:“幽冥司能出什么事,安帕萨特异常了?”

    “不是啊不是啊,是璃月出事了,准确的说又有人无端横死了,就和之前亚多和西客找到的那个人一样,全都是被莫名其妙的法器夺走了命,而这生死簿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录。”

    临州一口水还没下肚,就全喷了出来:“噗~”她咳嗽一下,擦了擦自己的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摆渡人:“怎么可能?”

    “是真的是真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人身体边还留了一张字条,写的什么第一口棺材准备好了,这就牵连到了往生堂,据说七星已经合案调查此事了,好像问题蛮严重的。”

    临州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一天天的,让辉月去打听打听,让喻归早做打算去。”

    “是。”

    临州叹了一口气:“喻归这什么破体质?走哪儿哪儿出事?唉,反正出事了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可悲可叹啊。”

    ……

    ……

    往生堂。

    阿北说:“所以说合着那几口棺材是这么准备的?他这是杀人预告?这不是把往生堂往火坑上推吗?”

    从发现受害人尸体到胡桃亚多西客被七星传唤去配合调查,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喻归翻看着摆渡人送来的资料:“契时,须弥人,出生于璃月,长于须弥,信仰不明,行踪不定,有点意思。”

    “喂,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胡桃他们的安全吗?”阿北摇了摇喻归的手臂,见喻归不理,又跳到桌面的另一头看着钟离,“钟离,怎么连你也这样不急不慢?”

    钟离此时正在欣赏前几天从辉月顺过来的一副字画,见阿北叫他,低头道:“不必担心堂主的安危,往生堂与此事并无任何干系,只需静候即可。”

    阿北见这两个人一个悠闲的品茶,一个看完资料开始给自己新买的盆栽浇水,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真的是……太让我无语了……哪有半点神的样子?”

    钟离淡淡笑道:“我早已不是岩神,又何来神的样子?”

    喻归一边浇花,一边吃着刚才买回来的糕点:“现在幽冥司是布莱迪斯和临州坐镇,这种事情也应该去找他们,而不是我。”

    阿北:“……”完全就是推卸责任吧!!!他算是看清这两个人的真面目了!!!气呼呼的坐在桌子上。

    喻归见自家阿北这么炸毛,淡淡的说:“放心,我算过一卦,此事必然能完美解决,现在干着急也没有什么用,等堂主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阿北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背对着他的喻归:“你那算命的本事不是已经很久没用了吗?靠谱吗?”

    喻归继续淡然的说,见盆栽上有几片枯萎的叶子,动手将它剪下,埋在了土里:“虽然很久没用了,但也不至于算不准,阴阳秩序都与这世间的气运息息相关,推演一番,就能得到不少事情的答案。”

    阿北说:“好吧。勉强相信你了。”

    又过了一会儿,胡桃、亚多、西客才从外面回来,胡桃见桌上有水和糕点,迫不及待的就拿了一块咬在嘴里:“累死本堂主了,没想到审讯这么麻烦。”

    喻归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身看向胡桃:“情况如何?”

    胡桃:“刻晴没有透露太多,反倒是一直问我们关于那人的长相啊什么的,翻来覆去的问了好几遍,不过据说那个人死状可比我们之前遇上的那个人难看多了。”

    “而且七星还查到死者韩实,几天前才从辉月当铺买了一个藏品。”西客静静的说,“当时因为他极力想要画家海茨娜小姐的《寻翼秋分图》,月大人遵守与海茨娜小姐的契约迟迟不肯将画卖给他,最后韩实只能买下辉月另一件藏品,因为和他有过冲突,所以现在就连辉月都牵扯进去了,刚才我们回来就看到月大人了。”

    亚多颇为气愤的说:“这纯粹就是巧合啊,肯定是有人故意要搞辉月,要是让我抓到那个小子,看我不把他打的连他爸妈都认不出来。”

    西客说:“问题是,七星不信巧合,在他们眼里,所有的巧合都像是刻意为之的行为。”

    亚多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辉月没干过谋财害命的勾当,自然不怕他们查。”

    胡桃:“我说,你们辉月应该没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吧?”

    “小胡堂主,你居然怀疑我们?”亚多惊呼,“你也不看看辉月是什么时候建立的?而且还是阎罗殿下亲自设立的,辉月从不作假,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保障轮回体系正常运行,我们严格遵守着岩神的契约,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会伤害人类,辉月的存在是岩神所默许的,不然我们这些摆渡人何以能在此处停留这么多年?”

    胡桃叉腰眨了眨眼:“哦~”

    喻归开口解释:“摆渡人是有司冥令限制的,这道律令是由我亲自颁布的,不用担心辉月的忠诚和专业度。”

    阿北默默的插了一句嘴:“话说回来,韩实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上次万羽送过来的那一份名单里仅仅半月就暴富的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啊?”

    众人沉默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胡桃,胡桃从货架上找出了那份名单,细细浏览了一下,忽然睁大眼睛的指了指这其中的一个名字:“居然还真是诶。”

    西客分析道:“这上面有10个人的名字,难道说,剩下的六口棺材,就是给这10个人中的其中六个准备的?”

    亚多说:“肯定是啊,这不就是死亡预告吗?妥了,就是这小子下的狠手。”

    西客:“可这也很奇怪啊,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摩拉能让这么多人一夜暴富啊?”

    阿北:“你们忘了当时被你们捡到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吗?是死于非凡的法器之下,如果我们假设这个东西还有类似炼金术那种点石成金的力量呢?变出摩拉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吧?”

    胡桃说:“可黄金屋已经停产了有一段时间了,现有的摩拉流通也是勉强维持着现在的生活,除非他去抢银行了。”

    西客冷静的说:“按照道理说,他确实和一家银行有牵扯……”

    “北国银行??!他真去抢银行了?”

    “或许……他是愚人众的人,而愚人众又想靠着这次的机会影响璃月?”

    “喂,你们几个,想哪儿去了?方向偏了。”喻归这时候开口,“就算是北国银行,会无缘无故的给他那么多钱?这个契时明显也不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吧?而现在死的那两个,有什么能力能影响璃月?顶多就是造成点恐慌,以七星的能力也是有能力解决的。”

    “……”

    胡桃道:“可摩拉确实也只能借助岩王帝君的力量才能铸造啊,这你怎么解释?”

    一旁沉默的钟离这时候道:“或许愚人众确实掌握了什么制造摩拉的方法。”

    阿北张了张嘴,这么一想也确实是有可能的,毕竟钟离的神之心都被愚人众拿走了。

    沉默了半晌,亚多道:“所以真的是愚人众?”

    西客道:“摩拉的铸造数量若是超过一定数量,可能会引起经济体系的一定崩溃,在他寻找下一个目标前,我们必须抓住他。”

    亚多:“你说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胡桃看着名单和他们的资料,当看到韩实的资料上写着的他在璃月港名声大噪的日子似乎较之别人都早,忽然福至心灵:“诶,你们说,会不会是跟他们出名的日子有关系啊?你们看,按照时间,韩实却是也是在名单里暴富最早的。”

    两人一鼠听胡桃这么一说,连忙凑了过去,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西客道:“似乎确实是这样。”

    “那根据这个思路考虑的话,下一个就是……”胡桃的目光游离在纸上,最后手指指向了右下角的一个名字,“张至道。”

    亚多提醒道:“而且那个人说是这两周内,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应该是在这两天,看来我们得在这几天重新拾起老本行蹲点了。”

    胡桃:“喂喂喂,别忘了现在我们是重要证人。”

    亚多苦恼的说:“可这份名单也不能就这么交给千岩军,不然还是要查到辉月那里去,到时候月大人估计得骂死我俩,我们俩也只能一边哭丧着脸一边认命的跑去酒楼当服务员去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在后厨洗盘子了。”

    胡桃:“有这么严重吗?”

    亚多拼命点头:“嗯嗯,所以还是让我们去吧,至于监视什么的,月黑风高的时候,我们用隐身术,如果被发现了,就用遗忘术帮他们修正记忆。”

    西客忍无可忍的用糕点堵上了亚多的嘴:“……大人面前,正经点,这是神使能干出来的事?”

    亚多一边嚼,一边道:“我很正经的在想办法啊,唔……”只是可惜还没吃完一块糕点,就又被西客塞了一块这下是彻底说不了话了。

    喻归抬手道:“就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吧,我们的目的是救人再加上维持轮回秩序,这次的两个受害人灵魂都有异,影响了生死簿上对他们的记录,于情于理,摆渡人需要有所作为。”

    “是。”

    亚多咽下两块糕点:“那我们晚上再行动?”

    胡桃:“那本堂主也去,月黑风高,最适合往生堂行动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呢。”阿北举起胖乎乎的小手,自告奋勇道,“放心,来一个,小爷揍一个,来一对,小爷揍一双,根本没在怕的。”

    看着几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喻归倒是没说什么话,继续去摆弄他的盆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发现他还挺喜欢这种生活的,毕竟他也不是那种非常古板的神。

    ……

    ……

    打听清楚了张至道住在哪儿,亚多和西客就开始行动了,胡桃和阿北也跟在他们身边。

    亚多躲在房顶上吐槽道:“这家伙,居然也住在玉京台,变有钱了都喜欢住在这里吗?”

    阿北小声说:“毕竟玉京台的房价高的离谱,能住在这里就已经是另一种身价了。”

    西客微微眯了眯眼,半跪在房顶,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张至道的房间,隔着一扇窗户,西客并不能看清楚张至道具体在做什么,只是隐约能看到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而且他似乎一直盯着那东西看,像是在发呆。

    胡桃问:“他在干嘛啊?”

    西客摇头,紧锁着眉头,不敢大意:“他在盯着手里的东西看,看这个样子,是个小物件,貌似呈圆形,其他的看不清楚。”

    亚多说着,戴上了夜行衣的黑色口罩:“我潜进去看看。”

    西客点头:“注意安全。”

    “我办事,你放心。”亚多比了个手势,轻手轻脚的落到了庭院中,以极快的速度闪身拐到了角落中,很快消失了踪影。

    胡桃不确定的问:“他行吗?”

    西客点头:“放心,我们的老本行就是潜行,亚多的潜行本事是月大人亲授,甚至被殿下称赞过,我们只要在这里接应他就行了。”

    “好吧。”胡桃说着,打了个哈欠。

    西客道:“堂主,是困了?”

    胡桃摇了摇头,保持清醒道:“有点吧,但本堂主撑得住。”

    西客贴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胡桃:“这是薄荷磨成的香膏,可以提神。”

    胡桃接过小瓶子,闻了一下,觉得清醒了许多:“你还随身携带这种东西的?”

    西客摇头:“不是我的习惯,摆渡人是不会困的,是大人觉得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可能会犯困,让我特意带着的。”

    “他……想的还挺周到的。”

    西客:“大人本就算无遗策。”

    胡桃:“你就不吃惊喻归加入往生堂?”

    “不吃惊,大人随性惯了,再说了,两千年前的往生堂就已经和幽冥司产生了交集,当年是我们摆渡人告诉你们人类如何处理被魔神怨念污染过的人类尸首,而如今大人加入往生堂大概这也算是冥冥中的一种机缘,作为神使,我们只需要服从命令,神的一切行为都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但作为幽冥司的一份子,我们尊重大人的一切决定。”

    胡桃拍了拍西客的肩膀,承诺道:“放心,本堂主绝不会亏待了喻归。”

    西客反问:“是吗?您似乎只给了大人包吃包住外加双休的福利,貌似也不能算是福利,并且有的时候,往生堂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比如说纸人回魂、恶灵作祟、鬼王游行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如果往生堂门人解决不了,似乎是喻归大人加班加点处理的。”

    胡桃:“呃,是吗,有这回事吗?我忘了,哎呀,在往生堂的其他员工福利里喻归是绝对不可能被亏待的,至于其他,我管不了,哈哈哈。”

    西客淡淡的转移视线,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再没有和胡桃说一句话,重新将目光放到张至道的身上,但不知何时,张至道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了。

    ……

    ……

    张至道房间里,张至道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着,手里还死死抓着那枚摩拉,青年一脸平静的站在他面前,手里的天秤已经缓缓持平。

    “你既然知道了韩实的下场,就应该明白履行契约才是唯一能保住你命的机会。”契时轻声说,“你的代价比韩实轻的多,只需要一只手,可你却比他还要狠毒。”

    “你……”张至道死死瞪着契时,“来……来人啊……”

    而就在这时,一道暗器从契时身后向他袭来,契时堪堪躲过暗器,却还是不慎被锋利的暗器擦过了脸,穿着夜行衣的亚多出现在契时身后:“抓到你了。”

    契时一言不发的背对着亚多,而就在此刻,张至道发出一声惨叫,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不动了,而契时的天秤也在此刻重归平衡,他走到张至道身边,拿走了他手上的摩拉,然后转身看着亚多,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亚多眯了眯眼:“你犯罪了。”

    “我没有杀他们,甚至从头到脚,我都没有动过手。”契时坦然道,好像这几个人的死与他们毫无关系,“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在维护契约,仅此而已。”

    亚多说:“什么契约还用的着你剥夺他们的灵魂?这种契约本身就是于天地所不容,遵守了又如何?”

    契时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恼怒,非常平静的说:“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想要荣华富贵,所以找到了我,我告诉过他们,和我交易的人大部分都死了,可他们为了发财还是和我做了交易,我将那枚摩拉交给他们,他们依靠着这力量,成为了璃月港的新秀,拥有了更多,人就变得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越来越不想履行自己签过的契约,他们有今天的下场完全就是他们咎由自取,那怪不得别人。”

    “但你杀人了。”

    “我没有。”契时道,“是我手中的法器在维系着契约,他们想要,它就给他们,他们不想履行契约,它就让他们受到惩罚,非常公平,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年纪不大,歪理不少。”亚多冷笑,“你这和不是我杀了他,是刀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契时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脸上的那道伤口:“你又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犯错了。”亚多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试图抓住契时。

    契时睁大眼睛,手里的天秤发出幽光,弹开了亚多,亚多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了下来。

    契时往后退了几步,听到了守越权衡的暗语:“别与他做过多的纠缠,他是冥神神使摆渡人,必然是因为灵魂有异被派来调查这件事的,你不是他的对手,撤,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可以不用你特意去他们家来取契约物了。”

    契时点头:“我知道了。”说罢就要离开。

    亚多连忙冲了上来:“想走?没那么容易。”

    守越权衡发出一道光,甚至一下镇住了亚多,亚多睁大眼睛,下一秒,猛吐了一口血,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

    争取到了这片刻时间,契时翻窗出逃,这动静震惊了这庭院里大部分人,所有人都在往这里赶,亚多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使用隐身术堪堪离开。

    契时翻墙逃出了张至道家,走了几步,却被早已潜伏在此的西客和胡桃拦住了去路。

    胡桃:“果然是你啊!”

    虽然蒙着脸,但契时还是认出了胡桃:“往生堂堂主?也罢,没想到你居然和摆渡人有所联系。”

    亚多的声音从契时背后响起,他捂着胸口堵住了契时的退路:“别让他……跑了……”

    面对前后夹击,契时完全没有心慌,他淡淡道:“你们这样没有意义。”

    西客道:“破坏轮回之人,摆渡人有权将其捉拿归案。”

    契时:“是吗?可这是岩神的国度,而你们只审判死者,我身上有着璃月的血统,你们无权在我活着的时候审判我。”

    胡桃:“把你交给璃月七星,这个权力我们还是有的。”

    阿北道:“就是,你逃不掉了。”

    契时低头一笑,然后抬头看向胡桃和西客:“不好意思,我拒绝被你们抓住,在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我还不能被七星抓到。”

    守越权衡发出一道光,光芒刺眼的让胡桃他们始料未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契时找准这个视力时机,目标锁定在了胡桃身上。

    下一刻,胡桃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西客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强忍不适,推开了胡桃:“小心,堂主。”

    胡桃被西客推开,但这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岩石造物从地面腾起,险些伤到了胡桃,西客躲避不及时,被岩造物伤到,他稳住身体,微喘了几口气。

    而此时光芒已经散去,再一看,契时早已不在原地。

    亚多捂着胸口走了过来,拉起了胡桃和西客:“你们没事吧?”

    胡桃摇摇头:“你们都受伤了?”

    西客摇摇头:“小伤而已,只是被他跑了,还真不好办了。”

    亚多愤愤的说:“可恶,是那法器有古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说完,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西客一脸担心的看着亚多:“你身上的伤不轻。”

    亚多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事:“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是为了保护堂主被那小子伤到了?”

    胡桃:“你们两个……”

    “这回纯属是轻敌了,谁能想到他手里的那个法器这么厉害,居然连作为神使的我们都能被伤到。”

    “现在只能先回去治伤了,可不能被旁人发现。”

    阿北痛苦的捂着脸:“你觉得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不会被人察觉啊?我们还有可能走的掉吗?”

    胡桃:“什么?”

    “胡桃,在此之前,你是否能解释一下,大半夜的为何带着你的两个员工出现在了玉京台?若我没记错,这个点应该是睡觉的点吧?甚至还穿成这个样子。”还没等胡桃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刻晴的声音就从三人一鼠背后响起。

    胡桃听到刻晴的声音,转过身:“玉衡大人,挺巧的。”

    “嗯,确实挺巧的。”刻晴点点头,“我觉得这种巧合值得我们去月海亭好好聊一聊。”

    胡桃:“……他们受伤了,我们得先回往生堂一趟,能不能明天?”

    刻晴:“放心,我不会忘了请医生为他们治病的,你们往生堂不是还有钟离和喻归坐镇吗?”

    胡桃:“你也知道钟离是我们往生堂的客卿,平时不管这些事的,喻归他近来……偷懒,对,偷懒,我得去管管他。”

    刻晴明显不吃胡桃这一套:“是吗?没事,等做完笔录,你们就可以走了,现在,还是暂时别回去了,毕竟你们出现在案发现场,我也不可能放你们回去,和我走吧。”

    胡桃见刻晴软硬不吃,只能冲着躲在西客背后的阿北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回去,阿北点点头,使用了一个小法术,很快就消失不见。

    三人只能跟着千岩军回到了月海亭。

    上一次到这儿来还是证人,这一次直接就是犯罪嫌疑人了。

    因为天色已晚,刻晴也没法进行审问,只能将他们暂时单独关了起来,不让他们出去。

    胡桃坐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觉得这世界转变的有点快,她倒是不担心其他,就是担心亚多和西客他们,看样子,他们两个伤的都不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胡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此时,门忽然开了,胡桃抬头,却发现是刻晴。

    刻晴道:“这个点,你应该睡了。”她其实不太擅长和胡桃这么活泼的人聊天,是以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但她知道,胡桃不会是杀人凶手,但她出现在那儿却又说明了一堆问题,但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可以问胡桃的。

    胡桃道:“我经常在晚上干活,倒也还不困。”

    “你是在担心你的两个员工吗?”刻晴说,“我去看过他们,虽然伤的不轻,但好在治的及时,没有什么大碍了。”

    胡桃:“谢谢你告诉我他们的情况。”

    刻晴道:“胡桃,你应该睡了,我不会在此刻问你任何关于案件的问题,但你若是因为睡眠不充分第二天审讯连连犯困,会耽误我们的查案进程。”

    胡桃点头:“我知道了,那好,我要休息了。”说完,就躺在床上背对着刻晴。

    刻晴见她没动静了,低垂着头,然后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等听不到刻晴的动静了,胡桃又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她都怀疑是不是那个叫契时的故意让他们被刻晴抓到的。

    ……

    ……

    与此同时的玉京台,千岩军正有条不紊的封锁着现场,查找着现场更多有用的线索。

    契时站在至高处,静静的俯视着一切,守越权衡在他手上隐隐发着光。

    守越权衡道:“这一局是我们略胜一筹。”

    契时微微眯了眯眼,他摩挲着手上锁链一样的手饰:“我又有了新的问题,摆渡人隶属于幽冥司,幽冥司的那位冥神崇尚轮回之道,轮回又怎么能被丈量?”

    “还有其他问题吗?”

    契时说:“权衡是称量物体轻重的器具,而你是权衡中最特殊的一种,七神的七种信仰,你都能丈量。战争发起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利益的不平衡导致,正义存在的前提是有一个参照物,不同角度所看过去的正义定义都不同,若失去了公平,正义也只是个人的正义。”

    “……”

    “自由……人生于世,本身就被各种规则限制,又谈何自由?就是那位自由的风之神本身,都处于天理的约束之下。永恒……看似无法丈量,但只要有参照物,仍然可以确定它的进程。而我的家乡须弥,知识甚至被作为一种特有的资源被保管着,你想要知识就只能用东西来换,更加的有被丈量的明确度,至于冰神追求的……”

    “还有岩神的契约精神,其实丈量本身就是一种契约,你要明白,权衡,讲究的就是等价交换。”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七神追求这七种信仰,若是达到了极致,世界会怎么样?”

    “……”

    第35章

    “喻归, 喻归,出事情了出事情了。”匆匆忙忙跑回往生堂找喻归的阿北从老孟那里得知喻归去辉月当铺了,又迅速的跑到辉月当铺,终于在后.庭见到了状态有些不对劲的喻归。

    喻归坐在后.庭的石凳上, 手撑着额头, 眉微微皱紧, 神情似乎有些难看。

    “喻归, 你怎么了?”顾不得其他, 阿北连忙上去查看喻归的情况,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喻归摆摆手,定了定神:“无事,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不好了, 亚多和西客被那个家伙打伤, 然后刻晴突然带着千岩军出现,把他们带了回去,我估计她已经开始怀疑亚多和西客的身份了。”

    喻归问:“张至道呢?”

    阿北摇摇头:“八成是死了,不然亚多也不会受伤了, 那个人手上的法器太邪门了,就连我都被那东西威慑到了。”

    喻归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什么样的法器?”

    阿北简单的比划了一下:“是一个天秤模样的法器。”

    听到天秤, 喻归的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 他起身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守越权衡。”

    阿北二丈摸不着头脑:“诶,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喻归抬起左手, 手指略微点了几下,然后握紧拳头:“那应该也算是一件仙家法器, 自成型起就沐浴着众仙家的仙气,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流落于世间,被各种各样的贪念嗔痴气息所侵蚀,再不复往日的灵性。”

    阿北问:“怪不得亚多他们会被它打伤,原来是仙家法器,可是……他们毕竟也是摆渡人啊,也算半个仙人的,按道理也不会伤的这么重啊?”

    喻归转身,皱眉看向阿北,表情严肃:“最大的可能就是它曾经的主人级别很高,不然亚多和西客也不会受伤。”

    “天秤,权衡,这么说的话,它应该是属于璃月某位仙人的法器,要说璃月级别高的仙人,也就只有那几位了,理水叠山真君、削月筑阳真君、流云借风真君、歌尘浪市真君还有降魔大圣了。”阿北苦苦思索着自己知道的名字,“可我感觉都不像啊。”

    喻归摇摇头:“……你还漏了一个,众仙之祖,岩王帝君。”

    阿北惊讶的瞪大眼睛:“钟离???!怎么可能,那他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喻归:“你问我,我问谁去?璃月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样吧,我去找刻晴一趟,看看能不能把堂主他们捞出来,毕竟他们和这件事没关系,玉衡星也不会关押他们太久,你现在马上去找钟离问问。”

    “哦……哦。”阿北连忙点头,扇动翅膀,就去找钟离了。

    喻归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这也算劫难吗?”

    “等等。”阿北突然又折了回来,“喻归喻归,暂时借我点仙术让我变成人去找钟离吧,我飞来飞去的也很显眼啊。”

    喻归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原本飞在半空中的小仓鼠瞬间化为了黑发的小少年。

    阿北看着自己的人身,冲着喻归比了必胜的个手势:“事不宜迟,我马上去找钟离。”

    “速度快点。”

    “知道了。”

    ……

    ……

    “玉衡大人,和之前的徐一、韩实死状基本一样,可以确定凶手为同一人,可以并案调查了。”千岩军将张至道的资料交给刻晴后暗语。

    刻晴看了一眼资料,然后起身看着眼前被抓包的三人:“在距案发现场不足一里的地方被抓包的你们有什么话可说?”

    胡桃:“我们不是凶手,但我们确实是为了去抓凶手,但那个人实在厉害,你看我的员工都被伤的不轻,他们可厉害了。”

    西客点头:“玉衡大人,您其实很清楚,我们没有动机去杀人的。”

    “可你们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那里,而且张至道也是在那个时间段死的,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们,而且……”刻晴顿了顿,道,“我当然相信你们没有杀他,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他的?”

    “其实这件事很好猜不是吗?”亚多道,“不然玉衡大人也不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玉京台。”

    刻晴抬手示意亚多继续说:“哦?说说你的猜测,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亚多:“……”这摆明了就是给他们下套嘛,这让他怎么回答。

    西客见亚多不说话,便替他开口道:“因为之前韩实死的时候,凶手留下了棺材的信息,不然大人也不会找堂主过去问话,由此可见,他会杀七个人,韩实之名是在近半月在璃月港出名,街坊邻里都说他是一夜暴富,这显然不正常,而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璃月港中又有好几个人接连崭露头角,顺势一想,便非常可疑了,我们也是顺着这个思路才在张至道家附近打算碰碰运气,昨晚也是在他家外围碰到了那人,本想着为民除害,但谁想被他反将一军,受了伤。”

    胡桃道:“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往生堂虽主殡葬,但对这种不尊重生死的人是深恶痛绝,自然要为民除害。”

    刻晴带着审视的目光游离在三人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吗?那往生堂的业务涵盖范围是有点广了。”

    “毕竟往生堂与那边的人相识,其实此番我们也是受了幽冥司的神使大人所托调查这件事。”胡桃解释道,“因为神使大人说徐一和韩实死的很蹊跷,但他们毕竟是神使,插手不了尘世的事,便委托作为沟通阴阳两道的往生堂来调查。”

    西客也诚恳的说:“还请玉衡大人明察,堂主所言句句属实。”

    刻晴狐疑的看着他们:“有什么证据吗?”

    西客抬眸道:“我们从神使那儿得知了凶手的名字,这个算不算证据?”

    听到这个,刻晴的语气重了点:“你们知道凶手的名字?”

    “幽冥司有生死簿,记录了七国所有人的生死详情,我们也是通过了一点办法知道了他的信息,这个……当然你们通过北国银行也有可能知道。”亚多说,“他叫契时,是一个混血,在璃月出生,却在须弥长大,而且他手里有一个十分厉害的法器,具有极强的能力,一般人怕是打不过他。”

    “嘉义!”刻晴喊了一声。

    嘉义连忙上前:“大人。”

    刻晴道:“再派出一倍的人去协助他们,务必要保护好剩下的人。”

    “是,我现在就去。”嘉义点头领命,随即转身离开。

    西客冷静的说:“看来大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和他交过手,发现他也是神之眼的持有者,再加上一件无往不胜的法器,恐怕要抓住他很难。”

    “剩下的事不需要你们管了。”刻晴说,“我知道往生堂与幽冥司有关系,我们也确实查到了那个人的信息,确实是叫契时,与你们说的基本一致,我可以相信你们,但太过于依赖仙人的力量,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不是依赖,这是互帮互助。”胡桃反驳,“有的时候摆渡人要想在璃月行事,会比一般人麻烦许多,他们不能随意动用仙术,不能过多干预现在人治的璃月,又被帝君的契约所限制,我们往生堂与幽冥司的神使摆渡人共事已久,自有一套行事准则。”

    刻晴道:“姑且认同你的说法吧,你们可以走了,我希望下次见到你们,不要再是在这个审讯室了。”

    亚多吐槽:“……借大人吉言,其实我们也不想被七星请来喝茶。”

    刻晴道:“你们的朋友在外面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朋友?”

    “要是我没记错名字的话,应该是喻归,去找他吧。”

    ……

    ……

    喻归静静的站在月海亭外,听到胡桃在叫他的名字,才缓缓转身,看到了胡桃和她身后互相搀扶的亚多和西客。

    胡桃:“是阿北叫你来找我们的吧?”

    “嗯,但我知道你们与这件事无关,玉衡星又如此聪慧,不会相信你们就是凶手,顶多就是会怀疑你们消息的来源,所以我就在此地等你们出来。”喻归一边对胡桃解释,一边看向亚多和西客,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们没事吧?”

    亚多半开玩笑的说:“被震到了而已,大人不必为我们担心,这个应该算工伤吧,回头加钱就行了。”

    喻归:“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问题。”

    “没开玩笑啊,大人,这真得算工伤加钱的。”亚多哀嚎道,“顺便给我们个带薪休假吧,我和西客已经很久没休假了。”

    “少贫嘴,这些自然有月图去管。”喻归淡淡的说,然后看向胡桃,“堂主,我们先回去,他们两个的伤还需要更好的料理。”

    胡桃刚要答应,突然发现阿北没在,便问:“好的,诶,对了,阿北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事情没算真真正正的解决,只靠千岩军和刻晴,没有办法把契时抓到,我让阿北去请帮手了。”

    胡桃一边朝着往生堂走,一边道:“原来是这样,那那位帮手我认识吗?是哪位得道仙家啊?”

    “呃……”喻归难得卡壳,他咳嗽了一下,突然想起这样一个问题,胡桃究竟知不知道钟离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应该也能猜到阿北请谁帮忙,若是不知道,嗯……还是等钟离自己告诉胡桃吧,他还是别提了,于是道,“算是一位仙家吧,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胡桃叉腰偏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喻归道:“喂喂,怎么连你也学会了这套糊弄人的把戏?”

    西客说:“这种事情,还是得保留一下神秘感吧,堂主,大人不说自有他的道理。”

    胡桃:“我觉得你们就是沆瀣一气,串通起来蒙我。”

    亚多默默的插嘴:“这么说也没错,我们本来就是大人的人啊,当然得帮大人啊。”

    “但现在你们还是往生堂的人!本堂主还是有权力命令你们的。”

    “哇啊啊啊啊,堂主打人了。”

    ……

    ……

    一面,少年模样的阿北在璃月港转了大半圈,才在离璃月港不远的一个犄角旮旯的海边看到了钟离,见到他之后,二话不说就拉着钟离的手往璃月港方向走:“钟离,快跟我来,现在只有你有办法了。”

    钟离一时间并不清楚状况,拉住阿北的手道:“不用着急,慢慢说。”

    “总之,我们得救人啊,这些人都不是生死簿上既定生死的人,他们被法器打乱了命运,既然不是必死之人,我们有理由去救人啊。”阿北两只手七上八下的比划着,“喻归说,这个法器叫守越权衡,可能和你有关,所以让我来找你。”

    “守越权衡?”听到这个名字,钟离的神色暗了几分。

    “是啊是啊,但喻归毕竟不管尘世的事情,他只是算到了法器的名字,知道它是仙家法器,但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所以让我来找你,看看你是不是知道。”

    钟离:“我确实知道,它是由我亲自打造的,也是契约的开始,没想到守越权衡居然还存于世间,我一直以为它在魔神战争中就已经与那些战友们一起消散了。”

    阿北:“那趁着它还未犯下大错,我们一起去阻止它吧,你是它的主人,一定有办法的。”

    “……已经快三千多年了,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见到与当年有关的事物,也罢,就陪你走这一遭吧。”

    “嗯嗯。”

    第36章

    就在璃月港全程搜索着契时的线索, 并不遗余力的保护着剩下的与契时做了交易的人时间,主人公契时静静的坐在天衡山上旁的传送锚点处,俯视着璃月港的一切,手上还托着守越权衡。

    契时俯瞰着璃月港的风光,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守越, 我这么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所有违逆契约的人, 都要受到惩罚, 你没有错, 错的是他们。”守越冷冷的说,“我于世间已经超过三千七百多年,见惯了这世间人的贪婪, 我看你也不用再费劲心思去找剩下的五个人了, 就在此地做法, 亲手拿回我所需要的东西吧,等我力量恢复,你想要知道的最终极的答案我都会告诉你。”

    “……”契时闭上眼睛,过了许久, 他才起身静静道,“我知道了。”

    守越权衡幽幽道:“记住了, 这个世界上的神都是不可信的, 就算是摩拉克斯,像他这样恪守契约的神,也会有不遵循契约的时候, 我们能相信的只有我们自己。”

    契时的眸光暗了几分,重复着守越权衡的话:“我记下你的教诲了, 神是不可信的,能相信的只有我们自己。”

    守越权衡道:“对, 就是这样,所以现在,来完成最后的契约吧。”

    契时孤注一掷的点点头:“好。”

    说完,举起守越权衡,往其中灌输大量岩元素力,守越权衡发出夺目的白色光芒,紧接着,黄色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化作六道黄色光芒直直的朝着璃月港而去。

    阿北和钟离回到璃月港的时候,抬头便看到了璃月港上空萦绕的黄色光芒,阿北见到,瞪大眼睛道:“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见到这熟悉的力量,微微皱眉道:“来不及了,守越权衡已经在进行契约的终章了。”

    “完了完了,它这一搅,生死簿大乱啊!”阿北急得在原地跺脚,“这不是给幽冥司制造麻烦吗?钟离,我们快去找到他们吧。”

    “走。”

    “嗯。”

    ……

    ……

    天衡山,守越权衡已经完全吸收了与他达成交易的契约者的灵魂,它也由此变成了人类的少年模样,出现在契时面前。

    那是一个金发琥珀色眼眸的少年,头顶着一个银色的皇冠,皇冠主体也是天秤模样,少年身穿白色织金外袍,戴着一双圣洁的白色手套,赤着脚浮在半空中。

    少年看着自己的身体,勾了勾唇:“很久不用这副身体了,契时,多谢你让我重新修成人形。”

    契时抬头看着少年,微微摇头:“不必向我道谢,你教会了我许多事情,又帮我解答诸多疑惑,帮你是应该的。”

    守越权衡问:“你曾经问过我,七神的七种信仰若是达到极致,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这是你最终极的问题吗?”

    “……从须弥到璃月,我做了很多实验,世间所有东西都有它的价值,但大多数事物的价值都只能用摩拉衡量,但摩拉说到底也只是世间交易的一种手段,究竟物品的价值是什么?它的本质是什么,如果事物可以衡量,人的本质是什么,我是谁,仅仅是契时吗?我从哪里来?我出生在璃月,很小的时候被带到须弥,学习须弥的一切,在那里,知识甚至被看做一种资源被特殊保管,我该信仰谁?究竟是已经逝去多年的大慈树王还是岩王帝君?太多太多的问题让我疑惑,却又想不明白。这让我不禁困惑我究竟是抛弃神之人,还是神抛弃之人?”

    守越权衡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契时将话继续说下去:“……”

    契时忽然抬头道:“但细细想来,我不需要神的救赎,我既然有能力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又为什么要寻求神的帮助?”

    守越权衡:“说的对,神造就了如今的七国,不仅在人活着的时候干预他们的生活,甚至在人死后都要审判他们,人的一生全要靠自己做主,他们的追求不是你的追求,你既然愿意用自己的信仰作为契约的交换品,那么现在,就让我来满足你的愿望,但你也要知道,这个答案……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承受的,曾经也有魔神偶然得到了这个答案,然后遭受到了天理的惩罚。”

    “如果我这一生,不能为我所要知道的事情拼上一把,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契时静静的说,“我见过很多人向我向你进行交易,有人用珍贵的矿石作为代价祈求巨额财富,有人用巨额财富只为换取沙漠中一滴珍贵的水,而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才会和你一起游历这世间。”

    “那你准备好了吗?”守越权衡轻声道,“向我献上你的信仰。”

    契时点头,眼中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显然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契约的到来。

    在他脑中,短暂的一生如同走马灯一样快速掠过。

    他叫契时,出生在璃月港一户十分普通的家庭中,只是在他还未有记忆的时候,举家从璃月港搬迁到了须弥城,他在教令院学习着一切知识,父亲是草神的子民,母亲是岩神的子民,早年间因为爱情他们跨越重重障碍走在了一起。

    但随着契时渐渐长大,他们在契时的信仰问题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母亲希望契时虔诚的信仰岩王帝君,遵循契约之道,而父亲是智慧之神的子民,希望契时在教令院安分守己的学习,从一而终的信仰伟大的大慈树王。

    父母常常因为这件事吵的不可开交,感情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淡,最终他们分开了。

    契时仍然和父亲住在一起,但他得到了母亲临别前赠送的守越权衡,那是母亲的家族早年间在废弃的归离原捡到的,后来作为传家宝流传到了母亲手上,天秤象征着璃月的契约精神,母亲还是希望契时不要忘记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一半璃月人的血液。

    但契时还是对自己的信仰问题产生了迷茫,这让他不禁思考起这样一个问题,他究竟是谁?他到底应该信仰哪位神明?难道要同时信仰两位神明吗?这算不算是不敬仙师?

    一个人怎么能有两种信仰,对这个问题的执念,唤醒了处于沉睡中的守越权衡,守越权衡告诉契时,他能帮助他得到这一切问题的答案,但他现在力量虚弱,需要契约的力量才能帮助他,就这样,契时开始替守越权衡完成契约。

    但在履行契约的过程中,契时也逐渐发现,原来岩神的子民也不全是会履行契约之人,作为须弥支柱的教令院贤者居然联合囚禁了草神,智慧之神被所谓的智慧之人剥夺了一切。

    原来,这个世界如此肮脏,原来,信仰根本不值一提,从那时起契时就抛弃了自己廉价的信仰,将它作为交易品献给了守越权衡,他想世界的一切已经不能再用平常的东西来衡量了,他想知道,究竟什么东西能真正衡量这世间的一切?神的追求又能用什么衡量?天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能用自己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换取终极恶答案,便是死也无憾了。

    契时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守越权衡,守越权衡手中出现一根短杖,正当短杖触碰到契时的额头时,一道雷轰然落下,弹开了契时和守越权衡。

    阿北落到了两人中间,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赶上了赶上了。”

    钟离出现在守越权衡身后:“久违了,老友。”

    听到这个声音,守越权衡微微愣住,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眼中的情绪变得复杂:“摩拉……克斯……”

    钟离点头:“是我。”

    守越权衡恶狠狠的看着钟离:“摩拉克斯,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钟离静静的看着守越权衡:“我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大恶意,曾经的你代我教导璃月人民如何使用天秤,教会人等价交易的规则,你对璃月的贡献不比马科修斯少,可为什么现在要用害人的方式去修复自己的力量?”

    守越权衡听到钟离的话,痛苦的捂着脑袋,一些破碎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他吼道:“通通都是假的,摩拉克斯,你休想骗我,是你抛弃了我,让我流落尘世近千年,力量也在千年岁月里消耗殆尽,哪怕沉睡,我也永远不会忘了是你将我抛弃的事实。”

    钟离看到了守越权衡身上沾染上的缕缕黑气,神情严肃:“你入魔了。”

    守越权衡手中出现一柄长.枪,直指钟离,他的眼中已经再无曾经的主人,只有眼前的仇人:“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摩拉克斯,我要挑战你,挑战你作为契约之神的权威,契时,等我解决眼前的事,你的契约我自会完成。”

    契时点头:“好。”

    阿北:“钟离,需要帮忙吗!”

    钟离:“看好契时就行,不必插手。”

    阿北点头,转过身看向契时:“我们的账也该算算了,就是你打伤了亚多和西客吧,太不把我们幽冥司放在眼里了。”

    契时冷冷道:“是他们自己弱,怨不得我。”说罢,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剑,短剑上累积起了岩和冰两种元素。

    阿北警惕的说:“邪眼?你果然和愚人众有勾结!”

    契时轻笑:“就连仙人也会忌惮愚人众吗?看来愚人众的噱头倒做的还挺足。”

    阿北:“我白羽北北长到现在这个岁数,还没怕过谁。我要把你带回去交给千岩军处置。”

    “什么时候仙人也成了人类的走狗了?”

    “废话少说,接招。”阿北手里凝聚出雷电,朝着契时冲过去。

    而另一边,钟离和守越权衡的对峙也是不可开交,守越权衡的枪法皆传承自钟离,钟离非常熟悉守越权衡的招式,这是钟离的长处也是他的弱点,正因为熟悉,反过来说守越权衡也十分熟悉钟离的出招路数,在两人打了不下几十个回合后,守越权衡冷哼:“你的力量较之从前巅峰时期果然弱了不少,这就是天理的磨损吗?”

    钟离没有说话,他后退一步,在此刻结阵,六根岩脊从地下突然出现,彼此作用形成了一道屏障困住了守越权衡,巨大的压力压的守越权衡无法直立,一下子跪在了钟离面前,他恼火的看着钟离:“放开我!”身上的黑气冒得更加浓郁,大有要将屏障冲破的可能性。

    一面,阿北也轻松将契时制服,见到守越权衡的状态,有些担忧的看向钟离:“这样,没问题吗?”

    钟离摇摇头,没有回答阿北的问题,他上前一步,抱臂看着守越权衡:“守越,你被魔神怨念侵蚀了理智,很多事情其实和你想的并不一样,怨念放大了你对某件事的偏见,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信。”守越权衡红着眼,死死盯着钟离,“摩拉克斯,当年的魔神战争,我与诸位魔神大人一同出战,他们中很多都死了,我虽说侥幸化为了权衡活了下来,但也失去了所有力量,我等着你来找我,可你没有,我是由你亲手铸造,同源同根,你不会感知不到我的气息,所以……是你抛弃了我,这就是神的冷漠吗?拥有了执政之位,就可以将过往当作云烟吹散,所以我恨你,我遵守契约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

    守越权衡跪在地上,喃喃道:“可我还是违逆不了契约之道,因为我是提瓦特第一架权衡,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也是职责。”

    钟离看着守越,评价道:“在这一点上,你确实做的很好。”

    守越权衡微微垂眸,缓缓闭上了眼睛,一道黄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上飞快的窜了出来,然后落到了钟离身边,化为了一个和守越权衡一模一样的少年。

    阿北一下看愣住了:“两个守越权衡?”

    站于钟离身边的守越权衡较之法阵中的安静儒雅许多,他恭敬的向钟离行礼:“守权衡见过帝君。”

    钟离点头:“阿北,你是否好奇为什么会有两个守越权衡?”

    阿北点头:“呃,嗯嗯……”

    钟离:“守越权衡有两臂,自然衍生出两个器灵之魂,分为守权衡与越权衡,但对外他们统称为守越权衡。”

    守权衡道:“我的灵魂被魔神怨念禁锢,一直被越压制着,才使他犯下弥天大错,迷惑契时,还请帝君恕罪。”

    “我没有错。”越权衡忽然睁开眼睛,恶狠狠的冲着守权衡道,“是他抛弃了我们,我也没有在害人!我只不过是在履行职责。”

    契时:“守越权衡没有迷惑我,你们放开我……”说着,就要挣脱身上的绳索,想要去救被困的越权衡?

    阿北见他不好控制,索性一个手刀将契时劈晕了过去然后拍了拍手。

    守权衡无奈的摇摇头,看向越权衡:“我们都签过璃月最初的契约,不可以滥用自己的能力危害璃月的安全,但你已经完完全全背叛了契约,身为璃月的象征,你不觉得是一种耻辱吗?”

    “耻辱?”越权衡冷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钟离,幽幽道,“率先背叛契约的究竟是谁?守权衡,是你身边的人,我们是第一个,被他抛弃,若陀大人是第二个,被他亲手封印,你居然还要在他身边为他卖命?不觉得讽刺吗?”

    守权衡微微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钟离:“帝君,您……将若陀大人……”他的灵魂沉睡近千年,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非常诧异,甚至不敢相信。

    钟离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越权衡冷笑道:“看到了吧,你还要相信他吗?如果我们不听话,也会落得和若陀大人一样的下场,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如此。”

    守权衡摇摇头:“不,不会如此,我相信帝君,越权衡,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就让我来让你清醒一点。”说罢,便默念了一段咒语,再次化为了一道金光进入了越权衡的身体。

    两股力量在身体中斗来斗去,越权衡痛苦的仰天大叫,他掩面咬牙道:“你宁可和我同归于尽吗,守权衡?”

    “你可以试试看。”

    “我可警告你,那些人还没死,我只是取了他们灵魂上的一部分,若你我同归于尽,那些人马上就会死去,你想清楚了!”

    “……”

    第37章

    越权衡冷笑一声, 趁着守权衡犹豫的瞬间,将他的灵魂弹出了自己的身体,冷冷的看着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你想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做梦。”

    守权衡跌倒在地上, 捂着胸口, 咬牙道:“你……”

    阿北扶起守权衡, 看向越权衡:“你得意什么?有种和小爷单挑, 看我打的你爹都认不出你。”

    越权衡冷笑一声, 挑衅一般的看着阿北:“是吗?以一般理性而论,我的爹,就在你旁边呢。”

    阿北:“……”尴尬了, 钟离是守越权衡的铸造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越权衡这么说倒也真是没错。

    守权衡看向钟离:“对不起,帝君,我……”

    钟离微微摇头,抬手道:“这不是你的错, 魔神怨念加持下的守越权衡,是你一个器灵之魂无法控制的, 现下的我也只能暂时将他困在阵法里, 魔神怨念侵入守越权衡的身体已久,扎根已深,我没有办法将其彻底拔除。”

    “也就是说制造魔神怨念拔除就可以了吗?”阿北泄气的说, “这个时候要是喻归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若是喻兄, 确实是有可能的,之前魈的事情, 也是多亏了他。”

    “钟离兄,若是真的想谢谢我,可以请我喝酒。”喻归不知何时出现在钟离身边,道。

    “喻兄,你来了。”

    “你的忙,我必然是要帮的,超度魔神怨念说到底也是我的职责。”喻归点头,“刚是在替亚多和西客治伤,所以慢了些。”

    钟离:“来了便好。”

    阿北焦急的抓着喻归的手,拼命摇晃:“就是就是,来了就好,赶紧帮帮他们吧。”

    喻归点头,取下腰间的埙,放到嘴边,开始吹奏起来。

    埙声中蕴含的净化神力灌入越权衡的身体中,与其中的魔神怨念彼此相互抗衡,两股力量的冲突让越权衡极为痛苦,他倒在地上不断翻滚,捂着耳朵痛苦道:“啊啊啊啊啊啊,别吹了,别吹了!”

    魔神怨念引导的黑气不敌净化神力,一下子就被其逼出了越权衡的身体,却逃不出钟离的法阵,只能在原地乱窜,喻归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试剂瓶,拔掉瓶塞将怨念吸了过来。

    越权衡的眼睛恢复了原先的琥珀色,他艰难的爬了起来:“你们以为……逼出了魔神怨念,我就会妥协吗?可笑……”

    喻归道:“如果你真的恨摩拉克斯,又为什么要回到璃月?又为什么仍然遵循着契约之神的契约之道?像你这样的器灵,修炼千年是可以摆脱原先禁锢自己的力量的。”

    “……”

    喻归说:“众所周知,世界上第一枚摩拉是岩神摩拉克斯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铸造,而作为世界上第一架可以度量的天秤,你诞生于三千七百多年前,自然而然也是由摩拉铸造,甚至可以说你是岩神的意志,要说这世间谁背叛摩拉克斯都有可能,唯独守越权衡不可能。”

    越权衡没有说话,守权衡轻声道:“我一直记得自己的职责,自我和越权衡意识诞生的那一刻就被帝君委以重任,以度量之道教化彼时的璃月子民,千年未曾忘记,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是我们立身之根本。”

    越权衡喃喃自语道:“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是了,这是我曾经恪守的职责……”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的,钟离怎么可能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阿北道,“他肯定不会抛弃自己的战友的。”

    钟离这时开口向守越权衡解释:“当年我将你暂借给归终,后来魔神战争中,归终战死,你不知所踪,我寻遍整个璃月也不得你踪迹,甚至感受不到你的气息,便以为……你也如同他们一样魂归大地了。”

    越权衡闭上眼睛:“原来,帝君你还是寻找过我们的。”

    喻归猜测道:“我想应该是深重的魔神怨念隔绝了你们的联系,才让钟离感觉不到同根的守越权衡的气息,但同时这正是因为魔神怨念与守越权衡的力量相生相克,才使你们进入了漫长的沉睡,如果不是契时的愿望强烈,你们怕是会一直以天秤的样子继续沉睡下去。”

    阿北:“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越权衡:“就算如此,我也已经犯下了错误,那六个人的灵魂尚且禁锢在我的本体中还未被我炼化,请轮回之神将他们提取出来还给那些人,同样的我会收回那些摩拉,我自知犯下错误,请帝君责罚,哪怕是收回我的权能越也无怨无悔。”说完,深深的给钟离磕头。

    守权衡也低头半跪在地上:“我是他的兄弟,没有起到引渡他的作用,致使他越陷越深,帝君,我也有错,要罚就让我们两个一起。”

    “……”钟离看向喻归,“他们违逆了生死,打乱了生死簿,说到底给幽冥司造成了很大麻烦,喻兄,这件事于情于理,我都欠你一个交代。”

    “确实,打乱了轮回秩序,我需得收回在守越权衡上的凡人灵魂,之前死的三人因为灵魂不全,也无法入轮回,需要从他们身上取出那已经炼化的灵魂,只是钟离兄……”喻归顿了顿,严肃道,“我需要提醒你,一旦我真的这么做了,守越权衡的躯体必然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俩的灵体势必会被打散,能不能恢复还得看他二人的造化,不知钟离兄,你愿不愿意……”

    钟离点头:“……做错了事,就需要得到惩罚,喻兄不计前嫌,愿意将此事揭过,我已是非常感激。”

    喻归拍了拍钟离的肩膀:“痛快,那守越权衡就交给我了,我将他们带回幽冥司,放心,临州虽然主文书,但她的修理法器的能力还是一流的,由她重新锻造守越权衡,他们再修行个几百年,应该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多谢喻兄,那么你二人,就和喻兄一起离开吧。”

    守权衡和越权衡低头道:“多谢帝君和轮回之神垂怜。”

    阿北举手道:“我也要回去!”

    “你把契时带回去交给刻晴,他毕竟是人类,归七星管,这次的事情闹的那么大,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他。”

    阿北哀嚎道:“靠,又让我跑腿,我想睡觉了。”

    喻归揪了一下阿北胖乎乎的小脸的:“你要是不想让临州知道你成天不是胡吃海喝就是睡觉,就辛苦的把腿跑了。”

    “哼……就会威胁我。”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想说……”越权衡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如果契时醒了,请转告他,无论他想信仰哪位神,我都尊重他,他不应该被父母左右信仰,我之前一直在误导他,害的他对自己的前途愈加迷茫,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他,但我也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阿北道:“唔,我会一个字不漏的转达给他的,但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和找不着自己的路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

    “话不多说,那我带他们先离开了。”喻归道。

    越权衡和守权衡起身,又看向钟离:“帝君,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守护璃月吗?”

    “只要你们想,自然可以。”

    两人对视一眼,又朝着钟离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帝君。”

    “……”钟离看着两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无声的叹了口气。

    阿北说:“钟离,他们还是会回来的,不用担心,州州修东西的本事特别厉害,保管守越权衡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钟离道:“我本以为那些故友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逝的无影无踪,今天能再一次见到守越权衡,也算是一种对过去的慰藉了,看到他们,我总能想起过往与朋友们在一起的岁月。”

    “虽然不知道钟离你以前的事,但我看的出来守越权衡是真的很敬重你,越权衡虽然因爱生恨,但他自始至终都遵循着契约之道,可见对岩王帝君是相当的敬畏。”

    钟离无奈的说:“因爱生恨?小阿北的语言组织能力还是需要多练一下,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不是这么用的吗?”阿北挠了挠头,表示不理解,“哦,我说的爱是敬爱的意思,守越权衡很敬爱你啊,璃月的仙人也很敬爱你啊,这么说没错吧?嘿嘿,就像我和州州,我们也非常敬爱喻归啊。”

    “呵呵,这么说也对。”

    “诶嘿嘿,哦,正事要紧,趁着喻归的力量还没消散之前,我得赶紧把契时交给刻晴。”

    “我们一起回去吧。”

    “嗯嗯。”

    ……

    ……

    月海亭,阿北和钟离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契时找到了刻晴,并向她解释了这先后的过程。

    刻晴道:“所以,这守越权衡已经被幽冥司的人带走,之前那些人也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是的,只是可惜,先前死的三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复活了。”阿北点头,“玉衡大人,这件事总体是守越权衡的错,契时只是从旁协助,并没有直接害人,所以也请大人可以秉公执守,不要判他判的太重。”

    刻晴思考了片刻:“但他毕竟与愚人众有勾结,这样吧,我会看着办的。”

    “谢谢玉衡大人,那我们就走了。”说着,阿北正要和钟离一起开溜,却听到刻晴在背后问:“我似乎从来没在往生堂见过你这个小娃娃。”

    “呃……”阿北堪堪转过头,笑道,“我就是来帮忙的,对不对,钟离?”

    钟离点头:“是的,阿北也是往生堂的人。”

    “好吧,看在钟离先生的面子上,我信了,你们走吧。”

    “那……再见?”阿北打完招呼,就迅速的溜之大吉了。

    刻晴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进去,她现在还要好好的审讯与愚人众有密切联系的契时。

    ……

    ……

    审讯室中,契时眼中毫无波澜,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身后有两个千岩军正在看着他,在他眼前的桌子上,摆着他的岩元素神之眼和另一枚邪眼。

    “无论你想信仰哪位神,我都尊重你,你不应该被父母左右信仰,我之前一直在误导你,害的你对自己的前途愈加迷茫,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越权衡的话仍在契时耳边回响,契时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守越权衡说的容易,可他又如何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或许你和守越权衡在一起的时候,他教了你很多,但他终归是仙家法器所幻化的器灵之魂,你们或许有缘,但终究不会一直同行,而人的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很多道理要靠自己才能琢磨明白,神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人的时代,在现在的璃月,无论信仰谁都不合适。”这是钟离也就是那位假死的岩王帝君给他的一句忠告。

    或许……就应该抛弃对神的信仰?

    契时重新睁开眼睛,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恐怕这些新的道理得在监狱里才能悟出来来了。

    刻晴道:“契时,你和守越权衡的事情我已经听钟离先生说过了,现在讲讲你和愚人众的事情吧,如果你可以全盘托出,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过了许久,契时才缓缓道:“……我在须弥和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见过一面,他给了我邪眼,促成我前往璃月的不止是守越权衡,还有他,他本身对守越权衡的权能十分感兴趣,并提供了我实验所需要的资金和人脉。”

    刻晴继续问:“你们有什么交易?”

    “他帮助守越权衡恢复了一些力量,而他从守越权衡那儿借走了一些权能,具体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在此期间,愚人众的另一位执行官【富人】对守越权衡也非常感兴趣,但守越权衡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他,因此我没有将守越权衡借给他。”

    “原来如此,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了,我……愿意接受你们给我的惩罚,就当作……”契时顿了顿,微微抬头长叹一口气,“是我无知的惩罚吧。”

    毕竟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的,这是他自有记忆以来,母亲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

    第38章

    幽冥司神使殿。

    临州难得没有处理堆积的公文, 坐在神使殿的一间炼金室里小心翼翼的用工具绘制守越权衡的图样,由于喻归释放了守越权衡中被它炼化的灵魂,导致守越权衡的身体遭受到了一定冲击,原本以摩拉为材料铸造的天秤一臂直接就折断了, 其他部分也没好到哪里去, 该破的破, 该裂的裂, 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在权衡的一边, 摆着一堆金光闪闪的摩拉,摆渡人在一侧问:“殿下,这权衡少说也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 又是岩王帝君亲自铸造, 其精致程度和价值让这修补的难度大大提高啊。”

    “唯一的修补办法就是将整个权衡熔炼了重新锻造。”临州放下笔和尺子, 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疼的说,“只是这图绘制起来颇为麻烦,果然,喻归回幽冥司永远没有好事, 只会给我带一堆烂摊子。”

    “话不能这么说啊,殿下, 至少你的公务被帝君承包了, 而这守越权衡说到底也是岩神大人委托给帝君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您在休假。”

    “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可这东西修起来也确实很麻烦啊,真真不愧是偶像, 唉,不过话说回来, 这得熔炼多少摩拉啊,希望偶像原谅我。”临州惆怅的放下守越权衡的图纸,然后双手合十默默道,“我不是玷污摩拉,请偶像原谅我。”

    “这……应该不算玷污吧?毕竟守越权衡本身就是由岩神大人用摩拉铸造出来的,我们就算多失败几次,也是无心之举啊。”

    临州白了一眼身边的摆渡人:“好的文物修复师是一次成功的,难道你觉得本殿会失败?”

    摆渡人注意到了自家殿下可怕的视线,连忙摇头:“不不不不,属下怎么会怀疑殿下的本事,殿下的本事就是帝君也要称赞一声的。”

    临州拿起图纸,起身道:“行了,少拍马屁了,早修完早完事。”

    “好的。”

    ……

    ……

    接连几天,原本属于临州的工作全部转交给了喻归,由他处理。

    神使殿中,喻归坐在原先临州的位子上,对着眼前堆成山的公文,默默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始处理。

    布莱迪斯站在喻归身边,抱臂靠着桌案:“临州毕竟曾庇佑过人类,对人类所谓的套路一清二楚,你入世不过半年多,被她套路也在情理之中。”

    “我……”喻归扶额,握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眼中满是无奈之情,“我可以把你的话认为是你对我的冷嘲热讽吗?”喻归原本是想释放完守越权衡中的灵魂后就把守越权衡交给临州,然后回往生堂,谁成想临州这家伙居然和他讨价还价,如果他不处理堆积的公文,她就不修复守越权衡,让喻归自己来。

    “这是钟离的委托,你偶像的委托诶。”

    临州反问:“就算是偶像的委托,那也是你接了啊,又不是偶像委托的我,堂堂冥神难道还想借花献佛吗?”

    喻归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临州挑了挑眉,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喻归:“简单啊,我去修守越权衡,你来处理我堆积的公文,再者就是……你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临州眨了眨眼,道:“等我修完守越权衡之后我再告诉你,现在先暂时保密。”

    想起和临州的交易,喻归觉得颇有些尴尬,低着头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以前都是他气临州,这回倒被临州反将一军,总的来说,喻归的心情莫名的复杂,结果现在布莱迪斯还要嘲讽他,喻归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简直是太不公平了。

    布莱迪斯抬手道:“如果你这么想倒是也可以,但我觉得你确实比以前要圆滑许多,看来入世修行还是有点作用的。”

    喻归幽幽的看着布莱迪斯:“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这么夸我?”

    布莱迪斯认真的说:“不用客气,只是你半年下来毒舌的能力倒是比之前差了许多,我不禁好奇那位被临州高度评价的小胡堂主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奇人,我还听临州说,岩神也在往生堂?”

    喻归:“确然如此,但我的毒舌仍然没有退步,你要不要试试?”

    “你狠起来连自己的影子都要骂吗?”布莱迪斯无奈的摇头。

    喻归反问:“究竟是谁先开始嘲讽谁的?”

    布莱迪斯叹了口气:“那么就让我们共同揭过这一页,开始下一个话题吧,你的力量似乎较之前恢复了许多。”

    “我也没想到在我沉睡这么多年里,一部分力量通过投射的方式降临到了提瓦特大陆。”喻归闭眼摇摇头,“现在也只是取回了这其中的一缕。”

    “竟有此事?”布莱迪斯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抿了抿唇,又道,“看来你执意入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说不准就是下意识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所以才想着去璃月的吧。”

    “或许吧,或许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喻归静静的看着布莱迪斯,道,“这个世界不久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我们一直苦苦寻觅的真正的轮回体系将于这次的变化后真真正正的在提瓦特大陆建成。”

    “若是这样,这个世界的损失必然惨重。”布莱迪斯说,“想要到达成功彼岸,是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我们也许会失去一些东西。”

    “南羽说过,她会在风中见证天理的陨落。”喻归勾了勾唇,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她从不说无意义的废话。”

    布莱迪斯点头:“是了,那毕竟是南羽。”而她曾经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魔神之一,若非如此,也不会成就现在的冥神布莱迪斯。

    喻归继续在文案上提笔写下批注,忽然他的右眼皮跳了几下,他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就在此时,摆渡人托着带有守越权衡的盘子来到布莱迪斯和喻归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帝君大人,经过几天的努力,殿下将岩神的守越权衡修复完毕,与原先的已无太大差别。”

    喻归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摆到桌案上的守越权衡,伸手触碰了一下,不得不说,临州修复法器的本事确实出神入化,这和他之前见到的守越权衡简直一模一样,不仅如此,临州还在原先的基础上完善了原有的不足之处,他甚至能感受到守越权衡上澎湃的仙力,有这股仙力的加持,守越双子的器灵之魂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喻归点头表示很满意,看向摆渡人:“辛苦临州了,她人呢。”

    “呃……”听到喻归问了这个问题,摆渡人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笺递给喻归,“这是殿下让属下交给帝君您的。”

    看到这封信,喻归好像知道为什么刚才右眼皮跳的频率那么快了,他拆开信笺,展开里面的纸,只见纸上写的字隽秀灵动,颇有临州的风格。

    【既然你都回来了,不若就先代我处理一下幽冥司堆积的公务吧,之前在璃月港时有幸听旅行者说过要劳逸结合,正好我已经很久没有休过假了,好久都没有去璃月港看看了,顺便审视一下月图他们的工作,你不能这么狠心连休假的权利都不给我吧?至于你在往生堂的工作,放心,我在休假期间会替你分担的。

    临州】

    喻归:“……”

    喻归不知道该说什么:“……”

    喻归头疼的将信纸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心:“这算是报应吗?”

    布莱迪斯瞥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随即淡淡道:“我觉得临州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她在你这儿吃的亏太多了,总要找机会报复给你。”

    喻归:“她好歹也算一个资历较老的魔神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布莱迪斯轻笑:“你好像没资格说她吧?要真说谁幼稚,你难道不是吗?”

    喻归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打住,我并不太想和自己聊自己的问题,而且我也没反对她离开幽冥司。”听着自己说自己幼稚,总觉得是个很怪异的场面。

    布莱迪斯说:“借着这个契机让她出去看看,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两千年前,是我把她捡回来的,就算她这些年来一门心思都放在幽冥司的工作上,但魔神战争中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带给她的创伤毕竟还没完全好,她需要和过去有个正式的告别。”

    “是啊,总归是该有个了结。”喻归点头,布莱迪斯当时收留落魄的临州,其实也是在他的默许下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落魄成这样的魔神,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让他同意布莱迪斯将临州留了下来,这些年的相处,他们虽说是神与眷属的关系,但其实却早已如同家人一般,临州将他当成兄长,而他将临州视若妹妹,虽然大多数时间他坑临州的时候居多,在幽冥司与临州阿北还有摆渡人一起也算有个不错的家,至少不那么冷清,大家还可以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都说白泽是瑞兽,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或许……幽冥司能有如今的样子,也是临州的功劳。”

    喻归道:“我一直为幽冥司有她这样的人才感到荣幸和骄傲,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临州可以自己迈过那道坎。”

    ……

    ……

    与此同时的辉月当铺,迎来了它半年未曾见到的真正的主人,而月图终于可以在算了半年令人头秃的账单后可以和正主提一提他掉光的头发了。

    第39章

    “是殿下, 这回怎么轮到您跑出来了?喻归大人呢?”辉月当铺中,月图正在算账,而任务完成后的亚多和西客则重新回到了辉月,帮着打扫辉月, 见到半年不见的临州, 亚多率先扔掉抖灰尘的鸡毛掸子, 冲到了临州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西客咳嗽一声, 上前拉开了熊抱临州的亚多:“亚多, 注意形象,怎么能对殿下不敬?”

    “殿下又不计较这些,对吧, 殿下?”亚多歪着头摸了摸头发, 笑看着临州。

    月图也放下手头的工作, 恭敬的朝着临州行礼:“月图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临州摆摆手,“我也就是来辉月看看你们的工作进度,至于喻归,你们可以理解为帝君见我工作太辛苦, 感到万分悲痛,痛定思痛后决心留在幽冥司处理公务, 所以本殿就来了。”

    “呃。”几人面面相觑, 随即月图开口道:“殿下,那这样的话,怎么和往生堂交代啊?我见大人离开的匆忙, 也没说过会留在幽冥司啊?”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既然喻归不在, 他在往生堂的工作自有本殿替他分担,诶, 话说回来,月图,我不过几个月不见你,你头发怎么少了那么多?”临州右手叉腰,左手摸了摸鼻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月图那令人堪忧的发际线。

    听到临州提起月图的头发,亚多和西客非常不厚道的笑了一下,被月图瞪了一眼:“你们俩有什么意见?”

    亚多连忙摆手,努力憋笑道:“没……没意见,噗嗤……”

    西客双手背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临州也看得出来他也在尽力憋笑,给自己老上司一个面子,连一向正经的西客都绷不住,这让临州不禁有些好奇,月图的头发究竟遭受到了如何惨绝人寰的对待。

    月图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将那本正在算的账本默默的递了过来:“殿下,这是近半年来辉月当铺以及名下产业的流水账本,请您过目。”

    临州翻看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月图,突然觉得月图的头发没有全部掉光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于是非常郑重的拍了拍月图的肩膀:“月图,辛苦你了,说起来这好像也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偶像……居然真的没有摩拉,也没想到喻归居然能钻这样的空子,一开始听阿北提起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了,。”

    亚多问:“所以殿下是有塌房的既视感了吗?”

    临州摇摇头:“怎么会?就是神也会有缺点啊,就像喻归,说话欠揍就是他最大的缺点,不过现在他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偶像之所以是我的偶像,是因为我非常崇尚偶像的契约精神以及对他悲天悯人情怀的敬佩,这些都是我值得学习的,而且出门不带摩拉也不能算是什么缺点吧,你们见过哪个神出门带钱的,喻归带吗?我带吗?有你们不就行了。”

    月图:“……”

    西客:“……”

    亚多吐槽:“要不是最后一句,我们都快信了。”好家伙,合着我们才是神的移动钱包吧,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月图,要不这样吧,你就单独列出一个基金管理,这部分钱专门就是我们使用的,然后将账务分开算,还有这种事应该也不会再有了,这样的话你的头发也许还能保住,你的头发也算工伤,我会负责到底的。”

    亚多惊奇:“难道殿下还能用神力帮月大人长头发!”

    “虽然这个想法很不错,但很遗憾不能。”临州无奈的摇摇头,“但我可以送月图一瓶生发剂,完美解决你掉头发的难题。”

    月图:“……多谢殿下。”有总比没有好,好在临州是个很靠谱的人,他倒也不是觉得喻归不靠谱,喻归在保护人方面安全感拉满,但在这种生意类上显然还是曾经作为一方庇佑子民的临州殿下比较靠谱。

    临州摆摆手,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万羽的踪影,便问:“客气了客气了,诶,话说万羽呢?”

    月图道:“说起万羽,殿下,这小子最近于万文集舍跑的很勤快,我猜他大概是迷上了看什么武侠类的小说,好像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作家马上要来璃月港了,想抢一本亲签,所以这几天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会跑到万文集舍。”

    “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们这些驻守璃月的摆渡人也和我们一样只知道工作,原来休闲娱乐的方式挺多的,其实就该这样,人要是只会工作不休息放松,心理早晚会出问题,仙人也是如此。”临州赞同的点点头,她并没有要苛责摆渡人这种看似不务正业的作为,事实上她非常赞同这些在尘世七国做情报的摆渡人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常年工作,精神也常年处于紧绷状态,不像在幽冥司能调班的摆渡人,这个时候如果她还要他们高强度工作,简直天理不容。

    亚多非常感动的说:“呜呜呜呜,殿下你和大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最好的神,没有之一了,来,抱一个。”说完,又一个熊抱抱住了临州。

    临州咳嗽一声:“可以了可以了,知道你很感动,但你快把我勒死了,把我勒死了谁给你们发工资。”

    亚多不好意思的松开手,冲着临州笑了一下:“诶嘿嘿。”

    “什么事情啊,这么热闹,哦,是殿下啊,属下见过殿下。”万羽的声音从临州背后响起,临州转过身,看到手拿着一本书的万羽正向她行礼。

    “在这里就不用行礼了,诶,我们刚说到你呢,万羽,听说你最近迷上了看武侠小说?”

    万羽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走到几人身边:“嗯,也不能算是武侠小说吧,就是看着图个开心。”

    “我看看,嘶,叫什么《史莱姆今天吊打丘丘人了没?》,这名字有点呃……怎么说……励志?作者是爱吐泡泡的鱼头?这……”亚多愣了半秒,难以置信的看着万羽,“万羽,你是如何在万文集舍一堆书里找出画风如此清奇的一本书的?这都应该是压箱底卖不出去的吧?”

    临州好奇的接过书,翻了几页,万羽在临州看书的间隙道:“这本书……看着娱乐还挺可以的,还有……谁说这本书画风清奇,它的文笔可以打败许多畅销书,而且里面大多数针对史莱姆丘丘人的办法都非常有效,很多人买它不仅是因为诙谐的叙述风格,还因为它可以真正帮助到那些在野外冒险的冒险家,主人公是一只心怀星辰大海的冰史莱姆,但总是被可恶的丘丘人机缘巧合下吸收绝云间萦绕不断的仙气转变为了人类少年,誓要解救其他被丘丘人当作工具的同类,于是开启了爆笑的刷怪之旅,刷着刷着就结识了同为冒险家的人类少年夏汲,两人一同踏上七国的巡回旅程,结下诸多善缘,两人也在旅程中不断成长,史莱姆也在此间了解到了人类所谓的勇气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这本书的三观个人感觉还是挺正的。”

    “确实呢。”临州一边翻,一边说,“书里写这个史莱姆转化的少年居然是个美男子,不过在我印象里带着冰盔的冰史莱姆眼睛应该挺小的吧,书里写他是一双大眼睛,排除变异的可能性,就有点失真了。”

    亚多悄悄捅了一下西客,小声道:“呃……殿下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西客说:“殿下一向观察仔细。”

    “诶呀,你们看这里,主人公史莱姆居然还敢直面雷电将军,发出御前决斗,简直勇气可嘉。”临州连声赞叹,“这本书特别可以,我喜欢,这个作者脑洞挺大的。”

    万羽说:“鱼头小姐近日应该会抵达璃月,到时候万文集舍会召开一场盛大的签售会,我一直钦佩这位鱼头小姐,她细腻的文笔和作者有话说中鼓励那些同样怀有星辰大海梦的人让她无愧于青年作家的楷模这一个称号,据说这位鱼头小姐把自己写书得到的稿费全部都捐赠给了七国的考古工作。”

    西客评价道:“听起来这是个很有远见的作者,她一定也是一位怀有星辰大海梦的青年。”

    亚多摸了摸下巴,猜测道:“能把稿费捐赠,这一定也是个很有钱的作者。”

    万羽道:“这位作者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居然能同意参加这次的签售会,说实话,我还是很意外的。”

    月图拍了拍手,强行停止了几人的讨论:“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万羽,上班时间到了,你该工作了,你们两个,要休假就出去休假,给你们一个任务,带着殿下去逛逛,全部费用记在辉月账上。”

    “是,月大人。”亚多点头,推着临州出去,“走吧,临州大人,正好饭点了,我们先去万民堂吃饭,今天是香菱值班,可不是我们抠门,然后下午去三碗不过港听说书,晚上去听云先生的戏,这一天保管您过的满意。”

    “等等等等,我还得去趟往生堂跟胡桃说一下的吧?”

    月图说:“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会让别人知会胡堂主一声的,您今天什么也不用干,只要敞开了玩就行,别的事有我们给您分担。”

    “好吧,喂,亚多,别推我啊。”

    “哎呀,我的好殿下啊,有什么比玩还让人激动啊,您可多少年没休过假了,这璃月港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没人比我更熟了,今天不让您玩的尽心,我就不叫亚多。”

    “亚多。”

    “西客,别板着脸啊,你也是殿下的一日向导,要全程面带微笑。”

    “呃……”全程面带微笑,还不如杀了西客,对他这个面瘫来说这可太难了。

    ……

    ……

    在亚多和西客带着正式开启休假的临州玩转璃月港的时候,这座城市也迎来了新的漂泊者和许久未归家的游子。

    “海茨娜,要不是为了你取材找灵感,我才不回家呢。”

    海茨娜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怨种朋友:“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处在卡文阶段,总要回家找找什么灵感吧。”

    棕发少女叹了口气,大热天用围巾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天蓝色的眼眸:“我……唉,希望别被人发现吧。”

    “那不好意思了。”

    听到海茨娜这么说,棕发少女瞬间警惕起来:“嗯?什么意思?”

    海茨娜笑得仍然人畜无害:“前一阵子,你的书忽然大卖,万文集舍写信过来想请你开签售会,当时你没在,他们又催的急,我就答应了。”

    朋友:“……”

    朋友:“哇啊啊啊啊,我恨你,海茨娜!”她就不该同意和海茨娜一起回来,这次回来她八成是走不了,呜呜呜。

    第40章

    “俞鑫, 好歹你也五年没回来了,这五年里璃月港的变化简直翻天覆地,你们的岩神仙逝,璃月从此进入人治时代, 你就不想看看老家的变化吗?”海茨娜一手背着行礼, 一手死死拽着死拉着桥扶手不肯进璃月港的少女。

    名字叫俞鑫的女孩憋红了脸, 扒拉着海茨娜的手:“死也不进去, 我告诉你, 海茨娜,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你的鬼话了,我再信你一句话就让我卡文卡到失眠, 卡到地老天荒。”

    海茨娜问:“你卡了文靠什么赚摩拉养自己?”

    俞鑫愤愤道:“我就是上大街上要饭, 从这里跳下去, 我都不会要你一分钱,吃你海茨娜做的一口饭,谁破了这个誓言谁就是史莱姆。”

    “回家对你来说有这么可怕吗?”

    “你试试看被兄长吊起来打,抄家规抄到断手的感觉, 换作你,你想回来?”天知道俞鑫在外面有多不可一世, 在家里就怕她那位惯会吓唬人的哥哥。

    海茨娜:“但很遗憾, 我是独生女,我感受不到你所说的那种可怕。”

    俞鑫恼羞成怒道:“你闭嘴吧,我要去蒙德避避风头, 这签售会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 就差打起来的时候,度假结束的荧和派蒙回到璃月港正好大老远见到了这一幕, 便上去道:“这里有千岩军驻守,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吵起来。”

    俞鑫见有人出来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又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我们知道了,多谢提醒。”

    “不好意思,我们就是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海茨娜笑眯眯的和荧打招呼,突然指着荧和派蒙道,“诶,你们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和派蒙阁下吧。”

    派蒙道:“诶,你认识我们吗?”

    海茨娜点头:“当然了,你们的大名在我的家乡都如雷贯耳呢,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海茨娜,来自枫丹的流浪画家,至于我这位朋友……”

    俞鑫咳嗽一声,拉了拉围巾,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叫我……鱼……俞鑫就好,我是璃月人。”

    派蒙拍了拍胸膛,笑着介绍道:“我是派蒙,这位是旅行者荧,刚才我们听到你们两个在吵架,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俞鑫平复了一下心情,抱臂斜睨了海茨娜一眼,“因为某些原因,我是偷偷跑出家里的,但要被抓回去铁定是出不来了,但这个家伙明知道我回去就有可能走不了,居然还坑蒙拐骗我让我回来。”

    海茨娜幽幽的看着俞鑫:“你说的某些原因指的是如果不闯出一番名堂就得回家继承巨额财产这件事吗?”

    “……”俞鑫没有说话,但她已经默默的把拳头举起来直指着海茨娜了。

    派蒙吓得身体后仰了一下:“哇啊,好可怕的拳头。”

    “看着吓人而已,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恐怖的。”海茨娜笑着移开了俞鑫的拳头,“俞鑫,植物靠根才能从土壤中汲取营养,人也有根,家乡就是你的根啊,总得回家来看看的,就是笔下的作品也有根,文学有根,诚然多在外面的世界走走有助于灵感的出现,但在外面待久了总会想着家,落叶尚且归根呢,没准在许久不回的家里也能找到灵感呢。”

    听着海茨娜的话,俞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仔细的想了一下这其中的关系,觉得海茨娜说的也没错,于是傲娇的抱臂扭头:“你不要以为说的很对,我就气消了,你私自替我做决定这事还没翻过去呢。”

    “诶嘿。”海茨娜挽着俞鑫的手,“好啦,我错啦,求我们的俞大小姐原谅我这个可怜的穷苦画家吧,你们璃月古话不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请你吃饭,吃你最爱的璃菜。”

    俞鑫冷哼了一声,也算是同意了:“哼。”

    “OK,完美解决。”海茨娜打了个响指,看向旅行者和派蒙,“谢谢你们的及时出现,不然我和俞鑫可能还要继续吵下去,虽然最后大概率我还是会把她拖进璃月港,不过你们让我省了好多时间,作为报答,我也请你们吃饭。”

    派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双手背后道:“诶嘿,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事情啦,请我们吃饭这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海茨娜道,“我和阿贝多算是画画上对手,之前去蒙德的时候听他讲起过关于两位的传闻,一直想给你们画一幅画,但两位的旅程和我不太一样,我每次都慢了你们一步,这回倒是可以当面请教了。”

    派蒙惊奇:“诶?你……你要画我们?”

    海茨娜点点头,从后面的包包里取出一幅画交给旅行者:“喏,这个是我根据别人的叙述画的你们大战风魔龙的画面,放心,这画就这一幅,没有用作商业赚钱什么的,并没有侵犯你们的肖像权。”作为来自信仰掌管正义的水之神的人,海茨娜自然也不会行这有违正义之事。

    荧展开画,看到了一副震撼人心的画,这副画几乎完美的展现了他们当时与特瓦林战斗的画面,画中的荧手握单手剑,眼神认真,剑指风魔龙。

    派蒙指着画上的自己开心的双手转圈圈:“哇塞,这……这上面的我也太帅了吧,这幅画真的好棒啊,你没见过我们居然还可以画的这么像。”

    海茨娜道:“其实我也是听了西风骑士团好多人的叙述才画出来的,不过这些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故事所描绘出来的画,终究是缺了一点灵气,所以我很想见见你们,画出两位真真正正的样子。”

    派蒙说:“其实你已经画的很好了,真的。”

    俞鑫抬手解释道:“海茨娜是追求极致艺术的画家,她若是不满意自己的作品,哪怕那幅画在我们眼里再好,她也会撕了的,谁劝都没用的。”

    派蒙说:“但是这副画真的好好看。”

    海茨娜说:“你们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们,不过我画的并不好,等我画一副更好的到时候再送给你们。”

    派蒙问:“真……真的吗!”

    海茨娜点头:“当然,你们愿意当我的模特,我开心还来不及,只不过我浑身上下也就画能卖几个摩拉了,也请不要嫌弃。”

    派蒙笑着说:“怎么会呢,这幅画画的很好,我们一点儿也不会嫌弃的。”

    荧也点点头,手放于胸前:“我很喜欢这幅画,你真的很厉害。”

    海茨娜不好意思的背手道:“我从小就开始学画画了,到现在这个程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能被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这么夸,我还是挺荣幸的。”

    俞鑫戳了戳海茨娜的手臂:“时间不早了,海茨娜你不是要请我们去琉璃亭吃饭吗,还走不走了?”

    海茨娜向荧伸出手,邀请道:“那旅行者,我们一起去吧?我请你们。”

    荧道:“恭敬不如从命。”

    ……

    ……

    琉璃亭。

    海茨娜说要请吃饭还真是言出必行,点了一大桌子价格不菲的菜,像什么天枢肉、岩港三鲜,琉璃亭的招牌菜她是一个不落下的全点了一遍,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们几个能不能吃的完。

    派蒙见到这一大桌子的菜,眼睛一亮道:“哇,好丰盛啊。”

    海茨娜笑眯眯的说:“俞鑫喜欢什么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所以干脆就全部点了一遍,吃不完的话我们还可以打包回去,节约粮食,从我做起嘛。”

    菜一上齐全后,几人风卷残云似的将桌上的菜洗劫一空。

    派蒙在吃完饭后不忘问一句:“不过话说回来,海茨娜你们来璃月港是干什么啊?”

    “我是流浪画家,画画也需要灵感的,所以就想来璃月港转转,另外我早些年在璃月港的辉月当铺存过一幅画,算时间已经超了来取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帮我保管好,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些年落下的保管费肯定也得交给辉月。”海茨娜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道,“璃月有句话叫人无信不立,所以我就来了。”

    俞鑫吃饭后,又把自己那黑白格子款的围巾又蒙在了自己脸上,就是吃饭的时候也时常东张西望,就好像怕熟悉的人认出她来。

    派蒙见到俞鑫这样坐立不安的样子,道:“总感觉俞鑫好像很提心吊胆的样子。”

    海茨娜道:“俞鑫也算是个……呃,富二代吧,她家里人也时常会请生意上的人来琉璃亭吃饭聊生意,就是怕熟悉的人认出来。”

    俞鑫说:“只要在璃月港,我就得蒙着脸,更别提等会儿还要陪海茨娜去辉月当铺,那可是璃月上流人士都喜欢去买一两件古董的地方。”

    派蒙说:“辉月当铺?你们说的是那个开了很久很久的古董铺子吗?”

    海茨娜说:“是的,这家老店同时也接保护物件的活,我的那幅画在当时完成后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带回家乡,所以就委托辉月当铺代为保管,等有机会再取回来,没想到回去以后出了一点意外,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才有机会去取,辉月的信誉度很高,老板月图也是个很好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我选择将画放在辉月的原因。”

    派蒙说:“确实呢,辉月当铺的人都很可靠,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吧。”

    海茨娜一愣:“诶?”

    荧也点头道:“我们和辉月的人也认识,刚好也去见见在那儿好久不见的朋友。”

    海茨娜:“没想到旅行者还和辉月当铺的人认识呢,真不愧是拯救蒙德和璃月的英雄。”

    荧道:“也是机缘巧合下与他们认识的。”

    正当几人聊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听到包间外传来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俞少,请往里面请,姬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嗯,多谢指引。”

    “您客气了,为俞少服务是我们的荣幸,祝您用餐愉快。”

    外面的应该是接待员和一个陌生成年男子,那个男人的声音听着低沉醇厚,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就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声音却让俞鑫吓了一大跳,她起身把自己包裹的比之前更加严实,眼里多了一丝慌张。

    海茨娜注意到了俞鑫的慌乱:“难不成外面那个……”

    俞鑫点头,无奈的扶额:“对,就是我哥,趁我哥还没发现我,我们快溜吧,我不想被他逮回去。”

    派蒙睁大眼睛,飞在半空中:“诶,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快溜吧。”

    “走走走。”

    几人付完钱后,像做贼一样迅速溜了下去,却没有注意到楼上的棕发青年双手抱臂眯着眼注意了她们一路。

    青年穿着考究,戴着一副银框单边眼镜,黑色的左手手套上镶嵌着一枚草元素的神之眼。

    青年没有说话,身边的家仆暗语:“需不需要派人跟着?”

    青年淡淡道:“不用,随她去吧,如果她没玩够,就算把她绑回家了,照样还是会跑出来。”

    “我明白了。”

    “走吧,今天我们来这儿也是有正事的。”

    “是。”

    跑出琉璃亭一段路后,俞鑫喘了几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累死了累死了,还好没被他发现。”

    派蒙问:“俞鑫,你哥哥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让你能一下子跑这么远,我的幻肢都险些跟不上。”

    “唉,说来也话长。”俞鑫叹了口气,“你们可以理解为来自童年时期哥哥带给我的心理阴影,总之我这位哥哥……反正我就是很怕他。”

    荧问:“他对你不好吗?”

    俞鑫道:“也不能说不好吧,小时候但凡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但他也对我也很严格,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把家里的花瓶打碎了,他罚我跪在祠堂里整整一天,我那一天就靠吃菜叶子过来的。”

    派蒙叉腰气呼呼的说:“你哥哥也太严格了吧?”

    俞鑫:“但也多亏了他那一次的惩罚,让我体会到了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后来和海茨娜旅行的时候也就习惯了有了上顿没下顿风餐露宿的日子,其实我很感激我哥,但我还是很怕他。”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跑那么快。”

    “……”

    海茨娜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俞鑫嘲笑道:“哈哈哈哈,对,她见她哥就怂啊。”

    俞鑫:“……”海茨娜你可以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