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祖宗，小少爷。”鹿鸣无言了许久才求饶似的开口，“你拒绝的倒挺轻巧。”
“那我还要怎么说？”姜晏面无表情道，“说谢谢他的邀请，但是我不去？”
鹿鸣开口真诚劝说：“说谢谢他的邀请，我马上就来。”
“呵呵。”姜晏又冷笑了一声，“那你替我去吧。”
鹿鸣：“......”
“那你自己去和他说。”鹿鸣开始摆烂，“他是我的顶头上司的上司，我的工资不允许我干这种活。”
“你有他联系方式不？我发给你。”鹿鸣继续道。
姜晏沉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鹿鸣看着黑屏了的手机无语凝噎。
没过一会儿，姜晏又打了电话过来。
“来接我，我在施盛。”
说完又毫不犹豫地挂了。
鹿鸣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鹿鸣立刻掉了个头，绕回了施盛。
姜晏臭着脸上了车，见鹿鸣撑着椅背看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至于吗，就见个大老板而已，这不是好事吗？”鹿鸣被甩了脸也没有不高兴，转头打方向盘掉头，一边开口道，“这说明他重视你。”
姜晏冷漠道：“那我求求他去重视别人吧。”
鹿鸣：“......别闹。”
鹿鸣一开始还觉得姜晏的别扭无伤大雅，但是现在觉得太别扭也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
鹿鸣突然开始忧虑到时候见了姜同，姜晏不会也这种态度吧。
“姜总是怎么你了？你这么排斥他？”鹿鸣寻思着姜晏应该从来没见过姜同啊，怎么姜晏平时好好的，也没有排斥见领导，一提到姜同就跟吃了炮仗似的，脸拉的老长。
姜晏侧头看向窗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离谱的话，“我和姓姜的犯冲。”
鹿鸣：“......你不姓姜？”
姜晏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
鹿鸣闭上了麦，开始专心地开车。
同池和施盛离的不远，没花多少时间，鹿鸣就把姜晏送到了目的地。
鹿鸣在下车前还确定了一下，是他和姜晏一起去，于是直接跟着姜晏一起上了36楼。
姜晏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本来鹿鸣还想着怎么没有人带路，担心找半天找不到路，结果懵里懵懂地就被姜晏带到了地点。
姜同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人，在看到姜晏时愣了一下，而后飞快地回过神来，带上职业假笑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姜总的秘书，我姓苏。”苏秘书微微一笑，略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会到的这么早，我应该提前下去接你们的。”
鹿鸣立刻开始寒暄，“没事没事，我们到了就直接上来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苏秘书脸上的笑真诚了一点，朝鹿鸣点了点头，道：“感谢体谅。”
苏秘书刻意回避了姜晏的视线，朝办公室门摊手，道：“请进。”
姜晏看了苏秘书几眼，微微偏了偏头，颇有些嘲讽道：“怎么还是你？”
鹿鸣：“？？？”
苏秘书嘴角的笑瞬间僵硬了。
鹿鸣扯了扯姜晏的袖子，低声道：“你说什么呢？这不咒人家呢？”
姜晏又看了眼苏秘书的脸色，见她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心知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姜晏眉眼柔和了下来，轻声道：“加油，多坚持一会儿。”
苏秘书：“......”
鹿鸣干干地笑了两声，冲苏秘书道了个歉，“抱歉抱歉，这孩子不太会讲话，我替他向你道歉。”
苏秘书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尖锐的指甲直接刺进了手心。
鹿鸣拽着姜晏准备进门，却在门口被苏秘书拦住了。
“鹿先生，不好意思，姜总只让姜晏进去。”苏秘书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扯不起来了，索性直接冷着脸道。
鹿鸣：“......”亏他还确认了一下是不是两个人。
“行，姜晏，你自己进去吧。”鹿鸣松开拉着姜晏的手，在姜晏转身准备进去的时候又小声嘱咐道，“注意点，别瞎说话。”
姜晏没回他，径直进了办公室。
姜同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听见动静后抬头看了眼，见是姜晏，又一言不发地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姜晏懒得看姜同一眼，环顾了办公室一圈后，在沙发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尖锐愉快的游戏音时不时响起，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有些突兀。
姜同像是习惯了似的，完全当作没听见，依旧专注地看文件。
两个人像在较劲似的互相不搭理。
时间悄然过了半个小时。
姜同似乎是处理完了事情，把文件夹合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好后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
姜晏似乎遇到了瓶颈，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姜同把口里的咖啡咽下去之后才看向姜晏。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你妈妈？她很想你。”姜同像是妥协了似的，突然开口问道。
姜晏头也不抬，细长的食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把你床上那些女人处理干净了，我什么时候回家。”
又来了。
姜同没说话，捏着咖啡杯柄的手紧了紧。
像是预想到了姜同的反应，姜晏表情没什么变化，过了一会儿后继续道：“或者，你什么时候和我妈离婚了，我什么时候回家。”
姜同的唇角被压了下去，眉毛也皱了起来，“你妈都没和我提离婚，你哪来的资格和我提？”
听到姜同的回话后姜晏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收了起来，抬眼径直看向姜同，“那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回家？”
姜同有些好笑，“我是你爸，我还没这个资格了？”
“你这些年别的变化没有，脸皮倒是厚了不少。”姜晏发自内心道。
姜同：“......你这些年别的变化没有，但是牙尖嘴利了不少。”
姜晏觉得他在这里待着简直浪费时间。
姜晏收回看姜同的视线，径直往门口走，在拉开大门的瞬间姜同才说了正事。
“我把吴辉的职撤了。”
鹿鸣在门口等了半天，见姜晏终于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结果刚靠近大门就听见姜同来了这么一句。
鹿鸣：“？”
他顶头上司失业了？
姜晏短暂地愣了一下，在回过神后冷漠地开口反问了一句，“怎么，你想让我兼任施盛老总？”
姜同：“......”
鹿鸣：“!”
鹿鸣惊的魂都要没了，手飞快地拽住了姜晏的胳膊，小声地质问道：“祖宗，你在说啥玩意儿呢！”
鹿鸣感觉自己单给姜晏擦屁股都能对得起他那份工资。
“抱歉抱歉，姜总，这孩子不懂事，嘴上没个把门的，就爱开玩笑。”鹿鸣连声冲办公室里的姜同道。
“......”姜同嗯了一声后，接着道，“我知道。”
姜同又看了姜晏一眼，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朝鹿鸣道：“行了，你们走吧。”
“好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鹿鸣立刻回话，伸手扯着姜晏就离开了。
苏秘书见姜晏走了，走进办公室后，不悦地跺了跺脚，见姜同看过来后冷哼了一声。
姜同挑了挑眉，沉声道：“他又得罪你了？”
苏秘书瞥了姜同一眼，“是啊，那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嘛，人骂我两句怎么了？我不得受着吗？”
姜同无奈地笑了笑：“他还小，你和他计较什么？”
苏秘书：“......”如果她没记错，姜晏比她还要大两岁。
“行了，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下次好好补偿你。”姜同一见苏秘书那个表情，就知道她心里还在介意，开口宽慰道。
苏秘书撇了撇嘴，脸色变了变后又迅速调整了过来，抿着唇朝姜同笑了笑，说话的音调百转千回，“那今晚你得早点来陪我啊。”
姜同盯着苏秘书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又闪过了姜晏的脸，突然失了兴致，“算了，晚上你自己好好休息，我还有应酬。”
苏秘书：“......”
果然，又是这样，只要一和姜晏见面，姜同对她的态度就迅速降温。
苏秘书咬了咬牙，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贴心道：“好，那你好好工作，少喝点酒。”
姜同兴味索然地点了点头，朝苏秘书拜了拜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苏秘书抠了抠手心，朝姜同微微俯了俯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另一边的姜晏被鹿鸣拽了一路，在看到自己的车后，一把把姜晏塞了进去。
“我的大哥啊，你怎么敢啊？我真的服了你了。”鹿鸣的语气像是要当场给姜晏跪下似的。
姜晏瞟了他一眼，没搭腔。
鹿鸣又开始絮叨，“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这样跟他说话，你不怕他分分钟雪藏你吗？”
姜晏心如止水，“他可以试试。”
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