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红衣案(十八)
后来他们的人逐渐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纷纷离开这里投奔开放的思想的城镇走。
留下来的也就是老人,还有没过受教育的粗人。
老妇人没有在继续说明缘由,她也要去忙活晚饭的食材。
她的丈夫离世早,留下她和一个儿子,家中的老人早已走了。
村里人不歧视他们俩母子,也没有任何的嫌弃,大半辈子过去了,如今守着这些旧观念带进土里也不会有人知晓。
如今她的儿子及笄成人,作为母亲更希望他有一个明亮且美好的未来。
不只是待在这里,过着和她丈夫一样的苦日子。
他需要成长,总有一天作为他们家里的骄傲。
他们三人吃过晚饭以后,韩昭因闷的慌想要去院子里透个气,他们两人也没有跟着意思。
夜晚的微风总是萧瑟,韩昭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外套,吹的他直发冷,但没有打算回去的意味。
因为这里的冷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真实。
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
究竟是什么,韩昭也答不上来。
月光透过头顶上的树梢间隙照下来,打在了他的身上,忽暗的影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闪过。
就在这一瞬间,韩昭察觉到了,以为是错觉起初并不在意。
但很快事情的发展没有怎么简单。
丛林深处,惊的树上的鸟离开了,整个未知的黑暗充斥着寂静的肃杀。
韩昭想要越过扶着的栅栏越过之际,一双手阻止了他的行为。
那双手环上了韩昭的腰肢,把整个身躯禁锢在那人的怀抱了。
微风吹过的寒冷似乎在韩昭身上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温暖的。
那人俯下身子附在韩昭耳畔发出疑问:“你是想要追上吗?都快入冬了,穿的如此少,不怕感染风寒?”
短短几句的问候,韩昭心间涌入一股暖流,那抹暖还是回到了他的身旁。
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原来从未远离过 。
“那你,抛下我真的不会”后面三个字韩昭说着有些许哽咽,更多的还是斥责。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却迟迟不肯出现。
明明知道对他的情感,两人心知肚明,没有人突破这一层纱
想要质问的话不少,到了嘴边,再多的话只能化作,“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对方没有回答,但手中收紧的动作可以表示,他回答了。
是的。
韩昭眼眶里抑制不住的泪水此刻的所有情绪涌出,一条条的泪痕划过脸颊,那人的手替他转过身子正面那人。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往日在回忆的身影重叠了。
那日在水镜里的冷漠,对人对事都有一套的面具,但对韩昭始终是如骄阳般的艳丽,温暖处处洋溢在他的身边。
好似两人从未远离过彼此。
韩昭的手抱住了林北的腰,抱紧身上的人,以为会命丧黄泉的人此刻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敢置信。
哪怕是假的,他愿意沉醉在梦里不在醒来。
洛米和时子辰在屋里的窗棂前趴着,悄悄把玻璃板打开一点,想要看清外头的两人发展如何。
却不料被一双手蒙住了双眼,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双手不用猜,洛米早已知道主人是谁,于是气氛的喊道:“不要阻止我,好不容易和好了,我看两下不行吗,有没有亲嘴,如果有我还真的想要看……”
后面的话就被时子辰堵上了,一会儿两人分开以后,洛米的脸都红跟个苹果,想要说他不知羞耻时,对方却说,“脸皮不厚点,怎么可能找得到媳妇,是吧。”
洛米后知后觉觉得在理,嘟起嘴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怎么做。”
等等,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被时子辰戏耍了。
可惜时子辰往屋子里头跑了,洛米也跟在他后面气愤道:“谁是你媳妇,不知羞,你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这样两人在屋子里头跑起来了,外头的韩昭听到了两人的争吵不自觉的嗤笑,“没想到,两人才不到一个月相处好到这样的地步。”
能找到心仪的人,韩昭由衷替他的朋友开心。
林北可不愿怀里的人讨论别人,于是故技重施,想要低头打韩昭一个措手不及,可对方像是料到一般立马将他推开。
“你想要做什么?你难道以为我很好亲吗?”韩昭质问道。
事实上,林北的确怎么认为,可是一个伎俩用两次,再上当就算是傻了吧。
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韩昭内心想:这人莫不是烧坏了脑子,当真以为自己会上当两次?笑话。
他的内心所想虽然林北猜不透,但是能肯定的不是什么好的话。
林北低下头,韩昭仰起头,两人的身高相差五厘米,远观的话没什么区别,一但站在一起就很明显。
对此不甘心的韩昭用手使劲的扒拉对方的肩膀,企图想要他矮。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韩昭不知林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想要询问,“你为何在此,来罗浮山为何?”
林北知道韩昭想要知晓其原因,但现在,他不能告知。
他只是摸摸韩昭的头顶,温声细语道:“好好休息,莫要着凉了,多穿些衣服。”
说罢,林北的手中多出几件衣服,替他一件件的穿上,韩昭乖的像个模特衣架,一动不动的任由对方整理。
直到把韩昭包成差不多之时才停下手。
他好不容易从一群厚衣服冒出头,高领的衣服勒着脖子喘不上起,上手解下几个扣子这才舒服了。
随后忍不住吐槽,“我只是风寒,不至于把我包成粽子,你看我要如何走?”
韩昭试着走了几步,活脱脱一个充气的玩偶,只不过他是人实心的。
林北不管他有多大的意见,保暖是首要的。
韩昭自知说不过这个人,一步一摇的缓缓地走向他的屋子里,关上门前警告外头的林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随意进我的房间,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
给了一个眼神刀以后关上了门。
隔壁的洛米和时子辰的房间早就熄了灯,唯独就韩昭这个房间还亮着灯。
第六十二章红衣案(十九)
此刻显着林北站在门外,屋内的人早就关了灯。
夜晚的温差远比白天的大,被窝里的冷如冰,
韩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入不了眠,想着数绵羊入睡,可是不知为何越来越清醒。
他受不了的坐起,背靠后面的木栏,手胡乱的拨弄着头发。
心烦意乱,却如何都入不了睡。
窗棂外的风吹的树叶莎莎作响,刺骨的寒意从脚蔓上全身,好似怎么样都入不了眠。
韩昭愈发清醒头脑的思路逐渐打开。
如果当初的宁家遭遇大劫,身披斗篷的红衣人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对峙,两人的话透露只要来到罗浮山,找到杀害宁家上下的凶手就肯定会真相大白。
可罗浮山不是想上去就能上去,就算可以,但寺庙众多又怎知人在何处?
更何况,那副挂在宁家的画上女子究竟是谁?将韩昭引入水镜的又是谁?
种种谜团围绕韩昭心头,沉重的感觉压着他喘不过气。
此时屋外的林北瞧见屋里子头的灯灭,想着偷偷潜入韩昭身侧。
于是,林北打开窗户的一侧,一只手撑着翻过,进入里头才发现。
韩昭只是把外面的熄灭了,里面还是灯火明亮。
只是韩昭眼神呆滞,目光并无在意外来的人是谁,自顾自盯着一块地方出神。
时不时用手在空中比划些什么,林北被这场景吓到想要查看他如何时。
韩昭一个眼神撇过来,阴沉犀利的眼眸看着林北内心直发毛,抽回了半空中的手改用语言,“昭儿,你在想些什么?可否告诉于我。”
韩昭摇头叹气,“明明真相如此接近为何我总感觉愈发远离。”
若有若无的感觉真的让他尝到了窒息的意味。
林北:“你应该学会求助于他人,不该将所有的结果背负于自己身上,这样的担子才会轻些。”
道理都明白,韩昭没有这种依赖人的习惯,一昧的过度依赖会导致自身的失败,这样又做有什么意义?
韩昭收紧被子寻求一丝温暖的地方,继续说:“依靠一个人很容易,戒掉的反应就很难你就知道吗?林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直白而明了他并不会受到这个年代思想的老套话,男人应该比女人要更有地位的思想。
他韩昭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和他们这些人不同,男女的地位是平等的,不应该是受到限制。
“我早就知晓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林北的回答让韩昭错不及防,一切又是那么合理有么的巧合。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北握住韩昭冰凉的手,用自身的温暖传递给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这个世界的韩昭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而这个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发现你并不是以前那刚的懦弱,相反你还更加的聪明。”
拥有自己意识和想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方式。
洒脱的性格一点都不想原主的胆小和懦弱。
截然相反的两个性格,林北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只是韩昭没有隐藏而已。
韩昭问:“你不觉得遗憾吗?我不是他。也不是你想找的原黎。更不是原主。”
林北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笃定了这就是他给韩昭的答案。
原来林北从未放弃爱过韩昭,恰恰相反,他对韩昭的执念很深,甚至要超过原黎。
韩昭顺势靠在林北的肩膀上,两人相互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
灯火下的交心,两人之间的前嫌释解。
一夜无眠。
日上三竿,韩昭还是赖在床上不肯醒来,拉着被子的一角,眼睛惺惺朦胧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
感到刺眼又重新把被子盖过头顶不肯放下。
林北手里端着一碗白粥放在床旁边的柜子上,试图想要叫醒榻上睡懒觉的人。
“起来了,日上三竿,莫要赖在床上,不吃饭对胃不好。”
床上的包成一团的人扭动身躯,探出一个脑袋,嘴里模糊不清发说着:“不…不要,我要睡觉,下午还要进入罗浮山…找到…那个人…”
话说到一半,韩昭又把身子蜷缩回被子里取暖。
秋季的寒凉实属叫人离不开被子的温暖。
林北想要掀开被子叫醒里头的人,可韩昭抓紧被子的一角就是不要他掀开。
于是两人开启了互相抢被子,互不示弱的韩昭拉到一半手抽筋松开了手,林北把被子掀开。
韩昭泪水在眼眶打转,欲哭的样子惹的林北心疼,坐在床的边缘细细替他擦拭安抚道:“怎么就哭鼻子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傲娇的韩昭撇过头不在看他,“关你什么事,你走开不要跟着我。”
知道对方有在闹脾气,林北着急的哄着,“这次就饶了我,下次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得到便宜的韩昭可不会轻易卖乖,想要继续追加,摊出抽筋的手说,“都怪你,害我的手如此痛,还抽筋了,你说怎么办?”
林北道:“那我喂你吃。”
说罢,林北拿起床头放着的粥一口一口的喂进了韩昭的口中。
吃完过后,韩昭从被窝里起来,想要洗澡,毕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一次都没洗。
就在想逃离林北的视线之际被一双手拉住了。
“刚吃完,不可洗澡,等会在洗。”
韩昭乖巧的坐回床榻边,跟林北聊起在水镜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叫喊声吸引了韩昭的注意力。
“韩昭,韩昭,我们下午是不是要进入罗浮山了。”
韩昭踏步走到门外看到洛米奔跑着向他来,身后的时子辰也紧跟在一起。
他下了台阶走到了洛米的跟前回应,“嗯,罗浮山的地形我虽然有了规划,但路线着实需要实践才能知晓,故下午需去一趟摸清。”
洛米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时子辰和林北两人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并无语言上的接触。
“你们准备一下,再过两个小时就应该要到改进罗浮山的时候了。”韩昭说道。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正午汇合了。”
四人简单的交谈过后,韩昭回到了屋子里开始洗澡,洗去一身油腻后,哼着小曲的走出来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林北手里拿着一本书。
虽然但从页面看不出什么,但韩昭肯定以及一定,这本书一定不是什么好看的书。
“你在看什么?”
第六十三章红衣案(二十)
林北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到眼前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
宽大的衣服下衬着韩昭的身材瘦小,本来他的身高不是很高,脖子上搭着毛巾,对方擦着头发。
凌乱潮湿的头发韩昭甩了甩似乎这样做能够干的越快。
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这些动作落入林北的眼神里就成异样的风景,这简直就是来考验他的忍耐力的。
傻乎乎的韩昭呆呆站在林北的跟前丝毫没有离开的意味。
林北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子,替韩昭敛好衣服,扣上了脖领的袖子。
然后就往里头的淋浴走,韩昭不理解林北想要做些什么。
随意坐回了林北方才的位置,拿起方才的书时发觉,他方才书拿反了。
韩昭没有放在心上,专注力放在研究这本书上。
淋浴里的林北扶住墙面,紧握的双拳砸向墙,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
明晃晃的人在跟前却尝不到感觉着实让人遗憾。
林北仰面朝天,扑面而来的水滴侵袭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快感。
待了好一会儿,林北才从里面出来。
一看到躺在床上的韩昭进入梦乡,酣睡入梦,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白日里的精神必定是要差一点。
林北替他把头发擦干,细致入微的动作,生怕把怀里的人吵醒。
直到韩昭睡醒,林北也还在替他把头发擦干的动作从未停止。
韩昭没有起来的意思,林北开口了,“既然起来了,为何不看看我?”
“你有什么好瞧的,还不如帮我擦干点。”
韩昭依旧拌嘴,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心虚不敢看他。
绝不。
林北不自觉的嗤笑,“哦?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应该前往罗浮山了,方才洛米可是来叫醒你几遍了,你难道没有听到一点?”
这句话可问道了韩昭的心坎上,的确,梦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唤他的名字。
一开始没有理睬,后来那个声音渐渐消失了,以为是幻觉并无在意。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出糗。
韩昭弹射起身,满脸震惊盯着林北,眼神充满警告的意思,最好不要欺骗他。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从他的耳畔响起来了。
“韩昭,你起来了吗?”
林北无辜的看向他,表示并没有唬人的成分。
韩昭没有看他,而是打开了门回应洛米,“我收拾一下背包,等我几分钟。”
在收拾东西的期间,韩昭没有理过林北半刻,到快要出发的时候说了一句,“误会你了。”
四人踏上了前往罗浮山的道路,韩昭和林北走在前,洛米体力较差和时子辰走在后面节省力量。
山路崎岖,阶梯数不胜数,罗浮山高耸入云,不知其高度为多少。
韩昭一瞬间感到了绝望,原以为是小小的楼梯也就算了,没想到直接来了高难度的。
林北丝毫感觉不到疲惫还有心情缠住快要虚脱的韩昭找出地方落脚处。
韩昭不满的吐槽,“这个阶梯绝对在玩弄于我,我这辈子还没有爬过这样的。”
落后一截洛米听到了高处的呼喊也喊,“这到底是谁发明的路,成心为难的。”
林北和时子辰听到两人的话不约而同的捂住对方警告,“节省体力,别到了半坡就想要放弃。”
受到呵斥的两人低下头,像蔫坏的花一般弯下腰。
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最终的目的是山顶。
韩昭事先做了攻略,据记载,最高的寺庙里供奉着杜子仁的雕塑,受人的供奉,但每年能上去的人不多,因此近几年这里的香火比往年要少些许。
这座山考验人的毅力,能上去的人并不是很多,相反中途放弃的人同样很多。
韩昭不信邪,偏要上到顶峰瞧瞧这顶端的风景如何。
就这样,阳光从正午的头顶端,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的轨迹按照以往慢慢下落,待到最后一点阳光落下。
四人终于快要到了山顶端。
站在巅峰,俯瞰山小,清风拂过韩昭的脸颊,清凉,终是看清了最后的风景。
就算读过许多古代名人作品也未曾领略其中的风采,只有亲眼看到才会知晓其中蕴含的奥义。
韩昭转身惊奇的发现,这座寺庙的烛火并无熄灭的痕迹,灯火通明,照亮每一个路过这里歇脚的人。
四人刚踏入里面,扑面而来的香火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呛的韩昭止不住的咳嗽,看到他林北询问,“还好吗?”
韩昭点头,“我没事,就是不太适应。”
到达这座山了,可未曾看见那人。
许亦庄,你到底在何处。
他始终相信那人应该是在这里的,按照一定的规划,这里无疑不是最好歇脚的地方。
韩昭不甘心,不自觉的将手紧握进掌心,掐住的印子和疼痛使他清醒,同时鞭策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错了。
一个人的错误应该让自己承担,不应该让他们来分担
正如林北所说的那番话,适当的依赖或许也是一个选项。
但这从来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林北看着韩昭不断的摇头,紧握的双手时知晓韩昭应该把错误全部加在自己身上。
林北把一只手附上了韩昭的掐着的手,顺势握住对方的手。
“我会在你身旁,不要把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
韩昭的内心被这句话所停下脑内所有的想法,如同镇定剂能够稳定情绪。
洛米和时子辰坐在休息的地方,因洛米喘的无法正常频率呼吸,他帮助缓慢的调整。
故两人没有发现韩昭和林北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杜子仁的雕塑摆放在正中央的寺庙内,周围还有帘布的遮挡,下面的供桌上有点燃还未烧完的蜡烛。
韩昭细致的观摩起来,除了雕塑以外,寺庙的结构好像是用不朽的木头所搭建起来的。
就是不知道怎么搭建的。
观察了一圈韩昭觉得无趣,不知为何困意席卷整个大脑,眼皮止不住闭上,随意找个地方搭在石壁上陷入梦乡。
这边的洛米也同样感觉到困意,只不过是搭在时子辰的肩膀上进入了周公里。
林北早就预料到了,时子辰安顿好洛米之后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是你设的局?”
林北背着手,转过身平静如正常道:“这可不不是我所设的局。”
第六十四章红衣案(二十一)
林北皮笑肉不笑的平静如水,时子辰就该察觉到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的。
既然对方没有伤害洛米的意思也不放在心上。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韩昭。”时子辰指着昏睡的韩昭,从始至终,只是把对方当做棋子一般戏耍对方。
仅仅只是图新鲜感和快感吗?
林北不语,一开始也许是假意,向对方示爱也是计谋中的一部分。
目的很简单,用他的身体复活已经死去的原黎。
林北早年在云游无意之间得到一本记载“复活”的书,原本他不相信这世间有逆转的法子。
可后来的实践告诉他,可以,成功苏醒复活的人会忘却所有的记忆到时候在告诉那人不属于他的记忆植入,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替换掉。
或许内心的好奇心作祟,林北想要尝试,哪怕希望渺茫也要试。
在寻找几个转世后,最终寻找韩昭身上,从小的呵护,他早已是娇生惯养的人。
可不料,被一个外来的人侵占了躯体,不过林北不在意,哪怕这人消失,这身躯体都只能是原黎一个人。
时子辰虽不知道林北的目的为何,隐隐感觉到这个事情关乎韩昭的生命。
打过几次照面的人不值得他思考这么多,可洛米会伤心。
“我要复活原黎。”
时子辰瞳孔微缩,似是不敢置信,“他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何如此执着,难道他的命就是不是命了吗?”
“那不同,哪怕原黎早已身陨,我也会找会他。”
“那你对韩昭的情感只是你寻找原黎的垫脚石吗?”
林北不避讳的回答,“是,他的死活不重要,就连相遇都是已经策划好的。”
“真的是吗?你接近我只是为了贪图我的躯体吗?”
韩昭撑着墙壁起来,眼角的泪水顺着下颚流下,不相信的追问,“你回答我,从前的花前月下,只是你欺骗我真心。”
林北似是没有料到韩昭如此快的清醒,想要上前伸出手扶他一把,却被韩昭打下。
“是。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原黎,我选择你也是因为跟他长的有几分相似。”
韩昭捂住心口处,疼痛的感觉遍布全身,鞭策自己早就应该看清眼前的人,呼吸困难的感觉压着他喘不过气。
他靠着墙缓缓滑下跌落在地上,脑海中浮现以往的甜蜜,温馨,此刻通通成为泡影。
天真的韩昭这人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可笑的事自己甚至从未走进过他的心。
“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这具身体损坏的话,滚出我的视线,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里。”韩昭对着林北撕心裂肺的喊着。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往情深换来的只是虚假的场景。
“我走,你别伤害自己。”
韩昭内心千疮百孔,似是有千万只的蚂蚁啃食心脏的痛苦。
时子辰作为目的一切的人也不知如何开口,看出韩昭对原黎的执念道:“原黎是天界最尊贵的存在,就连天帝都要对他尊敬三分,我对他的印象,也是我的师父告诉于我。”
“他一开始想要我的躯体,我就应该拱手相让,做到如今的地步,我的情和怨恨皆于他起。”
轻易的方手已是不可能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时子辰不在关注韩昭而是视线重新回到了洛米,炙热的目光使得那人睁开了眼睛。
待到视线聚焦在一起,洛米站起身子伸个懒腰,目光投向韩昭的身上,靠在墙上,通红的眼眶表示他哭了很久。
洛米扶起韩昭找了一块干净处坐下,两人才开始说话。
“你还好吗?林北在哪里?”洛米问道。
“不要在提他,我不想在听到他的名字。”韩昭动作太大导致前几日包扎的伤口又裂了开。
洛米安抚又从他随身的背包里翻出绷带和消炎药,“我不提,你不要太激动韩昭。”
他拿出矿泉水,把消炎药喂给了韩昭,这才杜绝了被感染的风险。
时子辰早就不知何时出去寻找食物,留下两人还在寺庙里逗留。
“我不是这里的人,洛米,你要记住,时子辰待你不同的感情,除了他以外别被任何人所欺骗。”
不要步入他的后尘,更不要因此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洛米不知为何韩昭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好吗?韩昭。”
可惜洛米永远都不会知晓,韩昭不是从前的人了。
不知何时,外边的天露出鱼白,高空中的阳光照射在白云上,天已经亮了,昨晚发生的事又如云烟消散。
时子辰踩着点回到了寺庙的处,手中拿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果子,递给了洛米,“吃点,垫垫肚子。”
洛米拿过,塞给韩昭几个,咬了一口甘甜回味心间,“你也吃点,毕竟找东西也需要体力。”
韩昭点头,咬了几口便草草结束。
他最终目的是找到许亦庄,这个人究竟在何处。
明显,这个人应该是藏在某一处。
“三位施主,你们为何来到此处。”
韩昭和洛米不约而同的瞥到门前的站着的人,对这位不知何处到来的人保持应有的警惕。
“你是这里的主持吗?可我上山之时并无看到你的踪影,说,你到底从何处而来,究竟有何居心。”
韩昭把洛米拉到身子后挡在前,指着外来的人作出了最后的预示,“你是不是许亦庄,藏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宁家的案子。”
主持手里拨动着念珠,心底毫无波澜,似乎宁家的案子与他无关。
“宁家的事你知道多少。”许亦庄不再掩饰真实身份,这样揭示了谜底。
洛米惊讶的挽着韩昭的手问,“你是来找他的,所以罗浮山的目的是他,他跟宁家的灭门案有何关联。”
许亦庄为韩昭的智慧而鼓掌,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厉害,你应该是听到他的话来找我,先那个人一步,就凭我们的交集你是不可能认识我的。”
第六十五章红衣案(二十二)
“那个人?”韩昭脑内关于他口中的人非常陌生。
来到罗浮山也是因为那人的话,如果说故意说给他听的话,这个理由显然可以解释当下这个问题。
那红衣人的目的到底引他来这里的意义为何?
两人似乎看起来没有交集,隐隐感觉不太对劲的模样。
“你很聪明,能找到我,上这座山不可能怎么轻易的,告诉我,是谁在帮助你。”许亦庄抛出困惑已久的问题。
罗浮山不是谁都能容易登上。
前几年,家财万贯的男子,机缘巧合之下看到标语,网上的帖子证明,确实灵用。
于是男子带着香烛金银,让小厮扛着上了罗浮山,由于地形崎岖,路坏而且难走,好几次离丧命一步之遥。
途中大多数贵重的东西掉落,仅剩下的香烛成了唯一的供奉品。
便宜的东西,男子认为,南方鬼帝不会收低价的东西。
可事实与之相反。
男子让小厮把香烛点燃,插在供桌的中心,烟雾缭绕,香烛的气味弥漫整个寺庙里,原本清冷有了气味。
小厮和男人感到十分奇怪,点燃的香不至于充满寺庙。
南方鬼帝感觉到了有人的祈祷,摆放的雕塑像有生命那般化成人型,诚心的人能够看到他。
但男子心中怀着恶意,想要抓住他为之所用,家财万贯只是一时,想要长久考虑,抓住这个人就会万事顺利。
南方鬼帝自然是能够听到信徒的心声,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但这样卑鄙无耻的人,身上背负几条人命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三人自是不知道有这回事,因为山下的百姓不会知道,对入侵者的记忆也会随着消失。
其中的手段自然是南方鬼帝做了手脚。
掌管一方土地,庇佑这里的人安居乐业,但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就会被驱逐,相关的记忆随着烟消云散。
韩昭道:“并无,想上这里易容反掌,哪里来的危险可言。”
许亦庄并不相信他的话,坚决的否定,“不可能,我上来也费了功夫,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怎么轻松。”
捕捉到了对方称呼自己为凡人这样的词,韩昭内心涌现了大胆的猜测,眼前的人或许根本不是正常人。
鬼,不这样的说法不准确,在这种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单有一种说法。
“你跟宁家的门案到底有何关系,那两个人找你究竟有何目的?”韩昭率先问,争先恐后都要找到眼前的人。
这人身上藏着何种秘密。
许亦庄先是愣住,后笑答,“我是妖,在这些普通人的眼里当然是仅次于神鬼的存在,因为我可以帮助有贪念的人实现任何的愿望。”
韩昭没有惊讶的表情,似乎对他的身份早有猜到的。
许亦庄不在乎他的回答,自顾自说,“你知道九尾狐的故事吗?一个为了爱而斩断尾巴的故事,落得一个身死的故事。”
韩昭觉得有些耳熟,后来的结局隐约能想起一点。
“九尾狐为救心爱的人割了一次又一次的尾巴,最终男子却爱上了其他的女子,把九尾狐抛下,最后郁郁而终。”韩昭拼凑的记忆只能说个大概,具体还是有待验证的。
许亦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不,你错了,九尾狐变成了厉鬼索取这对夫妻的命,报复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说起来还是太轻了,因为九尾狐的变成鬼,杀了这对夫妻后就被酆都的鬼差缉拿回到了地狱,现如今应该还在地牢里。
不过九尾狐的去处,许亦庄自是不知,只知晓后来九尾狐不知在哪里。
洛米若有所思,用胳膊都戳着时子辰,板着脸问:“你应该不会像九尾狐里的男人一样是个负心汉?我告诉你,你想要娶妻生子,不可能的,这辈子都只能跟我过 ”
“自是不会。”时子辰认定一个人必定是一生的伴侣,岂有半途而废的。
韩昭听到许亦庄说了许多,但总结起来就是说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丝毫没有提到宁家的案子。
“你说这些话跟宁家的案子有何相关,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不会的。”许亦庄苦笑道:“我对你的作用不仅限在此,你应该记得宁家有一副画,下面题字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有一幅画,而且分成四个画面第一个是背影,第二个是露出一点的侧脸,第三第四副画韩昭没有发现。
“你只看到了两幅,第三幅是我为她所做的正面,那时候,她扶着案,笑的很开心,第四副是我与她相谈甚欢,他人为我两人所做。”
许亦庄的脸上浮现往日的欢喜,可口中所说愈发的沧桑,恐惧蔓延上心头,“那日过后,她死了,护我而死,我悲伤欲绝,机缘巧合我发现了画中玄机,她并没有死,而是成了富商们玩物,我曾劝她离开。”
他说话哽咽,呜咽着声继续说,“她不愿,说是找到了心中的爱人,我才发现她已经变成了九尾狐,为了那个穷小子割掉了九条尾巴,被捉妖师降服。”
“我恨,老天对任何的事情让有情人分离,至今我都不知晓为何她会容易变心,为何变成九尾狐故事里的九尾狐,割了自己的尾巴。”
痛恨不公,痛苦和复仇的种子悄然种下。
韩昭知道许亦庄的苦衷,但杀害了宁家的上下几十口人的最虐不可饶恕。
“纵使有万般的痛苦,你拿人的性命作为赌注,你妄为读书人,她记得你,只是不愿你与你相认,托我告诉你一句话“斯人已逝,莫要深究,前途光明,必有你的路。””
这句话是那位姑娘在崩塌的异世界前抓住韩昭的手乞求她帮的忙,她后悔越陷越深的感情里,他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故而这般。
往日的誓言和时光早已是随着烟云飘走,留下来的人必定是要承载这个思念的人。
许亦庄无力的瘫坐在地面,眼神无光,目光呆滞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想杀了她的哥哥,但宁家上下的案子并不是我所为,杀她哥哥目的很简单,在危难对时候,果断抛下她逃走,而当时我还在来往的路上。”
如果当初能够早一点赶到宁家,是不是能救下她,或许结局是不一样的。
第六十六章红衣案(二十三)
早已没有后悔药可言,可能这辈子许亦庄都要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
如若说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那个女生的哥哥,拿杀害女孩的人是谁?
韩昭脑中回想起当日角落里两人的对话。
“你为何要用她的命炼药。”
炼药?
这个被彻底遗忘的词语又重新回到了韩昭的脑海里,从始至终,没有注意到这个词所代表的用意。
一开始那人所说的罗浮山并无指明炼药的意思。
这是一个骗局,彻头彻尾的,就是想要韩昭故意听到好实施下一步计划。
好计谋,深陷其中的韩昭从云里雾里变为恍然大悟。
“你可知那人想要拿她炼药,炼的什么药你知道吗?”
如今毫无头绪,或许许亦庄能够知道。
许亦庄听到这个词,瞳孔微缩,似乎在问韩昭是如何知晓的,“你知道什么。”
“你果然知道什么,老实交代,我可替你净化她让你见她最后一面。”韩昭抱起胳膊道。
“她?你有办法见到她,只要让我见到她,我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许亦庄乞求韩昭道,唯一的心愿只是为了看到她。
韩昭指了指许亦庄的后面,平静道:“她正跟在你后面,手一直想要握住你的手,可是无论如何做都触碰不到,一个在阴间一个阳间怎么可能碰到。”
许亦庄猛的回头,四处寻找想要看到一星半点。
可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他看不见。
“我想要见她,哪怕一眼……”许亦庄痛苦道。
韩昭并不是想要拆散两人,只要许亦庄说出所有,他还是愿意帮助两人重聚半刻。
许亦庄听闻到有希望,露出苦笑,“一切都要从宁家说起。”
那时候在宁家鼎盛一时,各大家族都想要拉拢宁家入股,想要分一杯羹,我受我家族所托也来到了。
初入庭院之际,我看到一个女孩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抚琴的声音悦耳传入我的内心,闯入我的心弦。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动了。
从未有过的爱意油然而生,我渡步缓缓走向亭子,想要瞧瞧是那位姑娘。
由于对方比较害羞,匆忙的离开只留下一副琴还有一方丝帕。
再到后来的面见宁家家主,我好似有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确定的不敢贸然向前打扰。
直到宁家家主让他的女儿抚琴之际,我认定了那女子必定是我方才所见的人。
说到这里,许亦庄哽咽悲伤涌上心头,“不过刹那的光景,热闹的画面伴随着宁家被仇家灭门落下帷幕,彩儿被我救出。”
两人逃到野外,彩儿放心不下她的哥哥于是折返回去,未曾想,那凶手抓住了她,她的哥哥就是个懦夫,抛下她。
对方的警觉发现不止她一个人,他死活不供出我。
凶手应该是个急性子,抓走了她,后续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韩昭听闻全过程,若有所思,按照许亦庄所说,宁家的案子是熟人所为,抓走那位唤彩儿的姑娘必定有所企图。
许亦庄用手抹干了眼角的泪水,“你该告诉我如何才能见彩儿一面。”
韩昭点头,把许亦庄安置在阵法中心,地面早已有了画好的符咒,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符纸,嘴里念着什么。
只见阵法散发着金光,带动周围的风往阵法吹,强烈的风力洛米差点没站住,辛得时子辰扶住这才没有摔倒。
许亦庄睁开了散发蓝色眼眸的瞳孔,视线多了其他的,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亦庄,你还好吗?”
许亦庄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对上了后面人的眼,这一个画面是他日思夜想。
明明是梦中早已重复的画面,在见面时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许亦庄牵起她的手,眼眶痛苦,鼻子一酸,“我终于见到你了彩儿,那日是你救得我,为何不肯告诉他,你就不会被抓走,是我的错。”
如若不是他,心爱之人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并不是你的错,亦庄,你我只是有缘无分。”彩儿的心早已释怀,在游荡世间看遍苦痛。
不求这一世能够相爱,只求来生能够再遇相爱。
韩昭最看不得这些,感伤的场景在他出生被父母抛弃那一刻早就已经死了。
许亦庄和彩儿聊了许久,一旁韩昭施法的极限已经到达了,额头沁出的汗水不断落下,
彩儿的躯体逐渐虚拟化,说话的声音渐渐空灵,许亦庄看向苦苦支撑的韩昭心中明白了是。
“你该离开了彩儿。”许亦庄依旧恋恋不舍,但让一个外人承担这不是他的风格。
“亦庄哥哥,希望我们来生你够遇到,让我追你一次。”彩儿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泪,躯体虚化,消散在空中。
许亦庄想要在一次拥抱他心爱的人,可早已经烟消云散。
终是一场空。
韩昭再也撑不住的滑倒在地面,松了一口气,疲惫不堪的睁开眼皮子,“洛米,我要休息一会儿,等会你要叫醒我,只要……只要睡一会儿就好。”
再也撑不住的昏睡过去,韩昭因失去过多的精力陷入睡梦中,用这样的法阵如若不及时收手,受伤的可不但是精神上的疲惫而是肉体上的惩罚。
洛米小跑到了韩昭的身侧把人扶到干净的地方,从背包里拿出水瓶喂了一点皮干的嘴唇,脸色苍白。
许亦庄:“多谢这位道人帮我见到了彩儿的最后一面,日后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
洛米替韩昭应下了这句话,这也算是他付出所得到的报酬。
一直不说话的时子辰这时候也开口了,“那个人是谁。”
“谁?”
“刚开始的那位姑娘的哥哥对话那个人是谁,你应该也认识的。”时子辰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位彩儿的姑娘哥哥对话的人至今的身份未知。
许亦庄愣一会儿,道:“那位人是张意,张家少爷。脾气出了名的爆,他的仇家数不胜数,不知何时跟宁家的大少爷勾搭上了,宁家的灭门估摸着是出自他的手笔。”
第六十七章红衣案(二十四)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许亦庄不敢说假话,头又看向洛米怀里的韩昭,付出代价跟心爱之人见了最后一面自然是不敢欺瞒。
“那好,我问你,那唤张意的人应该也会来寻你,你可知?”时子辰不咸不淡的追加这句话。
按照之前韩昭所说的话,张意告知了许亦庄在何处,那么他必定是知道藏身之处,何来的眼线?又是从何知晓这些事?
谜团接踵而至,犹如拨开最终的谜底的丝线源源不断的涌现。
这个张意现如今在何处,为何那位红衣人依然还未现身。
许亦庄把知道的全部已经全盘托出,对时子辰亦或者是韩昭来说没有什么事情可言了。
“那你往后想要去往何处?”韩昭艰难的撑起身子,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洛米惊奇的发现靠在肩膀上的人醒了,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示意喝水,嗓子哑着终是不舒服。
韩昭拧开瓶盖一股气的往下灌,消耗太多的精神力超负荷连带着身躯变得虚弱不砍。
许亦庄思索一番,摇头叹气表示,“我对以后的事没把握,也许孤独终老活在愧疚中一辈子。”
这样的味道也许不太好受,但刻苦铭心的不忘记,是对自己的解脱。
韩昭借着洛米的力气辛苦站起来,脚麻的感觉涌上全身,缓了一会儿才好一点道:“你的心爱之人也不希望你活在痛苦中,早点走出来,或许也是一种救赎。”
救赎?
当初彩儿挡在他身前,誓死也不供出许亦庄的下落,后来连躯体都至今下落不明。
云游四海,四海为家,很大机会能够找到她的躯体,待许亦庄死后安葬一起,下辈子有机会投胎转世。
韩昭并无继续在劝,想怎么做是他的事,往后的决定也不一定做主。
韩昭转过头坚定的对洛米说,“我想再回一趟宁家,宁家一定有我没有发现的东西,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还想回去,你知道你刚出宁家身上满是……”洛米突然想到了立马闭上嘴。
“满是什么?”韩昭明显感觉到洛米对他的隐瞒,一记眼神飞刀,吓得他躲在时子辰的身后当做一只乖乖鸟。
有了时子辰当挡箭牌,洛米顿时安心不少,整个身子缩在他的背后有一种小鸟依人的即视感。
不过韩昭可不管,咄咄逼人的追问,“我上次出宁家之后到底发什么了?告诉我。”
当初水镜崩塌以后,韩昭就此昏迷过去,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晓,醒来以后就发现躺在床上,洛米时子辰由此出现。
从这些目的看来这不是巧合,这是早已经有预谋的。
韩昭想要回想起什么,大脑深处的似乎上了锁,无法触及。
痛苦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韩昭捂住头,拼命的想要记起什么,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模糊不清的背影。
记忆…
他的记忆被人篡改过,或者是说别人套上了一层枷锁,自己都无法触及到的领域。
下手有够狠,韩昭不甘的抬起头看向一直不语的时子辰质问道:“你们一早就知道我的记忆被篡改过,却一直没有告诉我,是吗?”
原本想过封锁韩昭的记忆是为了绝望感不会侵蚀主意识,迫不得已的下决策。
待到记忆恢复后在跟他解释这一切。
却不曾想,怎么快就暴露了这一问题。
时子辰不否认,“是,你的记忆在你醒来以后就全都是假的。”
“目的,究竟为什么?”
“目的很简单,不让你陷入无止境的黑暗里。”
时子辰的话里没有提到林北的字眼,韩昭直觉捕捉到,这个清除记忆下命令的人必定是林北。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对他的人生做主。
韩昭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的愤怒堵塞在心头,头脑保持冷静说:“黑暗?我现在就很暴躁。”
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时子辰还是一贯的作风,没有因为韩昭的质问而乱了阵脚,“这不是我们所能够决定的,我们也不能随便妄自下定论。”
韩昭不在想听解释,蹲下身子拿起在树下的背包背在身上,不给他们留一个眼神头也不回就走了。
所有的人都在阻止寻找真相,那么就让他自己去。
就算孤注一掷,哪怕一意孤行,也要追到底。
韩昭坚定了内心的选择,一个继续追寻真相,一步一步的踏下阶梯,崎岖的山路上来的时候气喘吁吁,下山格外轻松。
山风袭来阵阵清风吹的韩昭清凉,额头沁出的汗一扫净,树被压弯了枝干,野草吹的连天。
夜幕渐渐取代了原先的天空,夕阳带着最后的光辉落下了山,天空中的繁星闪烁,月光穿过云层打在赶路的韩昭身上。
他步伐迅速,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太多的忧愁和悲伤弥漫在这座山头,往日的温情都不复存在。
被留下都只有永无止境的孤身一人。
纵使这般,韩昭也孑然一身,看到前方点点光芒,意识到这里有个歇脚的地方,赶了几个小时的路,总该落脚。
韩昭往前走,周围的野草长势飞快,似乎是有意想要拦住前进的人。
韩昭被这场景吓得后退一步,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原因,一道空灵声音传开,“禁止外来人的闯入。”
禁止,他开始想,自己好像没有踩到什么东西,这东西为什么找上来了。
等等,韩昭突然想到了,不知是不是缘由,到达山下的时候近黄昏,遇到的村落俨然成为一片废墟。
枯萎的花草,烧焦的树木,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迹,原先的村落不复存在,似是恰好经历一场大火。
房屋坍塌的不成样子,韩昭不敢相信,前一天安居乐业的村庄,短短一天的时间内覆灭。
来不及伤感,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昭找了一处躲藏的地方蹲下,暗中观察。
“这个村庄有何神奇之处,烧毁作甚?”
另一个人拍了拍那人头,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忘了,我们的任务是阻止那个少年找到张意,这个村庄是张意落脚的地方,以防万一这些人说漏嘴。”
那人十分不解的反问,“我们都有把柄,害怕他们说些什么东西,还能翻了天不成。”
第六十八章红衣案(二十五)
那人给了另一人眼神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你懂的未雨绸缪吗?”
谁都不敢保证任何人不会有说漏嘴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所有人葬身在火海里,做法不妥当,但目的达到了。
有句话说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用在这里就恰好。
韩昭躲在角落里,这些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他的耳朵里,没想到这些人为了掩盖杨意的踪迹可以如此做。
如若许亦庄说的不错,杨意没有见过他,那来罗浮山究竟是为何?
这些人为何要掩护杨意,背后的势力多大的背景。
韩昭的内心开始动摇,作为平凡人或者是旁观者,无权干涉和参与,但现在经过了前几个的案子里。
其中的内在联系必定是找到真相关键。
如林北所说,他不是神,无法拯救到更多受苦难的人。
韩昭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望向天空一抹晚霞,多漂亮璀璨的橙黄色,映人他的瞳孔里变成了囚禁心牢笼。
画地为牢,这是韩昭内心的恐惧,把自责压在自己身上,无疑是最软弱的部分。
情感就像无底洞吞噬着最为怜悯人的内心,鞭策着的感觉达到顶峰的时候,深处的心理防线随着崩塌。
很显然这是针对韩昭设计的。
捂住心口,不断跳动的心脏警示着痛楚,韩昭不受控制的瘫在地面,巨大的压力落在肩膀上。
都是因为他,这里的村民才会命丧在此,全村十几口的性命葬身在火海。
韩昭耳畔响起了不断斥责的声音,悲愤和指责霎那间蜂拥而至。
“都是你,害得我们全家丧命。”
“你们这些外来人,祸害。”
“滚出这里,不要在靠近这里。”
……
谩骂的声音充斥韩昭的头脑身心,千万噬心的痛苦全部涌上心头,心口处永远平静不了。
韩昭眼眶通红,抬头间仿佛看到了当初捡到皮球的孩子,笑容灿烂依旧,丝毫没有指责的意味。
那孩子犹如一道光照亮了黑暗中的阴霾,微笑的拉起坐在地上韩昭的手说,“你可不能哭,都不是你错。”
韩昭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哽咽看向那孩子,“如果不是我,你们就不会有灭门之灾,我对不起你们。”
不是他一意孤行,不是执着背后的真相来到这里,或许,或许一切的结局可能就是不一样的。
“无关,就算没有你,他们依旧不肯放过我,不要难过。”
那孩子无责怪的意味,身后走来熟悉的面孔是孩子的母亲,老妇人佝偻着背,笑容和煦的来到韩昭的身边,想要扶起他但触碰不到穿过。
无奈只好说:“小伙子,别有太大的压力,无关紧要。我们都未曾怪过你。”
韩昭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慰,那颗囚禁的心的牢笼有了松动的痕迹。
说完,老妇人牵着小孩的手,往后的往前走。
韩昭回神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
说话的两人不知何时走了,婆娑的风声,以及快要落山的夕阳,犹如似曾相识。
天气变换多端,不过瞬间,气温降下,韩昭身上单调的衬衫打底披着单薄的外套,被打个措手不及。
背包里满是水和食物,丝毫没有考虑这些,身为之物连一件衣服都没带。
时间回到现在。
韩昭心急的想要找到一间能够住宿过这一晚的旅店,不限地点和环境。
好不容易快到的时候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拦住,任谁看了都气。
韩昭气不打一处来,想将愤怒发泄在这人的身上,受过良好教育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随意对一个陌生人发脾气。
丝毫不知情的人没有让看的意思,偏要拦住韩昭,抱住胳膊,用下巴对着人说话,“喂,有我在你今天就别想往前了,就算你过了,那家店也是我的,横竖都是落在我手里要不束手就擒。”
冰冷且疑惑的砸到韩昭的脸上,不仅起不到丝毫的震慑力,恰恰起到了反作用,心中窝着无名的怒火此刻被点燃。
“不是你有什么大病,有病就去治,不要在这里发疯,给我让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前几个小时的事历历在目,现如今有一个往枪口上撞,简直就是找死。
那人不屑一笑,似乎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落入那人眼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觉得好笑的程度。
对方在笑,显然把他当成一个很好欺负的对象,虽然比那人矮一截,说话带着青春期的软软的声音,这不能把他归在小孩子的那一类。
韩昭的这具身体,有着未褪去青春期的羞涩,婴儿肥的脸颊,发育比其他人慢一点,以至于上街,当成青涩的少年。
对此他想说的是,在这个十八岁的躯体下有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经历过风霜的人。
“你个小矮子,练几年再说到我吧。”那人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捂住笑唇,“你还是回家乖乖读书,别想欺负一个比你大的人。”
智商明显感觉到了碾压,不仅被羞辱一番连带着嘲笑,韩昭愤怒的心达到顶峰,指着那人警告道:“够了!”
那人停止了笑意,弯下腰掐住韩昭肥嘟嘟的脸颊,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调戏道:“你还别说,还就挺软的。”
前所未有的嘲讽,被人冠上矮,胖,还被说是未成年……耻辱,都是耻辱的象征。
韩昭抬手打掉了胡乱揉捏的手,不耐烦说:“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能随便掐人的脸是吗?”
那人摸着下巴细细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的答案是,“没有,我从小父母双亡,都是自己流浪长大的,从小寄人篱下。”
韩昭:……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貌似戳人的伤疤了。
随意开口一问,韩昭出乎预料,得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凄惨的结果。
于是,从这个时候,韩昭每次看到那人自动代入一层滤镜,这是一个无父无母,从小肯定是受过很多苦的人。
言语上做出退让和放软了语气,以求不伤害这人幼小的心灵。
第六十九章红衣案(二十六)
“你为和阻止我?你我压根没见过。”韩昭道。
他与这人并无交集,何来认识之说。
那人挠了挠脑袋,似乎是忘记了什么,只尬笑,“我说我忘了,你会相信我吗?”
韩昭:……
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拦住人忘记理由的。
为此韩昭在此对这人多了一项嫌弃的感觉。
且不说杨意,这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估摸无巧合所言,必定跟这人有什么联系。
韩昭试探性的抛出印子,“有人让你拦下我?”
那人摇头,表示并不是这个。
“抓住我?”
听到“抓住”两个字,那人明显表现的要为激动,右手握住拳头击打在左手,恍然大悟道,“是是是,就是交代给我的任务。”
韩昭头顶觉得有一片乌鸦飞过,明目张胆告诉人质要抓他,这合理吗?
放在这人的身上显然……很合理。
韩昭扶额,头疼,眼前的傻大个还真是人高马大,无一点头脑。
“你叫什么名字?”
在此之前,韩昭还从未听到过这个人介绍过自己。
那人不好意思的挠头,略显拘谨,跟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说,“杨思。”
杨思,杨思,韩昭嘴里不自觉的念了几句,惊奇的发现,这熟悉的姓氏跟要找的杨意是同样的类似。
天底下不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杨思,杨意……”韩昭嘴里不自觉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杨意和你是何关系?”韩昭迫不及待地问道,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绝非巧合那么简单。
杨思被韩昭犀利的目光盯着,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犹豫片刻才说道:“杨意是我堂哥,我从小就听我父亲提起过,我堂哥年少便离家出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没想到在月新酒店遇到了,早年父亲让我看过画像仅此而已。”
韩昭心中一喜,线索终于出现了,他连忙追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堂哥现在人在哪里?”
杨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留给我的任务就是要把你带到月新酒店,一定要保密。”
月新酒店?韩昭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许亦庄提起过,据说是一家神秘的酒店,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且酒店的老板背景深不可测。
“月新酒店?”韩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倒要看看,这个月新酒店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杨思一脸茫然地看着韩昭,显然不知道他所说的“秘密”是指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杨思摇了摇头,“我只负责把你带到月新酒店,其他事情我就不管了。”
韩昭也不勉强,他知道不能逼杨思太多,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堂哥让你保密,保密什么?”
杨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堂哥让我不要告诉你他的身份,说时机未到,等你到了月新酒店,自然就知道了。”
韩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个杨意果然有所隐瞒。
既然如此,韩昭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当下便对杨思说道:“走吧,带我去月新酒店。”
杨思应了一声,在前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韩昭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岭,四下荒无人烟,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
韩昭心中暗自思忖,这月新酒店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越是这样,韩昭就越觉得这个月新酒店不简单,他更加迫切地想要揭开它的秘密。
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建筑前。
这座建筑通体漆黑,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门前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守卫,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长矛。
杨思上前与守卫交涉了几句,守卫这才打开了门,放两人进去。
韩昭一进酒店,就被奢华的装潢所震撼。酒店大厅宽敞无比,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天花板上挂着璀璨的水晶灯,四处摆放着名贵的古董家具。
韩昭暗暗咂舌,心想这家酒店的老板果然非富即贵。
杨思带着韩昭穿过了大厅,来到了一间包厢。包厢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布置得十分简单。
杨思让韩昭坐下,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韩昭在包厢里等了片刻,包厢的门再次打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男子一进包厢,便目光灼灼地盯着韩昭,眼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神色。
韩昭觉得有些许的眼熟,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杨意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韩昭对面坐下,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凝重。
终于,杨意开口打破了沉默:“当初在月新酒店,你救了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
韩昭看向对方这幅装扮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初来罗浮山,三人就因为路痴随意瞎晃悠无意中路过之际救过一个被打劫的人。
那人衣衫褴褛,俨然是一副穷乞丐的装扮,三人伸出援手,合情合理。
那人鞠躬道谢,信誓旦旦说,“我会感恩你们的。”
现如今放在这里也倒说得通。
杨意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哦?”韩昭挑了挑眉毛,“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手里是不是有一副画?”
韩昭一愣,旋即明白了杨意话中的意思。
他察觉到对方为何知晓这幅画,在宁家时,韩昭拿下这幅画,以后估摸也许用的上。
犹豫再三,韩昭从背后的背包里取下这幅画,放在离得最近的桌子上,缓缓地摊开在杨意面前。
杨意盯着画看了许久,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这是我母亲的画像。”杨意缓缓说道。
韩昭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这幅画竟然会是杨意的母亲。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幅画是我唯一能回忆起她的东西。”杨意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
韩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默默地把画递给杨意。
杨意接过画,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谢谢你。”杨意真诚地说道,“这幅画对我来说很重要。”
第七十章红衣案(二十七)
韩昭微点头,表示回应。
这时候在一旁的杨思瞧着桌上那副画,生出一丝陌生感,扯着杨意的衣袖说,“堂哥,这不是你的母亲,我听父亲提起过,不早就过世了吗?”
此言一出,韩昭顿感奇怪,看向杨意的神情,飘忽不定的躲闪,意识到可能上当了。
杨思觉得说出了什么不可的话闭上了嘴。韩昭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杨思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杨意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杨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见韩昭已经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韩昭质问道。
杨意沉默不语,杨思却忍不住开口道:“堂哥,你为什么要骗他?他救过你,你为什么要骗他?”
杨意看着杨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杨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实情,“我不是你堂哥,你的堂哥早已经死去,我只是用了易容术。”
说罢,“杨意”撕下了脸上的皮展露的真容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面貌。
杨思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你…你欺骗我?”
“是,我是骗了你们,知情的人早已经被我杀的一个不留,没想到这个杨意还有一个堂弟。”假杨意依旧拨弄手腕的佛珠,漫不经心的神情似乎这些与他无关。
韩昭冷笑一声,“你以为易容了,我们就会相信你?你以为自己是鬼吗?会变戏法?”
假杨意哈哈大笑,“我是鬼?不不不,我不是鬼,我是人,一个比你更聪明,更强大的人。”
韩昭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
假杨意继续说道:“你的身体里,有一个秘密,一个可以让我长生不老的秘密。只要我得到你的身体,我就可以拥有无限的生命。”
韩昭心中一沉,他终于明白假杨意的目的了。
“你想夺舍我的身体?”韩昭冷声问道。
假杨意也不否认,他点点头,“没错,你的身体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你必须死。”
话音未落,假杨意出手了。
他的速度极快,韩昭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掐住了脖子。
韩昭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拼命地挣扎着,但是假杨意的力量太大了。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假杨意阴森森地说道,“从你出现在罗浮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目标。”
韩昭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林北。
林北说,他要复活原黎。
韩昭的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林北和假杨意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洛米和时子辰冲了进来。
“韩昭!”洛米惊呼道。
假杨意看到洛米和时子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是谁?能找到这里莫非是……”假杨意沉声问道。
洛米和时子辰没有回答,他们直接冲向了假杨意。
假杨意冷笑一声,他随手一挥,洛米和时子辰便被震飞了出去。
韩昭趁机挣脱了假杨意的束缚,他扶起洛米和时子辰,然后退到了包厢的角落里。
假杨意看着韩昭,眼中杀机毕露。
“你们三个,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假杨意冷冷地说道。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今天是一场生死之战。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他拿出了那把银色的匕首。
这是他从水镜中带出来的匕首,他不知道这把匕首有什么用,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这把匕首可以帮他战胜假杨意。
假杨意看到韩昭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手里的那把匕首是什么东西?”假杨意问道。
韩昭没有回答,他举起匕首,刺向了假杨意。
假杨意侧身躲过,他反手一掌,打在了韩昭的胸口上。
韩昭倒飞出去,摔倒在包厢的角落里。
洛米和时子辰想要上前帮忙,但是他们却被假杨意挡住了。
“你们两个,就由我来对付。”假杨意狞笑道。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
他们一起冲向了假杨意,但是假杨意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不一会儿,洛米和时子辰便被假杨意打倒在地。
假杨意走到韩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韩昭,你输了。”假杨意冷冷地说道。
韩昭艰难地爬起来,他看着假杨意,眼中充满了不甘。
“就算我输了,你也别想得到我的身体。”韩昭说道。
假杨意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假杨意伸手抓住了韩昭的脖子,他用力的掐着,韩昭的脸色开始发紫。
就在这时,韩昭手中的匕首突然发出一阵光芒。
假杨意吃了一惊,他松开了韩昭的脖子,后退了一步。
匕首的光芒越来越强,韩昭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举起匕首,刺向了假杨意。
假杨意想要躲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刺入了假杨意的身体,假杨意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化为灰烬。
韩昭拔出匕首,看着假杨意的灰烬随风飘散。
他终于战胜了假杨意,保住了自己的身体。
洛米和时子辰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看着韩昭,眼中充满了敬佩。
“韩昭,你真厉害。”洛米说道。
“嗯,你很厉害。”时子辰也随着附和说道。
韩昭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假杨意的灰烬。
他不知道假杨意是谁,也不知道假杨意为什么要夺舍他的身体。
但是他知道,假杨意的身份不会简单,现在消失的只是傀儡而已,真正的本人隐藏在幕后,不知躲在何处窥探这一切。
韩昭转身离开包厢,洛米和时子辰跟在后面。
三人走出门外,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两人却又是另一个眼神。
“你们两个又为何知道我在这里?”韩昭不紧不慢的问道。
看似风轻云淡,内心的韩昭已经有了底,就是需要一个对方亲口的承认。
第七十一章红衣案(二十八)
“我……”洛米支支吾吾的无法解释,焦急的望向离不远的时子辰,眼神寻求帮助。
时子辰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韩昭,我们其实一直都在跟着你。”时子辰说道。
韩昭挑了挑眉毛,并没有感到意外。
“从你离开宁家开始,我们就一直跟着你。”时子辰继续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韩昭问道。
时子辰沉默片刻,缓缓道出原委,“你的记忆止步于水镜坍塌以后,林北来不及施展法术用肉身护住了你,水镜无法使用法术只好出此下策。”“林北?”韩昭惊讶地问道。
时子辰点了点头,“没错,林北。”
“可是,他为什么要派你们跟着我?”韩昭不解地问道。
时子辰叹了口气,“因为你身体里藏着原黎的灵魂。”
韩昭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原黎?”韩昭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的,原黎。”时子辰肯定地回答道,“林北想要复活原黎,所以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
韩昭的脑子一片混乱,他无法想象自己体内竟然藏着原黎的灵魂。
“可是,为什么是我?”韩昭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但事实就是如此。”时子辰说道,“林北说,你的身体是原黎转世后的容器,只要夺舍你的身体,原黎就可以复活。”
韩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的人类,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你们是来帮林北夺舍我的身体的吗?”韩昭问道。
时子辰摇了摇头,“不,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韩昭疑惑地问道。
“是的,保护你。”时子辰肯定地回答道,“林北想要复活原黎,但是我们不想让他得逞。”
韩昭不知道该相信时子辰的话,但他能感觉到时子辰并没有恶意。
“为什么?”韩昭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你是我们的朋友。”时子辰说道。
韩昭愣住了,他没想到时子辰会这么说。
“可是,我们才认识几天。”韩昭说道。
“但我们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时子辰说道,“我们是同甘共苦过的朋友。”
韩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子辰的话。
朋友,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在他的记忆中,他并没有什么朋友。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习惯了孤独和寂寞。
但是,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却和洛米、时子辰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
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并肩作战。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我……”韩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要说相信时子辰的话,但是却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戒备。
他想要说自己不相信时子辰的话,但是却无法否认自己对他们的感情。
时子辰看着韩昭犹豫不决的样子,微微一笑。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做出决定。”时子辰说道,“你可以先观察我们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是否相信我们。”
韩昭点了点头,他觉得时子辰说得有道理。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也需要时间来观察时子辰和洛米。
“好。”韩昭说道,“我答应你。”
时子辰和洛米相视一笑,他们知道,韩昭已经开始相信他们了。
三人回到酒店,韩昭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他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没想到自己体内竟然藏着原黎的灵魂。
他本以为自己没有朋友,却没想到遇到了时子辰和洛米。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相信时子辰和洛米。
他相信他们不会伤害他,也相信他们会保护他。
韩昭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时子辰和洛米正在喝茶,看到韩昭出来,他们连忙站起来。
“韩昭,你醒了?”时子辰问道。
“嗯。”韩昭点了点头,“我没事了。”
“那就好。”时子辰松了一口气,“我还担心你呢。”
“谢谢。”韩昭说道。
洛米看着韩昭,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韩昭,对不起。”洛米说道。
“什么?”韩昭一愣。
“我之前骗了你。”洛米说道,“我其实不是你的朋友,我是林北派来监视你的。”
韩昭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洛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时子辰拍了拍洛米的肩膀,说道:“韩昭,洛米也是被逼无奈。林北威胁他要伤害他的家人,他不得不听从林北的命令。”
韩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够理解洛米的苦衷,但是他无法原谅洛米的欺骗。
“我……”韩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想要说相信洛米,但是却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芥蒂。
他想要说自己不相信洛米,但是却无法否认洛米对他的关心。
时子辰看着韩昭犹豫不决的样子,微微一笑。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做出决定。”时子辰说道,“你可以先观察我们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是否相信我们。”
韩昭点了点头,他觉得时子辰说得有道理。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也需要时间来观察时子辰和洛米。
“我需要回一趟宁家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想查清楚这幅画的来历究竟在何处,许许多多争先恐后的人都要得到这幅画的意义在何处?”韩昭眼前一黑,顺势抓住一旁的栏杆,大脑过度思考俨然已经疲惫不堪。
洛米上前用手抚上了他的额头,脸颊通红,呼吸急促,一副发烧的模样。
“果然是发烧了,前些日子的病痛还未好,有添加新的,身子骨比平常人要弱,你怎么受得了。”洛米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韩昭坐下。
“休息一晚上,别让体温升高,好好休息。”
洛米嘱咐完后又从背包里拿出几粒退烧药给韩昭服下。
第七十二章红衣案(二十九)
韩昭躺在床榻上,脸颊通红,额头不断流出的汗打湿了衣领,嘴唇干裂,一副病殃殃的模样。
他梦里却是与现实不同的梦。
林北举着一把锋利的刀刃,缓缓地靠近韩昭,扯着一副温和的笑容,落入他的眼里却变成了阴冷的笑意。
“韩昭,你逃不掉的。”林北的声音如地狱的低语,摄人心魄。
韩昭想要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北一步步逼近。
林北的刀刃贴上了韩昭的皮肤,一阵冰凉的触感让韩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乖乖地让原黎出来吧。”林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诱惑。
韩昭拼命地摇头,他不想让原黎出来,他不想让林北得逞。
但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原黎的灵魂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林北一把抓住原黎的灵魂,得意地笑了。
“终于到手了。”林北喃喃自语道。
韩昭想要阻止林北,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原黎的灵魂,他的身体变得空虚无力。
林北将原黎的灵魂封印在了一个玉佩中,然后转身离去。
韩昭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北消失在黑暗中。
明明是毫无相关的人,胸口直发疼,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般的撕裂疼痛。
韩昭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客栈的床上。
洛米和时子辰正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韩昭,你醒了?”洛米问道。
“嗯。”韩昭点了点头,“我没事了。”
“你刚才做噩梦了。”时子辰说道,“你一直在喊着原黎的名字。”
韩昭沉默了,他不想告诉洛米和时子辰自己的梦。
他怕他们会担心。
“我没事。”韩昭再次说道。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韩昭不想说,于是也没有再问。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洛米问道。
“还好。”韩昭说道,“就是有点累。”
“你好好休息吧。”洛米说道,“我们出去一下。”
洛米和时子辰离开了房间,韩昭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他想着自己的梦,梦中的事情是否都会发生……还是黄粱一梦。
韩昭一只手放在胸前,用身心感受心脏的跳动,自己身体里真的住着一个人的灵魂吗?
韩昭躺在床榻上,任由思绪纷飞。
梦中林北那张温和的笑脸逐渐与现实中冰冷的神情重叠,他无法将梦境与现实剥离开来。
原黎的灵魂,这个他从未曾见过的存在,此时却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也不了解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执念。
韩昭起身走到窗边,任由凉风吹散额角的薄汗。
夜空中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投射出一片清冷的银辉。
韩昭凝视着窗外,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的过往,却始终无法触及到更深层次的记忆。
是否这幅画,是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韩昭心中暗自思忖。
次日清晨,韩昭早早地起了床。
他来到客栈的大堂,却发现洛米和时子辰已经不见了踪影。
韩昭有些疑惑,正准备出门寻找,就见洛米和时子辰走了进来。
“你们去哪了?”韩昭问道。
“我们出去买了一些药材。”洛米答道。
“药材?”韩昭不解,“你们买药材做什么?”
“你发烧了,我们给你煎药。”时子辰解释道。
韩昭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发烧的事情,心中一阵温暖。
“谢谢你们。”韩昭说道。
“不用谢。”洛米摆了摆手,“我们现在就给你煎药。”
洛米和时子辰来到厨房,开始煎药。
韩昭坐在大堂里,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思绪飘远。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但是,他很珍惜现在拥有的时光。
他珍惜和洛米、时子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珍惜这难得的温暖。
药煎好了,洛米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快喝了吧。”洛米说道。
韩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滑入口中,却让韩昭的心头感到了一丝甘甜。
他看着洛米和时子辰,微笑道:“谢谢你们。”
洛米摆着手说,“怎么会,你可是我的朋友。”
太阳高挂在空中,艳阳高照,韩昭三人并排走在大街上,一前一后像个侍卫守护一般。
韩昭点破了话题,“我想要回到宁家,那幅画一定有我们要找的真相。”
宁家血迹斑斑,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留下的血迹足以证明这里有人清扫过现场。
断垣残壁的墙壁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合了。
韩昭因先前对里面的构造熟悉万分走在最前面,而后面的洛米和时子辰则是第一次进入走在身后。
一前一后的身影落入躲在暗处身披红色衣服人的眼里就成了不速之客。
那人凝视跟前的韩昭,平静的眼神掀起了无限的波澜。
随后潜入黑暗的世界里消失了踪影。
韩昭走到有血手印的墙壁前,推开了厚重的大门发出咯吱的声音,空无一人,窗户保持敞开的局面。
清风吹拂起地上的灰尘,韩昭伸手拂去石桌面上的灰尘。
依稀可见残留的红色痕迹,韩昭用指腹蹭了蹭,干涸的血迹已经凝固。
一滴血顺着他的指尖流下,韩昭条件反射的想要甩开这只手。
洛米眼疾手快地用帕子接住,替韩昭止血,责备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甩手。”
韩昭余光瞥到旁边的时子辰没有说话,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眼里满是不安。
洛米松开抓住韩昭的手,轻叹一声,将帕子塞到他手里。
“你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韩昭将帕子握在手里,默默点了点头。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方才感觉有人在无意识的操控着他的身躯引领而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韩昭抬头看向洛米和时子辰,他们也在看着他。
洛米眼中带着担忧,时子辰眼中带着探究。
韩昭深吸一口气,对他们说道:“我们走吧。”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跟在韩昭身后离开了房间。
韩昭走在前面,洛米和时子辰跟在后面。
他们一路穿过空无一人的庭院,来到了一座阁楼前。
韩昭推开阁楼的门,走了进去。
阁楼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古董字画,韩昭的目光又被出现的一幅画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上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但是,韩昭的目光却落在画上的一抹红色上。
那抹红色,是血。
韩昭走上前,仔细观察那幅画。
他发现,那抹红色是画中一朵花的颜色。
韩昭伸手摸了摸那朵花,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他收回手,放在鼻尖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韩昭的心中一沉,他知道,这幅画有问题。
他将画从墙上取下来,仔细端详。
画的背面有一行小字。
字迹上写着:
“此画乃宁家先祖所作,画中所绘之花,名为彼岸花。彼岸花,开彼岸,落彼岸,花开时无叶,叶生时无花。”
“画中之花,乃是用先祖之血所绘,可沟通阴阳两界。”
第七十三章红衣案(三十)
沟通阴阳,逆转生与死的距离,接触到鬼神从而达到永生的目的。
地府和政府合办一个通事处,一生心善积德的人就会有在地府任差做官,简而言之就是不用喝孟婆汤过奈何桥,从而得到永生的地步,长生不老。
而宁家墙上这幅彼岸花,在冥界流传一句话,传说得此画者可以更加轻易获得向酆都大帝求的奖赏。
上一位酆都大帝在时,地府鬼差勾来一个画术精湛的人,其貌不扬,画的一手好画,从而赦免此人还阳半刻,从此在冥界任差。
说起来荒谬之极,但确有此事。
彼岸花,相传是连接阴阳两界的使者,传说中,人死后会经过黄泉路,彼岸花便生长在黄泉路上,指引亡魂走向轮回。
而这幅画中的彼岸花,竟然是用先祖之血所绘,难怪会具有沟通阴阳两界的力量。
韩昭的心中震撼无比,他没想到这幅画竟然如此神奇。
他将画收起来,揣进怀里。
“我们走。”韩昭对洛米和时子辰说道。
洛米和时子辰点了点头,跟在韩昭身后离开了阁楼。
他们三人出了宁家,站在门口处。
韩昭回头看了一眼宁家,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但是他知道,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
韩昭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洛米和时子辰跟在身后,三人一起走在大街上。
韩昭三人离开宁家后,躲在暗处的红衣人再次出现。
他看着韩昭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终于出现了。”红衣人喃喃自语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红衣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韩昭三人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他们一路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城外。
他们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韩昭拿出那幅彼岸花,摊开在三人面前。
“这幅画,应该是宁家先祖所作。”韩昭说道,“画中所绘之花,名为彼岸花。彼岸花,开彼岸,落彼岸,花开时无叶,叶生时无花。”
洛米和时子辰看着画中的彼岸花,眼中都露出了惊叹之色。
“这幅画好美。”洛米说道。
“是啊。”时子辰点头说道,“不过,这幅画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也觉得。”韩昭说道,“画中的彼岸花,是用血画的。”
洛米和时子辰闻言,脸色都变了。
“用血画的?”洛米惊呼道。
“嗯。”韩昭点头说道,“而且,这幅画是用宁家先祖之血所绘。画的背面还写着,得此画者可以更加轻易获得向酆都大帝求的奖赏。”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这幅画,恐怕不简单。”洛米说道。
“是啊。”韩昭点头说道,“我怀疑,这幅画和宁家灭门惨案有关。”
“宁家灭门惨案?”洛米和时子辰异口同声地问道。
韩昭将宁家灭门惨案的事情告诉了洛米和时子辰。
洛米和时子辰听完后,都沉默了。
“这么说来,这幅画很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洛米说道。
“嗯。”韩昭点头说道,“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想要得到这幅画。”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洛米问道。
“先回客栈吧。”韩昭说道,“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三人起身,朝着客栈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回到客栈后,三人关上门,围坐在桌子旁。
“现在怎么办?”洛米问道。
“这幅画不能再留了。”韩昭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毁掉它。”
“可是,这幅画是宁家先祖所作,就这么毁掉太可惜了。”洛米说道。
“我知道。”韩昭说道,“但是,这幅画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冒险。”
洛米和时子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韩昭拿出一把火折子,点燃了彼岸花。
彼岸花在火焰中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音。
跟踪在后的红衣人看到此处并无慌乱,因为他们所拿到的其实是赝品。
真正的画早已被那人藏起来摆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画确实不假,用通阴阳人的血所绘画的精品怎么可能说毁掉就毁掉。
荒诞至极。
火焰吞噬着彼岸花,韩昭的心中也一阵阵抽痛。
这幅画是宁家先祖所作,饱含着先祖的情感。
但是,这幅画也带来了无穷的灾祸。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火焰越来越大,彼岸花终于被烧成了灰烬。
韩昭看着地上的灰烬,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是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洛米和时子辰看着韩昭,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
他们知道,韩昭是一个善良的人。
韩昭站起身来,对洛米和时子辰说道:“我们走吧。”
洛米和时子辰点了点头,跟在韩昭身后离开了房间。
三人走出客栈,来到大街上。
韩昭深吸一口气,对洛米和时子辰说道:“我们去地府通事处。”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不解之色。
“去地府通事处?”洛米问道,“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我们去找一个人。”韩昭说道,“一个知道宁家灭门惨案真相的人。”
韩昭、洛米、时子辰三人来到地府通事处。
地府通事处是一座恢宏的建筑,朱漆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地府通事处”五个大字。
韩昭三人走进地府通事处,来到前台。
“请问,我们要找谁?”韩昭对前台的鬼差说道。
“找人?”鬼差抬起头,看着韩昭三人,“你们找谁?”
“我们找一位名叫宁清的鬼差。”韩昭说道。
“宁清?”鬼差一愣,“他不在。”
“不在?”韩昭皱眉,“他去哪里了?”
“他去酆都大帝那儿了。”鬼差说道。
“酆都大帝那儿?”韩昭一愣,“他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鬼差摇头,“他只说有事,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韩昭沉默了片刻,对鬼差说道:“谢谢。”
韩昭三人离开地府通事处,站在门口处。
“现在怎么办?”洛米问道。
“我们去找酆都大帝。”韩昭说道。
“酆都大帝?”洛米和时子辰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韩昭点头,“宁清既然去了酆都大帝那儿,那我们去找酆都大帝就行了。”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酆都大帝可是地府之主,我们贸然去找他,会不会……”洛米欲言又止。
“不会。”韩昭打断洛米的话,“我们去找酆都大帝,是为了查明宁家灭门惨案的真相。我们是为了正义,酆都大帝不会为难我们的。”
洛米和时子辰点了点头,跟在韩昭身后朝着酆都大帝的宫殿走去。
酆都大帝的宫殿位于酆都城的中心,是一座巍峨壮丽的建筑,为数不多在人间所建的,方便处理突发情况。
但酆都大帝不在这儿待,大多数会在地府管辖。
韩昭三人来到酆都大帝的宫殿前,守卫在宫殿门口的鬼差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差问道。
“我们是来找酆都大帝的。”韩昭说道。
“找酆都大帝?”鬼差一愣,“你们找酆都大帝做什么?”
“我们来找他查明宁家灭门惨案的真相。”韩昭说道。
鬼差犹豫了一下,对韩昭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鬼差说完,转身走进宫殿。
阴沉昏暗只剩一盏烛火在燃烧着,微风吹的摇曳不定,烛火下的人还在处理手上的事理。
林北已经处理了堆积许久的冤案,劳累不堪的用手揉着眉心,显然一副疲倦的模样。
第七十四章红衣案(三十一)
自离开韩昭以来,他把自己困在繁忙和愧疚的苦海里。
沉浸在处理地府的事上或许能够减轻压力。
这或许是林北自作自受,为何明明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可混为一谈而言。
见证了成长的全过程却还要在一个人身上找到已世人的影子,或许是真的疯了。
林北用手撑着下颚,闭上了眼睛,得到一丝缓冲的时刻。
此刻,鬼差推门而出恭敬的行礼禀报方才的事情,“大帝,外门有三人说是要见您。”
林北微微睁开眼睛,声音有些低沉:“何人?”
“是三个人的,说是为了宁家灭门惨案而来。”鬼差如实回答。
宁家灭门惨案?林北心中一动,他自然知道这个案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凶手至今未找到。
林北沉吟片刻说道,“让他们进来。”
“是。”鬼差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多时,韩昭、洛米和时子辰三人被鬼差带了进来。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上首的林北。
林北身穿一袭黑袍,面容俊俏,散落的头发披在肩上显得温文尔雅。
韩昭见到熟悉的面孔,正如日思梦想的身影对上了,只不过是对方的身份尊贵。
想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还敢对他不敬,真的是以下犯上。
林北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却早已欣喜万分。
这几天,只要是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韩昭拿着一把匕首站在他的跟前,质问着,“你是不是因为原黎,所有人都是因为他,你应该也是这样的。”
每当林北想要开口的时候,韩昭先一步的用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欣然的闭上双眼倒在地上。
这个梦持续不断困扰他的,导致整宿都处于失眠状态。
现如今爱的人在对面,话到嘴边却又不不知如何开口。
洛米和时子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因为他们笃定林北不会对韩昭做些什么。
这都是他们的私事,太多的干预或许有不同的结果。
韩昭想起当初在水镜的事情,内心深处一直想要一个解释问道,“在水镜的时候,你是不是能够看到我。”
对方似乎没有没有料到会问我往日的事,也不在逃避,“是,你能看到我,相反我也能够看到你。”
林北的话在韩昭的意料之中,只是无法相信他早就知道。
以此前的行为举止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迹象,相识之后交谈的画面历历在目。
哪有什么对自己的爱悦之色,只不过是发泄的工具,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的眼里变成了物品。
韩昭的心口一窒,压抑的感觉令人喘不过气,紧紧攥着拳头,指尖泛白。
林北的一字一句犹如利剑般穿透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疼彻心扉。
“你早就知道了?”韩昭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林北没有说话,而是默认承认。
韩昭的心中一阵苦涩,他无法理解林北的行为。
明明是他救了林北,为何却要如此对待他?
“为什么?”韩昭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抹除掉我的记忆?”
林北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因为我……”
林北的声音一顿,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林北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林北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口:“因为里面的东西你会承受不住。”
韩昭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北还隐瞒了记忆中并不存在的画面。
他的记忆到底为何会被篡改,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究竟是谁?
韩昭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面对。
一时间,韩昭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北看着韩昭沉默不语,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从前爱着原黎,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但这不代表现在依旧爱着。
林北站起身来,走到韩昭面前,举手投足充满温情。
“韩昭,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但是我对你,是真的动了心。”林北说道,“我承认,当初我接近你,是为了复活原黎。但是,在相处过程中,我渐渐喜欢上了你,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从此刻都是真的。”
韩昭看着林北真诚的眼神,心中有些动摇。
他看得出,林北并没有说谎。
以前的他每每都会问林北他究竟爱着的是不是因为拥有了原黎同样面貌还是相同的灵魂。
得到的答案都是爱着你。
但后来的一切却在告诉韩昭,他的一厢情愿换来只是欺骗和隐瞒。
但此刻的林北用着最为温柔语气说着长情的话。
爱你这句话,韩昭已经听了无数次,每次都傻傻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但这一刻,韩昭依旧对着林北问着同样的话,“你还是爱着原黎对吗?”
“不,从我的心偏向你的那一刻,我就早已喜欢上了你。”
林北紧握住韩昭的手,将人搂入怀里,感受对方强有力的心脏跳动。
砰砰砰。
足以证明,他的心只为你跳动。
洛米和时子辰能够感觉到大批的狗粮直往这边砸,那边的两人围绕着甜蜜的气氛,显着他们两个人好像大号的电灯泡。
韩昭想要离开对方的怀抱,无一例外的被人紧紧的拉了回来,哑着嗓子说,“让我在抱了一下,一会儿就好。”
韩昭像一个安神定魂的良药,是林北心中无法跨越的槛,喜怒哀乐都可以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体现出来的。
洛米和时子辰见两人彻底的和好如初,识趣的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韩昭和林北。
韩昭在林北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林北低头在韩昭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眼中满是宠溺。
“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林北在韩昭耳边轻声呢喃道。
韩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回应道:“嗯,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两人甜言蜜语,整个气氛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
韩昭想起了那副彼岸花画,觉得疑点重重开口问,“我拿到的那幅画是不是赝品。”
“是,不过真的画不可能轻易烧毁。”林北不紧不慢的回道。
“那个红衣人我还是没有头绪,先给我一副不知名美人图,在给我一副彼岸花画,这人不会要送我上黄泉?”
韩昭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猜疑,不管如何,隐隐能够感觉到红衣人的目标是他。
上次在宁家,红衣人故意说出了罗浮山这个地名,哪里的百姓却早已遇害,明明看到了韩昭却没有主动戳破。
第七十五章红衣案(三十二)
漏洞百出的视线,拙劣无比的演技却让韩昭轻易上当的,城府心思颇深。
“宁家的祖先宁清是不是在你的手下工作?我想要知道一些事你能帮我找到他吗?”韩昭仰头望向头顶上的人。
林北的手摆弄着他的手,心思全部都集中在怀里人的身上,思考半刻,“宁清…因为活了上千年太过孤独,想体验人间的疾苦,到孟婆哪儿转世了。”
韩昭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样以来,线索就全部断了,红衣人的身份下落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是冲来他来的。
林北的话让韩昭的心中一沉。
宁清转世了,这意味着韩昭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红衣人的身份下落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是冲他来的。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宁清转世了,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韩昭问道。
林北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很危险。”
“什么办法?”韩昭连忙问道。
“孟婆汤可以让人忘记前世的记忆,但是如果强行唤醒,身体将会受到损伤,可能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林北平静的讲述这些话。
对于韩昭来说是个机会,大概可能从宁清口中得到所谓的答案。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韩昭不愿意这样做,一己之私害人一生,这样的办法不可取。
林北看着眼前眨巴桃花眼,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眼前的人还真是无时无刻的勾引着他。
“我可以先让孟婆阻止,不过…”林北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要给我一点好处。”
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韩昭就觉得,没想到外冷内热的人内心的坏心思够丰富的,故意说道,“你这样捉弄我,我生气了。”
说完,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林北,一副不想说话的意思。
害怕会重蹈覆辙,也怕韩昭在一次离开,林北最终还是松了条件,“你也可以不用的…”
话还没说完,韩昭趁着林北不注意转身,踮起了脚跟,一股温暖的吻落在林北的嘴上。
刚开始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林北愣在原地,待到韩昭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又重新加深了这个吻,搂住对方的腰紧紧贴着。
懵懂的不知怎样换气韩昭脸颊通红,林北也知道离开时轻轻咬了一口。
“你真的好坏,欺负我一个新手。”韩昭抱着胳膊,嘟起嘴唇,不满意的说道。
林北轻笑一声,在一次搂住韩昭的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我答应你。”林北说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韩昭抬头看着林北,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不知道林北是不是真的爱他,但是他愿意相信他。
“好。”韩昭说道,“我答应你。”
林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头吻住了韩昭。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爱意和眷恋。
韩昭闭上眼睛,沉醉在林北的吻中。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翌日,韩昭和林北来到孟婆庄。
孟婆庄位于地府的边缘,是一座阴森森的小镇。
镇子里住着孟婆和她的徒弟们,她们负责给死人熬制孟婆汤。
韩昭和林北来到孟婆庄,径直走向孟婆的宅院。
孟婆的宅院是一座破旧的茅草屋,院子里种着几棵桃树。
韩昭和林北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孟婆坐在桃树下喝茶。
孟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她见到韩昭和林北,微微一笑。
“两位小友,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孟婆问道。
“孟婆,我们想见宁清。”韩昭说道。
孟婆一愣,“宁清?他不是已经转世了吗?”
“我们知道。”林北说道,“但是我们想强行唤醒他的记忆。孟婆,你可否帮我们?”
孟婆沉默了片刻,说道:“强行唤醒记忆,会对宁清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你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们必须这样做。”韩昭说道,“红衣人的目标是我,我必须找出他。”
孟婆看着韩昭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帮你们。”
孟婆起身走进屋里,取出了一个瓶子。
“这是孟婆汤。”孟婆说道,“你们把这个给宁清喝下去,就可以唤醒他的记忆。”
韩昭和林北接过孟婆汤,向孟婆道谢后离开了孟婆庄。
他们来到宁清的坟前,将孟婆汤倒入坟墓中。
不一会儿,坟墓中传出一阵响动,宁清从坟墓中爬了出来。
宁清转世后已经失去了前世的记忆,看到韩昭和林北,一脸茫然。
“参见大帝,不知匆匆唤回我的记忆有何指教?”宁清问道。
韩昭说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问你一些事情。”
宁清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问吧。”
韩昭和林北向宁清询问了红衣人的事情。
宁清想了想,说道:“红衣人?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不认识他?”韩昭一愣。
“不认识。”宁清肯定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韩昭和林北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失望之色。
他们本以为宁清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没想到他竟然不认识红衣人。
“好吧。”韩昭说道,“谢谢你的配合。”
宁清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坟墓中。
韩昭和林北离开坟地,回到了客栈。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客栈后,韩昭坐在床榻上,发起了呆。
他以为宁清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没想到却是一场空。
红衣人的身份依然成谜,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暗中窥伺着他。
韩昭的心里有些烦躁,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片红霞。
韩昭看着窗外的夕阳,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但是他相信,林北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林北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韩昭站在窗前,走了过去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林北问道。
“我在想红衣人的事情。”韩昭说道。
“别想太多了。”林北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韩昭靠在林北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相信林北,相信他能保护他。
第七十六章红衣案(三十三)
林北轻轻拍打着韩昭的背示意不要担心,“我会派人去查,有消息会跟你说。”
有了他的这句话,韩昭如释重负,伸了一个懒腰,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神秘兮兮的笑着,“孟婆看起来好年轻的模样,是不是在地府做事的人都会这样吗?”
不管是宁清还是孟婆亦或者周乞,与地府相关的人好像保持着年轻的模样。
“地府之人,寿命悠长,容颜不老。”林北解释道,“孟婆虽掌管生死轮回,但也受地府庇佑,容颜不改。”
韩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话茬调侃道:“看来待在地府工作,倒也不失为一种驻颜之法。”
林北失笑,刮了刮韩昭的鼻尖,“贫嘴。”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融洽。
回到酒店,韩昭和林北坐在房中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红衣人的身份仍然成谜,我们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韩昭沉吟道,“宁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是谁?为何红衣人对他这么执着?”
林北想了想,说道:“宁家灭门惨案,凶手一直没有找到。但据我所知,当时宁家与张家有些过节。”
“张家?”韩昭眉头一皱,“张意?”
“没错。”林北点头,“张意是张家的少爷,他与宁家大小姐宁雪有婚约。但后来宁雪爱上了许亦庄,悔婚嫁给了他。张意恼羞成怒,扬言要让宁家付出代价。”
韩昭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张意为了报复宁家,所以灭了宁家满门?”
“有这个可能。”林北说道,“不过张意只是个纨绔子弟,他没有这个能力灭掉整个宁家。”
“那你觉得,张意背后还有人?”韩昭问道。
“嗯。”林北点头,“张家在罗浮山势力不小,张意的背后很可能还有张家在支持。”
韩昭紧锁眉头,事情变得愈发复杂。
“我们先去张家查探一番。”韩昭说道,“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林北同意了韩昭的提议,两人决定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张家。
夜色降临,韩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脑海中浮现出红衣人的身影,那个神秘而诡异的红衣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韩昭心中有种预感,红衣人与他有着某种莫名的联系。
“林北……”韩昭轻声唤道。
林北睁开眼睛,关切地看着韩昭,“怎么了?”
“我总觉得……”韩昭犹豫了一下,“红衣人好像认识我。”
林北一愣,随即说道:“不可能,你以前从未见过红衣人。”
“可是……”韩昭欲言又止,“我有一种直觉,他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
林北沉默不语,他何尝没有这种感觉。
韩昭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韩昭翻身面向林北,认真地问道:“林北,你告诉我实话,我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林北看着韩昭清澈的双眼,心中一阵复杂。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告诉韩昭,“红衣人是当初在水镜袭击你的人,导致水镜崩塌,你在异空间遇到人的也是他,他属于地府的罪人,意外逃出的人。”
韩昭闻言,心中震惊不已。
原来,红衣人就是当初袭击他的人。
那么,他为何要袭击自己?
“他为什么要袭击我?”韩昭问道。
“我也不知道。”林北摇头,“不过,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感兴趣?”韩昭不解,“他对我感兴趣做什么?”
“我猜测,他可能是想得到你身上的东西。”林北说道。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韩昭更加疑惑了。
“我不知道。”林北摇头,“但红衣人肯定知道。他袭击你,就是为了得到你身上的东西。”
韩昭沉默了,他不知道林北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他有一种预感,林北说的可能是真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韩昭问道。
“我会保护你。”林北坚定地说道,“不会让他伤害你。”
韩昭看着林北,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的石头悄然落下。
翌日清晨,韩昭和林北来到张家。
张家是一座豪华的府邸,占地极广。
韩昭和林北走进张府,受到了张家人的热烈欢迎。
张家的人对韩昭和林北十分客气,就像对待贵宾一样。
韩昭和林北在张府住了下来,他们一边调查宁家灭门惨案的线索,一边打探张意的情况。
经过几天的调查,韩昭和林北发现,张意确实是一个纨绔子弟,他与宁家大小姐宁雪有过婚约,但后来宁雪爱上了许亦庄,悔婚嫁给了他。张意恼羞成怒,扬言要让宁家付出代价。
但是,韩昭和林北并没有找到张意灭掉宁家满门的证据。
他们怀疑,张意的背后还有人。
这个幕后之人,才是宁家灭门惨案的真凶。
韩昭和林北继续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幕后之人的线索。
幕后之人是一个叫杨瑜的人。
杨瑜是张家的远房表弟,他一直暗恋着宁雪。
宁雪悔婚嫁给许亦庄后,杨瑜怀恨在心,他联合张意,一起灭掉了宁家满门。
都是杨家的人,宁家跟杨家真的水火不容吗?有何过节,以至于灭掉宁家。
外传宁家和张家是世交,两家人共同开辟了这个时代的商品贸易繁重发展。
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不过,韩昭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
红衣人为什么要袭击他?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红衣人想要的?
困意席卷了韩昭的大脑,回到房间,满脸疲惫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
梦里,红衣人站在他的面前,摘下了带着的帽子,面露的容貌跟他本人一模一样,简直是另一个人。
那人咄咄逼人,不断靠近韩昭,嘴里逼问,“为什么要抢占我的身体,快离开。”
这样的话重复淹没了,愧疚,悲情,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啊—”韩昭从梦中惊醒,不断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的跳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第七十七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一)
汗水打湿了枕头,额头不断沁出的汗滴预示这个梦不简单。
为什么红衣人拥有我同样的面貌,太阳穴疼痛,无力的往后瘫倒。
韩昭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一个弟弟,不过这个怀疑很快就被打消,原身应该只有一个妹妹。
所有人都不曾遇到,横空出世的一个人很难不怀疑是自己抢占原主的身躯带来的变数。
时子辰和洛米推门而入,先走的洛米蹦蹦跳跳的蹲在韩昭的跟前,看着他有点惋惜,“我可能要回去了,父亲派人找到我。”
听到这个韩昭并不感到意外,游荡一段时间了,要回去也是正常的。
即使在不舍,还是要让洛米成长,未经世俗,并不知道人心的可怕,万般护着终有一日会成为致命的毒药。
“路上小心。”韩昭尽管身体还很虚弱,依旧想要起身送一下,但却被摁在床上,洛米说什么也不肯。
“在床榻上修养好来找我,我家就在罗酆山那一带。”
说完,洛米站起身子,在次抱了一下韩昭,“我会没事的。”
这句话好像在许诺些什么。
洛米先走出门,时子辰也紧跟在身后,对此韩昭问了一句,“你跟着洛米一同回到洛家?”
“嗯,危险,他需要我。”
潦草的结束对话去追早已离开的洛米的身影,一前一后还真是般配。
一个活泼天真,一个抑制的爱却依然守护另一个人的天真。
这样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谊的范围,两人都不敢戳穿这一层纱。
韩昭无奈的摇摇头,不能操之过急,看造化了。
洛米由开始的走转化为跑,漫无目的的奔跑,内心深处的烦恼充斥整个胸腔压抑着喘不过气。
寻他的人带来了一封信,特殊的标记使得这封信的真实,这是洛家特有的标志。
洛米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内容展开。
见字如面,我自知不该让你与一个不想爱的人成婚,碍于家族的压力使得我不得这般,万般纠结,最终写下这封信,我儿长大了,你的父亲母亲只希望你能够辛福快乐度过一生,现如今我已卧病在床,这应该现世报。让我在看看你。
洛米读完信,情绪失控地痛哭起来,他从小到大都渴望得到父母的关爱,可他们却一直忙于家族的事务,很少有时间陪伴他。
如今,父亲卧病在床,他却不能在身边尽孝。
洛米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决定赶回洛家。
时子辰追了上来,看到洛米哭泣的样子,心疼不已。
“洛米,你怎么了?”时子辰问道。
洛米将信递给时子辰,时子辰看完信后,也沉默了。
“我必须回去。”洛米说道,“我父亲病了。”
“我陪你一起回去。”时子辰说道。
洛米感激地看了时子辰一眼,两人并肩朝洛家走去。
洛家是一座位于罗酆山脚下的古宅,依山傍水,四面环山,天生以盗墓为主,自然是注重风水选址,天然的风水宝地。
洛米和时子辰来到古宅前,守卫拦住了他们。
“什么人?”守卫问道。
“我是洛家的大少爷,洛米。”洛米说道。
守卫一愣,打量了一下洛米,然后说道:“进来吧。”
洛米和时子辰走进古宅里,庭院的中间一棵参天大树冲向云霄,四周满是花花草草点缀,布局也是十分讲究,到处都是书香的气息。
他灵巧的往后走,目标直往里面院子里的厢房。
洛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洛米扑到洛父床前,握住他的手,哭着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洛父睁开眼睛,看到洛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洛米,你回来了。”洛父说道,“太好了。”
洛米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说道:“父亲,我来看你了。”
洛父握着洛米的手,说道:“洛米,我这一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你受苦了。”
“父亲,我不怪你。”洛米说道,“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洛父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洛米,你是一个好孩子。”
洛父的目光落在了时子辰身上,问道:“这位是?”
“父亲,他叫时子辰,是我的朋友。”洛米介绍道。
洛父对时子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的照顾,洛米。”
时子辰说道:“伯父客气了。”
洛父又对洛米说道:“洛米,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我这个老不中用了,以后这个家就靠你撑着了。”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父亲。”
洛父欣慰地闭上了眼睛,洛米和时子辰退出房间。
洛米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云彩,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但是现在,父亲却病重了。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但是他决定留下来照顾父亲。
时子辰走过来,拍了拍洛米的肩膀,说道:“洛米,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
洛米感激地看了时子辰一眼,说道:“谢谢。”
两人并肩走出古宅,朝罗酆山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染成了金色。
洛米和时子辰走在山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他们两个身影是如此的契合,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洛米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时子辰说道:“时子辰,我……”
时子辰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洛米。
洛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喜欢你。”
时子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也喜欢你。”
洛米扑到时子辰怀里,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而另一边,洛家的长老汇聚在主厅的议会堂,因家族的盛行都要经过这些人的同意,这一次,长老众说纷谈。
“洛青山竟然拒绝了,还让他的儿子给跑了,鬼神降下惩罚,他自然要承受鬼神的愤怒。”
有权威的领头老人摸了摸胡子,长者的模范尽显,下面吵吵闹闹的场面微震怒,“住嘴,洛青山就一个儿子,这无疑是让他绝后。”
第七十八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二)
“那不能拿全村的性命作为筹码去成全他的好愿。”老者拄着拐杖戳着地面以表示不满。
在怎么办,也不能去拿性命开玩笑。
那位老者年事已高,黑发早已被半白的头发所取代,缓缓挪动身躯移动坐在了领事的位置,叹息,“这不能全怪他,一个儿子不能让这脉断了。”
众说纷谈,喋喋不休的争吵,始终是没有一个结果。
洛米在柴房里生着火,点燃小小火苗,放进炉灶里,有干柴的加持火烧的越来越旺,橙红色的火焰倒影在他的眼眸。
这使得脑内的声音越发清晰,呼喊声,惊恐的声音伴随着出现。
“你就是个灾星,全家都因为你而亡,你不会感到愧疚吗?”
“扫把星,离我家远点,滚的越远越好。”
父母的唾沫星子溅到年幼的洛米脸上,他还不懂,为什么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懵懂的他只是认为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要改正,父母就会在次接纳自己。
可后来,不管如何优秀,却怎么也入不了他们的眼里,甚至一切的努力在他们看来就是徒劳不功。
被关在冰冷的房间里,密不透风的窗户,年幼的洛米疯狂拍打门,大声呼喊企图想要唤起父母的一点善意。
得到永远是冰冷的回答,回应的是空荡荡的回响。
年幼的洛米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把头埋在臂弯里寻求一丝的庇护。
脑海里浮现鬼魂轻轻拉扯洛米的衣角,企图想要带走这人,起初的一个到后来的四五个全部都来骚扰这个可怜的孩子。
无休止境的黑暗带走了洛米所有的希望,瞳孔涣散,空洞无神的眼睛,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突然有一束温暖的光照在洛米的身上,正觉得奇怪的抬起头,对上了一个年轻的孩子眼,站在逆光的角度,那一刻似乎有天使的降临。
洛米一怔,尝试说话努了努嘴,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话。
因长时间的不说话,导致一时间丧失了语言系统。
七八岁的模样一副大人的模样,那人觉得奇怪,这人难道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吗?”
洛米回神,看起不会伤害他样子慢慢摇头,表示不会。
遇到哑巴了,那男孩蹲下身子,撩起洛米衣服下的铁链,这才发觉这人被困了许久,原本发亮的铁链覆盖了生锈的模样。
洛米背后的铁链绳索被打上了结,以一个小孩子的高度不一定碰得到高处的东西,也没打算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相识人身上。
那男孩看见洛米手上被勒出的红色,其中一只手因为无法通血肿胀不堪,内心暗骂,困住这人的人还真不是人。
明明是无辜的小孩子何德何能被这样对待犯人一样囚禁在这里。
男孩从怀里掏出一个干净的丝帕,细致入微的擦拭洛米的脸颊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物品般显得格外的重视。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不要怕。”男孩许诺道。
洛米长时间处在黑暗的房间里,对自由的感知不是很深,也就没当回事,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还是不情愿的点头。
男孩开心的抱住洛米兴奋的说,“你可是我发现的,你是我的。”
男孩心里满心欢喜,没想到迷个路还能找到一个从天而降的老婆,上辈子绝对做了什么善事。
洛米年幼长的一张娃娃脸,软乎乎的让人怜惜虽然脸上有泥土但阻挡不了原先的容貌,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对极好看的眼眸。
男孩喜欢的紧,内心作祟,一只手轻轻抚上了洛米的脸颊,柔软的感觉不自觉的捏了捏,下手的力度很小,手离开的时候还是留下了红印子。
洛米奇怪的望向男孩,被盯得发毛的他不加掩饰的说,“手感不错,这样的人还是我的。”
捡到宝了,男孩不止一次在感叹洛米的好,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作用,无父母的疼爱像一个流浪的小狗被栓在这里,无人问津。
自卑蔓延上心头,眼眶通红,鼻子一酸,一行清泪无声的留下,这是第一次感到温暖。
男孩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用手小心翼翼擦拭泪水,不知发生了但一直安慰哭泣的人,“怎么了,难过的事可以跟我分享,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做你的聆听者。”
温暖悄然蔓延上心头,洛米渐渐停止了抽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犹如的冬日的骄阳照进了男孩的心头。
男孩害羞的低下头,捂住脸没好气的说,“你真的好可爱。”
可爱到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男孩的思绪,全部都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人身上,移不开眼睛。
洛米不理解的歪了歪头,眨着无辜的眼睛,似乎是不理解他的话。
男孩无奈的笑了笑,看起来这个小哑巴还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小哑巴,我出门身上带了些干粮,你先就着吃,我下次还会来看你的,我会带你出去的,一定会。”
男孩眼神无比坚定看向洛米,他看出了这人的决心为了不破坏这个美好的希望点头。
洛米挪动了位置,双手双脚都被限制了自由,强硬的拉出一点距离,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近的地面用手写下,“你可要说到做到,还有我可还没答应你。”
男孩看懂前半句,唯独不明白后半句,“没答应我什么?”
洛米随即又写下,“我是你的。”
“我不管,你说了,你是我的。”男孩一脸坏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洛米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当,没想到这人还会引人上套,又在次翕张嘴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以失败告终。
男孩看出了洛米的难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了属于他的好处,用手指头掰着数数,“可以跟我恩爱一辈子做一对鸳鸯,不羡仙,在不好我们也可以找个地方种种地,在村里定居下来不快哉?”
说出来的伟大鸿景,洛米也不一定见得到,但向往这样的生活却不假。
“你觉得呢?”男孩凑近洛米的身子以最近的距离对视,“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第七十九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三)
洛米对上了男孩的眼眸,一把将人推开拉开一点距离,“有感觉,但不多。”
男孩装作可怜的模样,娇滴滴的模样让洛米觉得眼前的性别,不像个男的而是像个女生。
话说如此,男孩正回原先的表情,严肃认真的说,“小哑巴,我会在找你的。”
话刚落音外头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平静,由远及近,洛米听到不是管家的声音也并无过多在意。
相反男孩脸色变得紧张,急匆匆的抓住洛米的手承诺说,“我的侍从来找我了,我这次偷偷溜出来,我会再来看你的。”
男孩站起低俯身,扣住洛米的头嘴唇轻轻吻上额头,虔诚的像许诺的人那般祈祷。
洛米点头。
男孩松开洛米,转身跑向柴房外。
洛米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对男孩是什么感觉,但是他承认,自己被男孩的话感动了。
男孩说,他会再来找他的。
洛米不知道男孩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他愿意相信。
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关心他。
男孩跑出柴房,来到院子里。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候着。
“少爷,您可回来了。”侍卫看到男孩,连忙迎上去。
“嗯。”男孩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男孩和侍卫一起离开了洛家。
洛米站在柴房里,看着男孩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男孩,但是他希望男孩能够信守承诺,再来找他。
洛米转身,回到阴暗的柴房角落里。
他蜷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
他希望,男孩能够再来找他。
他希望,男孩能够带他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希望,男孩能够兑现自己的诺言。
洛米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和男孩在一起。
他们一起在草地上奔跑,一起在河边嬉戏,一起在星空下相拥。
他梦到了自己和男孩的幸福生活。
洛米嘴角笑的很甜,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幸福。
他希望,这个梦能够成真。
他希望,男孩能够再来找他。
可在次醒来的时候,面对凄冷无比的柴房里,洛米很快醒悟都是一场梦,而他却再也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就在这时,家丁推门而入,洛米以为是男孩时来的人却不是,慢慢走到坐在地面上人的跟前,抓起他的手恶狠狠的盯着,“想要人来救你,别痴心妄想,你永远会被困在这里的。”
那人摇晃洛米手上的铁链子,指着继续说,“这就是你的证明。”
洛米身在靠在墙上,虚弱发白的脸色已无法动弹,当务之急储存体力为首要,于是紧闭嘴不想搭理这人。
可这样的退步隐忍引来的确实变本加厉的折磨羞辱的语言,“你装的什么清高,我还以为长的一张小白脸能够吃一辈子,你父母都不要你了,你已经被买掉了,跟个物品一样随意买卖。”
那人觉得无趣,放开了捏住脸颊的手,在次靠近洛米盯着眼前的人,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意,觉得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他,“我可以想要了,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洛米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家丁的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从脸到手在到下半身,恶心的咸猪手刚要碰到更加私密的地方时,洛米立马站起身子,用手抵挡了。
铁链的禁锢使得伸展的范围不是很大,对付眼前的人,这样的距离早已足够。
家仆捂住下身痛苦到表情更加狰狞不堪,愤怒到要搞死眼前的人。
洛米想要逃离这人的掌控,后面的铁链子随着摇晃发出哐当的声音,体力要比方才要好,多亏了男孩的干粮获得一点体力。
家仆抓住了洛米的手,试图要控制这人的行动,很不幸,他一抬脚往上顶胯,在次受到伤害的部位隐隐作痛。
洛米勾起一抹笑意,嘲讽这人的无知,把人踩到脚底下,本来还不知如何逃亡,这人的出现出乎意料,这就是得来不费功夫。
洛米蹲下身子从痛苦到昏厥的家丁身上四处寻找,在衣服的袋子里找了一串银色的钥匙以及一点银钱。
解开了铁链子之后,洛米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这般活动了,正了正脖子,但长时间的捆绑手脚出现了猩红的痕迹依旧无法掩盖。
洛米走出了不见天日的柴房,初见阳光还不太适应,用手挡住了烈阳,细微的光线通过手指尖的缝隙,一切都感觉不太真实。
里头的家仆,洛米用同样的方式囚禁这人人,顺便给了一点装饰和花样。
洛家古宅地形复杂,而柴房位于主厅偏僻处,没有花费一点时间是发现不了洛米逃跑,后院恰好就在这里,而有一个后门可直接离开府邸。
就这样,洛米躲在阴暗的地方,太阳渐渐落山,远处的余晖橙红色布满天空,随着一抹夕阳落下,夜幕悄然来临。
迎来最好的时机会,洛米扶着墙,探出一个脑袋确定没有人会经过这儿这才出来,小心翼翼的往后门走去。
夜晚悄无声息,守门的小厮到了换班时刻,乘着这个时候洛米的衣服颜色俨然融入黑夜,溜出来后门轻而易举。
大街上热闹非凡,许多商贩在呼喊叫卖,灯火通明,洛米漫无目的的四处转悠,洛家早已不是温暖的家,何去何从无从而知。
洛米走到一个商贩面前询问这是何年,小贩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穿的脏乱,脸上的却还有些许灰尘的痕迹,一副流浪民的装扮。
商贩满眼嫌弃的回答,“民国1926年四月二十号。”
说完,商贩开始驱赶洛米因为这个流浪汉,在这里站着会影响做生意,洛米没有过多的逗留离开这里。
微风轻轻拂过脸颊洛米感觉到了夜晚的一丝寒意,身上披着单薄的衬衣随着风吹起,眼神充满忧郁。
“快到深夜为何在大街上游荡可是无家可归?”
洛米眼神茫然的抬头望向说话声源,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第八十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四)
“火快要烧没了,想什么呢?出神到连手都被烫到。”
时子辰不知何时站在他的旁边,简单用冷水浸泡一会儿,仔细的用药膏涂抹烧伤的地方,动作轻柔像呵护珍宝那般珍视。
洛米这才回神,锅炉里燃烧的柴火全部烧成灰,原本烈火变成明暗的微火,发觉原来自己出神许久。
时子辰细细涂抹均匀,冰凉的感觉涌入洛米的心头。
还真有点舒服,火辣的感得到驱散。
洛米不知为何想起小时候的事,已经很久不在做这样的梦了。
开始做这样的梦是男孩成为了洛米为数不多童年的光,让阴暗扭曲的心灵得到了救赎。
洛米摇了摇头,眩晕的之感蔓延到大脑很不舒服。
这样的小举动落入时子辰的眼里却是弄疼了对方,力度更加轻缓。
洛米:“我没事,我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时子辰接下这句话解释,“这与是不是女生无关,疼就疼,不疼就不疼。”
洛米自知理论不过对方索性闭上了嘴不在发言。
火炉的火燃尽,洛米把手从时子辰的掌心抽离,站起身子打开了盖子,迎面而来的湿的热蒸汽往上飘。
洛米从洛浮山出来之后许多天都没有洗澡,一是因为本就无盛水的东西二则是中间发生的诸多变故。
时子辰不咸不淡的说,“我也要一起洗。”
洛米:……?
洛米脖子往后转,瞳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用手碰时子辰的额头,“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男男有别不知道吗?”
时子辰可不管这层规矩,再说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何必循规蹈矩的。
“我不管,我就要。”时子辰坐的距离和洛米不是很远,只要稍微一动手就可以一把扛起带进浴室里。
洛米抱住双臂,静静等待这人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对,洛米想跟着人耗着,等到时子辰忍耐不住了就去洗澡。
两个大男人的共处一室也就罢,还想一起洗澡,从内心深处来说就十分拒绝。
虽然确定了心意,但坦诚相露,洛米做不到。
洛米:“我拒绝。”
短短三个字,时子辰的表情挂不住了,平静的面容出现了破裂,洛米都不知道内心何种强大,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
时子辰立马驳回,“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我只是在通知你。”
好一个霸王硬上弓,脸皮厚道说这样的话,着实不要脸了。
简单的对话刷新了洛米对时子辰高冷的认知,初见时的冷漠无情,到现在的死皮赖脸到无耻的地步。
洛米叹息说,“天妒英才,好脑子的人现在都学会了死缠烂打。”
时子辰:“只对你死缠烂打。”
洛米内心几度陷入崩溃,这是什么人啊,可以不要脸到这般。
两人干坐着,大眼瞪小眼,一直僵持不下。
最终洛米妥协同意,不过约法三章。
“不能做下流的事,不准动手动脚,不能随便乱摸乱看更不能说下流话。”洛米严肃认真的说。
时子辰脑中被欣喜冲昏头脑,一股劲的疯狂点头认同。
洛米的父母过世,现在由他的叔叔继承,叔叔待他如亲生儿子,从不苛刻,偏心,在心里已经把他当做亲生父亲。
把热水舀进浴桶里,热水打湿了洛米脸,水蒸气弥漫整个房间,洛米刚想要解开衣服一道炙热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
时子辰毫无波澜的往洛米这儿看,甚至还有享受的意味。
洛米立马开口,“你在干什么?”
“看你洗澡。”
“你不洗澡?”
这句话无疑是句甜蜜的诱惑,时子辰肉眼可见的脸色好不少。
距离愈发接近,洛米用手指着时子辰的胸膛警告说,“还有我说过一起洗,不代表你可以跟我一起。”
洛米说的一起指的是在同一个空间内,并不代表可以共同在一个浴桶里洗澡。
时子辰不乐意了,“出尔反尔,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现在这样说了,听明白了吗?”洛米给了时子辰一个眼神,像护住贞洁的友好的提示。
自知理亏的时子辰不情不愿的往另一个方向。
到嘴的鸭子还飞了,得不偿失。
同一个房间,中间有一层薄纱隔着,但布料是透明可见,依旧可以透过看到另一边的春光无限。
时子辰就是利用这一点悄悄观察起来。
洛米毫无察觉缓缓解开了衣服,纤细的腰肢,比玉还白的背后, 肉都错落有致的长在了该长的地方看得时子辰离不开眼。
突然感觉到鼻子有一股热流,时子辰无暇顾及,紧紧看着洛米的一举一动。
洛米一只脚踏进水里,感觉水温适宜整个身子进入,热水能够缓解疲劳放松身子,闭上了眼睛静静享受宁静。
时子辰洗澡的心思早不知飞往何处,身为鬼本就不用吃喝洗澡这种正常人才会做的事。
但如今的身子可是真正的人,触碰得到摸得着的。
简直就是跟一个活生生的人毫无区别可言。
洛家大厅内
在争吵不休,以及快要理论起来之时,领头的拍了拍桌子制止这场闹剧。
“你们都在干什么,同位一族人,为了一个人吵的不可开交。”
年事已高,头发俨然全部成为白色,佝偻着身子,借助拐杖从位子上起来语重心长说,“我年事已高,一只脚算是迈进棺材里了,鬼怪只是传说之言,洛青山替我们挡着这一遭,理应该幸免,倒斗为此也是付出代价。”
“可……”年轻的男子刚要说话就被拦下。
“到此为止,献祭鬼神自古以来没有这个惯例,不必多言。”老者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大半辈子过去了,倒斗是洛家祖先经商富起来的原因,才会有子子孙孙享福的时候,在洞里沾染的怪东西多了,自然而然就会生病。
这是老天给贪心不足的惩罚,是报应,并不是献祭一个年轻无辜生命能够平息的 。
一切自有定数。
他们望向老者离去的背影,那人是为洛家操劳半辈子的人,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众人吃了黄连一样,敢怒不敢言,谁都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