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能比我让你更舒服
两小时后,棠院。
郁镀被安置在沙发上。
他还在挣扎,绳子将近要把他的手腕磨出血来,楚陵看见了,却并不做声。
太容易爆出自己的底牌,不是一个合格猎人的作为。
“你凭什么绑着我,老子是活生生的人。”
楚陵真的就这么晾了他半个小时,期间有人给他送水,询问是否需要食物,可是就是不让他见楚陵。甚至已经到了棠院,郁镀手脚还被绑着。
他终于想明白了,楚陵对于能够得到他这件事情几乎没什么疑问,得到他在意的,大概就只剩他的态度了。
错不了,郁镀想明白了,楚陵是要他服软。
郁镀咬咬唇,他怕会变成前几天那样的情况,自己被关在这里不允许外出,只有楚陵会和他聊天,现在却连楚陵都不见他了。
“楚陵,我要找楚陵。”终于,郁镀忍不住了,随便对面前一个给他准备吃的的人说道。
那人一愣,却没有说话。
郁镀不知道楚陵给他们的指令是什么,他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他焦急地道:“和楚陵讲,我可以好好说话,我需要和他好好聊聊。”
那人看了郁镀一眼,弯了腰,恭敬地道:“郁先生请稍等。”
人生是奇妙的,郁镀再怎么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在这种处境下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觉得庆幸。
他深呼了几口气,表情却更加忧愁,楚陵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卷翘而长的眼睫毛蒲扇似的一拍一拍,落到某人的眼里就是情事最好的催化剂。
可怜,无害,全然不似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郁镀坐在床边,微长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内心焦灼。
前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郁镀心有余悸,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房门被缓慢推开,他的心被吊起在半空,恍如斩首前魔鬼最后的戏弄。
郁镀不安地扯着袖子,别墅里是开了空调常温,佣人给他拿的也是长袖衣裤,他没带任何自己的衣服,当然只能对方给什么穿什么。
“楚陵,我们好好聊聊。”
郁镀焦急,一看见对方就立刻起了身。
楚陵却显得漫不经心,好像亲自去抓人的不是他一样。
郁镀见对方不理他,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几步走到对方身前。
“楚陵,你现在放我走,我就当原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不会追究了。”这是郁镀能想出来最有利他的做法了,毕竟,他没有任何筹码。
楚陵终于正眼看他,只是表情却让人不自觉毛骨悚然,郁镀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宝贝儿,我很伤心,你好像永远学不会说我喜欢听的话。”
郁镀被他的气势微微镇住,嗫嚅着道:“楚陵,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强迫我。”
“哈哈,”楚陵仿佛在嘲笑郁镀的不自量力,他道:“宝贝儿,你不仅说话不好听,记性看起来也不大好。明明就是你亲口答应和我在一起,怎么现在又说没关系呢?”
楚陵的手轻轻插入郁镀的发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感觉,谈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但是他能察觉出面前的楚陵十分危险。
“你……你冷静一点,我们本来就没关系,是你说和你……一次就会放过我的。”
楚陵却步步紧逼,唇色如春花一般娇艳,“宝贝儿,我可没说过这种话,我才不会放过你的。”
郁镀恍然间听到了一种气味,“你喝酒了?”
他自己酒量不大好,也不喜欢别人喝酒,总感觉人一旦喝了酒就会与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就连往日里最温文尔雅的苏师兄喝了几杯酒之后,也开始胡言乱语。
淡淡的酒味弥漫在密闭的空间,郁镀却有些心猿意马,楚陵喝酒了,那么说不定他就打不赢自己了?
转念一想,外边的保镖不是吃素的。不过,这房子看起来这么高大上,房间的隔音应该也很好吧?
既然如此,自己要是将楚陵撂倒了,不给对方报信的机会不就好了?
说干就干,真是天助他也,郁镀瞧着楚陵的眼神已经迷蒙起来了,时机到了。
于是,他道:“楚陵,你TM真的去死吧。”
郁镀没多豁达,对待上了自己的男人,他不可能留什么情面,而且他最后已经没有意识了那人还不放过他,让他到现在还能感受到痛。
原来的听话不过是迫于强权不得不低头而已。
他眼神霎时间狠厉,直接一挥拳往对方脸上打去,对方虚虚一晃便躲过了他的攻击。郁镀只觉得他是好运,更不相信自己打不过一个醉鬼,继续动手,拿出了以前对付混混的气势。
郁镀眼尖,闪身到一边的桌上,拿起花瓶就往楚陵的脑袋上砸过去,眼神一瞬间的阴狠是他的真心实意,楚陵自然没有错过。
对方一避,却并没有避完全,花瓶还是砸到了楚陵身上,“西拉拉”碎成了好多碎片。
郁镀有一瞬间的的惊慌,但他很快就回过心神,眼睛一转,想再找到另一个趁手的工具。
却突然,郁镀呼吸收到极大的阻滞,他被人直接揪着领子压到了墙上,双脚悬空,全部力气只能用于依附他人。
这些并不是最难过的,楚陵很快扼住他的喉咙,郁镀愈发无法呼吸。
郁镀两只手都攀附在对方小臂上,试图让楚陵减轻一些力道,却劳而无果,对方的力气并没有丝毫减弱。
“楚……咳咳,楚陵,你……放开我。”
楚陵没有收手,倒像是在欣赏对方将死的美貌,缓缓道:“阿渡,你想杀死我吗?”
郁镀心惊,对方这样不是并不像是喝醉了酒。可是如果不是喝了很多酒的话,那洗了一次澡怎么可能还像楚陵一样身上带着味儿!
“想杀了我,却不让我对你动手,阿渡,你好不公平啊。”
郁镀心中慌的不行,他所能获得的空气在一点点减少,身体的起伏越来越微弱,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
楚陵缓缓收起了力气,脸上的表情平静,郁镀滑倒在地,劫后余生,不敢置信。
楚陵单膝跪地在他面前,手托住对方的后脑勺,不容置缓的力道。
郁镀正大口呼吸着,在刚刚的某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他手上。不仅如此,还是不知道原由地死去。
“宝贝儿,还想走吗?”楚陵轻轻摩挲他的头,明明动作无比亲密,他的眼神却像末世的君王一般,足以让人从中窥见残暴与邪恶。
郁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被动靠在他身上寻求一时的平稳。
楚陵将人带到床上,郁镀恢复了一些体力,霎时便想逃开。
但耐不住对方武力镇压,郁镀双手被绑在床上。楚陵捧起他的手腕一看,上面已然破皮,往上继续看,却是不清不楚的痕迹,现在都并未消除。
楚陵不忍地摸了摸上面伤口,激起了对方的战栗。
“宝贝儿,不要反抗了,你会很疼的。”
一听着这话,郁镀又有火气了,想到上次的疼痛,他忍不住身体发抖。
“你有病啊楚陵,我会疼都是因为你,你TM把我放开啊。”
楚陵眼神一暗,起身,“宝贝儿,你对我的态度还是这么差劲,这次就算了,我总会教会你的。”
他低下头,亲吻郁镀的额头,道:“没关系宝贝儿,我会给你定制最好的链子,你不会再疼了。”
不管郁镀大声的谩骂,楚陵在他面前缓缓解开了皮带。
“宝贝儿,听说你今天去了足浴店,怎么,那里的人比我好看吗?还是技术比我更好,能比我让你更舒服?”
楚陵用牙齿轻轻磨着他的耳朵,引起了郁镀难耐的闷哼。
郁镀是正常男人,该起的反应他现在都有了。
“你去死楚陵,老子是直男。”
楚陵却笑了,温声道:“宝贝儿,我想死在你床上。”
……
之后的之后,郁镀切身体会了有口难言的具象化表现。
从抽屉里拿出来的领带先是在他手腕上,后面是他的嘴里,泄出的些许声音都会让对方更加兴奋。
结束之后,郁镀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楚陵身上同样惨不忍睹,抓痕咬痕琳琅满目,不过最后都是加倍还给郁镀。
楚陵抱着郁镀在浴室清洁好,两人躺在床上温存。
这时,郁镀的理智已经不多了。
“宝贝儿,我太喜欢你了。”
仔细一看,郁镀的耳后甚至都覆上了密密麻麻的痕迹。身上的痛楚甚至让他睡着都觉得不大舒服,楚陵紧紧抱着他 两人密不可分。
窗外晨光微曦,已是半明的状态了。
第十二章 他不是温太医
次日下午,热气在窗外熏腾。
郁镀仅仅一个转身,牵扯到了不知名的伤口,他疼得龇牙咧嘴。
起床一看,窗帘还紧紧拉着。郁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有许多未接来电,也有十几条微信消息。
他一瞬间瞌睡全醒了,紧忙点开一看,都是关于实验室的。
本来他上次就缺席了好几天,工作也耽误了很多,今天到现在没去上班不说,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怪乎他们想要联系他。
郁镀还在迷茫,怎么这么多个电话都没把他吵醒,虽然昨天晚上是很累,想到此,郁镀脸红了不少。
他连忙回拨苏静伏的电话,对方隔了好几秒才接起。
“小郁,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郁镀抿抿唇,组织语言,“师兄,我今天突然有点儿事,我现在就去实验室。”
话一出口,郁镀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惊到,上次也没有这么严重。
在实验室不仅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作业,郁镀根本不可能耽搁。
电话那边显然没有多想,道:“没事就好,师兄师姐们还担心你是不是被拐卖了,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报警,现在知道了你没事就行。”
郁镀的性格也不是能寒暄的,两人随意扯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今天肯定是还要去实验室的,上次堆的事情昨天根本就没处理完,想到这儿,郁镀就头疼不已。
他下床,想去洗漱。
不体会不知道,郁镀直接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还好床边这块儿有地毯,郁镀不至于膝盖也变青。
郁镀连骂了好几声,终于提起口气站了起来,他缓慢挪到墙边,尽量不牵扯到痛处。虽然浑身上下隐隐都有痛的感觉。
一到浴室,郁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接破口大骂。
“真他妈有病楚陵,是狗吗,还他妈咬人,真服了,咬死我算了。”
衣服露出的皮肤里尽是痕迹,最骇人的便是锁骨上一片青青紫紫的印记,哪里像是那种事情上留下的,分明都是些惩罚。
郁镀脸上的阴霾多得好像要下一场雷阵雨,心里骂的可比嘴上骂的脏多了。
还碰不得,郁镀上手,又激起特别的感觉。
五分钟后,郁镀匆匆想换衣服,却想起来这里没有他的衣服,昨天的衣服早被佣人拿走了。
下楼,还是一样的摆设。
这里说是别墅,对于郁镀却像迷宫一样。到处都是走廊,墙上隔几步就挂着一幅画,西方中世纪的风格。
郁镀又在心里骂,楚陵这人真是比他看到的更装好多。
呸,装狗!又装又狗!
他好不容易找到上次的路下了楼,这次却没有楚陵在下面等他吃饭。不过,看到长桌,郁镀想起来自己已经超过十二小时没有进食了。
“郁先生下午好。”
郁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个大转身将腰扭到了一个过于弯曲的角度。
“啊,我靠。”
几个佣人赶忙上前,却不敢碰他。还是郁镀自己缓了好久才慢慢好一点儿,不过猜得不错的话,他应该是扭到腰了。
并不难见,搞研究的,郁镀常年不锻炼,也就是打架的时候运动量多一点,现在算是遭报应了。
他道:“所以,这里有跌打损伤药吗?”
几个佣人一对视,不敢轻易说话。
郁镀急了,声音大了点儿,“不是,这么大个地方没个药吗?老子腰都要断了好吧,如果不是楚……”
怪楚陵,这个说法一点错都没有,如果不是昨天他太久了的话,郁镀想着自己绝对不可能如此娇弱。
还是一位稍年长的侍者从远方赶来,看这衣服,更高贵点儿,郁镀猜想对方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管家了。
“我的天哪,郁先生。您怎么会站姿这么奇怪,我分明就提醒过少爷应当多照顾您,一定是少爷下手太重了。”
不知为何,这位管家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也不怪对方这么猜,郁镀这一身的痕迹,当然不难猜出昨晚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郁镀阻止他的想法,道:“这不关楚陵的事,老子身体好得很。我只是刚刚不小心扭到了,因为我的力气太大了。”
管家略显苍老的面容上展现出一丝惊奇,“您是说,你刚刚转动身体的力气太大了是吗?”
郁镀点头,对方身上还是有他欣赏的特质的。
“好的郁先生,我这边马上通知许医生为您治疗,还请您稍等一会儿。”
郁镀本意只是想要一个药而已,连忙拒绝:“不要医生,不要医生,我已经好了。”
说完,他匆匆忙忙想要上楼。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管家不会亲自上手,他主要负责指挥别人。所以说,难怪大家都喜欢站在权力巅峰,确实有更特别的风景。
郁镀被一群佣人截住,按在沙发上。
佣人很贴心,还为他端上了早餐。有那么一瞬间,身为半个社畜的郁镀想,就这样活一辈子,怎么不可以呢?
“郁先生只需稍等,许医生正在从副院赶过来,他现在已经坐上了车,马上就能到达主院。”管家贴心地说道。
郁镀吃到嘴里的苹果块差点没有吐出去,他反应了好久,直到许医生站到他面前才消化完这个信息。
他呆呆地想,楚陵,究竟是多有钱?
一瞬间的想法是嫉妒,郁镀也喜欢钱,喜欢有很多很多钱,世界上多他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无能狂怒。
“楚陵说的棠院,”顿了顿,郁镀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究竟是什么?”
管家摸爬滚打数十年,阅读理解年年满分。他道:“棠院主要分为五栋别墅,七个花园。其中,这里是主院,也配备两个花园。其余是两个副院和两个较远一些的主题院。”
“棠院总占地是一千二百平方米左右,如果郁先生您有需要的话,我将向上级请示批示图文报告给您。”
郁镀疑惑地看着管家,道:“你也有上级?”
管家点头,神色骄傲,“是的,我的直系领导就是少爷。”
郁镀有一瞬间表情是空白的,“所以这儿,除了楚陵,你最大喽?”
没想到管家竟然神色惶恐,恭敬地弯了弯腰,“不敢不敢,郁先生您比我大。”
听了回答,郁镀总觉得对方是在玩一种很新的上班。
许物生给郁镀检查完毕,看着开的药不禁犯了难。
前天楚陵从他这里拿了药,看着也是用在这位身上的。这次偏偏还是扭伤了腰,这药外敷,楚陵那狗又不在,他该怎么办?
虽然两人都是男人,但他毕竟不是温太医,不敢轻易下手啊!
第十三章 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镀看出了他的迟疑,“你怎么不给我上药?”
许物生眨巴眼睛,扭捏着道:“呃……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方便?”
郁镀看着他,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哦,”他随意地应了一声,眼神闪躲,“我以为你是男的,药给我吧,我自己来。”
不知为何,许物生觉得对方语气好像还有点儿害羞?
他连忙反驳,道:“不是不是,欸,我是男的。”
“那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医术不精?”
许物生这个从小保送到大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评价,他急切地反驳:“我正儿八经985博士在读,要不是楚陵给的太多,我当然。”
瞬间噤声,他才意识到不能在后边议论雇主。
许物生轻咳几声,“也不是这个意思。”
郁镀还赶着上班,没心情去关心对方脑子里的弯弯绕绕,道:“你能不能行,换我自己来。”
说完,郁镀起身要去接他手里的药。
郁镀伤在后腰,抹药这种事情自己努努力也确实能做到。
“少爷来电,还请郁先生说话。”管家看不下去这样莫名的场面,出声阻止。
郁镀脸上有不耐烦,接过电话就是一顿输出,楚陵站他面前他还可能忌惮一下,但现在人不知道隔多远,没必要讲究。
也是奇怪,或许楚陵的心情甚好,真忍住了郁镀的一顿骂。
郁镀没看见,他的一顿输出之后,面前一群人面色各异的状态。
最后,楚陵问他:“宝贝儿,舒服了吗?”
郁镀恶寒,觉得这人有病,被骂了还能问别人骂得舒不舒服,估计还是骂的少了。
“舒服你妹。”郁镀想要挂电话,不觉得还能讲什么。
“稍等宝贝儿,晚上你想吃什么?”
郁镀说话嘴里像是含了一百根针,“你又不是我的胃,你管我想吃什么。”
众人震惊,许物生抽动的嘴角就没有平稳过。
“我想我们晚上需要进行一场烛光晚餐,补回我们第一天在一起没有特别庆祝。”
楚陵的语气仍旧温柔,除此,这句话其余都是发号命令。
郁镀想炸了尾巴的猫,声势陡然变大,“谁和你烛光晚餐?老子直男,我要烛光晚餐也是和我女朋友,你是哪根葱?”
许物生仔细想,也就山东的大葱才能有楚陵这个身高吧。
楚陵语气直接变得十分危险,“宝贝儿,你还想要女朋友?”
郁镀察觉到寒意,缩了缩脖子,想到对方惨绝人寰的手段,心下凉了半截。
“关你什么事,挂了。”他急匆匆挂了电话,这天是一点儿聊不下去。
郁镀一把抢过许物生手上的药,跑到楼上的房间里去上药,他才不要在下面像猴子一样被围观。
药是上好了,郁镀看着镜子里他身上的吻痕十分犯难。
第一次是勉勉强强用衣服遮住了,但这次楚陵像是含了兴奋剂一样,弄得哪里都是。哪怕是大夏天,郁镀穿个外套也还有许多露出来了。
“啧,”郁镀咬牙切齿,“真他妈狗东西。”
没办法,郁镀下楼,寻求帮助。
他拦了一个女佣,扭扭捏捏地道:“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呃……你那个粉?”
女佣长相平平,但年纪看起来也就是二十的样子,郁镀特意拦的就是她。
女佣仓惶不敢抬眼,冒冒失失看见郁镀满脖子的痕迹,脸上更是羞红一片。
“什,什么?”
郁镀也是不好意思,手忍不住抓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就是那个搞上面变白的那东西,一盒一盒的粉。”
女佣听他说话起初还茫然,但是结合郁镀一身的印子,也是明白了许多不该懂的事情。
她恍然大悟:“您是说散粉吧?但是看您这个情况,遮瑕可能更合适一点哦。”
郁镀小声又骂了楚陵几句,转过头态度还算好地对女佣道:“那就遮瑕,你有没有,可不可以借我一点?”
女佣轻轻瞟了好几眼,心想,这可不是一点能解决的事。
她恭敬地道:“我刚好有一盒新的遮瑕膏,现在就拿给您。”
一天下来,郁镀总算听到了个好消息,露出了点儿笑,“谢谢,我下次还你一盒新的。”
他对于女生还是十分有分寸的,毕竟,他从小到大都觉得,他要和除了未来女朋友的女人都保持边界。
郁镀到了实验室已经下午三四点了,真是整个棠院过于大了,就是配了车送郁镀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他坐在工位上,熟练地打开电脑。
昨天楚陵问他,足浴店的技师与他相比哪个技术更好。郁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方大概率是派人跟着他了。
郁镀一连几个晃头,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还有昨天莫名其妙倒在他家旁边的那几个人,大差不差就是楚陵的手笔了。
“怎么了小郁,心事重重,你这part进展不顺利?”
郁镀拢回思绪,回答师姐的话,“没事。”
过于复杂的脸色不像平时有仇现场报的郁镀,沈兰雪来了兴趣,也不管她桌上堆的一堆数据。
“我不信,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让师姐猜猜,感情上的事,对吧?”
她挑挑眉,看着郁镀,一脸势在必得。
禁不住细想,郁镀发现还真是感情上的事情。
“师姐我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年饭,而且,我前任加起来虽然不超过两位数,但关于男女感情的事,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先把优势堂堂正正摆出来,再就是循循善诱了。
“欸,兰雪,你不是就就有一个前任吗?”好巧不巧,苏静伏挑了这个时间回话。
沈兰雪有点尴尬地碰了碰鼻尖,道:“是,我也没说错啊。”
郁镀心累,这样看来,沈兰雪不一定比他有发言权。
苏静伏极喜欢凑热闹,他道:“告诉我告诉我,我有发言权。”
沈兰雪冷笑,“你不是爱情长跑吗,又没有多少经验。”
“就是要只谈一个才好啊,这证明我知道如何长久保持自己的新鲜感。”
沈兰雪说不过他,两人都在等着郁镀的回答。
郁镀斟酌,也在纠结,“我……算了,没事。”
想聊天最怕遇到这种人,两人都不愿意依他。
几人赖了好一会儿,郁镀不擅长和人打长久战,况且还有两位舌灿莲花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就是现在有一个人他对我可能有点儿意思,但是我不喜欢那个类型的,怎么拒绝才能让对方完全死心?”
两人一脸吃瓜状,苏静伏剑走偏锋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沈兰雪也兴致盎然地看着他,郁镀骑虎难下,十分觉得这两人不靠谱,说:“我前女友那种类型的。”
苏静伏与沈兰雪同时惊呼,“小郁,你还有前女友啊?”
郁镀略不好意思地撇开了眼,道:“我都奔三的人了,当然谈过恋爱。”
苏静伏听了他的话,神神在在地点了点头,“也是,我们小郁这个姿色,不当个渣男也有点儿可惜了。”
郁镀初中时脸就很不错了,虽然差点儿被隔壁学校的女校霸逼着谈恋爱,但是实话实说,他没追过女生。以他这种稀烂的性格,能有女生感兴趣也就是冲他这张脸了。
沈兰雪对这样的言辞十分鄙夷,“小郁你不要听他乱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怎么做才好。”
第十四章 更加无耻
郁镀与苏静伏都发现了其中的bug,但还是选择沉默不言。
“对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不一定你不喜欢她。”
苏静伏拉出一把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展开讲讲。”
郁镀虽然不大理解,但还是看向了沈兰雪。
“一个人大致喜欢什么类型多是出自于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你就是最典型的那种人。”沈兰雪停下来喝了口水,指了一下郁渡。
她随后道:“但其实这类人群都陷入了一个圈环,你并不是不喜欢新人,只是不能接受变了心的自己。看起来长情,其实最渣。”
“你究竟是不喜欢那个类型还是不喜欢会喜欢上对方的自己?”
郁镀还没懂,苏静伏倒是先醍醐灌顶了。
“你的意思就是,小郁你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儿。”
沈兰雪点头,又对郁镀道:“让我猜猜,能让你反应到这个程度,是不是对方和你认知中会喜欢的样子截然不同?”
郁镀呆呆地点头,写论文的时候都没觉得脑子这么转不过来。
沈兰雪一拍大腿,道:“对了!对方是不是手段强硬让你无法拒绝,甚至他没有给你选择,而且你发现他连头发丝都是你讨厌的形状?”
她语速极快,将其余两人都吓了好大一跳。
郁镀有点儿惶恐,声音微颤:“没……错。”
沈兰雪满脸尽在掌握,起身想走。
郁镀的手微微动了,关键时刻,苏静伏半起身拦住,“你还没说完,所以小郁究竟该怎么做?”
显然,郁镀也是期待这个答案的。
沈兰雪神秘地笑笑,“现在只是她追你而已,当你对一个的情感动摇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不是行动了。所以小郁,你需要好好审视这段关系,也需要好好审视你自己。或许该改变的不是你的情感,而是需要成长的你自己。”
说完,沈兰雪摆着高深莫测的笑缓缓离开。
“小郁,懂了没?”
郁镀斟酌回答,道:“一般。”
苏静伏点头,像在研究某个课题。
“我也差不多。”
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这个话题,回去继续赶报告。
永远有写不完的报告。
郁镀今天想着就是加班,堆积的工作太多,他都在考虑直接在实验室这儿睡了,反正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但是他少预估了一个变数。
下午工作期间,由于三个骚扰电话的打进,郁镀脾气一上头直接静音,总算能安心翻资料了,这也导致他错过了某人的数个电话。
各个都熬到最后一秒自动挂断,郁镀好不容易心血来潮看个手机就被惊到了。
他眉头抽动了好几下,隐隐察觉到了不测,没急着回拨电话,先打开微信。如果猜得不错,郁镀想,那人应该给他发了消息。
果然,也有他的微信消息,但好歹没几条。
郁镀直接看向了最后一条。
“我在你公司外面。”是两个小时前楚陵发的消息。
郁镀眼睛疯狂眨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第一下想到的竟然是害怕。他腾一下站了起来,呆了好几秒。
“小郁,你饿了?”以苏静伏的想法,他不觉得没有进食状态的郁镀能为别的事情这么激动。毕竟他亲眼见到对方一餐干了五碗白米饭,这个小身板他当时真的没看出来。
按理来说,这么能吃,是不大符合他们实验组的招人标准的。
郁镀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撑着膝盖重重喘气。
面前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郁镀心想,他大概是被楚陵咬了传染上了疯病。
于是乎,他慢慢走出去,说清楚个话才行。
高楼林立,车流如潮。
郁镀本是以为对方没这么强的耐心等他,说不定楚陵的车早就走了,但是没想到一出大楼就见到了他。
楚陵依旧是一身西装,藏青色的领带更显庄重,袖口的红宝石纽扣却更加吸引眼球。
郁镀想,这人今天这身虽然和平时并不差太多,但怎么看怎么像约会的打扮。
一秒钟之后,郁镀就觉得自己的想法离谱。
“你等了我两个小时?”他突然有点儿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了。
楚陵脸上看不出来生气,好像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等男朋友下班的男人。他自然而然地拉住郁镀的手,“不久,两个小时三十二分钟。”
如果不是看见郁镀已经挣扎得发红的手,或许两人看起来还是很恩爱的。
“可你微信上是说两个小时前你到了。”
楚陵轻轻一笑,手上的动作愈发过分。
“在和对方约会的时候,提前半个小时是每个男朋友应该做的。”
郁镀惊讶于他的臭不要脸,脸上都在用力,“你才不是我男朋友。”
对方从善如流地改道:“好的,你是我男朋友。”
郁镀一时词穷,他道:“我今天要加班,没时间吃饭,你自己去吧。还有,没事干别理我,我上班有时候手机静音。”
楚陵握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工作太累了,宝宝,我不喜欢你受苦。”
郁渡镀却想到了另一件事,“我靠楚陵,你还派人跟踪老子是吧?”
楚陵嘴边的笑一愣,说:“宝贝儿,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你在讽刺我?老子爱去哪去哪,你凭什么叫人跟踪我,你算哪根葱?”郁渡镀生气,不管现在自己还处于弱势。
楚陵的手摸上对方的脸,他的表情却变得危险。
“宝贝儿,我这么喜欢你,可是你从来不和我报备行程,我没有安全感。”
明明是处于强势地位,楚陵却一副害怕被抛弃的样子。
谁又能说明,这场关系中,谁掌握主动权呢?
郁镀感官细胞不全,不能察觉对方强忍掌控的想法,他果然害羞了。
“凭什么我给你报备行程,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楚陵的语气陡然阴森,偏偏脸上表情还要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白色莲花的样子。
“宝贝儿,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郁镀上钩,他急了,“我是哪种人?我不是渣男,你本来就不是我女朋友。”
他对楚陵不满很久了。
楚陵捏着他的手,用力到仿佛想将对方骨头换个形状,郁镀生疼。
“我们已经做了那种事情,难道这还不算确定关系吗?难道宝贝儿你可以随便和人发生关系吗?”
郁镀震惊,这人比他想象的更加无耻。
第十五章 搞死你了
“你不要乱说话,我是直男。”
不提这个还好,到这种时刻,楚陵虚假的表象维持不住了。
“宝贝儿,你是直男,那我是什么?”
郁镀终于有心慌的感觉了,这才是正常的楚陵,他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手指在他脆弱的脖颈上游走。
一寸一寸,无法忽视。
这种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但郁渡挣脱不开。
他用眼神制止楚陵,“楚陵,你在发什么病,我手很疼。”
楚陵双眼微颤,捏着他手骨的力果然松了不少。
“宝贝儿,你脖子上的怎么不见了?”楚陵的手指在郁镀的脖子上传来温热的感觉。
郁镀一瞬间瞳孔放大,对方摁了他的喉结,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喉结滑动的样子在青年不堪一折的脖颈上显得异常美丽,并不妖冶的面容在此刻却像有了蛊惑人心的能力。
郁镀上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你有病啊,你他妈不是男人吗,我他妈。”
他想骂,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对面这人快把他半辈子积攒的脏话花完了。
楚陵又摁了一下他的喉结,像是不识事的孩童对一个玩具最原始的好奇心。
郁镀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焦,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一丝痛苦,他紧忙抓住了对方的小臂,使出了十足十的力道。
楚陵肌肉很足,是个男人看了都会有欣赏欲望的那种。郁镀也在其中,他更是有点儿嫉妒,心里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楚陵微微低头看他一眼,借着郁镀手攀上他小臂的力量直接将人横抱起,没有一丝犹豫朝另一边走去。
郁镀慌忙想要下去,“我靠,楚陵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放老子下来,放我下来。”
骂声最后熄灭在了“砰”的关门声中,随后一秒不到就是司机下门的动作,颇有几分惊惶失措的感觉,很像后边有人拿枪指着他。
夜色深沉,但热烈起伏。
两个小时后,“隔山”餐厅。
这是一家西餐厅,白黑色为主调,稍小的吊灯分布在每一张桌子的一方,幽暗中带着不可分割的暧昧。
“隔山”很大,更是分好几个区。其中以情侣区面积最大,各个桌子离得不近,足以让每桌客人拥有最美好的用餐体验。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还有工作,让我回去。”郁镀脸色很难看,他的下巴上还有一道红紫的印记,一看就不是多小的力气能留下的。
可惜对面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楚陵西装革履像个正人君子,他勾唇轻轻地笑了。
“宝贝儿,工作怎么可能有我重要,咱们约会就不要提扫兴的事情了。”
没完,楚陵语气微变,道:“宝贝儿,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你越动绳子捆得你越紧,你要是痛的话我会心疼的。”
“呸,”郁镀狠啐一声,表情凶神恶煞,他狠灌了一大口水,“你TM能不能别再假惺惺了,有本事放开我,咱俩1V1,老子三拳把你打趴下。”
这人显然忘记了原来被全方位压制的前科。
楚陵偏过头去笑了一下,他摸着郁镀的脸深情道:“宝贝儿,我是不喜欢你说脏话,但是你这张嘴我可不舍得动。”
果然是个斯文败类。
郁镀脸都要抽筋了才维持没有吐口唾沫到楚陵手上,想到刚刚在车上嘴唇被用来做了什么就完全不想吃东西了。
楚陵是真心觉得他可爱,对方一个表情他都恨不得刻进眼里。
他摸着郁镀嘴唇上以及嘴角处开裂的伤口,脸上浮起恶劣的笑,手上也加大了力道。
郁镀躲闪不了,心下一狠,直接偏头将人的手指咬了一下,态度认真,力气像寻仇的。
楚陵的手指当下便见了血。
“你TM有本事就搞死老子,要不然老子迟早翻身不会放过你。”郁镀恶狠狠地说道。
楚陵认真地看着他,眼睛没有丝毫的动摇,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一双好看的眼睛有了温度。
他的手指没有只有咬痕与血迹,可见郁镀并没有其余旖旎的心思,全然都是对他的恨意。
“宝贝儿,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他伸出手指,缓缓在对方的脸上滑动,白皙俊秀的脸庞此刻却并不高兴,郁镀后槽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了。
“楚陵,你TM别恶心老子。”
楚陵轻笑,双目锐利中显出轻慢,他并不在意爱人的一点点小脾气。
“可是怎么办呢,宝贝儿,你不喜欢我,还是要和我在一起。”
郁镀咬牙,他恨不得冲上去了结对方。
“你闭嘴,老子TM是人,不是你的玩具。”
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楚陵像是失去了耐心,他表情一瞬间淡漠下来。
“你这张嘴说出的话我还是不喜欢,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被绑着了。还有,如果你说出的话不够好听,那你的嘴会有别的用处。”
楚陵淡淡说着,仿佛置身事外,根本不管他说出的是多么惨绝人寰的一句话。
郁镀果然气急,刚要开口却被某人轻轻一眼堵住了话头。
楚陵瞥他一眼,但没有说话,郁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他那一秒钟的气势也吓得不敢讲话了。
恰好这时适应生过来上菜。
楚陵起身给郁镀倒酒,却迎来对方的一声冷哼。
“我不喝酒。”郁镀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也不是害怕喝醉,就是怕喝多了忍不住对楚陵动手。
不是他不舍嗯,只是对方保镖的数量可观,他确实惹不起。
“宝贝儿别赌气,喝酒能让我们等会儿的体验感增强。”楚陵给他倒好了半杯酒,放在他左手二十厘米的位置,倒也没强逼他喝。
郁镀冷脸,这个年纪的男人,他不得不懂得对方说话的意思。
“你去死。”他眼神十分冷酷地说完这句话。
“想让我死那当然得是宝贝儿你努力一点,要不然可就是我搞死你了。”楚陵面带微笑地说完这样一句话,不管对方脸色铁青。
郁镀有一百句脏话堵在嘴里,却碍于对面威胁的眼色不敢出声,他敢确保,对方那句话绝对不是假话。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两个人都是想搞死对方的,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郁镀想到某个地方,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宝贝儿,多吃点,你太瘦了。”
“那你闭嘴别吃了,你太重了。”郁镀心情不好,旁人随便说一句,他现在也要噎回去。
“哈哈,”楚陵扬声笑,“宝贝儿,不重怎么可能压得过你。”
第十六章 不少刁难
郁镀眼中蓦然有一抹光经过,他突然道:“我要是比你重了,那就我压你?”
话一出口,两人都惊讶了。
楚陵挑挑眉,语气暧昧地反问道:“所以说,宝贝儿,你想在上面?”
“胡说,老子是直男。”郁镀眼睛不看他,他用不惯刀叉,手上的动作也显得零乱。
楚陵静静望着他,向来轻佻的神色也显得深情不菲,眼窝深邃,五官端庄从容。
“那就被我压好咯。”他淡淡回道。
这样认真的表情与这样浮薄的回答大相径庭。
郁镀被气到,手上的叉子与盘子发出很大的声响,他总觉得怪怪的,面前的楚陵倒是还好,只是旁边桌子上坐的一眼可见便是情侣。
这些足够让他如坐针毡,而且身子还被绑在椅子上,屁股挪都挪不动半分。
“我要去上厕所,快放开我。”
楚陵存了心逗他 道:“宝贝儿,你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吗?”
郁镀心里有火,说:“你TM能不能别一口一句宝贝儿,老子是男的,还TM是直男。你TM天天说这个,老子饭都吃不下。”
楚陵的脸色肉眼可见生气了,按他的道理来看,做事前征询对方的意愿,却仍是屡屡得到对方的推拒。
就是情趣,也玩不了这么大了。
“宝贝儿,家里阿姨说你上次吃了三碗白米饭,你还夸她做饭好吃。”
郁镀眼神躲闪,他饭量偶尔更大,而且这几天还一直被楚陵这厮征伐了太久。
“老子就夸,做的就是好吃,比看到你心情好多了。”
楚陵笑意降下去了,他的脸上弥现出几分危险,“宝贝儿,因为是你所以我脾气足够好,但要是你再不乖的话,我也不建议让你多哭几次。”
郁镀被气到了,一瞬间作为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退缩,想冲上去打他,腰上的绳子却紧紧制住了他的动作。
郁镀动作明显,楚陵当然能看出来他的意图。
“宝贝儿,别急着生气,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郁镀牙都快咬碎了,脸上的肌肉也在用力。
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也不算,就是郁镀从来不承认。虽然被实验室的人意外遇到过几次,但他都嘴硬坚持是朋友。当然,最后也是他遭难而已。
“管家,那个女佣妹妹呢?”郁镀终于想起来欠了对方一盒遮瑕膏,连忙请教一位师姐买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虽然被打趣是在追求喜欢的人。
管家依旧是一副沉稳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像是特意熨烫过,一尘不染格外服帖,郁镀站在他面前都忍不住抬头挺胸。
“郁先生说的是上次冲撞了您的那位不知礼数的女佣小姐吗?”他恭恭敬敬地弯腰答道。
郁镀不适应他的说话方式,看出来了这人非常有自己的说话节奏。
“她没冲撞我,她是好人,”郁镀看着他不咸不淡的神色,心下预测不大好,“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那她现在在哪,我有东西要给她。”
郁镀脸上有了急切,对方看起来就是很好的人,本来就是他麻烦了对方,总不可能还让一个女生因为他的缘故遇到了不好的事。
管家微挑了下眉,语气不变地道:“尊敬的郁先生,还请您见谅,那位女佣小姐已经被调去微院了,没有章令,不能随意有物品上的调动。”
郁镀理解倒是理解了,却觉得对方这样一番话是在蒙他,他问道:“章令是什么,谁能定?”
管家回道:“少爷以及各院管家直接认可下达的命令。”
“那你下一个。”郁镀丝毫没有求人的自觉,他的意愿在棠院几乎没有被拒绝的时候,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这自然是有楚陵的授意。
不同于以往快速应答,管家面露为难地道:“真是抱歉郁先生,我不能下达这个命令。”
郁镀脸上疑惑尽显,他强压住心里那点儿不耐道:“你为什么不能下?”
管家微微一笑,道:“郁先生,没有少爷授意,任何一院的管家都无法直接下达这种程度的命令。”
郁镀默默在心里吐槽这种封建专制,面上还平静地问道:“所以必须得你家少爷同意是吧?”
管家笑意加深,仿佛对于郁镀的善解人意十分开心,“郁先生好聪明,不愧是先生第一个带回棠院的人。”
听到这话,郁镀脸色臭的像是三百天没洗过脸,他咬着牙道:“不会夸人可以闭嘴,真TM服了你们这一群像舔狗一样的人。”
管家无奈,但是秉持着原则,他答道:“郁先生见谅,我有我的工作。”
郁镀回神,想到了第一个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那个女佣妹妹会调走?”
管家一愣,道:“我不知道,可能是正常人事调动。”
他额头上的冷汗仿佛都要滴下来了,这位主儿脑子真是一环扣一环的,还不是对方染指了少爷的人,这哪里能留?
不过,这个原因要是让对面这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掀起什么风浪?要说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明明次次自不量力的都是郁先生,遭罪的更是他,可没想到下一次郁先生还是忍不住先动手。
郁镀半信半疑,“行,我晚上让楚陵看看能不能找她一下。”
管家心惊,连忙出声:“郁先生。”
郁镀转身离去的动作被声音拦着,他掀起眼皮懒懒地问了一句,“你有事?”
管家恢复了八风不动的平稳神态,道:“少爷应该不喜欢您在他面前提起这位女佣小姐。”
只能提醒到这儿了。
郁镀却嗤笑几声,眼里的骄意遏制不住,“老子管他喜好?有本事让他跟我一对一打一场,谁输谁赢绝对不一定。”
他还是不服楚陵几次让保镖出手的事情 虽然他和楚陵两个人的时候,也是单方面被压制得十分彻底。
不过,这确实真的不怪楚陵,郁镀这个个性就是有可能的他都会冲一下,只有面对一群保镖加之高科技压迫,他才能勉强认识到自己的相对弱小。
管家看着面前的长相精致但明显心情一般的郁镀,暗自叹了口气,都提醒到这个地步了。
事情摆到了明面上,管家猜到,少爷这次可能会发一下火了。
郁镀起身上楼换衣服去上班,他依旧没有接受自己已经被养在这里的事实,照样早出晚归去上班。
而且楚陵也知道他的心思,天天都会有司机和车带他回棠院,郁镀当然没有那么乖地束手就擒,第一次就试图反抗,最后是被另一辆车的保镖押上车的。
郁镀也因此遭了楚陵的不少“刁难”。
棠院并没有郁镀的多少私人东西,一方面是郁镀本身东西少也不愿意带到这里来,另一方面楚陵总是热衷于给郁镀挑东西,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衣服和日用品。
于此,郁镀不离身的就是手机电脑和他装资料的包。
第十七章 我要出差
晚上,棠院的楼上传来了不小的声响。
“你TM是故意把那个妹妹调走的,楚陵,你真的是狗。”郁镀直接伸手将桌上的花瓶砸碎了。
氤氲美丽的花枝被碎裂的瓷片砸在水块上,粉红色的破碎花瓣沾到水之后是令人心碎的疼痛。
楚陵双手的袖子高高束起,他的嘴角有一团青黑,他当时没挡,也能见到对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
“那个妹妹?你为了别的人打我?”楚陵质问,声音竟然能听出幽怨,令郁镀莫名察觉出一丝心慌。
郁镀气疯了,他向来遇事喜欢当场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对于给楚陵的这一拳,他理所当然认为对方会打回来。
两个男人嘛,吵急眼了,谁还不会动手啊?
“老子早就想打你了,才不是因为别人。你TM不就有两个臭钱,家里有点东西吗?这个总、那个总都舔着你,你TM喜欢乖的找我干嘛?”
郁镀无数次提醒他是直男。
楚陵轻声浅笑,好看的唇扬起,足够的美貌让死寂的心在淡漠的夜里无声躁动飞舞。
在那一刻,郁镀的心有了悸动,他想,如果对方是个女生,或许他会动心的吧。
热情、自信、美丽、阔绰,太好的品质了。
楚陵低头,缓缓地看着他,目光竟有几分不容轻慢的意思。
“宝贝儿,你太单纯了,老是会被一些人莫名的人挑动,可是他们根本不配碰到你一根手指头。”
郁镀也同样直视着他,目光冷淡,但底面却有一丝忍不住的颤抖。
“郁镀,我说过的别惹我生气,你是我的,没有人有资格碰你,就是你自己也别想着这辈子能有别人。”
郁镀被他的气势吓到,眼睛上的睫毛更加颤抖,他知道这人又在发癫,却也不愿意示弱。
“关你屁事,老子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老子TM就喜长得乖脾气好的,你TM这样,谁能喜欢?”
说着说着,郁镀注意到对方要杀人的眼神,气势不自觉地就弱了许多,现在更像是一只会龇牙的小老虎。
很凶。
只是一秒钟的事情,郁镀直接被双手擒着压在了墙上,脖颈高高扬起,像只待宰的天鹅。
美丽、无助。
楚陵的牙齿缓缓在他的脖颈上游走,轻轻地用牙齿磨着郁镀脖子上脆弱的皮肤,他害怕极了,总觉得楚陵这个疯狗真的会一口咬下去。
他身体忍不住颤抖着,剧烈起伏的身躯宣告他的无奈,楚陵总是如此的恶劣。
郁镀腿软,甚至撑不住靠在墙上站着,青年的身躯瘦削,却并不柔软。
郁镀全身无力,性命掌握在对方手中,他根本没有半点拒绝的权利。
“楚陵,楚陵……放开我。”
楚陵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脖子的侧方,果然激起郁镀的一声惊呼,他道:“宝贝儿,你爱我吗?”
并不要他的回答,楚陵说:“我在思索,这是否重要。”
……
郁镀是在自己的骂声中睡去的,也是骂着脏话起来的。
天光熹微,在窗帘中微露出几许光来。
郁镀看到还醒着的这人就来气,一脚踹过去,不料对方没有丝毫生气,反倒是捏着他的脚腕使劲摩挲。
楚陵的手上用力,酥痒的意味好像传到了骨子里,忍不住浑身战栗。
“你滚。”
难得两人醒来还能同频,楚陵伸手将人紧紧揽在怀里,用头轻轻地去蹭对方的颈窝。
郁镀察觉到痒意,不禁往外侧扬了扬,得到的却是更紧的禁锢,厮混了一晚上,本来就累,现在对方抱他用的力像是要将她他的骨头碾碎一样,这怎么还能忍。
“我要上班了。”郁镀想要推开他,却一点儿力气使不上来。
“别去上班了宝贝儿,老公有钱,老公养你。”
郁镀没跟他客气,伸手一巴掌呼在了对方脸上,力道很轻,甚至没有多少的声音。
“滚你妹的老公,你TM想做我老公,下辈子吧。”郁镀恶狠狠地盯着枕边人,言语上不过瘾甚至伸手拍了好几下对方的脸。
楚陵就是被这样羞辱了也不见任何生气,这么多天和郁镀相处下来,几乎是摸清了对方的脾气。
“可是宝贝儿,”楚陵说着,忍不住更靠近了对方,“你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
身体上的反应骗不了人,早晨这个时间,两人就不该待在一个被窝里。郁镀想到昨天晚上羞耻的记忆,脸上红了三度。
“你滚,关我屁事。”
半小时后,两人还是洗漱好一同坐在了楼下餐桌上。
“说实话,宝贝儿你还是辞职吧。你那个工作老是加班,而且你不是在读研吗,专心读书才好啊。”
郁镀正往嘴里塞着包子,到了棠院才逐渐养成了天天吃早餐的习惯,“我做的研究和我研究生课题是相关的,况且我不工作以后吃什么,又不能突然暴富。”
楚陵歪着头,道:“宝贝儿,可是我很有钱啊,你想要多少钱我就有多少钱,我不是给了你我的卡吗,里面有很多钱。”
无人说话时,几乎都是郁镀吃东西弄出的声响,他边吃边说:“不行,要是你哪天破产了我可不想睡大街。况且,老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么可能要别人养?”
“那宝贝儿,你吃饭可不可以慢一点儿,吃太快了容易得食道癌。”楚陵面色犯难地道,不知道他和郁镀之间的事情的人单看他还真以为是个小媳妇。
郁镀速度没有丝毫减弱,道:“无所谓,小病就治大病就死,我有医保。”
楚陵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能是这种回答。
郁镀看他没回话,忍不住又道:“还不是这里太远了,要是让我回我家住的话,能多睡两个小时。”
楚陵眉心微动,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却被一道声音打破了刚刚凝固起来的话语。
“少爷,现在需要初步确定一下下个月的菜单。”楚陵面前突兀出现了一个平板,这是专供他们点菜用的,郁镀面前同样有一个。
楚陵眉头皱了皱,他对于饭菜没什么喜好,这种事情都是管家决定。但自从郁镀到了棠院之后,管家时常征询郁镀的意见,导致两人现在偶尔还点菜。
现在只是初步确定,如果想吃什么菜提前一天讲好,就能空运到各地最新鲜的食材。
楚陵抬眼,看着郁镀,这是对方少见很乖巧的时刻,甚至还能见到几个笑。
郁镀抽出纸巾擦嘴,没有什么表情地道:“下个月不用做我的饭菜,我要出差。”
话一落地,厅内的气氛都窒息了许多,佣人的呼吸都像是暂停了一般。
可惜郁镀的感觉像是天生被抽走了一般,现下没有任何察觉。
第十八章 百看不厌
管家都在旁边抹了半把汗。
“你下个月要去出差?”楚陵微眯了下眼皮,身上上位者的气势纷涌而出。
郁镀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起身要出门,却被门口的保安堵着去处。
他果然震怒,走到楚陵面前使劲拍了一下桌面。
“你什么意思,我要上班。”
楚陵不管他的生气,眼里冰凉一片,道:“出差几天?去哪里?跟谁一起去?”
郁镀心一惊,但脸上强撑着未展现心虚,他声音尽量平静:“出差半个月吧,做个课题研究的实地考察。人员就实验组的那些,没什么特别的。”
楚陵看着面前算得上安分的人,心下冷然,脸上却笑了。
往日淡漠的脸现下刻意有了笑容,美得像纷纭飘洒的花中最端庄但最引诱人的那一朵,娇丽高贵。
“好啊,宝贝儿,我等你回家。”
楚陵轻轻说着,缓缓起身拥抱了郁镀,力道轻柔,不似在床上粗暴的他。
郁镀抿抿唇,按他的想法,在这个时刻提这种事情是最符合他个性的,但楚陵的做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以为两人高低得来一顿吵,或者打起来也不一定的。
他眼神往别处瞟了一下,没有推开楚陵也没有说话。
最后是楚陵亲自把郁镀送到门口,也为他开了车门,温热的亲吻落到郁镀的额头上,他没有感到一丝温情,反倒是浑身战栗了一下。
郁镀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眼神看回手机,一如往常在车上办公的样子。
车辆慢慢行驶,郁镀的心也缓缓落回原处。
车外,楚陵双腿笔直地立着,高大的身影旁人就是看不见他冷若冰霜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压迫感。
管家在一旁站立,不敢抬头。
“管家,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呢?”
管家心狠狠一跳,声音微哑道:“少爷冷静,郁先生只是出差而已”
“出差?”楚陵嗤笑一声,“看来是我手段不够,让他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反抗。”
管家一瞬间瞳孔瞬间睁大,看来少爷这一次心里已经有了权衡,郁先生回来之后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少爷,谢少爷晚上邀您去“深色”一聚。”
楚陵勾唇,却没有笑意,只让人看着冷啧啧的。
“又是哪儿,没新意。”虽是这样说,可管家知道楚陵是会去的。
本来应该直接联系楚陵的,可圈里谁不知道楚少爷最近养了一个不大安分的小情人,楚少爷喜欢得紧,一刻都不愿意分开。
说曹操曹操到,许是不放心管家,谢寻迹亲自打电话给楚陵。
“楚少,晚上一定到啊。听说又来了一批新人,盘条靓顺,保准能有几个入你的眼。”
楚陵听着对面咋咋呼呼的声音,脸上令人颤抖的笑意丝毫不减,37摄氏度的嘴说着世界上最冰凉的话,“如果没有的话,那你腿折下来给我当高尔夫球杆呗。”
对面那人果然胆颤,说出的话都有几分颤抖,“楚狗,手机通话不是无人之地,别这么……变态。”
楚陵呵呵地笑,“晚上我会来,找你有事。”
说完,楚陵听到对方的一句好就挂了电话,不理谢寻迹明显还有想说别的话的欲望。
“配车。”楚陵扔下一句话,也扔下一个瑟瑟发抖的管家,转身离去的背影十分坚决。
晚上,“深色”珍珠包厢里在狂欢。
“都一起来,呜——妹妹你几岁啊?”
“楚陵来了没?听说他看上了一个男人,还养去棠院了,今天会带来给咱们看吗?”
谢寻迹被音乐声吵得有些头疼,微眯着双眼,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会。”楚陵养了个男人在棠院的事情在圈子里传得很开,颇有些半公开的意思,按理说下一步就是带到他们这群发小面前见见了。可上午问到管家的结果却是对方出差了。
真是离谱,没想到楚陵养人这么小气,还要让对方辛苦工作养活自己。
真是半点儿都比不上他来得大方,他对情人大方是圈里出了名的。
“顾少今天也会过来是吗?好久没见他了,他不是一向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玩吗?”
谢寻迹借着身旁揽着的漂亮姑娘的手抿了口酒,眼神微蒙,“会来,好不容易盼到他回国,当然得在我们这边儿露露面,况且还有楚狗,他们能聊。”
顾滉一身黑色的西装,明明是最平淡的着装,愣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与这里的人截然不同。
他推门进包厢,黑框半包的眼镜为他挡住了几分眉眼的锋利,多了些时间沉淀的温润。青年眉眼如秋日剑兰,清冷孤傲但美轮美奂,脊背挺直傲然不可方物。
顾滉很少在这种场合出面,自然而然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也得到了许多人的打趣。
“顾少,好久不见啊,上次就听到你回国的消息,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真人。”
“顾少年轻有为,我爸天天拿你激励我,我家现在都还贴着你的海报。”
“还是咱们谢少有本事,次次都是靠你咱们才能瞧一眼顾少的英姿。”
……
谢寻迹微勾着唇,淡笑地看着顾滉应对这群调侃他的公子哥儿。
没别的意思,纯粹认识认识说两句。
等到顾滉到了谢寻迹面前,已经是将所有人都解决了。顾滉不喝酒,滴酒不沾,谁劝都不喝,圈里人都懂他的规矩,举举杯就算意思过了。
顾滉是圈里有名的一个厉害人物,小的时候能跳级,长大了能出国读顶尖大学,现在更是二十五岁能读完博士,已经是圈里年轻一代响当当的人物。
“还适应吗?”
谢寻迹身边有人为顾滉让了微微,这么多年,这种场合,人们几乎都习惯了在顾滉在的话一定是出现在谢寻迹身边的。
没听到回答,谢寻迹微微撑起身体朝他看过去。
顾滉还站着,神色淡淡地看着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这不是谢寻迹的心肝儿,只是会所里的一个陪酒的姑娘而已。
那姑娘可能是第一次被这种眼神一直看着,忍不住往谢寻迹怀里缩了缩,谢寻迹拍了拍对方的背安慰。
两人亲昵的动作一个细节不落地落到了别人的眼中。
顾滉没动,眼神也没变。
谢寻迹被酒精搞晕的大脑难得清明一瞬,亲了亲那女人的脸颊,道:“宝宝你先去找别人玩会儿,我和朋友说点儿事。”
谢寻迹确实算是这群公子哥里脾气不错的一位了。
美女显然有点儿不开心了,但还是在谢寻迹劝了好几声之后离开了。
谢寻迹叹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自己都觉得可惜。
顾滉微抿了唇,抬脚去了他身边坐下。
有人过来送酒,也有不懂规矩的新人凑到顾滉边上坐下,谢寻迹对于这种场面真是百看不厌。
第十九章 管束太过
看着顾滉冷脸将人打发走,谢寻迹笑出了声。
“你家什么时候给你办欢迎宴,我等着喝酒。”谢寻迹双腿半敞着,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顾滉看着他,眼神中多出了一些不可言喻的温柔。
他道:“下个星期,你会来吗?”
谢寻迹大概是喝多了酒,现下只觉得唇舌干燥,他忍不住舔了舔唇,殷红的舌尖在微张的唇上跳跃,画面令人遐想。
谢少永远都想象不到他有多招人。
“当然。”谢寻迹显得很义气,他揽住顾滉的肩,将人带着往后靠,却因为身高不敌对方,在昏暗迷离的灯光下看,却像谢寻迹主动躺在顾滉怀里一样。
“你这人也真是,出国这么多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要不是年年来我家拜年还能见着你,我还真以为你抛弃哥们,娶了国外的洋媳妇不回来了。”
在场之人,谢寻迹是顾滉唯一承认的朋友。这种二代的聚会,谢寻迹一般只能请到一群能力平平的狐朋狗友,原因无他,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
如果说楚陵是一个例外,那么,顾滉就是例外中的例外。
楚陵能被请出来是因为他本身会玩,为人也能装得出随和。但顾滉不一样,家规森严,养成了他清冷绝尘的性格,更是不可能和这种地方有什么牵扯。
但偏偏,谢寻迹的每次邀约他都来了。于是乎,想要在除正式场合之外的地方见到顾滉,打听谢寻迹的动向最合适了。
谢寻迹此人又左右逢源,能力虽然不及被家族重点培养的继承人,但他性格好朋友多,经常能在大家面前露露面。
顾滉随着他的动作,眼神中赤裸的情意在透明的镜片下无处遁形。
“课业压力大,我听说你过得开心就放心了。”
谢寻迹又喝了口酒,身体已经微微发烫了,“小学的时候我看到你跳级就很羡慕,没想到你读大学也跳级,真是嫉妒不来。其实你不用这么努力的,你家里能看到你的优秀,说实话,要我看,比楚陵那厮好一百倍。”
顾滉有些不爽他突然提到了其他人,但依旧对于谢寻迹夸了自己感到十分开心,眼睛都忍不住弯了弯。
“在国外的日子很难受,我想快点回国,想见你,但他们不让,他们答应我什么时候读完博士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两人心知肚明他们是谁。
谢寻迹理解他的意思就是家里对他管束太过,也知道对方家里并不喜欢自己,但是明明以前是很喜欢的,谢母也曾经在他在谢家留宿的时候摸着他的头给他准备睡衣。
“现在也好,守得云开见月明。欢迎回国。”
谢寻迹永远笑得很开心,灿烂的眉眼总是上扬的,一双眼睛里永远都藏着一条星河。
顾滉回抱住他,两人鲜少有这样亲密的动作,确切来讲,他们很少见面。
“还没有。”他淡淡地说,情绪却忍不住一拥而出。
谢寻迹听到声音,问道:“怎么了?”
“没事,”顾滉微微抬了下眼镜,“我出国前送你的那几本书你看了吗?”
“呃,这个嘛……我好好想想。”谢寻迹眼神躲闪,他是有个书架,也放了很多名著,但不过都已经到了需要阿姨定时清灰的地步。
“楚少来了,快来快来。”
“楚少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
门口传来不小的声响。
谢寻迹急忙找到了新的话题,“楚陵来了?他今天说找我有事,也不知道究竟要问什么。你知道吗?”
顾滉定定地看着他,看到谢寻迹大脑忍不住想出走,才听他道:“不清楚,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除开工作的话,谢寻迹就来了兴趣。
“不是工作的话,那就是感情生活了,听说楚陵前段时间得到了一个清纯少男,我还没看看是什么样呢,真是好奇死我了。”
顾滉神色微怔,“楚陵喜欢男的?”
谢寻迹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思索过后道:“以前是喜欢女的,现在嘛,确实也是上心了,人还带到棠院去了。”
五颜六色的灯光晃着,包厢里仍旧是昏暗的。
“你们在议论我?”楚陵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的前奏,微扬的眼尾极尽他的轻视与散漫。
谢寻迹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到第二眼了。
楚陵朝顾滉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旁边有人专门倒酒,楚陵算半个常客,新人也被训过他的规矩,只要没有他的主动,别人暂时没有胆子贴上去。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楚陵抿了口酒,很小口,完全看不出他平时的架势。
谢寻迹在旁嘲讽,估计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今天晚上见到楚陵的第一眼就觉得不顺眼。
“怎么?楚少不仅口味变了,这还是打算从良了?”
除开禁酒的顾滉,其余人喝酒像抿毒药一样小口是会被人指出来嘲笑的。
楚陵笑笑,对他的打趣并不在意,反倒是举了举杯,道:“晚上还要处理点儿事。”
顾滉拉松了领带,也微微往后靠着,“公司上的事情?”
“不是。”
谢寻迹瞪大了双眼,“不会是你小情人的事情吧?”
“我男朋友。”楚陵纠正道,刚刚还笑着的脸阴沉了不少。
谢寻迹一看对方这死样就知道楚陵是生气了,他想笑但不敢太明显,怕这小子现在记着以后什么时候阴他一把。
“怎么,他得罪你了?对了,你上午说有事找我,是要干啥?先说好,你知道我原则的,杀人放火不干。”
楚陵淡淡瞥他一眼,沉思了一会儿,道:“应该不用杀人放火。”
谢寻迹被吓一跳,生怕对面这位公子来真的,立马眼神求助无事的某人。
顾滉会意,微叹了口气,道:“你男朋友怎么不带出来让大家见见,我们都很好奇。”
杯内猩红的液体在透明好看的冰球中穿梭,更加美丽。
“跑了。”
这边的寂静维持了足足好几秒,随后便是谢寻迹爆发出了今天第一声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使不上力,直接倒在了顾滉怀里,“你楚陵,原来也会有被人抛弃的一天,活该,哈哈哈哈活该。”
楚陵冷冷地看着他,不止是他,几乎包厢内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儿的动静。
“楚少被人抛弃了?”
“嘘嘘嘘!不能当面说,等会儿咱们建群说。”
“什么什么?楚少的小情人跟谢少走了,那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打起来?”
其余人的窃窃私语声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当事人耳中,楚陵倒是没生气,轻轻看了一眼顾滉。
第二十章 旅游城市
对方还抱着不小心跌进怀里的人不愿意撒手,眼里那点儿心思真是藏都不带藏一点儿的。
楚陵看着,冷不丁又笑了,还挺瘆人的,把一群人吓够呛。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做自己的事情了。
谢寻迹好不容易止住笑,不好意思地滑了滑鼻尖,撑住顾滉的身子起身,下手便是坚硬的肌肉。谢寻迹一挑眉,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厉害啊,练了多久?”他坏笑地看向顾滉,却没注意到对方眼镜底下那双眼睛翻涌着多么滚烫的情绪。
“在国外就开始练了。”
谢寻迹对于身材这类的很上心,他本想给自己也练就一副八块腹肌的绝美身材,但是做不到努力训练也管不住这张老是抽烟喝酒的嘴。
“教教我怎么练呗。”
顾滉看着某人不安分的手已经钻到了他的衬衫里,零距离地感受他的肌肉,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迎合对方的动作。
见对方没有回应,谢寻迹有点儿不满了,但是他也知道要怎样做顾滉才能答应。他说:“好不好嘛,顾滉。”
“好。”到了现在,顾滉没有任何推开对方的动作,他不会拒绝谢寻迹的任何一个请求。
谢寻迹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地坐直了。
“所以,你该不会是让我把你小男朋友找回来吧?”
不怪他惊讶,楚陵比他有权有势多了,何必让他来做这种小事,手底下一群人等着被吩咐。
顾滉也抬眼看向他,神情似有回味。
刚好有蓝绿色的灯光照到楚陵的脸上,他的眼睛像是自动上了一层光圈,心里想的却是郁渡每每做到一半精疲力尽却还是忍不住想逃的动作。
明明嗓子都哭哑了,还是忍不住要咒骂他。
手臂上腿上都是痕迹,忍不住地发抖,只有睡过去或者完全没力气的时候才能乖那么一点点。
楚陵总是忍不住头疼,却也不舍得下重手。
“不是。他脾气有点儿差,不服管教,我想着关着他,好好教教规矩。”
谢寻迹撇嘴,就是舍不得但又放不开,他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这是强扭的瓜。
他向来豁达,不懂为什么有人你情我愿的事情还能牵扯这么多,他有些不耐烦地道:“你那小男朋友摆明了就是不喜欢你,走了就走了呗,你还想找他寻仇啊。”
“再说了,两个人不就是那档子事嘛,不愿意就别强求。”说完,他意图寻找盟友的支持,于是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顾滉。
没想到一向无条件支持他的顾滉现在变了立场,“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舍得看他和别人在一起的,因为我无法信任,除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能给他幸福。”
这便是间接地支持楚陵的做法了。
谢寻迹被他的说法惊到,一时也没有想到话语反驳。
“所以我可以关着他,我会对他好的,他可以一直脾气很差,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离开我。”
谢寻迹又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他很惊讶地看着楚陵,“你男朋友还打你啊,脾气这么火辣,你受得了?”
楚陵微微笑了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回忆什么幸福故事。
“他很可爱。”
谢寻迹愣了下,本想笑的,但最后竖了个大拇指以示尊敬。
但多年的价值观告诉他隐隐有什么不对,“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我们认识吗?说不定,我和顾滉还能给你提点儿意见。”
楚陵似在思考,看了看谢寻迹,又看了眼顾滉,几不可察地对两人表达了不屑。
“不用了,谢谢。”
谢寻迹自诩万花丛中过的情场浪子,受不得这样的轻慢,当下便发了怒。
“你凭什么看不起顾滉,他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他聪明啊。”
楚陵不理会他的破口大骂,目光分别在两人身上扫过,道:“白痴。”
谢寻迹眼睛瞪得更大了,怒气冲冲地对着顾滉道:“他凭什么那么骂你?”
顾滉怔愣,眼神不自然地移向别处,说:“估计嫉妒我的学历吧。”
还站着的谢寻迹在感受到袖子传来轻微的扯动后,坐了下去。他轻轻地点了下头,道:“有道理,早就知道楚狗小气。顾滉,你以后少跟他混,和我玩就行。”
也不知道顾滉怎么想的,眼神十分认真地看着谢寻迹,像是十分认同对方的说法。
楚陵冷眼看着面前两人,脸上的笑容透着无声的讥讽。
远隔千里的A市,脱离了中心区的华贵富丽,透露出几丝原始的纯朴来。
A市近几年发展成了旅游城市,为了迎合定位,城市里没有像别的工业城市一样拥有许多高耸入云的建筑,多的是民宿与旅游建筑。
不仅如此,由于四季景色不同,这座城市几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游客游玩,人员不算繁杂但绝对找不出熟悉面孔。
郁镀已经在这里住了近一个礼拜了。他精心挑选了这个地方,也为自己想好了最好的借口出逃。
学校的休学申请也办下来了,他大可以拿着一份大学毕业的证明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只是自己辛辛苦苦考上的研究生现在没法儿去读,这足够让他对罪魁祸首心怀怨怼。
他不喜欢楚陵,虽然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可能楚陵已经对他很好了。
但时时刻刻被管束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从小到大学校管他已经够烦了,现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人几乎当儿子管着,太令人无法忍受了。
郁镀点了份关东煮,就坐在便利店里吃。起初的几天,他是担心过楚陵会不择手段找到他,但是后面破罐破摔也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况且,他并不觉得楚陵有多喜欢他。
“同学,你长的好帅,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一个绑着侧麻花辫的很可爱的女生走了过来,朝郁镀伸出了个手机。
女生戴了一个向日葵的耳环,眼睛看人的时候亮晶晶的,十分有这个年纪的朝气。
这边有点儿偏僻,周围有几个大学,也导致郁镀发现这儿的人见着差不多年纪的都喊同学。
郁镀朝货架那边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好几个女生,均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这边,看来都是这个女生的朋友。
“好。”郁镀答应了,滑开手机的交友二维码。
那女生很开心,回头看了一眼,同伴们比她都更激动,纷纷比出了加油的手势。
郁镀抿抿唇,余光里是那个女生蹦蹦跳跳走的身影。
诚然,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夜晚,A城一家平平无奇的宾馆内。
电脑屏幕上的光亮不断照射在郁镀脸上,他坐了飞机,也坐了高铁,都不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证,他不相信楚陵没什么证据的情况下能找到他。